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奇葩 作者:易玄士 (已完成)

 關閉
s57894 2007-9-3 20:10:0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 50308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1:10
第十一章蟄伏

    蘇興原本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但最近一下蒼老了許多。「光軍現在怎麼樣了?」蘇興問蘇頗,語氣再不似幾天前那麼高吭。蘇頗是他唯一的兒子,同樣蘇光軍也是他唯一的孫子。

    蘇頗語氣沉重地說道:「這孩子回來後就一直躲在練功房裡不出來,我真的有些擔心。」蘇興一臉憂鬱,同時氣憤地說:「光軍這次是陪著大公主去的,明賢王知道此事後居然都沒派人來看看光軍。」

    蘇頗看著父親臉上凸出的經脈,不滿地說道:「明賢王?他現在應該和其他幾個老鬼在家偷著樂呢!」

    蘇興知道兒子對感情很專一,自從光軍的娘病逝以後他再也沒有動過任何女人。這跟他很像,但是蘇興還是提醒蘇頗說:「蘇頗啊,你也該再找一個女人陪你走完以後的人生樂。」

    蘇頗一愣,沉思很久點點頭說:「父親,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找光軍好好談談的。」的確,作為蘇家的子孫,他蘇頗絕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而斷了蘇家的香火。

    蘇頗在練功房見到了被汗水濕透衣服的兒子蘇光軍。蘇光軍並沒有因為蘇頗的到來而停下自己的練習。蘇頗看著兒子眼中堅定的神色,知道他現在腦海中只有「復仇」兩個字。

    「光軍,我準備再娶一房妻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蘇光軍一愣,眼中有一絲悲傷。但很會被復仇的熾熱目光所掩飾。蘇頗等了很久,蘇光軍都沒開口說話。「唉」

    蘇頗長歎一聲,說道:「光軍你要注意身體啊!」說完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練功房。

    蘇光軍停了下來,眼中帶著一絲淒涼。他知道自己會很快從蘇家的人腦海裡慢慢被淡忘,偶有想到他的人,更多的是對他的嘲笑。蘇光軍拿起手中的劍注視很久。

    慢慢的舉到脖子,架到肩上,他沒有再動,只是臉上露出著詭異的笑容,「你們會為這一切付出代價的。」

    青雲的另外八家這幾天雖然看似很平靜,可事實並不像看到的那麼簡單。現在每天都有許多信息從錫陽城傳回到青雲八家的府邸。表面現象只能迷惑心思簡單的人。

    但見過世面的人都看出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戰場上只有八個家族的子弟——至少到目前為止。

    天心送走了小妹雲霞已經快到傍晚。雖然後來一直是雲霞、林薇、薛若男和水氏姐妹在花園聊天,天心本可以到碼頭走走的。

    但作為「新月居」的主人天心還是選擇了留在書房——別人都沒把雲霞當成「新月居」的主人,可能雲霞也沒有把自己定位在「新月居」主人這個角色上。

    天心的想法令大公主和王動他們琢磨不透。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為能和西楚國來的二王子繆劍波達成出售大米的協議而努力,可是「新月居」至今沒有一個去聯繫繆劍波和他的下屬。

    繆劍波得到這個情況,對身邊的人說:「你們知道雲天心為什麼到現在一直沒動嗎?」繆劍波的隨從知道二王子向來喜歡分析,而且他的分析很少出錯。

    繆劍波不屑地說:「他在等王動他們和我談價攏。他一定認為我這次會購進許多石大米,為什麼自以為聰明的人都愛沒事亂推測呢?」侍從一下都明白二王子為什麼要那麼多的大船隨行了。

    繆劍波先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他此行要大量購買大米。這樣在和對方討論價格的過程中,會使人考慮一個問題——薄利多銷,所以到現在為止王動他們只在和繆劍波談價格,並沒有詢問他要購進多少大米。

    繆劍波知道只要和王動他們幾家把價格談攏天心就會來找他了。繆劍波想到最後天心、王動他們的表情露出自信的笑容。侍從知道只要二王子露出這種微笑,那就意味別人心頭將會有一段難忘的傷痛。

    天心看著手中的情報,什麼也沒說。「哼!」天心把紙張放到桌面,對面前的慶笑說:「慶大哥,我想讓你先到瑞萊國去,為隨後派去的人打探一下當地的情勢。」

    慶笑沒有因為天心不提情報反映的情況而是要自己去瑞萊國感到詫異。他知道天心的思維是跳躍性的,而且很可能情報所反映的情況天心早就察覺到了。

    慶笑並不愛笑,他向來都是不帶任何的表情,面對雲雄敖也是如此。「屬下這就下去準備……」天心見慶笑欲言又止,知道他的想法:「慶大哥,我會照顧好小容的。」

    天心不是隨便向人作保證的那種人,因為他知道什麼叫「一言九鼎」。慶笑感激地看了一眼天心,退出了書房,回到他的住處——他的住處不在「新月居」。

    這天錫陽海港又有船停泊靠岸。海港每天都會有許多船停泊靠岸的,這本來不足為奇。但今天的船是隨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一起到的。天心知道自己是該有所行動了。

    大公主又來到「新月居」,這次她來的目的很明顯。「天心我想你不會介意明煬國的小公主在你這兒暫住幾天吧!你知道,現在劍波他住在驛站,我總不能讓明煬的小公主也住進去。

     而且由於王動他們沒有住在各家在錫陽的別墅,驛站所剩的空房也不足夠。」大公主從一開始就盯著天心看,她很想捕捉到天心的面部表情。她失望了,天心的面部表情還是「笑」。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答應了。」天心調侃道:「誰讓小霞霸佔了驛站的客房呢!」大公主聽到天心同意後,露出笑容。笑容在許多情況下都會見到,朋友相遇你會笑,偶碰知己你會笑……奸計得逞你同樣會笑。

    明煬的小公主孫妍在大公主的陪同下來到「新月居」。這次王動他們都跟來了,天心記得他們自從來到錫陽城還沒來過「新月居」,天心也不怪他們——天心沒邀請過他們中任何人來「新月居」,大公主不是他邀請的。

    相信用仙女下凡來形容孫妍一點也不過分,因為她有著神仙般的清雅脫俗。白皙的肌膚沒有絲毫瑕疵,兩個優美的雲髻拖出兩縷霞彩般的烏絲。潔白的俏臉有著纖細的輪廓。

    在這上面點綴這水靈般的眼睛、玲瓏的鼻子和櫻桃似的兩片薄唇,和諧自然的微笑映出泉水般清澈的純潔,不用任何物品修飾的孫妍就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般見解而動人。

    天心見到了這個明煬國的小公主並沒如同先前的王動他們幾個一樣傻了眼。天心現在只想知道這個使團裡是誰說了算。跟在孫妍身後的一個人引起他的注意。

    她是一個年齡約二十,美麗動人的女人。天心注意到她沒有穿著侍女的服飾,更主要的是她身上天心從她身上感到了智慧的氣息。不過天心更為關注的是不遠處牽著馬匹的一個老頭。

    馬是大公主為孫妍準備的,但是馬伕卻是從明煬的使團裡挑選的。儘管天心很注意那個老頭,但他也只是瞥了老人一眼。一眼就足夠了。至少天心已經知道誰才是這個使團裡最厲害的。

    有時你會說一個人厲害,別人都會問你是說的哪方面,是心智,武技,還是魔法……天心沒有說誰厲害,也就不會有人問他這個問題,這是天心很難回答的問題。

    「雲公子這次麻煩你了。」孫妍紅著臉對天心說。天心故意不看她,笑著說:「要知道明煬的小公主能暫住『新月居』可是我這個主人的無上榮耀啊!」孫妍羞澀的低下頭。

     大公主不知為什麼心中很不舒服,插口說道:「天心還是讓小公主到房裡休息吧,她們也在船上呆了幾天了。」說完才徵求孫妍地意見:「孫妍妹妹你覺得怎麼樣?」

    「謝謝大公主的關心,孫妍的確累了。」孫妍面對大公主時並不那麼羞澀。天心嘴角一笑,對孫妍說道:「小公主就讓我領你去房間吧!」孫妍頭微點幾下:「有勞雲公子了。大公主孫妍先回房了。」

    天心原本還在納悶明煬國主孫霆為什麼會讓小女兒孫妍擔任此次購糧的重任,誰都知道明煬的大公主,也就是孫妍的姐姐孫姿是個能手,孫姿一直是反對明煬國和西楚國爆發戰爭的。

    現在看來明煬王可能是想鍛煉小女兒孫妍,就像當初他用這個辦法鍛煉大女兒孫姿一樣。

    天心退出了花園,就見到等在門外的大公主神秘地對自己笑笑。「天心要怎麼感謝我呢?」大公主說。天心不明所以地問:「大公主,『感謝』一詞從何說起?」

     大公主知道天心心裡即便很清楚,但是只要你不挑明他會一直裝糊塗。大公主心中有氣,故作不解:「難道我把一個美人送到你這裡,而且這是一個有著巨大財富地美人送到你這裡,你不該感謝我嗎?」

     天心好似沒聽到大公主說得話,向書房走了幾步停住,轉過身與大公主對視:「大公主你現在就可以把她帶走。」說完轉了回去,繼續向書房走去。大公主出奇地沒有生氣,只是笑笑,「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

    天心知道要保存自己就必須把人對自己的瞭解限制在一定的範圍內,太多或是太少都不行。

    孫妍坐在椅子上,她的對面有兩個人站著分別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他們分別是牽馬的老人,還有跟在孫妍身後的女人。「不知道柯師父和琴姐姐有沒有從今天看到的這些人裡發現到很特別的人?」

    現在的孫妍談吐舉止間無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這或許就是王室天生就有的能令人折服的王者之氣。她給人的感覺不再是那個易害羞的小姑娘,而是能統帥千軍萬馬的女將軍。

    那個被孫妍稱為「琴姐姐」的女人搖搖頭。「那柯師父呢?」孫妍看向了這個外表和普通的老人毫無差別的馬伕。老人咳嗽幾聲,清清嗓子,若有所思的說:「就一個。」

    「誰?」孫妍和她的那個「琴姐姐」異口同聲。孫妍開始並沒想從這個柯師父口中得到什麼,她真正問話的對象是她的「琴姐姐」。

    這個柯師父外表雖然一般,可是他的名號在整個迷幻大陸卻是一塊響噹噹的招牌——「血魔手」柯逝。

    六十多年前,「血魔手」柯逝還很年輕,他整日在各國遊蕩,一日見兩國交戰盡使得身在戰場附近的幾個村落的人分別被兩軍殺光,便一時氣盛獨自闖入兩軍陣營把交戰雙方元帥的頭顱扭斷掛在元帥大營外的旗桿上。

    當然同時也殺了不少的士卒。交戰雙發同時發佈高額的追殺懸賞,但最終沒有誰能領到賞金,這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你很幸運地沒碰到柯逝;一是你很不幸地遇到了,並且死在他的手上。

    那時也有國家發佈了高薪聘請令。可是並沒能如願。誰也沒想到「血魔手」會在一個小小島國明煬國一呆就是六十多年。

    孫妍和她的「琴姐姐」聽到柯逝說出三個字「雲天心」,內心地震撼特別巨大。天心雖然有點與眾不同,可是並不十分傑出。但她們知道雲天心肯定有什麼獨特之處才能得到柯師父的特別關注。

    現在的「血魔手」已經不是當年心高氣傲的「血魔手」了。柯逝現在的武技修為已經不容許誰能品價他了,只有他去品價別人。「是因為他看公主的目光清澈的緣故嗎?」

    「琴姐姐」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以前也有人看公主是目光很清澈的啊!」說完她盯著柯逝,孫妍也正盯著柯逝。「我只能告訴你們那是我的直覺。」說完「血魔手」退出屋子。

    孫妍不禁和她的「琴姐姐」對望,他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從小便和柯逝在一起的她們第一次聽到他判斷一件事是憑直覺。正因為如此她們都相信了柯逝的直覺。「雲天心!」孫妍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易玄士語:蟄伏!蘇光軍蟄伏為復仇,試問天心蟄伏為哪般?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1:20
第十二章傷心

     天心看著手中剛得到的報告:琴秋水,女,明煬國丞相府千金,自幼和兩位公主一起長大,心思縝密,才華橫溢,和西楚國的紀芙並稱為「西紀明琴」。

    天心沒有得到關於那個馬伕的任何背景資料。

    「是該休息的時候了。」天心把紙拿近油燈。紙的一側很快燃燒起來。天心鬆開手,紙張帶著火光飄落到底上,成為了灰燼。天心的臉靠近油燈,輕輕一吹。

    油燈熄滅,天心坐在椅子上慢慢合上了眼。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屋外只有草蟲在鳴叫,夜很靜。

    水氏姐妹很早就在書房等天心了,她們有問題想問天心。「少爺,為什麼這些天來我們都很早就入睡了?」水潔不滿地看著天心。她們姐妹經過討論,早已得出結論,這和天心脫不了干係。

    但她們還是很想天心能親口告訴她們。天心看到水氏姐妹眼中複雜的神情,知道她們雖然懷疑是自己作的手腳,但是還是希望能得到自己否定的答案。

    天心轉過臉,看向手中的書,天心什麼也不想說,他又能說什麼呢。水氏姐妹沒有得到天心的回答,哭著跑出書房,天心知道她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是天心並不為她們擔心,水蛟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四個女兒的。卻不知水蛟所能做到的是不讓別人從身體上傷害四個女兒,所以現在水氏四姐妹很是傷心。

    心被傷害是無形的,或許因為你的某一次不經意的言語,某一次出於善意的舉動。

    天心一時間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人覺得空虛很多。雖然水氏姐妹平時都不怎麼跟在他的身邊,但天心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提醒自己在「新月居」有人在等他回家。

    現在「新月居」在天心的眼中已經和驛站的客房沒有兩樣了。

    「小公主!」想到外面散心的天心途經花園時遇到了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雲公子。」現在的孫妍和昨天見到的孫妍沒有兩樣,可能是因為昨天已經彼此認識的緣故,這次她沒有很害羞,只是臉微紅而已。

    「小公主準備去哪裡?」天心注意到孫妍身後的琴秋水有意無意中看了自己幾眼。孫妍臉上的紅暈消失,但仍然不敢與天心對視,「我想到幾家米行走走。」

    「是嗎?我也要出去,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天心自己都感到奇怪,他向來是不會與人結伴同行的,更何況是主動邀請別人呢?「難道只這是因為水冰她們離開我的緣故嗎?」天心在心中默默問自己。

    天心和孫妍走在了隊伍的前面,他們身後是二十幾個隨從。這樣一隻隊伍很快引起了躲到街道兩旁行人的注意。他們都在注視孫妍的一舉一動,導致孫妍把身體稍微貼近天心。

    天心後悔沒上孫妍準備的轎子,以致孫妍不願坐在轎子裡,要陪自己走。

    走到到悅來米行,一直心不在焉的天心還想再走,突然感到衣袖被輕微拉扯。回頭一看,發現孫妍低著頭,兩隻手不停摸自己的衣擺。天心若有所悟。

    露出笑容:「你自己隨便看看。我還要到別處轉轉。」說著不等孫妍有任何表態,便向遠處走去。

    漫無目的走到一張橋上,天心看到一個擺攤的老婦人。天心走到她身前,蹲下仔細看擺在面前的各種裝飾品。天心很快便被一個掛墜所吸引,下方是一個透明的四稜體。

     天心握著鏈線,提起來掛墜對著太陽,搖擺中的掛墜不時閃出耀眼的光芒。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天心手中的掛墜已經不見。天心站起身,只見一個年齡二十多的青年站在不遠處。

    提起掛墜對這太陽看了一眼,「這個我喜歡。」說完深怕天心要向他追討,一溜煙便跑走人群不見了。天心沒有追,以前能從他手裡搶走東西的人除了小妹雲霞就只剩水氏姐妹了。

    剛才雖然是天心一時被掛墜吸引沒警惕到有人會從他——雲家四少爺手裡搶東西,可是即便天心不處在警惕狀態,能從他手裡搶走東西也很能說明對方不簡單。

    天心沒有追,可是賣東西老婦人卻準備去追。東西還沒賣出,便被搶,如果是別人她還會說東西在誰手上被搶,誰就要對此負責。可是她卻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誰,龐老大就是傷在他的手下。

    「這個東西算我買了。」說完天心遞過五枚銀幣,天心知道平民百姓的生活非常艱辛。老婦人忙說:「雲少爺那個掛墜值不了這麼多錢。」天心把錢塞進老婦人手中,「我在再拿一個手環不就行了。」

    說完俯下身隨便拿起一個手環放進口袋離開了。天心只聽到不遠處的橋上老婦人叫著:「雲少爺這些錢還是太多了。」其實對百姓而言他只要不被別人欺就行了。

    他們是從不會想著去欺別人的。可是就這麼簡單的想法往往卻很難實現。

    天心從口袋掏出買來的手環一邊走一遍端詳起來。這個手環是通過一根細線串起七顆顏色各異的橢圓形珠子拼裝起來的。「只有一個送給她們解悶中的誰呢?」

     天心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解,明明水氏姐妹已經離開了,怎麼還想著她們呢?天心搖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天心把這個手環隨便套在左手腕上,就在那瞬間他就本能地想把手環取下。

     天心失敗了,手環的鏈線失去了它應有的彈性,充分顯示出它的韌性。天心沒有驚慌,也沒有再試圖將手環取下,只是舉起左手,對著手環輕輕說道:「我會送你們回家的。」

    在天心眼中,這七顆分別呈現紅、橙、黃、綠、青、藍、紫顏色的橢圓形的珠子已經是七個不同的生命體。陽光下七顆珠子外圍呈現出不同的光暈,似乎在回應天心。

    「喂,你給我站住?」天心聽到有人在叫喊,也不介意繼續走。一隻手拍在天心的肩上,話語中很是不爽,「我叫你站住,你幹嘛不停?」天心回頭一看。

    映入眼簾的是剛才搶走自己掛墜的那個青年的面孔。天心沒有想到他居然會來主動找自己,「真是對不起,我還以為是在叫別人呢。」「你的掛墜拿去。」

    說完青年把掛墜遞了過來。天心一愣,說道:「你不是很喜歡的嗎?」青年見天心沒有伸手取回掛墜的意思,一隻手伸出抓住天心的右手,另一隻手把掛墜塞到天心的手上。

    同時他還埋怨道:「原本想你這個東西是會發光的寶貝,不想剛才只是折射太陽光。我拿到陰暗處它一點光都有不發。所以我就還給你,免得以後說我欠你的人情。」

    天心看看手中的掛墜,無奈地說:「那多謝這位公子將此物還給在下了。」青年上下仔細打量天心一番,不住搖頭:「你看你,上上下下沒一個能發光的裝飾物,還是什麼雲家四少爺呢?」

    天心無奈的聳聳肩:「這位公子,這麼說你有許多了?」「那當然!」青年驕傲地說。但是他不一會兒連忙搖頭說:「不,我只有那麼一點而已。」

    天心只見青年神情緊張地看著自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我不會要你的啦!」青年不信的看著天心,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是:我才不會上當呢。

    「哇,不錯嗎?」青年一直跟著天心回到「新月居」,青年東張西望之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天心見青年不停地在搜索,知道他要找「會發光的寶貝」。

    天心一直認為夜明珠是會發光的,但「新月居」沒有,所以天心也就不加阻止。經過一番搜索之後,青年徹底死心,拍拍手說道:「我走了。」

    天心啞然,青年便走嘴裡還不停嘀咕:「真是的,居然沒有會發光的東西。」「你可以在這裡住下的。」天心建議。走到了幾步的青年回頭瞪了天心一眼,故作聰明:「相想騙我的寶貝,我告訴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天心並不是第一次知道什麼叫「不可理喻」,只好兩手一攤,表示「悉聽尊便」,但不忘補充道:「對了,你還沒自我介紹呢?」「山人無痕,記住了是『山人無痕』。」

    青年的身影早已從天心眼中消失,但他的話語卻仍在天心耳畔迴盪。「山人無痕?」天心輕輕重複,「好怪的名字!」

    明煬的小公主孫妍還沒有回來,天心更為關注的水氏姐妹也沒有回來。天心回到書房,依稀嗅出裡面有不一樣的氣息。他走到書桌前,發現書桌上放有一個信札。

    天心打開信札,取出信箋,只見上面寫道:四女已經回到玄空島,多謝公子多天來的照顧。天心徹底失望了,原本他還希望水氏姐妹能回到他身邊的,現在這一切是不可能了。

    中午時分,孫妍沒有回來。天心這才發現沒有人為自己做飯了,管家羅立這些天都早出晚歸,他的一切生活都是水氏姐妹幫著料理。天心並非不會自己燒菜做飯,但現在離他上一次燒菜已經很久了。

    在去酒樓的路上天心為自己總結了一句話:惰性是被慢慢培養起的。

    「你知道嗎?剛才我在城外見到十三個衣裝古怪的人,全身上下穿得密密實實,頭上還戴著斗笠。」食客甲對食客乙說。食客乙很是不懂:「這些天城外這樣的人並不少見。」

    食客甲笑道:「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怪的是她們其中有四個人身上扛著四個布袋,很明顯是四個人。」天心側過頭看了一下在遠處聊天的兩個食客,雖然兩人較遠,聲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天心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天心走過去問道:「不知閣下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這群怪人的。」食客甲和食客乙愣了一下,甲說道:「在城西的……」話還沒說完,他只覺得眼前一花,問話得少年已不在酒店內。

    他和乙眼中流露出懼怕,匆匆結帳想離開,可是他們走出酒店沒幾步便倒下了,永遠地倒下了。

    錫陽城西有一個被遺棄的古屋,多年來在風雨的侵蝕,陽光的曝曬下已是破爛不堪。平時經常有乞丐白天行討,晚上便在此住宿。今天去沒有,有的只是十三個人,和四個長長的布袋——每個布袋足可以裝一個人。

    他們沒有因為身處屋內而摘下斗笠,他們不殺人時才會不戴斗笠。他們十三個人站在了不同的地方,門的兩側各有兩個,正中坐著三個,一個躺在屋子的橫樑上,另外五個分別靠在牆上。

     四個布袋就擺在緊靠內的牆邊。很顯然可以從他們的武器中辨認出他們的職業,靠在牆上的人中有三個拿的是魔法杖,其餘的分別是四個拿劍、七個用刀和一個使棍的。

    他們在等,等著武技和魔法的完美配合,等著給人致命一擊。

    天心走進破屋,環視了四週一眼,他很快發現了四個布袋。天心要起步走過去的同時十三個人在瞬間出手。光彩炫目的風系、火系、水系魔法,極具殺傷力的劍氣、刀鋒、棍影都向天心彙集彙集而去。

    他們從來不會多說,在他們看來說話不如實際行動來得實在。一場瞬間爆發的殺戮也在瞬間便完結了。唯一使棍的人還站著,其他人都已倒下。這並不是因為他很強,而是天心現在還不想殺他。

    「殺手十三肖!你要知道,在下不是那種會趕盡殺絕的人,可是這並不意味我會放過你。」使棍的人一下軟坐到地上,平日冷酷的假面被內心的恐懼給撕破。

     「饒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跪在地上猛磕頭,額頭已經撞出血了。「我只是要你看看這個。」天心剛說完,便有一道閃電從他手上發出,擊在四個布袋上。

     布袋瞬間成為了灰燼,露出四個已經不能再呼吸的女屍。他人倒吸一口氣,驚叫出來:「陰謀,這是陰謀!」天心說道:「她更本沒有指望你們能殺我,你們只不過是她的棋子而已。

    真正的殺手是『花四嬌』花家姐妹。」「求你放過我吧,我要去找那個賤人算帳。」天心轉過身,向屋外走去:「你不可能殺得了她,與其死在別處還不如和自己的兄弟躺在一起。」

    「不,我還不想死……」那人沙啞的叫道,但他還是不能自主地慢慢倒下。他終於想通為什麼以前他們「十三肖」每次殺人,被殺的人都會拚命開口求饒。

    他們應該知道這樣做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但他們還是會不停地說,除了基於對生的渴望死的恐懼外,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再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即便現在說的是廢話。

    天心回到「新月居」時才知道孫妍已經等他很久了。走進花園,孫妍和琴秋水正在小亭裡聊天。「雲少爺你過來一下好嗎?」琴秋水遠遠便向天心招手。

    天心走進小亭才發現孫妍兩眼微紅,「小公主。你這時怎麼了?」孫妍只是委屈地看了天心幾眼,便的下頭。「雲公子公主今天去錫陽的各個米行問了。

    他們都說沒米,派人打聽,得知米早被你們青雲八家購進賣給了西楚國的繆劍波。公主正在擔心不知去何處購糧呢?」孫妍不時有輕微的抽噎聲發出。

    天心面露難色:「是這樣啊。「聽說雲家最近購進的許多大米還沒賣出。雲公子能不能幫幫孫妍啊?」孫妍抬頭看這天心,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這個……」天心吞吞吐吐。「我們會出高價的。」琴秋水知道天心的用意,「每一萬石大米給一萬枚銀幣怎麼樣?」天心無奈地看著孫妍:「小公主實話說給你聽吧,明裡我掌管『新月居』,可是暗地裡是還是我爺爺雲雄敖在主事。我畢竟不是雲家地人啊!」孫妍和琴秋水對望一眼,想知道對方是否相信天心所說的。「難道雲公子真如外界所傳聞的一樣,是被雲雄敖家主收養的一名棄嬰?」

    天心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天心臉上有一絲悲傷、一絲憤怒,更多的是無奈。他為自己感到悲傷,為父母遺棄自己感到憤怒,為不瞭解父母為何遺棄自己感到無奈。

    天心本不想提起這件事的,這本就是他內心無法磨滅的傷痛,可是為了雲家、為了使孫妍信服,天心只有選擇這樣。他很小的時候,爺爺雲雄敖就告訴了天心他自己的身世。

    同時特告訴天心,他是他雲雄敖的第四個孫子,是雲家的第四個少爺。

    「對不起。」孫妍走到天心身前,目光中飽含歉意。天心露出淡淡的笑容:「沒事的,我現在早想開了。」琴秋水對天心甚為關注,就因「血魔手」柯逝的一句話。

    可是她仍然看不出天心哪裡特別。「天心,你爺爺為什麼不願把大米賣出呢?」孫妍的一句「天心」,一下把自己和天心的關係拉近很多。

    天心對孫妍歉意一笑:「我爺爺說貴國的百姓很富有,但現在一定缺少大米,所以要我把大米運到貴國去賣。」孫妍和琴秋水臉上驚慌失措的神情一閃即失。

    「雲公子,你勸勸你爺爺,讓他把大米賣給我們好嗎?現在我國正在和西楚國有戰事啊。」孫妍說著說著流出淚來。琴秋水顯然夜很著急:「雲公子我們可以每一萬石大米付給你雲家一萬五千枚銀幣。」

    「兩萬枚銀幣怎麼樣?天心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啊?」孫妍在天心沒回復琴秋水前主動提高了價格。天心點點頭:「你們等等,我去向爺爺報告一下此事。」說完天心離開了花園。

    孫妍轉過身去,臉上罩著一絲寒霜,對身後的琴秋水冷笑地說道:「琴姐姐,你覺得他怎麼樣?」

    易玄士語:傷心,水氏姐妹的離去、自己的身世都成為了天心傷心的理由,但是天心沒有沮喪!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1:25
第十三章合作

     天心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他還沒有睡著。他實在想不明白大公主為什麼會讓明煬國來的使團住進「新月居」。雖然那天大公主的理由很冠冕堂皇。

    可是天心知道這中間一定有他沒想通的地方,問題出在什麼環節他還不知道。

    天心一早便起床出門了,他在碼頭轉了幾圈便到客棧吃早飯。天心發現魚龍混雜的客棧是聽小道消息的最佳去處。小道的消息存在都會有它的價值,或是飯後閒聊的話題。

    或是它本身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在傳遞一個信息。天心剛在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便有一個穿著華麗的人走到隔壁的桌坐下。「山人無痕?」天心看出身邊的青年就是幾天前搶掛墜的山人無痕。

    山人無痕瞄了眼天心,沒有理睬。天心知道自己認錯人了,山人無痕的眼神不會如此孤傲。天心只是奇怪怎麼會有兩個長得如此一樣的人。「小子不認識我了?」

    山人無痕一臉奸笑地從隔壁的桌把早飯搬了過來。「好啊!差點被你矇混過關?」天心笑道。「噓……」山人無痕低下頭向四周看看就沒人注意。

    說道:「小點聲,我昨天可是在這附近搶了許多的『亮寶貝』。天心無奈的笑道:「你啊……」

    天心和山人無痕走在街上,天心問道:「你去哪裡啊?」山人無痕笑著說:「我去『新月居』,怎麼不歡迎嗎?」「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天心會心地笑笑。

     這是一個女孩從他們身前走過,天心用鼻子臭臭空氣,對山人無痕說道:「好香啊!」山人無痕立刻正色道:「鄙人不是色狼,我聞不到。」

    說完天心笑出聲來,山人無痕憋不住,也裂開嘴笑出聲來。「走,跟我去『心悅居』吧!」天心忍住笑說道,然後領著山人無痕向「新月居」走去。

    「你是去哪裡?」山人無痕被天心領到城西郊外,山人無痕雖然知道天心決不是帶他去「新月居」,可是一點也不驚慌,依然跟著天心繼續走著。

    天心頭也不會,也沒回答山人無痕的話。兩個人很快來到那間破屋,裡面的死屍早已不見蹤影。天心指著地面說:「坐!」說完自己就先坐了下來。山人無痕看了眼天心,「呵呵」地笑出兩聲,坐到了天心的對面。

    「你是山人無痕的胞兄嗎?」天心再次打量著眼前這個和山人無痕一摸一樣的青年。「我就是山人無痕啊!」山人無痕低下頭看了看身上,「今天我只不過換了件衣服兒而已。」

     山人無痕解釋道:「那件衣服壞了。」天心似笑非笑地看著山人無痕:「是嗎?你有沒注意到剛才從我們身前走過的那個女孩手上戴著手鐲鑲著一顆小寶石,是寶石」天心特別強調了「寶石」兩個字。

    山人無痕恍然大悟,「哈哈……沒想到就因為一顆會發光的寶石就被你識破。你很不簡單啊!不錯,我不是山人無痕,我是他的胞哥山人天變。所以我不像他,就只知道喜歡一些會發光的東西,他以為自己是龍嗎?」

    天心也笑了,笑得很奸:「其實你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山人天變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住,身上散發出濃濃的殺氣,他雖然坐在地上,但是他如果要動,決不會比捕食獵物的獵豹慢。

    山人天變陰森森地說:「你敢耍我?」天心似乎沒有感覺到異樣的氣氛,只是搖搖頭:「沒有,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像證實一下自己的感覺。」

    山人天變目光閃爍,心裡一直琢磨著眼前這個少年。他心裡雖然很惱火自己被騙,不過也怪自己沒看清楚那個姑娘的手鐲到底鑲了寶石沒有,否則也不會被牽著鼻子走,更為重要的是他找天心是有事的。

    「哈哈……」山人天變散去殺氣,大笑道:「雲公子你說吧,你把我領到這裡有什麼事?」天心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服,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會到『新月居』是有事要和我談。

    我才領你來這兒,看來我想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天心雖然向來不怎麼主動,但並不要以為他在任何情況下會把主動權讓給別人。

    山人天變並沒有因為天心的話有任何的不快,「雲公子果然爽快。看來無痕向我推薦你果然沒錯。」天心又坐回到了地上。山人天變繼續說道:「我這次找雲公子是想與你合作。」

    天心疑惑地說:「閣下口口聲聲要與我合作,可是在下看不到閣下的誠意啊!」山人天變對天心的反映一點不奇怪,露出怪異的笑容,說道:「好好,我改口就是。

    不錯我是無意中與你相遇,並臨時決定與你合作的。不過我敢保證,咱們的合作的結果肯定是雙方都滿意的。」天心露出深思的神色,山人天變深怕天心不答應。
    忙補充道:「我可以成為你的手下,幫你做許多你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我的實力你應該是知道的,我想你是聰明人,你不會拒絕我的提議吧!要知道如果我投入其他世家門下的話,對你們雲家是非常不利的。」

    山人天變開出優厚的條件,但天心還很清醒,對山人天變說道:「那你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山人天變見天心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幾句話,而表現出很高興並一口答應自己。

    而是很實在地問自己的要求,顯然他具備了一個商人應有的素質。山人天變說道:「我只要你滿足我一個要求就行了。」天心雖然很想知道山人天變的條件,可是他沒追問,因為山人天變自己會說的。

    「只要你可以幫我找一個人就行了。」「誰?」天心沒想到山人天變所提出的要求居然是幫他找人。山人無痕輕輕說道:「一個女人,她心地善良,美麗動人……」山人天變嘴角露出笑容,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中。

    天心並不想打攪他的,可是他不想在這裡乾等,「她叫什麼、多過大了?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天心不想問得太仔細,因為答案他早知道了。

    天心的話使山人天變從回憶中擺脫。只聽他說道:「她以前叫『岳姍』,現在應該有九十六歲了,我們最後一次想見是八十二年前在錫陽城的一家酒館,從那以後她的音訊全無。

    不過酒館現在早已不見了。這些年我走遍名山大川、鄉村都市都不見她的蹤影,所以才再次回到這裡,希望能遇到她。」

    「八十二年前?」天心吃驚地看著山人天變。「很奇怪是不是?」山人天變笑道:「你看不出吧,我現在已經是一百零二了。」天心笑著點頭承認,他不想查探別人的隱私,也就沒有追問。

    天心認為他和山人無痕一樣不是練過什麼功就是有什麼奇遇——天下本是無奇不有。

    「好吧,我會努力幫你找人的。」天心說道。山人天變感激地看了看天心,因為天心沒有笑他癡情,以前笑他癡情的人現在只剩骸骨了。「你已經答應我,那現在我會全心全意為你辦事的。」

    山人天變說出自己的想法。天心搖搖頭:「我還沒找到人呢?」山人天變笑笑:「沒事,我以前都是這樣和別人合作的,只要你盡力了,找不到也無所謂。」

    天心眉頭一皺,心有所悟:「那現在那些和你合作過的人呢?」山人天變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他們與我合作,只知道要我替他們辦事,卻不努力幫我找人,我便把他們都殺了。」

    在他看來殺人和殺一隻狗沒什麼區別。天心笑笑,歎息一聲「唉」。不知道天心是在為自己早早答應山人天變的要求感到後悔,還是在為被山人天變殺死的人感到惋惜,抑或是為……

    坐著的山人天變突然發出「一聲咦」,身上瞬間散出濃濃的殺氣。他動了,比獵豹還要快,雖然他剛才還坐在地上,天心依然沒動。在屋外想起九聲輕脆的骨折聲後,山人天變走回到了屋內。

    他沒有再坐下,只是問:「他們是誰派來的?」天心沒有回答,站起身說道:「走吧!」便從山人天變身前走過,山人天變還是默默的跟在天心身後。

    走出破屋,天心好似沒看到癱在地上的死屍,只是回頭問道:「你弟弟山人無痕呢?」山人天變不作思索:「他現在到別的地方去了。」天心瞇著眼笑笑,轉過頭向錫陽城走去。

    天心領著山人天變回到「新月居」,這些天一直沒空閒的管家羅立已經在大廳等著他。羅管家看到天心回來,走上前:「少爺,水冰她們……」

    天心打斷他的話,說道:「她們四個回去了。這位是山人天變,以後會和你一起為『新月居』辦事,你現在先去替他把住的地方安排一下,一會兒到書房來。」

    說完天心把山人天變和管家羅立留在了大廳,獨自一人走進書房。羅立看著天心離去,知道天心其實是很在乎水氏姐妹的離去的。

    管家羅立很快把注意力放到天心領回的山人天變身上,向對方一笑:「你好,我是『新月居』的管家羅立,現在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山人天變點點頭:「多謝羅管家了。」說完羅立領著山人天變走進「新月居」的西區。「東區是少爺住的地方,少爺的書房也在那裡,水氏姐妹以前是住在東區。

    西區是『新月居』的一般人員住的,我也住在西區;靠裡面的花園是貴賓住的,平日是沒人住的,不過現在明煬國的小公主卻住在裡面。」管家羅立一邊走一遍向山人天變介紹「新月居」的佈局。

    山人天變若有所悟,對管家羅立說道:「羅管家放心,我是不會亂走的。」羅立點點頭,補充說:「『新月居』現在只有我們三個,原本我是要給少爺燒菜做飯的,後來水氏姐妹頂替了我。

    現在她們走了,我又有事,所以我會給你錢,你就到酒店去吃飯。」山人天變只說了聲:「好的,謝謝羅管家提醒。」其實他在乎的不是日常的生活起居,而是天心對他的承諾。

    天心在書房很快見到了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天心把這些天來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你們認為大公主為什麼會讓明煬的小公主孫妍住進『新月居』?」

    山人天變想都沒想,說道:「這個很難說,最好的是她真的想幫我們雲家,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明賢王想把青雲八家連跟根拔起。」

    管家羅立看了眼山人天變,對他那一句「我們雲家」很是受用,同時也知道他對錫陽城的局勢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的。天心沉思一會兒問羅立:「羅管家,你的意見呢?」

    管家羅立面色凝重,慢慢說道:「明賢王如果想把青雲八家連根拔起就絕對會借助安武外部的勢力。」他顯然認同了山人天變的觀點。天心對他們的分析比沒有吃驚。

    「大公主想讓孫妍他來盯住『新月居』,只不過她也太低估孫妍了。她會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的?」天心現在關心的是大公主,是安武國,難道他不知道雲家的存亡已經迫在眉睫了?

    天心不但心,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更不會擔心,不是因為他們不是雲家的人,而是他們對天心的一種盲目的自信。自信,是要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他們知道天心有這個基礎。

    天心本想找孫妍的,但是被告知她已經休息了,接見他的是琴秋水。天心與她目光相遇,琴秋水立刻羞赧地低下頭。天心隱隱感到好像哪裡不對。

    根據以前對她的觀察,琴秋水並不是一個深藏閨房的大家閨秀,決不會因為自己對她的注視,而露出女兒態。「雲公子你找公主有什麼事?」琴秋水抬起頭,眼睛如同平日一樣清明。

    天心對此也不在乎,說道:「琴姑娘,我得到爺爺傳來的消息,他說如果你們真有誠意買的話,那我們就成交。」「是嗎?等公主起身後我會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的。」

    琴秋水極露出很高興的樣子。天心見事情已經辦完,準備告辭:「琴姑娘,那在下走了。」琴秋水走上前說道:「我送送雲公子。」天心笑笑。

    提醒道:「琴姑娘,別忘了,這裡可是『新月居』。」說完天心走出房屋,留下羞紅臉的琴秋水。

    「人都走了,琴姐姐你還呆在那裡幹嘛?」一個冰冷的聲音在琴秋水身後響起。琴秋水知道自己失態了,趕忙轉回身,走到從內堂走進來的孫妍身前,急忙辯解「公主……」

    「琴姐姐,我只是要你假裝喜歡他,並不是你要真的為他動心。」

    孫妍絲毫不給琴秋水解釋的機會,她認定的事別人很少能有解釋的機會。

    易玄士語:合作,本就是為了雙贏,絕非給對方一擊。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1:32
第十四章契約

    天心這天起得很早,按照以往的慣例他是要到花園散步的,可是現在他是很少去了,畢竟明煬國的小公主孫妍住在裡面,雖說「新月居」原本就是他雲家在錫陽的別墅。

    可是今天天心選擇了在花園走走。

    「雲公子,你起的挺早啊!」天心剛走進花園,便碰到了孫研身邊的「智囊」琴秋水,「琴姑娘好像不比在下晚啊!」天心笑著走上前。琴秋水看著天心,嫣然一笑。

    輕輕說道:「那我們起得都早就是了。」天心點點頭。

    天心和琴秋水並肩走在花園的小道上,由於他們真的起得很早,所以他們並沒有遇到誰,可能別人看到他們便遠遠地躲開了吧。

    「雲公子,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想這次公主是很難籌集到如此多的糧食的。」琴秋水對和她並肩走的天心說道。

    天心搖搖頭:「這次我什麼都沒幫你們,如果你們的出價不能令我爺爺滿意的話,我想你現在就不會這麼說了。」琴秋水轉過頭疑惑地看了天心一眼,露出了一絲笑意,便有轉過頭去。

    「琴姑娘,你現在還沒告訴公主此事吧?」天心隨意問道。琴秋水點點頭,嘴角邊顯出笑容,溫柔地說道:「公主她還沒起床呢。我想公主知道這個消息後,一定高興得不得了。」

    天心看出琴秋水現在對孫妍的態度就像一個大姐對小妹的態度,那是出於內心的真誠關懷。他以前常能在水冰臉上看到這種笑容,雖然她和水清、水玉、水潔是孿生的四胞胎姐妹,可是姐姐終究是姐姐。

     「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天心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原本他是可以派人查探的,但是他不想,他努力克制了自己的這種想法。緣來緣去莫強求,這是天心常告誡自己的一句話,尤其是在水氏姐妹離開後,他更是常用這句來提醒自己。

    琴秋水沒有察覺到身邊的天心有異樣的舉動,只是在默默地走著。「雲公子,我看諾大的一個『新月居』好像沒多少人啊?」琴秋水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這些天她很明顯地注意到每天進出「新月居」的都是她們從明煬帶過來的隨從。天心停止前進,側身看著琴秋水,琴秋水本能地停下身,盯著他。

    天心知道自己的舉動令琴秋水誤會了,解釋道:「琴姑娘,你可以像貴國的公主一樣,直接稱呼我為『天心』就可以了。」琴秋水的臉色微微一紅。

    不滿地說道:「那你還稱呼我為『琴姑娘』?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秋水』的。」天心愕然,說道:「琴姑娘……」琴秋水臉上紅暈退去,微怒地說:「天心難道真的真麼見外嗎?」

    天心聽到琴秋水直呼自己為「天心」,聳聳肩,忙賠不是:「秋水,剛才是我不對,現在向你賠不是了。」琴秋水也不理會,向前走了幾步,轉過身對天心微微一笑。

    便徑直地向她的臥室走去。被琴秋水留下的天心佇立在那裡很久,方才轉身離開花園,走進了自己的書房。

    天心在書房一待便是很久,直至他覺得餓了,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飯。走出書房的天心第一眼便看到了在遠處走來走去的明煬國的公主孫妍。

    「謝謝你,天心。」見到天心走出書房,孫妍跑到他的身前,說出了自己的感謝之言。天心笑笑,關心地問道:「你一直在等我嗎?」從遠出走近的琴秋水剛想開口說話,孫妍已經搖搖頭。
   
    搶先說道:「我也是剛到的。天心,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我們明煬國的情況會有多亂?」說完看了天心一眼,眼睛中包涵感激的神色。
    天心只是輕輕說道:「早上天氣還是有些冷的,你以後要注意。」孫妍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戳穿,羞紅著臉低下了頭。

    「天心,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們也還沒吃呢,你不如和我們一起用餐。」琴秋水看著孫妍的舉動,內心本能有一絲不安,開口建議道。孫妍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抬起頭企求地看著天心,「天心你說琴姐姐的建議好不好?」

    天心在孫妍和琴秋水臉上掃視了一遍,說道:「我看不必了,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不過仍然要感謝公主和秋水的好意。」他沒有給公主開口,便起步走出花園。

    孫妍嘟著嘴走了回去,琴秋水眼神複雜地看了下走遠的天心。

    天下在酒店吃飽後,又坐了片刻,見時間差不多了,方才起身往回趕。走進「新月居」的大廳天心見到了許多人。但是天心對於他們的突然出現絲毫不覺意外。

    「主人總算回來了。」大公主站起對走進大廳的天心笑道。別人見大公主站起身,也都站了起來。「大家都來了。」

    天心掃視了一下大廳,王動、張日華、史暉、趙武穆還有林薇、薛若男以及自己的小妹雲霞,一個不少。

    王動臉露喜色,走上前,雙手在天心的兩臂上輕拍幾下,說道:「怎麼不歡迎啊?」天心眼睛微瞇,否認道:「怎麼會呢?」雖然他不會邀請別人來到「新月居」。

    大公主第一次來「新月居」並不是他邀請的,可是不管是誰既然到了這裡,天心都會歡迎的。來者是客,天心很早以前便知道了這一點。這或許就是他不經常邀請別人的緣故。

    「天心,我們知道你昨天完成了一筆大買賣。我們今天是和大公主一起來祝賀你的。」王動說完轉身對眾人說道:「大家說是不是啊?」天心聽到此起彼伏的贊同聲,其中不乏一絲起哄的意思。

    這時孫妍和琴秋水從內堂走了進來。琴秋水手裡還拿著一卷紙。孫妍走到天心的身前,臉色嬌羞地說:「天心,大家是我派人找來的。

    我想咱們簽出售大米的契約,還是讓大家來作見證比較好。」別人在聽到孫妍這個明煬國的公主直呼天心時,兩眼都會意地看向天心,露出一絲微笑。孫妍顯然注意到了,臉色更紅,看了眼天心,轉身跑進了內堂。

    琴秋水並沒有攔阻孫妍的離去,只是狠狠地瞪了天心一眼,似乎在怪他為什麼不向自己的夥伴解釋此事,也似乎在怪天心不攔阻公主孫妍的離去。天心別過頭,假裝沒有看到。

    琴秋水走到桌前,攤開手裡的紙張,對天心說道:「這是我們起草的契約,雲公子先看一下,如果沒有任何問題,你就可以簽了。」為了不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她又改口稱呼天心為「雲公子」。別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這張契約所吸引,每個人看到契約上寫著一萬石大米售價兩萬枚銀幣時內心的震撼不言而喻。

    天心走到桌前,拿起比在兩份契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你不先看一下嗎?」琴秋水疑惑地問道。天心放下手中的筆,說道:「我相信你們。」不知道天心是相信孫妍和琴秋水她們,還是更相信他自己。

    琴秋水笑笑,拿起桌上的一張契約走進了後堂。「天心大哥,你好了不起啊!賣出的大米價格居然是我們趙家的三倍多。」趙武穆興奮地走上前,對天心說道。

    「恭喜天心了!」張日華和史暉也同聲慶賀。王動拿起桌上琴秋水留給天心的合同,上下看了幾眼後放下,走過去向天心說道:「天心,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絕對非同凡響啊!」天心只是笑笑。

    這時林薇、薛若男和雲霞也走了過向天心道喜。只不過雲霞並不是為天心簽到這份契約而喜。雲霞走到天心身邊,踮起腳,在天心耳邊輕聲說道:「四哥,什麼時候把四嫂領會家讓爺爺看看啊?」

    說完話,不等天心表態,便跑到遠處,癡笑地看著他。天心看著小妹雲霞,給了她一個笑容。雲霞不由慶幸起來,幸好自己躲得快。

    天心沒有留他們在「新月居」吃中飯,他自己每次還是到酒樓完成自己的一日三餐的。而且別人也沒有心情留下來,雖然他們現在有說有笑,可是天心簽的契約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他們的把這個情況即使向青雲匯報。

    驛站的大廳很寂靜。雖然裡面坐著八個人。大公主又如同往常一樣陪同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出去了。她似乎對天心達成的契約不感興趣。

    原本愛說笑的雲霞發現到大家面色凝重地坐著,一句話都不說,也就不開口講話,只是傻傻地看看你,看看他。

    沉默很快被打破。「王動,你說當初是怎麼對我們說的?」趙武穆氣沖沖責問王動。張日華和史暉兩人互看一眼,嘴角邊都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王動則一眨不眨地盯著趙武穆,冷冷地說道:「當初為了能向繆劍波開一個高價,我們聯手向他開價……」趙武穆不等他說完,插口說道:「你所說的高價就是每萬石大米六千枚銀幣嗎?」

    王動眉頭微皺,冷笑起來:「好像當時你也說這個價格是很高的啊!」趙武穆眼中露出一絲殺意,不屑地說道:「那是我太相信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無能。」「你說什麼?」王動站起身,手上的青筋突出了,濃濃的殺氣罩向趙武穆。

    張日華和史暉並沒有看到好戲上場,因為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大公主回到了驛站,現在誰還不敢明目張膽地違背她的意思。

    天心把契約拋到書桌上,對站在下方的管家羅立和楊勇說道:「你們看看。」羅立走上前,從桌上拿起契約,退了下去,和楊勇一起看。羅立和楊勇看完後,面露喜色。羅立走上前,把契約放回到書桌上。

    「少爺,這次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管家羅立說道。楊勇也點頭認可,對天心說道:「我們這次的收穫頗豐啊!」

    天心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只是笑笑,畢竟這張契約的得來與他們的努力不無關係。

    「你們不認為這次,我們的契約得來太容易了嗎?」天心講出自己的內心的疑問。管家羅立和楊勇露出深思的表情。楊勇抬頭,見到天心正看著自己,遲疑了一下。

    「楊師父,你有什麼就說吧。」天心對他說。楊勇聽到天心要自己說,也就點點頭:「我想這次絕對和少爺原先想像中的不一樣。」

    「哦?楊師父你認為我以前是怎麼想的?」天心知道楊勇十有八九知道自己以前的打算,但是還是想聽聽他的分析。

    楊勇看了天心一眼,說道:「我想少爺以前一定是認為大公主通過明煬國的使節來對雲家特別關照,引起其他世家對雲家的不滿,而借他們的手除去我們雲家。

    當然後來明煬使節的舉動,可能讓少爺產生大公主和明煬使節是聯手對付我們雲家的,這樣推想的話,可能西楚國的的二王子繆劍波也是來幫明閒王對付青雲八家的。」
   
    說完他看了眼坐在上方的天心,見天心面露笑容,知道自己說對了,同時也在為天心沒因自己的心思被別人看透而惱羞成怒,送了一口氣。

    「現在的情勢已經出乎少爺的想像。」管家羅立接口到:「先不說這些天來我們很少見到明煬的公主和大公主接觸外,更主要的是明煬有和西楚有人在暗中接頭。」

     天心看著管家羅立,笑得更甜,「我還真擔心你的跟蹤術不行呢?」羅立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即笑笑:「多謝少爺幫忙了。」旁邊的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天心揮揮手,說道:「你們下去吧!」他知道出了書房,楊勇會要管家羅立把此事講清楚的。

    「我說老羅,你和少爺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啊?」走出書房沒多遠,楊勇就拉住羅立,對他小聲說道。羅立對他使了一個眼色,楊勇鬆開手,跟著羅立走出了「新月居」,來到了大街上。

    「昨天晚上,我剛要入睡,便被一絲輕微的風聲驚醒。直覺告訴我那是從花園發出的。

    我就起身跟了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影進了一家酒店的客房,我本想在黑影離開後,一直等下去,我居然看到西楚國的繆劍波從客棧出來。」楊勇點點頭,恍然大悟。

    「這麼說少爺也知道此事了?」羅立神秘地笑笑:「少爺何止知道,要不是他我可能早被發現了。」

    楊勇一愣,問道:「怎麼回事?」羅立說道:「我在跟蹤黑影時,突然發覺有一股力量跟在那個黑影身後,似乎是在保護他,同時看她有沒有被跟蹤,少爺用他的氣息把我圍住,使得我沒被察覺。」

    楊勇低頭沉思片刻,憂心地說道:「看來這個明煬的使團裡還真是藏龍臥虎啊!」羅立在他的肩上輕拍幾下,故作輕鬆地說:「我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視啊!」

    楊勇笑著點點頭。他們本來就不容小視。「對了老楊,你還沒見到天變吧?」羅立這才想到,楊勇還沒見到昨天天心帶回來的一個青年。「誰?「楊勇問道。

    山人天變,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羅立對他說道。天心沒有告訴羅立山人天變的年齡,他認為這是山人天變的個人隱私。楊勇笑起來:「我很少能聽到老羅你稱讚人啊,真相快點見見這個山人天變。」

    羅立笑笑,拉住要轉身回「新月居」的楊勇,「你別急啊,他被少爺派去完成任務了。你要見他,時間有的是。」楊勇聽到羅立的話後,方取消回「新月居」的打算。

    天心送走管家羅立和楊勇後,從桌上拿起那份契約再次看起來。看完幾眼後,又丟回到書桌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天心自言自語道。

    他拿起一本書,打開書掃視一下,便又把書輕輕合上,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看來趙武穆是忍不住了。趙武穆啊趙武穆,王動並非簡單之輩,你以為你們趙家能把他王家絆倒嗎?

    王家的『血盟』即便不在了,可是你也太不懂忍耐了。」天心歎息地搖搖頭,似乎他已經見到了趙武穆的下場,趙武穆的悲慘下場。忍,忍字頭上一把刀。

    天心知道忍,王動也知道忍,至少天心是這麼認為的,因為趙武穆現在還活著。王動的忍刀是為天心準備的,天心的忍刀是為所有欲對雲家不利的人準備的。

    晚飯後天心見到了外出近一天的山人天變。「一切都按少爺的意思辦好了。」山人天變說道。

    天心點點頭,問道「那些人呢?」山人天變看了天心一眼,語氣中略顯不滿:「都放了。」天心盯著山人天變,兩眼瞳孔收縮,山人天變迎著天心的目光,問道:「少爺,我可以下去了嗎?」

    天心揮揮手,山人天變轉身欲走,天心這才冷冷地說道:「山人天變,你給我記著一點,那些人當中,我不保證沒有岳姍的後人。」

    山人天變渾身一顫,轉過頭對天心說道:「多謝少爺提醒!」說完變大步走出了書房。

    易玄士語:一份契約使得原本隱藏的矛盾浮上台面。矛盾是日積月累的,一份契約的作用其實是有限的。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1:38
第十五章算計

    夜色漆黑,天空中沒有皓月,也沒有繁星。錫陽城沒有了白天的吵鬧,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應該入睡了。可是在「得福客棧」的一間客房裡,還有兩個人依然很清醒,他們並沒有入睡。

    「今天的事是怎麼回事?」客房裡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他的問話對象是站立在他面前的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同時蒙著面的人。

    蒙面人只是靜靜地站立,並沒有回答男子的問話。男子似乎也沒想得到他的回答,又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們簽的合約嗎?」「當然。」蒙面人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

    原本已經轉過身去的男子,側過身問道:「你還沒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蒙面人還是用他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說道:「形勢。」「是嗎?」陰冷地說道。

    蒙面人已經感覺到男子身上正在慢慢聚集魔法元素,但是他還是不為所動,從嘴裡說出兩個字:「是的。」男子盯著蒙面人,冷哼一聲,散去了身上聚集到的魔法元素。

    轉過身背對著蒙面人,說道:「這次就算了,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蒙面人還是只說了兩個字「知道。」他似乎只會兩個字兩個字地說。「代我向你的主人問好!」男子說完時,蒙面人已經從客房裡消失了。

    男子沒有回頭,他站立許久後,走到窗前,冷冷說道:「你們給我等著。」說完他消失了,從客房開著的窗戶消失在漆黑的夜幕裡。

    琴秋水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轉身把門給拴上。她走到房間裡的圓桌前,點燃了油燈。

    「誰?」她猛然發現有一個人背對著她靜坐在窗前,她居然到現在才知道有人潛伏在自己的房中,她的心跳明顯加速。

    「是我。」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那人轉過身赫然是「血魔手」柯逝。「柯師父。」琴秋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柯逝的修為她是望塵莫及的。

    柯逝看了她一眼,問到:「公主分派給你什麼任務了?」說完他閉上了雙眼。雖說公主孫妍對他很是敬畏,一向以「柯師父」稱呼他,但是他還是願意稱呼孫妍為一聲「公主」。

    「公主要我去見西楚國的二王子繆劍波,要我向他解釋今天所發生的事。」

    面對「血魔手」柯逝的詢問,琴秋水不敢隱瞞,她也知道自己隱瞞不了,所以她如實說出了夜間外出的真正目的。

    柯逝顯然不滿意她的回答,眼睛睜都沒睜,只是補充一句,「我問的是雲天心的事?」琴秋水一下啞然,只是不知所措的低下頭。

    「血魔手」柯逝睜開眼,看了看琴秋水,默默地站起身,從她身邊走過。「血魔手」柯逝打開琴秋水的臥室門,輕輕走了出去。琴秋水並沒有恭送他離開,只是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她的耳邊響起「血魔手」的聲音:「記住,雲天心並不是你們想像中那樣簡單。我想你還是先回明煬比較好。」

    許久後,琴秋水方才走到臥室門前,把門輕輕關上,她吹滅了桌上的油燈,躺到了床上,疲憊的一天的她並沒有能夠入睡。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公主要她接近天心,要她假裝愛上天心,要她摸透天心。

    這些天她都是按照公主的意圖去做的,可是她越來越迷惑,她不知道現在自己接近天心是因為公主的原因,還是自己本身就想接近天心。「難道我應改離開錫陽嗎?」琴秋水默默地問自己。

    「血魔手」柯逝只是勸誡她,要她最好離開,但是並沒有命令她必須這麼做。所以她還有選擇的機會,這是「血魔手」柯逝留給她的。

    「我是不會離開的。」琴秋水突然說出聲來,儘管臥室裡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想明白了,她選擇留下,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她自己,是她自己想對天心有更進一步的瞭解,儘管公主給她的任務就是去瞭解天心,但是她以後的服務對像不是公主。而是她自己。

    她明白了,她明白為什麼「血魔手」柯逝早知到此事,為何現在才來找她,想必他發現自己這些天來的彷徨。琴秋水翻過身,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早晨起床後的天心在散完步後按照慣例走進了書房。他打開桌上的書,那是他每天都會看的書。天心隨意打開一頁,上下看了一眼,把書輕輕合上,放到了書桌上。

    天心放在書桌上的兩手交叉,大拇指不停地相互轉繞。「呵呵」天心輕笑幾聲,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天心站起身,走出了書房,走出了「新月居」。

    不久後,一個人影輕輕推開天心書房的門,悄悄走了進去,天心是見過這個人的,他是明煬使團裡孫妍的隨從,他走到書桌前,打開天心放在書桌上地書。

    一下傻了眼,前後連翻幾頁,他知道自己不是眼花,這本書上每一頁都是空白,根本一個字都沒有。他放下手中的書,又悄悄退了出去。

    站在碼頭,天心眺望遠方,海風輕撫他的臉頰,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天心就這麼靜靜地站著,這麼靜靜地看著,此時的他拋開了所有的喜怒哀樂,他的心中一片安詳。
   
    他原本是想每天都來這裡的,但是有時候他卻因為種種的理由不能成行。夢想和現實的差距肯定是會有的,但是天心只要有空,他還是會來到這裡站著看那蔚藍的大海。

    走進碼頭附近的一家茶館,這是他常來的地方,每次他來到碼頭都會在這裡呆上一會兒。小二熱情地把他領到以前他常坐的地方,這是一張靠近窗戶的桌子。

    小二有一段時間因為福來坊的是對天心甚是害怕,可是時間久了,他才知道傳言有誤,這個雲家的四少爺並不是一個凶神惡煞,反而非常平易近人。傳言,本來就是大家添油加醋的作料。

    天心坐下並沒有開口,小二就退了下去。天心每次到這裡都是在早上,他每次都只會要一壺茶和兩個包子。

    小二對此已經再清楚不過了。天心看海的時候可以放下一切,但是其他時候他不能。為了雲家,他必須考慮許多的事,所以現在天心有心事。

    「趙武穆昨天和王動鬧僵,不再像以往一樣凡事忍讓,這是為什麼?」天心從桌上拿起茶杯慢慢舉到嘴邊,停住了。

    「趙武穆平時都是盡量掩蓋自己的鋒芒的,這次他們趙家雖然也有出售大米給繆劍波但卻是八家裡最少的,他卻如此大動干戈,是想引起別人對王動的不滿嗎?」

    天心想到此處,慢慢地搖搖頭,「不像,如果這樣他也太低故了張日華和史暉了,還有小妹的那幾個姐妹了。」想到小妹雲霞,天心露出一絲無奈地一笑。

    想不通的事,天心是不會急著想清楚的,他會在以後慢慢地想的。天心擱下這事,開始他的早飯。手腕一抬,天心這才發現茶杯裡什麼都沒有。他知道自己一時想事情出神,沒注意到。

     天心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茶壺,看著茶杯,手臂上抬,慢慢把茶杯倒滿。天心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人神秘地走出了茶館。

    「悅來客棧」大白天來了兩個要開房住宿的人,小二把他們領到樓上的客房便退了出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青雲八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趙武穆和薛若男。

     趙武穆在關房門是機警地伸出頭四下探望了一下,沒有發覺可疑情況,便把客房門拴上。

    「武穆,你難道忘了你爺爺平時是怎麼告誡你的?忍字頭上一把刀!而你呢,昨天居然對王動大發雷霆。」說完薛若男鼓著嘴,氣沖沖地走到床頭坐了下去。

    薛若男本來就頗有幾分姿色,現在的表情更顯嬌柔。趙武穆看著床邊的薛若男,不由血脈沸騰,但是他還是極力控制住自己。

    他知道為了自己的事業,他必須忍受住薛若男這有意無意的誘惑。

    趙武穆很小的時候他爺爺趙山便常在教導他: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女人永遠只是男人的附庸;在一個男人的一生中,卻不能為了女人而放棄自己的事業。

    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並不快樂,因為他的父親趙祥從小也是這樣被爺爺趙山教導的。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娘整日愁眉不展、鬱鬱寡歡,最終撒手人寰留下了年僅八歲的他。

    但是他從來沒有恨過父親,因為他知道父親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的,父親是他的榜樣。

    有時候明明是一個人間的悲劇,卻能披上美麗的外衣,只差沒冠冕堂皇地講給別人聽。

    趙武穆走了過去,在若男的身邊坐下。薛若男不滿地側過身,背對著他。趙武穆伸出手,從薛若男上身兩側環住她的小蠻腰,

    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側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其實昨天我是故意裝出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的。」「什麼?」薛若男驚呼著拉開趙武穆摟著自己腰的雙手,坐立起來,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

    趙武穆對她神秘地笑笑,站起身,走到開著的窗戶前,朝人來人往的街道掃視幾眼,見到街道上不同的角落有人對他點點頭,這才轉身走回到床前,在薛若男身邊坐下。

    趙武穆伸出一隻手,在薛若男的臉頰輕撫。薛若男把一隻手掌貼在了趙武穆的手背上,溫柔地看著他。趙武穆抽出手,薛若男順勢倒在了他的胸膛上,同時把頭枕在了他的肩頭。

    趙武穆頭微側,說道:「天心雖然一隻保持低調,然而王動一直以來都把天心當作他最強的競爭對手,處處都想和天心一爭高下。這樣他就顯得格外出眾,殊不知這樣就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你的意思?」薛若男似乎把握到其中的含義,但還是開口追問。「你真意為張日華和史暉是保持中立嗎?」趙武穆冷笑著說。這次薛若男沒有再開口,因為她已經得到了趙武穆的答案。

    趙武穆意猶未盡,繼續說道:「昨天王動如果出手,他將面臨的就是我和張日華以及史暉的圍攻。」薛若男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不滿地撅起嘴。

    趙武穆沒有轉頭,但是卻看到了薛若男生氣地表情。只聽到他笑著說:「我只到你的本領高,但是我擔心你不小心洩露給林薇和雲霞這兩個丫頭知道。而且有我們三個人就足可以撩倒王動了。」

    「可是你就這麼相信張日華和史暉?」薛若男擔心地問。

    趙武穆臉上露出笑容,輕輕說道:「他們知道留著誰對他們會更有利,再說……你知道蘇光軍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嗎?」薛若男坐直身體,看著露出猙獰面容地趙武穆,臉色煞白。

    趙武穆在瞬間又變會甜蜜的微笑,他伸手捏了捏薛若男小巧的鼻子,笑問道:「怎麼了,還怕我啊!」薛若男臉色慢慢恢復紅潤,低下頭抽噎道:「你剛才好可怕啊!」

    趙武穆伸手把她摟入懷裡,在她的背上輕拍幾下,柔聲地說道:「沒事了,你可是我的心肝寶貝啊!我怎麼會傷害你呢?」伏在他懷裡的薛若男這才停止抽噎。

    薛若男似乎想起什麼,掙脫開趙武穆的雙手,神色緊張地問:「天心呢?你怎麼處沒考慮到天心?」「你覺得天心的修為怎麼樣?」趙武穆看著薛若男問道。

    薛若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說道:「天心雖然和我們一起長大,但是我們對他的實力好像只瞭解一點點。」趙武穆冷哼一聲,陰沉地說道:「不是『只瞭解一點點』,而是根本一無所知。

    天心是我們這些人當中,最能隱藏自己實力的人,可是百密還有一疏。」

    薛若男聽到武穆最後的一句話,心中一震,急忙問道:「難不成你發現他的什麼秘密?」趙武穆對她笑笑,提醒道:「你還記得去年我們在青雲的瘦湖上泛舟遊湖嗎?」薛若男茫然地點點頭。

    「當時大家登船時船身沒有任何的反映,但是天心上船時,船身卻有輕微的搖擺。所以我想天心根本就不是一個高手。」

    趙武穆的話令薛若男愣住了,「你是說……」薛若男說到一半,趙武穆點點頭,插口道:「不錯。天心只是故弄玄虛,他跟本是在混淆我們的判斷。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只是一個心智不低,修為卻有限的人。」

    薛若男恍然大悟,只是問道:「可是『福來坊』的事?」趙武穆說道:「龐海只是一個癟三而已。」薛若男笑著點點頭。「那你想怎麼處理天心呢?」薛若男詢問道。

    趙武穆什麼也沒說,把她摟入懷中,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殺意。

    靠在趙武穆懷裡的薛若男沒有察覺到,只是露出一個美美的笑容。她似乎為自己挑選男人的眼光而感到滿意。

    青雲城,王宮。明賢王一直等宰相錢中樹看完了手中的報告,才開始發問:「不知道錢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錢中樹彎著腰把那份由錫陽傳來的情報單恭敬地放回到明賢王面前,退回到原來的地方。「陛下,以下臣的看法,這一切都在按著您的計劃在向下發展。」

    明賢王沒有出聲,只是露出深思的神情。錢中樹能坐在宰相這個人人眼紅的位置,是有他自己的一套的。

    他緩緩地向明賢王躬身,繼續說道:「從大公主傳回來情報,我們至少知道趙武穆和王動之間的事顯然不會這樣草草了事。」「我希望看到的並非如此。」明賢王開口說道。

    錢中樹趕忙躬身說道:「我們可以讓別的世家對此事紛紛表態,要他們也捲入這個漩渦當中。」「哦!」明賢王兩眼發光,直盯著這個由他從地層一手提拔上來的宰相。

    「陛下,我們可以給在一個合適的機會,無意中透露出要重整安武軍隊系統的意思,我想他們為了各家的人能順利進入軍隊,就會暫時合作。

    但是趙、王兩家肯定會各自去拉攏別的世家的。」錢中樹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說什麼。

    明賢王對錢中樹提出的意見很滿意,稱讚道:「這次對虧了錢愛卿的提議,方能除去這八個隱患。」錢中樹只是說道:「這些全是下臣該做的,計劃的成功主要還是要靠陛下的魄力。」

    「是啊!」明賢王不由長歎一聲,「如果八家相互支持,相互協作,為了安武的穩定,我還是會放他們一馬的,只可惜他們只懂得明爭暗鬥,為了安武的將來,必須把他們出去。」

    說完明賢王瞇起眼。錢中樹立刻跪在地上,激動地說道:「陛下現在所做的,全是為了安武。安武的子民會記住你的。」

    明賢王一擺手,對錢中樹說道:「錢愛卿你下去休息吧。」錢中樹從地上爬起來,退出了明賢王的書房。

    在宰相錢中樹離開後,明賢王突然問道:「事情發展得怎麼樣?」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書房的一個角落響起,「陛下,你放心,我們是不會讓雲天心活著離開錫陽的。」

    誰會想到明賢王現在的目的只是想除去雲天心,別人他還不在乎。

    可是雲天心就不一樣,這是一種沒原由的擔心,從當初他第一眼看到雲天心,他的心中就有不安,現在的雲天心已經長大,他心中的不安更是日甚一日。

    易玄士語:一個人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也在被別人算計。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3:17
第十六章身世

    天心起床走出臥室時看到了琴秋水。「秋水,你怎麼在這裡?」天心今天可是起得比以往還要早的。

    琴秋水對他淡淡一笑,輕輕說道:「陪我走走好嗎?」天心只是一笑,說道:「秋水邀請,天心不慎榮幸!」說完他關上房門,和琴秋水並肩走向不遠處的花園。

    「天心,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天心身邊一直低頭不語的琴秋水開口說道。天心轉頭看她,她仍然低著頭。

    「當然可以。秋水你想問什麼呢?」天心不是那種置人於千里之外的人。

    琴秋水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心,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天心也停止前行,轉身看著她,心中湧起一絲憐惜,「秋水,你怎麼了?」

    琴秋水搖搖頭,露出一絲慘淡的微笑,她輕咬下唇,對天心說道:「天心,你上次說你是被雲老爺收養的,這是真的嗎?」

    雖然上次她已經相信了天心所說的話,但是這些天來看到天心為了雲家的事仍然不辭勞苦地忙碌著,她有些疑惑。

    天心聽完不由得一愣,他實在沒想到琴秋水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琴秋水見到天心得表情,知道自己觸痛了天心,很是抱歉地說:「天心,對不起,我不是……」

    她沒有再說,即便自己把話說完,那有能怎樣,傷害已經造成。

    看到琴秋水佈滿歉意的面孔,天心知道她以為自己正陷入悲痛中。
   
    他的確有一段時間很低落,但現在他在不會那樣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雲家的四少爺,血脈裡流著的就一定是雲家的血。「秋水,我沒什麼的。」天心對神色緊張的琴秋水笑道。

    「不錯,我雖然是爺爺當年抱養的,可是爺爺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對我漠不關心,大哥他們也並沒有因此而鄙視我,雲家的上上下下也一直對我很是關照。」天心抬頭仰望,只見天空中仍有幾顆星星在閃爍。

    「你有沒有想到過自己的親身父母?」琴秋水試探地問,她並不想天心為此而生她的氣。

    天心低下頭看看她,肯定地點點頭,對她說道:「想過,當然想過。我曾經一直在內心問自己,為什麼他們會遺棄我?」天心開始慢慢地向前走,琴秋水靜靜地跟著他。

    「在那一段時間,我整天悶悶不樂,可是不久後我就發現爺爺他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少了,大哥他們也不現往日的歡快。我頓時明白,我是雲家的人,我的喜怒哀樂牽動著所有的親人。

    從那以後,我提醒我必須快樂地活著,為了自己,為了親人。」

    「那你的夥伴怎麼看你呢?」琴秋水打破沙鍋問到底。

     「夥伴?他們如果是我的夥伴,是不會嘲笑我的。再說我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我不是為他們而活著。」天心微微一笑,回答了琴秋水的問題。

    琴秋水已經被天心落下一段距離了,不是天心走得快,而是她停止了。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童年。

    「秋水,你的回答很正確。大家以後就要向她學習,知道嗎?」仇衡說道。仇衡是一個六十多的教書先生,有著一副清瘦的身體,好似一陣風便能把他吹走,他負責給明煬的王公大臣的子女教書。

    琴秋水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每天都能得到他的讚賞。

    回家的路上,幾個男生從她的身邊經過,都對她做了鬼臉,還不停的嚷嚷:「沒人要的野種!野種……」琴秋水哭了,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

    起初她還以為他們是在妒忌自己得到教書先生的表揚,而在欺辱自己,可是有一次她把這事說給母親聽時,她從母親當時閃爍不定的眼神裡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雖然母親那時對她說不要把那些小鬼頭的話信以為真。

    她當時只是假裝地點點頭,她不想母親看出她已經知道事情真相。

    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一個年齡和她相當的小女孩站出來,幫她趕走了那幾個男孩,這個女孩就是明煬的公主孫妍,她們從那以後便成為了好友。

    現在她和公主雖然還是好友,可是公主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公主,琴秋水也不再是當初的琴秋水。

    在這以後,她更加發奮努力,做任何事都力爭最好。她成功了,她成為了明煬國的才女。

    小時候的夥伴不再嘲笑她,不知道時漸漸長大的她容貌出眾的緣故,還是她的父親琴霜當上了明煬國的丞相緣故,總之,別人都忘掉了她是一個「沒有要的野種」至少都不會在她的面前提起此事。

    別人都忘了,可是她自己並沒能忘。儘管父母對自己比對大哥琴嘯還要好,可是外表柔弱,內心剛強的她始終解不好心中的那個結,為什麼自己的父母不要我?

    這些年來,她一直把這個疑惑深藏心底,因為沒有和她相同身世的人是很難理解她的苦楚的。

    一陣晨風吹過,琴秋水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她向前看,只見天心正默默地站在那裡,仰頭遙看東方露白的天空。她加快步伐走到天心的身邊,天心側過頭,上下大量了她一番,輕輕問道:「你還好吧?」琴秋水歉然一笑,說了一句:「謝謝你。」

    天心和琴秋水又開始了在花園散步。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我的父母之所以遺棄我,是不是為了我?」天心的話還是沒有離開自己的身世。琴秋水轉過頭疑惑地看著他。天心解說到:「我經常猜想,他們可能是由於遇到某些危險,為了我的安全,才把我遺棄的。

    但是我很希望這樣的假設不成立,因為我不希望他們遇到任何的不測的。他們可是我的父母啊!」天心深有感觸地說道。

    琴秋水也曾這樣想過,因為她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麼自己的親身父母不要自己了。

    「所以為了他們,我現在必須快樂的活著。」天心看著琴秋水,別有深意地說道。琴秋水露出會心的笑容,甜甜地說了聲:「謝謝你,天心。」說完便向她的臥室跑去。

    天心立在那裡,久久沒有離去。最後天心長歎一聲「唉」,方才起步向自己的書房走去。

    天心隨手拿起桌上的書,打開翻了幾頁,便丟到了桌上。他實在想不通一點,琴秋水之所以找他談話,是因為她自己真的很迷惑,還是讓別人有足夠的時間來書房翻看他的書。

    他剛才說的都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天心站起身,走到窗前,靜靜站立。他又想起爺爺多年前講給自己聽的故事。

    漆黑的夜晚,天空仍然不停地下著暴雨,時而有一道閃電劈開長空,用蒼白色的光照射大地。

    鄉間小道早已被雨水沖刷得泥濘不堪。這本不是一個適合趕路的夜晚。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其中夾雜著不小的濺水聲,這是一個趕路的馬隊。騎馬的是三十多個人,個個身穿雨蓑,頭戴草笠。可是在閃電發出的瞬間,你會發現他們的衣服都已經被雨水淋濕了。

    他們似乎沒有要找地方避雨休息的意思。隊伍奔馳的隊伍最前面的馬匹是由雲雄敖駕馭的。

    天空被一道閃電照亮,雲雄敖回頭看看了緊隨身後的眾多手下,無奈地歎息一聲,又轉過頭,努力辨認前方的道路。中午收到雲府的傳信,少夫人不知道為何,可能要早產。

    兒媳曹冰倩已經順利地產下了天龍、天虎、天鷹三子,不想這次居然會早產,他很是不放心,想趕回去看看。閒兒是不能沒有她的,三個還沒長大成人的孫子也不能沒有她。

    對於兒子雲閒,他一直都很內疚。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為了雲家的事業,整天在外奔波,把媳婦和他兩個人留在青雲的府邸,一年下來很少能見上幾面。

    但是媳婦從來沒有怪過他,兒子每次見到他,都會興奮地摟著他,要他說這說那。

    一個冬天,在外的雲雄敖收到雲府發出的一則消息,說是夫人不知道是何原因,突然染病,希望他趕快回去。後來雲雄敖才知道,媳婦是不想讓他知道此事的,這封信是僕人背著媳婦寫給自己的。

    考慮到即將達成的一筆生意,他拖延了幾天。可是當他趕回青雲時,媳婦已經再也不能對他微笑,為他排憂解愁了。她就這樣去了,帶著沒有見到自己丈夫最後一眼的遺憾去了。

    從這以後,雲閒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活波好動的小孩了,他變得沉默寡言,變得不再唉笑。他再也不摟住雲雄敖了,他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雲雄敖從兒子的眼神中看到了恨意,但是他又能做什麼呢?雖然以後的日子,雲雄敖經常回家,有時候寧願放棄做一些對雲家很重要的事,可是雲閒對這一切似乎都熟視無睹,他還用冰冷的態度對待自己的父親。

    雲雄敖從來沒有怪過他,因為這一切的苦果都是他自己一手釀成。

    這麼都年來,雲雄敖就著樣過來了。可喜的是自從兒媳曹冰倩進門後,雲雄敖在兒子的臉上見到了他許久沒見到的笑容。他知道這一切都和兒媳曹冰倩的努力分不開。

    曹冰倩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是雲閒要娶她的,作為父親,雲雄敖沒有反對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

    隨著曹冰倩陸續為雲家添了三個男丁,雲閒的心情也日漸蘇展,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馬隊在樹林邊的小道上疾馳,雨越下越大。雲雄敖本是希望雲海和眾多手下在剛才路過的鎮上找家客棧休息,自己獨自一個人冒雨趕路的。

    雲海沒有同意他的建議,所有的人都沒有同意他的建議,面對著這些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手下,雲雄敖無語。

    雲雄敖突然用力拉緊馬兒的韁繩,馬兒立刻前蹄離地,身體後仰,這時前蹄才重種落下,在地上砸起兩個小水坑。

    雖然被雨水沖釋,但是雲雄敖還是問到一絲淡淡的血腥。雲雄敖身後的眾手下也都停下馬,驅馬以雲雄敖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

    雲雄敖躍下馬後,所有人也都紛紛躍下。雲海說了一句「搜!」所有就向四周散去。很快所有的人便彙集到一處,雲雄走了過去。他不時看到地上有死屍躺著。

    樹下雲雄敖看到了一個人,背靠著樹。他還活著,閃電閃過,雲雄敖看到了對方已經失去血色的臉孔,他同時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個人是不行了。

    「求你們放過這個小孩吧……他只是我在明煬時在路邊撿來的……」他並沒有能堅持到把話說完,就垂下頭。很顯然他把自己一干人等誤認為是追殺他的人了。

    雲海走上前,在身側抱起一個外面蓋著雨披,被一些棉絮包圍的孩嬰。

    雲雄敖從雲海的手裡,接過小孩,發現這孩子居然在熟睡,絲毫沒有被天空的電閃雷鳴,地上的血腥殺戮而吵醒。

    雲雄敖只是感歎地說道:「一個可憐的孩子。」一個人大聲說道:「只要主人收養他,他就不會再可憐了。」「是啊,『可憐』一次只能代表他的過去,而不是他的未來。」

    又有人說道……雲雄敖決定收養這個孩子,不為了別的,就為此時這個孩嬰醒來了,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摸著他下巴的鬍鬚。似乎他也能和這樣一個爺爺在一起而感到高興。

    殺氣,瞬間迸發的殺氣。儘管雲雄敖懷裡抱著孩子,但是他還是成功地躍開了,可是他的那幫手下並沒有他那樣的好運,都紛紛倒在血泊中,能站著的只有他和雲海,還有的就是原本應該躺在地上死屍。

    「雲雄敖,不愧是雲雄敖!」樹下的那個男子陰森地笑道,顯然他是這些人的首腦。雲雄敖知道因為自己的不慎才導致手下的全軍覆沒,但是現在不是他懊悔的時候。

    這些手下跟著他到處奔波,他們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雖然是被暗算,但是能在瞬間把他們都殺了,足見對方並非一般的殺手。「是誰派你們來的?」雲雄敖問道,此時雲海向他靠近,對方並沒有阻止。

    「雲當家的,應該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樹下的男人冷笑道,似乎在嘲笑雲雄敖故意拖延時間。只見和他的同夥慢慢前行,把對雲雄敖的包圍圈縮小。

    雲雄敖似乎沒有察覺,只是看了看懷裡的孩子,抬頭問道:「這個孩子是……」男子陰沉地說道:「他的確是我們在明煬是從路邊撿來的,他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我們覺得留著他能成功分散你的注意力。」雲雄敖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這樣再好不過了。」

    雲雄敖剛說完,那群殺手開始動了,他和雲海也開始動了。殺戮在瞬間結束,站著的只剩下雲雄敖和雲海。「走吧!」雲雄敖對身邊的雲海說道「走吧!」雲海默默地跟上了,他並沒有問這次是誰在幕後主使,因為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圍殺。

    以往的圍殺行動,雲雄敖都沒追查誰是幕後黑手,因為幕後黑手不外乎是青雲的其他七家,抑或是明賢王。

    雲雄敖跨上馬,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韁繩,開始繼續趕路。雲海馳馬跟了上去。

    清晨時分,雲雄敖趕到了自家的府邸。跳下馬,雲雄敖把孩子遞給出來迎接的僕人,說道:「給孩子找一個奶媽。」說完他就匆匆走進了雲府的大門。

    在雲閒的臥室前,他看到幾個男僕,不等他們行禮,開口便問:「少夫人怎麼樣了?」一個男僕神色黯然地說道:「少夫人,昨夜產下一個千金小姐。

    但是從那以後一直昏迷不醒,城裡的幾個大夫正在為少夫人診治,少爺也在屋內。」

    走進臥室,雲雄敖便看到城裡的幾個大夫正在角落小聲談論什麼,兒子雲閒趴在床前,兒媳曹倩冰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她身邊的襁褓裡的女嬰應該是自己的孫女。

    三個孫子躺在侍女的懷裡睡著了,他們臉上還留有昨晚的淚痕。

    雲閒兩手緊握著曹冰倩的手,不停地輕聲呼喚:「冰倩,冰倩,你睜開眼看看我們的女兒啊!你看她長得多像你,我知道我是不應該讓你去花園散心的,我是應該堅持自己的意見的……冰倩你說話啊!」

    雲閒用沙啞的聲音向昏迷的曹冰倩苦苦哀求。雖然已經這樣說了一夜了,但他還是堅信奇跡定會出現。

    奇跡果真出現。原本臉色蒼白的曹冰倩臉上現出紅暈,慢慢地張開眼,費力地從被窩裡把手伸出,輕撫女嬰的面孔。

    「冰倩……」雲閒興奮地看著床上地嬌妻,冰倩對他一笑,溫柔地看著他,緩緩說道:「小閒,你要好好照顧我的孩子……」說完看著從侍女懷裡掙脫下來,走到床前一臉委屈的三個兒子。

    慢慢說道:「你們要聽父親話,知道嗎?」天龍三弟兄抽噎地點點頭,曹冰倩想抬起手,去撫摸一臉恐慌的雲閒的臉頰,但是她在半空便無力的落回到棉被上了。

    「冰倩……」雲閒發出嘶啞的叫聲,「娘……」天龍他們大哭起來,雖然還小,但是他們隱約知道今後娘再也不會理他們了。床上的女嬰被吵醒,開始「哇哇」大哭。侍女們都紅著眼,低頭抽噎。

    對於雲家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早晨。

    兩個月後的一天,雲閒再也沒能從床上起身。雲雄敖顫抖著看著兒子最後的遺言:爹,我只到這些年來,你為我操了不少心,兒子早已經不再怪你了,因為你是愛娘和我的。

    這些天我一直想到冰倩就這麼孤單離去,心中很不放心,我決定和她一起走,也很讓她在另一個世界有個伴。請恕兒子不肖,天龍、天虎、天鷹以及天心和霞兒就要你老人家多加看管了。不肖兒雲閒絕筆。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本就是人間悲劇。

    從那以後,雲雄敖一下蒼老許多。他不再關注雲家在各地的事務,把這一切都交給雲海打點,開始專心調教自己的四個孫子和一個孫女。

    原本很是強盛的雲家,也開始慢慢沒落,但是這一切雲雄敖已經不在乎了,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孫子和孫女得不到親人的關懷。漸漸的,雲雄敖臉上展現笑容,管家雲海知道,這和天龍他們的傑出表現是分不開的。

    當雲雄敖把四個孫子培養成材時,雲家已經是青雲八家中實力最弱的一家。可是他沒有為當初的選擇後悔,因為這些年來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身心愉悅」。

    更主要的是安武國、青雲城的明天都是年輕人的天下,而不是他們這些風燭殘年的老人。……

    天心伸手碰了碰眼眶,沒錯,他的確留下了眼淚。天心很是迷惑,為什麼每次想到這段往事,自己都會流淚呢?

    天心走回到書桌前坐下,從書層裡拿出一張信紙,平鋪到面前,然後拿起一隻筆,在上面寫下兩個字:明煬。隨後他把信紙塞進了信封,又把信封放進書頁之間。

    「看來我還是不能解開心中的那個結。」天心無奈地自嘲。他知道自己是該去明煬看看了,即便是找不到,那也是可以諒解的。

    他以後的人生,再不會為此而懊悔,畢竟他努力過了。有許多的人之所以時常懊悔,就是因為他們什麼時候都不曾努力地去做一件事。

    書房裡的雲雄敖打開天心的信函,只見到兩個字,他頓時明白了。這一天的到來只不過是遲早的事,從他告訴天心他的身世時就明白了這一點。

    可是雲雄敖還是有些擔心,他擔心的不是天心找到自己的親身父母後會怎麼樣,天心的個性他是清楚的。

    他擔心的是天心能不能平安地在安武國和明煬國之間往返,任何想除去他的人和想對雲家不利的人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雲雄敖不想勸阻天心,因為這是天心個性的一種體現。

    易玄士語:身世,或許有些人並不在乎,他們只要過得安逸就行了。

第十七章轉變

    雲雄敖把麗郡和管家雲海召集到書房,把天心的來信遞給身邊的麗郡,說道:「你們說說,我們該怎麼辦?」

    麗郡看完後,把紙張傳給了身邊的管家雲海。雲海當年是和雲雄敖在一起的,他知道天心的這兩個字意味什麼:麗郡很早便從天心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當然也知道他在想幹嘛。

    「爺爺,天心這樣不是很危險嗎?」麗郡擔心地說道。雲雄敖看向一遍沉默不語的雲海。雲海注意到後,乾咳幾下,說道:「老爺,我想四少爺也一定想到此行的危險了,可是他既然決定了,我也不好再要求他改變主意。」

    很明顯雲海是贊成天心的舉動的,他似乎一點都不為天心擔心。

    「可是萬一天心出事怎麼辦?」麗郡很不情願地假設道。雲海聽到後,不由眉頭一皺,他知道麗郡還是以天心的安全為考慮的重點。

    「老爺,不如讓我和四少爺一起去明煬,這樣也好有個照應。」雲海雖然對天心很有信心,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雲雄敖搖搖頭,看了他們一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你們就不要再考慮這件事了,我想還是讓天心自己一個人去比較好。」

    麗郡和雲海對雲雄敖的決定不知所措,他們說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白忙一場。但是既然雲雄敖這麼決定了,他們也只好不再提此事。

    他們只是想不通雲雄敖問什麼會作出這個決定,起先他應該是想徵求大家的意見的,不知是什麼事觸動他,讓他臨時作出這樣一個決定。

    天心第一次把管家羅立、楊勇和山人天變都召集到了自己的書房。從楊勇和山人天變的舉動,天心知道自己無需再為他們彼此介紹。天心先讓大家坐下後,開始切入這次會議的主題。

    「不知道你們對現在『新月居』的事務有什麼看法?」天心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片刻後,問他們。

    羅立和楊勇彼此互看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山人天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在那裡坐著。

    「少爺,我認為咱們現在的方法只是權宜之計,並非長久之計。」楊勇知道天心不會沒有目的地找他們談話的,他便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楊師父的意思是?」天心謙虛地問楊勇。

    楊勇站起身,對天心說道:「少爺,現在我們的情報的收集雖然還和以前一樣,將來即便慶笑在各地的情報網開始運作,但是到那是其他世家已經知道自己的弱項,一定會努力跟進。

    這樣在不久後,我想咱們『新月居』就毫無優勢可言。」天心聽完後,默默地點點頭,問道:「楊師父,你既然知道這點,為什麼當初我提出要慶笑到各國發展情報網的工作時,你沒有反對呢?」

    楊勇毫無愧意地說道:「因為這件事對雲家是有好處的,雖然對少爺的生意幫助不會大。」天心點點頭,認可了他的意見。

    想起剛才的話題,天心又追問道:「那楊師父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麼改變才好呢?」楊勇想都沒想就說道:「少爺,我認為情報的收集都是在暗中進行,是一種無形的實力。

    除非我們有『水晶院』一樣的實力,否則我們很難有很大的成就。我們當前應該培養一批有形的實力,比如開些商行之類的店舖。」

    「水晶院」、「夢幻樓」和「縹緲閣」都是靠出賣情報維繫它們的日常開銷的。誰都不知道到哪裡能找到它們,如何從它們那裡購得情報。

    因為它們向來都是主動上門推銷它的情報,當然它們所推銷的情報絕對是很有價值的,所以它們只會找那些買得起情報的人去推銷。畢竟一份情報的開價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天心對楊勇的建議很感興趣,對她說道:「楊師父,當初我也想這樣,可是錫陽幾乎所有的行業都被其他世家壟斷了啊!」楊勇自信滿滿地說道:「還有一個領域,其他世家都沒涉足。」

    天心眼睛一亮,盯著楊勇看,管家羅立也看著他。山人天變只是側過頭,看了他幾眼後,又把頭轉了回去。

    楊勇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說道:「這個領域就是客棧。」「客棧?」天心疑惑的看著楊勇,似乎在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不錯,就是客棧。」楊勇很肯定地說道。

    「可是錫陽城裡的客棧已經很多,而且其他的世家在錫陽也有幾個很大的客棧啊!」管家羅立對錫陽的瞭解比天心要多很多,畢竟他在這裡已經住了這麼多年。

    楊勇點點頭,並不急著辯解。管家羅立見到楊勇的表情,把還沒有說的話咽到肚子裡。天心把目光從楊勇的臉上,轉到了羅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管家羅立見到天心對自己笑,尷尬的笑了笑。

    「不錯,錫陽城的客棧是不少,而且其他幾家在這裡開的幾家客棧生意的確不錯。」楊勇顯然是想到事後羅立可能採取的舉動,也就趕緊說出自己的想法:「錫陽的這些客棧所招攬的客人,大部分是從他國過來的商人和遊客。

     他們在這裡可以說是人生地不熟,如果能讓他們找到故國的感覺,我想他們一定會來我們的客棧的。」

    「難不成把客棧裝飾成他們家鄉的樣子?我說老楊,每天停靠在錫陽港口的船,可是不下幾個國度的,我們的客棧要怎麼裝飾才行啊?」管家羅立抓住楊勇建議的漏洞,出了剛才憋在心中的悶氣。

    「難不成楊師父的意思,是要我們在各國所有的碼頭開設一個相同的客棧?」天心聽出了楊勇的意思,對他說道。

    楊勇補充道:「這些客棧除了外觀一樣,裡面的擺設最好也能一樣。我們現在所要做的,讓所有的商人和遊客無論在哪一個碼頭下船,都能看到我們的客棧的旗號。

    通過提高自身的服務,讓他們記住我們,使他們成為忠實的客戶。」

    天心被楊勇的大膽建議所震撼,一隻手支撐著下顎沉思起來。書房裡沒有任何聲音,管家羅立和山人天變也在考慮楊勇的建議,而楊勇卻站著不動。他一直盯著天心看。在等待天心的決定。

    「楊師父,這個計劃好像需要很大的一筆投資啊?」天心說出自己的想法。楊勇聽到天心如此說,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同意了自己的看法。


    「少爺,我們和明煬國達成的出售大米契約的收入,我想應該是足夠了。」楊勇笑著說。

    天心笑著搖搖頭,對他說到:「楊師父什麼時候開始打這筆錢的主意的?」楊勇如實地說道:「我一直以來都在等,等著有一筆錢來做這件事。

    我年輕的時候,在酒樓客棧說書,常見到許多人因思念家鄉,而借酒消愁。那是我便有了這個想法,可是一直苦於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

    「那你為什麼不先開一家,等籌集到大量資金,再慢慢擴張呢?」管家羅立剛問出口,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苦笑起來。

     的確,如果在錫陽開一家客棧,用以維持生計還可以,想來籌集大量資金根本不可行,這裡已經有許多的客棧了。

    「楊師父的建議你們認為怎麼樣?」天心雖然贊同,可是他還想聽聽別人的意見。管家羅立點頭說道:「少爺,我認為老楊的意見可行。」山人天變還是沉默不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山人天變知道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看了管家羅立和楊勇一眼,最後眼光落到了天心的身上。「少爺,我對商業是一竅不通的,所以我是不可能給你什麼建議的。」

    山人天變對天心說道,所有人都沒出聲,因為他們知道這句話只是他的開場白。「但是我卻知道一點,那就是商業經濟永遠不可能與政治脫鉤。」他再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沉默,山人天變也不再開口,他的話已經講完了。

    「你們兩個的意思呢?」天心徵詢羅立和楊勇的意見,他知道「錢」和「權」是分不開的,「錢」代表著商業經濟,「權」代表者高層政治。

    「少爺,我認為天變說得沒錯。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安武人或許還沒事,可是你身為青雲八家裡雲家的子伺,這好像很是不妥。」楊勇只能實話實說,他不想當一切發生後再後悔當初。

    說完他滿含歉意地看了天心,便走回到椅子邊坐下,他在為自己地考慮不周全而懊惱自責。

    天心露出輕鬆的笑容:「楊師父,你無需自責。

    剛才你不是說了嗎,這是你當初為自己設想的方案,你現在把它說給我聽,一定是沒經過深思熟慮,出現問題不足為奇。」楊勇只是慢慢地點點頭,就當作回應了天心的話。

    「少爺,我看不如找別人代替我們做這件事。這個人除了不能和雲家有任何的瓜葛外,還要精通商業運作。」

    羅立提出自己的見解,當然這是建立在天心仍要執行楊勇提出的方案的基礎上。

    天心果然對楊勇的建議很感興趣,對眾人說道:「你們覺得這是讓誰去做最好呢?」楊勇抬起頭,看了天心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羅立發出一聲歎息,顯然他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天心看向了山人天變,山人天變現在只是愣愣地看著門外,似乎在想著什麼。

    見大家不能找出合適的人選,天心也就只好結束這次會議,讓他們回去休息。天心知道楊勇先前的話一點都沒錯,「新月居」現在的運作模式是不能維繫多久的,可是現在面臨的問題不再是資金的問題,而是人手問題。

   「到底誰能擔此重任呢?」他一直在苦苦思索,楊勇的提議十分誘人,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天心把開設客棧的事擱在了一邊,因為他不想自己一直被困惑包圍。

    天心決定去驛站看看,不為別的,只因為他的妹妹雲霞住宿在那裡。天心走進驛站大廳,裡面只有一個人趴在桌上,而那個人居然是一向愛湊熱鬧的小妹雲霞。

    「小霞,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別人都哪裡去了?」天心遠遠地就問道。雲霞挺起身子,看到是自己的四哥,不由眼圈一紅,站起身,撲到了天心的懷裡,什麼話都沒說。

    天心不由心慌了,他之所以放心地把雲霞留在驛站,就是看準別人是不會對自己的小妹怎樣,可是現在雲霞的表現不由令他格外懊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小霞,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告訴四哥?」天心撫摸著雲霞的秀髮,輕輕說道。雲霞昂起頭,委屈地說道:「就是你,這些天來你都不來看我。上次回來後,王動就和武穆鬧矛盾,其他人也不勸說。

    雖然當時他們都沒有採取激烈的行動,可是這些天來,他們都彼此不理不睬。林薇和若男也不再走在一起,她們分別跟在王動和趙武穆身邊。」

    天心伸出手,順了順雲霞的劉海,可氣地說道:「那你怎麼不到『新月居』來找我啊?」雲霞不滿地撅起嘴:「你自己不關心自己的妹妹,不來這裡看我,還來怪小霞。」

    她越想越委屈,眼眶中不由盈滿淚水。天心知道自己說錯了,臉上顯出一絲慌張,低下頭輕輕說道:「四哥知道錯了還不行。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身為哥哥的我還在找理由推脫責任,實在不應該,該罰!」

    雲霞臉上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調皮地說道:「那罰什麼呢?」天心伸手捏了雲霞的堅挺的鼻子,笑起來:「調皮鬼!」

    雲霞離開天心的懷抱,拉著天心的手走到她剛才趴著的那張桌邊,坐了下去。

    天心開口問道:「他們都哪裡去了?」雲霞脫口說道:「大公主和那個西楚的二王子天天都一起出去玩,別人整天早出晚歸,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

    天心愕然,心痛地說道:「你這些天都一個人待在驛站啊?」雲霞默默地點點頭。

    天心面色一下沉了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不是氣別人,而是他自己。小妹的個性他是知道的,要讓她一個待在一個地方超過幾個時辰都很難,更何況是幾天呢?

    天心看著小妹,輕輕地問道:「為什麼不去『新月居』找四哥,說實話。」雲霞支支吾吾地說道:「四哥做正經事,小霞天天只知道玩,怎麼能去打擾你呢?」

    天心猛地站起身,把雲霞拉了起來。雲霞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天心一笑,對她說道:「剛才不是要罰嗎?那就罰四哥陪小妹到在城裡盡情的瘋一次!」

    說完不容分說拉著雲霞向外走去。只聽到雲霞不停地抗議:「到底是誰行使懲罰權啊?」

    當天心帶著疲憊的雲霞回到驛站時,看到除了大公主外,所有的人都坐在大廳裡。王動正在擦拭他的寶劍,這絕對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好劍。但他從來沒有用用過這把劍,因為他只懂得魔法,能瞬間致人死地的高階魔法。

    曾人說他用此劍來做裝飾品,是埋沒了一把好劍。聽到此話後,王動只是笑笑。林薇就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趙武穆在遠處的一張桌上自斟自飲,薛若男就在他的身邊。張日華和史暉一直在低頭在說著什麼,臉上不是露出興奮的笑容。

    「天心啊,你來也不通知一聲,否則我怎麼也不會外出啊!」王動收起寶劍,笑著迎上前來。天心只是笑笑,對他說道:「我也是臨時想來這裡瞧瞧的。不過,幸好我有來。」王動當然聽出了天心的弦外之音,只是尷尬地笑笑。

    此時,趙武穆拿著酒杯走了過來。瞄了瞄天心身邊的雲霞。雲霞還因剛才玩時的過度興奮,而通紅著臉。「天心,實話說,以前別人說你是雲老爺的養孫,我還不信。

    不過看到現在的情形,如果你和小霞是親兄妹,我想你是不會做出這種出閣的事的。」趙武穆不但改變了以往對天心的稱呼,而且話語中帶刺。雖然他沒有明說,可是所有都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

    雲霞原本紅通通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她也聽出了趙武穆的言語中隱藏的意思。

    天心兩眼盯著身前的趙武穆,趙武穆不畏地盯著天心。王動此時退回到了林薇的身邊,坐了下去。他不忘把手放到桌下,在神色緊張的林薇的雙手上輕拍幾下。

    天心動了,因為趙武穆的言行使得雲霞甚為難堪。趙武穆也動了,當他的拳頭觸及天心的外衣時,他的腳已經離開地面,整個人向後飛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沒有能爬起來,薛若男匆匆跑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的。

    王動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的光芒,天心出手,他居然沒有能看出天心是怎麼將趙武穆擊飛的。一隻手不由緊按在劍柄上,思量很久後,他才慢慢地鬆開手。

    張日華和史暉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其中仍然夾雜著一絲欣喜。他們應該是在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和趙武穆一起出手。林薇愣愣地看在天心,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出以前的雲家四少爺的影子。

    天心走了過去,站在趙武穆的身邊,薛若男神色緊張得盯著他。天心斜視一眼趙武穆,冷冷地說道:「趙武穆,你給我小心點。」這是天心第一次明明白白地警告一個人。

    天心說完欲轉身離去,這是大公主出現在大廳的門口,她的身後是繆劍波。「天心,這是怎麼回事?」看著臉色極度蒼白,嘴角邊流著血的趙武穆,她臉色陰沉,責問起天心。

    天心看著大公主,只見她胸部不停的地起伏,疑惑地說:「大公主很生氣嗎?」繆劍波冷笑道:「天心難道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欠妥當?」

    天心針鋒相對地說道:「我和小霞走進大廳時,公主殿下不是剛好到門外嗎?你應該知道這起事件的前因後果的,我想我不用再解釋了吧?」

    大公主憤怒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愕,繆劍波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趕忙辯解,笑著對天心道:「天心,你誤會了,我們是剛回到驛站。」

    天心只是反問了一句:「是嗎?」說完他便從大公主身邊走了過去,走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的雲霞面前,瞧都沒瞧大公主身後的繆劍波。

     別人或許沒有感覺,但是繆劍波卻感到自己好像一下走進了冰窖,渾身上下被一股寒氣包圍,他沒有回答,因為他的牙齒在發抖。

    「公主殿下,我現在把雲霞接回『新月居』居住,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天心還是很尊重大公主的,至少他現在的表現是這樣的。

    大公主輕輕一笑,對天心說道:「你是小霞的哥哥,這當然是你說了算。」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坐在一邊,臉色蒼白的趙武穆。

    「那就多謝公主成全了。」說完天心拉著小妹雲霞走出了驛站。雲霞突然甩開天心的手,向「新月居」的方向跑去。天心看著她的背影,靜靜地跟了上去。

    繆劍波坐在客房裡一動不動,他身後的隨從誰都不敢吭聲。今天天心當眾羞辱他,這一口氣他無論如何嚥下的,可是天心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卻使他又不敢輕舉妄動。

    繆劍波臉上突然出現詭異的笑容,他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了。」在隨從都離開後,他迅速關上房門,拿起比開始寫信。

    看著手中的信封,繆劍波冷笑著說:「雲天心,你等著吧!這可是你的催命符。」

    在客房裡的王動也沒有閒著,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一草一木。他要使自己快速跳動的心平靜下來。

    高手他見很多,比他厲害的他也見過不少,可是為什麼天心今天的舉動卻令他如此震撼,他知道自己是在妒忌。現在他必須把內心的這個毒瘤根除,只有這樣他才可能超過天心。

    王動在本質上還是在妒忌天心,因為他時時刻刻想和天心攀比。其實所有人都是這樣,天心也不例外,只不過他更能正確地看待自己而已。

    易玄士語:「新月居」所做的事務開始轉變,天心為人處事的態度也開始在慢慢轉變。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3:32
第十八章驚覺

    天心走進「新月居」時才發現,小妹雲霞正在和明煬國的公主孫妍還有琴秋水在花園裡說笑,她似乎沒有在生任何人的氣。他這才放心地走進了書房。

    天心獨自一個人待在書房,他這才開始考慮自己今天的舉動可能產生的不利影響。

    原本一直低調的他一下躍上台面,如果不能處理好,就很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他現在必須想辦法補救,但是他絕不為自己的舉動而後悔。身為哥哥的他是不容任何人有傷害小妹雲霞的言行的。

    天心不久就在書房見到了管家羅立和楊勇匆匆走了見來,山人天變不知道哪裡去了。

    「少爺……」楊勇剛要發問,天心就插口道:「你們聽到的一點都沒錯。」

    天心並沒有向他們解釋自己的理由,楊勇和羅立也知道天心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都沒有再追問,更主要的是他們更為關注的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天心問道:「你們現在想怎麼辦?」他的話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絕不是自己把事情搞雜,讓別人來為他收攤的人。

    楊勇看了眼天心,沉默好久,方才對他說道:「少爺,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想咱們乾脆表現出強勢,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動。」

    天心苦笑著說:「我們在錫陽的實力也就只有這麼強!」楊勇搖搖頭,提醒天心說道:「少爺,難道忘了我們還有老爺派過來的人?」

    天心立刻搖頭反對:「這些人過幾天就會派到外面去了。慶笑傳回消息了,他那裡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等著人手過去了。」

    羅立對他建議道:「不如先讓慶笑再等等。」

    天心搖搖頭,解釋說:「這個恐怕不行,如果等我們的人都被暴露了,即便他們去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天心看著身前愁眉不展的楊勇和羅立,笑著對他們說道:「你們先回去,我想到了一個能幫助我們的人了。」

    楊勇和羅立疑惑地看著天心,他們都看出了天心眼中的無奈,很顯然天心是不想找這人幫忙的。

    不過由此看來此人可能的確能幫天心,他們也就安心地退出了書房。

    天心在窗前靜靜站著,看著眼前的景色,輕輕問道:「是小霞嗎?」

    原本還躡手躡腳地在走的雲霞,一下跑到天心身後,不滿地嚷嚷起來:「四哥,你每次都是每次都這樣。小霞再也不和你玩了。」

    她的這一句話天心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天心轉過身,看著小妹,雲霞對他做個鬼臉,跑到了書桌前坐下。

    「小霞,你怪四哥嗎?」天心貿然地問道。雲霞轉頭看了看窗前的天心,很肯定地搖搖頭。

    「我不會怪四哥的,倒是一下子知道四哥你這麼厲害,我很不服氣啊!」

    「哦,為什麼?」天心對小妹的回答很感興趣,笑看著撅著小嘴的雲霞。

    「理由很簡單啊!你想我拚命努力,原本還以為在武技的修為方面能勝過你,現在看了這個唯一的機會你都不留給我了。」雲霞本是無心之言。

    天心卻一下愕然,黯然神傷。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小妹老愛纏著大哥他們,有時候寧願與其他世家的子弟在一起,也不會長時間與自己待在一起。

    雲霞看到天心眼中的一絲悲哀,知道自己的話觸痛了天心的神經。

    她站起身,不知所措地看著天心。天心對雲霞微微一笑,輕鬆說道:「小霞,你這是怎麼了?」雲霞低下頭,沒有出聲。

    天心走了過去,用手抬起她的頭,看到了她有淚痕的臉。

    天心憐惜地說:「這次又是誰得罪了雲家的小姐了?」雲霞用衣袖把淚痕擦拭乾淨,說道:「沒有啊!」

    「那你在想什麼啊?」天心隨口說道。不想聽到此話後,雲霞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流了出來。

    天心可以肯定,小妹絕不是為自己的剛才的神情而流淚。

    「小霞,你到底怎麼了?」天心伸手拭去雲霞眼中的淚水,關心地問道。雲霞突然撲到天心的懷裡,哭訴起來:「我和四哥不一樣,四哥可以去找自己的親身父母,問他們問什麼拋棄你。

    而小霞不可以,如果不是我,娘就不會離開三個大哥,爹也不會拋下他們。」

    天心第一次看到小妹這麼悲傷,他也沒有勸說,因為小妹一定把這種傷痛埋在心底很多年了,現在是該讓她宣洩的時候了。

    「我一直都想比四哥強些,因為我不想別人認為,娘是不應該把我生出來的。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我只有和你比,因為你是和我一起來到雲家的。」

    雲霞又問到:「四哥,你怪小霞嗎?」她沒抬頭看天心的表情,因為她不敢看到天心憤怒的表情。

    天心伸手在雲霞的背上輕拍幾下,氣氣地說道:「真是個傻丫頭,四哥要怪也只會怪你為什麼不早點把心裡話說出來。

    你想想,娘和爹的事本就與你無關,大家怎麼會怪你呢?別忘了,你可是咱們雲家的『開心果』啊!」

    雲霞「噗哧」笑出聲來,不滿地說:「四哥把我當成什麼了?不過我再也不和四哥攀比了,因為四哥厲害是我對別人炫耀的資本。」

    天心聽到小妹地回答,心情輕鬆不少,隨即驚呼起來:「小霞,你看把我胸口的衣服怎麼樣了?」

    雲霞離開天心的懷裡,跑到書房門口,轉過有兩道淚痕的臉對天心嘻嘻一笑,跑走了。

    天心低頭看著自己濕透的胸膛,露出欣慰的笑容。因為以後的雲霞,將會比從前的她更加開心。

    只要她開心,天心就會開心的,爺爺和大哥他們就會開心,誰讓她是雲家的「開心果」呢!

    天心走出書房時,天色已經很晚了,他這才想起小妹應該還沒吃。走進大廳,孫妍和琴秋水居然坐在裡面,以往晚飯後她們是不出來的。

    琴秋水見到天心,站立起來,對他說道:「天心,小霞一定要和你一起吃晚飯。

    我想我們到錫陽已經很多天了,好像還沒吃過這裡的特色食物,所以天心不介意公主和我跟你們兄妹一起到外面的酒樓吃一頓吧?」

    天心回答道:「秋水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天心說完看了眼一旁的孫妍,他再一次感覺到這時孫妍身上所散發出的氣質和白天明顯不同。

    此事孫妍轉過頭,害羞地對天心一笑,天心只是點了一下頭。

    雲霞把這一切看到眼裡,只是對天心露出調皮的笑容,她拉起身邊的孫妍,說道:「公主,我們走吧。」

    孫妍還沒開口,就已經被她拉出了「新月居」。琴秋水微微一笑,跟了出去。天心站在,深深吸了口氣,也走出了「新月居」。

    「翰明酒樓」在錫陽城裡還是小有名氣的,老闆鞏翰明是個四十多的壯年。

    他當年從一個普通的店小二幹起的,由於幹活十分賣力,而且人也比較精明,被酒店老闆看中,納為成龍快婿。

    不久後他就接管了酒店的事務,把酒樓改了名稱,努力經營起來。

    雲霞就是把孫妍拉進了「翰明酒樓」,因為這裡的菜的確是錫陽城的一絕。

    雲霞要了一間廂房,拉著孫妍的手跟著店小二走進了一間裝飾獨特的廂房。

    房間的正中擺放著一張圓桌,門的對面是一扇窗戶,在進門後兩側的牆壁上分別掛著一幅山水畫和一副騰龍圖。

    騰龍圖畫的是一個一個上半身已經飛起,轉過頭來回看自己身側的一條龍。
   
    所有人都稱讚這幅畫中的龍栩栩如生,因為所有看到這幅畫的人,都感覺到那條龍側身看的正是自己,不管你站在哪一個角度看它,都有這個感覺。

    天心他們坐下後,一旁的小二正要上前,雲霞也不徵詢別人的意見,便開口報出一系列天心聽都沒聽過的菜名。

    店小二退出廂房後,雲霞才發現天心不滿的對自己搖搖頭。她伸出舌頭,別過頭去,不好意思地對孫妍和琴秋水甜甜地笑幾聲。

    天心知道小妹雲霞應該是這裡的老主顧了,他本應改從剛進門時店小二的態度就應該看出來的。

    不過這地方天心倒是一次沒來過,他只要能靜下心填報肚子就行了,所以一些不起眼的小店舖裡倒是會有他的身影出現。

    店小二沒有讓他們等很久,很快把一盤盤的菜餚送了多來。

    這一頓飯很快結束了,結帳是天心第一次感到了何謂囊中羞澀,倒是琴秋水看出天心的窘態,拿出了一張銀票結清了這次飯錢。

    天心沒有和孫妍她們一起回「新月居」,他現在還有事要去完成。

    天心向城東走去,他來到了以前華容軍和他的那幫弟兄的住處,那座破窯洞。

    天色已經黑了,不過天空的明月使得天心仍然看出窯洞外牆開始脫落,這應該是風吹日曬的結果。

    天心不由想到了已經兩個多月沒見的華容軍,「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輕輕地自言自語。

    此時一個全身穿著白色絲綢外衣的女子從破窯洞裡走了出來,她用一條白絲帕蒙著面,宛如一個月中仙子。

    她一直走到天心身前不遠才停下來。這個女子盯著天心的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天心看著她,露出了酒窩。

    「天心,你來了!」白衣女子的聲音非常悅耳動聽。天心聳聳肩,對她說道:「我願本以為你不會來的,不想你居然來得比我還早。」白衣女子發出清脆的笑聲,解釋道:「天心第一次約人,我怎麼會來遲呢?」

    天心只是笑笑,對此也不加否認。天心只是問道:「玉致,你的近況還好吧?」

    白衣女子點點頭,說道:「現在『蒸發組』的事我都已經可以一個人打點了,無需父親幫我了。」

    「蒸發組」是迷幻大陸有名的一個殺手組織,在殺手組織排行榜上名列第六。

    「蒸發組」是謝洪波在五十多年前組織建立的,以暗殺聞名與迷幻大陸,只要是被他們列上死亡名單的人,從來沒有能逃脫他們的追殺。

    現在「蒸發組」的組長謝玉致是謝洪波唯一的孫女,一個以冷血著稱的女人,雖然她現在年僅十九歲。

    天心看著她,開口說道:「玉致,上次『血盟』的事有還沒有謝你呢!」謝玉致一笑,提醒道:「天心,你好想忘了一點,如果月華姐姐的情報。

    我們『蒸發組』也是很難把『血盟』一下剷除的。而且我之所以幫你剷除『血盟』是有一點的私心的。」

    天心知道她所說的「私心」是指「血盟」的壯大將來可能打壓「蒸發組」生存空間。

    「月華為什麼不來?」天心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她以為我會生她的氣嗎?」

     謝玉致解釋道:「天心,你誤會月華姐姐了。

    她之所以會派『天地雙怪』、『殺手十三肖』、『花四嬌』和『九頭鳥』去刺殺你,全是我的意思。」天心盯著謝玉致,什麼話都沒說。

    謝玉致眼中閃過一絲驚惶,解釋說:「其實他們都是我『蒸發組』的人,除了任務外他們還經常濫殺無辜,我就要月華姐姐想辦法替我把他們除去,月華姐姐就想到借你的手將他們除去。」

    說完後,她的兩眼沒有離開的臉。

    天心對她一笑:「原來如此。那我們算是扯平了。」謝玉致沒有出聲,但是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內心的高興,顯然她是在為她的月華姐姐高興。

    月華,即張月華,「水晶院」院主張子建的妹妹,同時也是「水晶院」的二當家。

    她本身沒有任何的武技和魔法,是個標準的柔弱女子,但是憑藉著對情報敏銳的洞察力,成為她哥哥張子建的得力助手。她和謝玉致是閨房密友。

    「月華姐姐這幾天剛好去青雲城,所以才沒有來見你。」謝玉致道出了張月華沒來的真正原因。

    天心眉頭一皺,疑惑地說了一句:「又是向誰出售情報了?」謝玉致沒有回答,天心知道這是「水晶院」內部的事,張月華是不會透露給她知道的,即便她們是很好的朋友。

    「玉致,這次我找你,是要你幫我一件事。」天心以前沒有求過人,所以他現在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在求人,倒很像是在命令別人。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謝玉致不會拒絕自己,才這樣直截了當地說的吧。

    謝玉致看了天心一眼,幽幽地說道:「天心,你以為我會拒絕你的要求嗎?」天心歉然一笑。

    他們兩已經並肩向東走了許久,那座破窯洞已經在他們身後很遠了。

   「天心,你還沒說你找我為的是什麼事呢?」離別在即,謝玉致對身邊的天心問道。

    天心把眼光從遙遠的天際收回,對她說道:「我們雲家現在需要一些有實力的人,你能幫助我嗎?」天心突然不那麼自信,畢竟這對於身為「蒸發組」組長的謝玉致來說是個兩難的決策。

    幫了天心,她一定會違背「蒸發組」向來不擁附任何勢利的原則;不幫天心,這畢竟是天心第一次求她辦事,「血盟」的事天心沒有對她開過口。

    看著面露難色的謝玉致,天心露出笑容,對她說:「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我還可以找別人的。」

    「不必了。」謝玉致本是看著遠方的繁星,此時轉過頭對天心一笑:「這點小事,我想我還是能幫上天心的忙的。」

    天心露出喜色,剛才他的話只是要謝玉致不要為此事介懷,他跟本找不到別人能幫他。

    「真是謝謝你了。」天心說道。謝玉致嫣然一笑,身體向東方飄去。她就這麼離開了,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一陣風迎面吹來,天心伸手抓到了一條在風中飛舞的白絲帕。天心把它緊緊捏在手裡,他想鬆開手,讓白絲帕隨風遠去。

    最終天心沒有這樣做,他把白絲帕放進了口袋。天心轉過身,沿來時的路往回走。

    天心走到破窯洞旁不遠,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停下來。凝神閉氣,他開始四下查探,可是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

   可是他沒有動,因為他察覺到自己左手腕上佩戴的手環在顫抖,在星光下發出點點螢光。

    天心看到後只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又起步向前走。

    這個手環他已經戴了一段時間了,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很難成功脫險了,因為手環都在為他悲哀,為他被朋友出賣而悲哀。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手環,從戴上它的第一天天心便知道了。

    天心並沒有感到任何恐慌,他知道為即便自己死定了,也不能讓對方不費一兵一卒。他只是沒想到為了對付自己,謝玉致和張月華居然派出了兩門中平時都雪藏的頂級高手。

    以前聽說「水晶院」要和「蒸發組」合併,他還一直不信,儘管他知道強強聯合的道理,只因為玉致和月華沒有對他說過。

    現在看來「血盟」只是她們合併後第一個犧牲者,可笑的是他一直認為她們是因為自己對「血盟」動了殺意才替自己將其除去。天心知道從一開始自己就錯得離譜,他只是一隻在補蟬的螳螂。

    天心伸手從口袋裡拿出白絲帕,雖然他知道上面含有無色無味的劇毒,但是為了能留下一句話,他還是把它拿到了手上。

    天心在破窯洞門口沒有停下,開始往錫陽城的方向走去。此時他已經背對著窯洞,開始慢慢走遠了。

    天心不停地聞聞白絲帕,似乎想嗅到謝玉致的體香。他已經感到自己的能量在急劇消散,這應該就是謝玉致留給自己白絲帕的目的吧!

    天心疑惑了,剛才在自己轉身背對窯洞的瞬間應該是他們最好的出手機會,對方沒有採取任何行動,難道是自己錯怪了玉致和月華了?

    天心分神的瞬間窯洞裡急速閃出一道閃亮的光柱,直向他襲來。天心知道這是火系魔法中的八階魔法火陽球,一個像太陽一樣繞眼的火球,它本身或許沒有殺傷力。

    但是天心知道火陽球後面跟著風刃(五階風系魔法)、水鐮刀(五階水系魔法)和四個人他是閃不掉了,因為黑暗中的天心見到火陽球的瞬間是閉上雙眼,而不是躲閃。
   
    但是天心還是在火陽球擊中自己的身體前,把手裡的白絲帕甩了出去。

    在火陽球和風刃、水鐮刀相繼擊中天心上身時,突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天心瞬間成為塵土。

    緊跟在火陽球後面的四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炸,趕忙向後躲避。他們中三個人成功了,一個人倒下了。

    謝玉致和張月華悲傷地站在坑邊四下觀望,她們像找到天心地遺骸或是遺物,但是她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是因為在夜晚的緣故,而是那場爆炸把天心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炸沒了——這個坑是爆炸後留下的。

    她們身邊站著六個人。「五師父呢?」張月華冷冷問道。

    其中一個人回答:「回稟小姐,老五他罹難了。」說完閃開一條道,張月華和謝玉致走了過去,藉著月光她們看到地上躺著的死屍額頭插著一條絲帕,被血染紅了的白絲帕。

    「月華姐姐,天心知道是我們出賣他了!」謝玉致驚呼起來,臉色煞白,夜色下極為可怕。天心的為人她很清楚,朋友的東西他絕不會胡亂處理的。張月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掃視剛才回話的人一眼。

    那人恭敬地說:「雲天心不知為何,居然事先察覺到我們的存在,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他一直不停地聞謝小姐這個有毒的絲帕,根據我們對他的瞭解。

    他是一個懂得隱藏情感的人,所以我們臨時改變了出手的時間。而且在我們出手後,他如果沒有足夠的準備,這個手帕他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扔出來的,老五也應該不會有事。」他的回答無疑肯定了謝玉致的想法。

    謝玉致只是靜靜地站著,她沒有淚水,她在執行這個計劃前早把淚水流光了。已經

    「玉致,咱們走吧!」張月華對身邊的謝玉致說道,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悲哀。謝玉致轉過頭看著張月華,臉上露出一絲恨恨的笑容:「天心死了,你該得意了吧。」說完便轉身跑進了黑暗裡。

    張月華看著謝玉致消失的茫茫夜幕,一滴淚水從眼中滑落。

    「走吧!」說完後張月華一揮手,地上的死屍成為了灰燼。她和身邊的六人也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中。這裡所留下的只有一個對別人來說莫名其妙的坑。

    天空一顆流星滑過,時間很短,但是很絢麗!

    易玄士語:驚覺,天心第一次發覺小妹雲霞內心深處的自卑,也第一次發覺被朋友出賣時的無助。

第十九章波瀾


「小霞怎麼在這裡睡啊!」天心走進「新月居」的大廳,就看到趴在桌上熟睡過去的雲霞,問一旁也在等他的管家羅立。

    羅立無奈地說:「少爺,我已經給小姐安排好房間了,可是她卻堅持要等你回來。只是沒坐多久便睡著了。」

    天心輕聲說道:「瘋了一天,她能不累嗎?」他說完揮揮手,羅立退出大廳,去休息了

    天心走到雲霞身邊,想把她抱到房間去。雲霞這時醒了過來,她揉揉眼,對天心說道:「四哥,你會來了。」

    天心可氣地說:「我不會的話,你不是要在大廳過一宿。」雲霞露出得意的笑容。

    天心伸手在雲霞的後腦來回其輕撫幾下,告誡她說:「以後四哥不在你身邊,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老是讓爺爺和大哥大嫂他們擔心,畢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雲霞沒有聽出天心的話外之音,只是不快地癟著嘴,不滿地說道:「怎麼啦,想教訓自己的妹妹啊?

    我今天只不過點菜時沒徵詢孫姐姐的意見而已嗎?」天心一愣,知道小妹以為自己是在生那件事的氣,也就不再說了。

    雲霞突然笑嘻嘻地看著天心,眼睛盯著天心一眨不眨。天心知道這丫頭又開始想歪了,他也不辯解。

    只是關心地說:「小妹,記住四哥跟你說的話。」

    雲霞這才發覺到天心眼中流露出一絲傷感,「四哥,你怎麼了?」她地話只說到一半,天心已經在她眼前消失。

    「四哥!」雲霞從趴著的桌上跳了起來。「小姐,少爺還沒有回來呢?我看你還是回房休息吧,少爺如果看到你這樣,會心疼的。」

    管家羅立走了過來,對她說道。雲霞甩甩頭,知道自己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羅管家,我沒事的。」

    說完她就要再坐下來。「奇怪,少爺以前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回來啊!」羅立低聲地喃喃自語。

     聽到這話後雲霞猶如被冷水從頭上灌下,所有的睡意全都煙消雲散。

    「四哥會不會出事了?」她想到自己剛才的夢,想到夢中天心的話語,不由擔心起來。羅立一愣,隨即搖搖頭,對雲霞說道:「少爺的身手不錯,即便遇到事也都會平安無事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他說完後還是匆匆離開了大廳,走出了「新月居」。「難道他們這麼快就動手了嗎?」羅立對自己說道,他的腳步不由加快了。

    雲霞沒有因為羅立沒有和自己說聲就離開而生氣,心煩意亂的她根本不在意這些,現在她只想知道天心是否安好。

    驛站,在趙武穆的房間裡,薛若男正在給趙武穆餵藥。

    「你啊,以前還說天心不厲害,今天去招惹他,結果弄成這樣。」薛若男一邊餵藥,一邊對躺在床上的趙武穆發著牢騷。

    趙武穆什麼話都沒說,因為他的確小看了雲天心,不過他知道雲天心是不可能活過今夜的了。

    屋外的風把關著的窗戶吹開,薛若男放下手中的藥碗,跑過去想把窗戶關上,可是走到還沒走到窗前,她便昏睡過去,癱倒在地上。

    一個人從窗戶外躍了進來。「原來是『軒轅七無』中的無道師父。」趙武穆眼睛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薛若男,只是盯著眼前的老頭,對笑著他說道。

    軒轅無道冷冷地看了掃了趙武穆一眼,趙武穆看到了一雙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睛,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我們已經按照約定把雲天心除掉了,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說完他有從窗口消失。

    趙武穆透過敞開的窗戶,看到了天上的星星,這是一個美麗的夜晚。雖然一百萬枚銀幣很多,可是相比較起天心的命,他認為這是值的。

    轉過頭,看著地上的薛若男,他露出鄙夷的目光,因為他知道自己只要隨便說一個理由,就能把此事推搪過去。

    「女人,真是太笨了。」趙武穆通過薛若男給所有女人下了一個定義。他殊不知還有這樣一句話「最毒莫過婦人心」。

    繆劍波問站立在身前「軒轅七無」中的無禮:「雲天心真的被你們幹掉了嗎?」無禮只是陰沉地回答:「我的話只說一遍。」如果平時繆劍波聽到他說這句話還可能很緊張。

    可是現在他是他們「蒸發組」的主顧。「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既然如此,我會按照約定付給你們一百五十萬枚銀幣的。」繆劍波還是不願得罪眼前的軒轅無禮,尷尬地笑笑,肯定地對他說。

    他是一點都不心疼這些錢的,更何況一百五十萬枚的銀幣中只有五十萬枚是他出的,另外的一百萬枚是明煬國的孫妍出的。軒轅無禮走了,他來傳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繆劍波開始期盼著第二天的來臨。

    早晨時分,一夜不曾合眼的雲霞見到了管家羅立和楊勇。「我四哥怎麼樣了?」雲霞跑上前問道。羅立搖搖頭,無奈地說:「小姐,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少爺人。」

    「什麼?那你們還不去找?」雲霞口不擇言,對他們說道。她隨後又補充一句,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太心急了。大家忙了一夜也該休息了。」

    楊勇轉過身向外走去,「我再去找找。」羅立轉身打算跟著出去,雲霞說道:「你們都累了,就不要去了,還是我去找。」

    此時山人天變從外面走了進來。「天變,你去哪裡了?少爺不見了,我們都找了一夜,仍然沒有結果?」管家羅立不滿地看著一臉輕鬆愜意的山人天變。

    他向來把山人天變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以前山人天變對天心態度不敬,都沒有責備過他,但是今天他是真的生氣了。

    山人天變走到桌子邊坐下,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憑少爺的實力,如果真的有人能對他不利的話,那就絕不會是泛泛之輩,他們是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打點好『新月居』的事務,等著少爺回來。」「如果四哥回不來呢?」雲霞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恐懼。山人天變站起身,向大廳外走出,只留下一句話:「那你們就要為他報仇。」

    「那你幹什麼?」羅立攔在了山人天變的身前,氣憤地看著他。山人天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懶散地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但是至少目前我是不會再到這個地方來了。」

    說完後他從氣得全身顫抖地羅立身邊走過,走出了「新月居」。

    楊勇走到羅立身邊,在他肩上拍拍,勸慰他說:「老羅,我看天變不是那種勢利小人。他只是不想和我們在一起。」羅立歎息一聲:「希望如此!」

    雲霞從山人天變的話語中得到了啟示,她知道現在自己該做的事不是派人到處尋找四哥,而是打點好四哥留下的事務。

    「羅管家,你一會兒讓所有的人停止尋找我四哥的行動,天變說得不錯,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打點好『新月居』的一切事務,等著四哥回到這裡來。」

    雲霞眼中露出堅毅的目光,不容分說對羅立說道。羅立和楊勇彼此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一絲驚訝神色,隨即消失不見。

    雲霞以前在別人眼中可能是一個成天只知道玩耍,還沒長大的小姑娘,那是因為她身邊有親人照顧她的緣故。

    現在身邊沒有任何親人的雲霞知道,身為雲家的一份子,她應該懂得堅強,應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雖然她現在很像親自去找四哥,可是她沒有,因為山人天變說得一點也沒錯。

    雲霞雖然讓人停止了尋找四哥的行動,可是雲家四少爺神秘失蹤的事在錫陽城還是被傳得沸沸揚揚。大公主一早便帶著王動、林薇、張日華和史暉來到「新月居」。

    「小霞,天心人到底怎麼樣了?現在外面可是有傳聞,說神秘失蹤了。」大公主一見雲霞,開口就問。雲霞露出蒼白的笑容:「大公主,我四哥他真的不見了。」

    「什麼?」大公主驚訝起來,天心不是那種愛玩捉迷藏遊戲的人,除非他遇到什麼不測。可是從昨天天心所表現出的實力來看,青雲八家裡還沒有人能絆倒他,看來錫陽城的陰暗處潛伏著的不只是自己的一股力量。

     王動在聽到雲霞的回答後不經意的在大公主、張日華和史暉的臉上個看了一眼,他感到錫陽的局勢已經遠遠出乎自己的想像了。張日華和史暉只是對看一眼,眼中沒有任何表情。

    林薇走上前,拉起雲霞的手,安慰她說:「小霞,天心不會有事的。」雲霞對她點點頭。

    雲霞送走了大公主,在天心的書房待著。林薇本想留下來陪伴她的,可是雲霞沒有同意,因為她現在需要時間好好靜靜。

    雲霞並沒有能靜多久,管家羅立久走進了書房。「小姐,不知道有件事我該不該講?」羅立吞吐地說道。雲霞一笑,毫不介意地說:「羅管家,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羅立慢慢說道:「昨天我們建議少爺讓別人看出我們的強勢,我們在錫陽的人手根本做不到這一點,少爺說他可以找到別人幫忙,所以我想少爺昨天晚飯後獨自一人離開你們。

    應該是去找那個可以幫我們的人。」說完他盯著雲霞。

    雲霞這次傻了眼,搖搖頭。她以前只是和王動他們在一起,從來沒有和四哥待在一起很久,他的朋友她一個都不認識。

    她現在只能希望青雲家裡的爺爺、大嫂和管家雲海能知道此事。

    雲霞拿起筆,準備開始給爺爺寫信。這是她來到錫陽後第一次給家裡通訊,但是她寧願不要給家裡通訊。

    雖然她知道爺爺在收到她的信時,一定早知道四哥的事了,可是她不能不把這是親自告訴爺爺,她還想知道四哥平時的朋友有哪些人的身份很特別。

    雲霞寫完信,抬起頭看見羅立還在這裡站著,十分抱歉地說:「我忘了羅管家還在這裡。羅管家你先下去休息吧,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還沒有休息呢?」羅立回答道:「小姐,這是應該的。」

    雲霞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雲霞對他說道:「羅管家,你還有什麼事?」

    羅立思索片刻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小姐,你的私事我是不應該管的。

     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少爺還在『新月居』的話,昨天少爺和趙武穆之間的事一定會在他和王動之間重演。」羅立雖然沒怎麼接觸過雲霞,但是她暗戀王動的傳聞,他是聽過不少了。

    雲霞顯然沒有想到羅立會對他說及此事,「羅管家,我只到你的意思。你先下去吧!」這次羅立很快便退出了書房。

    雲霞把信放入了信封,夾在了天心常看的把本只有白紙的書中,茫然地看著窗外。她明白羅管家對自己說那些話的良苦用心。

    她已經長大了,從知道四哥神秘失蹤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雲霞了。

    雲霞的初戀就這麼結束了。

    青雲城裡已經有天心失蹤的傳言了。雲雄敖從早上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書房,麗郡已經給遠在安武國北方邊疆的丈夫雲天龍寄去了一封信函,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這條消息的。

    雲雄敖抬頭看著走進來的麗郡和管家雲海,無力的問道:「有什麼事?」麗郡看著平時抱著雲逸有說有笑的爺爺現在無精打采,好似一下蒼老了許多,不由想到了四弟天心,眼淚不由流了出來。

    雲海見道麗郡情緒激動,只好自己說道:「老爺,小姐有信回來了。」

    雲雄敖應答了一聲「知道了」便低下頭沒有出聲。天心失蹤的事青雲八家都已經知道,不是通過傳言,而是各自組織嚴密的情報網。

    雲海見到老爺現在的樣子,雖然很是心痛,但也無可奈何。天心是雲家這些孩子中除了雲霞雲雄敖最疼愛的一個,畢竟天龍他們要比天心和雲霞打了四歲多。

    但是他在天心身上傾注的心力絕對比雲霞多,只因為他不想讓天心時刻記著自己是一個沒人疼愛的養孫。

    雲海把信函遞給了麗郡,麗郡擦拭去眼中的淚水,拿出信紙往下看去,她臉上的神色依然那麼悲傷,一直看著麗郡臉色的雲海徹底失望了,他原本就應改相信從錫陽傳會的情報的。

    「爺爺,天心的朋友都是些誰?」看到信的末尾,麗郡臉上露出喜色,驚喜地問道。她同時走上前,把信遞給了雲雄敖。

    雲雄敖快速瀏覽一下,抬頭看了看雲海,麗郡知道雲海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雲海趕忙走上前,從雲雄敖手裡接過信紙,直接看向信的末尾。他把信放到了雲雄敖的書桌上,走了幾步後,沉思起來。雲雄敖和麗郡沒有打擾他,都只是期待著看著他。

    雲海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在崇尚武技和魔法的年代,一個人的神秘失蹤,不是意味著他想隱居修行,就是意味著他已經死亡。

    雖然以天心的是很難被人制服的,但是對他們來說至少還有希望,即便是一絲希望他們都不會放過。

    雲海想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道:「半年前,我在城裡的一家酒樓看到小少爺和兩個姑娘在一起飲茶,我想以小少爺的個性,那兩個姑娘應該是他的朋友。」雲雄敖肯定地點點頭,天心的確很少應酬別人的。

    「那兩個姑娘是誰?」麗郡直指重點。雲海想都沒想,便搖頭說道:「我敢肯定她們不是青雲的,青雲人家的姑娘絕對沒有那兩個姑娘的氣質。她們除了容貌的美麗外,身上還有著與大公主相似的氣質。」

    聽到雲海如此肯定的回答,雲雄敖知道這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誰?」雲雄敖從開著的窗戶飛身撲了出去。雲雄敖雖然悲傷,但是他終究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的警惕之心從多年前抱養天心的那一晚就沒有鬆懈下來。

    麗郡和雲海也跟著躍到窗外。他們什麼都沒看到,只是見到雲雄敖在看手上的一張白紙。雲雄敖看著紙張,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手已經在顫抖。

    紙張從雲雄敖的手上飄然落下,麗郡低下身,把紙張拿到手中,站起來展開看。

    她在紙張上看到幾個字:天心已死,毋庸再找,天心的朋友。她想把紙張遞給雲海看的,但是雲海沒有伸手去接。他無需在去看那張紙,他從雲雄敖和麗郡的臉上已經知道了一切。

    雲雄敖默默走會書房,他在書房門口轉身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便走了進出。「吱」的一聲,書房的門被緊緊地關上了。雲海長歎一聲走了。

    麗郡只是靜靜地看著手裡的紙張發呆,天心的朋友?雲家府邸雖然談不上藏龍臥虎,但是能在這裡隨意進出,在雲雄敖發現後還能安全離開的人肯定絕非庸手。

    麗郡想到了王家「血盟」在一夜間被剷除的事,她原來不認為天心參與了此事,但是現在她不再這麼想了。她只是希望天龍得到消息後,能作出正確的判斷,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塔吉鎮是安武國北北部邊疆的軍事要鎮,由於它的存在安武的北疆這些年來才太平無事,天龍、天虎和天鷹三兄弟就率兵駐雜在這裡。

    「大哥,你這麼急找我門來有什麼事?」一走進天龍的房間,天鷹就問道。

    天龍抬頭在天虎和天鷹臉上看了一眼,指桌上拿起一張信函,懊悔地說道:「那是你們大嫂加急送來的,你們自己拿起來看吧!」看到天龍的表情,天虎和天鷹從大哥天龍的表情知道這封信絕對和以往不一樣,平日的信都是有關侄子雲逸的。

    他們兩大跨幾步,走上前拿起桌上的信,一起看起來。

    天虎和天鷹臉上都露出震驚的神色。「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虎問道。天鷹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要離去。

    「阿鷹,你要幹什麼?」天龍厲聲責問。天鷹停住,氣乎乎地說:「我去向賈元帥說下一,我現在就會家去。」

    「你給我站著,阿虎你給我看著阿鷹,沒我的允許你就不能讓他走出塔吉鎮。」身為大哥的天龍對天虎命令道。

    「大哥,天心現在都……」天鷹焦急地說,天龍打斷他的話說:「你現在一時的衝動,就是別人除去你的最好機會。

    相信爺爺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同樣我們也要相信天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天鷹被天虎拉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

    天龍看著一臉不服的天鷹以及一直在看自己的天虎,語意婉轉地說道:「阿虎、阿鷹,你們以為我不為天心擔心嗎,可是你應該看出現在青雲城裡的微妙局勢,我們如果現在趕回去的話,你認為誰最得意呢?

    不是爺爺,因為我們回去能做的事有限。」說完他走到了天鷹身前,在他的肩上拍了幾下。

    天虎對看著自己的天鷹點點頭,加入勸說的行列:「阿鷹,大哥說得沒錯。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麼呢?」天鷹站起身,羞愧地看看天龍,隨後便一陣風跑出了天龍的房間。

    天虎站起身對天龍說道:「大哥,我看阿鷹是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天龍歎息地說道:「阿鷹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你去看看他。」

    天虎點點頭,又對天龍說道:「大哥,你認為天心會回來嗎?」

    天龍身體微顫,隨後肯定地點點頭,對天虎說道:「天心是會回來的,作為四弟的他沒得到我們的同意,怎麼會在外待很久呢?」他是在安慰天虎,也是在安慰自己。

    「大王,我看這正是我們實施我們計劃的時候。」宰相錢中樹奸笑著對明賢王說道。

    明賢王會心得笑笑,現在他最為令他最為頭痛的天心已經被順利除去了,是是該好好休息看場好戲了。他瞇起眼說道:「那你就代表寡人下令雲家的三個將軍回來為天心出喪吧!」

    「下臣這就去辦。」錢中樹很快離開了明賢王的書房。

    「你來了?」明賢王對著空蕩蕩的書房說道,「寡人會按照約定辦事的。」

    上次的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需要我們幫你除去……」明賢王「呵呵」的打斷了女人的話,「我現在想看一場好戲,怎麼能沒演員呢?」女人沉默,再也沒有出聲。

    所有人都沒有問「蒸發組」為除去天心付出的代價,因為他們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

    易玄士語:天心的失蹤在所有的人心中都起了一個不小的波瀾!這些人或敵或友,包括天心的親人。
第一卷 風雨錫陽 (完)


[ 本帖最後由 s57894 於 2007-9-3 23:36 編輯 ]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3:41
第二卷 驚迷橫空 第二十章 興泰

    一早「興泰酒樓」便已經開門營業了。鄔子虛從外面走進酒樓,正在忙碌的夥計向他招呼一聲:「老闆早。」他點點頭,走進了酒樓的後院,那裡是他休息的地方。

    他每天都起得很早,酒樓的夥計早以見多不怪了,現在整個閩江城的人都只到「興泰酒樓」的老闆是個喜歡早起散步的人。所有趕早的人都沒有他早。
  
    閩江城是瑞萊國的一個大城市。它被命名為「閩江城」並不意味著該城池靠著江,它緊與大海相鄰,閩江城是一個海港城市。

  「興泰酒樓」是現在的老闆鄔子虛在兩年前出錢修蓋的。酒樓起初的生意並不怎麼樣,別人對此不以為然,因為許多人開酒樓都沒有成功,只因為他們涉足這一行太遲了——現在的閩江城裡人涉足最多的行業就是酒樓了。

    起先開張的酒樓已經有了一大群忠誠的客戶了,它們的規模和服務絕非那些後來跟上夢想著發財的人所能比擬的。

    可是「興泰酒樓」卻熬出了頭,躋身「閩江十大酒樓」之一,不因為別的,只因為許多第一次來到閩江城的人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在「興泰酒樓」住宿,加之別的酒樓的老主顧也有部分流失到「興泰酒樓」。

    使得「興泰酒樓」的客源遠遠超過別的酒樓,成為了「閩江十大酒樓」之首。

  別的酒樓主通過各方渠道才知道一條令他們極為震驚的消息,在閩江城的「興泰酒樓」開張的同時,許多國家的海港都有一家「興泰酒樓」開張,其中也包括瑞萊的另外兩個海港城市津水城和白城。

    他們由此都明白了一點,這個鄔子虛只是替別人跑腿的,「興泰酒樓」的老闆必定另有其人,此人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錢,在各地修建外觀和內部裝飾都一樣的酒樓絕非普通人。

    他們也因此打消了原先要出錢僱傭殺手的想法,也正因為如此,鄔子虛才能每天早上除去散步後,仍然能平安地回到「興泰酒樓」。

  鄔子虛應該慶幸的,別的酒樓主也應該慶幸的。

  雖然鄔子虛掌管著一個客源不斷的「興泰酒樓」,至少表面上是他掌管,可是卻沒有一個媒婆願意為仍然是孤身一人的他說親,只因為他左半邊的臉不知顧,一直被一個銀色的面具罩著。

    別人只能看到他右半邊的俊臉,以及右半邊臉上的親切笑容。任何一個姑娘都不會喜歡上一個只有半邊臉的男人,即便這個男人很出色。

  鄔子虛走進了自己的書房,不由一愣,因為他僅有的一隻眼睛看到了一個女孩站在自己的書桌前,正在翻看他的賬本。

  「你回來了。」女孩對鄔子虛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一點都不為自己未經主人同意私自進入別人房間,翻看別人的賬本而感到歉意。

    「你是誰?」鄔子虛厲聲問道,走過去從女孩的手上奪過「興泰酒樓」的賬本。

  「我叫寒玨。」女孩自我介紹起來,「今年十六歲了。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和你商量的。」說著擺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似乎是在提醒鄔子虛不要小瞧自己。

  鄔子虛把賬本放在桌上,有氣地說:「姑娘還是免開尊口,如果沒事你可以走了。」寒玨走到門口,回過頭氣乎乎地說道:「就是看了你的賬本而已嗎。

    我告訴你一會兒我哥來找你談的話,可就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了。」鄔子虛走到書桌前坐下,並沒有理會她。寒玨一甩頭走了出去。

  鄔子虛走到書桌前坐下,自從他成功地運營「興泰酒樓」以來,時常會有一些大商賈希望能出錢買下「興泰酒樓」,他都一口回絕了,「興泰酒樓」現在已經是他的全部。

    雖然以前他擁有過許多東西,但是現在的他除了「興泰酒樓」別的一無所有。

  鄔子虛見那個叫寒玨的女孩臨走時沒有把門關上,於是站起身準備去關門。走到門前,鄔子虛剛想關門,外面走進了一個手執紙扇的翩翩美少年。

    他伸手推開身前的鄔子虛,鄔子虛本能的閃到一旁,對方就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鄔子虛的書桌前。

  「你又是誰?」鄔子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會讓對方走了進來,惱怒地問道。「寒玉。」少年對鄔子虛一笑,「寒玨的哥哥。」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不會和你們談的。」鄔子虛沒有關門,便又走回到書桌前,兩眼不滿地盯著寒玉。

  「呵呵……」寒玉發出清脆的笑聲,「你可能誤會我們的來意了。」鄔子虛狐疑地問:「你們不是想把我的酒樓買下嗎?」

  「不是,當然不是。」寒玉展開手中的紙扇,很肯定地說。

    同時他也把自己的理由說了出來:「你想『興泰酒樓』在各地都有,總計起來不下四十多家,每一家裝修都很豪華。」

  「那是因為它們就是按照一個樣板建起來的。」鄔子虛冷冷地說道,雖然對方已經說了沒有收購酒樓的意向,但是他的剛才對方不請自入的舉動還是很不滿。

     以前的那些大商賈所提出的收購計劃也只是收購閩江城的「興泰酒樓」而已。

  「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鄔子虛話音剛落,寒玉便對他說道。

  鄔子虛一臉茫然,不明所以地問:「加入你們?」

  「不錯,就是加入我們。」寒玉的回答令鄔子虛知道自己剛才並沒有聽錯。

  「憑什麼?」鄔子虛嘲笑地問寒玉,他實在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的野心居然比以前所有的大。

  「我們已經查探清楚了,你就是那四十多家酒樓的老闆,這一點你應該承認吧?」寒玉絲毫不在意鄔子虛的冷嘲熱諷。

  「不錯,我的確是所有『興泰酒樓』的老闆,那又怎樣?」鄔子虛慎重地看著寒玉,他知道眼前這個美少年絕非簡單角色。

  「我想說明一點,我要你加入我們這對你沒有壞處。因為我們跟本不會從你這裡拿走任何東西,你還能得到我們的幫助。」寒玉對鄔子虛說道。

  「是嗎,那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鄔子虛問道,他不是對寒玉的條件感興趣,只是想知道自己一方上有什麼令別人羨慕的優勢。

  「當然,你能給我們的幫助,就是僱傭我們的人為你打工。當然,他們是不會從你那裡領取薪酬的。」寒玉對鄔子虛說道,「我想你每年花在下手身上的佣金一定不少吧!」

  「你們是誰?」鄔子虛問。他知道自己每年的花銷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

  「『夢幻樓』,我想你現在應該相信我們的誠意了吧!」寒玉脫口而出,他沒有給鄔子虛反悔的機會。

  「『夢幻樓』,迷幻大陸的三大情報組織之一的『夢幻樓』?」鄔子虛吃驚地看著寒玉,對方只是向他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無法從這件事中脫身了,如果自己不加入的話,為了保持「夢幻樓」的那份神秘,寒玉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好吧,我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慢慢換些新人手的。我只是希望你的人不要給我捅出太大的簍子。」鄔子虛只好妥協,因為他已經無路可退。

  「這個當然。我現在任命你為『夢幻樓』閩江城的香主,他們都是你的手下了。」說完寒玉把一個銅牌扔到了書桌上,便轉身離去。

    他沒有告誡鄔子虛應該注意什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夢幻樓」處置叛徒的手法不會比「水晶院」和「縹緲閣」人道。

  「你們是什麼時候看中我的?」鄔子虛對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寒玉問道。「從你在各地大興土木開始。要知道我們的眼線可是遍佈整個迷幻大陸的。」說完寒玉便走出了房間。

  鄔子虛拿起書桌上的那塊銅牌仔細打量。銅牌的正面是一座高聳雲端的樓,整個畫面除了樓,就只有浮雲;它的反面有三個豎著的大字「夢幻樓」,在這三個字的右側,是幾個小字:閩江城香主鄔子虛。

  看到這幾個字,鄔子虛不由冒出冷汗,他們早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銅牌,如果自己堅持不加入「夢幻樓」的話,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鄔子虛有些疑惑了,照剛才寒玉的說法,從一開始他們就注意到自己了。如果說「夢幻樓」到現在才來找他,只是表明以前他們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是否真的有利用價值。

   可是「水晶院」和「縹緲閣」為什麼會放過擴張自己實力的機會呢?也許他們三家之間有君子協定吧,或許他們原本就是一家吧。鄔子虛這樣解釋給自己聽。

  鄔子虛收起銅牌,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還能做什麼呢。鄔子虛每天好像只有早上散步時顯得很悠閒,其餘的時間他都在不停地忙碌。

  鄔子虛正在翻看賬本,他每天都會查看上一天的營業記錄,這並不是他對記賬的李明顯不放心,而是他想知道在這裡住宿的客人是來自哪個國家。

    店小二在大廳裡當然能通過服飾知道客人從何處而來,可是他作為「興泰酒樓」的主人是不可能在大廳待太久的,他把一切事務都交給了李明顯處理。

    曾有人說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那張臉可能會嚇跑「興泰酒樓」裡的客人。

  鄔子虛想知道每個客人從何處而來不是為了別的,他只想知道哪些地方的客源多,但「興泰酒樓」尚未在那裡有分號;哪些地方有「興泰酒樓」的分號,來閩江城的人也不少,但是在「興泰酒樓」住宿的人卻不多?

    鄔子虛知道服務是招攬客人的法寶之一,正因為如此,所有在「興泰酒樓」住宿後的人,都會被詢問到他們對酒樓的不滿意之處。

    鄔子虛只想知道客人抱怨什麼,客人抱怨到的,只要是合理的他都會要求夥計改掉;同時客人沒有抱怨到的,他也會讓手下的夥計在以後做這件事時加倍認真。

    他始終堅持服務之上的原則,因為「興泰酒樓」飯菜和住宿的價格絕對是低廉的,是在保證質量基礎上的低廉。

  這時酒樓的記賬先生李明顯走了進來,對鄔子虛說道:「老闆,城主陳世友的小公子今天十歲生日,他有舉辦宴席,我們是不是應該去?」鄔子虛沒有考慮,就對李明顯說道:「我黨然要去,你先去準備一下。

  李明顯退出房間,鄔子虛嘀咕了一句:「老狐狸。」每個月陳世友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張羅宴席,鄔子虛為此掏出的禮金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官商勾結」,才能在閩江城立足。所以儘管每次陳世友都沒有給他請柬,他都會不請自去的。

  傍晚十分,鄔子虛遠遠便看到陳府大門兩側高掛的大紅燈籠,陳世友正在門口歡迎來自各方的名人,其中絕大部分是在閩江城經商的大商賈。

  「恭喜陳大人了,令郎生日你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啊?。」鄔子虛看到陳世友向他走來,便拱手向他祝賀,同時裝出一絲不滿。

  陳世友因興奮而臉色顯得格外紅潤,「鄔老闆,知道你是忙人,所以才沒給你送去貼啊!」,他的眼睛有一無意間看了鄔子虛身後由六個夥計抬的木箱,大笑著向鄔子虛解釋起自己的顧慮。

  「陳大人這不就見外了嗎?」鄔子虛臉的右半臉露出一個酒窩。他轉過身對後面抬著木箱的夥計說道:「送進出。」

  「鄔老闆你怎麼每次都要帶禮物來呢?」陳世友笑著對鄔子虛說道,「你這不同樣是見外了?」

  鄔子虛用僅有的右眼注視著陳世友,心照不宣地說道:「陳大人,這是應該的,你說不是嗎?」

  陳世友「呵呵」的笑出聲來,對身後的管家僕人說道:「領鄔老闆去大廳休息。」說完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先進去休息,我一會兒進去陪你。」

  鄔子虛點點頭,說道:「我就不打攪陳大人了。」說完跟著陳府的一個僕人走進了陳家大門。在走進大門時,他左臉上戴著的銀白面具在大紅燈籠的燈光下,閃過一絲光亮。

  陳世友看著鄔子虛的背影,笑得更開心。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為自己的兒子十歲了高興,還是在為看準了鄔子虛這個財主而感到高興,抑或是……

  鄔子虛早就想走了,可是陳世友卻硬要他多留片刻,說是以往他都是中途退場,這次無論如何也不答應,一旁的幾個其它酒樓的老闆也摻和起來,鄔子虛只能打消回去的念頭,繼續忍受煎熬。

    他是一個不愛吵鬧的人,可是作為一個在外闖蕩的人,他必須在吵鬧的情況下學會忍受。

  這時負責閩江城治安巡查的杜宗元從外面匆匆跑了進來,在陳世友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陳世友的臉色一下愕然,臉上喜慶的笑容一下不見,他轉過頭,面色凝重地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興泰酒樓』失火了!」

  鄔子虛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一下陰沉起來,對陳世友抱拳說了句:「陳大人我先回去了。」

    不等陳世友回答,便匆匆向陳府的大門走去。所以他沒有看到陳世友和那幾個一直要他留下來的酒樓老闆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

  鄔子虛看著不遠處正被大火吞噬的「興泰酒樓」,轉身對身邊的賬房先生李明顯說:「店裡的夥計和房客怎麼樣了?」

  李明顯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在閩江城有自己的房子,所以他沒有住在酒樓的後院。

    但是店裡的幾個夥計都是從鄉下來城裡打工的,鄔子虛見他們沒地方住,就主動提議讓他們和自己一起住在了酒樓的後院。

  「聽發現火情的人說,大火是從酒樓的後院開始燃起的,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他們;酒樓的房客倒是都順利地逃了出來,只是他們的隨身財物都付之一炬了,我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別的酒樓了。」

    李明顯把所查探到的消息都說給了鄔子虛聽。鄔子虛默默地點點頭,他知道那幾個店夥計是很難活著了。

  李明顯在鄔子虛身邊疑惑地自言自語:「他們幾個並不是粗心大意的人啊!」鄔子虛點頭說道:「我知道。這次所有住客的損失我們要盡量多賠償些給他們。

    還有店裡的幾個夥計都在鄉下,他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他們可都是家裡的支柱啊!。」李明顯應了聲:「老闆,我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他便走開去別處辦鄔子虛交代給他的事。

  鄔子虛看著眼前紅紅的火焰,心中湧起一股殺意,他知道現在是該和那個寒玉好好談一次了。

  陳府的宴會沒有因為鄔子虛的突然離去而冷清多少,反而變得更加熱鬧了,至少陳世友的笑聲更加爽朗了。那幾個酒樓的老闆的彼此碰杯對飲,笑聲此起彼伏。

  宴會在子夜時分方才結束,陳世友並沒有立刻回房休息,而是把幾個酒樓的老闆領進了自己的書房。「陳大人,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要我們把鄔子虛把小子留下?」

    「閩江酒樓」的老闆許梓良疑惑地問。陳世友聽到後笑而不大。「我只到,陳大人是要全城的人看到那小子落魄的樣子。」「江閩酒樓」的老闆笑著說,許梓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我把那些房客留下,就是要他們到處宣揚此事,讓『興泰酒樓』在各地的聲望急下,再說他們以後可都是諸位的客人啊!」陳世友對眾酒樓的老闆神秘的笑笑,大家都會心地笑笑。

  陳世友緊閉的書房「吱」的一聲打開了,陳世友和所有的酒樓老闆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門外……

  見「興泰酒樓」的火無法撲滅,而在一旁觀望的眾人又開始忙碌起來,因為城主陳世友的府邸冒出了沖天的火光。難道這真是一個易有火情的夜晚嗎?

  鄔子虛就這麼站了一夜,一直看著他一手修建「興泰酒樓」成為了灰燼。清晨時分,他終於等到了他想見到的人。

  「你一夜沒有休息嗎?」雖然是在早晨,寒玉卻在不停地扇動自己手裡的紙扇。鄔子虛沒有回答他,只是氣憤地問道:「為什麼回這樣?」

  看著鄔子虛扭曲的右半臉,寒玉故作不見,問道:「鄔老闆你應該知道世事無常……」「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不把那幾個夥計救出來?」

  寒玉知道自己不能再打馬虎,對鄔子虛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只對咱們『夢幻樓』的人負責。」

    說完後,他不由一笑,對鄔子虛說道:「不過我已經替你報仇了,你是我們的人,他們敢動你,我們是不會熟視無睹的。」

  鄔子虛冷笑一聲,轉身離去,臨行前不忘留下一句:「我會重頭再來的,只是我現在還不會用你的人。」寒玉似乎聽到了一句笑話,「呵呵」地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才對已經走遠的鄔子虛說道:「你的『興泰酒樓』的夥計能死幾次才有人不敢應聘啊?」鄔子虛一頓,轉過身,對正在向自己微笑的寒玉吐出了三個字:「你夠狠!」

  看著走遠的鄔子虛,寒玉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閩江城的人都在為鄔子虛感到慶幸,應為昨天他沒在「興泰酒樓」的後院,否則他早被燒死了,也許會逃過一劫,但是他的右半臉夜可能會戴上面具;他昨晚很早離開了城主陳世友的府上。

   否則他也會死在陳世友的書房,陳世友和閩江城幾個酒樓的樓主都無緣無故地死在了陳世友的書房。

  鄔子虛看到了一夜沒合眼的李明顯。「老闆,所有的事我都已經打點好了。只是從昨天的情況來看,好像……」鄔子虛打斷了他的話:「李先生,你不要想歪,昨天只是一次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但是李明顯還是停止了表達自己的意見。

  「李先生你忙了一夜,也好回去休息了。」鄔子虛看著兩眼發紅的李明顯對他說。

    「老闆,你就先到我家去休息幾天吧,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還有很多事呢!」李明顯知道鄔子虛不是輕易能被打倒的。

  「好吧,咱們一起走。」鄔子虛點點頭,和李明顯一起離開了「興泰酒樓「的廢墟。

  易玄士語:興泰酒樓,只是鄔子虛跨出的第一步,雖然狠艱險,但卻拉開了他人生又一個精彩的序幕!
s57894 發表於 2007-9-3 23:48
第二十一章 對聯

    鄔子虛已經召集齊人手開始修建新的酒樓了,「興泰酒樓」的舊址現在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鄔子虛正忙著指揮木工、瓦工,寒玉不知何時走到了他的身邊。「不錯嗎,才幾天功夫,酒樓施工的進度就怎麼快了。」鄔子虛沒有轉身看他,只是冷冷地說道:「你知道錢的功效嗎?」

    寒玉一愣,繼而笑出聲來:「鄔老闆對錢的瞭解果真比我深刻不少。」「你別忘了,作為一個商人,對於錢的認識我一定比你深刻。」寒玉又展開手裡折疊的紙扇,輕輕扇動起來,他沒有反駁鄔子虛的話。

  「你這次的損失我們會進行補償的。」寒玉見鄔子虛欲走開,對他說道。果然如他所料,鄔子虛聽到此話後,轉身看著他。

    右眼中帶著一絲冷漠:「錢不是萬能的,至少我的那些夥計是不可能再生龍活虎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了。」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寒玉臉色氣得發白,看著鄔子虛背影的兩眼閃過一絲寒光,兩手把紙扇折疊氣,緊緊地握在手中。

    他最終還是沒有出手,不是因為這裡人多——他相信錢是萬能的,再說他還是懂得殺人滅口這個簡單的道理的。

    鄔子虛的加入,對「夢幻樓」來說太重要了,他沒有把這一點告訴鄔子虛本人,不過從鄔子虛的表現來看,他懷疑鄔子虛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興泰酒樓」很快又重新開始營業了,新建的酒樓和原來沒有什麼很大的差別。賬房先生仍然是李明顯,店裡的夥計李明顯原本是想自己去找的。
    可是老闆鄔子虛卻告訴店裡打雜的人手已經找好了,他也就不再為此事操心了。

  天色已經很晚了,鄔子虛坐在書房裡看著手裡的賬本,他對面坐著的是賬房先生李明顯。「今天的業績大不如錢啊?」鄔子虛放下手中的賬本,無奈地說道。

    「老闆,現在咱們這裡吃飯的人都是本地的一些人,從海外到此的客商並沒有選擇我們的酒樓,其中不乏以前一直是我們的老主顧。」李明顯不但精通計算賬目,同樣精通觀察。

  「李先生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天你也忙活了一天了。」鄔子虛想事情的時候,都喜歡獨自一個人待在房裡,李明顯什麼也沒有說,他已經在「興泰酒樓」待了近兩年,老闆的習慣他自然很清楚。

  自從上次的火災發生以後,「興泰酒樓」在各地的營業業績明顯下降,那些天一直忙碌的鄔子虛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可是現在別處業績下滑的跡像在今天閩江城的「興泰酒樓」開張的第一天得到了體現。

   作為所有「興泰酒樓」老闆,他每天都會收到各地分號酒樓主管的抱怨信,他們紛紛在抱怨酒樓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鄔子虛沒有怪他們,畢竟事情的起因是由於自己這裡的意外造成的。

    鄔子虛也第一次意識到在各地都建立分號酒樓的弊端,只要一個地方的酒樓出現問題,那就即有可能拖垮其它所有的分號酒樓。

  只是如果能從頭再來一次,鄔子虛還是會作出和以前一樣的決定。

  鄔子虛知道自己現在得想出一個能消除「興泰酒樓」因為上次的火災造成的不良影響,可是他該怎麼做呢?

  「有事嗎?」鄔子虛抬起頭來,看到了寒玉,並不十分的驚慌,開口說道。寒玉笑著說道:「我已經幫你想好主意了。」

    鄔子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寒玉繼續說道:「你的『興泰酒樓』生意不好對我們『夢幻樓』也是有影響的。」

    寒玉顯然是想要鄔子虛明白,他此次的舉動不是另有他圖的。

  「你的主意是什麼?」鄔子虛並不是相信了寒玉,而是他真的迫切解決酒樓現在的窘境。寒玉不慌不忙地說道:「我聽說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就很快要到閩江城了,如果你能讓她在『興泰酒樓』住宿的話。

   我想你以後的客源絕對不是問題。」「那怎麼才能讓她住在我的酒樓呢?」鄔子虛困惑地說道。「那就要看你的辦法了?」寒玉笑著離開了他的書房。

  鄔子虛自言自語地說道:「紀芙?」他當然知道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和明煬國的琴秋水並稱為「西紀明琴」,關於她們兩的傳聞他聽得並不少,酒樓本來就是傳聞滋生的土壤。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書上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寫了幾個字,然後把紙對折拿著走出了書房。

  閩江城很快傳開了一條消息,誰如果能對出「興泰酒樓」老闆鄔子虛掛在酒樓外的對聯就可以免費在「興泰酒樓」住宿一個月,同時還會為你免費提供美味可口的飯菜。

    閩江城裡很多自認為有才學的人都到「興泰酒樓」去了,他們遠遠便看見「興泰酒樓」由上而下掛著一條約三尺寬的紅色的布條,上面用寫有幾個黑色的打字「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

    看著酒樓外抓耳撓腮的才學之士,鄔子虛放心地笑了,他還真怕有人能對出來呢。

  兩天後閩江城裡地人都只到了西楚國才女要來到此的消息,都不是往碼頭跑。在他們的印象中,才女首要的不是真的有才氣,而是要美麗。

    「興泰酒樓」的外面雖然還有人在冥思苦想,可是人明顯比起初的時候少了許多。這些天來鄔子虛聽到了各種各樣的答案,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答案沒有一個令他滿意。雖然這些天往「興泰酒樓」跑的人不少,但是絕大多數都沒有走進去。

    從那天以後,寒玉沒有再出現,鄔子虛一點都不在乎。他在等,等著紀芙的出現。

  鄔子虛沒有等多久,因為這天下午紀芙的船便停靠在了閩江城的港口。閩江城由瑞萊國王新任命的城主董武卓帶著威武的儀仗隊,親自去碼頭迎接紀芙。而碼頭更是人山人海,被圍得水洩不通,大家都為一睹紀芙的芳容。

    這些都是鄔子虛後來從酒店裡的食客那裡聽來的,他向來是不愛熱鬧的,除非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在熱鬧的地方出現的。

  紀芙走下船梯的一瞬間,原本還鬧哄哄的碼頭一下鴉雀無聲,大家都愣愣地看著眼前穿著白色絲裙的紀芙,雖然她蒙著臉,可是看到她婀娜的身材,以前看向眾人是眼中流露出的笑意。

    大家都知道自己此次沒有白來,雖然衣服被別人扯破,錢袋被別人摸走。

  「董城主,紀芙怎麼能勞你大駕呢?」紀芙對看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董武卓說道,董武卓只是傻傻地站著。董武卓是個五短身材的胖老頭,有著一雙肥厚的大手,走起路來都是腆著肚子,笑起來是原本很小的兩眼都會瞇成一線。

    誰都不相信他的妹妹居然是個美女,被瑞萊王看中,娶回去當王后的美女。

  「色老鬼!」紀芙身後一個聲音響起。董武卓身邊的僕人,伸出手輕輕拉了他身後的衣服,董武卓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嚥了一下口水,尷尬地說道:「紀姑娘可是有名的才女。

    老夫能迎接你可是無尚的光榮,許多人想要還沒有這個機會呢。」他這一句話倒是實情。

  紀芙嫣然一笑,甜甜的聲音響起:「多謝董城主誇獎了。」董武卓此時不禁有衝上前,把紀芙拉入懷中,扯下她蒙在臉上絲帕的衝動,好在他還是忍住了。他知道只要紀芙在閩江城,自己就有的是機會。

    當然了,這些機會都是要在暗中進行的,如果事情敗露的話,即便西楚國不找他算賬,別國的王孫公子也不會放過他的,到那時瑞萊王也不能保全作為大王子單木娘舅的他。

  「紀姑娘,想必你也旅途勞累了。我在府上已經為你準備好別院了。」董武卓笑著說。「那就勞煩董城主了。」紀芙感謝地說。

     董武卓低下頭得意的一笑,他突然發現一道凌厲的目光在上下打量自己,抬起頭他看到了站在紀芙身後不遠出,一個手握刀鞘,兩手交叉在胸前穿著青色長衫,臉上不帶一絲笑容的年青人正看著自己。

    青年見到董武卓看向自己,目光也不躲閃,直直地迎上了董武卓的目光。

  紀芙並沒有向他介紹,董武卓也沒有問,他知道這個青年十有八九是主動來當紀芙的「護花使者」的,在他眼裡,這個青年還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根本不是在朝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自己的對手。

    有一種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自己失敗的命運。

  紀芙坐進了董武卓特意為他安排的馬車,她身邊的丫鬟也跟了進去。這個馬車可是花了董武卓不少的心思和金錢,只從馬車外栩栩如生的雕刻,以及車上由珍珠串成的掛簾就可見一斑了。

    董武卓先前主意的那個青年只是默默地跟在馬車後走著,奇怪的是他居然一直沒有掉隊。

  「小姐,你看余少爺這些天來一直為了你受盡苦累,你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啊!」丫鬟海棠掀起車簾,探出頭看了看緊跟在馬車後的余承業,放下窗簾對住在身邊的小姐紀芙說道。

    「海棠,你又是不知道,我不知道說了多少回,我不需要他的保護,可是他就是不聽,我也沒辦法。」紀芙不以為然地說,看著一臉擔憂的海棠,繼續說道:「你總不能因為別人老跟在我身邊,就要我對他令眼相看吧!」

    「可是……」海棠「可是」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到自己該說什麼好。「你好想很關心余建業啊!」紀芙看著丫鬟海棠,眼中充滿笑意。「小姐,海棠哪有啊?」說完她便側過身去。

    的確以前跟在小姐後面時間比余建業長的大有人在,可是自己為什麼只關注他呢?海棠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臉紅起來,她沒有注意到,紀芙正偷偷地看著她在笑。

  「小姐,你看這閩江城好像比咱們的興都城還要繁華啊!」探出頭的海棠把頭縮進了馬車,但一隻手仍然把把車簾拉到一邊。「這個當然,閩江城已經多年沒有經歷戰火了,跟咱們的興都城不一樣。」

    紀芙語氣中略顯無奈。海棠知道小姐又想起在戰火中失去的童年玩伴宋自元。宋自元是一個不錯的青年,曾有人說他和紀芙是天生的一對,可是身為軍人的他在一年前的戰火中消失了。

    事後大家為他建了一個墓。,紀芙來閩江城之前還去看望了他一下。

  「小姐,你看,那家酒樓上好像掛著一個對子的上聯。」為了分散紀芙的注意力,海棠大聲說道。紀芙透過車窗看到了那副上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眉頭上皺,她向海棠使了一個眼色。

    海棠就拉開車前的掛簾,對馬伕說道:「停車,我們小姐有事。」

  馬上的董武卓立刻躍下馬,走到馬車前,對走下馬車的紀芙說道:「紀姑娘,你下車所謂何事?」紀芙看看前方酒樓上掛著的布條,對董武卓說道:「請問董城主,那是什麼意思啊?」

    說著伸出纖纖手指,指向了寫有「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九個字的布條。

  董武卓一看,明白了紀芙的意思,笑著解釋道:「那是本地『興泰酒樓』的老闆出的一個上聯,他說誰能對出下聯,就可以免費在他的酒樓吃住一個月。」

    「『興泰酒樓』?」紀芙疑惑地問。「不錯,就是『興泰酒樓』」看著紀芙臉上的神色,董武卓很肯定地告訴她。

  「紀姑娘,實話告訴你,幾天來全城沒有一個能將酒樓老闆鄔子虛的下聯對出啊!紀姑娘要不要去殺殺他的威風?」董武卓知道紀芙身為才女,可能早有意要去一試,只是礙於身份,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呢?

  「那就有勞董城主的人在這裡等上一會兒了。」紀芙歉然一笑,對董武卓說道。「沒事的。」董武卓來到閩江城上任,還沒見過城裡的這個風雲人物鄔子虛呢。

  董武卓陪著紀芙走到「興泰酒樓」的門前,紀芙抬頭看了看酒樓牌匾上寫著的「興泰酒樓」四個字,露出一絲驚異,接著她便看到一個左半臉戴著銀色面具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董城主上任以來,鄔某還沒去看你,又怎麼勞你大駕呢?」鄔子虛笑著走到了董武卓身前,一眼都沒看他期盼以久的西楚國才女紀芙。

  「鄔老闆,這是哪裡的話。為什麼就該你先去看我呢?」董武卓笑出聲來,眼睛瞇成一條線。「鄔老闆,你的對聯以前沒人能對出,現在我可是找來了一個才女啊!」


    董武卓得意地說道。鄔子虛這才把紀芙上下打量一番,轉身對董武卓說道:「沒想到董城主居然找來西楚國的紀才女來砸在下的場啊!」說著他何董武卓都哈哈大笑起來。

  海棠本來就要發作了,紀芙身後不遠處的余建業手上的筋骨都已凸出來了,可是都被紀芙用眼神給制止了。她饒有興趣地看了看眼前這個戴著半臉面具的男子。

  「鄔老闆,不知道你說誰能對出這個上聯就可以在酒樓免費吃住一個月?」

    鄔子虛笑著點頭說道:「紀姑娘,你如果能對出,不但是你,包括你的那些隨從都可以在我的酒樓裡免費吃住一個月。」

  「是嗎?」紀芙輕笑著看了眼鄔子虛。「小姐,你就說出下聯吧!」海棠在她身後嘀咕著。

    「當然。」鄔子虛很是肯定地說。「一言為定。」紀芙說道,鄔子虛應答了一句:「駟馬難追!」

  董武卓此時只是在一旁看著,他不是一個很懂的吟詩作對的人,他整天都在為名利而四處拚命奔波。

  「上聯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這是一個正反句,應該這樣讀『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第二句是把第一句倒過來寫的。」紀芙的一席話,使得許多讀不懂這個上聯的人,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上聯讀起來這麼拗口,原來中間的「居」要讀兩次。

  鄔子虛只是靜靜地聽著,一點都不為紀芙的分析詳細分析感到不安,他本來就是準備讓紀芙免費住近自己酒樓的,雖然她身邊的隨從很多,但是這對「興泰酒樓」長遠的發展是有好處的。

    更何況董武卓未必會同意紀芙住進自己的酒樓。

  「鄔老闆的上聯是『客上天然居然天上客』,那下聯我就對『僧游雲隱寺隱雲遊僧』。」紀芙自信滿滿地說道。「『僧游雲隱寺,寺陰雲遊僧』,絕對!在下終於知道紀姑娘的才女之名並非浪得虛名。」

    鄔子虛顯然也沒想到紀芙居然很快就把下聯給對出了,話語中有一絲詫異,更多的是佩服。

  「鄔老闆,你別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啊!」董武卓大笑起來。「只要紀姑娘願意,董城主你不反對,我是無話可說的。」鄔子虛微笑著看著紀芙。

  紀芙被鄔子虛這樣盯著看,不由心中有氣,冷冷地說道:「鄔老闆,既然如此,那紀芙今後就要在『興泰酒樓』打攪你了。」說完後,方才轉身對董武卓說道:「董城主,我就不到府上去麻煩你們了。」

    「可是上次這裡發生過火災,而且燒死了幾個人啊!」董武卓急忙制止,他現在的話一半是為公,一半是為私。

  「哦。」紀芙的兩眼在鄔子虛臉上掃視一下,見他只是不以為然地在笑,毫不介意的說道:「董城主,你也知道是『上次』,我想這次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事的了。」


    「可是……」董武卓的話只說到一半,紀芙已經走進了「興泰酒樓」。董武卓只好對鄔子虛假笑著說道:「鄔老闆,紀芙姑娘就有勞你照顧了。要知道,她可是不能出任何差錯的啊!」

    「這個就請董城主放心了。」鄔子虛說完轉身走進了酒樓,他沒有邀請董武卓進去,董武卓只好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走回了儀仗隊伍。

  「鄔老闆,你這裡的裝飾很特別啊!」紀芙走進後,絲毫不介意別人用驚艷的目光看著她,仔細打量起酒樓裡的裝飾。「也不是很特別,只不過所有的『興泰酒樓』都是這個裝飾而已。」

    鄔子虛謙虛地說。「所有?」紀芙重複著鄔子虛說出的那兩個字。

  「這麼說,我們興都城的『興泰酒樓』也是你開的了?」紀芙身後的海棠吃驚地問道。鄔子虛看了看這個十五六歲大,辮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對他眨著自己僅有的右眼:「不錯啊,所有的『興泰酒樓』都是我開的。」

    「那你是它們總的老闆了?」海棠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要知道在興都城,『興泰酒樓』的生意可是最紅活的,所有人都說酒樓的老闆一定富得流油。「一點沒錯,你們興都城『興泰酒樓』的老闆洪國璋是我聘請委任到那裡去的。」

    鄔子虛知道現在他是迷幻大陸所有「興泰酒樓」老闆一事,對有些人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而他最初想隱瞞的也就只有那一小撮人,他已經無需再隱瞞此事了,因為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那鄔老闆為什麼選擇待在閩江城,而不到咱們的興都城呢?」海棠不滿地問道。一旁地紀芙只是苦笑著搖搖頭:「不是跟你說了嗎?」鄔子虛看著一臉茫然的海棠,知道她肯定沒聽明白紀芙的意思,向她解釋道:「興都城沒有閩江城安穩啊!」海棠一愣,看了一旁的小姐紀芙,低下了頭。

  「紀姑娘,還是讓我領你去你的客房吧!」鄔子虛對紀芙說道。「那多謝鄔老闆了。「紀芙答謝道。

  鄔子虛看了看余建業說道:「這位少俠,也一起吧,你們的客房都在後院。那裡比較安靜。」余建業什麼都沒說,而且看都沒看他一眼。鄔子虛尷尬的轉身向「興泰酒樓」的後院走去。

  紀芙起身跟在了鄔子虛的身後,海棠看了余建業一眼,跑到了紀芙的身後。余建業見他們走了一段距離,才默默地跟了上去。

  易玄士語:如果說「對聯」是鄔子虛用來拯救「興泰酒樓」的工具,那麼西楚國的才女紀芙呢?
s57894 發表於 2007-9-4 10:01
第二十二章 野心

    走進後院,紀芙四下觀望一下,看到幾朵盛開的花兒,讚賞地說道:「沒想到鄔老闆住的地方有花有草,還有就是如此的幽靜,真可謂是個好地方啊!」

   「否則在下又怎麼敢邀請紀姑娘住近這裡呢?」鄔子虛笑著說道。
  
    紀芙看了眼鄔子虛,隨口說道:「這個地方,鄔老闆想必已經為紀芙準備很久了吧?」鄔子虛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幾天前才收拾的,就等著紀姑娘你的到來了。」

    紀芙轉頭看了一眼鄔子虛,對他說道:「我累了,鄔老闆,咱們有事明天再說吧。」鄔子虛聽到後,就轉身離去了,沒有向紀芙道別,這裡是「興泰酒樓」,是他鄔子虛的地方。

     這一次就連涉世未深的海棠都清楚地知道了鄔子虛所要表達的意思。余建業沒有動,因為紀芙雖然生氣,可是還能克制住自己。

  「小姐,為什麼咱們要住到這個地方來啊?」剛走進臥室,丫鬟海棠就開始抱怨。紀芙拿開臉上的絲帕,露出了白皙的臉龐,淡淡地笑道:「你不是很討厭董武卓的嗎?」

    海棠氣氣地說道:「那個死老頭雖然惹人厭,可是他對小姐的態度比起那個半張臉不知好多少。」「海棠,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老拿別人的缺點作稱謂。你怎麼一直都不停呢?」

    紀芙正色地說道,「你要知道,如果……」海棠跑到紀芙身邊,甜甜地說道:「如果有人敢欺負海棠,小姐一定會幫我擺平的。」本來有氣的紀芙看著一直跟著自己的海棠,正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無可奈何地笑笑。

    她們雖名為主僕,可是她一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你啊!」紀芙無話可說,海棠「呵呵」地笑出聲來。

  臥室外不遠處,余建業握著那把刀一直靜靜地站著。

  鄔子虛走進書房就看到了幾天沒見的寒玉。「鄔老闆果然是個聰明人!」寒玉見鄔子虛走進來,便開口誇獎道。

    鄔子虛「咦」了一聲,不滿地說道:「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私自進入別人的房間?」

  寒玉無奈地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總不會希望我站在門外,讓別人給看到吧?」

    鄔子虛針鋒相對地說道:「不可以嗎?你別忘了,他們可都是你派來的人。」

  「鄔老闆,你這麼想就錯了。」寒玉得意地笑起來,看到鄔子虛一臉疑惑地表情,他更加眉飛色舞。

    「你要知道,我們『夢幻樓』的組織結構是很嚴密的,他們這些最低層的線人是不認識上層人物的,他們只認銅牌,所以你的銅牌千萬要保管好。」

    寒玉解說道,「再說即便他們認識我,你後院的那個才女也不認識我,會洩露我的行蹤的,倒是別怪我啊!」寒玉雖然還在微笑,可是鄔子虛已經從他身上感到殺意。

  「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鄔子虛不想為剛才的事這麼糾葛下去,主動問道。他知道有一種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以前的他就是這樣,現在的他也是這樣。

  「我是來告訴你,我找到了一個神醫。」寒玉似笑非笑地看著鄔子虛。「什麼事?」鄔子虛不耐煩地說。「讓他來治治你的臉啊!」寒玉理所當然地說道。

  鄔子虛看了眼寒玉,冷笑著說道:「如果你將來接管『夢幻樓』的話,我想那時『夢幻樓』離從迷幻大陸銷聲匿跡就不遠了。」

    說完走出了書房,臨行前不忘把書方的門「叭」的一聲關上。寒玉看著不停擺動的書房門,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無助的眼神。

  不想鄔子虛今天的氣憤之言,在寒玉掌管「夢幻樓」不久後得到了驗證,只不過兩者之間的因果關係不一樣而已。

  鄔子虛走出「興泰酒樓」,在外面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星星已經開始點綴夜空,他才回到酒樓。走進書房的他看到寒玉還坐在裡面,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有事嗎?」鄔子虛打破了書房的沉默,他現在已經恢復到以往的表情了,似乎已經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久前還揭了他的傷疤。

  寒玉似乎也已經忘記剛才的不快,站起身,看著鄔子虛對他說道:「我們『夢幻樓』想讓你幫我們經營一個商行。」

    鄔子虛看著寒玉,在確認他是說真心話後,這才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寒玉知道鄔子虛對他的意見感到了好奇,這才開始解釋:「我們『夢幻樓』出一筆錢,你就幫我們投資。

    也就說,我們出錢,你來幫我們打工。當然,你還是『興泰酒樓』的老闆。」

  「寒公子,你等一等。」鄔子虛制止了寒玉繼續說下去。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拗口,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稱寒玉為「寒公子」。

    「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們用錢去開設商行賺錢?」鄔子虛試問。

  寒玉點點頭,補充幾句:「我們會給你報酬的。」鄔子虛搖搖頭,對他說道:「你別忘了,我也是『夢幻樓』的人。」

  寒玉先是一愣,一會兒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說道:「謝謝你!」

  「寒公子,你們想出多少錢?又想投資到那個行業上呢?」鄔子虛開始打探寒玉具體的準備。

     寒玉搖搖頭,臉色微紅,歉然一笑:「我們準備出一百萬枚銀幣,至於哪個行業,我想鄔老闆是做生意的,想必知道除了酒樓還有什麼比較好賺錢。」

  鄔子虛聽到寒玉的話之後,也不否認,只是淡淡地說道:「讓我好好想想。我還想說一點,那就是你們將來不要以自己出錢為由,插手我經商的事務。」

  寒玉露出開心的笑容,對鄔子虛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們是完全相信你的。謝謝你!」說完後他便一陣風似地跑出了鄔子虛的書房。鄔子虛慢慢走到書房的門邊,輕輕把門給關上。

    他知道自己今後的人生又將更加精彩,也將更加忙碌,他現在只想珍惜這最後的安靜。

  走出書房的寒玉現在知道爺爺說的話一點也沒錯,「鄔子虛肯定會答應的」這是他來找鄔子虛之前爺爺寒封對他說的話。

    原本他還持有懷疑的態度,現在他知道了何謂「薑是老的辣」。

  「爺爺,你說為什麼那個鄔子虛會答應姐姐的要求的?」寒玨向聽完姐姐寒玉報告的寒封問道。寒玉此時也在看著他,顯然妹妹寒玨心中的疑問,她的心中也有。

  寒封摸了摸下顎的白鬍鬚,語重心長地說道:「因為鄔子虛他並不是一個只滿足於現狀的人。」

  「爺爺,你的意思是說鄔子虛他有極大的野心?」寒玉憂慮地問道。寒玨也側過頭看著把自己摟在懷中的爺爺。

    「玉兒,你放心,鄔子虛雖然有野心,但是他不是奸險小人。」寒封從孫女寒玉閃爍不定的眼神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

  「爺爺,你從什麼地方看出鄔子虛不簡單的啊?我看他只不過是一個成功的商人而已。」寒玉通過這些天的觀察,對鄔子虛的感覺就是這樣。

  寒封看著寒玉,說道:「他的不簡單,就在於他的平凡。兩年前突然冒出的他在成功地運營了『興泰酒樓』後,依然還是兩年前的他。要不是他有更為遠大的報復,他是不會這樣的。

    至少他臉上的面具告訴我們他有一段悲慘的過去,可是在他的表情上,我們看不到他的過去,也看不到他的將來。」

  寒玉知道爺爺是說鄔子虛沒有表現出對過去的痛苦回憶,也沒有表現出對未來的狂熱憧憬。

    一個成功後依然腳踏實地的人,他嚮往的是更大的成功,他所嚮往的成功,對於別人來說就代表了他的野心。鄔子虛就是這種人。

  「可是爺爺,為什麼那個鄔子虛會答應姐姐的要求,幫助我們呢?」寒玨眨著眼,不解地問道。寒封笑著說:「應為咱們『夢幻樓』的壯大,對於他來說是有好處的。

     而且由於我們在暗處,別人只會更加對他刮目相看,『興泰酒樓』的生意也會越加紅火,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他不擔心這樣會致使他疏於對酒樓的管理嗎?」寒玨似乎什麼都要別人告訴她。

    寒玉看著在爺爺懷裡撒嬌的妹妹,笑道:「小妹你別忘了,『興泰酒樓』到處都有,如果每件事情都要他親自處理的話,我想『興泰酒樓』也不會能支撐到今天。」

    「我想鄔子虛一定有他的用人準則的。」寒封補充說道,寒玨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玨兒,你這幾天一直待在爺爺身邊,你不是說好去閩江城幫你姐姐的嗎?」寒封哪壺不開提哪壺。「爺爺,你不知道那個『興泰酒樓』的鄔子虛有多可惡?」

     寒玨從寒封的身上跳了下來,顯然她還在為鄔子虛對他的態度忿忿不平。

  「爺爺,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寒玉知道爺爺是在為自己考慮,但是她又怎麼能讓爺爺孤孤單單一個留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山洞裡呢。

  寒封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怎麼行,你看上次那麼簡單的事玨兒都沒做好,再不讓她出去磨練自己,將來怎麼了得?」

    「才不是呢?爺爺,那個鄔子虛見我是個女孩子,就擺出一副臭臉孔,如果我也像姐姐一樣女扮男裝的話,就一定能說服他,讓他加入我們『夢幻樓』。」寒玨對爺爺的指責不以為然。

  聽到寒玨的話以後寒封和寒玉都開心地笑了。寒玨雖然知道爺爺和姐姐的笑容,不帶任何的嘲諷之意,還是不滿地說道:「我這次就陪姐姐一起去閩江城就是了。

    我現在就去準備。」她的言外之意大家都明白,那就是這次無論如何都得幹出一點成就。

  「玉兒,你要照顧好你妹妹,知道嗎?」看到寒玨的身影消失後,寒封對大孫女寒玉說道。

    寒玉點點頭:「爺爺,我會的,你就放心吧。」寒封長歎一聲:「將來『夢幻樓』的一切就靠你了。」

  「爺爺……」寒玉哽咽起來,撲到了寒封的懷裡。寒封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拍著,說道:「傻孩子,爺爺現在還沒事,他們還不知道爺爺練功走火入魔的事,還能管理好『夢幻樓』的事務。

    我現在只希望你能很快培養出自己的勢利,否則……」寒玉抬起頭,濕潤的眼睛中露出堅毅的目光:「爺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寒封欣慰得點點頭,對她說道:「你去看看,玨兒準備好了沒有。你們也不必來辭行了!」寒玉站起身,拭去眼角的淚水,默默地走出了燃著幾根蠟燭的山洞。

    看到寒玉已經走遠,寒封這才俯下身,把身邊的蠟燭吹滅,山洞又恢復到寒玨和寒玉沒進來之前的一片黑暗、死靜。

  「夢幻樓」和所有的組織一樣,內部存在著血腥的權利鬥爭。

    作為這一任樓主的寒封自從登位以來,通過自己果敢的行動,也就是血腥的殺戮使得許多顛覆妄想他的行動最終失敗,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以前叱吒風雲時的寒封了。
  
    兩個月前他為練武時的急功近利付出了代價,走火入魔後的他外觀上沒有任何改變,可是他賴以維持用來掌管「夢幻樓」的一身本領都沒了。

    不露神色的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讓自己的孫女以外出遊玩為名,開始物色並拉攏合適的對象,用以壯大她自己的勢利,為她將來接管「夢幻樓」作好準備。

    他現在只相信自己的孫女了,他一點都不相信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以前他也沒有相信過他們,但是他每次還派他們去完成任務,只不過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已。
   
    那是他的判斷告訴他,這些人是不敢背叛他的。現在的寒封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那一份自信。

  寒玨背著行囊本想去和爺爺訣別的,可是寒玉卻說爺爺要清淨,寒玨只好打消了自己的念頭,和姐姐寒玉一起踏上了去閩江城的船。

  「不知道鄔老闆這些天來,你是否想到了我們該涉足哪一個比較能賺錢的行業呢?」寒玉和妹妹寒玨坐在了鄔子虛的書房,她問坐在上方的鄔子虛。

    這一次她和妹妹是敲門後,經鄔子虛同意後才走進來的。

    聽到寒玉的問話,從進屋後一直故意不去看鄔子虛的寒玨,也轉過臉去看她可以不在乎的某人。

  鄔子虛在寒玉和寒玨的臉上掃視一下,從書桌上拿起一本,走到坐著的寒玉身前,伸手把書放到她的臉前。

  寒玉抬頭看了鄔子虛一眼。才伸手接過書打開看。

    坐在她身邊的寒玨神色緊張地看著站在姐姐寒玉身前的鄔子虛,她顯然很在意爺爺對鄔子虛的評價,「他的不簡單,就在於他的平凡」。

  鄔子虛見到寒玨緊張的表情,不由起了作弄她的念頭,故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對她露出一個沉沉的奸笑。寒玨看到鄔子虛僅有的那半張臉上的奸笑,不由嚥了一口痰,捏緊了自己的雙拳。

    鄔子虛看到寒玨的表情,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只是不知道家人現在怎麼樣了。

  鄔子虛轉過默默地走會到書桌前坐下。寒玨見到這個半張臉的男人,臉上無緣無故的現出思念神色,不由感到奇怪,不過見他走開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鬆開拳頭。

    她那可被提到嗓子的心也放了下來。寒玉抬頭看著妹妹,無奈的搖搖頭,便又低下頭看鄔子虛下遞給她的書。寒玨並沒有注意到,因為她在全身心地警惕鄔子虛。

  「鄔老闆的這份計劃書寫得真實太詳細了。」放下手中的書,寒玉由衷地讚美道。她看到妹妹不是看向自己,無奈地笑笑,把書遞到寒玨身前。寒玨趕緊接過來,打開書仔細觀看起來。

    看了沒幾眼,她就連翻幾頁,見到書上只是寫著一些數字,便沒去地把書交還給姐姐。寒玉對妹妹的舉動還不奇怪,因為這就是她的習慣,看一些只有無聊數字的書,一向不是她的最愛。

  鄔子虛沒有對寒玉的話而沾沾自喜,只是向她徵求意見道:「寒公子,你認為這個計劃怎麼樣?」這個計劃還要寒玉同意後才能去執行,畢竟錢不是他自己出的。

  寒玉站起身說道:「那就按照鄔老闆的計劃去做吧,明天我會把錢存到的們『興泰酒樓』的帳戶上的。」寒玉一點也沒有細想,便對鄔子虛說道。

    「寒公子,我希望你明白一點,這本書上寫的只是計劃,我在實施的過程中,有時會視具體情況作出相應的決策的。」

    寒玉點點說道:「這個當然了,我還是那句話,我是絕不會干涉你的日常運營的,當然如果你盡力了,最終的結果不如人意,我也不會怪罪你的。」

     鄔子虛只是笑笑,起身把寒玉和寒玨送出了書房。

      他當然知道寒玉所說的「盡力」是指什麼,可是他並不擔心,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冒風險了。

  「姐姐,那個鄔老闆到底提出什麼意見啊?」回到船上,寒玨把姐姐拉進了自己的臥室,開口便問姐姐寒玉。

     他本來想稱呼鄔子虛為半臉怪的,但是姐姐顯然會不高興,人家現在畢竟是在幫她們「夢幻樓」辦事。

     寒玉故作不解地說道:「妹妹剛才不是看過鄔老闆的計劃了嗎?」

  「姐姐明知道玨兒最不愛看到的就是一大串數字了,你還來取笑人家。」寒玨拉著寒玉的衣袖不依地說道。寒玉拉起妹妹的手,走到床前,兩人在床梆並坐來。

  寒玉伸手理了理妹妹寒玨的額前的劉海,輕輕說道:「爺爺說得沒錯,那個鄔子虛的確是個人才,至少是個經商的人才。你不要老對人家板著臉。」

    「姐姐,你沒看到今天他的樣子。」寒玨見姐姐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教訓起自己,不高興的爭辯道。

    「你啊,難道沒看出他那時是故意鬥你的啊?」寒玉知道妹妹在吃醋,只好轉換話題。「什麼,那個鄔子虛居然在戲耍我,姐姐你當時知道,也不提醒我。」

     寒玨埋怨起來。「告訴你,你想幹嘛?」寒玉似笑非笑地明知故問。「我……我……」寒玨看到姐姐的眼神,撓撓頭,不再說話,這是「嘻嘻」的笑出聲來。

  寒玉起身剛要離開,寒玨伸手,一把拽住寒玉的衣袖,甜甜地說道:「姐姐,你好想忘記了什麼事還沒告訴你的好妹妹寒玨聽啊!」

    寒玉面不改色,不解地問道:「玨兒,你說的是什麼事啊?姐姐我實在想不起。」

  寒玨知道自己這麼哈呼下去,姐姐是肯定不會說了,只好挑明:「姐姐,那個鄔老闆的計劃到是什麼啊?」

    寒玉一笑,坐回床邊,拉起妹妹寒玨的手,對她說道:「玨兒,不是姐姐想瞞你,只是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寒玨點點頭,露出甜甜的笑容,說道:「姐姐,玨兒知道了,不問就是了。」

  寒玉看著妹妹寒玨,對她點點頭。沉默了片刻之後,她又說道:「玨兒,你現在也不小了,應該知道為爺爺分擔憂愁了。」寒玨毅然地點點頭:「姐姐,我知道,我會努力去做的。」

    寒玉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著妹妹,對她說道:「姐姐本來是……」「姐姐,玨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寒玨插口說道,「可惡的是,那個鄔子虛一直把我當成孩子。」

    寒玨還沒有忘記那事。聽到此話後,寒玉除了搖頭苦笑外,就只能為鄔子虛祈福了。不過她並不擔心,妹妹不是那種會胡來的人,而且鄔子虛顯然也是一個很懂得分寸的人,更何況從他今天對妹妹寒玨的舉動來看,他是很喜歡寒玨的。

    她不擔心鄔子虛喜歡上妹妹,因為他知道鄔子虛只是把寒玨當成了自己的妹妹,或許他以前也有一個活波可人的妹妹吧!

  寒玉和寒玨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她們都是寒封十多年前,從一個有瘟疫的村莊裡抱回到「夢幻樓」收養的,那時整個村子裡只有她們還活著。

    寒封一生忙碌於權利鬥爭,終生未娶,這兩個苦命的孩子平時也都相互幫助,絕大多數時間是寒玉幫助妹妹寒玨。寒玉是很疼愛自己妹妹的。

  「你先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呢!」說完後寒玉走出了妹妹的臥室,回到了自己的船艙,她很快便入睡了,因為她實在是太累了。

  易玄士語:野心,同一個計劃,兩個人有著不同的目的,不同的野心!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s57894

LV:6 爵士

追蹤
  • 2

    主題

  • 3176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