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幻] 鳳凰面具 作者:蘑菇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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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6-24 15:19: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527998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12 20:48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五、新床伴(上) 蘑菇


  吃喝玩樂果然是宋公子的特長,由於他的周旋,祝童才得以選到一張臨窗的餐桌。

  玻璃幕牆外,上海的夜景就如一位盛裝模特,盡情展示著她的絢麗與嫵媚。夜,隱去了黃浦江邊繁亂的碼頭與低矮的舊物,讓七彩霓虹肆意描繪著都市的華美。

  宋公子與程震疆商量著點菜,祝童與葉兒來到觀景台,望著游蕩在黃浦江上的船只,說:“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福華造出的船。”

  “為什麼這麼說?”葉兒站在祝童右手,這是看夜景最好的位置。向墨湊過來,她替祝童回答道:“李主任是希望早些把福華的事情做完,好與蘇小姐共結連理啊。”

  “小丫頭,你不是要餓死了嗎?去點幾個喜歡的菜,別替我省錢。”祝童裝作嚴肅的說,向墨伸伸舌頭走去餐桌。

  祝童握住葉兒的手,卻被輕輕掙脫了;耳邊聽到她低低的聲音:“你真這麼想嗎?”

  “是啊,葉兒同意嗎?”小騙子湊到她耳邊輕聲說。

  葉兒敏感的耳郭被祝童呼出的氣息刺激,微微顫抖著:“我……不知道。”她低下頭,心裡確實很矛盾;“李想,你真的想回海樣醫院?”

  “看看外面,如果此時此刻突然停電外面將是一片黑暗,我們什麼也看不到;所以要感謝那千萬盞燈火。但是,如果現在是白天,絢麗的燈光將失去華美,我們會看到繁花與衰敗共存的景像,現實很快呈現著它殘酷的本來面目,那才是生活的真實。但是,誰也不能責備燈光在欺騙我們,因為大家都需要它們驅散黑暗。我只是個醫生,福華造船的一切對於我來說就是燈光。能和你在一起,有一套房子,我做醫生你做警官,平平淡淡不是很好嗎?葉兒,別辭職,我不會在福華造船做太久,只要董事局成立,我就回海洋醫院。”

  “那也要好久呢?”葉兒有點感動的樣子,主動握住他的手。

  “是啊,沒有三個月,這筆爛賬算不清爽。李主任,你的任務很重啊。船廠開工至少也要兩年。”向墨又來了。小丫頭與朵花一樣,最喜歡煞風景。

  “要那麼久嗎?”祝童聽說要三個月,有點吃驚。

  葉兒接著道:“三個月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你看過旭陽集團的文件,整合那些股東們大概要兩到三周。接下來是與井池財團和MTK船務公司談判,大約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達成統一意見,就要准備文件上報計經委審批。馬上進入十二月,轉眼就是春節了。按照以往的習慣,春節前後不會審批如此大的項目。所以我說三個月是最快的了,也許拖個半年也不一定。”

  向墨調皮的指著對面的東方明珠,說:“現在看,東方明珠似乎觸手可及;真要到那裡去,要先下樓,坐車過江,再繞好大一圈才能上去。你不能飛過去。”

  祝童與葉兒都痴痴的看著東方明珠,那觸手可及的幸福,很近,又很遠。

  侍者開始上菜,宋中仞尚不習慣如今的境況,眼光不斷在向墨與葉兒身上飄忽;但是看到祝童漫不經心的目光,終於想到現在的身份。

  吃喝完畢已是午夜了。

  程震疆目前沒有住處,所以葉兒建議,先到祝童在海洋醫院的公寓臨時安身。

  小騙子心裡不同意,嘴裡不好說什麼,只好讓程震疆開上奧迪把葉兒送回家。

  祝童很不習慣與一個男人分享同一個臥室;況且,這個男人與自己的關系充滿不確定因素。

  但是沒辦法,程震疆出示給祝童一封王向幀的便條,很明確的說明程震疆將成為海軍系統在福華造船的代表。不管今後會如何,至少在籌備階段,程震疆擁有對將要進入福華股東和資本的知情權,與一定限度的否決權。

  與宋公子一樣,程震疆也不適應現在的角色。不只是他們,如今的福華造船籌備處內,沒有那個真正進入角色,包括大家的老板祝童。

  兩人重新認識並確定彼此的身份後,主人給客人介紹環境與注意事項。祝童不知道程震疆要“打擾”自己多久,借口要看書在客廳兼書房的外間上網。

  “你說得是心裡話?”梳洗完畢,程震疆穿著海魂衫坐在祝童對面。

  “程老兄說的是……?”祝童正在電腦前查看自己的帳戶,他隨時可以使用帳戶上的一千五百萬;正琢磨著怎麼打發這筆巨款。

  “你說要回來做醫生,是不是心裡話?”從停車場到公寓的路上,程震疆很是看到幾個氣質不凡或青春亮麗的醫生護士;感慨道:“你們海洋醫院的美女們,都不希望你走吧?”

  “呵呵。”祝童笑笑沒說話,繼續看網上的新聞。奇怪,沒有田公子的任何消息,旭陽集團董事長忽然發瘋,應該是具有轟動效應的新聞,無論網上還是媒體都沒有報道。財富和尚真誠法師,也已經多日沒露面為股民指點迷津。

  出現在水鄉人家的“蛇群”把上海攪得人心惶惶,這兩天外面謠言四起,中田船務公司和江都鋼鐵的股價又一次大副下跌,已經連拉三個跌停板。

  “你真舍得?好家伙,那可是好大一筆錢呢。有了那筆錢,你再不用住在這樣的公寓裡,買別墅都綽綽有余。”程震疆繼續追問。

  “我是認真的,這件事做完就回醫院。我,本來就是個醫生。”

  “是嗎?李主任真是個世外高人,如果大家都有這樣的覺悟,世界上會少很多麻煩。我聽說,你和井池雪美小姐……。” 小騙子離開電腦,這才發現,程震疆的八卦水准與吳瞻銘有一拼;今後,別想安寧了。

  “很晚了,明天還要工作,我要做點准備。程老兄,不介意的話,你先休息?”

  程震疆看出祝童不想說話,嘿嘿笑著走進臥室,很不客氣,沾著床就睡著了,鼾聲如雷不絕入耳,到底是海軍軍官。

  蝶神進入穩固期,祝童最近的睡眠好很多;只要葉兒在,基本上就能順利入睡。今晚,只好打坐練功了。

  這樣也好,業精於勤荒於嬉,他最近的蓬麻功已有倒退的跡像了。

  只是,腦子裡一直回旋著程震疆的話:你說是心裡話嗎?

  祝童檢視自己的內心,發現,在今天之前他沒想過是否功成身退的事;直到聽說葉兒要辭職,才脫口而出。小騙子強烈的思念著葉兒,久久不能平靜,走出公寓給葉兒打電話,對方關機。

  看看手腕上的CK表,指針已然點在凌晨一點半;葉兒已經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祝童在自己的辦公室召集福華造船籌備處的第一次全體會議,只有一個議題:下周末的新聞發布會。

  真正開始工作,祝童才知道只有頭腦是不夠的,工作要一項項的去做,他缺乏太多的實際操作經驗,只這個新聞發布會就是一項挑戰。

  會議一開始,祝童就宣布兩條規定:福華造船籌備處的所有職員今後一律稱呼他為李大哥或李主任。小騙子說自己只是籌備處臨時負責人,屬於幫忙性質,叫主任比較合適。

  第二條是正式宣布吳瞻銘為福華造船聯絡處主任,兩塊牌子一套人馬,也就有兩個主任;祝童不在的情況下,一切由吳瞻銘負責。

  之前的兩天大家都不清楚該如何尊他,有叫老板的,有叫李董的,有叫先生的,混亂不堪。

  接下來會議正式開始,首先是參加發布會的人,邀請誰不邀請誰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看著手上蕭蕭與向墨整理出來的股東名單,祝童滿腹心事就是不知如何說。

  池田一雄作為井池財團的代表是必須要出席的,陳依頤作為旭陽集團的繼承人,也一定要到場;向老是華易基金會的代表,昨天說了一定會出席。

  主要問題是史密斯與江小魚,祝童很不喜歡史密斯,但人家是MTK船務公司的大股東,福華造船未來的重要合作伙伴,不邀請他到場似乎說不過去。

  江小魚的問題更嚴重,如果讓他出席此次新聞發布會,一旦將來他出什麼問題絕對是一個大醜聞。畢竟,洗錢與販毒是兩項很嚴重的犯罪行為;如果別有用心的人以此為借口做文章,福華造船勢必會受到不小的影響,估計王向幀也扛不住,福華也許因此而破局也不一定。

  偏偏祝童就是找不到適當的借口剔除他,江小魚如今的身份余曉江,是聖麗園集團的董事長,也是旭陽集團的大股東。祝童沒有任何證據指責江小魚販毒或洗錢,如果由他的口說出這個懷疑,江小魚一定會迅速消除證據。那樣,不止會在現實社會惹來一身麻煩,江湖上可能掀起更大的風波。索翁達活佛已經不可依靠,祝童不能給祝門惹太多的麻煩。

  還有一份是向老准備的官員名單,祝童不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但是福華造船離不開政府的支持。

  葉兒與程震疆分坐祝童左右,看到他對著這份不復雜的文件發呆,都開始研究手裡的名單。

  程震疆問:“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對老外有看法?”

  葉兒在另一邊低聲說:“今天的報紙上有一篇對美國現任參議員雷曼先生的專訪,說他可算是一位對中國比較友好的國際人士,對上海的投資環境提出一些建議,主要是希望政府盡量不要過多干涉企業的具體事務,盡快規範和完善法律,並且說市場會做出自己的選擇。另外,雷曼參議員對福華造船的前景表示擔憂,說由於一些微妙的原因,上海很可能會錯過這個提升中國造船業的最佳機會。”

  祝童搖搖頭:“雷曼不過是有錢人豢養的一條狗,他說什麼都只代表主人的意思。史密斯害怕了,讓雷曼出面放話給政府施加壓力。他是美國參議員,有什麼資格指責上海?史密斯他們做的是投機生意,巴不得福華造船早點有結果,他們也好把股份變成現金。”

  “你很清醒嗎,那為什麼不說話?”程震疆又看一遍名單,不解的問。

  是啊,祝童瞬間感覺到自己太清醒了,與一個醫生的身份不太般配。他不敢看葉兒的表情,憑感覺,葉兒好像沒有特別的表現,這讓他放下點心,指著另一個名字說:“新聞發布會的主席台上出現位和尚,是不是不太合適?”

  那是無聊大師,他代表著金蓮花投資公司,也是旭陽集團的大股東,不邀請來似乎也不合適。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3 17:00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五、新床伴(下) 蘑菇


  但是,大家都不認為有什麼不合適的。

  這世道,和尚已經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公眾面前,能邀請到一位佛門高僧出席慶典之類的重要活動,是主人的榮耀,客人也會感到很有面子。

  小騙子只好說:“邀請誰不邀請誰看起來很復雜,但是我們召開的是福華造船籌備處成立的新聞發布會,這是重點。時間緊有些事只能簡化,我的意思,只邀請池田一雄先生與陳依頤小姐和史密斯先生出席。向老昨天批評我了,說籌備處太花錢,多邀請一個人就多一份開銷,為了節約開支,從簡的好。還有媒體的朋友,我不准備給嘉賓發紅包,這次不會,將來也不會。”

  祝童一番話把此次新聞發布會定下基點:簡單。

  不發紅包的意思是,不准備邀請任何政府官員出席。大家手裡還有吳瞻銘准備的另一份名單,在上海造船業有影響的專家學著與金融界人士;看來,也用不上了。

  吳瞻銘考慮的比較全面,建議多發幾張請帖,只是不作為主賓;禮節到了,愛來不來。祝童很滿意,還是吳瞻銘理解他,沒讓別人有說話的機會,第一個表示同意;自然,別人也就沒機會說出別的意見。

  下一個問題是邀請媒體記者,這份名單是宋中仞准備的,他對媒體比較熟悉,以前在田旭洋手下干的主要工作就是應付媒體和陪各方面的關系吃喝玩樂。現在看來,這個人也不完全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

  宋中仞說,只要發紅包,任何一家媒體都能邀請來,記者們是看紅包的厚薄發出版面不同的稿件。

  “不給紅包就不給上?”祝童注視著宋公子。

  “也不一定,還要看這件事有沒有新聞價值,影響力有多大。”宋中仞開始有點畏縮,但馬上就調整好狀態;他現在是華商銀行的職員,為向老打工,不是為這個年輕的醫生。“但是,紅包能決定記者的態度。如果他們在新聞中夾帶一些私貨,比如對李主任您使用一些傾向性或暗示性的東西,大眾對我們的觀感會很不一樣。這已成為中國媒體界的慣例,是許多記者的重要收入來源,尤其在記者薪水普遍極低的情況下;他們叫紅包為車馬費。”

  “宋先生,這些外國記者,也要紅包嗎?”

  “他們啊,一般來說不會要,但是近期也開始了。有些老外比國內記者大方,直接要美元。我們給記者的紅包一般也就二、三百元人民幣,他們要二、三百美元,還真有傻瓜給。那次,我陪田公子……。”

  宋公子有侃侃而談的意思,祝童干咳一聲制止他:“沒用的話不必說,現在是開會,我們沒很多時間。記者的事由你和蕭小姐一起商量著辦,邀請誰不邀請誰我不管,紅包……改成紀念品,准備些艦艇模型,刻上福華造船的字樣就可以了。”

  最後一個問題是場地,可以租用金茂大廈的會議室召開新聞發布會,但程震疆建議應該選擇更有像征意義的地點,比如說租下一艘游輪或豪華快艇,在海上召開福華造船籌備處的新聞發布會。

  在場的大多是年輕人,幾乎都對程震疆的建議感到興奮。與金茂的會議室相比,反正租金相差不多,最後,這件事落實到程震疆和吳瞻銘身上。

  新聞發布會的事說完,下一個議題是招聘人員,盡快充實各個崗位,使籌備處盡快能順利開展工作。祝童害怕了,各方面在不斷向這裡塞人,把手下的人員早日確定,才能有理由堵住他們的嘴。

  雖然不少人都看出李醫生的真正意思,但有昨天晚上熬夜的事實,都默認了。這件事由張雪丹律師負責,主要是招聘船舶制造、金融與法律專業的資深人才,還有兩個打雜的辦事員;祝童要把寫字間塞得滿滿的。

  張雪丹律師一直沒說話,不少人都對這個年輕的女律師有所懷疑,不知道祝童為什麼會如此信任她。但在這個嶄新的環境裡,一來彼此之間不太熟悉,二來都沒正式進入角色,沒人提出什麼意見。

  會議結束前,祝童笑著又為程震疆安排了一項任務:去給兩輛新車上牌照。祝童特意聲明,不要軍牌,不要特殊牌照,一切都按規矩來,該交的錢一分也不能少。葉兒是管賬的,在市局也有熟人,不管是上牌照還是租游艇都需要錢,自然也就陪著一起去了。

  今天,蕭為祝童安排了幾次重要會談,需要調開葉兒和程震疆,這是沒辦法的事,小騙子也很無奈。

  十分鐘後,大家都出去忙各自的事,第一個客人馬上進入祝童的辦公室。是江小魚,他已經在外面等一會兒了。

  祝童請江小魚落座,心裡已轉過千山萬水。

  兩人間用不著客氣,也用不著繞圈子,這是江湖與現實的不同。彼此知根知底,又都是江湖新一代翹楚,玩虛的純屬浪費時間。

  “你答應過,替我想辦法追回那些錢。”

  “什麼錢?”祝童讓江小魚坐在大班台對面,不禁佩服這套家具的設計者。

  他的座位比江小魚高出半尺,很微妙的營造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大班台,老板椅,原來真是為老板服務的。

  “你裝糊塗?”江小魚也不惱,翹起腿以腳尖點著;“有道是,君子不擋人財路。你這樣的態度讓我很為難,這筆錢不是小數目,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他們可不像我那麼好說話,與祝兄也沒什麼交情。如果發生意外的話……。”

  “你在威脅我?”祝童噙上嘴角支香煙,“啪”一聲按開Zippo火機;點燃後沒有熄滅火焰,在眼前揮舞著,徐徐劃出一個“火”字。

  江小魚吃過虧,不由自主的放下雙腳,做出戒備的樣子。

  效果不錯,小騙子很滿意能擾亂江小魚的自信,營造出一個對自己有利的談話氛圍。

  “呵呵。”祝童“啪”一聲熄滅火焰,噴出一口煙。

  “余總說笑話,我可曾收過你一分錢?你的事主是田公子。我既沒參與你們的談判,也不是保人,你們之間的交易出問題了,憑什麼找到我身上?你說得不錯,我不認識你的朋友,他們好不好說話,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承諾過,幫我追回那筆錢。”江小魚冷靜了,不急不慌的說;“這是我當時退出的條件。”

  “那筆錢是多少?”

  “你看過文件,一億美金。”

  祝童掐滅香煙,取下眼鏡在手裡把玩,整理著思路字斟句酌的說:“我現在的位置能接觸到很多文件,據我所知,有關方面認為田公子與你的那份文件很有問題。且不說法律與真假問題,中田船務公司和江都鋼鐵的股票屬於旭陽集團所有,田旭洋一個人沒權力出賣或轉讓。還有,我不知道那一億美金到底在誰的賬上,旭陽集團賬目上沒有任何顯示。我該怎麼做?如果這是一筆……‘灰色交易’,事情會很麻煩。你們沒有辦理轉讓手續,只憑一份有瑕疵的文件,讓我如何幫你追回一億美金?當時的情況下,我即使不說話,你也得不到旭陽集團。

  “況且,按照現在的市值,江都鋼鐵的價值不止一億美金;這筆生意經不起調查,如果陳依頤小姐提出審告,有關就會部門介入。余總,你勢必要說出資金來源以及去向,那種情況下事情會如何發展?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我當時說的‘也許’就是不希望事情鬧大,也是幫你和你的朋友。余總,我不是超人,在上海只是個窮醫生,沒本事做到超出本人能力以外的事情。在江湖,我是七品祝門大夫,沒義務幫你五品清洋收拾爛攤子。”

  “這麼說,我該說聲謝謝了?”江小魚被祝童的迷魂陣氣糊塗了,好半天才轉出來。

  “不用謝,大家江湖一脈,舉手之勞而已。余總的錢,應該找田公子要。”祝童不在意的擺擺手。

  “也好,錢我自會找那個瘋子算賬。我現在還有一個要求,進入福華造船董事局。李董事能做到的吧?我可以給你一千萬。”

  “一千萬是一筆不小的賄賂,夠得上進監獄了。”祝童沒有正面回答,抓住最後一句調侃。這不是陷阱就是圈套,小騙子根本不會要這筆錢,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可以把事情辦的滴水不漏。”江小魚開玩笑似的站起身,雙手在身上拍拍;“你可以檢查,我身上沒有任何高科技。”

  “人說:頭頂三尺有神明。有沒有神明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上海我們都不能太放肆,這裡有法律、有警察、有軍隊。余總,我最後勸你一句,挖坑太多的人,早晚把自己陷進去。”

  祝童完全避開董事局的話題,江小魚也不堅持;笑笑,拿起手包;“李董事比較忙,我就先告辭了。改天有機會一起喝酒。”

  江小魚走了,聽話聽音,看情況,江小魚今天來只是要打個招呼,警告他別在進董事局的事情上做手腳。

  祝童忽然有心力不濟的茫然感覺,沒想到江小魚的最終目的是進入福華造船的董事局,而不是預想中的算賬或訛詐。在尋常情形下,以江小魚的聖麗園持有的股份,進入福華造船的董事局應該不是很大的問題。不久之前,祝童心裡想的是如何把江小魚甚至聖麗園從股東名單裡剔除,完全沒想到他會就跑來提出這個要求。

  思來想去,還是經驗與歷練的問題,他需要一個在這個領域內值得信任的高參。只是人海茫茫,那樣的人到那裡去找?

  第二位客人走進來,坐在江小魚剛離開的位置上,是謝晶。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3 17:01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六、上善若水(上) 蘑菇


  “李董事,不認識了?”

  謝晶纖細的玉手從精美的LV坤包中抽出只精致的白金鑲皮煙盒,彈開,叼一支細細的淡藍色香煙線條分明薄唇上。

  “你們是商量好了吧?他剛走,你就來了。”祝童探過身,按開Zippo火機。

  謝晶湊上去點燃,清雅地吸了一口,吐出串淡藍色煙圈,說:“我和他沒關系,謝家只做錢莊,不沾那些。”

  “謝小姐此來,有什麼事?”

  “我們在田旭洋身上投了不少錢,他曾經答應幫我們做一些事。現在,田公子瘋了,不管真假,他已經是廢物一個。那也沒什麼,謝家賠的起。今天的目的只有一個,請李董幫忙,在福華的董事局給我們留個位置。”

  “為什麼?”如果沒有江小魚在前,祝童可能會吃驚,現在,已經能做到不落形色。

  “我們在上海注冊了一家投資公司,名叫——海岸共榮投資基金,你放心,裡面的錢都是干淨的。家父年前收購了一家香港上市公司,海岸共榮投資基金是港資企業。如果李董肯賞光,海岸共榮投資基金裡有你一成的股份。我們希望,加盟福華造船。”謝晶揮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輕笑著說:“如果早知道你會做到這一步,我開始就該在你身上押寶,而不是無聊大師和田旭洋。”

  “謝小姐又走眼了,我在這裡做不長。”祝童謙虛的笑笑,忽然想到謝晶曾經為田旭洋請過台灣造船業的行家做高參。以謝晶的的出身,名義上,台灣人屬於祖國同胞,謝家的錢應該不算外資吧?

  “不怕,只要能幫我們進入董事局,後面的事就由我們做。李董是干大事的人,福華造船也許對你來說只是一艘小船。我們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但是從來說話算話,這也是做這一行必須的信譽保證。如果……有什麼政策性變故與你無關。今後五年內,銀槍在大路的所有生意,都有李董一成好處,這個條件可行?”

  謝晶說得不錯,銀槍做地下錢莊生意,名聲雖然不怎麼好,聲譽卻一向不錯。只是,祝童也不可能接受謝晶拋出的誘餌。

  “福華造船很復雜,我能坐在這裡不是因為有什麼背景和本事,主要是因為某些方面與井池財團的關系,需要一個人來緩衝。我做的主要是協調,沒有權利決定董事局組成。謝晶小姐,希望你能理解。”

  “真的嗎?李董太謙虛了,你能做的事很多;也許你還不太清楚。”謝晶對這樣的解釋很不滿意,與祝童對視幾秒鐘,輕輕按滅下香煙坐直身體,認真的說:

  “福華造船需要巨量資金的投入,據我們前期從田旭洋那裡得來的資料估算,至少也要百億以上。這筆錢從哪裡來?只要能進入董事局,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參與福華的建設與投資。李董,明人不說暗話,銀槍已在退出錢莊生意。”

  “你們要洗白。”祝童有點明白了,江小魚大約打得也是這個算盤。

  世道變的太快了,幾天前,謝晶還想讓他追回投在田旭洋身上的錢,這應該是個新計劃。

  最終,祝童沒答應什麼,只是說有機會一定幫忙。

  謝晶對這個答復雖然有點失望,但表示理解;她臨走時意味深長的說:“世道輪轉,誰都沒想過福華造船會變成如今的格局,我想,大多數人還在觀望,也許有點不知所措,也許是正在評估祝公子未來的命運,也許是找不到與你接近的管道。但要不了幾天,這間辦公室一定熱鬧非凡。那時,會有更多的選擇和利誘擺在你面前。我想,應該澄清一點誤會,銀槍與清洋之間沒有太深的關系,我與江公子之間的交往……有些錢,銀槍是不會碰的。”

  祝童笑笑沒說什麼,知道謝晶的意思是說,銀槍為了長久利益不做與毒品有關的生意。

  以前那些要借助田公子賺錢的人確實正在評估與觀望,未來會帶來不少干擾,祝童倒也不怕。他在上海沒幾個朋友,除了葉兒一家,沒有誰的臉面是必須看的。

  小騙子不會在意這樣的誘惑下,雖然那些人投機鑽營的本事與手段,簡直令人匪夷所思,防不勝防。

  送走謝晶,陳依頤馬上走進來。

  看著她飄忽的步伐祝童感到頭疼:陳依頤又開始吸毒了。

  “你必須幫我。”陳依頤坐上江小魚與謝晶都坐過的位置,蠻橫的說。

  祝童沒有抗拒,他能感受到陳依頤內心的惶恐與無助。不只是自己在承受壓力,陳依頤同樣不輕松啊。

  但是,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小騙子硬起心腸架上眼鏡問:“考慮的如何了?”

  “什麼?”陳依頤愣一愣,又問:“考慮什麼?”

  “海皇娛樂的事啊。陳小姐是億萬富豪,不能只要求別人幫忙。我也有難處啊。”

  “好吧,讓你朋友出五千萬,海皇娛樂就是他的了。”陳依頤咬牙切齒的說完,抱住頭呻吟道:“幫幫我,我都兩天沒睡覺了,快崩潰了。”

  祝童繞過大班台,把陳依頤抱起來放到沙發上,捻出龍鳳星毫,刺進陳依頤兩側太陽穴。

  “只有你自己堅強起來,我才能幫你。”

  陳依頤低低呻吟兩聲,享受的閉上眼睛。

  已快到中午了,蕭蕭走進來,站在門邊問:“李主任,要訂餐嗎?”這是秘書的職責,陳依頤這樣的客人如果在這裡吃飯,需要特別安排。

  “不用了,我和陳總要出去,下午可能回來的晚一些。”

  蕭蕭抿嘴一笑,對房間內的曖昧場景似乎……。

  祝童注意到她身上正在發生奇妙的變化,那回眸一笑給人以不可言傳的誘惑。這套體貼的職業裝勾勒,出一具線條流暢的胴體,豐胸肥臀,干練而嫵媚。

  蕭蕭是他的秘書,幾天近距離接觸下來,隱約那個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哪種味道不屬於任何一種香水,是蘭花弟子身上特有的,青梅與柳伊蘭身上都有那種味道。

  祝童想了想,說:“替我在南海宮瀾定一個房間,我和陳小姐一小時內過去。”

  “好的。”蕭蕭飛快的重復一邊,看看腕表;“您和陳小姐十二點四十到南海宮瀾,需要叫車嗎?”兩輛新車都跟著葉兒與程震疆去上牌照,蕭蕭考慮很周全。

  “不用,我們做陳小姐的車。”祝童擺擺手,蕭蕭出去安排了。

  不過一分鐘蕭蕭就轉回來:“已經定好了,柳小姐說,歡迎您和陳小姐光臨。”

  “你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祝童的決定很意外,讓蕭蕭愣了半秒。

  可以確定的是,柳伊蘭已經加緊在她身上做工作了。祝童從未說起過南海宮瀾,那裡是會員制私人俱樂部,一般人也許聽說過,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不在任何地方登記的專線定位電話。

  “陳小姐,你好點了嗎?我餓了。”

  “好多了。”陳依頤懶懶的坐起來,面帶桃紅,似乎剛從美夢中醒來。

  “我們去吃飯,順便介紹你認識個朋友。”祝童起身收拾東西。

  陳依頤沒問去哪?乖巧的跟在祝童身後走出寫字間。

  臨近中午乘電梯的人多,陳依頤很自然的挽住祝童的手臂,緊緊依在他身上,一直到停車場都保持著這幅准情侶姿態。

  蕭蕭原本謹守秘書本分,在他們身後兩步處跟隨;逐漸加快腳步,有意無意的擋在祝童前面。

  “注意點,人多眼雜。”祝童無奈的抽出胳膊,金茂內有不少內外資金融機構與銀行,是個不乏新聞與記者的地方,直覺告訴他,剛才被人拍照了。

  十二點五十,祝童與陳依頤終於坐在南海宮瀾的包間裡,柳伊蘭親自作陪。

  果然,柳伊蘭看到祝童帶著蕭蕭,微笑著比出個誇贊的手勢;這也是競爭啊。

  關於此次會面,應該說祝童才是陪客,把陳依頤介紹給柳伊蘭是因為八品蘭花要購買海皇娛樂;她們兩個幾乎沒怎麼客套就進入生意狀態。

  任何一筆生意最終的交集與爭議只是金錢,柳伊蘭開價三千萬,陳依頤要價五千萬,祝童很欣賞兩個女子的直接,雖然過程注定是艱苦的。

  十分鐘後,祝童在蕭蕭引導下走進另一間包房,藍湛江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小騙子一點也不感覺意外,江小魚和謝晶都去拜過碼頭,作為上海金融市場上的大玩家,藍湛江不露面才奇怪呢。

  “還習慣吧?你現在的位置不好做。”藍湛江放下手裡的紅酒,起身倒一杯白酒遞給他;“包括我在內,誰都沒想到王向幀會把你推出來。仔細想想,除了你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恭喜恭喜!”

  “有什麼好恭喜的?不過是趕鴨子上架,我這個主任,做不得數。”大概,又要說什麼進入董事會的事了吧?小騙子連忙謙虛。

  “做的數,如果現在還說這樣的話,就是虛偽了。”藍湛江與祝童碰杯,笑吟吟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要向以前那麼衝動,凡事三思,不能感情用事。”

  祝童有點反感藍湛江用這種教訓的口吻說話,但很佩服他身上從容練達的態度;藍湛江曾建議他拋開一切離開上海躲到日本去。

  向老專門提過他,藍湛江一定在旭陽集團有布置。只是,那麼一大筆錢在哪裡呢?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3 17:02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六、上善若水(下) 蘑菇


  暫時也沒什麼好辦法,祝童只好岔開話題。

  “藍大哥也認為田公子是裝瘋?”

  “至少現在,田公子是否裝瘋對你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田公子是被你和王向幀逼瘋的。”

  “藍大哥需要什麼?”

  “我嗎……沒什麼需要,很多人在爭取進入福華造船董事局,雖然這是個好機會,但我不能讓你為難。中國這麼大,有的是機會。我們已經賺了不少,這次機會就讓給別人吧。這兩天很多人在拋出中田船務公司和江都鋼鐵的股票,我對你有信心,正在抄底建倉。祝童,千萬別讓大家失望啊。”

  “哦。”祝童很意外,可以說及其意外,難道三品藍石真的會滿足與只在股市上賺一筆?從他安然灑脫的姿態又看不出什麼;祝童只能暫時把藍湛江看成一個高尚的人。

  “無聊大師最近也在股市上吃進中田船務公司和江都鋼鐵的股票,他可能對你有誤會,正在找機會出讓旭陽集團的股份。要價還算合理,聽說無聊最近和史密斯先生接觸頻繁,我們之間也正在談。空寂大師前幾天透出消息,想見你一面。對於這種關系,你一定要慎重考慮。金佛寺在各方面的影響力和人脈,他們也許比田旭洋更可怕,如果徹底站在你的對立面,事情會有很大變數。”

  “藍大哥安排吧,不過要在下周,這之前,我要召開記者會,發布福華造船籌備處成立的消息。我想,那時再見面比較合適,彼此的位置不會有很大懸殊。”

  “這樣也好,我知會空寂大師,看他的意思。”藍湛江又一次舉杯,算來,這已是他們喝下的第三杯酒了。“你比較精於算計,善於利用對自己有利的局勢。這很好,但是,外部條件只能起輔助作用,心裡要有底。”

  祝童愉快的喝下杯中酒,他選擇在記者會後見空寂大師,確是打著借勢上位的主意。在一般層面上,一品金佛與七品祝門的地位很不均衡,祝童這個祝門大夫與金佛寺主持之間的更是差一大截。

  “藍大哥,給點建議吧,我現在是兩眼一抹黑,這裡亂著呢。”祝童點點自己的腦袋,很誠懇的放低身價,向藍湛江請教。仔細想來,祝童認識的朋友中,只有藍湛江才是真正的金融大亨。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小騙子從來認為知識與經驗與人品沒什麼關系。

  “你真的想聽?”藍湛江安然道,沒有意外也沒有驚喜,似乎這是很正常的事。

  “是啊,這個領域很陌生,我怕出紕漏。”

  “我需要一個答案,還記得我們上次的談話嗎?我要知道,那時你知道或被誰被暗示過事情的結果會是你入主福華造船嗎?我要知道真實情況。”

  藍湛江坐直身體,剛才的懶散一掃而空,嚴肅的注視著祝童。

  “你以為可能嗎?早知道會如此麻煩,我才不會帶井池雪美小姐跑去鳳凰城。”祝童苦笑著,自顧自倒上一杯白酒,又打開桌上的一包花生米;那是侍者剛送來的,小騙子喝白酒需要一點下酒菜。

  “抽煙嗎?”祝童掏出個香煙,問。

  藍湛江搖頭拒絕,摸出只暗花銀匣,輕輕彈開捏出只細長的手卷雪茄。

  祝童殷勤的探過身子,“啪!”一聲按開Zippo火機。

  藍湛江不習慣這樣的待遇,也許在他看來,別人替自己點煙是一種冒犯。頭微微後仰:“謝謝,我自己來。”

  接著,藍湛江開始細心的修剪雪茄,然後拿起一匣火柴,劃然一枚,把雪茄拿在手裡湊上去以旋轉著點燃,才含在唇邊輕柔的吸用。

  祝童這才為自己點燃香煙:“藍先生,我是真心向您請教。”

  “首先,你要記住四個字:上善若水。”藍湛江緩緩的吐出口淡藍色煙霧。

  “上善若水?”祝童重復一遍,很疑惑。

  “是啊,水能帶來財運。你如今是財運亨通,有虎踞雄關之像,並且能決定很多人的財運,所以要謹記此四個字。若水的意思,是平衡。你是在風尖浪口上的弄潮兒,不注意保持平衡,一不小心就會被吞噬。而保持平衡的要津就是此四個字:上善若水。”

  藍湛江也不管祝童能明白多少,按照自己的思路展開長篇大論:

  “對於上海政商兩界來說,你是個沒有背景沒有歷史的新人,與各方面沒有什麼牽扯和瓜葛。按照你的說法,王向幀應該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你之所以能到這個位置,是多方面妥協與時事演變的結果。簡單的判斷是,王向幀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所謂富貴險中求,沒有前面的冒險,沒有田公子裝瘋,這個位置輪不到你。王向幀還在利用你表明一個立場,承認國企缺乏活力,中國的汽車工業與就是最好的例子。政府對福華造船有很大的期待,也許要在這個項目上做一次實驗。有利的方面是,政府持有的股份不會太多,也不會對具體事務有太多干涉。不利的因素是,政府不會如別的大型項目一樣對福華造船投入巨額資金,只會提供一些政策性支持。我想,這一點也是大家的共識。”

  說到這裡,藍湛江放下雪茄,換只酒杯也倒上白酒,喝一口,臉上就湧出些紅暈。

  祝童默然,他們似乎都比自己知道的多,這些深層消息是從哪裡來的?

  “剛才我說過,外部條件只能起輔助作用,具體事情做還要靠你自己判斷。記得去年中秋我們出海賞月,當時我說錢只是一張政府擔保的有信用的紙。當時肯也在場,有些話就沒有說透。現在你好好想想一個問題:銀行本身並沒有多少錢,可以說,他們手裡的錢大部分來自一個個自然人的存款;但是,銀行為什麼會在社會上具備強勢地位?這個世界上,銀行家們擁有的權利,遠超大多數國家的總統。”

  “因為什麼?他們擁有的只是管理金錢的權利。”

  “你說對了,管理就是權利。擁有管理金錢的權利,就等於擁有無限權利。世界是物質的,需要用金錢去平衡量化各種物質的價值,而金錢是國家信用的體現。擁有管理金錢的權利,幾乎等同於擁有管理這個世界的權利。”

  藍湛江的這番話讓祝童陷入深思,他從未深入的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是很少去上課的原因,他在大連的那家民營金融學院裡,也沒學到過類似的知識。

  “祝童,你現在擁有的就是管理福華造船的權利,除了幾個大股東,誰能進來誰不能進來,都要看你的臉色。大股東之間的利益糾葛,也要靠你去斡旋、平衡。把他們捏合在一起,是你的任務。具體如何分配利益,就是你的權利。任何一種權利都是雙刃劍,玩的好是雙贏,玩不好就是兩敗俱傷。你最重要的底牌,不是與井池雪美小姐和陳依頤小姐的交情和影響力,那只是你的一點的優勢;王向幀假手向華易對你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誰能想到,旭陽集團竟然會落到陳依頤手裡?祝童,你真的很有女人緣。”

  藍湛江輕松的調笑,把漸趨凝重的氣氛帶回輕松,祝童也喘出口氣。

  “我想,旭陽集團和井池財團不會有很大問題,你要注意的是史密斯. 沃森伯格與卡姆萊爾.施瓦茨。不瞞你說,MTK船務公司有四位股東,卡姆萊爾,我們還是叫他卡爾好了。卡爾和史密斯擁有絕對控股權。我和松井平志分別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另外一位股東是你的秘書的蕭小姐曾經的老板,漢密爾頓勛爵,他持有MTK船務公司百分之十三的股份。是不是很吃驚?”

  祝童當然很吃驚,沒想到藍湛江是MTK船務公司的股東,史密斯的利益共同體。最意外的還是松井平志,他竟然也持有MTK船務公司的股份。至於漢密爾頓勛爵,小騙子根本不認識,感覺最淡。

  “松井平志手裡的股份不屬於井池財團,而是他個人的投資。這對於雪美小姐來說,大約還是秘密,也許在日本會有一點法律問題,但這裡是上海。”藍湛江搖搖頭,也學祝童捏兩顆花生丟在嘴裡,仔細的咀嚼咽下才繼續說:

  “就從MTK船務公司說起。我和松井平志雖然也是股東,卻沒有資格進入董事會。MTK的董事會只有三個人,史密斯. 沃森伯格與卡姆萊爾.施瓦茨,漢密爾頓勛爵。這樣的局面不是我們希望的。董事會擁有最高權利,也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這,就是很多人想要進入福華造船董事會的原因,從某個方面說,進入董事會就等於擁有了參與分配利益的資格。股東,只能等待表面上的利益。MTK船務公司在上月變更了注冊地,現在應經不是澳洲MTK船務公司,而是注冊於鱷魚島的一家自由的公司。奇妙的是,史密斯先生前天約我見面,說有必要重新討論改組MTK船務公司董事會,也就是邀請我們進入董事會。我和松井平志都拒絕了,事到臨頭才拜佛,晚了。”

  小騙子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藍湛江隨口說出的東西,對他是如此陌生與不好理解。他知道,現在重要的是傾聽而不是提問。藍湛江有自己的表達節奏,一旦被打斷,就可能造成闡述的缺失。

  說來很不好意思,小騙子剛才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以迷幻劑加心理暗示使藍湛江暫時出於亢奮狀態,如今的狀態只是暫時的。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3 17:43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七、山風(上) 蘑菇


  這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祝童迫切的需要一個老師,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的時候,只能耍些不太光明的手腕。

  所以,祝童只能盡量少說話,即使說話也只能順著對方的話說。

  至於藍湛江的思維轉到什麼地方,只有天知道了。

  “從這點可以看出,無論是史密斯還是卡爾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現這幅局面,他們沒有長期計劃,即使有也要做出調整。史密斯首先要做的,就是修復與你之間的關系。他們不是投資家,也不是實業家。史密斯. 沃森伯格與卡姆萊爾.施瓦茨不習慣持久戰,他們習慣的做法是收購,分拆或包裝後出售。他們對MTK船務公司的最遠期規劃不會超過三年。福華造船建成並正式開開始造船前,他們一定會尋機賣出持有的股份。但是,今天上午史密斯和卡爾又提出個建議,加價一倍收購我和松井平志的股份。有跡像顯示,他們有了新計劃。你在水鄉人家見到的美國參議員羅曼先生,有美國鋼鐵與造船業背景。他的介入是近期的事,原因嗎……我現在不好下判斷。”

  “旭陽集團股份很復雜,你大可敬而遠之不參與他們之間的利益分配。要知道,那是一湖渾水。旭陽集團的股東背景很復雜。看一個國內公司不止要看大股東,更要觀察其中的中小股東和董事會構成都是誰、有什麼來歷,很多人只持有像征性的股份,卻能決定一個公司的重大事務。想想你現在的情況,這不只是中國特色,也不是特例;在這個世界裡有太多隱身人。你不能干涉他們,也不能擋人財路。你的權利只在如今的過度期有效,福華造船董事局成立那一刻,也就宣告你的使命與權利的完結之時。為了長遠利益,你必須在各方面留下充足的回旋余地,不要輕易得罪任何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並不容易。從某種意義看,他們把你推出來就是要讓你做個擋箭牌,擺平這些最容易得罪人的事。所以,你一定要有貓一樣機警和靈活,不要留下滿世界的把柄。

  “田旭洋為了照顧各方面的關系,曾經為他們賺過不少錢。現在,有些人要退出,有些人要增加持股。別小看那些人,你在旭陽集團股東大會上見到的大部分是代理人,真正有能量的是他們身後的人。那天旭陽大廈的事我聽說了,你沒必要插手,江小魚如果真的收購了田旭洋的股份,不用你出手,自會有人出面讓他清醒。祝童,你是不是在想,這件事做好的沒什麼功勞,做不好會有一大堆麻煩,有點吃力不討好的感覺?呵呵,向華易之前一定給你過承諾。”

  “向老答應給我百分之一的期權。”藍湛江的話轉到祝童身上,他只好點頭附和。

  隨著藍湛江深入淺出的漫談,小騙子的腦子漸漸透進一絲光明。怪不得今天江小魚那麼好說話,原來他已經感受到壓力了。藍湛江最後一句問話雖然不是他考慮最多的,但誰不希望多得些好處呢?

  “按照慣例,你現在的籌備處在性質上類似於投資銀行或投資咨詢公司,他們會負責財務審核並對籌備處的每個可能的合作者給你出具評估報告和各種可能性。當然,那只是對一般股東而言,大股東還需要你去做工作。如果是投資公司,他們會要求得到一定比例的股份與期權,咨詢公司也許會要求按照標的現金回報。一般來說,他們應該得到百分之三到五。你可以以此為基礎去和董事會討價還價,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給手下爭取利益。他們未來會是福華造船的重要的干部。如今是你身邊具體的辦事人,也就是與你分享權利的人。你不能把自己累死,在你的位置上,必須把事情分為兩種:重要的事與普通事務。你只能關注重要的事,別的事再急,也不能插手。”

  “為什麼?”祝童心裡的疑惑太多,忍不住發問。那個領域對他是完全陌生的。

  “只要做事,就一定會有結果。對於他們來說,在正確的時間做錯誤的事是犯錯誤,在錯誤的時間做正確的事,也是犯錯誤。但對你來說,在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也許是在犯罪。因為你頭上頂著天大的責任,一舉一動關系重大,做任何事都可能會引發利益方的猜測,也許就會引起一串錯誤反應或不必要的風波。祝童,手下人做的事,如果引起不好的結果你可以出面做出解釋,他們是你的防火牆啊。你不是做事的人,而是掌握大局平衡的人。上善若水這四個字的精髓是另外四個字:因勢利導,你的本分是看事、看人、掌握大勢。我花大價錢雇用最好的最有名的經理人做事,出了事就讓他們辭職。出大事總裁辭職,出小事部門經歷辭職;越有名的經理人辭職越能表達誠意。雖然大家都明白很多事都我布置的,但這就是游戲規則。”

  “是這樣。”祝童點點頭,只是,他的手下好像沒那個有那麼大的分量。想來,自己倒是很像個隨時可能被迫辭職的經理人。

  藍湛江越說越興奮,小騙子覺得,這個人有點走火入魔了:“處於你現在的位置,還要注意宣傳,有必要和媒體保持良好關系。看這幾天的報紙了嗎?”

  “看了,沒什麼啊。”小騙子推推眼鏡,難道……?

  “不是滬上媒體,我說得是海外媒體。前天,有人放出消息,宣稱福華造船的將迎來嶄新的發展階段,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將走上上海商界的舞台。這個人就是你啊,他們說,你是一個來歷神秘的醫生,億萬富豪,神醫李想。”

  “億萬富豪?”

  “是啊,在外界看來,你現在就是億萬富豪。對於媒體,你現在最好的做法是敬而遠之;不要輕易得罪,也不要相信任何一個記者。”

  桌上的花生米,已只剩下個空袋子,藍湛江逐漸恢復正常,小騙子的腦子裡被裝的滿滿的。

  雖然很多東西都亂七八糟,但是仔細品味都是些有用好東西。

  祝童的請教終究被打斷了。

  “兩位財神爺,救救急吧。”柳伊蘭帶一陣香風走進來,到酒櫃前自己倒杯酒,抿一口。

  “談好了?”祝童以為,自己不是什麼財神爺,藍湛江才是,就看一眼藍湛江。

  “她要多少?蘭花姐妹不會為幾千萬哭窮吧?”藍湛江也看向祝童,眼裡的意思與小騙子如出一轍。

  “瞧你們兩個大男人,一提到借錢就左看右看的。”柳伊蘭柔柔的笑著,伸出兩個玉指;“價錢還算合理,我需要兩億。麻煩兩位發發善心,可憐可憐小女子們吧。”

  “什麼?兩億!”祝童瞪大眼睛很是懷疑自己的耳朵,不相信柳伊蘭能把三五千萬的生意談到兩億,那,不是傻子嗎?

  “是兩億三千萬,我們現在只有三千萬,所以才求二位幫忙啊。兩位意思一下,每人幫我一億算了。對你們來說,一億是小數目啊。”

  柳伊蘭兩口喝完一杯紅酒,臉上也浮起一絲酒紅,眼波流轉,看兩個大男人呆呆的樣子,啟唇微笑:“怎麼了?這筆買賣很劃算啊。我們本來只想要海皇娛樂,陳小姐現在缺錢,要把屬於海皇娛樂的房產一並轉讓。正常情況下,只那些房產就要兩億多。這樣算來,海皇娛樂屬於白送。你們說值不值?祝公子,看來陳小姐對你真的不錯,她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優惠我們姐妹。”

  陳依頤缺錢,但是兩億對整個旭陽集團來說意義不大;特別是現在這個階段。

  “依蘭,這次我幫不了你太多,我的錢在兩個地方:股市和MTK船務公司,什麼時候解套,還要看祝童。抱歉,我只能拿出五千萬。”

  藍湛江首先為自己解釋,爽快的承諾出五千萬。

  柳伊蘭看向小騙子,祝童兩手一攤:“我沒錢,幾百萬還可以。一億五千萬,太偉大了。聽說過,沒見過。”

  “祝大夫真會說笑,誰沒事取一億多現金玩。”柳伊蘭被逗笑了,至少表面上是那樣。但她接下來的話就讓小騙子無可逃避。

  “因為你這段的精彩表演,東海投資最近一段時間在股市上賺了不少,只要祝大夫同意,我就先借用一億五。利息照付,半年內一定還清本息。”

  說起東海投資,祝童稍微猶豫一下只好點頭。畢竟,是蘭花的姐妹們一直在照顧著東海投資,柳伊蘭利用福華造船的波折在股市上賺錢,人家也應該得到回報。主要原因是,小騙子已經意識到東海投資與自己有很深刻的聯系。

  曲老億那樣的人不為無緣無故出頭,而老騙子話語間閃爍出的點滴,已被小騙子勾勒出個大致輪廓。東海投資的建立雖然與江湖八派有關,但一品金佛和二品道宗乃至四品火紅和五品清洋似乎並不知道東海投資。為它忙碌的是梅葉和柳家姐妹。

  老騙子……唉!他的態度太曖昧了,讓小騙子時常浮想聯翩。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3 17:43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七、山風(下) 蘑菇


  “為什麼要收購海皇娛樂?以蘭花姐妹的實力,組建一家娛樂公司不算回事吧?”祝童提出心裡的疑惑,他這個皮條客真的不明白。

  “我們看重的是海皇娛樂旗下的簽約藝員,比如鳳凰仙子。兩位大老板稍等片刻,我去和陳小姐敲定合約,咱們就可以開香檳了。哦,不妨透露個小秘密,八品蘭花計劃進軍影視界,到時候,還希望兩位大老板捧場;給我們投資幾部大戲。”

  藍湛江與祝童相視大笑。

  祝童說:“鳳凰仙子可能要退出娛樂界,你在她身上賺不到多少錢。”

  “你有什麼消息?難道……。”柳伊蘭好奇的問。

  “我什麼也不知道,朵花和我很熟,她已經厭倦了。”小騙子連忙把自己撇干淨。

  藍湛江似乎知道什麼,笑道:“我也認為鳳凰仙子不會和以前一樣了,依蘭,你這筆生意還是不錯的。”

  “我有合約。鳳凰仙子想退出,可以啊,只要有人出錢替她贖身。”

  “只怕,這筆錢就是放在你面前,你也不敢要。”

  果然,藍湛江確實知道很多東西,柳伊蘭一雙眼珠在兩人身上來回轉幾下,拍拍手:“兩個滑頭,不說了,等事到臨頭再找你們麻煩。”

  這頓飯吃完已接近下午三點,秦可強也來了,他開出一輛商務車,拉上一行六人離開上海,直奔蘇州。

  藍湛江坐在前排閉目養神。

  後排,陳依頤靠在祝童肩上小憩,柳伊蘭和蕭蕭低聲在中排交談著,時不時曖昧的笑著回頭看一眼。

  此行的目的地是山水道觀,因為陳依頤染上毒癮的事,祝童曾拜托柳伊蘭給凡星道士傳話,希望得幫助。現在,凡星來了,落足有竹道士神像的山水道觀。

  車行兩個小時進入山區,上海的喧囂早被拋離在身後,兩邊的自然山水代替了人工景觀。商務車穿行在風景秀麗的山路上。拐過一座俊朗的山峰,眾人眼前一亮,一座風格清新的道觀出現在眼前。

  主建築群以白牆青瓦基本格調,前有一片翠綠的草坪廣場,草坪正中豎立一座高高的紀念碑,這就是天佑碑了。

  天佑碑下還有一方靈璧石照壁,上面刻著梅葉的手書。

  中間是一大大的“道”字,右側豎排四個篆字:山水道觀。

  初冬日,臨近半晚,又不是周末或節假期間,山水道觀周圍沒什麼香客游人;安靜的能聽到深谷傳來的“啾啾”鳥鳴。

  祝童只在看過照片和視頻,到近前才有直觀的感覺。他幾乎第一眼就愛上了這裡,最喜歡的是道觀右側的小湖,湖畔遍植竹林,竹林中小橋流水靜謐怡人。

  凡星一襲潔淨清爽的青衫,正在橋頭打坐。祝童引著陳依頤走去,凡星睜開雙眼看過來。

  山風吹來,漸覺寒冷。陳依頤好奇的上下打量凡星,他算不上英俊,身上卻有怡然自得的灑脫。

  “道長,您不冷嗎?”陳依頤好奇的問。

  祝童說這個人能幫她戒除毒癮,看上去有那麼點意思。陳依頤尋常出入講究,很少穿著厚重的衣服,就是今天,還穿著考究的裙裝。以己及人。凡星道士比她穿得還少。

  “竹管空虛谷,山水有閑修;客問寒暑事,當答錦囊羞。小姐,道士囊中羞澀,只好受點皮肉之苦了。”凡星臉上露出燦爛的笑, 目光在陳依頤面上一轉,手裡已多出把尺半竹刀,輕輕點在她眉心。

  陳依頤頓覺身上流蕩進一股暖流,迅速轉為清涼;奔波的勞頓與困擾著她的心魔,似被這一點點的接觸盡皆化解。

  “道長正在觀內恭候,道士要借一點空閑。”凡星很自然的牽起陳依頤手,引者她走向竹林深處。

  柳伊蘭對凡星有特別的感覺,囑咐一句:“別太難為自己。”

  凡星也不答話,呵呵一笑,與陳依頤跨過小橋,就在湖畔相對打坐。

  “走吧,去見見羽玄道長。”藍湛江打破凡星道士引發的沉寂,幾個人邁步走近山門。

  只有秦可強不放心,就坐在橋上替凡星和陳依頤放哨。

  幾人剛跨進山門,羽玄真人與凡心道士就迎上前,雙方正客氣著,道宗水長老與八仙弟子也從禧神殿內走來。

  作為主人,首先要帶客人參觀山水道觀。

  山水道觀周圍環境清幽,倚山望湖,呈五迸階布局。

  依次為天佑碑,禧神殿,祭壇、三清殿,最後那座大殿是專為竹道士修建的祁仙殿。

  前兩處院落都很安靜,走進祭壇廣場才看到一群年輕的女孩子,都穿著道袍卻不束發,正在兩位中年道姑的帶領下做功課。

  “那些都是你的人吧?”祝童低聲問,他此刻正與柳伊蘭並肩而行。

  “是啊,歡場繁華紅艷易老,蘭花姐妹們需要個修身養性的地方。羽玄道宗對我們很照顧呢。”

  羽玄道長正陪著藍湛江,聽到這些話回頭笑道:“柳大姐莫要羞澀羽玄,是道宗要感謝蘭花姐妹們的照顧。沒有柳大姐,就沒有山水道觀。”

  凡心道士陪在祝童右側,以折扇虛畫一圈,說:“如此精妙的設計,非有心人不可得。柳大姐雖為巾幗卻遠勝須眉。”

  祭壇廣場東西兩面分別是鐘樓和鼓樓,凡心道士誇贊的是鐘鼓兩樓的設計。平時可為弟子訓練的場所,開放給香客觀光時或舉辦婚禮時,站在祭壇周圍的陰陽魚上,聆聽鐘鼓齊鳴的道樂演奏,有極佳的感官衝擊效果。奇妙的是,站在陰陽魚圖案的正中,能感受到身體感應到鐘鼓聲的震動,不由自主的隨之翩翩起舞。

  “這不是我的設計,多年前,竹道宗游歷到此,發現這裡地形是罕見的空谷回音的聚焦點。祭壇周圍的設計,乃是竹道宗留下的。”

  柳伊蘭神情落寞,正好大家走到祈仙殿前;這是山水道觀內最為高大恢宏的建築。

  水長老推開殿門,祝童扶著柳伊蘭的手臂邁進去,迎面一座高達七米的竹道士神像。

  小騙子與竹道士有過不少接觸,看到神像就產生強烈的膜拜的衝動,而柳伊蘭已經跪下去。

  神像坐姿神態安詳、自然,整體由香樟木精心雕刻,做工情細拼蔔實,人物栩栩如生,清幽素雅,別有一番仙氣清新的出塵韻味。

  祝童兜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他連忙取出來遞給蕭蕭,蕭蕭就飛快的跑出殿外去接聽。這就是有秘書的方便之處。不怪他擺老板的架子,此刻大殿內的氣氛頗有點微妙。

  殿內有三塊匾額,分別是道法自然,山水清心,源遠流長。

  看得出,這裡不久前曾經有過一次大的修整,殿內應有三座神像,青石板上尚存有兩座被拆去的神座的痕跡。

  祝童想起來,羽玄真人曾要在山水道觀裡豎起真武大帝與張三豐的神像,前面沒有,想來就在這裡了。大約是柳伊蘭回來後,強力把他們請到別處去了。

  也難怪,竹道士在柳伊蘭心裡有近乎神聖的位置,這座山水道觀本就是為竹道士而建;她當然不會願意別個與竹道士分享香火,不管他是何方神仙。

  山水道觀的前身是座供奉黃大仙的小神廟,三清殿旁還給黃大仙留有一座偏殿。對於羽玄真人來說,諾大的道觀內沒有他們內丹派代表真武大帝與三豐真人的神像,一定會感覺很別扭。

  只是,山水道觀的投資方是柳伊蘭,目前,是整個道宗影響最大,效益最好的道觀;這裡的婚禮預約已經排到明年秋天。山水道觀的主持是竹道士的恩師水長老,隱隱為道宗新一代第一人的凡星道士也已正式再此落戶,他實在不好也沒精力在此與柳伊蘭公開起衝突。

  外面傳來腳步聲。

  半翁原來也在山水道觀小住,在一雙清秀可人的道童陪伴下走進來。

  水長老張羅著在大殿東廂擺起茶具、棋盤,與半翁對弈。一群人也就坐下喝茶閑聊。

  還好,羽玄真人要的不多,只是一句話而已。

  凡心代表羽玄說起道宗未來幾年的發展計劃,並講了很多實際困難,終究是需要大量的金錢支持。

  藍湛江與柳伊蘭先後表示理解,並說一定會盡可能提供幫助。祝童欠著羽玄和凡星道士好大的人情,此時此刻,只能表示說服二師兄盡早歸還手下的道觀。

  蕭蕭進來悄悄坐在祝童下手,低聲說:“葉兒來電話,我說你和陳小姐到船廠考察,晚上可能回去得很晚。”

  “不錯。嗯……不好不好!蕭蕭怎麼能說謊呢?這樣很不好,下不為例啊。”

  祝童很滿意有這麼位善解人意的秘書,心裡感概:柳伊蘭調教女人的手段實在高明。說瞎話都那麼自然和諧,絲毫不露痕跡。

  夜幕降臨,祝童走出道觀,陳依頤還與凡星在前面竹林內打坐,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山水道觀內擺下酒席,羽玄真人請客,也就是吃吃喝喝而已。

  吃完飯,藍湛江在羽玄和凡心陪伴下到靜室喝茶,他們大約有什麼私密話要說,祝童與柳伊蘭很識相的說隨便轉轉,去門前看凡星和陳依頤。

  夜晚的山水道觀靜謐怡人,走到山門處,能聽到風的聲音;如果空氣中沒有淡淡的油漆味,感覺會更好。

  竹林內亮起兩只燈籠,隨風搖曳,把凡星與陳依頤籠在光暈裡。道宗八仙不知什麼時候圍坐在他們周圍,也許,這也是一種修行方式。

  卻不知道秦可強不去哪裡了。

  柳伊蘭挽著祝童繞湖散布,慢慢地,柳伊蘭開始訴說她和竹道士之間的一切。平淡的語調,似乎在說別人的故事。

  小騙子卻一點點被凄婉的往事吸引,隨著柳伊蘭的訴說慢慢了解著竹道士曾經的軌跡。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9 15:48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八、背後文章(上) 蘑菇


  上海市區,蘇杭人家茶樓內。

  黃海、葉兒、程震疆坐在一間包房內,面前也擺著一桌飯菜,三個人卻沒心情吃吃喝喝。

  “你相信他去船廠了嗎?”

  “蕭蕭不會騙我,這幾天,他確實在盡心盡力的忙工作。”

  茶壺裡的碧螺春已換過三次,葉兒身前的茶杯依舊是半杯涼茶;她苦口婆心的勸著黃海:

  “黃海,你應該盡快去北京,首長說的很明確,調開你就是為了怕因為你的衝動耽誤大事。首長認為,李想雖然欺騙了大家,但不是個壞人。首長不允許你調查他。”

  黃海滿臉凝重,幾天來他憔悴了不少,憤憤的說:“我明白,但我不甘心就這麼離開。葉兒,我們是警察,難道能眼看著一個騙子在上海呼風喚雨?”

  程震疆捏起只鳳爪啃著,斜視著黃海說:“黃海,你還是省省吧,上海的大小騙子還少?就憑你能抓幾個?李想並不向你想的那麼壞。哼哼,不是因為蘇小姐,你會……。”

  “阿疆,說話小心點。”黃海厲聲打斷程震疆;“我就是不能允許葉兒再受他欺騙。”

  “好啊,現在你去把他抓起來,去啊。黃海,你有證據嗎?你憑什麼抓人?”葉兒板著臉,說。

  “我有戶籍證明,李想根本就……。”

  “首長的調查報告已經銷毀,你現在沒有任何能拿的出來的證據。戶籍證明只能說明他來歷不明,你沒有證據說他犯罪。黃海,福華造船事關重大……。”

  “我就不相信,離了他李想,地球就不轉了。”

  “沒有李想,福華造船也許不會破局,但是我們會承受很大的風險。”程震疆再次接口;“黃公子,這件事你是外行。我去福華造船的命令由你父親親自簽署;他交給我的任務只有一個:盡一切可能保證與井池財團合作順利,阻止外資對福華造船的控制。首長特意交代我注意史密斯先生,根據情報,他的最新合作者,美國參議員羅曼身份可疑。你能想到什麼呢?我被授權在適當的時機把這個情報透露給李想。黃海,去北京吧,混好了再回上海。等福華造船開工,你想抓誰就抓誰。現在,門都沒有。李想在井池雪美小姐和陳依頤小姐面前比你吃得開。羨慕吧,那小子真是命帶桃花啊。”

  葉兒看黃海滿臉通紅,柔聲勸道:“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和兄長,黃海,不要讓大家失望。地球離開李想或你,都不會不轉。我會照顧自己,也請你好好想想與朵花和自己的未來。”

  “葉兒,如果……。”黃海猛地喝下一杯酒,壯著擔子說;“如果沒有朵花……。”

  “沒有如果。”葉兒站起來,拿起自己的袋子;“黃海,你太自私了,至少在這一點上,李想和朵花都比你強。如果你明天還在上海,我今後不會再見你。”

  包房門被重重的關上,葉兒走了。

  程震疆搖頭晃腦的說:“搞砸了吧?黃公子,說實話,你現在的樣子,真他媽不像男人。蘇小姐多好的人啊,生生被你逼到騙子懷裡。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看著他。”

  “就憑你?阿疆。不是我小看你,在他面前,你那點心思根本不夠用。”

  “所以我藏拙啊。還是那句話,你如果真是個男人,就去做該做的事,別在這裡婆婆媽媽的扮可憐。對付史密斯和羅曼,你和我都不如李想合適。他既然能把田公子逼瘋,史密斯就在他那裡討不了便宜。他們之間,有仇。說心裡話,我認為李想是個有趣的人,比你黃公子有魅力和能力。人家可沒你那樣的背景,一個小小的醫生混到現在的地步,不容易啊。”

  “阿疆,我一直懷疑,李想和販毒集團有瓜葛,這才是我不想離開的原因。”黃海平靜下來。

  “什麼?黃公子,你說話要負責任,有證據嗎?”程震疆瞪大眼睛。

  “如果有證據,我早就動手了。還記得我上次立功嗎?擊斃毒狼阿西那次。”

  “你什麼意思,毒狼阿西和李想有什麼關系?”

  “那天是李想從日本回來的第二天,我問過葉兒,那段時間,李想說在醫院。但是,我曾經調查過,當時李想的那輛雷諾車沒有停在醫院,而是在另一個地方。距離案發現場不遠。”

  “你為什麼會懷疑他?”

  “因為當時我看到幾個字。”黃海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那是四個熒光燦燦的字:小心地雷。“李想對書法有研究,寫一手好字。我剛去緝毒處那段時間空閑多,找市局技術處的痕檢專家拜師學藝師傅研究過筆記,還特意研究過身邊人的簽名。李想的簽名裡有個心,我請人做過類比,兩個‘心’的書寫習慣有百分之七十的近似。”

  “如此看來,李想這個人真的很有問題啊。但是……黃少,你不是吃飽了撐得吧?李想如果是毒販,他還會老老實實的躲在海洋醫院做醫生?住在那麼小的鴿子窩裡。”

  “這是我懷疑的另一點,李想從來不在意錢的事。他的消費習慣與日常做法表明,李想曾經是個揮金如土的人。但是,他做醫生掙不了多少錢……。”

  “黃少,你拉倒吧,別讓我看不起你。誰說做醫生掙不了幾個錢?你到海洋醫院看看,那些醫生們都開的什麼車?你明天乖乖到北京報到,上海的事暫時輪不到你操心。首長讓我對你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好了,明天還要開會,我先回去了。最後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的懷疑有依據,那麼,李想寫下的字等於又救了你一命。別忘了,他曾經冒著危險把你從汽車裡扔出去。拋開是非不論,你這樣做很不男人,幸虧你沒在蘇小姐面前說起。人家又不欠你什麼為什麼要救你呢?如果是我的話,唉……好自為之吧。”

  程震疆也走了,黃海自己在包房裡沉思,喝悶酒,漸漸就喝醉了。李想曾經救過他的命,也許一次,也許兩次,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不知過了多久,黃海忽然感覺身邊多了個人,努力睜大眼睛瞧瞧,是葉兒抱著他低低的哭泣。

  黃海激動起來,猛地保住她狂吻著,兩個人翻滾著倒在床上。

  為什麼是床上?茶樓裡沒有床啊。這是黃海最後的理智。

  清晨,黃海從睡夢中醒來,才發現自己躺在紫金豪苑的公寓裡,睡在自己懷裡的是鳳凰仙子朵花。

  原來,昨夜的一切都是夢啊。

  黃海揉揉眼睛,看到朵花赤裸著雪白的肌膚,肩頭胸前留有幾處於青,脖頸處還有兩處暗紅色的咬痕。這些都是自己做的孽。

  他愛惜的捧起朵花的臉,輕輕的吻著,愛撫著。兩人之間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在一起了,朵花身體比以前多了幾分柔美;黃海甚至弄不清自己懷裡的是朵花,還是鳳凰仙子。

  朵花醒來,舒服的依偎著黃海,甜甜的說:“海哥,我陪你一道去北京,好不好?”

  “你不去掙錢了?”

  “你說呢?不歡迎就算了。”朵花有點生氣,坐起來穿衣服。

  黃海一把抱住她:“怎麼敢不歡迎?我的鳳凰仙子。”

  “我去北京學習啊,公司近期只安排了一場春節在鳳凰城的演出,別的時間……唔,你這樣我就不去了。”

  朵花熱烈迎合著黃海的愛撫;很快就掀起另一場風雨。

  再次平靜下來,已是半上午了。

  黃海氣喘吁吁的躺在床上,朵花的熱情迎合、瘋狂喊叫和劇烈顫抖的身體讓他體會到了男人的成就感。

  也許葉兒說的對,暫時離開上海是最好的選擇。

  金茂大廈,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內。

  幾天來,史密斯. 沃森伯格與卡姆萊爾.施瓦茨一直出於高度緊張狀態。

  卡爾高價聘請來的前FBI高級特工,中國問題專家溫格.道格拉斯先生,正在說出自己的判斷:

  “東亞發展的速度驚人,但是研究起深層原因,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從亞洲四小龍日本、韓國、新加坡、台灣,開始,到東南亞的崛起,亞洲真正能站穩腳跟的,只有真正接受漢文化影響的地區。泰國、印尼、菲律賓、越南都曾經輝煌過,但是很快就在外來打擊面前跌倒。我們應該注意到,這四個國家與中國有截然不同的信仰文化。佛教在越南、泰國,伊斯蘭教在印尼,基督教在菲律賓,都占有強勢地位。

  “只有中國,是沒有神的國家。我們仔細研究後發現,日本,韓國,台灣和新加坡,骨子裡都受漢文化影響,都可算是沒有信仰的國家。由此可以得出一個暫時性的結論,亞洲人的勤勞與信仰程度成反比。在受漢文化影響徹底的地區,也就是信仰薄弱的地區,他們不是不信神,而是要想方設法的利用神,沒有利用價值的神在這裡沒有市場。這是可怕的,也許是由於這種膽大妄為的貪婪,才讓他們的發展具有持續性。我們認為,中國的發展具有驚人的潛力。”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9 15:49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八、背後文章(下) 蘑菇


  史密斯有點不耐煩的說:“很抱歉溫格先生,我不得不打斷,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現在沒有時間關心背景問題,我想知道結果!結果!就是這樣!我想知道你對福華造船和那個中國醫生的看法。你最近花了不少錢,應該不會只得到這些籠統的東西吧?”

  溫格看卡爾沒說話,只好尷尬的轉換干咳兩聲:“馬上就要說到結果,史密斯先生如果沒有足夠的耐心,那麼,你們現在最好的選擇不是收購別人的股份,而是盡快把MTK船務公司的股份賣出去。史密斯先生,請讓我說完,不錯,我得出的結果是,由於中國醫生的介入,你們最好離開福華造船。你們不會從他那裡占到什麼便宜,最壞的結果也許會是血本無歸。即使是最好的結果……抱歉,我認為那不太可能。他對你抱有敵意,現在這個階段,中國人對所有的外來資本都充滿懷疑。因為你們背景在中國人看來,實在不怎麼光明。”

  “我不是已經表達誠意了嗎?都是你的建議,我付出了五百萬美金,還有那塊石頭。”史密斯不瞞的抱怨著。在他看來,卡爾請來的這個中國問題專家,只會花錢卻帶不來收益,實在有點名不副實。

  “中國有句俗話,此一時彼一時。當時你的目的是消除對方對你敵意,解除可能的對你生命的威脅。我想,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個中國醫生不會再想要你的命。現在你的目的是尋求與他的合作,我能這麼理解嗎?” 溫格.道格拉斯不滿的看著卡姆萊爾.施瓦茨;“卡爾先生,我應你的邀請來幫忙,是因為你是羅曼先生的朋友,我欠羅曼先生人情。那些錢……。”

  “千萬別誤會。”卡爾站起來握住溫格的手,轉身對史密斯說:“史密斯,你應該道歉,並收回剛才對溫格先生不禮貌的指責。”

  史密斯從鼻子裡哼一聲,點點頭說聲“very sorry”就算道歉了。

  卡爾好像也不是真想讓史密斯道歉,拍著溫格的肩膀說:“我真的很遺憾,史密斯就是這樣,他雖然表現的有點急躁,但是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剛才史密斯先生還說,對您和您的小組的工作很滿意。”

  溫格.道格拉斯笑著與史密斯握握手,這場小波折就算告一段落。

  三個人再次坐下來,西蕾婭端著咖啡走進來,溫格貪婪的目光一直在西蕾婭性感的臀部打轉。

  “現在,溫格先生,告訴我們原因吧。”卡爾微笑著打斷溫格。

  “哦,是的是的。”溫格端起咖啡喝著,放下杯子已恢復平靜;“有兩個朋友希望能借助我們的力量打擊那個中國醫生,他們願意為我們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情報。”

  “他們是誰?這是個很好的建議,我們需要這樣的朋友。”史密斯興奮的問。

  “我不這麼認為。”溫格冷冰冰的說;“他們都是很有力量的人,我認為,如果以他們的背景和力量也對付不了中國醫生,我們更不應該選擇與他作對。在中國做事,大部分時候要看大環境。他現在正得勢,我們沒辦法改變這個環境。”

  “但是,我們有MTK船務公司,他必須與我們合作。溫格先生,您考慮到這一點了嗎?您也認為中國政府不會允許福華造船破局,不是嘛?難道您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新消息?”史密斯得意的提醒道,在他看來,主動權在自己這邊。討厭的中國醫生早晚要來請求自己提條件。

  “最新消息是,中國醫生最近要召開新聞發布會,時間就在下個周末;您很快就能收到請帖。”

  “內容呢?他召開這個新聞發布會的目的是什麼?”

  “宣布福華造船籌備處正式成立,讓外界都知道他將選擇誰能進入董事局。”

  “太好了,這應該是個好消息啊。”史密斯沒動眼前的咖啡,他一直在喝酒。

  “沃森,你應該注意你身體。我發現,你最近每天要喝二十杯酒,這不是個好習慣。” 最近一段時間,史密斯的手中就被斷過酒杯,卡爾很不滿意。

  史密斯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他一直有極強的自制力,對近期突然出現的酒癮也有所察覺。史密斯不知道,酒癮完全是身體內小紫蝶的需要。

  祝童沒有控制這只小精靈,甚至沒有為小紫蝶指定一個窩,也就是棲身的穴位。如果不是大量喝酒,史密斯早就應該出現別的症狀了。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消息,自從田旭洋先生突然精神失常,福華造船就出於很微妙的停滯狀態,而井池雪美小姐已經回日本。如果……我只是說朋友希望我轉達的意思。”溫格不滿的看一眼史密斯,他又在喝酒了;“如果沒有這個中國醫生,福華造船不可能這麼快啟動;沒有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替代田先生。只有他可以,他能得到井池雪美小姐的支持,並且與田先生的繼承人之間有很好的友誼。我的朋友希望我們能拖一段時間,等田旭洋先生痊愈,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等那個瘋子痊愈?”史密斯想起那天的事,大笑著說:“溫格先生,你不是說笑話吧?田旭洋先生是否痊愈已經不重要了。我們是生意人,時間對於我們意味著巨額的金錢。我們可以等,但是錢不能等。誰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瘋子身上,那他也一定是瘋子。您的朋友能保證田先生會很快痊愈?”

  “您知道,在中國,誰也不會保證什麼。這裡,沒有上帝。卡爾先生,我有點累要先去休息一下。如果你們不選擇與那些朋友合作的話,我堅持以前的建議:盡快從福華造船脫身。”

  溫格.道格拉斯說完就走了,卡爾點燃修剪好的雪茄,靜靜的想了一會兒,說:“沃森,我們遇到麻煩了,你不該得罪溫格先生,他是羅曼先生的高級助手。”

  “那又怎麼樣?溫格或羅曼,都不是委員會的人。”

  “你錯了,羅曼先生是我們的合作伙伴,溫格先生現在是他的代表。沒有他們,我們不可能完成福華造船項目。”

  “但是,他的建議很荒謬。現在退出MTK船務公司,我們要損失一大筆錢。怎麼退出?難道要把我們的股份轉讓給漢密爾頓勛爵?”

  卡爾搖搖頭。

  “轉讓給龍邦國際那個姓藍的小子?”

  卡爾還是搖頭。

  史密斯沒喝醉,經驗告訴他,事情確實很嚴重;小心翼翼的放低聲音問:“是不是轉讓給羅曼他們?”

  “你猜對了,我們這次的收購資金,有三成是羅曼提供的。漢密爾頓勛爵與羅曼之間有什麼交易我不清楚。沃森,我要告訴你個秘密,從一開始,羅曼先生就不希望完成這個項目。”

  “卡爾,我討厭那些肮髒的政客,這是生意,我們的生意,你為什麼允許他們進來?”史密斯臉漲得通紅,揮舞著手臂抗議道。

  “不是我,是所長的意思。這件事發生在我們得到MTK船務公司之後,所長要求我在簽署正式合約前,把MTK船務公司分拆成兩部分。羅曼先生將得到最美味的部分。這是羅曼幫我們從泥潭裡脫身的必要條件。”

  史密斯聽到卡爾說出所長,愣愣的定在那裡。“10.9”事件後,史密斯乃至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的名聲異常狼狽,就是這個羅曼參議員做工作,才沒讓局勢惡化下去。現在,經過一連串細致的公關活動,在海內外專家學者和媒體的共同努力下,人們已經漸漸接受了史密斯乃至他代表的國際私募基金。

  史密斯忽然又興奮的說:“卡爾,至少我們已經不會虧本了,是不是,我們現在退出也能賺一大筆。羅曼一定花了大價錢,我知道,卡爾叔叔從來不做賠本的生意。”

  卡爾不置可否的微笑著:“史密斯,你很聰明。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否就此退出?把生意的主導權轉交給羅曼先生。”

  “不!不!不!不!絕不!我要再賺一筆。不是嗎?卡爾叔叔,不管誰出面都必須與我們合作。剛才溫格先生的話沒說完,他們似乎有什麼計劃,一定有。我知道了,田先生是裝瘋,至少他隨時可能痊愈奪回福華的控制權。羅曼先生要獨吞更大的利益,不!他要控制福華造船,掌握住那些專利技術就等於掐住福華造船的脖子。我猜對了嗎?”

  “不錯,史密斯,我一直認為你是個很聰明的小鱷魚。所以,剛才我沒表態。無論誰出面,都必須與我們合作。明天你就去日本,與松井平志辦理轉讓手續。我留下來參加中國醫生的記者會。這筆生意,我們一定能賺更多的錢。雖然有點冒險,但是值得。我們不必管羅曼先生是否生氣,這裡是中國,不是美國。”

  “我們應該干一杯,卡爾,上帝會保佑我們一切順利。”

  史密斯馬上端起酒瓶,滿滿的倒上兩杯暗紅色液體。

  “你應該再冷靜一些。”

  卡爾就很冷靜,輕輕抿一口,提醒史密斯:“記住,一定要先見松井平志先生,他是我們的股東。必要時,可以做出適當的讓步。”

  “我知道,不過,還是謝謝您。請替我向中國醫生轉達歉意。那句話怎麼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瞧,我有點喜歡這裡了。西蕾婭小姐將跟我一起去日本,您有意見嗎?那個誰……哦他們叫他‘深度博士男’的,最近介紹來兩個中國女孩子,卡爾,你應該抽出時間全面考察一下,我們最近太累了,您需要放松。”

  卡爾神秘的笑笑,深度博士男,很有意思的一個中國人。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9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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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祝童又一次召開福華造船籌備處會議。

  新聞發布會的場地已經定下來,程震疆和葉兒租到一艘豪華游輪。

  但是出現了新問題:在船上召開新聞發布會有兩點限制。

  一時名額有限,二是時間問題。租用一艘游輪就好比組織一次短期旅行,新聞發布會的時間勢必要延長。

  因此,重新擬定名單分配名額就成了個大問題,足足用去半上午的時間,祝童對此很不滿意,卻也沒什麼辦法。

  所以,對第二個問題的討論只用了五分鐘;祝童提出邀請捧場嘉賓,也就是專家學者。本來一個新聞發布會用不著他們,但是情況有變就需要他們出場。

  由他們出面向媒體和來賓介紹造船業的歷史、行業現狀、未來發展趨勢;應該很能浪費一些時間。

  忙碌的一周飛快的消失。

  祝童沒時間放松,這些天他忙得團團轉,向華易不斷送來一份份文件。看完這些文件就是件艱巨的工作,完全理解文件中表達的意思,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更重要的工作是按照確定的名單發出出席新聞發布會的請柬。

  因為各人都有分工,這件最繁雜的工作只能由祝童和蕭蕭負責。

  所以,祝童已經多天沒有回海洋醫院的公寓,他在金茂大廈定下兩間套房,吃住都在這幢摩天大廈內。

  程震疆似乎理所當然的跟著他入住金茂大廈的高級套房,小騙子根本就沒機會拒絕,也沒時間。另外一間是留給台海言的,他幾乎從進入金茂後,就沒有離開過。

  明天就要召開新聞發布會了,蕭蕭把祝童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幾乎精確到分鐘。

  上午,祝童去拜見兩個必須的客人,親自把請柬送到他們手裡。雖然有向華易從中引見,人家都是一定級別的官員,能見他就不錯了。

  上海的交通狀況,出門能辦成一件事就是幸運,能送達兩個請柬簡直就是奇跡。還好,今天發生了奇跡。

  一點整,楊輝駕駛著奧迪A8把祝童和蕭蕭送到浦東游艇碼頭,他必須抽時間最後檢查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的現場。

  程震疆和葉兒正在碼頭上吃盒飯,看到祝童忙迎上來。他們倆負責場地,最近幾天都泡在這裡。

  監督船主清理船體、布置新聞發布會場地,安排行程,還要與聘請的商務服務機構核對明天客人們的所有需要物品。出海一天,比在陸地麻煩。程震疆已經開始後悔了。

  祝童看到葉兒就感到心疼,才幾天,她明顯清減了許多。他習慣的拉住葉兒的手,說:“不要在乎錢,多雇些人來,把你累倒了,錢又有什麼用?程老兄,我要抗議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蘇小姐的脾氣!錢都在她那裡,我只能建議。”程震疆爽朗的笑著;“蘇財神,老板發話了,我要負責你的健康,掏錢吧。”

  “不用麻煩,很快就完了。”葉兒抽出手,低著頭不看祝童。

  游艇碼頭人多,祝童以為她害羞也就沒往心裡去,隨他們走近不遠處的游艇,說:“是要多雇些人,向老和王先生也要出席明天的發布會,不能出一點紕漏。”

  “首長也要來?”葉兒終於抬起頭,此刻,祝童的長在打量那艘豪華游艇:

  “是啊,所以要注意安全問題,陳律師已聯系好保安公司,大概兩點鐘會派二十個人過來。你和程主任把把關,留下十二個帥哥,長得對不起觀眾的就讓他們換。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公開亮相,要注意形像啊。當然,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

  “還說我們累,又給我們增加工作。”葉兒沒有拒絕祝童再起挽住她的手,低聲抗議道。

  蕭蕭把保安公司的合約遞給程震疆,他們已落後五、六步。祝童攬住葉兒腰:“明天的發布會結束,我們出去輕松一下。就我們倆,回你們家老屋看看。”

  冬日的陽光透過短發照在葉兒臉上,顫動的睫毛,朦朧的眼神,白皙光滑的臉上一層淡淡的絨毛,都在陽光的撫慰下輕輕抖動。祝童感覺心跳加速,低聲在她耳邊說:“如何?葉兒,我想你,你想我嗎?”

  “老板,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要……唔。”葉兒發現,雖然明知對方在欺騙,但內心對祝童的抗拒正在一點點瓦解,特別是這具敏感的身體。兩個人曾經是那麼親密,不禁又低下頭。

  “怎麼了?”祝童以為她不好意思,正好,游艇主人迎上來,就放開手。

  他已經多日沒和葉兒親熱,兩人甚至很少單獨在一起的機會,都是該死的福華造船,小騙子有點後悔了。

  從外形看,這艘豪華游輪不是碼頭上最豪華最漂亮的,但它是最長也是租金最昂貴的一艘,就如它的名字“東海騎士”一樣,寬大沉穩的船體能給人信任感。

  船主姓歐陽,至少名片上印的是這兩個字,他是個身材單薄肩膀消瘦的中年人,帶眼鏡抹發蠟,精心裁剪的西裝,自我介紹是位來自馬來西亞的歸國華僑。

  “東海騎士”的船長勞倫斯是個身材高大健壯的老外,臉色赤紅,有一把仔細修建過的胡須,如果換一身行頭,很容易讓人聯想起一個詞:海盜。

  祝童在他們兩個陪伴下巡視了“東海騎士”,還算不錯,能容納一百二十人的會議室已經布置好,商務服務公司的人正在調試檢驗電腦、音響、投影儀、麥克風等會議設施。

  祝童特別檢查了頂層的四套高級船艙,王向幀的保衛人員三點要來檢查,一點也馬虎不得。

  最後來到駕駛室,歐陽介紹明天的行程,小騙子心不在焉的聽著,他最關心的是安全問題,希望一切順利吧。

  今天早晨,看完台海言收集的所有有關福華造船的新聞與小道消息,祝童就有不安的感覺。每天早晨,台海言就會交給他一份這樣的情報。

  祝童已經兩次擾亂了田公子的簽約儀式,如果有人借新聞發布會的機會搗亂,只能說自作自受。所以,他上午緊急向秦可強求助,要求石旗門派人協助安全保衛工作。同時,祝童還更換了商務服務公司安排的八位禮儀小姐,換成柳伊蘭派來的八位蘭花仙子。

  價錢嗎,當然要照最好標准付。祝童不是以江湖道的名義求助,而是以福華造船籌備處的名義,聘請石旗門與八品蘭花訓練有素的弟子幫忙壓陣。

  祝童還向秦可強和柳伊蘭各發出兩張請柬;此次新聞發布會最終確定出席嘉賓客人名額為九十八人。

  “東方騎士”號最大載客一百五十八人,除去必要的會議服務人員,加上王向幀和他的隨行人員,祝童手裡只握有十個機動名額。現在,只剩下六個了。

  即使如此安排祝童還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已經約好陳依頤三點見面,最可能出問題的就是旭陽集團來的嘉賓們,他們有二十個出席名額。

  半小時後,祝童結束了對“東海騎士”號的考察,帶著蕭蕭匆匆趕回金茂大廈。臨走時囑咐葉兒和程震疆准備一頓豐盛的晚餐,七點鐘他將帶著籌備處全體員工來開會,也算是檢查一下船上的餐廳。

  今天晚上,大家都住在“東海騎士”上。

  回到金茂的辦公室,祝童剛喝一口水蕭蕭就通報有客人來訪,並送上名片。

  “範行長?一面之交,就說我……請他進來。但是,要說明,我只有十分鐘。”

  這位範行長在井池雪美來中國的那天才認識,雙方只聊過幾句;祝童本想回絕,想了想又讓蕭蕭請他進來。

  金茂大廈附近是上海的金融中心,範行長那家銀行不算大也不算小,能坐在行長的位置上應該有一定的背景,屬於消息靈通人士。

  範行長人還沒進來,爽朗的笑聲先穿進來,他在恭維蕭蕭。

  祝童走到門口迎住他,雙方握手,很自然的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而不是坐能區分出地位高下的大班台前後。

  接下來,是範行長表演的時間,祝童聽了三分鐘才明白,範行長想得到一張請柬。

  好吧,人家大行長屈尊跑來拜訪,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祝童叫過蕭蕭,假意責備她為什麼會忘了給範行長寄請柬,蕭蕭很配合的說最近太忙,大部分請柬都沒送出。

  蕭蕭出門兩分鐘就拿一張寫著範行長大名的請柬來,就像早就准備好一般。

  這樣的演出需要雙方配合,範行長很識相,不到十分鐘就告辭了。

  銀行需要在各種各樣的商務活動中尋找機會,能與福華造船的扯上關系,大約是最近上海金融界的共識。但是,李想這個人實在是太陌生了,在眾人都沒尋找到合適的管道前,範行長可算是捷足先登。

  作為回報,範行長不經意的透露出個信息:旭陽集團下屬帝海房產地產公司在他那裡的一筆逾期貸款,被海岸共榮投資基金收購了。

  謝晶已經開始動手了,海岸共榮投資基金是銀槍用來洗白的公司,只是進入的線路好像有點問題。

  祝童正在想這個消息代表著什麼,陳依頤到了,時間剛好三點整。
georgewan 發表於 2008-11-29 15:50
鳳凰面具 第十八卷、厚薄冰 九、碌碌(下) 蘑菇


  陳依頤的精神很好,她把自己的助手和秘書都丟給蕭蕭,進來就脫去薄尼風衣、扯下真絲圍巾。

  黑色低胸羊絨衫將她白皙細膩的酥胸袒出一半,剪裁貼切的窄裙修飾出嬌俏曲線。

  “你看來不錯。”祝童審視著她的雙眼,避開令人心旌蕩漾的誘惑。

  “是啊,李主任給我介紹的好師父,我該怎麼謝你呢?”也許是中央空調暖風太甚,陳依頤臉色緋紅,眼睛裡波光盈盈。這並不代表陳依頤在顯露風情,而是人的身體被激發出潛能後的自然流露;陳依頤不過刻意利用罷了。

  祝童自嘲的笑笑:“有錢能使鬼推磨,陳大小姐身份尊貴,我沒好大功勞。”

  凡星在山水道觀答應陳依頤的邀請出任她的特別助理,時間未定;陳依頤也知道,那樣的人隨時可能飄然而去。祝童對凡星能答應有點意外,盡管陳依頤開出兩百萬的高價,但他凡星不會只為了錢而勉強自己。

  “你說,凡星道長是不是神仙?”

  “不是吧……。”祝童含糊的說,現在凡星肯定不是神仙,但是將來就不好說了,他的師父竹道士已經登仙了。

  陳依頤早被道家高人的風範折服,眼睛裡的水色愈加三分:“有他在身邊,我感覺很……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輕松、舒緩,比用那香水還舒服。從內到外都很安然。”

  “陳小姐,你不會是……。”祝童感覺不對,陳依頤大約對凡星道士動情了。對於她來說,凡星代表著未知和神秘,女人強烈的好奇心最容易被這樣的人吸引。如果演出一場風花雪月的好戲,前有竹道士的例子,注定會演變成一出未了情。

  祝童自嘲的搖搖頭,對陳依頤和凡星來說,有沒有結局並不重要。

  “我不管,是你把他送到我身邊,當然你要負責。告訴我,他喜歡什麼?”陳依頤就像個初涉情場的小丫頭,纏著祝童問東問西。

  只是,陳依頤演戲的本事太糟糕;問得太多,但眼神逐漸清朗。

  祝童很快看出陳依頤醉翁之意不在酒,扳起臉說:“你如果真喜歡他,不如我現在就去外面對他說清楚?明天要召開記者會,我們沒時間開玩笑。”

  陳依頤嗔怒的抓起手邊的簽字筆拋過去:“你這人真沒意思。”

  再沒意思,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祝童攤開出席嘉賓名單,一個個向陳依頤介紹著他們的身份背景,討論可能出現的情況,並確定兩人的發言稿與回答記者提問時的回答劃出範圍。

  等一切有了眉目,祝童才說王向幀明天也要出席,讓陳依頤務必阻止夏護士長到場。關鍵場合不應該出現敏感人士,這是為了把出現意外情況的幾率減少到最小。

  事關旭陽集團的未來和福華造船的命運,陳依頤爽快的同意了。

  接下來,兩人討論的重點是江小魚,聖麗園集團已經是旭陽集團的大股東,如今江小魚與四大金剛打得火熱,陳依頤對旭陽集團的控制很吃力。所以,百裡宵與祝童商量過後作出賣出海皇娛樂的決定。一來是警告四大金剛,他們隨時可能被失業;二來是因為,旭陽集團缺少現金。

  百裡宵要求祝童對陳依頤提出建議,他需要暫時在旭陽集團扮演一個好人的角色。祝童需要一個穩定的盟友,站在陳依頤的角度剖析她面臨的局勢,建議繼續把與造船無關的企業賣出去;比如帝海房產地產公司。在碰頭會上,只有帝海房產地產公司的總裁沒有做出妥協的姿態,祝童對那個精明的瘦子一直存有戒心。

  陳依頤氣得顧不上淑女風範,衝小騙子大喊大叫。前幾年,旭陽集團最賺錢的就是帝海房產地產公司,陳依頤說她剛接手就賣掉兩家公司,會被人說成敗家女。

  “上海現在的房地產市場很不景氣啊。”

  “是人就要住房,不景氣是暫時的,政府不會看著房地產市場垮掉。沒有這些稅收、土地出讓金和潤滑劑,政府……。”

  “你沒有田公子的人脈,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拿到便宜的地塊。”

  “市場已經開始規範,要地,可以去競拍。”

  “拍賣?你相信嗎?好吧,即使可以,你有資金嗎?福華造船一開工,你根本沒力量做別的。以旭陽集團現在的情況,你能否籌集到足夠的合作資本都是問題。”

  “辦法總會有的,我可以找人投資。”

  “上海最不缺的就是資本,就算你能找到投資者,還有一個問題,旭陽集團只持有帝海房產地產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聽說,瘦子最近和別的股東打得火熱啊。你就不怕他們做出什麼大家都意外的事?”

  兩個人一替一句的說著,陳依頤的聲音越來越弱。祝童最擔心的還是帝海房產地產公司別的股東。陳依頤說的不錯,帝海房產地產公司曾經是旭陽集團最賺錢的公司。正因為賺錢,插手進來的各方神仙才夠多。

  “我看了旭陽集團近兩年的財務報表,田公子從帝海房產地產公司根本就沒有得到多少收益,那些錢,你根本就摸不到。旭陽集團最賺錢的公司是中田船務公司,現在公司手裡有大筆的訂單,但限於規模和技術力量,就是生產不出來。恕我直言,你哥哥根本不是個做實業的人,他的心思都放在資本市場,因為那裡的錢好賺,比做實業來的容易。

  “但這裡是上海,資本市場正在從混亂轉向法制。這兩年旭陽集團的巨額虧空是因為什麼?不用我說你也清楚。依頤,旭陽集團的未來在福華造船,做好了這件事,你對誰都有得交代。賣掉帝海房產地產公司,你才有資金參與福華造船,再也不用為錢的事求爺爺告奶奶,也許還能收回一部分股份。我剛得到消息,帝海房產地產公司在銀行有不少逾期貸款,有人已經開始收購這些貸款。與其被人打上門去強行收購,不如提前做打算。依頤,晚賣不如早賣,現在我能給你找到個很大放的買主。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也許過不了多久,海房產地產公司將變得一錢不值。搞不好,你甚至還要為它貼補不少錢。”

  陳依頤被說動了,她曾想過把帝海房產地產公司的股份抵押給銀行,聽說有人正在暗中算計,聽說帝海房產地產公司的財務狀況那麼危險,開始仔細考慮祝童的建議。

  祝童給陳依頤留下思考、調查的空間。帝海房產地產公司與海皇娛樂不同,不是說買就能買掉的,要經過董事會討論。

  兩人放下這個話題轉而討論另一件頭疼的事:福華造船的大致進度與施工規劃方案。

  田旭洋曾與松井平志商定了一個方案,但向華易組織專家評估後,認為其中有很多值得討論的地方。也就是說,按照那個方案,旭陽集團要吃很大的虧。為了全方位的大型基礎基建工程,中田船務公司將被迫放棄手裡的大部分合約。

  祝童與陳依頤都是最徹底的外行,很快商定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上不回答涉及規劃的任何問題,盡快組織一個專家組重新審查評估。

  五點五十分,蕭蕭推門進來,提醒老板盡快結束談話,下一個約會時間到了。

  祝童歉意的說:“我要去拜訪史密斯,依頤也要去嗎?”

  “你去見史密斯先生?”陳依頤本以為李想一直沒提史密斯和MTK船務公司是在賭氣,想讓對方先找上門來說句軟話。

  “是啊,史密斯. 沃森伯格先生是我們的重要的合作伙伴,為了表達誠意,我必須親自去送請柬。”祝童看看手表:“約好六點整。依頤,晚上到游艇上吧,我還邀請池田一雄先生,今天晚上都住在那裡,我們有充足的時間。”

  陳依頤只好告辭,答應晚上去“東海騎士”上繼續討論,她很想知道史密斯的態度。

  這將是個難熬的夜晚,三個人要在“東海騎士”上繼續開會。為了各自的利益,大家都有自己的底線,祝童不希望誰在新聞發布會上故意說錯話,不知道幾點才能達成階段性局部統一意見。

  祝童還要聽取手下各組的工作准備情況,發現問題就要即時處理,也許要忙到天亮了。

  六點整,祝童帶著蕭蕭來到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門前。

  西蕾婭早在等候,禮貌的把他們帶進會客室。史密斯沒在辦公室,卡姆萊爾.施瓦茨迎上來,邀請他們在沙發上就坐。

  “很抱歉,史密斯. 沃森伯格先生不能參加您的新聞發布會,他現在紐約。”卡爾帶上眼鏡把請柬研究兩遍後,真誠的笑著說;“我很高興能替史密斯先生出席,李想先生,可以嗎?”

  “當然,只要……卡姆萊爾.施瓦茨肯賞光,我們求之不得。”祝童對史密斯不在上海有點失望,他剛才在研究卡姆萊爾.施瓦茨的名片,第一感覺,這個人沒有史密斯有分量。

  “您可以叫我卡爾,朋友們都這麼叫我。”卡爾笑眯眯的端起咖啡,對西蕾婭說:“這杯咖啡味道好極啦;謝謝。明天上午,我和西蕾婭小姐一定准時到場。史密斯先生沒想到李想先生會在這個周末召開記者會。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周一或下周,他一定很高興出席您的記者招待會。李想先生,真的不能改期嗎?老卡爾不能完全代表史密斯先生的誠意。”

  “恐怕不能,只有把遺憾留到下次了。”祝童做出告辭的姿態,既然史密斯不在,他沒必要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老頭子身上。

  蕭蕭在背後扯扯祝童的衣襟,小騙子馬上調整狀態,也看向西蕾婭小姐,那串烏木佛珠還帶在她的手腕上:““西蕾婭小姐,您感覺還好嗎?我沒看到羅爾森先生,他的傷應該痊愈了吧?”

  “有時候很好,有時候不好。丹尼已經完全恢復了,羅爾森夫人很快要生產,丹尼陪她回英國准備。”西蕾婭很尊重祝童,畢竟,他曾是自己的主治醫生。

  祝童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抓住她的手腕替她診脈;順勢把那串烏木佛珠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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