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1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36
三九〇

  第五十一章 身世如謎

  南宮玉真道:“這塊玉牌,是你的父母所賜,那是沒疑問了?”

  秋飛花道:“因為,我這塊玉牌上有這麼一幅畫,所以,我也不要找我的父母了。”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我父母把我的名字,刻在這樣一塊玉牌上,想來,我那父母也下是什麼好人。”

  南宮玉真道:“既然有這麼一塊玉牌,十歲之前。你就可能跟著父母,為什麼一點地想不起來?”

  秋飛花道:“是!我對此事。也是想不通原因何在?”

  南宮玉真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想不出一點內情出來,這中間,是不是有原因呢?”

  秋飛花道:“流浪街頭,同人乞食,直到師父收留,教我讀書、習武,個中大部份的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十歲前。我已經懂事的時候,這一點的記憶也記不起來?”

  南宮玉真道:“飛花,你自己也感覺到了?”

  秋飛花道:“是!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越想越覺著奇怪,亞菱是不是感覺我這一點欺騙了她?”

  南宮玉真道:“好像是吧!飛花,你心中既然也覺著很奇怪,為什麼不把內情告訴她呢?能夠解開個中玄機的,除了亞菱之外,別人全無機會秋飛花道:好!我去告訴她!”

  南宮玉真道:“坦坦白白地告訴她,也許,她能幫助你。”

  秋飛花站起身子,向前行了兩步,但立刻又停了下來,道:“我心中有些害怕。南宮玉真道:“怕什麼?”

  秋飛花道:怕亞菱那種冷漠的臉色。

  南宮玉真道:“怕什麼?一個姿色絕世的大姑娘,和你又有著肌膚之親,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秋飛花道:“我,我……”

  南宮玉真道:“去吧!別怕,她不是恨你,只不過是有些氣你罷了,解釋一下,對你們和大局都有益處。”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快步向前行去。

  東方亞菱似是預知他要來似的,一個人,坐在一塊山岩之上。

  秋飛花直行到東方亞菱背後兩尺左右處,才停了下來,道:“亞菱,我……”

  只覺咽喉之間,似是被一塊東西堵了起來,說了一半,再也說不出來。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你是秋飛花?”

  秋飛花道:“是的,亞菱,這幾天,你好像很厭惡我?”

  東方亞菱道:“厭惡倒不敢當,不過,我好恨你騙了我。”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沒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你,沒有告訴你的,連我也不知道。”

  東方亞菱道:“你有一塊玉牌,為什麼不給我看?”

  秋飛花道:“那是因為……因為我不敢給你看。”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因為,那玉牌上面,雕刻一幅圖案。那幅畫很難看,如若我有隘秘。這就是我對你唯一保留的隱秘了!”

  東方亞菱道:“你師父看過那面玉牌麼?”

  秋飛花道:“我相信他老人家看過。不過,他從來沒有問過我。”

  東方亞菱道:“除你之外,還有什麼人看過了這個玉牌?”

  秋飛花道:“剛剛有一個人看過。”

  東方亞菱道:“什麼人?”

  秋飛花道:“南宮姑娘。”

  東方亞菱道:“我表姊?”

  秋飛花道:是,我好想和你解釋下這件事,但我不知如何才能解說清楚,叫以,找南宮玉真了。“東方亞菱道:“她看過了那幅圖後,說些什麼?”

  秋飛花道:“沒有說什麼,我想他也許沒有看清楚。”

  東方亞菱道:“能不能給我看看?”

  秋飛花道:“想不到一面玉牌,會引起你這樣大的誤自,縱然這玉牌之上,有什麼下能見人的地方,也只好給你看了。”

  緩緩取出玉牌,遞了過去。

  東方亞菱伸出手去,接過玉牌。

  看完了玉牌之後,東方亞菱並沒有南宮玉真那種驚叫的舉動,卻緩緩轉過頭來,道:“為什麼不早一些給我看看?”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你看清楚了沒有?”

  東方亞菱似是忽然間恢復溫柔神態,嫣然一笑,道:“看得很清楚,表面上。這是一幅春宮圖,極盡淫誨的能事,正人君子不願看、不屑看,事實上,這幅圖很重要,這圖中的內涵,暗藏玄機!”

  秋飛花呆住了,良久之後,才肅然說道:“是真的?”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是真的,因為,很多人,都不願仔細去看,所以都未能發覺內情,唉!傅前輩應該瞧出來的,只可惜他沒有仔細的瞧過。”

  秋飛花輕籲一口氣,道:“亞菱,任何細微末節,你都有和別人不同的卓越見解。”

  東方亞菱道:“其實,其來有故,用心想一想,就不難明白這件事情,這方白玉,如若真是你父母留下來的,他們為什麼要如此,他們要告訴你些什麼?又想隱藏什麼?”

  秋飛花道:“聽你這麼一說,叫人好生慚愧。”

  東方亞菱道:“對咱們而言,這可能是暗夜中一盞明燈,也可能是一個大陰謀,誘咱們進入絕境……”

  秋飛花呆了一呆,接道:“這又是為什麼?”

  東方亞菱平和地說道:“這塊白玉,也可能不是你母親所留,而是一個有著絕高智慧的人,設計出來的一個大陰謀……”

  秋飛花接道:“大陰謀?亞菱,能不能說得清楚一些?”

  東方亞菱道:“這陰謀是一步死棋,一詞絕招,自然,它因人的不同,發揮出來的力量,也完全不同……”

  笑一笑,突然改變了話題,接道:“飛花,這幾天,你的感受如何?”

  秋飛花道:“很苦,很苦!”

  東方亞菱道:“我比你更苦十倍。我冷漠你,使你痛苦,也讓你勾起往事的回憶,我們都付了很大的代價,但幸好,還未太失望。”

  秋飛花道:“亞菱,你究竟想知道什麼,為什麼不坦坦白白的告訴我呢?”

  東方亞菱道:“你不會說的,我也不敢逼你,因為,那些事,都是你要逃避的事,它深隱在你的潛意識中。除非,有一種極大的痛苦折磨,使你回憶……”

  秋飛花接道:“現在,你是否已經知道了?”

  東方亞菱道:“還沒有完全如願。”

  秋飛花道:“我想明白了,不論別人對我看法如何?那只是我個人的事,我們要以大局為重,你要我如何作?”

  東方亞菱道:“想一想你的過去,有些什麼值得懷疑的事?”

  秋飛花道:“我已經想出來了,我土歲之前,那一段幼年生活,留下了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了一點記憶。”

  東方亞菱道:“飛花,這一點,是不是很可疑呢?”

  秋飛花道:“有些事,我過去一直羞於告人,我不願想,也不敢說,但這幾天。我都想過了,十歲前,那一段空白的日子,留下的破綻很大,我不可能全無記憶,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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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一

  東方亞菱道:“除非什麼?秋飛花道:“除非,我在一種奇妙的控制之下,使我失去了記憶?”

  東方亞菱道:“飛花,你好聰明,竟然想得這麼深遠;不過,還有一點,不知你是否想過?”

  秋飛花道:“哪一點?”

  東方亞菱道:你可能是十個、百個中的一個,你們是一群人,從小就被他們收養起來,然後,再把你們放出來……”

  秋飛花呆了一呆,接道:“對!我只是其中之一,必然還有很多人!”

  東方亞菱道:“你的成就最大,我相信,你也是那群人中最傑出的一個。”

  秋飛花道:“我,我好慚愧!”

  東方亞菱道:“不用慚愧了,因為,你一直不知道……”

  秋飛花接道:“我該怎麼辦?”

  東方亞菱道:“慢慢的想吧,這像看病一樣,必要先找出病因,然後,才能夠對症下藥。”

  秋飛花道:“亞菱,我想不明白,在什麼樣一種情形之下,一個人會完全失去了記憶之能。”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很難說了,有藥物,也可能有別的辦法。這些辦法。我也無法肯定。我和傅老前輩談過你的事,他說,你一切都很正常,不像是被藥物所迷惑,這就要大費一番周折了。”

  秋飛花輕經籲一口氣,道:“亞菱,除了藥物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使我完全役有記憶?”

  東方亞菱道:“只有兩個辦法,能使你忘了十歲前所有的事。”

  秋飛花:“亞菱,能不能告訴我什麼辦法?”

  東方亞菱道:“一個,你被選中之後,就被一種藥物或方法所控制,你對幼年所見所聞的事,根本無法納入記憶,你十歲前的事情,完全生活在一件空白中秋飛花接道:“這個,怎麼可能呢?”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不可能,譬如說,你十歲之前,形如白痴;你會有什麼記憶呢?”

  秋飛花道:“這個,這個……”

  東方亞菱接道:“別問我他們用的什麼手法,因為,我還沒有想出來,如是我想出來了,我早想法子使你恢復記憶了。”

  秋飛花道:“亞菱,一個幼小形如白痴的人,過了十歲之後,還能恢復麼?”

  東方亞菱道:“這手段很卑惡,也很高明,如是他們沒有這個辦法,那就不會想出這個策略來了。”

  秋飛花道:“好惡毒的方法……”語聲一頓,接道:“還有什麼辦法能使一個人失去時歲之前的記憶呢?”

  東方亞菱道:“在你離開他們那一年,他們給你服用了一種藥物,或是一種奇怪的手術,使你忘去了過去的事。”

  秋飛花道:“當真是不可思議的事,世上有這種藥物麼?”

  東方亞菱道:“不知道,但我想,很有可能。”

  突然,凝目沉思了一陣,道:“你想想看,十歲那年,有沒病過一場?”

  秋飛花思索了一陣,道:“這個,好像有,但意念大模糊,不知道是否有過,好像我醒來時就在一座破廟中。”

  東方亞菱面泛喜悅之色道:“什麼人在你的身邊?”

  秋飛花道:“一個老叫化子,坐在廟前廊沿下。”

  東方亞菱道:“他可曾告訴過你什麼事?”

  秋飛花道:“有!他說我暈倒在大街上,他救了我,帶我到這座破廟中來。東方亞菱道:“那老叫化呢?”

  秋飛花道:“死了。”

  東方亞菱一片失望神色,道:“幾時死的?怎麼一個死法?”

  秋飛花道:“我們相處了六七天吧!那天,他乞討歸來,大約是吃壞了肚子,有些不適,睡了一覺之後,就沒有再醒過來。”

  東方亞菱道:“這六七天中,他一定和你談了不少的事?”

  秋飛花道:“是!他告訴我一場三年大旱災,使數省糧食欠收,很多人流離失所,很多人鋌而走險,有百萬人,身遭大劫,我也是其中之一。”

  東方亞菱道:“沒有說哪幾省?”

  秋飛花道:“我沒有問過他,他說得很模糊,等我想問他,他已經死了,這就是我最早的記憶,再往前,我什麼也想不出了。”

  東方亞菱嗯了一聲,道:“什麼人埋了他?”

  秋飛花道:“我傅了他死亡的消息,兩個叫化子,用蘆席捲起了他的體,抬了出去……”

  突然間,傳過覃奇的大喝之聲,道:“什麼人?”

  靜夜中,這一聲呼喝,只震得山谷回鳴。這是有意的傳警,藉喝叫敵人之聲,告訴了強敵來襲。

  秋飛花霍然站起身子,滿臉都是忿怒之色,道:“亞菱,在我身上動手腳的人,是不是天羅教中的人?”

  東方亞菱道:“看樣子,大概是他們了!”

  秋飛花道:“好!我去會會他們。”

  東方亞菱沒有阻止他,只淡淡一笑,道:“小心一些!”

  秋飛花道:“我會小心。”

  話落口,人已飛騰而起,直向傳聲之處奔去。

  這一聲大喝,不但驚動了秋飛花,而且驚動了全場中人。

  但兒人影閃動,各奔防守之位。

  覃奇停身在一塊大岩石的旁側,他久走江湖,為人謹慎,喝叫的聲音雖大,人卻藏得很穩秘。

  全身都隱在岩石之後,只探出一個腦袋四處探望。

  他不用擔心側面和背後受敵,東方亞菱的安排,面面都已想到。

  秋飛花低聲道:“覃老,瞧到了什麼徵候?”

  覃奇回目一笑,低聲道:“少兒,不是徵候,而是確確實實有人來了。”

  秋飛花道:“幾個?”

  覃奇道:“三個。”

  秋飛花道:“現在何處?”

  覃奇道:“四五丈外,那株百松之後。”

  秋飛花道:“可是天羅教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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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二

  覃奇道:“除了天羅教之外,在下想不出,武林之中,還有什麼人會追蹤咱們?”

  秋飛花道:“我過去看看!”

  覃奇迸:“少兄……”

  秋飛花已準備飛躍而出,聞言又停下腳步,道:“覃老,什麼事?”

  覃奇道:“在下親眼看到了那些人,還是在下過去一趟吧!”

  秋飛花道:“覃老。不用客氣,這是我決定的事,還是給在下一個機會。”

  他說得如此客氣,覃奇倒是不好意思起來,笑一笑,道:“秋少凶,既如此說,在下倒足下好意思再爭什麼了。”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多謝了。”

  突然飛身而起,直掠過丟。

  他動作快速。一眨眼間,人已兩個起落,到了那大樹之旁。

  那是一株巨松,百年以上的巨松,枝葉密茂,巨干合抱。

  秋飛花人近巨松,貼在樹身之上。

  他一路上接力飛躍而至,未見反應,已知不是遇上了最利害的人物。就是強敵已然遁跡他住。

  左耳貼在樹身之上,聽了一陣,突然大聲說道:“朋友,可以現身了。”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閣下的輕功很高明。”

  兩人隔著一個樹身,彼此實際的相距,只不過三四尺遠。

  也就是巨松身干的直徑。

  秋飛花道:“事實上,三位已露出身形,隱身於巨松之後,實也是無味的很。”忽然金風破空,一道寒芒繞擊過來。那是一道光亮閃動的鋼練子,橫向身上纏來。

  秋飛花吃了一驚,忽然一矮身子,避開一擊,一閃身,退開八尺,冷冷說道:“好卑下的手段。”

  樹後人哈哈一笑,道:“好機伶的小子,兵不厭詐,在下這點手段麼。實也算不得什麼。”

  秋飛花道:“三位都出來吧!在下很想見識一下三位武功。”

  但見那樹身之後,緩步行出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人。

  夜色之中,看不清楚對方的面目,但兩道炯炯的目光,卻像兩道冷電一般,在夜暗中閃動。

  任何人,一眼之間,都能感覺那是內外造謂,均至爐火純青的高手。

  那兩道目光,有如利刀之鋒,目光所到之處,給人一種冷厲、殘酷的感受。

  秋飛花吸一口氣,忖道:“這人目光如此凌厲,定有非常武功,不可輕視他。”

  心中念轉,暗中吸一口氣,冷冷說道:“閣下是天羅教中的人?”

  黑衣人道:“不錯,老夫本來準備暗襲你們一陣,帶兩顆人頭回去,但既然被你們發現了,就也用不著暗襲了。”

  秋飛花道:“那麼閣下準備明鬥了?”

  黑衣人道:“不錯,在下很奇怪?”

  秋飛花道:“奇怪什麼?”

  黑衣人道:“區區已經追蹤了一天之久,對你們很清楚,很奇怪你們為什麼能夠擊敗本教中很多的高手?”

  秋飛花道:“閣下很快就可以得到證明了。”

  黑衣人突然仰面大笑三聲,道:“你要和我動手?秋飛花道:“可以試試!”

  黑衣人道:“區區刀下不殺無名之人,報上你的名字來!”

  秋飛花笑一笑,道:“秋飛花。”

  黑衣人道:“無影刀,這名字,你聽過沒有。”

  秋飛花道:“就是閣下?”

  黑衣人道:“不錯,”無影刀“江萬里。”

  秋飛花:“閣下屬於那一院?”

  江萬里道:“區區來自護法院。”

  但見人影一閃,覃奇突然現身在秋飛花的身側,道:“江兄,還記得區區覃奇嗎?江萬里道:“記得,你和樑上燕已經背叛了天羅教護法院。”

  覃奇道:“談不上是背叛,我們只是棄暗投明罷了。”

  江萬里道:“一個人的看法有了錯誤,往往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覃奇道:“江兄的意思是……”

  江萬里道:“你知道,我在護法中掌理什麼?”

  覺奇道:“江兄在護法中掌理刑堂,是兩位副堂主之一。”

  無影刀江萬里冷笑一聲,道:“覃奇,護法院中,不許有任何一個叛徒活在人間,我千里追蹤來此,主要的就是要拿你和樑上燕的人頭回去。”

  覃奇道:“江兄,咱們不會坐以待斃。”

  江萬里道:“我知道,你亮兵刀吧!”

  覃奇淡淡一笑,道:“江兄,能不能聽兄弟說幾句話?”

  江萬里道:“江某的耐心有限,覃兄如是一定要說什麼,最好是快一些。”

  覃奇道:“好!在下第一件奉告江兄的是,在下和樑上燕都活得很好,像數十年前一樣,感覺到很自由,心靈上,完全沒有任何壓力。”

  江萬里道:“刑堂追殺,一夕數驚,難道你真的過得全無壓力麼?”

  覃奇哈哈一笑,道:“江兄,天羅教確然派了很多人來追殺在下,咱們為了保命、拚命,完全出於自願。”

  江萬里道:“你已被逼上了梁山,就算你不想拚命,也是不成了,像你覃奇這樣的人,似乎不是願意束手就縛的人?”

  覃奇道:“兄弟的意思,是想奉勸江兄……”

  江萬里接道:“勸我什麼?”

  覃奇道:“江兄,率人到此。已脫離天羅教的掌握,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江兄,是否願意棄暗投明,和兄弟共聚一處,為江湖正義,一盡心力。”

  江萬里冷笑一聲,道:“覃奇,你可是在說夢話麼?”

  覃奇道:“不是,兄弟說的很真實。江兄,在護法院中,你的職位高了兄弟一等。對大羅教中事,比兄弟知道得更為清楚,咱們護法院中,有幾人是真的願意投入天羅教中?不是為勢所迫,就是為人所要挾,無影刀在江湖是何等的威名,何等的顯赫,一方霸主,受盡了武林同道的尊仰,如今投身在天羅教中,只不過是一名殺手中的殺手……”

  江萬里接道:“在下身為刑堂執法副堂主,怎能說是一名殺手中的殺手?”

  覃奇道:“嚴格點說,整座的護法院,都是天羅教中的殺手,你江兄不妨自作忖量,護法院中的護法,所作所為,哪一件、哪一樁不是殺手所為所作的事……”

  江萬里道:“哦?”

  覃奇道:“咱們如是執刑不力,就變成了護法院中的叛徒,你江兄就攜刀帶人,追蹤天涯,不是生擒,就是取命,咱們如是殺手,你江兄是不是殺手中的殺手呢?”

  江萬里沈吟了一陣,道:“覃奇,你說完了很有?”

  覃奇道:“兄弟言盡於此。”

  江萬里道:“好!現在,你可以亮出你的兵刀了。”

  覃奇道:“江兄,兄弟說了半天,你連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麼?”

  江萬里道:“在下都聽到了,不過,我還是要帶你的人頭回去。”

  秋飛花道:“覃兄,你已經仁至義盡,不用再盡心思了,這裡的事情,交給區區在下了。”

  江萬里雙目盯注在秋飛花的臉上,冷冷說道:“年輕人,別大狂傲了!在下就要來領教了。”

  秋飛花冷笑一聲,道:“江萬里,華一坤比你的地位如何?”

  江萬里道:“他是副教主的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下身不及得。”

  秋飛花道:“這就是了。咱們見識過貴教的華副教主,閣下,實已算不得什麼人物!”

  江萬里道:“好狂妄的小子,先接我連環七刀。”

  刀字出口,寒芒一閃,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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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三

  秋飛花一閃避開,右手已握住了劍柄。

  但他的劍還沒有出硝,江萬里的連環刀招,已綿連而至,果然是一連七刀。

  這七刀。綿連一式,有如一刀一般的快速。

  秋飛花役有時間拔出長劍,只全神閃避對方的刀法。

  閃是閃避開了,可惜身上被刀劃中四處,有兩處衣衫裂開,傳到肌肉,流出了鮮血。

  但他總算是頭臉完整,四肢末殘。

  身上的幾處流血的傷痕,顯然垃役有給他大大的威脅,至少,沒有影響到他靈活的行動。

  四處傷痕,半身鮮血,換到的代價,是拔出了身上的長劍。

  七刀快逾閃電的攻勢,沒有把秋飛花劈死刀下。江萬里似是有些意外。

  呆了一呆,道:“不錯,你能在劍未出稍之前,避開了找七刀快攻,足見高明。”

  秋飛花道:“閣下這無影刀的稱呼,看來,也非浪得虛名。”

  輕經一振右腕,閃起了一片劍花,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區區也想奉還閣下七劍。”

  江萬里冷冷說道:“你避開我七刀快攻,那並不代表你已經逃過了在下無影快刀,江某人也沒有那個風度,讓你攻我七劍,而不還手。”

  秋飛花在江萬里揮刀攻襲之時,就想出手,但江萬里快刀如電,使他完全沒有出手的機會,甚至連念頭也未轉完,江萬里已然攻完七刀,抽身而退。雙方經過了一次交手之後,彼此之間,已然瞭解到遇上對手、強敵。

  彼此之間。都不敢再存有絲毫大意。

  覃奇目睹秋飛花拔劍在手之後的誠正神情和劍上的肅殺之氣,不禁心中一寬,高聲說道:“秋兄,你要小心一些,江萬里的無形刀快速如電,是護法院中的有名的殺手,秋少兒,要多多小心。”

  秋飛花沒有理會覃奇,雙目卻一直盯住在江萬里的身上。

  忽然間,兩個人同時發動,劍光、刀影,同時發動。

  寒光一閃間,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

  兩條人影,在交錯的寒光中。忽然分開。

  秋飛花冷笑一聲,道:“無影刀,也不過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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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四

  第五十二章 無影三刀

  江萬里卻臉色沉重,緩緩說道:“好小子,你不錯!”

  秋飛花道:“誇獎,誇獎……”

  忽然間,振腕而起,連攻三劍。

  這三劍威勢如山,竟然把江萬里擊退了兩步。

  江萬里神情愈見凝重,緩緩把刀收隱肘後。

  覃奇道:“秋少兒,他要施展無影之刀了,你要多多小心。”

  秋飛花舉劍平胸,神與劍會。

  江萬里高聲說道:“覃奇,你不妨多告訴他一些,你根本沒有見過我的無影三刀,諒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覃奇冷冷說道:“江萬里。你自甘墮落,如今有機會使你脫離天羅教的護法院,但你竟然不敢,事實上。你在護法院中,地位雖然是比我們稍高一些,我相信你過的日子,不會比我們快樂。”

  江萬里淡淡一笑,道:“覃奇,你縱然舌頭蓮花,也一樣無法把我說服,我要把你生擒回去,據背叛本教的規律治罪。”

  覃奇道:“這一個,在下可以擔保,你無法如願。”

  江萬里道:“為什麼?”

  覃奇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江萬里道:“你是說,我不是你的敵手?”

  覃奇道:“那倒不是,平心而論,閣下的武功,比起賈某人來。似乎是高明那麼一點,不過,真要打起來,在下相信可以支持這幾個十招。不致落敗。”

  江萬里道:“覃奇,你有機會試試的!而且,就在眼前。”

  秋飛花冷冶說道:“江萬里,區區正在恭候閣下的無影三刀。”

  江萬里道:“閣下稍安勿躁,很快,你就可以嘗到無影三刀的滋味了。”

  秋飛花嗯了一聲,道:“如果閣下,再要拖延下去,區區就只好先出手了。”

  江萬里道:“好!閣下小心了。”

  忽然一刀削了出去。

  這一刀,並無什麼出奇之處,但刀出如電,快速異常。

  秋飛花道:“這就是無影刀法麼?”

  口中說話,人卻霍然向後退了五步。

  江萬里哈哈一笑,道:“這一刀很平凡,閣下為什麼不接下來呢?”

  秋飛花道:“閣下這一刀,暗藏變化,不是真正的無影刀法。”

  江萬里道:“喲!閣下見過無影三刀?”

  秋飛花道:“沒有。”

  江萬里道:“沒有見過,你又怎知那不是無影刀法?”

  秋飛花道:“在下雖然沒有見過無影刀法,但在下相信閣下的技術絕不止此。”

  江萬里點點頭,道:“看來,在下今日真的遇上勁敵了!”

  突然刀光一閃,劈了過去。

  這一刀,來勢極怪,刀光是削向前胸,但秋飛花卻感受到。一股冷厲的刀氣,斬向了雙腿。

  這就是無影刀。

  秋飛花早已凝神戒備,忽然向後退開七尺。

  他全神凝聚,連劍待敵,但仍然晚了那麼一剎那。

  刀光削破了褲管,而且,傷到了肌膚。

  秋飛花感覺到腿上一陣巨疼。

  顯然,腿上的傷勢不經。

  江萬里淡淡一笑,道:“閣下。你受了傷?”

  秋飛花道:“我知道,傷得不算大重,至少,我還可以和你動手。”

  江萬里道:“這才是第一刀。”

  秋飛花道:“是!找大意一些,所以,受點小傷。”

  江萬里道:“閣下請接我第二刀。”

  話說完,刀已出手。

  秋飛花這一次,早已有了戒備,江萬里向前一欺身時,秋飛花也同時發動,長劍出手,化成了一片光芒。

  寒光如帶,還罩了全身之上。

  但聞噹噹兩聲,兩人霍然分開。

  江萬里的無影刀法,果然是快速異常,軌這一瞬間,他已經攻出了七刀。

  這七刀威猛絕倫,但卻無法在秋飛花渾身劍光環繞中,找出一點空隙。

  江萬里叮了一口氣,道:“好劍法!”

  秋飛花亦自暗暗驚心,忖道:“這無影刀的確凌厲,適才刀氣連攻了我數處要害。如非全力防守,這一陣,必然會傷在他的刀下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彼此,彼此,無影刀不但攻勢奇幻、快速,而且,還具有著強烈的摧堅之力。”

  江萬里道:“閣下劍氣如豈,已到了相當的成就了。”

  秋飛花還禾來得及答話,江萬里又搶先說道:“無影三刀,在下只攻出了一刀。”

  秋飛花道:“哦!”

  江萬里道:“還有兩刀,閣下是否還要等在下先攻呢?”

  秋飛花道:“無影三刀,在下才見識了一刀,豈不是一大憾事?”

  江萬里道:“這麼說來,閣下還要接在一刀了秋飛花道:“不錯!”

  江萬里哈哈一笑道:“小心了。”

  話出口,突然一刀,劈了過去。

  秋飛花吸一口氣,長劍疾劃出一道銀虹封住了對方的刀勢。

  眼看刀劍就要相觸在一起,江萬里突然刀勢一沉,由下面向上翻起,刺向秋飛花的小腹。

  這一刀,十分奇怪,完全脫離了常規,刀勢從一個絕不可能的角度,攻了過來。秋飛花心頭駭然向後退了兩步,劍招如電,刺向江萬里的前胸。

  原來,那一刀無論如何,已無法用劍勢封開,只好一吸氣,向後避開,乘勢還擊一劍。

  刀光掠過秋飛花腿上掃過。秋飛花的劍勢,也順著江萬里前胸掠過。

  劍光掠著前胸,衣衫破裂,前胸上也滲出了一片鮮血。

  秋飛花這一劍,也出了劍法常規,正是無難翁傳他的武功。

  江萬里一退八尺,冷冷說道:“閣下的劍勢也很怪異!”

  秋飛花點點頭,道:“咱們也領教了閣下的無影刀了,果然是刀路怪異,現在,你還有一招了。”

  江萬里嗯了一聲,道:“閣下和無難翁有什麼關係?”

  秋飛花道:“那是在下的再傳恩師。”

  江萬里呆了一呆,道:“你跟無難翁學過武功麼?”

  秋飛花道:“不錯!”

  江萬里輕籲一口氣,道:“難怪你能破解在下的無影刀。”

  秋飛花道:“閣下還有一刀,可以攻了,如是再不出手,區區就要反擊了。”

  江萬里道:“無影刀一招九變,第一刀,在下攻出了六變,第二刀,攻出了三變。第三刀也有九變,在下倒要試試看,能用出幾變?”

  秋飛花道:“江萬里,我說過要見識你無影三刀,一定會給你一個施展的機會。”

  江萬里突然舉刀一揮,幻起了一片光幕。

  對無影刀的利害,秋飛花已經領教,眼看他刀幻塞已,心中大為緊張,立時舉劍戒備。

  只見那幻起的寒芒,突然分射出一道寒芒,疾向秋飛花射了過去。

  秋飛花身子一例,長劍斜立,護住了身子,刀光掠著劍鋒而過。

  就在江萬里剛剛掠身而過,秋飛花突然揮劍擊出。

  但甩劍光一閃,鮮血噴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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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五

  江萬里一條血淋淋的左臂,被斬了下來。

  好快的一劍。

  在一個絕下可能的逆勢中,攻出了閃電的一劍“江萬里霍然收住向前奔行之勢,道:“無難翁的逆浪劍招。”

  秋飛花道:“不錯,閣下的刀法很可怕,江湖上的經驗,更為可怕了。”

  江萬里道:“好說,好說!”

  突然,飛身而起,閃電流星一般,飛射而去。

  秋飛花道:“閣下的無影刀,還有一招未用,怎能就此離去?”

  縱身欲追。

  覃奇急急說道:“秋少兄,不可窮追!”

  秋飛花停下腳步,道:“為什麼?”

  覃奇道:“這人是護法院中有名的殺手,無影刀下很少有全身之人。秋兄斬下他一條手臂,殺得他落荒而逃,實已很難得。”

  秋飛花道:“既是如此,何不在乘他受傷之時,一舉取他之命。”

  覃奇道:“深山之中,夜色幽暗,他為了逃命,全力征奔,就算能追殺了他,怕也會迷途深山之中了。”

  秋飛花一抱拳,道:“多謝指教。”

  夜色中人影一閃,南宮玉真出現身前,道:“飛兄,好劍法!”

  目光落在秋飛花身上受傷之處,道:“你受傷了?”

  秋飛花道:“幾處皮肉之傷,算不得什麼。”

  南宮玉真一招手,追風、摘星行了過來,道:“姑娘吩咐!”

  指指秋飛花低聲道:“快!替秋爺敷藥包紮。”

  不容秋飛花同意,二婢已一齊動手,拉著秋飛花走了下去。

  南宮玉真目光卻轉到覃奇的臉上,道:“覃兄,無影刀負傷而逃,會不會招請援手?”

  覃奇道:“看來不曾,天羅教中戒規甚嚴,只有護法院中,可以稍有踰越,無影刀江萬里此來用心,大約是想殺我和樑上燕以執法行刑,卻落個斷臂之傷而逃。”

  南宮玉真道:“那大樹之後,似是還有兩個和他同來之人,為何不見現身,就落荒而去?”

  覃奇道:“江萬里的無影刀法,還有兩個副手,一向出手,十擊九中,這一次,傷在秋少兒的手中,連副手也未及出動。恐非他始料所及了。”

  南宮玉真說道:“那兩人也逃走了?”

  覃奇道:“兩個副手,一向緊隨江萬里。”

  這時,秋飛花已包紮好身上傷勢。

  南宮玉真目光轉注到摘星的臉上,道:“秋公子的傷勢如何?”

  摘星道:“三處刀傷,不算大輕,但都未傷到筋骨。”

  一條人影疾奔而至。

  是蘭蘭。

  末待南宮玉真開口,蘭蘭已搶先說道:“姑娘之命。咱們要連夜上路。”

  南宮玉真道:“什麼時間?”

  蘭蘭道:“立刻登程。”

  南真宮玉哦了一聲,道:“追風、摘星,你們也用一個竹兜,抬著秋相公走。”

  秋飛花急急道:“不用了,在下這點皮肉之傷,不會影響到行動。”

  南宮玉真道:“有一刻時間,你就要把握一刻時分,需知,咱們隨時可能和天羅教中人作生死一戰,隨時可能被人團團圍住,這一點皮肉之傷,如不及時的調息,很可能會因失血大多,而影響到體能,不單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危,你是擔當大任的人,必需珍惜。”

  一番話,說得十分動聽,秋飛花似是無法反對,輕輕籲一口氣,道:“我怎麼好意思坐滑竿趕路?”叩肛

  南宮玉真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你就只好委屈一下了。”

  追風、摘星的動作很快,片刻工夫,已然做了一個滑竿行了過來。

  秋飛花沒有法子,只好坐了上去。

  這一次的行動,十分快速,東方亞菱走在最前面,群豪魚貫相隨。

  傅東揚一拉東方雁,低聲道:“走!咱們搶在亞菱姑娘前面。”

  東方雁點點頭,加快腳步,超過了東方亞菱乘坐的滑竿。

  這一陣急速行進,一直走了兩個更次,越過了七座峰顛。

  蘭蘭、秀秀,兩個抬著滑竿的女婢,已走得滿身大汗。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蘭蘭,停下來吧!”

  蘭蘭、秀秀,應聲放下滑竿。

  這是個三面高峰攔路的山谷,一面卻是一片數十畝大小的草原。

  緩緩行下坐兜,東方亞菱低聲說道:“傅前輩,咱們這一陣,行了多少里路?”

  傅東揚道:“大約有六十幾里吧!”

  東方雁道:“妹妹,你這麼一陣急趕,用心何在?”

  東方亞菱道:“希望我沒有算錯,天亮之後,我要看看四周的環境,才能回答你。”

  這一陣急趕,群豪都有倦意,各自選了隱秘之處盤坐調息。

  傅東揚坐息了片刻,立刻起身,巡視方圓五十丈內的形勢,發覺西面那片平原草地上,似乎是有著一幢聳立的房舍,不禁一呆。

  照著傅東揚的計算,已經深入了山區,這地方,群山中一片平原,如是聚居了幾家臘戶,不足為奇,但傅東揚看來看去,只有一幢孤立的房舍。

  這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

  閱歷豐富的傳東揚,並未立刻趕住那幢房舍查看,只叫醒群豪。

  這事。自然應該先和東方亞菱商量一下但東方亞菱倦睡得十分香甜。

  蘭蘭不肯喚醒姑娘,黯然說道:“自從進入了這座山區之後,姑娘就一直沒有好好睡過一次,難得她這樣好睡,叫醒她實有不忍。”

  南宮玉真低聲道:“不用驚醒小表妹了,我們去查看一下就是。”

  傅東揚道:“那是一幢孤立的房舍,這等深山之中,不大可能一家人獨居於此,更可疑的是,它建在草原中間,一般的山居人家,大都會依山築屋。”

  覃奇點點頭道:“三面環山,距離那房舍,都在五十丈以上,看正西方形勢,距離山峰,恐有數百丈之遙,這等峽、盆地,都可能起一種強大的旋風,除非,那房舍建得十分牢固,因陋就簡的山中茅舍,擋不住旋風一尺。”

  傅東揚道:“什麼人會在這樣的地方,連一座堅牢的房舍呢?”

  南宮玉真道:“所以,咱們要去瞧瞧。”

  傅東揚道:“好!玉真姑娘請留在此保護東方姑娘,如遇上什麼怪事,我們會示警過來。”

  南宮玉真道:“好!那就偏勞傅前輩了。”

  秋飛花道:“師父,我跟你去。”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你傷勢還未痊癒,我和覃兄、梁兄三個人就夠了。”

  覃奇道:“梁兄的燕子鏢,能在室中折轉,三個人。足可應付了。”

  這時,天已破曉,景物逐漸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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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六

  傅東揚居中而行,樑上燕和覃奇分行在傅東揚的兩側。

  三個人一排而行,每個人保持了五尺左右的距離。

  行近了獨立宅院,也證實了幾人的推斷。

  那是一座黑石砌成的獨立宅院,高過兩丈以上,佔地三丈方圓,建的形式古怪,使人一眼之下,就有堅牢無比的感覺。

  這哪裡是宅院,簡直是一座堅牢無比的古堡。

  覃奇沉聲說道:“傅兄,這樣荒涼的山區中,建了這一座古堡,看上去,貿在是有些可疑。”

  傅東揚道:“全堡上下,都是用黑色的堅牢的岩石作成,夜色中,自具了一種掩護的作用。”

  覃奇道:“修建這樣一座黑色古堡,要花去不少的工夫。絕非一般的獵戶、樵夫所能:“談話之間,人已行到古堡兩丈之外。已可清晰的看到了古堡兩個黑色的大字”黑堡“。黑色的岩石,黑色的字,只不過字色比那黑岩石,更黑了一些。但如在夜色中,卻是不容易看得清楚。樑上燕道:“黑堡,好古怪的名字。”

  覃奇道:“倒也名副其實。”

  黑堡的大門,緊緊關閉著,黑色的雙門,也瞧不出是什麼質料製成。

  傅東揚停下了腳步,距離那黑堡,大約有六七步遠。

  樑上燕伏身撿起一塊石子,一揮手,擊花了門上。

  但聞一陣噬噬之音,傳入耳際,敢情這兩扇門,竟是精鐵製成!

  黑石古堡,堅如石壁,再加上這兩扇鐵門,那就明顯的證實了這座黑堡不簡單,不知隱藏有多少隱密!

  傅東揚苦笑一下,道:“慚愧,慚愧!如是這黑堡申有人在暗中監視咱們,咱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要落入監視者的眼中了。”

  但見那鐵門之上,突然打開了一個方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道:“什麼人擊打鐵門?”

  傅東揚道:“在下傅東揚!”

  方洞中又傳出那冷冷的聲音,道:“為何擊撞堡門?”

  傅東揚道:“在下等行至此地,得窺黑堡氣勢,希望能夠一見貴堡堡主。”

  堡內人沉吟了一陣,道:“諸位可知道進入本堡的規矩麼?”

  傅東揚道:“在下等孤陋寡聞,未聞周黑堡威名,不知進入古堡中,有何規戒?”

  堡內人道:“入堡之人,不能身藏寸鐵。”

  傅東揚道:“哦!”

  堡內人道:“得用自身的鮮血,寫下求見的名帖。”

  傅東揚道:“這個,倒是有些為難,咱們路過此地,未見紙張……”

  堡內人道:“紙張敝堡可以供應,不過,乃用自身的鮮血書寫。”

  傅東揚回顧了覃奇一眼,低聲道:“覃兄,咱們應該如何?”

  覃奇道:“鮮血寫張,事情不大,但要咱們解下兵刀,不帶寸鐵。未免大過嚴苛,萬一在堡中動上了手,豈不是要吃虧甚多。”

  傅東揚點點頭,高聲說:“咱們不知黑堡之名,今日只是有緣相遇,動了好奇之心,一訪古堡主人,這些條件,不是大過嚴苛了一些麼?”

  堡內人道:“三位如是不願遵從黑堡規戒,那就不用進來了。”

  覃奇道:“朋友,除了按你們規戒求見之外,是否還有別的法子?”

  堡內人道:“有!憑你們的武功打進來。”

  傅東揚輕輕籲一口氣,道:“咱們路過此地,只是拜訪,並無惡意……”

  堡內人接道:“只是拜訪,並無惡意,那就不必了,進入黑堡,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照咱們的堡規行事,一個是憑仗武功,打入堡中。”

  覃奇道:“貴堡的規戒特殊,咱們不能聽從,只有請教一下打進去的辦法了?”堡內人道:“那很簡單,諸位決定打進來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憑仗諸位的本領,衝入本堡就是,只要諸位能夠活著進到正廳,自然可以見到敝堡的堡主了。”

  覃奇道:“先要設法打開貴堡的堡門,或是越牆而入?”

  堡內人道:“都不用。三位決定闖入敝堡了,敝堡可以大開中門,請諸位進入堡中。不過,老夫不能不事先說明,進入了敝堡之後,那就可能立刻受到攻擊,而且很兇猛的攻擊。”

  覃奇道:“哦!”

  傅東揚道:“多謝閣下指教,但這等沒有約定,各憑手段的搏殺,怕會鬧出流血慘事。”

  堡內人道:“不錯,十幾年來,已經沒有人進入過黑堡了,就老夫記憶所及,進入黑堡的人。沒有一個能見到過敝堡的堡主,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全身而退。”

  堡內人道:“那很簡單,憑武功打進來,只要諸位能夠活著進到正廳,自然可以見到敝堡的堡主了。”

  傅東揚道:“目下江湖多事,危劫臨頭,怕黑堡也難獨善立足,請閣下代區區傳報一聲,就說傅束場面謁堡主,請教天下大事,不知朋友能否助我一臂?”堡內人道:“不行,黑堡和江湖斷絕往來已久,武林禍福,早已和我們無關,只要不進犯我們黑堡,在敝堡三丈以外,殺人放火都和敝堡無關,但如要侵犯敝堡寸地、尺土,那就是我們的敵人了。”

  傅東揚道:“朋友,覆巢之下無完卵。朋友的打算,怕是很難稱心。”

  堡內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大過低估敝堡了,我們自有禦敵之策,黑堡僻處深山,佔不過彈丸之地,以江湖之大,這又算得什麼,咱們一不爭名、二不奪利,任何人,都該對我們容讓一些,如是一定要攻打黑堡,咱們也是有備無患。”

  傅東揚回顧了覃奇一眼,道:“覃兄,看起來,咱們似是很難說服他們了。”

  覃奇道:“傅兄,如非大敵當前,在下倒真想打入黑堡中瞧瞧。”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亞菱姑娘,胸羅萬有,博通武林事務,咱們還是先問清楚這黑堡的來歷再說!”

  覃奇、樑上燕,都變得持重起來,望了傅東揚一眼。道:“傅兄說的是。”

  只聽黑堡之內,又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們聽著,初次叩動堡門,咱們可以原諒,如若第二次再叩堡門,那就要受到懲罰了。”

  覃奇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怒火,冷笑一聲道:“咱們如是再叩堡門,那就和貴堡主見個真章了。”

  堡內人道:“本堡戒備以待。”

  覃奇回顧傅東揚一眼,道:“這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住的人,卻是火爆尋民。”

  傅東揚笑一笑,道:“覃兄,忍一忍,看過東方姑娘之後,咱們再作決定。”

  三人轉過身子,退了回去。

  東方亞菱已經醒來了,坐在一塊山岩上,似是正在等候三人。

  她臉上仍有著隱隱倦意,想是嬌弱之軀,很久時間未能得到充足的睡眠之故。

  但她的臉上,卻帶著一股微微的笑意。

  很久,很久了,很少看到東方亞菱有著這樣的快樂。

  傅東揚暗暗嘆息一聲,這位絕世才女,竟然也受著情愛的支配。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舉手理一下鬢邊的散發,笑道:“三位見到了些什麼?”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清晰可見那聳立在數十丈外的黑堡。

  傅東揚詳細的說明了經過,接道:“姑娘,就在下所知,江湖上從未有過黑堡的傳說?”

  東方亞菱未立刻回答傅東揚的話,凝目沉思。

  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江湖典故記述中,也沒有提過黑堡,但它絕不是一個新興的地方。”

  傅東揚道:“照說,在深山之中,有這麼一個古怪的所在,住的又是江湖高人,為什麼江湖上竟無人知曉?”

  東方亞菱道:“他們過著完全與世隔絕的生活,自然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覃奇道:“姑娘,他們無法與世完全隔絕,至少,他們會出來採辦食用之物。”

  樑上燕道:“聽他們口氣,似乎是,曾有人攻擊過黑堡,都被他們擊退了。”

  傅東揚道:“這是一個充滿神秘的地方,如若有人到過此地,參與過攻打黑堡的事,必然早已傅遍江湖了。”

  東方亞菱道:“覃老說的是,他們無法完全與世隔絕,至少,他們會採辦有用之物,不過,那可能不是常年生活在黑堡的人:一種隱秘的協議,使他們保持了事蹟不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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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七

  目光轉注到傅東揚的臉上,道:“傅前輩,有沒有一種辦法,能使攻打黑堡的人,無法把事情傳揚出去。”

  傅東揚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參與其事的人,完全死去。”

  東方亞菱道:“就是這樣了,有一些武林同道,像我們一樣,無意發現了這個所在,他們被一種好奇心所吸引,攻打了黑堡,結果是全部死亡。”

  傅東揚道:“一兩次,也許可能,但不能每一次,都會被殺得一個不剩。”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這就是它的神秘之處了,只要不是攻入黑堡的人,都該有著活命的機會……”

  傅東揚接道:“自然,任何一批攻打黑堡的人,也不曾全數攻入。”

  東方亞菱忽然回顧一眼,道:“黑堡的四周,潛伏著另一種凶險,所以,才能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傅東揚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可能麼?”

  東方亞菱道:“有一件事,晚輩可以肯定,那就是,黑堡中人,絕不曾出堡追殺敵人。”

  傅東揚道:“哦!姑娘,不會覺著大過武斷一些麼?”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我也許無法證明我說的話,但我敢保證我說的話不會錯。”

  傅東揚道:“姑娘,能不能說一點理由出來,讓我一開茅塞?”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不要客氣,如若那黑堡之中,所有的人,都可以隨便出來,他們就無法保有這份隱秘,那些人,至少有一兩人逃入江湖之中了。”

  傅東揚點點頭,道:“這話也對。”

  東方亞菱道:“自然,也有人可以離開,不過,那是必須經過了一種嚴格限制的人,而且,是屬於幾個首腦人物,眼下,我想不通的,只有一件事。”

  傅東揚道:“哪一件事?”

  東方亞菱道:“他們如何能把攻入黑堡的人殺得一個不剩?”

  傅東揚道:“姑娘,不是說,這外面還有他們埋伏的人麼?”

  東方亞菱道:“我是這樣說過,不過,想一想,有很多疑問!”

  傅東揚道:“如若他們真的在這四周,埋伏約有人,咱們早就該遇上了?”

  東方亞菱道:“是!為什麼咱們沒有遇上呢?”

  傅東揚道:“是不是要聽到黑堡中傳出令諭,他們才會行動?”

  東方亞菱道:“有這樣的可能,但可能不大……”

  沉吟了一陣,接道:“老前輩,用什麼方法能夠使人不出黑堡,而又能追殺強敵。”

  傅東揚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可能是一種特殊的暗器?”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說說看,有那些可能的暗器?”

  傅東揚道:“特製強弓,中人必死的毒箭。”

  東方亞菱道:“這個,江湖中,有很多人可以躲避開去,不能十分有效。”

  傅東揚道:“旋轉的暗器,可以收發自如,倒如迴旋鏢、飛跋等暗器。”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這個,也不可能,不能殺得一個不剩,那東西,必須是活的才行。”

  傅東揚道:“活的?”

  東方亞菱道:“是!老前輩,是否會有一種自動追殺敵人的活暗器?”

  傅東揚道:“沒有,世上沒有這樣的暗器,只有一種或有可能!”

  東方亞菱喜道:“那是什麼?快告訴我!”

  傅東揚道:“那可能是一直在武林中傳說,但卻從來沒有人能夠證實的飛劍,將來犯者都殺死。”

  東方亞菱道:“飛劍?”

  傅東揚道:“不錯,傅說中,有一種練氣士,能夠練成一種劍術,可以在數百丈內,取人首級,更神話的傳說,他們能御劍飛行,數百里片刻可達……”

  東方亞菱接道:“老前輩博覽群籍,經驗又多,這是不是一件可能的事呢?”

  傅東揚道:“這件事,一直是傳說,但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見過。”苦笑一下,接道:“姑娘讀書,勝我十倍。姑娘都無法證明的事,在下又如何能夠知道呢?”

  東方亞菱道:“找他聽說過這一說,但我讀過的書中,從來沒有一部真正的談過這件事,更沒有一部武功紀要、劍譜刀典中,說出過飛劍的練法,也許,我們都是很平凡的人,沒有這種機緣去學習這樣的武功,但沒有證實以前,總是有些存疑。”

  傅東揚道:“除此之外,在下實在想不通,還有一種可以自動追殺人的活動之物?”

  東方亞菱道:“獸類、禽類中,有沒有可能?”

  傅東揚道:“猛獸中,不過獅、虎、豹和一種大佛,這些東西,不可能傷得了一個武功很高的人,猛禽類,那就更不可能了……”

  東方亞菱道:“如若是一種經過特殊訓練的猛禽呢?”

  傅東揚道:“姑娘,在下想不通,一隻猛禽,就算是第一流的馴鳥人員,又能把他訓練成什麼樣子?”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我也不太知道,只能想像,他們如若在鳥的身上,喂了奇毒,中人必死,或是在猛禽身上裝了一種奇怪的暗器……”

  傅東揚呆了一呆,接道:“裝一種奇怪暗器,這就大有可能了。”

  東方亞菱嘆息一聲,道:“不瞞諸位說,我也曾動過這樣的腦筋,而且,這種方法,我相信不是很困難的事。”

  傅東揚道:“姑娘,我相信可以在猛禽的身上,裝一種特殊的暗器,但問題在,那猛禽如何會肯聽眾人的指使,去向另一個人攻擊?”

  東方亞菱道:“如是一個人能熟知鳥的習性,再設法訓練一下,人去役鳥,並非難事。”

  傅東揚道:“姑娘,是否覺著那座黑堡中,就有這樣久經訓練的猛禽?”

  東方亞菱道:“不是,晚輩不敢斷言,也不敢說那座黑堡中就有猛禽,不過,那黑堡內,定有一種奇怪的東西,用來對付攻堡的人。”

  傅東揚道:“姑娘,只有咱們去攻擊那座黑堡,才可能證明姑娘的推斷,是麼?”

  東方亞菱道:“看來,只有這個辦法了。”

  傅東揚道:“咱們是不是要試試呢?”

  東方亞菱道:“試是一定要試,問題是,我們要想一個辦法,保證我們不受傷亡。”

  傅東揚道:“這樣麼?怕是很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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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八

  東方亞菱道:“至少,我們應該全力準備一下!”

  傅東揚道:“對!我們應該全力準備一下!“東方亞菱立刻開始佈置,先選了一座巨岩突出的崖壁,然後,又在崖壁前面排了一座陣圖。花去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左右。那巨岩突出七八尺,形成一座向裡凹的天然石頂。東方亞菱第二道令諭是要人準備了很多的石塊,擊碎巨石,打成雞蛋大小的石塊,堆在突岩之內。一面又命蘭蘭、秀秀,削了很多一丈二尺長的枯竹、木棍,準備數十枝之多。這巨岩蔭照大約有四丈方圓一片地方,足可容納幾人。第三道令諭是準備了一些乾柴,採集了很多松子,搗碎混入乾柴之中,紮成了很多火把。第四道令諭是,抽乾柴集中於突岩之中,用一手臂粗細的松木,排成了一道柵牆,密接突岩,但卻留下了一道六尺寬的門。柵牆扎向內凹出的空地一半處,那是人可以在柵外拒敵,如有必需時,可以躲入柵內。南宮玉真和樑上燕被遣派去獵取野味。追風、摘星,削制竹箭。秋飛花和東方雁去采可食的生果。覃奇、傅東揚監視黑堡中的舉動。這些人雖然個個有一身武功,但東方亞菱要求一切都準備得很充足,所以足足耗了這些人一天工夫。東方雁目睹堆滿了一大堆東西,似乎是準備長期固守一般,笑一笑道:“妹妹,咱們要守在這裡了。”

  東方亞菱道:“我還覺著準備的不夠,這些碎石、竹箭,看起來很多,但如你們不停的施用,那也不過夠用兩天而已,如是浪費些,一天就可能用完,所以,一旦施用時,請仔細一些,我要求。夠用三天,咱們的食用之物,多用,只有三日可食,節省些可用四到五天……”

  東方雁道:“妹妹,這些佈置,都是在對付什麼?”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咱們什麼都要防,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暗器、偷襲、咱們都要對付。”

  傅東揚一直未再多言。但他對東方亞菱的細心、謹慎,卻是暗暗的佩服,忖道:“這東方亞菱的成就,果非幸至,這份小心和謹慎,當真是常人難及了。”

  大色暗了下來。東方亞菱緩緩說道:“諸位,我布下的八卦九宮陣,佔地不大,但我相信佈置得很嚴密,諸位請先瞭解一下陣勢的變化,出入的方法,記熟之後,諸位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我們攻打黑堡,求證一下黑堡之秘。”

  傅東揚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低聲道:“姑娘,黑堡對咱們並無大大的阻礙,至少,他們還沒有妨害到咱們,為什麼咱們一定先要和他們敵對起來?”

  東方亞菱道:“咱們對黑堡的瞭解太少,求證一下可知道不少的事務,可以使咱們長了不少的見識,但更重要的是,咱們要求證一下黑堡的神秘。”

  傅東揚道:“姑娘,這是否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東方亞菱道:“現在,我還無法肯定?所以,我要求證。”

  群豪開始練習出入東方亞菱布下的陣圖。數字玄妙的極峰,陰陽變化的神妙,組成了一種人為控制的幻覺。

  罩奇、樑上燕等雖然都有一身武功和豐富的江湖閱歷,但他們對這種奇妙的變化,也有著莫所適從之感,足足花兩個時辰的時間,才熟習了進退之路。

  對東方亞菱的才慧,兩人更增加了萬分敬佩。

  一陣坐息,群豪的體能,都到了極佳的狀況。

  東方亞菱早已要蘭蘭和秀秀備好一頓豐富的早餐。

  這兩個女婢的武功,不算很好,比起了追風、摘星,大有遜色,但她們的烹飪技術,卻是第一流的。

  早餐用完,已是個日東昇的時刻。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第一批,仍請傅前輩領賈、梁二位,叫門挑戰,最好不要進入堡門,咱們主要的用心,要見識一下他們的追襲殺敵的力量。”

  傅東揚道:“他們似乎是有一個規戒,不能接近黑堡周圍三丈。”

  東方亞菱道:“那就到他們能夠現身的地方去撩鬥他們,以激怒他們為目的,不過,不能陷入黑堡,要儘早的離開,傅前輩,需知我們安排的主要戰場在此地,不在黑堡。”

  傅東揚道:“秀才記下了。”

  帶著覃奇、樑上燕快步而去。

  東方亞菱目光一掠東方雁和秋飛花,道:“你們帶一點竹箭、碎石,作為接應,如若傅前輩受到什麼追襲時,你們儘量以暗器接應,非是必要,不可以兵刀出手,要且戰且退,把他們引入陣前為主,我要瞧瞧他們用的什麼方法,能把參與攻打黑堡的人,殺得一人不留。”

  東方雁、秋飛花應了一聲,帶了竹箭和滿袋碎石而去。

  荒山之中,自然無法打製暗器,但碎石竹箭,卻是用之不盡,取之不竭。

  遣了兩人之後,東方亞菱目光又轉到南宮玉真的臉上,道:“表姐,你在陣外,作第一波接應,以保護他們進入陣前為主。”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帶了兩把竹箭而去。

  傅東揚等離開,也帶了一些碎石、竹箭,樑上燕雖然還有一袋燕子鏢,但卻留下了一大部份,這是他仗以成名江湖的絕技,此時此情之下,如非必需,亦不浪費。

  三個行近黑堡時,又正是日上三竿時分。

  覃奇一揚腕,一塊巨石擊花了黑堡的鐵門之上。

  碎然大震聲中,巨石化成了一片碎粉。

  這一次,他用足了勁力,也證實了那鐵門的堅牢。

  片刻後,鐵門突然大開。

  兩個穿著黑衣,戴著墨晶鏡的人,緩步行了出來。

  樑上燕低聲道:“傅兄,這兩人套著黑水晶的眼鏡,當真是由頭到腳一片黑。傅東揚道:“這兩片黑水晶的眼鏡,似乎不像是用作裝飾,可能是別有一種特殊作用。”

  樑上燕道:“什麼作用?”

  傅東揚道:“可能是遮蔽日光之用。”

  樑上燕道:“對!這黑堡建的士介怪異,不兒窗門,可能,整座黑堡中,部下兒一點陽光。”

  只聽那當先而行的一個黑衣人冷冷說道:“什麼人擊打黑堡之門?”

  樑上燕道:“我們三個。”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擊打黑堡鐵門,有些什麼後果,你們可知道麼?”

  樑上燕道:“不知道,所以,咱們就糊糊塗涂的打了。”

  黑衣人道:“死!侵犯黑堡者,沒有一個人能生離此地。”

  傅東揚道:“咱們三個,不知死活,竟然犯了大忌,但不知閣下,有什麼法子,能夠使我們得到這個報應。”

  他心中早有算計。停留之地,一直在距離黑堡三丈以外。

  黑衣人緩緩向前行了幾步,冷冷說道:“閣下姓什麼?叫什麼?”

  傅東揚道:“對黑堡而言一個人的姓名,有什麼價值,你們不識天下人,天下人也不識你們。”

  黑衣人道:“不然,黑堡殺了一個人,都會往黑堡中留下了他的姓名。”

  傅東揚道:“哦!我不知貴堡中,已經殺害了多少人?”

  黑衣人道:“我們一共殺了一百五十九人,但留著姓名的,只有九十七人,百人死亡錄還差三個人,如若三位能夠報上姓名,我們就可以湊成百人死亡錄了。”

  傅東揚道:“共襄盛舉,實在是一件好事,只可惜,我們不想死。”

  黑衣人道:“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諸位根本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氣,實在叫人難以按下心中之火。”

  黑衣人冷冷說道:“你不信老夫的話?”

  傅東揚道:“在下是有些不信。”

  黑衣人道:“那很好,三位不信,何不過來試試?”

  傅東揚道:“過去?為什麼?”

  黑衣人道:“黑堡中人,都守著一條嚴格的規定。”

  傅東揚道:“什麼規定?”

  黑衣人道:“我們不離開黑堡三丈以外的地方。”

  傅東揚道:“哦!那是說三丈以外,你們就殺不了人了。”

  黑衣人搖搖頭,道:“不是,只要觸犯了黑堡的人,我們決心要被的人,絕不會讓他逃過,只不過,他們的死法不同罷了!”

  傅東揚道:“性命只有一條,怎麼死的不同呢?”

  黑衣人道:“死於不同人之手罷了。”

  傅東揚道:“哦!這麼說來,咱們是不曾死在你閣下的手中了!”

  黑衣人道:“這麼說來,你們也不敢行入黑堡周圍三丈以內了?”

  覃奇回過頭來,低聲對傅東揚道:“傅兄,我想試驗一下黑堡的正統武功。”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37
三九九

  事實上,傅東揚、樑上燕都有這個用心,只不過,由覃奇先說出口罷了。

  點點頭,傅東揚緩緩說道:“覃兄,小心一些,不可深入,我和梁兄隨時接應你。”

  覃奇點點頭,快步向前行去,一面高聲說道:“在下領教一下,深藏黑堡一直隱技自珍的武學。”

  兩個黑衣人,同時停下了腳步,似乎是等覃奇深入一些。

  但覃奇有覃奇的計算,進入了五尺之後,停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對望一眼,突然間飛身而起,有如兩道黑煙般一閃而至。

  兩個人並沒有攻向覃奇,而是越過了覃奇,攔住了覃奇的身後,先擋住了覃奇的退路。

  樑上燕、傅東揚都未預料到這兩個黑衣人不先殺人,竟然先斷歸路,不禁一呆。

  兩個黑衣人躍落到覃奇身後,一個回身面對覃奇,一個卻面對著傅東揚和樑上燕。

  面對著覃奇的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很多人,就在這樣的情形下,死於黑堡三丈之內。”

  覃奇道:“現在,還言之過早,咱們還沒有分出勝負。”

  黑衣人道:“很快就分出來了。”

  右手一探,忽然間,五指已逼到了覃奇的前胸之上。

  這快速的一掌,不但疾如星火,而且,五指所指處,籠罩了覃奇身上三處要穴。

  覃奇吃了一驚,忖道:“這是什麼武功?”

  一吸氣,向後退了三步。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閣下是否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覃奇道:“改變什麼看法?”

  黑衣人道:“招惹上黑堡的人,大概沒有一個生離此地了!”

  口中說話。雙手卻綿連攻出。

  這一次,覃奇早已有了戒備,雙手突然揮起,分向黑衣人雙腕脈穴上點了過去。

  這是以攻代守的最佳辦法。

  但那黑衣人的武功,卻是怪異至極,雙手一沉,避過覃奇的一招,雙手突然翻了土來,抓向了覃奇雙肘的“曲池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黑衣人每一招出手,不是攻向關節,就是指向要穴,招招都是抑穴擎脈的手法。

  覃奇人身經百戰,但卻從沒有遇上過這樣的高人,這樣的武功,每一招都指向要害大穴。

  這等攻勢,只要被擊中一下,就算不致命也要立刻殘廢。

  這是覃奇從來末遇到的武功,從來禾遭到這樣凌厲的攻勢。

  覃奇心中雖然震驚,但豐富的江湖經驗,使他保持戒懼的平靜,拳掌齊施,施出了全身的武功,拒擋對方的攻勢。

  他很想抽出兵刀,但卻一直沒有法子騰出手來去取兵刃。

  傅東揚也和另一個黑衣人動上了手,但那黑衣人,卻完全採取守勢,不讓傅東揚衝進去,救助章奇。

  樑上燕冷眼旁觀,發覺了這兩個黑衣人的武功,詭異凶厲,前所末見,不禁一皺眉頭。

  傅東揚這方面,因為對方採取的守勢,還不見得怎麼樣,覃奇卻已完全陷入了危境之中。

  黑衣人的攻勢愈來愈是凌厲,初時,覃奇還可以應付,對方攻個三四招時,還擊一招,但此刻,已完全被迫得採取了守勢,黑衣人攻出了二十餘招,他達一招地無法還攻。

  抬頭看去,只見黑堡之中,又有兩個黑衣老者行了出來。

  這些人的裝束,完全一樣,穿著黑色的長衫,戴著黑水晶的眼鏡。

  樑上燕心中一震,暗道:“這兩人如若出手圍攻覃奇,覃奇哪裡還有命在?”心中念轉,右手探入懷中,摸出了兩枚燕子鏢,突然伸手一揮,兩枚燕子鏢脫手而出。

  但見燕子鏢盤空飛旋,直向兩個黑衣人飛了過去。

  暗器出手,樑上燕人也飛躍而起,雙掌運集了全力,拍向和覃奇纏鬥的黑衣人,口中大聲喝道:“覃兄,快退。”

  覃奇已打得心驚肉跳,聽得樑上燕呼喝之聲,立時攻出一掌,閃身斜躍。

  傅東揚也突然加緊了攻勢,他在地下石堡中,學得了不少奇幻招術,綿連施展出手。

  這一陣疾攻,逼得敵人不得不全力施展應付。

  覃奇脫出了圍困之後,右手已抽出了軟刀。

  原來,那黑衣人避開了樑上燕一招攻勢之後反手兩掌,竟把樑上燕給纏住。

  覃奇三刀快攻,通開了黑衣人,和樑上燕同時倒躍而退,飛落在傅東揚的身後。

  傅東揚突然大喝一聲,點出一指。

  指風疾勁,逼得那黑衣人向後退了一步。

  傅東揚脫出纏鬥,和覃奇、樑上燕並肩一處。

  這時,三個人已經離開那古堡三丈以外。

  四個黑衣老人,也未再追過來,雙方保持了丈餘左右的距離,形成了一個對峙的局面。

  覃奇掏出一方絹帕,拭去了頭上的汗水,道:“利害啊!利害,這些人用的什麼武功,在下從來沒見過,幾乎栽了。”

  傅東揚道:“這些人的武功,實在很怪異,我也幾乎招架不住。”

  樑上燕道:“如非東方姑娘和傅兄,及時阻止了咱們,糊糊塗涂衝進去,只怕早已死在黑堡之中了。”

  覃奇道:“梁兄的燕子追魂鏢中含有飛針、奇毒,同不虛發,怎麼也沒有傷了他們?”

  樑上燕苦笑一聲道:“兩枚燕子追魂鏢,似乎是完全沒有發揮出一點作用!”

  原來,三個人都在全心全意的拒擋強敵,竟然沒有看到另外兩個黑衣人如何應付燕子鏢。覃奇嘆口氣,道:“梁兄,如若沒有你那兩枚燕子鏢,那兩個人接了上來,咱們怕很難脫出險地了。”

  傅東揚道:“這一戰的時間不長,但卻是凶險絕倫,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攻招。”

  這時,突聞三聲鐘鳴,由黑堡中傳了出來。

  四個黑衣人,緩緩向後退去。

  覃奇一皺眉頭,道:“他們退回去了。”

  傅東揚道:“他們確實在嚴守著不出黑堡三丈的規戒……”

  樑上燕接道:“那他們如何能殺患了所有的攻襲黑堡之人呢……”

  只聽秋飛花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師父,賈、梁二位前輩,請快步退回來。”

  傅東揚道:“咱們走!”

  這時,突然一聲長嘯,黑堡的頂棚之上,突然間,飛了數隻碩大的巨鳥,疾如流星一般,直飛過來。

  傅東揚道:“果然末出東方姑娘的預料之外,是猛禽,東方姑娘曾經說過,那猛禽身上,帶著有見血封喉的毒藥暗器,不可用兵刃拒擋。”

  一面說話,一面向後奔行。

  樑上燕、覃奇,緊追在傅東揚的身後。

  三人的速度雖快,但仍然無法快過那猛禽的速度。

  但見四隻巨鷹,迎著日光,疾撲而下。

  傅東揚右手揮出,四塊巨石,疾迎而上。

  兩丈外,秋飛花、東方雁,同時發動竹箭,綿連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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