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幻] 鳳凰面具 作者:蘑菇 (已完成)

 關閉
georgewan 2007-6-24 15:19: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527986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6-5 15:06
鳳凰面具 第十五卷、風滿樓 三、刺(下) 蘑菇


  “如果你做主治,在調動海洋醫院所有資源的前提下,有多大的把握保證病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出意外?”向老果然不滿意,進一步提出假設。

  “任何情況……對不起向老,如果病情突然惡化,我只有五成把握。”祝童低頭,裝模做樣的翻看一下手裡的病例,又給出一個不及格的答案。

  沒想到,向老這次語氣平和了些:“噢?說說看,為什麼只有五成把握?”

  “氣血上衝而凝屬澀症,以針灸疏通需要一段時間。血栓形成的位置在腦動脈周圍,病人如果受到強烈刺激血流必然加速,誰也不能保證不出意外。穩妥的辦法只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在現在的情況下……。”說到這裡小騙子搖搖頭;“我們不可能知道病人腦子裡在想什麼?能承受多大的壓力?意外只需要一秒鐘,他隨時可能因為激動而血氣上攻,即使搶救及時也很可能讓他失去感知能力。”

  “西醫呢,兩位博士,你們的看法。”向華知道這是事實,那個部位的腦血栓破裂後,九成以上的病人會有生命危險,即使搶救即時,也有50%的幾率變成植物人。

  兩位西醫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大致判斷卻差不多,都認為宋老不能承受太大壓力;最好先以藥物治療,把血栓的危險降到能控制的範圍內,再適時進行開顱手術消除血栓。

  陳鎮長的注意力一直在祝童身上,隨著討論的深入,他有點迷惑了:這個李主任看來真是位高明的醫生,在座的都是醫學專家,向老也不好騙;王向幀那樣級別的首長,更不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相信一個騙子,自己是不是錯了?。

  向老是這個醫療小組的頭,他們不能長時間離開病人,討論進行一定程度就要結束了。

  葉兒和向老要去向王向幀彙報,黃海已經回到海洋醫院,本來向老要安排一位年輕的警官送祝童回醫院,陳鎮長說自己正好到醫院有事,開出一輛帕薩特拉著祝童駛出大門。

  陳鎮長熟練的把帕薩特開出別墅,祝童坐在前排,指尖扣緊龍星毫;心裡的壓力小了很多。龍星毫的黑晶內已有一只小小的紫蝶,這是祝童幾天來為史密斯准備的。他隨時可以制住陳鎮長,下車,逃離。

  開始的一段時間兩人都沒說話,陳鎮長到上海沒多久,不太熟悉上海的道路;祝童不斷指點著他,而陳鎮長的注意力不全在開車上,嘴角掛著微笑,時不時扭頭看祝童一、兩眼,嘿嘿笑笑,似乎在欣賞一只掌上寵物。

  帕薩特配置有先進的GPS導航,走上大路後祝童不再說話,把座位放低,舒服的伸展著身體。忽然之間小騙子想起老騙子常說的大境界:洞若觀火!

  小騙子盤算起手裡的籌碼,雖然怎麼算都占不到上風。但是算賬是門學問,在不同的規則下,壞賬也可以變成資本,看就看算賬人從那個角度去理解。

  帕薩特開進海洋醫院停車場停好,陳鎮長笑著說:“沒想到啊,佩服佩服。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李宰豪李老板,李想李主任?”

  “陳鎮長想怎麼稱呼都可以。”祝童搖搖頭;“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有分別嗎?”

  “我現在是首長的機要秘書,處級;你可以叫我陳處長或陳秘書。我不像你李先生,到那裡都有女人緣,於藍小姐,蘇葉小姐,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啊。嘖嘖!我認出你就是望海制藥的李宰豪後,專門去看了看李主任的資料,你應該知道我們那裡有很全面的情報系統;意外的是,你這個主任的來歷……,如果我對蘇小姐說,李主任還有一個名字叫李宰豪,還有一個女人叫於藍,還有一個身份是富……。”

  陳鎮長得意洋洋的說著,祝童摘下眼鏡,扭頭看著他,眼裡閃出冰冷的寒光。在這個關鍵時刻,小騙子悟通洞若觀火的真正含義:事不關己則清,關己則亂;要保持冷靜,跳出是非看是非,才能准確把握大局。他是騙子,騙子只對真小人與正人君子頭疼,根本就不應該怕一個帶著面具的偽君子。

  “陳鎮長,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像個君子,是嗎?”

  “君子……?”陳鎮長被祝童散發出的野性鎮住,不敢再說下去了。

  祝童不屬於他接觸過的任何一種類型,這裡雖然是海洋醫院,車外有來往不斷的醫生、護士、病人;但對方的目光使陳鎮長感覺到,他的生命隨時可能終止在這個人手裡。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去辯解或否認,也沒有被識破後的慌張,為什麼?按照常理,他應該跪在自己面前求饒……。

  “是啊,人善被人欺,馬善眾人騎,你想敲詐我!說說,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錢?權?還是別的什麼?”祝童笑吟吟的說,指尖閃出龍星毫,在陳鎮長注視下刺進眉心印堂穴。

  陳鎮長根本就沒力量去躲閃,祝童的目光似乎有魔力,把他牢牢釘在座位上。

  “李想是我,李宰豪還是我,你想用這些威脅我?世界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好了,現在你老實了。感覺一下,你是不是冷靜了點?是不是變聰明了?”祝童收回龍星毫,黑晶內涵養多日的紫蝶還在原處。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你……到底是誰?”陳鎮長整個腦袋都是冷的,一條冷線從印堂滲進腦腔,在最深處停下來,凝結成一點深寒。

  他如果否認還好些,但是祝童坦然承認李宰豪的身份,讓陳鎮長想起一個可怕的名詞:代理人。

  上海的商界都活躍著這麼一批人,表面上看去風光無限擁有億萬財富,其實只是神通廣大的傀儡罷了。他(她)們背後有龐大的勢力或強勢人物,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起的。陳家就曾經想把於藍變成類似的代理人,使家族財富合法化。

  “陳秘書,如果你真的很為難,我不妨給你個建議。帶上眼鏡我是李想,摘下眼鏡,我是李宰豪。記住了?” 祝童漫不在意的笑笑;對於陳鎮長這樣自私的膽小鬼,恐嚇就足夠了,根本不用浪費寶貴的紫蝶。

  祝童現在的修為用不好固字術,借助龍星毫的神通,這點深寒能在陳鎮長顱腦深處保留三到五天。祝童要的是震懾,但願陳鎮長膽小點,別真得逼他違反祝門戒律,殺人。

  “你是李宰豪,帶上眼鏡是李想,摘下眼鏡你是流氓。”陳鎮長似有不甘,伸手去拉車門。

  “你說什麼!想死嗎?”祝童喝一聲;“說老子是流氓也可以,你可以試試來觸犯我的底線,看我能不能讓你和你的家族身敗名裂,毀掉你們陳家在山東的一切。不要以為在望海的妥協就代表我怕什麼;在我看來,你們陳家還不如一只螞蟻,我們只是不想得罪太人。陳家也不值得操太多心思。”

  陳鎮長驚愕的看著小騙子,只感覺天昏地暗世界顛倒。他是個聰明人,馬上想到望海集團和望海制藥,想到父親的話,想到向老,想到李想本來是向老的屬下。這些東西彙集起來讓他腦子裡生出個可怕的想法,李想或李宰豪是向老的人!即使不是也大有關系。

  顱腦深處跳躍一下,陳鎮長顯出極度痛楚的表情,抱著腦袋道:“是,是,帶上眼鏡是李想,摘下眼鏡是李……宰豪;李宰豪李老板,李想李主任,對不住……。”

  “你自找的。”祝童拍拍陳鎮長的頭,緩解一下他的痛楚;“好好混吧,也許過個十幾二十年,等你做到首長的位置就會明白了。”

  現在,小騙子感覺天寬地闊特別痛快,流氓也罷李宰豪也罷,掙脫開李想的限制後,再去看半小時前的恐懼、掙扎,真是不知所謂。

  “手機!”祝童低喝一聲。

  “什麼?”陳鎮長被驚了一下,抬起頭偷看祝童一眼。

  “你的手機,他媽的,你聾了!”

  “哦啊,哦,給!給!”陳鎮長慌亂著掏出自己的手機,雙手遞過去,再不敢看這個可怕的“流氓”。

  “給我干什麼?撥號。”祝童沒接。

  “撥號?撥什麼……號?”

  “給你老子。你不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吧?”

  “啊,我老子……?是!是!”恐懼的時候,陳鎮長也在想自己的父親,那是他心底的依靠。

  電話撥通了,祝童冷冷的看著他:“把你做的事說一遍,讓他教你該怎麼做人,怎麼做官。無論你曾經想要做什麼,姓陳的,今後要記得,這裡是上海不是山東。”說完,打開車門走出帕薩特,“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陳鎮長哆嗦著,用五分鐘的時間低著頭把事情彙報給遠在山東半島的父親。

  電話那端對方沉吟好久,才說出兩句話。

  這兩句話,把陳鎮長徹底打入深淵。耳邊傳來忙音,父親掛機了,他抬起頭看向車外。

  沒有人,李想或李宰豪都沒有了。父親說得對,這樣的人不是他能對付的,也不是陳家能招惹的。父親讓他找機會離開上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非之人。

  但是,他向來的自負不甘心在一個人手裡跌倒兩次,咬牙切齒一番,卻不知道該如何報復。雖然李想剛才說了很多,細想……上海太復雜了。

  黃海看到祝童一個人走進高干病房樓,迎上來問:“陳秘書去哪裡了?”

  “他去停車,有問題嗎?”祝童心情不錯,看到黃海才想起自己沒帶眼鏡,忙取出來帶上。

  兩人已經很熟了,黃海的敏感早被習慣磨損,不太注意細節,看著外面說:“陳秘書太不注意了,現在什麼時候?首長特別交代過,任何時候都不允許單獨行動。你先進去吧,我去看看。”

  黃海向停車場方向跑去,祝童走進高干病房樓才徹底冷靜。黃海說的很明白,所有介入這次行動的人都要遵守紀律,陳鎮長失態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6-5 15:07
鳳凰面具 第十五卷、風滿樓 四、下蠱(上) 蘑菇


  祝童亮出通行證進入病房樓,他認為陳鎮長天生是個演員,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和家族的未來冒險。

  基於同樣的道理,他也不認為陳鎮長那樣的人有自我犧牲或與對手同歸於盡的勇氣。

  臨近中午,不斷有醫生、護士與他擦肩而過。小騙子無奈的發現:由於這次危機,自己在做了一段虛假的正人君子後進步了,對陳鎮長的把握很清晰;但是距離老騙子說的洞若觀火還有距離。但反擊程度有點過於嚴厲,沒有做到完全抽離。

  如果在正常狀態下,他應該聽聽陳老頭的反應再讓陳鎮長受教訓,這個小小的失誤將影響對後果判斷的准確性。

  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祝童再沒理會陳鎮長,失敗者就是失敗者,沒什麼原因和理由。小騙子不怕任何帶著面具的偽君子,包括那位史密斯. 沃森伯格先生。外國偽君子也是偽君子,道理很淺顯,與國產偽君子沒什麼區別。

  他也不會去費力氣猜測面具下的陳鎮長到底在想什麼,因為那是徒勞的,在不做生意的時候根本沒那個必要;作為自保的手段,只要知道他們害怕什麼就足夠了。真小人往往是亡命之徒,正人君子在是非面前會勇於犧牲,而偽君子們強大的面具下面,都有一顆齷齪而充滿算計的膽怯之心,只要有足夠的籌碼,沒什麼好怕的。

  其實也有區別,面對陳鎮長他只為自保,雖然危險但相對簡單,雙方沒什麼利益衝突,粉碎一個偽君子的妄想而已。史密斯不同,祝童要把他逼上絕望,把握分寸就變得分外重要。偽君子的反噬是十分危險的,如果他們被迫撕下面具,就變成真小人了;所以,要給讓他絕望的同時,保留一點微妙的希望,虛幻的若有若無微妙希望。這點微妙最不好把握,需要憑自己的感覺與經驗在盡量短的時間內做出准確判斷。

  祝童沒想到遠在山東的那個老人,只通過短短的接觸與有限的信息就判斷出自己是個是非之人;更沒想到人性中最頑固的一點:色迷心竅。陳鎮長被葉兒的美色誘惑,他不能接受連續兩次敗在一個人手裡,陳鎮長沒有遵從父親的囑咐找機會離開上海,變成一只躲在暗處的惡狼,隨時准備對祝童發起致命一擊。

  不能怪祝童大意,他習慣於前期周密准備後發起突然襲擊,且一擊即走,從來就沒有打持久戰的經驗;由於以往的生意局限於王覺非之類的“學者”,對陳鎮長那樣的偽君子經驗不足,也缺乏充分深入的研究。

  下午兩點,應急小組的又一次例會召開,這次多了個病人,宋老;主持會議的人也換成黃海和向華易。

  宋老的病情沒什麼變化,病房外站有雙崗,病房裡隨時有一位心血管專家和兩位護士,多台精密儀器監控著他身上的沒一點變化。

  西蕾婭的病情不斷反復,兩天來有五次爆發。

  多虧西醫建立起來的詳細完整的制度,祝童翻看著西蕾婭的住院病歷,幾天來發生在西蕾婭身上的一切都展示在眼前。拋開藥物的作用與心裡作用,小騙子發現幾點很有趣的現像。

  祝童拿過另一份病歷,那西蕾婭的全部每天的食譜和進餐情況。他身上有蝶神,如果西蕾婭小姐身上真是蠶蠱的話,大概也有類似的忌諱。

  西蕾婭不犯病時很聽話,發病並非無跡可尋,祝童發現她幾乎每次大的發作都是在飯後一小時。但是,並不是每次吃飯後都要發作,每次發作的嚴重程度也不一樣。

  王覺非坐在祝童身邊,他把頭湊過去低聲說:“院長,我想到一個可能,西蕾婭小姐的發病是不是和飲食有關?”

  “說說看。”王覺非對自己的學生很尊敬。

  “瞧,這是病人發作的時間與症狀,這是護士記錄的食譜。西蕾婭小姐每次發作前,都食用過肉類;但是,如果這頓飯是素菜或者靜脈滴注營養藥,她會保持安靜。還有一點,食用魚類時,西蕾婭小姐的症狀會加劇。從常規監控看,蛋類和奶類食物對她的影響最小。”

  這算什麼?在座的不是高學歷官員就是西醫專家,根本不相信中醫對於食物忌諱那一套學問,對祝童的分析無不半信半疑。只有王覺非和向老仔細對比著,按照祝童的思路去理清籠罩在西蕾婭身上的迷霧。

  現在大家誰也拿不出好辦法,只好先同意李想李主任的建議:暫時對西蕾婭小姐的飲食加以控制,只提供新鮮水果和蔬菜,不加葷腥;配合靜脈滴注植物蛋白補充身體必須的營養。

  小騙子想說給西蕾婭吃點桑葉,看她能不能吐出絲來;這明顯是個很荒謬的建議,只在心裡想想罷了,萬萬不能說出口。

  還有史密斯,祝童為了避嫌對這個病人的病情采取不關心不介入的態度,連病歷都不看。但為了友誼,領導們命令李主任必須為史密斯先生的健康負責。史密斯的醫療顧問布朗博士也有同樣的要求。

  晚上,祝童再次走進史密斯的病房,先摘下眼鏡小心的插進白大褂口袋裡,掀開史密斯身上的遮蓋問:“感覺如何?是不是想明白了?”

  “李醫生,我抗議……。”史密斯面對祝童心驚肉跳,但布朗博士認為只有這個人能挽救自己的性福。

  “抗議無效,你是我的病人,這是你自己請求的。”祝童用探棒撥弄一下傷處;“暫時看來恢復的不錯,但是有個小小的問題,為了不留後遺症,更是為了病人負責,我將建議,切除你的陰囊。開玩笑啊,我不會那麼不人道,也不會那麼不負責。”

  “謝謝。”史密斯被嚇出一身冷汗;“中國人都是善良的,我一直堅信這一點。中國醫生世界上最好的醫生,中醫是最奇妙的醫術,布朗博士說,遇到您是我最大的信任。上海是中國最有魅力的城市,我將在出院的那一天,為這座城市建立一項醫療基金。”

  “很好,確實很好。”祝童嘴角浮起笑紋;“那麼,我就給你一個假設。如果你再也不能離開上海,這個你熱愛的地方,你感覺如何?”

  “再不能離開上海,李先生,你是在威脅我嗎?”史密斯狐疑著,上海固然不錯,但是不能離開,不就成這座城市中的囚徒了嗎?

  “沒人威脅你,史密斯先生,這只是個假設。我以為,以你如今的身體狀況,離開上海是危險的,很危險。也許從飛機起飛的那刻起,你的生命就會進入倒計時。史密斯?你在聽嗎?呵,我的意思是,無論你多麼富有,無論你乘坐的是國際航班還是私人飛機,這個假設都成立。”

  “我不相信。”史密斯搖搖頭,他以為祝童在說笑話;“沒人能限制我的自由;上海是被法律保護的地方,你或中國政府都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要知道,有些東西是法律無法保護的。史密斯先生你可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做出一些……不被人理解的事;但是呢,有些東西,是萬能的法律不知道的。只是個假設而已,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想你應該接受一個建議。”

  “請說。”史密斯顫抖著,因為祝童正把龍星毫刺入他的小腹,將那只涵養多日的紫蝶小心的安排到丹田穴內。哈,老外也有丹田。

  “謝謝,我感覺好多了。”史密斯真誠的道謝,祝童解開了那處被封閉的帶脈,史密斯又能感覺到自己的男性了。

  確實,紫蝶入腹帶來一股溫暖,傷處的痛楚得到緩解;卻沒想到從此刻起,他的這條命真的落入小騙子手心了。

  祝童和藹的笑笑,感覺也不錯:真不容易啊,也許真的是離開湘西太久的原因,現在的蝶神很懶。

  “保羅和羅爾森先生很快就能恢復健康,你的團隊很完整,他們是世界上頂尖的保安人員。聽說美國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訂購的四輛免稅車已經到港,你可以乘坐它們到上海附近進行一次短途旅行。我想,二十公裡左右是個合適的距離。史密斯,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不明白。”史密斯呆呆的看著祝童,他確實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會要他實驗一下,離開上海二十公裡會有什麼後果。

  “我是為你著想,在地上總比在天空安全,一旦後悔了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回頭,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負責。”

  “李醫生,你的假設很有趣,我想知道;我,中毒了嗎?”史密斯點著自己的胸口。

  祝童想了想,把手移到自己胸口處:“我這裡還有毒素沒有完全排出,至於你的身體內,沒有毒……或者類似的成分。”

  “OK,那麼我為什麼要相信這個假設?”

  “沒人逼你相信啊。史密斯先生,我只是作為你主治醫生,本著為病人負責的態度,提醒你一種……潛在的可能。”

  “你這是威脅,我要轉院,現在就轉院,你一定在我的身體裡做了什麼手腳。我要控告你,控告……。”

  “隨便,你有的是錢,可以把世界上頂尖的醫學專家請來;但是,在找到證據前,你指控我什麼呢?史密斯先生,我是中醫師,正在想辦法為你治療注定要殘廢的陰囊。難道你習慣於用這樣的方式感謝挽救了你另一半生命的醫生的嗎?”

  所謂二十公裡,應該是普賢寺能控制的極限距離了,海洋醫院距離普賢寺直線距離在八公裡左右,而史密斯一定會帶著可憐的西蕾婭。祝童估計,西蕾婭體內的蠶蠱如果失去控制會發狂,那樣一來西蕾婭很可能做出瘋狂的舉動,比如攻擊身邊的任何人;那樣狀態下西蕾婭會被激發出全部的生命潛能,也許比彪形大漢保羅更危險。

  事實上,小騙子認為史密斯根本不敢走出十公裡。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6-5 15:08
鳳凰面具 第十五卷、風滿樓 四、下蠱(下) 蘑菇


  祝童在一點點消磨史密斯的狂妄,他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蕭蕭小姐如果能回來,你也許就能離開上海,這是前提。還有那枚玉印,它也必須和保羅的一只手同時留下。”

  史密斯頑固的以為自己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本,不相信祝童對他的警告中有善意的成分;認為這些話都是威脅與恐嚇。

  “蕭蕭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我無權干涉。”

  “真的嗎?”小騙子看著他,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虛偽:“史密斯先生,你真的很愚蠢,我認為你的睪丸長在那裡太久了,也許讓你感覺不舒服,想給它換個地方。你信不信?我既然能治好你的傷,也能讓你這生不如死;你信不信?我如果想要你的命,上海或者世界上任何一家醫院都救不了你;你信不信?現在你就是一只火盆裡的螞蟻,我什麼也不用做,只要撒手不管,你只有死路一條。你信不信?哈!看來你是不相信的,因為你有錢啊。好了,你要記得一點,我保證治好你的傷。但是,出院後不要再回來,下次找我看病,要准備好一筆錢,不多,一千萬美金。信不信?這不是敲詐,你一定會來求我收下這筆錢。”

  說完,祝童收拾起東西走到門邊,史密斯滿頭虛汗,被小騙子的威脅嚇壞了。盡管祝童說的大部分是謊話,可史密斯被這幾句“信不信”忽悠的,有點相信他有控制自己生死的本事。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如果你還信任……嗯,明智的選擇是不要相信一個中醫的忠告,那會很危險。西醫許會警告你,最好不要抽煙,不要喝酒,不要縱欲科學搭配飲食。但我的忠告也許會是,不要和女人上床,不要做劇烈運動,不要吃任何肉類、谷物、蔬菜,不要離開上海,否則有生命危險。佛教你聽說嗎?對於你來說,改變信仰是最好的選擇。”

  祝童沒時間說太多的廢話,史密斯不是傻瓜,他那麼有錢,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一晃十天過去了,與大多數事情一樣,“10.9事件”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海洋醫院內的氣氛也一天天松弛,至少祝童的黑色三星手機被發回;應急小組雖然沒有明文撤銷,近幾天沒組織什麼會診之類的活動,也許因為王向幀的介入,領導們都不願來海洋醫院。

  西蕾婭小姐再沒有發作過,這使大家對中醫多了點敬畏。年輕的李主任沒使用任何藥物,只靠控制飲食就使西蕾婭小姐的神智恢復正常;雖然李主任強調西蕾婭小姐隨時可能復發,大家還是感到很神奇。

  更大的神奇是皮膚科丁主任創造的,西蕾婭小姐身上的外傷在一周前還是恐怖的疤痕,但是接受了香薰術的熏蒸治療後,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痕跡。這一來,醫院所有愛美的女性都對香薰理療中心充滿興趣;憑著這幫專業人士的口口相傳,香薰中心的幾乎在一夜間變得顧客盈門;沒有預約根本就不可能享受到神奇的“輔助治療”。

  史密斯先生作為重點病人情況也很樂觀;外傷部分,陰囊已經基本痊愈,今天上午,泌尿科護士為他進行生理檢驗,史密斯先生很快就勃起了。

  年輕的小護士紅著臉在病歷上寫下:四級,130度。

  這應該是很男性的數據了,圍在病床前的醫生們都對史密斯先生表示祝賀,說他的傷恢復良好,基本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李主任對史密斯先生的康復的貢獻最大,大家在祝賀病人的同時,都沒忘了贊美兩句李主任,他正不好意思的站在王覺非王院長身邊。

  史密斯先生尷尬的提好褲子,伸手要向李主任表示感謝;當然在笑聲中被拒絕了,小騙子眨著眼輕聲說:“為了對您負責,史密斯先生,暫時您還不能出院,如果一周內每次檢查您都能保持這種狀態的話,才能算完全康復。”

  祝童知道大部分醫生的贊美是敷衍,他也沒真把自己當成神醫;據黃海說,根據他們最近幾天的監控,很有幾個醫生私下裡稱呼李主任為“膏藥李”,認為他是憑借神奇的狗皮膏藥才創造奇跡的,算不得真本事。

  小騙子當然一笑置之,他身上的膏藥確實不多了,這次在史密斯身上用去兩貼就讓他心疼不已;柳希蘭到現在已經用去四貼,還祝童身上所有的療傷上品冰雪散。

  羅爾森先生第一個被允許出院,各項指標完全恢復正常,背後長長的傷疤由於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傷痕。

  意大利盾牌保羅第二個出院,如今應該叫獨眼龍保羅。傷殘使他變得更有暴力傾向,眼睛拆線的第一天,在病房裡即開始進行體能恢復訓練。祝童去看過幾次,那家伙的拳法、步伐確實厲害。

  黃老被轉移到高干病房二樓,緊鄰重症監護室;向老親自坐鎮,黃海帶著幾個保衛人員封閉了半個樓層。

  此間,祝童與柳依蘭有過幾次交談,柳曼湘恢復的最慢,據鄭書榕說,她至少還要在海洋醫院修養兩個月。

  醫生與患者家屬之間的接觸最正常不過了,隨著時間的推移,“10.9”事件的影響漸趨淡漠,祝童近期每天下午都要到柳曼湘的病房,坐一會兒,喝幾杯柳伊蘭准備的花茶。

  通常是在下午四、五點之間。這段時間大家都比較悠閑,小騙子也正好接受完香薰術的治療,身心松弛,喝杯茶是再愜意不過的了。

  葉兒很晚才回來,先到高干病房二樓看看同事,回到公寓已經是午夜時分。

  祝童端坐地板上,面色紅潤,小心操持著一只紅泥炭爐燒水煮茶,淡淡茶香飄蕩在室內。

  葉兒深深呼吸:“好香啊。”

  “葉兒快來,剛煮好一壺茶,嘗嘗我的茶道。”

  祝童傾出一杯遞來,葉兒接過來小心抿一口,感覺渾身舒爽,似乎每個毛孔都被這杯茶衝開了。

  “好不好喝?”祝童得意的問。

  “不是好,是美妙。”葉兒飲完,又把杯子伸過來;“還要喝。”

  “沒有了,好茶只一杯,多了就是庸俗。”祝童拿起冰壺,果然只倒出幾滴來晶瑩的水珠。

  這幾滴水才是他需要的。祝童把它們滴到一片嫩黃的茶樹綠葉上,小心的送進嘴裡。閉目調息片刻,體內的熱燥被一片清涼撲滅,臉上的紅潤逐漸轉消失,隱約散發出晶瑩的光彩。

  “這是你買的嗎?”葉兒打量著這幅茶具,手裡的茶盞不是陶瓷,而是一只綠玉杯,茶盤上還有只一模一樣的綠玉杯。

  她雖然不懂茶道,但時常能接觸到好喝茶的人,比如王向幀與向華易都是好茶之人;她從來沒見過如此考究的茶具。

  “朋友送的,怎麼樣,漂亮吧?”

  “要好多錢吧?”葉兒轉動手裡的綠玉杯,頗有些擔心。到今天為止,祝童還不能自由行動,就連網絡信息中心的事務也被吳瞻銘吳助理兼管,不可能接觸到外界的“朋友”。

  祝童微笑著把她攬在懷裡,用腮下的短胡茬刺激她耳後嫩白的肌膚:“是六號病人家屬送的,鄭醫生和我一人一套;我們救了她妹妹的命。人家是華僑,不要不禮貌,領導同意了的。”

  病人家屬給醫生送點小禮物很正常,祝童不是公務員,不受條例約束;葉兒雖然感覺有點不妥,但是既然是華僑送的,領導也同意了,也就一笑了事。

  她不知道的,祝童接受的不只是一套精致的茶具那麼簡單,這是一套修煉茶道的用具。確切的說,祝童接受了一套修煉茶道修煉心法與工具,那是在八品蘭花獨有的花香茶道密功的基礎上,被幾位高人改造為專為治療祝童身上重傷的功法。

  茶盤上那幾碟花味香片與纖細的絲蕊,正是修煉花香茶道的引藥;祝童知道煉制那樣的香片很費功夫,還是升起炭火又為葉兒泡起一杯香茶。

  霧氣從玉杯內裊裊泛起,沁人心脾的香美茶香彌散開來;葉兒啜一口,清香盈齒,感覺一股溫潤淡香在體內流轉,就愛上了它神奇的味道,一天的勞累被茶香驅散。

  “真的好神奇啊,李想……。”

  “噓,別說話,練字。”祝童拉起她的手,沾一點香茶在茶盤上輕輕寫下一個“靈”字;“讓這股香氣充斥全身,好好練習不得偷懶,我要去查房了。”

  葉兒一直在練習“靈”字訣,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修煉的是一門神奇的術字,但每逢身心疲憊時,練習幾次“靈”字能讓她精神松弛,漸漸也就愛上這種感覺。此刻以“靈”字訣引導體內的香氣,悠悠然如浴春雨,竟然很快沉浸其中。

  這算什麼?葉兒竟然在某個瞬間破入蓬麻初境!

  祝童輕輕閉上眼涵養內息,沒去打擾葉兒。心裡感慨,也不知是自己這個師傅教導有方還是葉兒有天然靈根,只修習半年就進入蓬麻初境;這樣的天才不只他沒見過,好像祝門歷史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也許是花香茶道的緣故?也許是經過蝶蠱洗禮身心的緣故?不知道,也可能因為女孩子天生愛花香,如此清越甘美的茶香能激出葉兒天性中隱藏的靈覺?如果確是如此,葉兒如今的境界就是暫時的,可說是祝門術字與蘭花秘術雙修的結果;在蘭花的密功裡,葉兒現在處於什麼境界?

  總歸是對葉兒有好處的,只是自己一個大男人修煉花香茶道,倒是不太合適了。

  另一個驚喜是,當祝童引導香流經過印堂穴,蝶神沉醉其中,到現在還沒醒來,今天晚上能睡個安穩覺了。妙啊,原來蘭花大姐柳伊蘭把花香茶道傳出來,還有對抗一品金佛的蠶蠱的意思!

  服下十枚金丹後,祝童肺部的傷已然恢復九成;隨著身體的好轉,小騙子對度過這次危機越來越有信心。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5

第十五卷、風滿樓 五、伐桂(下)

祝童西蕾婭病房里查看,沒想到背後病房里會有一個FBI專家在分析自己。

    西蕾婭小姐哼著歌,看到李醫生來查房高興打個招呼,就很自然的躺在病床上,撩開病號服的下擺將一片平滑精美的小腹坦露出來。

    西蕾婭近期堅持素食,惡心、嘔吐的癥狀已經完全消失了,只胸口有時憋悶,那是蠶蠱作亂的結果。李醫生的針灸能抑制這種憋悶,每次接受針灸,對于西蕾婭來說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了。

    祝童安慰著她,抽出鳳星毫緩緩刺進西蕾婭腹部建里穴,把一點黑霧送進針體,凝聚在建里穴周圍。

    從這個穴位可以截斷向輸送向胸部羶中穴的精氣,也就能延緩藏在西蕾婭羶中穴那只蠶蠱的生長。

    小騙子已經努力過多次,想要驅使蝶神吞噬掉那只蠶蠱;無奈這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蝶神對蠶蠱很忌諱,根本就沒有消滅蠶蠱的理想。且由于近段時間服用金丹,陽氣健旺,身體在迅速恢復健康;副作用就是,印堂穴內的蝶神被這股陽氣抑制,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今後的三個月內,要每天堅持香薰治療,這對你的身心都有好處。”祝童叮囑著,在巡視病例上寫下例行文字︰平穩恢復。

    香薰理療對西蕾婭這樣的病人要收取很一筆高昂的費用,盡管藥方的區別並不大,但是這是處方病人與非處方病人的區別;在醫生指導下接受的香薰術是在治病而不是美容,應該付出更多的錢。對于丁主任的這種理論,小騙子很是贊同,香薰理療中心剛開始盈利,需要大批的“病人”才能盡快收回投資。西蕾婭已然接受了一周香薰術治療,蠶蠱有被抑制的跡象。

    “李醫生,謝謝您。你是大恩人,我的。”西蕾婭以生硬的漢語表達謝意;最近一段她很少發病,從小護士那里學了幾個簡單的漢語詞匯,只是運用的時候會惹出點笑話。

    祝童笑著為她拉下病服,西蕾婭沒穿內衣,半個挺立的胸乳都落在小騙子眼里,這也是誘惑。出病房到護士站,祝童為西蕾婭小姐開出一張昂貴的配方。

    護士小姐拿著這張配方很是遲疑,新上任的護士長接過來看看,同樣糊涂;想到李主任是中醫出身也就釋然了。但是,藥房里可沒有處方上的藥材,李主任只管開藥,把一大堆麻煩事留給高干病房的護士長去折騰。

    從明天開始,西蕾婭小姐的每天必須飲用六杯濃茶,三杯花茶,三杯紅茶。

    李主任特別注明,花茶要哪里出產的茶葉配哪里出產的花,用的水要純淨水,燒到多少度;等等等等一大串。

    紅茶還簡單些,那是西蕾婭小姐“服用”花茶前的鋪墊,只要是好茶就行了。

    祝童不管護士長如何為難,已回到自己的房間,叫上葉兒去骨科病房看望小苗苗,然後到餐廳吃飯。所以,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蕭蕭的出現。

    一周前,鄭書榕主刀為苗苗做了畸骨復位並神經修復手術,王覺非知道這個病人是李主任收來的,當即決定費用全免;並且從昨天開始對外大肆宣傳海洋醫院為苗苗做的一切,還發動全院為苗苗捐款、獻愛心。

    上海需要另一個熱點來沖淡“10.9”事件的陰影,王覺非深知宣傳的重要性,海洋醫院周圍有不少被“10.9”事件吸引萊的記者。苗苗遇到好時機,多家媒體開足馬力宣傳下,苗苗被塑造成為一個標點。社會向她傾注來熾熱的關懷與愛護,以至于以前躲得遠遠的醫生們,都爭著要做苗苗的主治醫生。如果不是王覺非堅持,鄭書榕的機會並不大。

    祝童向來有遠離熱鬧處的習慣,是葉兒不放心,只好與她一道去看看苗苗。

    病房已經不是以前的病房,海洋醫院專門為苗苗騰出一間大病房;這里是鮮花的海洋,是愛心的驛站,苗苗躺在病床上開心的笑著,苗苗媽也換了身新衣服。

    正有家電視台在采訪苗苗,一位風度十足的領導在苗苗的病房里發表熱情的講話,王覺非陪在一邊。祝童與葉兒對視一眼,沒有進門轉身準備離開。

    苗苗媽眼尖,看到自己女兒的大恩人,顧不得“領導”正握著她的手塞給她一疊鈔票;顧不上隨行攝影記者的阻攔,叫著“李醫生”跑出病房,卻只看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夜晚,高干病房前的小花園安靜清涼,在上海這樣的都市,種植和保養這些奼紫嫣紅的花朵和樹木是很費錢的,特別是不遠處那個藝術雕塑噴泉;但花園是為高干病房服務的,里面住的都是有錢有權的人物,大家都感覺很正常。

    葉兒靠在一株金桂樹下,微風習習幽香馥郁,卻是那滿樹的桂花開得正盛。都市的***使月光暗淡,桂花樹的妖嬈把葉兒襯多幾分清秀。暗香輕浮,祝童坐在葉兒腳下草上,深深呼吸幾口。

    “小時候,我們家院子里也有一株桂花樹。每年桂花開的時候,媽媽都要在樹下鋪開幾張席子,把落下的桂花收集起來釀成桂花酒,爸爸最愛喝媽媽釀的桂花酒。有一年,也是初秋桂花開時,我為了和同學斗氣,半夜偷偷起來爬到樹上摘下幾支藏在書包里。第二天中午,爸爸問我和姐姐誰摘桂花了,我怕被責罵沒有承認。姐姐猜到是我干的,怕爸爸生氣就站出來說是她折了。晚上,爸爸請兩個叔叔來到家里,要砍倒那棵桂花樹。我和姐姐都哭了,媽媽也哭,都求爸爸不要砍樹。爸爸看著我說︰‘嫦娥就是因為虛榮而升到月宮里,她如今只能守著一株月桂樹;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變成嫦娥。’”

    “後來呢?”小騙子心虛的問。

    葉兒撫著祝童的頭發,傷感的嘆息一聲︰“你也看到了,我們家老屋的院子里沒有桂花樹。那天晚上,盡管我承認是我折的,爸爸還是砍倒了它。從那以後,我們家再也沒釀過桂花酒。爸爸說︰‘每個人都會遇到煩惱和挫折,但面臨選擇時不能只想到自己;我的女兒可以平庸,但不能為了虛榮而撒謊,不能逃避自己的責任。因為你也許會為了一時的得意,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真是個好人。”祝童由衷的贊道,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家教才能教養出葉兒這樣的女兒。

    葉兒的父親生前是位教師,盡管已經逝去多年,小鎮上的居民還記得他;很多人看到葉兒姐妹都要說起甦老師的往事,這也許就是人格的力量吧。

    但是,這樣的人在上海這樣的環境里明顯要吃虧,葉兒的父親很有自知之明,他曾經有多次機會走出小鎮,但都放棄了。

    只是祝童不能確定葉兒是看到金桂樹想起童年往事才有感而發,還是在暗示什麼呢?小騙子心里有鬼,不敢抬頭迎接葉兒的目光。

    他再一次認真的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放棄目前的一切,放棄這段感情回歸江湖。

    不是上海不適合自己,而是因為葉兒,她的聰慧與信念,隨時可能把兩個人送入深淵。祝童有把握處理好自己的事;但是面對葉兒,這個唯一使他付出全部身心去熱愛的少女,小騙子卻毫無辦法,所有的算計在葉兒面前都是蒼白的。她不追求奢華的生活,不喜歡高級時裝和珠寶,不希望擁有權位,好象最大的理想就是和愛人平淡一生。她屬于平淡,屬于正常的社會。

    而自己來自凶險莫測的江湖,過去的歲月里,他曾經的行為在葉兒看來是犯罪。如果到被迫攤牌的那一天,葉兒一定會面臨雙重的折磨,面對感情被職業騙子的欺騙所造成創傷。很可能,還要丟掉這份能給她生活保證的職業。

    祝童不會允許那樣的場景出現,但他能選擇離開的方式︰失蹤。

    可是,只這樣靜靜的呆在葉兒身邊,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呼吸到淡淡的體香,祝童已經沉醉了。他不能想象自己失蹤後葉兒會如何,更不能確定自己能否承受思念與悔恨的煎熬。

    夢幻般的幸福距離他們是那麼近,與金桂樹般幾乎不用伸手,就能觸摸到幸福那堅實的肩膀。卻又好象很遠,就如天上的月亮,只能仰望著它一點點西去。

    兩個人在各自想著心事,葉兒的電話響了,听完就拉起祝童︰“快,首長來了。”

    祝童隨葉兒趕到高干病房二樓宋老病房外,出示證件後被允許進去,華易的弟子周聯和黃海正在會客室沙發上。

    會客室一角,兩位西醫專家正在幾台儀器前忙碌著,王向幀應該在病房里,陳鎮長守在門邊。

    最近一段,宋老等于被軟禁在這間病房里,黃海帶著五位年輕的警官日夜守在門前,兩位心腦血管專家負責宋老的治療。祝童知道,叫自己和周聯來是為了預防出現意外情況,王向幀是要和宋老攤牌了。

    等候是很悶的,會客室內誰也不能說話,只听到空調的響聲,每一秒鐘都是那麼難熬。陳鎮長目光飄忽一直避免與祝童對視,這家伙心里有鬼,但願別做出蠢事。小騙子心里有些不安穩,想想除了李宰豪那個身份外也沒什麼可怕的,干脆學周聯端坐低眉涵養精神。

    “有危險。”西醫專家從儀器上發現異常,陳鎮長連忙走近病房門,輕輕敲幾下。

    門打開三分之一,小于探出頭,陳鎮長在他耳邊低語兩句,小于縮回去帶好門。

    很快,也許不到半分鐘,小于打開門,招手請包括祝童在內的四位醫生進去。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5

第十五卷、風滿樓 六、功過(上)

宋老躺在病床上,氣色看來還不錯,但是外面儀器顯示他體內有異常波動。

    兩位西醫馬上為他注射緩解針劑,祝童與周聯每人拉住宋老的一只手,搭上脈搏。

    “我要喝水。”宋老開始出現中風的癥狀,雙眼迷離,嘴唇顫抖著要水喝。

    沒人理會他,兩位西醫正在為他補充水分,周聯取出兩枚金針,刺進宋老頸部、肘部穴位輕輕彈震。

    祝童只能感覺到宋老脈象紊亂,時而急促時而虛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宋老的癥狀越來越嚴重,人已經陷入昏迷,身體的右側開始出現感知喪失。

    房間里亂成一團,王向幀立在床前,神情嚴肅,微帶不安。

    也就是在這時,祝童才不得不驅動自己的真氣探進去,感受宋老腦部的血栓堵塞。他只從病歷上接觸過類似的病人,西醫不說了,他根本就是個門外漢;僅從中醫的角度,他也沒有符合專業的辦法延緩病情的發展。

    病房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王覺非帶著海洋醫院的醫生趕來,參加對宋老的搶救。

    祝童不想在里面礙手礙腳,干脆躲到會客室外。宋老的生死在小騙子看來與自己沒什麼關系,他根本就沒打算出力。

    “蕭蕭回來了,所以首長才不得不提前出面。”是黃海的聲音,祝童扭頭微笑一下,又把注意力放回宋老身上;此時他是醫生,就是裝也要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腦子卻在急速的轉動︰蕭蕭回來了?應該是個好消息啊,可是王向幀為什麼如此緊張?被迫提前出面和宋老攤牌。這不是個好借口,至少小騙子不信。

    宋老的病情還在持續惡化,開時大口的嘔吐,大小便失禁、肌肉痙攣,並且排出的尿液呈淡紅色。

    海洋醫院心血管科主任站到祝童身邊,摘下口罩,把一只裝著尿液的燒杯湊到鼻前。祝童感覺到他顫抖了一下,馬上就帶上口罩。

    “李博士,怎麼了?”祝童低聲問。海洋醫院的科室主任,不是老專家就是博士,這位李博士是王覺非的弟子,說來與祝童算是師兄弟。

    李博士把嘴湊到祝童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他可能被暗算了,尿液里可能有利尿劑。”

    祝童明白了,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多說半句話。利尿劑,特別是強效利尿劑對于腦血栓病人來說是催命符,這是小騙子為了應付差事,近期才惡補的常識。

    但是,宋老處于被嚴格監視狀態,誰能有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利尿劑送進宋老的身體?

    值得懷疑的人很多,從藥房到護士再到這套高級病房里的每個人,都是懷疑的對象。如果宋老就這麼死在病床上,即使那老家伙是自殺,一場大規模的審查在所難免,自己的身份豈不是要穿幫?

    想到這里,祝童低聲在李博士耳邊囑咐一句︰“師兄,別亂說話。”

    李博士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個病人非同小可,他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就看到李主任已經閃到宋老的床頭,手里捻著兩枚黑針。

    宋老已接近休克狀態,各項生理指標直線下降,包括周聯在內,醫生們雖然還在緊張的搶救著,神情卻越來越凝重。

    王向幀甚至已經要求手術室準備,幾分鐘內還沒有好轉就要進行開顱手術。

    “我試試,如果五分鐘內救不醒他再手術。”祝童把兩枚黑針刺進宋老太陽穴。

    王覺非認為太冒險,這個階段,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兩位外來的專家更是感覺荒謬,直言李主任是在浪費時間,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

    “開顱手術後,你們有幾分把握能救活他?即使保住他的性命,有多少幾率讓他開口說話?”王向幀開口了。

    沒有人回答,這里的專家太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但對于現在這個情形下的開顱手術,沒人敢站出來打保票;血栓的位置實在是太危險。

    “李醫生,你有多少把握?”王向幀又問祝童。

    “七成,我有七成把握救醒他。”祝童咬牙,額頭滲出汗珠。他沒理會別人的廢話,正在耗費精力搶救宋老。

    王向幀點點頭︰“給你們五分鐘,王院長去準備手術,預防萬一。”

    周聯也走上來,掏出只紫玉瓶,向宋老嘴里傾出一些紅色粉末。

    絲絲黑霧被送進龍星毫,祝童捻動龍首,冷芒順經脈從太陽穴進入血栓周圍的穴位,冷冽的真氣讓血液冷卻,膨脹的血栓慢慢恢復常態,血管壁舒張開來,血液在真氣舒緩下,開始流動。

    祝童與周聯對視一眼,最危險的階段過去了。

    但危險依舊存在,短時間的腦部缺血會造成知覺喪失,祝童必須想辦法讓病人清醒。

    一直以來,祝童對龍鳳星毫都有個疑惑︰陰陽顛倒。

    按照常理,龍屬于乾,代表陽剛;鳳屬陰,以坤表示。但這對龍鳳針完全相反,祝童的真氣被龍星毫轉為陰冷,被鳳星毫變成溫熱。

    如果相信半翁老人的故事,黑針上的晶石是佛言舍利,那就證明打造龍鳳星毫的前輩高人把晶石瓖反了。只是,祝童從來不相信關于佛祖舍利的神話,也不認為前輩高人會不理解兩枚晶石的特性。

    那麼,唯一的解釋只能是,晶石是為了抑制黑針,所謂的龍鳳形態是為了給施針人提示;陽極陰生,陰極陽盛。龍鳳星毫本來就不只為針灸而打造的,它們本是一對有專門心法配合才能使用的兵器。

    以祝童現在的修為,還沒辦法完全發揮龍鳳星毫的真正神通,但宋老如今體溫居高不下,需要迅速降溫,龍星毫剛好能完成這個任務。

    鳳星毫雖然也插在宋老右太陽穴,祝童根本就沒有催動它;此時,他才試探的送一點熾熱的氣流進入宋老腦部,緩緩疏通腦部淤塞的經脈,把一個個穴位串聯起來。

    周聯使用針灸按摩舒緩宋老的心肺功能,兩位中醫師完全無視西醫的診斷,用針灸術整理理病人的內循環。

    五分鐘早過去了,沒誰打擾兩位中醫師,外面的儀器顯示,宋老的各項生理指標正在恢復正常;沒必要再進行危險的開顱手術。

    上下兩個循環餃接起來,宋老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

    祝童和周聯同時停手,相視一笑,對對方的底細有了大概了解。周聯也是個高手啊,他修煉的養生功有很高的層次。

    以自身的修為為病人扶正驅邪來不得半點虛假,祝童以為,自己沒有龍鳳星毫的幫助,比起周聯要差那麼一點。

    半小時後,病房里只剩下五個人;祝童和周聯做在病床兩側,隨時準備搶救宋老。王向幀坐在宋老對面,小于在一旁負責記錄。房間的一角架著攝像機,全程記錄發生在這里的一切。

    “宋老,您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

    宋老搖搖頭,紅潤的臉上浮起無奈︰“我知道你要什麼,雖然你救了我,但答案依舊讓你失望。向幀,這些年來我為國家付出了那麼多,累出一身病;就是有一些錯誤也是小瑕疵。你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做具體工作的人有多難,有那麼多關系牽制著你,很多事大家都在做,這是體制的事,你不能這樣對我。”

    “不是我這樣對你,是人民和歷史要求檢驗你。”王向幀微傾頭顱;“你對上海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但那是你在那些位置上應該做的,是國家和人民選擇你是相信你。宋老,你知道竇憲嗎?”

    “竇憲?他是誰?哪個部門的?”宋老疑惑的抬起眼。

    “竇憲已經逝去兩千多年了,他是西漢大將軍,曾為國家立下不世功勞,但是歷史對竇憲的評價極少。《後漢書》上寫道︰衛青、霍去病連年征戰,為了驅除匈奴耗費了大半國力,也不過只能暫時抑制住匈奴的南侵。竇憲只憑借數萬鐵騎,聯絡西域各部揮師數千里,于阿爾泰山大破匈奴主力,一戰斬敵近萬;曾經強大無匹的匈奴汗國自此滅亡,徹底解除了延續三百多年的匈奴之禍。但是,就是這麼一位功名卓著的大將軍,為什麼沒有如衛青、霍去病般得到崇高的榮耀和人民的尊重,在歷史上幾乎被人遺忘?”

    “為什麼?竇憲,我沒听過。向幀……。”

    “宋老,竇憲成就的無疑是不世功績,但這一切都不能抵消他曾經的飛揚跋扈和罪孽,是我們民族悠久的歷史用法律和道德在制約他的功勞。宋老,你曾經是我很敬重的前輩,剛才您已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很多事應該別有感觸。我這里有本書,你有兩天的時間,可以靜下心讀讀。以人為鏡,以史為鏡,我們才能認清自己,知道該給後人留下什麼。”

    王向幀遞給宋老一本書,微黃的封面,豎行排版;是本海外來的出版物。

    “等等。”宋老看到王向幀要起身,欠身做起;“書我會看,向幀,我這輩子很少相信別人,但我相信你。”

    祝童看到,王向幀與宋老對視著,兩個人都沒說話。

    兩分鐘過去了,王向幀才開口道︰“我會善待宋中仞,他的問題可說介于法律與道德之間,可輕可重。宋老,你的兒子沒有野心,喜歡享樂,應該說是福非禍。好在他還年輕,人也機靈,等事情有個結果,我會安排他上學,吃幾年苦,向老會關照他。但是那些錢必須追回,那是國家和人民的財富。這樣的安排還滿意嗎?”

    宋老把身子放回靠墊,點點頭︰“我想見他一面。”

    “可以,但要在合適的時候。”

    王向幀走了,祝童似懂非懂。深奧啊,這些人談條件的方式太含蓄了。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6

第十五卷、風滿樓 六、功過(下)

接下來的三天,海洋醫院高干病房內所有能接觸到宋老的人,都接受了嚴格的審查。連葉兒和黃海也要寫出近期活動匯報,只有兩個人除外︰祝童和周聯。

    祝童費那麼多力氣搶救宋老,為的就是這個結果,他不敢面對審查。

    第四天,宋老被一輛急救車拉走,海洋醫院恢復正常,高干病房的戒備解除,小騙子才松口氣。

    十一月的第一天,祝童總算又回到網絡信息中心,才發現,窗外已有秋的顏色。

    兩位副主任周東和台海言很快來拍馬屁,祝童調出一杯花茶,舒舒服服輕啜緩咽;漫不經心听匯報,專心致志修煉花香茶道。

    這段時間,兩位副主任之間發生了一連串摩擦,主要是因為購買耗材的事;周東作主購進一批輔助耗材,價值大概十萬左右,台海言有意見是因為用起來很不順手。

    大家都能看出來,周東吃回扣了,並且還不少。

    祝童讓台海言先回去工作,與周東單獨談話。

    這樣的問題在別的主任看來很棘手,祝童從不收這一類的錢,說起話來底氣十足。不過兩分鐘周東就無奈的答應了李主任的建議,為網絡信息中心的每位員工辦一張美容卡,香薰理療中心的半年卡,外帶周末請大家出去聚餐。

    算來,周東不僅沒掙到錢,還要搭上半月薪水。

    打發走周東,祝童給朵花打電話,接電話的是朵花的助理;費了番口舌,祝童才听到朵花的聲音。

    鳳凰仙子最近大紅,第一張唱片大賣,整天在天上飛來飛去,此刻正在南方一座城市演出,接到祝童的電話,興奮著呢。

    祝童等她的興頭過去一些,才讓朵花轉告蝶姨,借神傳琥珀用幾天,時間嗎……越快越好。

    朵花說最快也要三天,那時,她才能回上海,蝶姨是不會離開女兒的,這一點祝童理解。

    在這三天里,西蕾婭和史密斯已多次要求出院,祝童就是不同意。蕭蕭回來後,史密斯很老實,再不敢囂張;再拖三、五天應該沒問題。

    奇怪的是,蕭蕭回到上海後就消失在大家視野外,葉兒不知道她躲在什麼方,媒體上只發布了一條新聞,算是為“10.9”事件做個總結,網絡上所有關于蕭蕭的議論都停止了。

    沒有最終結果,沒有對“10.9”事件相關責任人的處理報道,好象大家也接受了,很平靜的樣子。

    祝童怎麼想怎麼不正常,他是“10.9”事件的幕後策劃人,知道不少內幕;總感覺平靜的背後隱隱在醞釀著什麼。他讓台海言尋找相關信息,十分鐘後,小騙子得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黑白雙煞被拘留了,海皇娛樂正在接受調查。

    “10.9”事件竟然牽連到田公子那里,讓祝童感覺意外。

    他仰在老板椅上把整件事回想幾遍,黑白雙煞知道的不多,祝童收買他們做推手時,完全是通過網絡聯系。他習慣于隱藏一切痕跡,和黑白雙煞交流用的是筆記本電腦加無線上網,QQ號碼也是新申請的。

    這樣做的好處是,用筆記本電腦連接上免費WIFI連接點,系統分配的IP址都是動態的,留下的痕跡有限,根據IP址追尋源頭其實非常困難。

    匯款使用的帳戶也一樣,是用假身份證辦理的,且這個帳戶只通過網銀系統轉過兩次給黑白雙煞的錢就放棄了。

    那麼,現在留下的唯一可能被發現的痕跡,只有那台筆記本電腦了;祝童迅速把筆記本交給台海言,讓他重做系統把硬盤完全格式化,如果不是葉兒知道這台電腦,祝童一定會把它完全銷毀。

    處理完這一切小騙子稍微放心,哈!黑白雙煞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田旭洋田公子……。

    想到田公子,祝童連忙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聯入網絡查看股市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僅僅一個月而已,兩只股票已經全部沖上三十元以上的高位,中田船務甚至在向四十元沖刺。

    神話啊!祝童取下眼鏡擦擦自己的眼楮,仔細看了多遍,才確定自己不是看花眼。算算賬,他投入的五十萬,到今天中午收盤為止,已經有了平均二十多倍的收益,變成……一千多百萬了!

    祝童愣愣的站起來,不敢相信這樣的股市神話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可如何是好?怎麼向葉兒交代?現在是賣出還是繼續持有?上海男人如果沒賣的話,現在也是百萬富翁了。

    理智告訴他,危險正在逼近自己,應該在最短的時間里處理完上海的一切,讓李想這個人徹底消失。

    但是,這個決心是如此的艱難,祝童腦子亂成一團麻,決定找人喝酒。他抓起電話約了一圈;特別時期大家都很注意,包括吳助理在內竟然沒人肯陪他一醉。

    還是王覺非夠意思,中午下班前要李主任出去吃飯。

    在路上,祝童就感覺不對,王覺非的奧迪車上竟然還有一位乘客,韓胖子。

    到了目的就全明白了,包廂里坐著甘局長和一位房產公司的老板,這場酒席是為了敲定海洋醫院基建項目的發包事宜。

    祝童的興趣完全在酒上,對領導們討論的事情毫無興趣,也不想多听;只大概知道甘局長要把這件工程委托給那家房產公司,而韓胖子將作為承包商,得到大部分基建工程。

    吃完飯,按照一般程序大家轉移到一家高尚會所,先沐浴更衣,享受專業技師的按摩服務,然後到一間包房里打麻將。

    小騙子中午喝下不少酒,打麻將時沒看風向,最後一算帳,暈暈乎乎贏了三萬多。大贏家是甘局長,他贏了六萬多。輸家有兩個,韓胖子和房產公司老板。甘局長抽空到另一個房間“午休”片刻,王絕非替他上場,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內,王覺非幫他贏了很多錢。

    回去的路上,祝童把自己贏的錢塞給韓胖子,“有錢大家賺”為了得到這個項目最近花費比較大,手頭有點緊,也就沒有拒絕。

    “不用亂花錢了,韓胖子,有王院長關照,這個項目沒人和你搶。”祝童丟下一句話,搖晃著走回單身公寓。

    “嘿嘿嘿嘿,我知道院長是看你的面子,但是我韓胖子不是沒眼色的,該做的不做,會讓人說閑話。”

    “閑話?什麼是閑話……一邊去,離我遠點。”

    小騙子看到雷諾車開進來,連忙支開韓胖子,整理衣衫,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衣冠楚楚的君子風度。

    “今天下班早,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都怪我,天冷了,也不知道讓老公換衣服。別生氣了,啊!”葉兒停好車提著幾個袋子過來,挽住他的胳膊,還是看出他喝酒了;她沒有多說什麼。過去的二十多天里,祝童等于被關在高干病房,確實累得夠嗆,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回到公寓,葉兒讓他坐好,擺出那套精美的茶具,燒炭煮水,為愛人泡花茶解酒。

    “李想,也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有清閑?”

    已經是冬季,上海的氣溫還不算很低;炭爐把水燒開的空閑,葉兒已換下警服,套上一件亞白手織毛衣,一條寬松的裙褲。

    “這件是姐姐給織的,這件才是我織的,暖和嗎?”葉兒給祝童也套上一件毛衣,淺咖啡色,寬寬大大,很適合在家里穿著。

    “暖和,你那麼忙……。”祝童諾諾。

    “再忙也要想著老公啊,你才真忙呢。首長又回北京了,今天下午打電話讓我放假,要我好好陪你出去的散散心。”葉兒探過身來為他整理毛衣,白嫩秀美的面孔加上水靈靈的大眼楮里的盈盈淺笑,看得祝童有些發呆。

    “你們首長會那麼好心?”

    “是啊,他給了我半月假期,讓我好好陪著你,嘻嘻,相信不?”

    “不相信。”祝童更加心虛了,王向幀什麼意思,是不是在北京查到自己的底細了?

    半個月假期,這是讓葉兒拴住自己,貼身監視吧?祝童張張嘴,只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手里摸出龍星毫。此時此刻,祝童才下定決心離開上海。只是看到葉兒如花的笑顏,感受著她的溫柔體貼,听到這一聲“老公”,將邁出的腳步重似千斤。

    “李想,井池雪美小姐明天要來上海,首長說,井池雪美小姐一定要來找李醫生;听說雪美小姐很漂亮,又有錢,我怕老公被她拐走,特別請假看住你啊。”

    滾燙的茶水注入紫砂茶壺,葉兒伸出縴縴玉指,捏幾片花瓣灑進茶壺,又蓋上壺蓋;另一只手拿著水注向茶壺上淋灑滾燙的開水。濯濯水氣繚繞整個茶盤,水注里的開水倒盡,花香透過紫砂緩緩散出。

    葉兒擦一把額頭細汗︰“不騙你,我的任務就是以你的女朋友的身份,陪井池雪美小姐旅行。”

    “她是來簽約的,哪里有時間旅行?”祝童如在夢里,不知道王向幀這一招又要耍什麼花槍。

    “唉,首長不希望她和田旭洋在這個時候簽署正式協議,才請你幫忙說服井池雪美小姐。”

    “為什麼?這和你們有什麼關系?”祝童心里隱隱意識到什麼,宋老被轉移後,他听說宋老出事前兩天夏護士長到過醫院,只是沒進高干病房。

    但是,夏護士長在醫院多年,有很多辦法可以滲透進來。事實上,祝童懷疑那件事是陳鎮長做的,至少在小騙子看來他的嫌疑最大。沒有證據,只是直覺;祝童一向很重視自己的第一感覺。

    “今天中午,首長來電話讓黃海和陳秘書立即去北京;他對我說︰拜托李大夫幫忙,這是關系到國家利益的大事。首長叫你大夫啊,他以前都叫你先生或李醫生。”

    葉兒滿心歡喜說著,小騙子的腦子里“轟”然巨震,思維瞬間短路,心里一片空白

    葉兒也許不清楚轉述王向幀的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祝童明白︰自己已不可能安然隱退或失蹤,王向幀發現的他的秘密了,也發現山東小鎮的望海集團的存在。

    這算什麼?戴罪立功還是……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7

第十五卷、風滿樓 七、活色生香(上)

“喝茶啊。”葉兒輕舒皓腕,斟出一杯泡制好的花茶遞到祝童臉前;“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中午不該喝酒。”祝童搓把臉,剛才的短暫失神使他臉色慘白。

    “茶能解酒呢,來,李先生,請喝茶。”

    郁郁香茶入腹,溫潤氣息升騰縈繞;把他體內的酒氣驅離,祝童心里漸漸清明,思維活躍跳動。

    也許,自己根本就不用失蹤,王向幀話里有話,隱約在暗示,他只要能做好這件事,李想這個虛假的身份就不會有危險。

    祝童痴迷的看著葉兒,她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故作生氣的說︰“干嘛這樣看,色迷迷的不懷好意,你快喝茶,我去……。”說完站起身要走。祝童伸手牽住毛衣下擺,用力把她拉到懷里,手臂收緊。

    也許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處于本能,祝童要確定葉兒知道多少?是不是在主動配合王向幀監視自己。檢驗的最好手段只有一個,如果葉兒已然知道了他的騙子,對戀人間的親密舉動應該會抗拒。

    “嗯,你抱得太緊了。”葉兒呻吟一聲,被迫仰起頭。

    她的表現還算正常,依舊緊閉著雙眼,嬌喘吁吁臉上的紅暈更濃。祝童把嘴唇附上去,葉兒的身體扭動一下迎合著,低低呻吟被堵在胸腔內;雙手環過祝童的脖頸,死死抱住。

    兩雙唇熱烈旋轉著,兩只舌頭來回纏繞纏,祝童偷偷睜開眼,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和抖動著的長睫毛;右手滑進毛衣下擺,撩開一道縫隙觸到嫩滑的肌膚。

    葉兒全身發熱,大半年來,比著更過分的接觸兩人也有過;她沒有抵抗,在祝童挑開胸罩按壓住一團凸起時,把頭埋進祝童的肩窩,似乎被抽空的最後一絲氣力,軟在他懷里。

    充裕的力量從下身升騰,蔓延到全身各處,祝童感覺身上的每塊肌肉都在歌唱,站起身把葉兒抱起,快步的向里間臥室。

    葉兒被放在床上,她似乎知道將要發生什麼,緊閉雙眼呼吸急促,但雙手被撩起的住毛衣固定在頭頂,露出一段雪堆玉砌樣溫軟的身體。寬松的裙褲被撩起大半,露出半截勻實的玉腿。

    祝童站在床邊,內心有兩個聲音激烈的爭吵著,但所有的猶豫都被葉兒的一個動作擊敗。

    她把雙手從毛衣中退出,環在祝童頸部,勉強睜開雙潮濕的雙眼,嬌羞的低吟一句︰“老公,你要做什麼?”有些恐懼,又有點期盼。

    祝童心里涌起難言的感動,葉兒信任他。他被激發起強烈的斗志,只要葉兒愛他相信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但是緊接著,強烈的欲望隨著兩人的緊密纏綿升起。金丹在三天前服用完必,祝童肺部的傷已然好了九成。

    他想要控制自己,發現自己和葉兒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不見了,他能感受到葉兒的潮濕與渴望,長時間的禁欲生活,也由不得他再做無謂的掙扎。

    曙光初現,一抹調皮的朝陽透過窗簾縫隙折射進公寓。

    葉兒勉力睜開眼,發現自己赤裸裸的躺在愛人懷里;羞紅了臉。

    祝童的手輕撫絕美的玉體,他知道葉兒已經醒了,撩開散發微微在她耳邊吹一口氣;葉兒怕癢,蜷曲起身子更緊的貼近他。

    “我的新娘,昨夜還好嗎?”

    “唔,壞家伙,不許問。”葉兒被迫扭轉玉頸與祝童對視,她眼里有一層薄霧,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想知道啊,葉兒,幸福嗎?”

    “你呢?”葉兒眼里的審視消失,痴痴的的看著他。看到昨夜在自己身上瘋狂一夜的男人點頭,她低低的說︰“你幸福,我就幸福。”

    “還要幸福嗎?”男人不肯放過她,放肆的手探向兩人緊貼的胸前,溫柔的挑逗。

    “天亮了,我……。”葉兒的呼吸不穩,想要拒絕。昨夜就很羞人了,這是白天啊。

    “你說過,今天不用上班,要好好陪我。”

    薄毯滑落到床下,葉兒微微掙扎著,嘴被強吻,白皙光潔的嬌軀被迫展露出來。

    她正處于女性魅力之巔,身體是那麼的完美,潔白細膩活色生香毫無瑕疵;祝童意亂情迷,咬著她的嘴唇壓上去,修長的玉腿被緩緩打開……。

    李主任第一次遲到了,作為領導沒人說什麼,他也無須向手下解釋;走進辦公室就關緊門。今天,也許馬上就會有一個重要的電話。祝童現在神清氣爽身體狀態出奇的好,心里卻處于喜憂參半的境界。

    命運顯示出奇妙的變數;小騙大概判斷出王向幀要做什麼,卻不明白為什麼。以王向幀所處的地位和祝童對他的點滴了解,他對朵花的幫助不可能是王向幀這樣做的主要原因,但無論如何,王向幀不會只簡單的讓葉兒穿兩句話。

    祝童等的的時間並不多,十點鐘,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正是王向幀打來的。

    通話時間並不長,祝童基本上也沒說幾句話,電話結束,他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王向幀沒有叫他祝童,還稱他李先生;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小騙子能想到。

    江湖與現實社會之間的交集太多,zf不可能一點也不關注。祝童甚至懷疑,他見過的江湖高手里就有身負特殊使命的人;其中以一品金佛的無字輩高僧們的可能性最大,他們之中很有幾個有zf背景的什麼委員頭餃。

    昨天到今天,祝童想過很多很多,王向幀那里既然匯集了那麼多情報和資料,就一定有人在專門研究那一大堆東西。葉兒由于與他是戀人關系,偶然注意到一些疑點。

    而在研究情報的人眼里,只有概率和可能性的大小,沒有感情,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任何的解釋;一定早就把所有的可能放到王向幀案頭。只是,王向幀大約還不知道他曾經做過什麼,好象也不怎麼在意他的過去。

    祝童旁听過王向幀和宋老的談判,那是個很好的例子,沒什麼是一定的,交換的妥協是大家都要遵守的游戲規則,他自問有和王向幀交換的籌碼。

    王向幀說,井池財團和田公子合作的福華造船有比金錢更深遠的意義,正是因為如此,王向幀才希望祝童能利用他對井池雪美的影響,說服她暫緩簽署正式協議。王向幀沒說要推遲多少時間,這讓祝童很為難,但足夠讓祝童心驚肉跳。

    也許是通過電話的原因,王向幀的話很隱諱,大概的意思是︰根據近期的監控和資金進入情況分析,這次合作有70%的概率是個騙局,田公子很可能是在用與井池財團的合作為幌子,騙取一大筆錢後逃之夭夭。

    這筆錢將是一個天文數字,如果這個判斷是正確的,不僅會造成股市的金融市場上的災難,還將影響到中國的聲譽。

    王向幀最後說,不要賣出你持有的股票,陳秘書不會再回上海,請李先生不要有太多顧慮安心工作,並祝賀他和甦小姐幸福。

    放下電話,祝童陷入沉思。

    雖然信息不多,他大概能判斷出宋老一定說了些有關田公子的什麼事,所以才讓王向幀做出如此不合常理的決定。

    福華造船的重要性是王向幀說得最多的一組詞匯,還不讓祝童賣出股票,什麼意思?

    田公子可能布下如此大一個騙局嗎?小騙子把事情的經過細細想一遍,無奈的發現這個可能性真的很大;從心里佩服王向幀,也懼怕王向幀。

    小騙子手里有一個移動硬盤,是趙永兵留下的護身符,那里面的東西祝童只粗粗的看了一些;牽扯到的人太多了,其中就包括宋老。王向幀這樣做需要巨大的勇氣,如果把這個蓋子掀開,不僅會得罪很多人,還將在上海乃至全國的金融界掀起巨大的風浪。

    移動硬盤現在銀行的保險庫內,小騙子原準備在適當時候用來防身,現在看來,那是一枚隨時可能引發的炸彈,他真不該有太多的好奇心。王向幀如果得到移動硬盤,情況肯定是另一個樣子︰田公子被以確鑿的證據收押,小騙子也就不會有被利用的價值,現在大約已經在逃亡或在監獄里了。

    祝童打開電腦,兩只股票又拉出一個漲停板;對于不斷瘋長的財富,小騙子只能報以苦笑,不能賣出的股票和垃圾差不多。

    如果祝童早看出田公子在布置騙局,不會在曰本幫田公子忙,就不會牽扯進來如此深,誰讓他故作聰明呢?

    小騙子至少知道一品金佛的無聊大師與銀槍的謝晶都牽扯進來了,好象還有藍湛江和江小魚。這還只是江湖上部分,上海灘有多少家銀行和金融機構被牽扯進來?他不得而知。

    十點半,周東氣喘吁吁的跑進來,遞給祝童一只嶄新的三星手機,與葉兒在鳳凰城買的那只一摸一樣。這是祝童上班後交給他的任務。手機的更新換代太頻繁,找到這只一年前的主流機型,周東跑了不少路。

    十一點,祝童披上白大褂到高干病房例行巡視,路上在小花園停下來,用那只嶄新的三星撥通二師兄的電話。

    “師兄,我被盯上了,請你通知師叔馬上離開上海;今後有什麼事不要再打我的電話,讓成風來找我面談。你的這個電話也不能用了,換一只新手機。”

    二師兄沒問為什麼,應一聲掛斷電話。

    祝童又撥通藍湛江的手機,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他,隨即就掛斷電話。他不知道藍湛江與田公子之間的合作到哪個地步?這個電話只是盡心而已,從此之後,他不用欠三品藍石人情。

    藍湛江的反應?很吃驚,但是不緊張,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紳士風度吧。祝童警告藍湛江,這件事牽扯到自己和祝門的安危,不能透露給第三人,他那時才有些吃驚,奇怪。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7

第十五卷、風滿樓 七、活色生香(下)

嶄新的三星手機在腳下解體、破碎,祝童把幾個關鍵部件完全破壞丟進水池,切斷了自己和師門的聯系。

    江湖中人想找上門來,好啊,只要他們不嫌麻煩。

    口袋里的那只三星,雖然還是舊殼,里面的所有部件都是嶄新的。就如現在的小騙子一樣,他已放棄逃避的念頭,為了自己也為了與葉兒的未來,為了山東小鎮上的望海制藥,他只能留在上海灘,憑自己的本事會會那些風雲人物。後悔已經晚了,王向幀答應,只要能做好這件事,李想這個人就是安全的。

    王向幀沒提史密斯,這讓祝童很是高興,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身上的所有光環隨著宋老的落馬消散殆盡;繁花落盡後當然是曲散人離,但是史密斯就是不敢離開上海,祝童樂得有這麼一個玩具好好耍耍。只要不玩出人命來,沒人敢替史密斯出頭說他什麼。

    但是,今天的情況有點意外,史密斯竟然沒在病房里,護士說,史密斯抱怨住院期間體重增加十幾公斤,和西蕾婭小姐一小時辦理完出院手續離開了,據說要到一家高級私人醫院接受更專業的醫療服務,那家醫院浦東,名字好象叫依麗思。為了表示感謝,史密斯先生給李醫生留下一份小禮物。

    依麗思醫院,祝童念叨幾遍,那是陳依頤的醫院,開業了嗎?應該差不多吧?祝童拍拍腦殼走出高干病房樓。今天已經是十一月了,這一段祝童處于半封閉狀態,陳依頤說過醫院十月下旬開業,應該已經開業了吧?要不然也不會跑到這里搶病人。

    祝童打開包裝精美的禮品匣,梅花玉;史密斯把梅花玉留下了;他害怕了,要尋求妥協。

    不管了,史密斯早晚要回來,依麗思醫院的醫生們救不了他。史密斯投入依麗思私人醫院根本就是自找苦吃,那里可沒人會保護他,通過夏護士長,田旭洋、江小魚和金佛的高人不剝他三層皮就算發善心了。

    抱怨體重增加?小騙子很遺憾沒有史密斯喂養成一個超級大胖子,那樣的話,史密斯也許能多點抵抗力。

    也許該給陳依頤打個電話,祝賀她的醫院順利開業?不妥,他現在是個是非之人,對那個是非之還是少招惹為妙。

    柳曼湘還沒出院,祝童站在走廊里想了想,還是走進柳曼湘的病房,把梅花玉轉交柳伊蘭處理。大致說明一下自己的情況,建議柳曼湘盡快出院;她恢復的不錯,在家療養也許更好些。

    忙完這一切已快到十二點。祝童沒回辦公室,把白大褂留在高干病房直接回自己的公寓,葉兒還在等著他一同吃午飯呢。今後一個月內,不只是午飯,一日三餐兩人都要一起吃,葉兒不明白小騙子可清楚的很。

    一想到葉兒在等著他,小騙子就有點頭重腳輕、飄飄然的感覺。這是巨大的幸福感,雖然可能很短暫,但他就如癮君子般欲罷不能。

    昨夜風雨讓葉兒困倦之極,祝童上班時她還在沉睡,一直到十點多才醒來。

    床單上到處是曖昧的痕跡,葉兒從未經歷過那樣的瘋狂,紅著臉把床單被罩收起來,抱進衛生間清洗。

    洗衣機開始轉動,葉兒打開花灑,讓溫柔水絲在滑過自己的身體。

    她回想著昨夜的一切,雙手輕輕的撫摸光潔的身體;優美的曲線,堅實的乳峰,腰肢縴細雙臀翹挺,修長白皙的雙腿有些酸麻。她從小就知道自己的美麗,想到就是這具酮體讓愛人瘋狂,不禁兩頰發燙。

    門響,葉兒慌亂的叫一聲︰“別進來。”

    祝童站在衛生間門前“咦”一聲,他還沒有看到過葉兒完整的裸體,很有推門闖進去的沖動。

    但是葉兒與他以前的女伴不同,內心的尊重佔據上風。

    葉兒听到腳步聲移向室內,捂住胸口松口氣。

    昨夜對于她是一次陌生的生命之旅,祝童耐心細致的愛撫,體貼的佔有,到最後有力狂野的沖擊,把她一點點推向興奮之巔。她知道自己很享受這樣陌生的幸福,也知道愛人很快樂,想起那壓抑不住的呻吟聲和忘乎所以的迎合糾纏,她有點羞于再次面對愛人。

    好半天,葉兒才批上浴衣微紅著臉迎上來︰“下班了。”

    “想你了。”祝童雙臂合攏圈在葉兒腰間,把頭埋進她濕漉漉的發間;“下午要到學院上課,這一段落下好多課程,院長特批,我不用坐班。葉兒,想我了嗎?”

    “嗯,沒想,誰讓你……。放開,我要換衣服。”

    “我怎麼了?”祝童笑著松開手;“老婆去更衣吧,昨晚受苦了,我給你煮茶謝罪。”

    以祝童的經驗,葉兒的身體經受不住再次的征伐,挑逗過甚對她是傷害。

    茶爐燃起,茶香鼎沸;葉兒換好衣服走出臥室,祝童正經端坐施展花香茶道,幸福生活比蜜甜。

    王向幀的消息有偏差,井池雪美並沒有在這一天到上海。

    第二天下午,祝童才接到松井平志的電話,說是雪美小姐將在十一月四日下午抵達上海,請他在方便的情況下,抽出時間陪雪美小姐共進晚餐。

    下班時田公子的電話來了,邀請祝童晚上到嘉雪花園參加一個私人聚會;祝童說自己要補課,實在沒時間出席什麼聚會。

    田公子向來不好勉強別人,哈哈笑著要求祝童幫個忙,十一月四日陪他到機場迎接井池雪美小姐。這樣要求祝童不能不答應,葉兒在他懷里听著呢。

    祝童和葉兒在雷諾車上準備出門;他放下手機笑問葉兒︰“警官小姐,教教我該怎麼做?雪美小姐是來簽合同的,我不能毫無理由的破壞別人的正當生意。”

    “我不知道啊,首長說田旭洋很狡猾,該消滅的證據都消滅了。宋老為他和旭洋系提供過方便,但很難作為罪證。一是時間太久了,而是所有的當事人在表面上和田公子沒什麼關系,這些人也早就出國了。況且,那些多在法律與政策之間的灰色帶,除非高法出具新的司法解釋。我們只知道他最近把一大筆資金轉移出境,但是沒發現他資金流出的渠道,奇怪,那可是上億啊。一般的洗錢公司沒那麼大的能量。研究室判斷,田公子很可能要借福華造船從什麼方騙出最後一筆錢,然後就會出逃。雪美小姐如果簽下正式合約,不知我們要遭受損失。如果任憑事情發展下去,雪美小姐的面子上不好看,以後的合作可能再無可能。對不起,我們有紀律,只能說這麼多。好為難啊。”

    藍湛江說過,田公子曾經的得力手下都離開了,原來是為了消除證據啊。但是,他……祝童腦子里閃過一絲懷疑。

    “想什麼呢?”葉兒的話打斷了祝童將要展開的思緒。

    “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我施展美男計。”祝童的手不老實,嘴角浮出不懷好意的壞笑。

    葉兒嗔道︰“不許對雪美小姐用美男計。”

    “那我怎麼辦?這不許那不許,我又不是神仙。”

    “首長授權我向雪美小姐透適當的透露一些信息,這是底線了。”

    “明白。”有了這個底線,祝童就有把握說服井池雪美。

    “老公,我們該回家吧,姐姐在等著呢。”

    “遵命,上海女婿最听娘子話了。”祝童發動汽車,雷諾使出海洋醫院。

    因為“10.9”事件,葉兒已將近一個月沒回家了;甦娟當然對妹妹沒好臉色,小狗陰陽撒歡迎上來。

    葉兒放下禮物鑽進廚房撒嬌討好,祝童抱起陰陽被上海男人叫進書房,研究股票。

    小騙子現在對股票避之唯恐不及,根本沒心思討論和股票相關的任何事;但是上海男人很興奮,真誠的感謝準妹夫讓他賺了好大一筆錢。按照賬面算,他的股票現在市值一百四十萬。成績輝煌,在家里的位也有所提高。

    “……財富和尚說這兩只股票還要漲,至少能沖破五十關口……。”

    “拋掉吧,明天一早就拋。”祝童打破了他對財富的妄想。

    “為什麼?大家都看好,現在只有人買,根本沒人要賣。”

    “相信我,落到口袋才算錢。這是不真實的,瘋了,大家都瘋了。”祝童不想多解釋。

    “有什麼消息?這兩家公司要和日本人合作造做,听說最近日本人就要來上海。”上海男人不舍得。

    “別問為什麼,我不會害你。還有,以後不要听財富和尚的話,他快過時了。”

    祝童真的不能說太多,兩只股票在利好消息和多股力量的推動下,才被推到如今的高價位上;田公子如果以現在的股價作為基礎來和井池財團談合作,不止松井平志不會同意,井池雪美也不可能答應。但是田公子已經賺瘋了,合作還沒開始,只憑操作股價,他這個大股東拋出一部分股票,就能有很豐厚的收益。

    明白了,即使田公子不從金融機構騙取貸款和投資,只拋出手中的股票就能很撈一筆。

    明天,當井池雪美踏上上海的土,這場炒作的好戲會走向高潮。但是高潮過後是什麼?祝童將阻擊這次本是走秀性質的簽約,把井池雪美引開。到那時,股市上的消息靈通人士自然會嗅出味道,股價狂跌不可避免;田公子再沒機會拋出股票,財富和尚的神話就此終結。

    上海男人雖然心有不甘,基于風險的壓力,還是決定听從祝童的勸告。

    “你賺了多少?我算算,按照現在的股價……一千二百七十……萬;天啊,我……葉兒,你們發財了,李想是千萬富翁。”

    上海男人慘叫一聲,把甦娟姐妹引到書房來。

    “葉兒,你們的股票現在價值一千二百七十萬。”

    葉兒不知道祝童的股票不能賣出,與姐姐一樣驚異的看著小騙子。甦娟嫵媚的笑道︰“李想,你真是我們家的福星。葉兒跟著你,要享福了。”

    “沒那麼多,我的股票早就賣掉了。”祝童咬牙否認,對葉兒眨眨眼。

    “又不沾你們便宜。你就听李想的明天把股票賣掉,咱們以後不炒股了,炒房。”甦娟故作鄙夷的點一下祝童,嬌笑著摟住葉兒去準備晚飯了。

    祝童無奈,他以往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現在才發覺,被人誤會的滋味真不好受;特別是被人誤會為千萬富翁,盡管他除了股票,確實還有不少的錢。

    回去的路上葉兒一直沒說話,雷諾停到單身公寓樓下,葉兒自顧自打開車門,先上樓去了。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8

第十五卷、風滿樓 八、底牌(上)

祝童停好車,想著怎麼對葉兒解釋都不完美;只好冒險向王向幀求援。

    葉兒是他派來的,不讓賣股票的也是他,祝童還要為他做事去勾兌井池雪美,王向幀不能置身事外。

    合理的要求多能得到合理的回答,王向幀答應替他向葉兒解釋;祝童在樓下等了五分鐘才上樓。

    也不知王向幀對葉兒做了什麼指示,祝童剛推開門,葉兒就撲進他懷里,低聲說︰“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

    “嚇死我了,我正在想,葉兒如果要回娘家,該怎麼辦?不過這次真夠倒霉的,那可是一千多百萬啊,葉兒,你干脆辭職好了,我們有這筆錢這輩子夠用了,不用在去拼命。”祝童小心的試探葉兒的底線,如果一般人能有如此一筆巨款……。

    葉兒果然心動了,伏在他懷里閉上眼,雙手抱著他後背,越來越緊。

    擁有一千二百萬的巨款,代表著財務自由,從此不用再忍受朝九晚五的束縛,能自由的安排自己的時間,享受生活而不是為生活奔波,祝童以為世界上沒幾個人能經受起如此的誘惑。

    兩人緊貼在一起,葉兒心跳加速呼吸粗重,祝童感覺到懷里玉人心情蕩漾。財富有催情的妙用,葉兒也不例外,雖然紅著臉不作聲,體溫在升高,身體一點點變軟。

    兩天來,祝童愛惜葉兒的身體,沒和與她再次纏綿。此時此刻,祝童比葉兒更緊張,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就能得到解脫,帶著葉兒遠走江湖離開上海,離開這個是非之。他甚至開始計劃怎麼說服柳伊蘭幫助他們出國,田公子和井池雪美的合作,關他屁事。

    另一方面,祝童又懼怕得到葉兒點頭,那樣的葉兒就失去了自我,被金錢擊垮的女人,不可能牽住小騙子心。

    葉兒掙脫開,走到窗前推開一扇窗,看著一牙殘月出神。

    水聲輕響十八滾,祝童啟開壺蓋,丟十八枚茶片進去;蓋好再等十八滾,順手取四枚花片點進碧玉杯,端下茶壺在杯口繞三圈,傾入半盞。

    花片在碧玉杯中旋轉升騰,舒展出兩朵花蕊,香氣繚繞而起。

    祝童把茶爐里的茶水引入紫砂壺,再加十八枚尖牙,蓋好,把茶爐里的滾水在紫砂壺上往復淋淌。

    葉兒轉過身的注視著祝童的一舉一動,看著他放下茶爐,把紫砂壺里的湯汁傾入碧玉杯,遞到自己面前;又端起另一杯,與她輕踫一下︰“干杯,娘子。”

    碧玉杯口冒出香霧,按照花香茶道的心法,最怡人的就是這股香霧,柳伊蘭說那是開竅香燈。

    第一口要慢飲的,含于口中緩緩下咽,稱為引路君子。

    三口引盡,滿身香郁,葉兒學著祝童,右手沾著茶汁,在空中虛畫一個“靈”字。

    兩個“靈”字踫撞在一處,葉兒雙目迷離,痴痴倒進祝童懷里。

    臥室大床上,祝童退下葉兒的衣服,輕輕解開白色蕾絲胸罩,雪樣豐潤的雙峰傲立在他眼前。

    祝童伏上去,輕咬葉兒耳垂、下顎、秀頸、香肩,一寸寸添到雪峰頂端的櫻紅。溫柔的雙手在她嬌軀上滑動,不經意間在幾個穴位周圍點壓,那是為了激起她的情欲。

    葉兒眼中水光盈盈,嘴中發出低微的呻吟聲和嬌喘聲,被陌生的沖動淹沒、覆蓋;情欲之中,兩手無意識的擺動,想要抓住點什麼。

    在她的生命歷程中,這是一次真正身心的洗禮,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忘了一切。不斷升騰的高潮,使她追隨著祝童的節奏,迎合著男人的侵略,享受純粹肉欲的快樂。最後的高峰,她甚至忘了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誰,熾熱的陽光在她身體內爆開,瞬間充斥全身。

    江南女兒溫柔如水。

    激情過後,葉兒趴在祝童胸前,痴痴凝視著這個男人。

    完美的性愛排斥任何身體以外的物品,包括眼鏡;她撫摸著祝童的眉心、眼角、發際,要把他描繪到自己的心靈深處。她用指尖感受著,用心記憶著,此刻,可以為了這個男人付出一切。是的,即使今天就面臨最後的毀滅,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也是毫無遺憾的美麗。

    祝童輕輕喘息,盡量不讓起伏的胸膛干擾她,他不敢問葉兒決定了沒有,不只是葉兒,他也處于矛盾之中。

    如果只為得到一個年輕鮮活的美麗軀體,在上海,在如今這個社會里,只要有足夠的金錢,那是再簡單不過了。讓小騙子沉醉的是一個身心皆美靈秀清靈的葉兒。葉兒清澈的雙眸,是他最恐懼也最迷戀的夢境。

    “李想,記得那次我們住在古鎮,你摘下一朵桃花向我求婚。那時你說︰錢能解決的問題是最簡單的。現在,有了一千二百萬,我想知道你的真正想法。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我們能快快樂樂在一起,永不分離。”

    葉兒開口說話了,祝童听出她話里的矛盾;她無可選擇,把決定權交給他,等于把未來的一切都壓到小騙子身上。以祝童的機敏,知道她實際上已經做出選擇,為了心安,葉兒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放棄工作。

    祝童抬起頭,捧過葉兒的臉定定的注視著她,艱難的說︰“有了這筆錢我們會很輕松,但是你會不開心;沒有它們,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別的都不重要。做完該做的事,我們再來決定,好不好?”

    “李想,你真好,我現在幸福的要死了。”葉兒唇邊浮起開心的笑,主動送上熱吻。

    好吧,好吧,春色無邊正當享樂;小騙子與葉兒一樣放下心里的包袱,沉浸在最原始的生命熱流;心里的負擔卻更重了。

    男人本來就要有擔當,不能逃避,就如他如今做的一樣,勇往直前銳不可當,進入葉兒火熱的身體內。

    他不知道王向幀為什麼不讓自己賣出股票,葉兒也不清楚,但是王向幀代表著國家,這樣要求一定有他的理由。

    葉兒只能遵守,小騙子沒有別的選擇。

    第二天上午,黃海出現在海洋醫院網絡信息中心主任辦公室,祝童和葉兒正在里面商量,明天如何說服井池雪美。

    “李主任,我現在是你的保鏢。”黃海穿著便服,笑嘻嘻的坐在沙發上。

    “黃警官莫開玩笑,我哪里用的上如此級別的保鏢?葉兒,有人要殺我嗎?”小騙子雖然有些意外,細想一下也就釋然。

    黃海不是自己的保鏢,是為保護井池雪美在中國境內的安全。瞬間,祝童被王向幀細致的布置提醒,意識到自己也許真有危險。他要破壞田公子的好事,也許連帶著要對傷害到一品金佛的利益。這只是最大的兩家,誰知道暗中還有多少人與這次合作有牽連。

    但是,黃海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嗎?如果他沒有警官的身份和家庭的背景,只怕連送死的資格也沒有。

    田公子身邊有個很厲害的殺手,一品金佛的高僧們都有高絕的身手;還有四品紅火,江小魚……;為什麼會想到江小魚?他和田公子和一品金佛……。

    “首長讓你做他的保鏢?”葉兒也不相信,她沒考慮到將要面臨的危險。

    “是啊,我和你,還有樓下的四個兄弟;從現在開始,要全力保護李醫生的安全,即使付出我們的生命。”黃海的話不像開玩笑,撩開外衣展示一下黑亮的佩槍。

    葉兒蹙起眉頭,意識到情況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她擔憂的看一眼自祝童,那是個溫文爾雅的醫生,因為自己牽扯到充滿危險的事情中來,如果出真出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祝童也在看著葉兒,微微一笑讓她放心。他此刻想的是,無論是田公子還是一品金佛的高僧或江小魚,沒那個有膽量直接向自己下手,他好歹是祝門大夫。

    黃海也不太好惹,樓下的四位好象分量差點,對手最可能的目標就是葉兒了,也許還有將要來到的井池雪美小姐。為什麼?柔弱的女人總是陰謀的最佳對象。

    上海有幾千萬人,一品金佛在這里有寺廟,有名聲很好的代言高僧;田公子在上海起家,這里是他的老巢;江小魚有聖麗園集團,最近混的風生水起。即使有黃海的貼身保護,有警方的全力支持,小騙子也沒把握保證葉兒或井池雪美的安全。

    況且有了陳鎮長的先例,祝童根本就不信任黃海以外的任何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以什麼身份出現,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危險。

    自己呢?祝童數數手里的籌碼,誰也都不知道他引開井池雪美小姐,破壞他們的好事;好象最大的優勢只是,他能決定什麼時候掀起這張底牌。

    “大哥……咦,葉兒姐,黃……警官,原來你們都在啊。”

    今天信息中心的年輕人很有眼福,紅的發紫的美少女明星鳳凰仙子突然闖進來,直接就跑進主任辦公室;以至于在門口值班的周東,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祝童有幾個月沒見到朵花了,上次見面還是朵花剛從日本回來時,黃海為朵花舉辦的接風宴上。

    今天又見朵花的,雖然她還是那麼美麗,笑容里已有職業性的味道。鳳凰仙子的穿著時尚而昂貴,小騙子慣于算計;大眼一瞥,從頭到腳至少十萬以上,剛取下的那副墨鏡至少也要幾千塊。

    朵花看到黃海愣了一下,頗有些意外的樣子;黃海臉上的表情也很值得玩味;兩個人之間的事,還真麻煩。
alfa0822 發表於 2008-6-23 11:18

第十五卷、風滿樓 八、底牌(下)

葉兒起身挽住朵花︰“大明星,你怎麼有空?”

    “葉兒姐說什麼呢,我就不能來看大哥?”朵花把LV手包放在祝童桌頭,偷偷遞過來個眼色。祝童明白,神傳琥珀就在里面,朵花是來送這東西的。

    此一時彼一時,史密斯和西蕾婭已然轉院到陳依頤那里,祝童暫時用不著神傳琥珀。不過也不一定,誰知道風水會不會再轉回來呢?

    到底是男人,黃海很快調整過來,主動上前對朵花的道歉,兩個人又一次和好,至于是不是還能如當初那樣就不好說了。

    現在的鳳凰仙子,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艷麗風采,盡管知道這是被昂貴衣飾和專業形象顧問全方位包裝出來,祝童作為一個男人,也不禁頗有點意亂情迷。

    好在有葉兒在,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靈敏的手指輕輕挑開手包扣帶,神傳琥珀滑進掌心。

    朵花是藏不住秘密的,很快就露出馬腳;十月是演出市場的旺季,朵花此次推掉好幾個重大演出回到上海,是為了迎接日本井池財團的女主人,井池雪美小姐。朵花在日本的那段時間和井池雪美相處的頗為融洽,有人說她們形同姐妹,所以田公子才要調朵花回來,這也是一筆投資,應該得到回報。

    朵花也加入進來,祝童感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他捻出龍星毫,刺入手側,強迫自己冷靜,抽離思維全面審視事情的每個可能。

    祝童心里泛起一朵自私的浪花,現在看來王向幀沒多大把握,用的是拖字訣。既然如此,自己也不應該把事情做絕,應該給大家留點余;萬一將來……井池雪美小姐對外有個合適的借口,自己的處境也不至于太狼狽。

    他推推眼鏡說︰“朵花,雪美小姐在日本對你那麼好,這次你該怎麼接待她?”

    “我怎麼知道啊,是老板讓我回來的;葉兒姐,要小心看好大哥,雪美小姐對大哥很關心啊。”只有在這里,只有在這幾個人面前,朵花才放下鳳凰仙子的面具,做回淳樸俏皮的朵花,倚在葉兒身上吃吃笑著。

    “你是主人,應該邀請雪美小姐到鳳凰城去啊。那里是你的家,有朋自遠方來,只有在自己的家里招待,才能顯出主人的誠意。”

    “是啊是啊,我都忘了,雪美小姐說很想去看看神奇的蝴蝶洞。唔……大哥。”朵花一高興就什麼話都向外撂,蝴蝶洞對于葉兒和黃海還是秘密;那是她從小生活的方,也是蝶姨修煉的所在。

    好在,如今這根本不成問題。祝童眨眨眼,示意她沒什麼,王向幀是知道那個方的。小騙子心想︰朵花的天真真的很有殺傷力啊,井池雪美和朵花年齡相仿,兩個人由于不偶然的因素聚到一處,井池雪美是寂寞的,她身邊根本就沒有年齡相仿的朋友,所以才邀請朵花到美麗的天夜牧場。沒想到兩人會發展出親密的友誼。

    祝童感受著掌心的神傳琥珀,在心里思量著到鳳凰城,到湘西那片水墨山水中,誰的勝算更大?葉兒和朵花笑語如珠,他怎麼也不能集中精神。

    窗台上擺著兩盆小葉榕,祝童把目光移到那里,卻又想到身邊的三個女孩。

    葉兒比朵花成熟,似一朵清麗的純白百合;井池雪美的心計也不簡單,那是一朵華麗櫻花;而朵花,以前是朵天真爛漫的水仙,現在,正變成嬌艷玫瑰。

    一品金佛的勢力還沒能進入鳳凰城,田公子離開上海就失去了大部分優勢,而祝門在鳳凰城還是很有些依仗的。如果把索翁達活佛請到天王廟,江湖上幾人敢到那里撒野?

    還有個問題,井池雪美不可能在鳳凰城呆太久,王向幀什麼時候才能有個結果?

    “黃海,我有個問題,這件事什麼時候結束?”

    “不清楚,到時候首長會通知我們。”

    黃海坐到祝童對面,把沙發讓給兩個女孩子;葉兒要向朵花透露一點信息。

    “我不能耽擱太多時間,你知道,我還要上學。這里……。”祝童指指自己的胸牌;“才是我的崗位。”

    小騙子在試探,試探黃海到底知道多少。結果是令人滿意的,王向幀沒透露李想的秘密。

    黃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應該不會太久吧,首長讓我配合你,現在,你是我的領導。”

    “不敢當,黃處長,我會治病,不會做領導。”

    “李主任就別謙虛了,海洋醫院誰不說李主任是個好領導?我們先研究一下,井池雪美小姐明天到上海。假如我能說服她,那麼後天一早,我和朵花陪她去湘西鳳凰城。黃警官,這段路程如何安排?”

    祝童提出個很現實的問題,黃海也就不再客氣,事實上,他才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

    “井池雪美一行主要有五人,松井平志是井池財團的總裁,松井式是董事局監事,野村花海和川中宏負責雪美小姐的安全,池田一雄先生一直在上海。如果是突然離開的話,那個時段沒有合適的車次,在路途上要一天一夜,到方還要轉乘汽車,容易出意外。上海飛那里的飛機不是國航,這個季節湘西山區氣候變化大,不太安全。如果開車去,全程都是高速;只要離開上海就能隨時得到支援。開車去吧,李主任認為合適嗎?”

    “很不錯,我沒什麼經驗,你是內行。”祝童很佩服黃海的嚴謹,他也認為開車去湘西最合適。

    火車第一個要剔除,四品紅火的飛車賊防不勝防,黃海吃過苦頭,就在一年前。歷歷在目啊,沒有那次湘西之行,祝童不可能坐在這里。

    “真的要去鳳凰?我給陳老伯打電話,訂房間。”

    葉兒听說確定要去鳳凰,高興了。

    “不能打電話。”

    祝童和黃海同時阻攔道。

    葉兒愣了,她想到了自己的魯莽,知道黃海為什麼阻止她,卻為祝童也有如此的警覺意外。

    井池雪美小姐此次上海之行,為的是與田公子簽署正式合約,不可能剛下飛機就轉去鳳凰城游山玩水。

    目前知道的只有這間辦公室里的四個人,上車離開上海之前,他們都有義務要把這個秘密限制在最小的範圍內;如果有絲毫的消息泄露出去,將會引起不可預知的變數。

    小騙子腦子里急速尋找借口,黃海和葉兒都在看著他,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不行︰他的身份只是個醫生。

    “我想,宋老的事還沒查利索,怕隔牆有耳。這部電話……。”

    因為宋老的事,海洋醫院的多部電話曾經被上手段監听;網絡信息中心最為海洋醫院的通訊心髒,安裝有監控模塊,至今還沒有拆除。也就是說,從海洋醫院打出去的電話,很可能被人听到;李主任是這里的最高領導,知道這里秘密。

    只是,盡管有這個借口,李主任也表現的太敏感了。

    葉兒舒口氣︰“我差點犯錯誤。”

    黃海點點頭,對滿頭霧水的朵花說︰“朵花,我們離開上海之前,這個消息不能對任何人說。”

    朵花捂胸,故作嚴肅的問︰“是不是連媽媽也不能說?”

    “是啊,只有我們四個知道,你媽媽也不能說。”黃海看出她不在乎,強調道。

    “可是,我要對歐陽助理說啊,我的時間都是她安排的,你知道,耽擱演出要賠錢……。”

    “那個什麼歐陽助理比你媽還厲害?”祝童奇怪的問。

    朵花想了想,使勁點點頭︰“是啊,歐陽是比媽媽厲害,她負責安排的我的檔期,媽媽不會和人討價還價。”

    祝童無語,管錢的人確實比較厲害。

    “不行,這是政治任務。”黃海拉住朵花的小手,柔聲說︰“讓歐陽助理放假,她要听田老板的話吧?”

    “狗屁的政治任務,我的損失誰負責?”朵花低頭跺腳嘟囔著,卻不敢真的頂撞黃海。

    祝童勸道︰“朵花,我的話你听不听?信不信?”

    “大哥說什麼,朵花當然要听了。”

    “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朵花不再堅持了,她天性善良,知道這種事不好開玩笑;剛才的態度,很大程度上是和黃海賭氣。

    “叮鈴……。”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震響,祝童抬腕掃一眼CK表︰十一點四十分。

    這個時間打電話來的,多是科室主任們和經銷商們的午飯邀請,他本不想接,可是看到來電顯示又抓起了電話,電話是從高干病房打來的。

    兩分鐘後,祝童放下電話表情古怪的說︰“蕭蕭住院了。”

    祝童與葉兒馬上去高干病房,留黃海和朵花在辦公室說悄悄話;他們相聚的機會不多。

    蕭蕭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眼楮里布滿血絲,憔悴,臉色比床單還要白。她瘦了很多,眼楮更大了卻空茫無神。祝童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就是以前那個結實健康的蕭蕭,那個精力充沛渾身干勁,做夢都想發財的小白領?

    葉兒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低聲埋怨道︰“死丫頭,瞧你弄出來的事;回來也不通知家里一聲,我昨天還問過你媽媽,她很擔心。”

    兩串淚滴從蕭蕭眼角滑落,她搖搖頭︰“別提她,她只會要錢,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

    蕭蕭把頭轉向祝童,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李大哥,謝謝你。”

    “為什麼謝我?”祝童心驚肉跳,生怕蕭蕭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

    “我是來打胎的,他們對我很好,還把我安排到這里;因為我說是你的朋友。葉兒,你不會誤會吧?”蕭蕭平靜的可怕,葉兒听到打胎,眼圈紅了,甩開蕭蕭的手道︰“你怎麼能……。”

    “葉兒,別罵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蕭蕭輕聲打斷葉兒的話;“知道嗎?高一那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你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就是喜歡和你在一起。後來我們成了同桌,成了朋友。沒有你的幫助,我不可能考上大學。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想成為你。我們上的同一所大學,學的專業也一樣,但是你有黃海。我不嫉妒,有那麼多的男孩子喜歡你,他們為了接近你才討好我。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光。葉兒,我沒你那麼好命……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我只是不服氣,為什麼?你能得到一切,我那麼努力還是一無所有……。”

    祝童退出病房關上房門,女孩子的私房話,男人最好不要听。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georgewan

LV:8 領主

追蹤
  • 55

    主題

  • 29951

    回文

  • 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