四六〇
他們單獨的造詣,個個都超過敵人,蘇百靈詭異、凌厲的武功,造成了他們劍劍追命,刀刀奪魂的殺敵能力。
他們龐大的人力。但合作卻不夠嚴密,這就是他們的缺點。
可是,他們太強了,強到用不著合作去對付敵人。
所以,他們從未試驗過合作的能力,今日,他們遇上了更強的敵手——黑堡戰士。
單打獨鬥,他們已經沒有法子勝過這些劍士。
合搏的打法更壞,人多手雜,反而,阻擋了自己人的出手,每個人的武功造詣,都無法發揮出來。
這就造成了很混亂的局面,也給了黑堡劍士們更多的可乘之機。
慘烈的屠殺、橫飛血肉,使得天羅教一群烏合之眾,迅快的開始崩潰。
一個人轉身逃命,引起了先效,這就使得數百個天羅教中人人開始奔逃。
一個人,要開始逃命時,就完全沒有了抗拒的勇氣。
開始奔逃的越來越多。
一群巨鷹,突然由黑堡的屋頂飛起,長鳴劃空,直向奔逃的群匪追去。
巨鷹去勢如箭,雙翼振動,射出了無數的毒針。
群鷹振翼,毒針如雨,奔逃的人,有如山崩落石一般,不停地向下倒去。
只不過片刻工夫,向前奔逃的人,倒下去了十之六七。
突聞兩聲怒喝,兩個身中毒針的高手,開始向巨鷹反抗,飛躍而起,揮劍斬去。
兩人發劍很準,四隻巨鷹體落地之後,散發出一片毒火。
不少人,又為毒火所傷。
這時,很多奔逃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向黑堡中的劍士迎了上來。
他們發現了一件事,那就與其死於巨鷹的毒針、毒火之下,反不如拼了算了。
這一來,又激起一陣搏殺。
忽然間,一道寒芒,由黑堡的武士群中飛射而出,直捲過來。
是白仙子,馭劍行來。
像一道長虹一樣,一陣捲掃,立刻有五個人倒了下去。
那是站在最前面的五個人。
天羅教元氣已傷,死亡了十之七八,餘下的縱然作困獸之鬥,但已經無法挽回潰滅的命運了。
金元慶沒有出手,只是呆呆地望著那些逃亡的屬下,沒有喝止。
他太意外了,想不到聚集天下半數精銳的高手,竟然崩潰地如此之快。
數百人空前的龐大陣容,就這樣子,一下崩潰不存了。
金元慶花了數十年建立的基業,就在這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化作了烏有。
龐大無匹、傲視江湖的天羅教,就這樣的垮了,垮得很淒慘,數百人的大組合,一下子冰消瓦解。
金元慶究竟是代梟雄之才,眼看著事情已一敗塗地,反而鎮靜了下來,手上艮劍,也凝勁不發,一直靜靜地看著。
他沒有出手解救,他明白大廈將傾,非獨木能支,不論他有多麼高強的武功,多麼精湛的劍術,也無法以一人之力,抗拒黑堡的眾多劍士。
由高峰一下子跌落到千丈深谷,金元慶幾乎是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慘烈的搏殺,漸近尾聲,終至結束。
金元慶如大夢初醍般,長長吁一口氣,道:“東方亞菱,就這麼快麼,我數十年心血建立的強大實力,竟在短短的幾大中,被他們擊潰、星散。”
東方亞菱道:“真正的崩散原因,並非是我們的力量強大,而是你領導的一群烏合之眾,他們不能群戰,一旦遇上了大敵,他們無法抗拒,他們一個人是一個人的力量,但兩個人加起來,仍然是兩個人的力量,十個人加起來,反而會減少了一些力量,你沒有一個真正忠心為你的屬下……”
金元慶接道:“胡說,怎麼會沒有?”
東方亞菱道:“你確然羅致了不少高人,名士,你也有一套籠絡人的手段,但你只是籠絡了他們的人,卻無法籠絡他們的心,像邊無屆那樣的高人,已上劍道之極,老實說,他才是當今真正第一高手,你,未必是他的敵手,但你們道義相交數十年,他不能不幫你,而事實上,他根本不讚成你的作為。”
金元慶道:“他和我相交至深,為什麼沒有和我談過這些事?”
東方亞菱道:“他能和你談,談了你也不肯聽,所以,他一直隱技自珍,他自絕之前,展露了他劍上造詣、才華,你大概也看到了,你能夠勝他麼?”
金元慶道:“我不能。”
東方亞菱道:“對:但你平常之日,絕不會知道,你不會勝過他。”
金元慶苦苦一笑,道:“老夫的功業毀於一旦,這是無法補償的仇恨,我要報復,我不能殺盡黑堡的劍士,但至少,要殺了幾個罪魁禍苜。”
東方亞菱道:“金教主口中的罪魁禍首,都是些什麼人?”
金元慶道:“你、南宮玉真、傅東揚,至少,你們三個要死。”
南宮玉真道:“你一個人也殺害不了,不信你就試試,我和邊無屆老前輩動過手,使我體會到一件事,那就是世上任何詭異殺人之術,都有破綻,都有缺憾。劍道造詣的最一口E境界,是不用殺人,而是使人知難而退。”
金元慶冷冷說道:“我和邊無屆相處數十年,對他的瞭解,不會比你少,這一點,你該明白。”
南宮玉真道:“你瞭解的只是他表面上的世俗恩情,他以世俗酬報,所以,他不肯為你培養出第一流的劍手,他不肯真的助你為害江湖……”
金元慶接道:“他為我而死,以命酬情,難道他還不算是好朋友?”
南宮玉真道:“這就是世俗上酬情之法,他給了你一個軀體以全義,但卻無法傷他靈魂的清高,他把絕藝的劍招傳給我,就是他對武林的交代,他不忍殺死你,但卻又厭惡你的所做所為。”
金元慶怒道:“你胡說:“南宮玉真道:“很真實,你不信的話,立刻可以求證。”
金元慶道:“如何一個求證法。”
南宮玉真道:“咱們再動手一戰,多不過五百招,少不過二百招,我就可以取你之命。”
金元慶應道:“老夫沒有時間和你慢慢較量,你小心了。”
一提氣,突然飛步而起。直向南宮玉真行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