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奇葩 作者:易玄士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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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57894 2007-9-3 20:10:0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 50310
s57894 發表於 2007-9-7 00:14
第四十四章 夢魘

    「大哥……」甄政愣愣地說道後退幾步的空當,鄔子虛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前。

    鄔子虛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遍,眼光最後落在了梨花帶雨的葉子身上,他笑著說道:「原來大家都在啊!葉子,大哥來了,你還不過來。」

    「葉子,你去大哥那裡啊!」周曉薇在葉子的身上輕輕一拍,葉子便知道自己被郭學風封住的經脈已經被她解開了。可是她沒有入周曉薇預期的,跑向了鄔子虛,撲到他的懷裡痛哭。

    葉子站在原地,仔細地打量著鄔子虛。她很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大哥,是不是平時她認識的那個大哥,他有沒有像甄大哥一樣,也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葉子,你不到大哥身邊來嗎?」鄔子虛眼中的笑意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憂傷的眼神。他不知道是自己變了,以至葉子不再認識自己;還是葉子變了,經過剛才的一切,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葉子了。

    見到鄔子虛眼中憂鬱的眼神,葉子的心一陣絞痛,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深深地傷害了大哥,雖然大哥對別人可能很陰險,但是對於自己,大哥卻是很關心,很疼愛的。這兩年來來,每次自己的生日,大哥都會去興都城看望自己,還會給自己帶去許多好玩的東西。

    「大哥!」葉子哭著跑向了身前不遠的鄔子虛。可是她剛跑幾步,就被杜鵑攔住了。

    「杜鵑姐姐……」葉子的話沒有說完,杜鵑的劍已經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甄大哥,咱們根本沒有必要怕他。」杜鵑對身旁的甄政叫道,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鄔子虛的身體。她是很怕鄔子虛突然出手的,於是她又對鄔子虛叫道:「鄔子虛,你最好聰明點,葉子現在在我們的手上,如果你不想她有事的話,你就先答應替我們作一件事。」說著她把劍刃往葉子的脖子上靠得更近。

    「不錯,鄔子虛,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們的要求?」甄政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擺脫鄔子虛對他內心深處影響的一個訊號。

    「『先答應』?你們還有什麼事,都一起說吧!」鄔子虛眼中的憂傷的眼神慢慢地轉變為冷漠。

    「鄔子虛,你聽好了,你先給我們一條船,等我們離開了這個島,我們會告訴你,下一步你該怎麼做的。」甄政嚥下嘴裡的口水,凶狠地說道。

    「葉子妹妹,怎麼說我們也在一起生活了兩年,只要你能幫我們完成我們分派給你的事,我們是不會傷害她的。」杜鵑說道,她顯然是想鄔子虛放心。「還有,你在你去找船隻的之前,我希望,你能幫我把周曉薇的經脈給我封了。」說著她的眼中露出瘋狂而殘酷的笑容。

    周曉薇身體一顫,她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杜鵑居然會如此落井下石,她看向了鄔子虛,因為她知道只要鄔子虛點頭的,自己要活下去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這裡是『夢幻島』,我好像找不到船啊?」鄔子虛冷視杜鵑,對她說道。甄政的那一招,他同樣會用。

    「不可能,從寒玉和寒玨這兩個『夢幻樓』的小姐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現在一定能辦成這件事,你難道是想葉子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在你的面前香消玉殞嗎?」杜鵑的劍人碰到了葉子脖子上的肌膚。

    「你們等一會兒就是!」鄔子虛看到咬著下唇不吭聲的葉子,急忙說道。

    「這就是了。」杜鵑得意的把劍移開一點,鄔子虛看到了葉子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鄔子虛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卻被杜鵑制止了:「鄔子虛,你難不成忘了我剛才所說的話了,先把周曉薇的經脈給我封了。」說著她手中的劍,又開始向葉子的脖子移去。

    鄔子虛停下身,看著杜鵑,冷冷地問道:要不要我幫你把甄政和牛勵耕的一起封住。

    「鄔子虛,你不要挑撥我們!「杜鵑話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轉頭看向身後的甄政。轉過身,她看到的是一個在陽光下閃著光芒的劍刃,手中的力道就沒有了,她的身體和她的劍都落在了地上。

    葉子沒有能看到身後的情景,但是她知道一把劍離開自己的脖子的同時,有一把劍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次甄政很機警地把葉子拉到一邊,和鄔子虛以及牛勵耕。周曉薇組成一個三角狀,他的身後現在誰都沒有了。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杜鵑,葉子抽噎道:「瘋了,甄大哥你瘋了嗎?你為什麼殺了杜鵑姐姐,她可是和你一夥的人啊!」葉子現在責備別人,絲毫不關心自己的處境。

    「葉子,你別忘了,你脖子上的血痕是誰給你留下的。」甄政冷笑。「再說這也不能怪我,我可是她的大哥,當時剛才你也看到了,她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沒有徵求我的意見。

    我給過她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她剛才不回頭的話,我還會放過她,可是她回頭了,那就是她對我不是很相信,要知道我是她大哥,她居然敢懷疑我,所以她是罪有應得。」甄政開始為自己狡辯。

    「我受不了了……」牛勵耕雙手抱頭,大叫地跑遠了。剛才他見到甄政拔劍,還以為甄政是在警戒鄔子虛,不想劍是用來抹杜鵑的脖子。

    他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就是要跟在甄政的身邊,這一切只因為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甄政丟給了他一個髒饅頭,在他的心裡,甄政應該是仁慈的人,可是剛才聽到的、看到的一切,他一下子不能接受,他終於瘋了。

    可憐地看著跑遠的牛勵耕,鄔子虛發出了無奈的歎息聲。周曉薇看著牛勵耕消失的方向,傻傻地看了出神,也許傻了以後,他會忘記這一切,那時他會活得更快樂。葉子只是在哭喊著:「牛大哥,牛大哥……」

    「鄔子虛,你要去幹什麼?」甄政叫住了轉過身的鄔子虛。

    鄔子虛停住,沒有轉過身,冷冷地說道:「我現在是照你的意思,去給你找船啊!」

    「找船?很好,你畢竟是一個識事務的人,但是我現在改變注意了,我要你先把周曉薇這個賤丫頭的經脈給我封了。」甄政說道。

    「這不就是杜鵑姐姐的意見嗎?」葉子抽噎地說道。

    「沒有你的事,你給我閉嘴。」甄政厲聲說道,同時他手中的劍一抖,「唉吆」隨著葉子的一聲尖叫,她的脖子上現出一條血痕。

    「甄政,你給我住手!」鄔子虛眼中閃耀著氣憤的火焰,可是他依然沒有出手。

    「你還不去?」甄政對鄔子虛厲聲呵斥道。

    「我照你的意思辦就是了。」鄔子虛看了一旁聽到這句話後,臉色煞白的周曉薇一眼。他向周曉薇走了過去。

    「大哥,不要啊,如果你真的這樣做的話,甄政是絕對不會放過曉薇姐姐的。」葉子哀求道。她已經改了對甄政的稱呼,她現在已經對甄政徹底失望了。

    鄔子虛走到身前,對周曉薇說道:「曉薇,對不起了。「說著他沒有等周曉薇作出任何反應,甄政就看到他的身影在周曉薇的身邊一閃,又回到了他站在的那個地方,周曉薇已經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鄔子虛,你這是在完什麼遊戲,你以為這麼就能騙過我嗎?」甄政恥笑道,他沒有想到鄔子虛居然會跟他玩這一手。

    「有哪裡不對嗎?」鄔子虛冷冷地看真甄政,同時對埋怨地看著自己的露出要她安心的笑容。

    「你看看,葉子同樣是經脈被封,怎麼沒有周曉薇那麼虛弱呢?你不會是想欺騙我吧!」甄政得意地說道,似乎在為自己識穿鄔子虛的詭計而感到自豪。

    「哈哈、哈哈……」鄔子虛沒有作辯解,開口大笑。

    「鄔子虛,你笑什麼?」甄政眼露凶光,緊張地看著鄔子虛。

    「甄政,你是不是怕了?」鄔子虛不答反問。

    「胡說,我有什麼好怕的。你要知道現在葉子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是真的疼愛這個妹妹,該怕的人是你才對。」甄政冷靜地分析道。

    「既然你不怕,那你就應改清楚,為什麼同樣是在經脈被封後,葉子和曉薇表現出來的症狀會如此的迥異。

     原因不外乎兩點:第一,從被封的人來看,曉薇本身的修為比葉子高,所以經脈一旦被封,對她的影響極為明顯;第二,從封她們的人來看,我的實力自然是比郭學風高許多。

     這兩點加在一起,曉薇的修為高,而且封她經脈的我實力也不俗,這也就造成了你現在看到的現象。其實,只要有練過武技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一點的。」鄔子虛平靜地說道。

    甄政想想,知道鄔子虛說的沒有錯,只是自己現在太過於緊張,沒有想通這一點。看到周曉薇鄙視地看著自己,他惱羞成怒地說道:「你現在替我把周曉薇給殺了。」

    鄔子虛看了看甄政,在看看周曉薇,慢慢地向周曉薇走了過去。這一次葉子沒有再哀求,因為她知道,一旦她的曉薇姐姐落到甄政的手上,其結果一定是生不如死。

    甄政看到周曉薇臉上突然出現的解脫神色,知道了她的打算,奸笑道:「鄔子虛,你站住,周曉薇我現在還不想殺,你就先去給我找一艘船。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我會讓葉子陪著走黃泉路的。」

    鄔子虛停下身,冷冷地看著甄政,沒有起步。倒在地上的周曉薇也看向甄政。

    「你到底去不去?」甄政大叫道,被鄔子虛這麼看著,他內心被壓制住的對鄔子虛的恐懼感又開始蠢蠢欲動。

    鄔子虛對甄政露出了冷笑,嘴裡說道:「看來以前葉子對我說的事,一點也不假。」

    「不假?以前葉子跟你說過什麼事?」甄政大叫。

    「你身後有人!」鄔子虛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你們別想分我的神,這裡地處樹林深處,即便別人想找我們,一時間他們是不肯能找到這裡的。你快說,葉子以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有關於我的事?」甄政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周曉薇,發現她正看著自己的身後,不屑地笑道。

    鄔子虛冷笑著搖搖頭,看著甄政:「你不相信你身後有人,也就算了。至於葉子以前對我提起的事,與你現在無關。」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到鄔子虛這句「與你現在無關」,甄政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到底葉子向你提起過什麼事?」他厲聲問道。

    「葉子,或許不記得了,但是我依然記得。」鄔子虛神秘地對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葉子笑笑。

    「什麼事?」甄政全神貫注地看著鄔子虛,生怕他耍陰招。現在經脈被封周曉薇在他的眼中已經是廢人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

    「葉子要求我幫別人提親?」鄔子虛輕鬆地對神色緊張地甄政說道。

    「提親?」甄政狐疑地看著鄔子虛,疑惑地說道。

    「不錯,就是要我幫一個人提親。」鄔子虛很快地回答。

    「幫誰去向誰提親?」甄政開口問道。

    「你這個大哥,現在不稱職,以前原來一樣是不稱職啊!」鄔子虛冷笑道。看到甄政眼中的寒光,鄔子虛歎息一聲,開口說了一句話,一句足以致命的話:「葉子要我幫牛勵耕向杜鵑提親。」

    聽到這句話時,甄政臉色一變,隨之他感覺到脖子被什麼鋒利的東西輕輕抹了一下,他沒有看到,但是他卻知道,那是劍,因為杜鵑就是這樣倒在了他的劍下。

    甄政倒下了,在閉上眼之前他看到身後站著一個手執寶劍的人,沒有看到那個人的頭,但是從他衣褲的式樣和顏色,甄政知道這個人就是剛才自己以為發瘋後跑遠的牛勵耕。

    「大哥,你沒有騙我。」這是甄政最後一句話,是對鄔子虛說的。其實周曉薇的眼神也沒有欺騙過他。

    葉子依偎在鄔子虛的懷中,她還在不停地抽噎。鄔子虛沒有勸阻她,現在她本來就應改是哭的時候,只有哭了以後,她的身心才會好起來的。

    周曉薇走到跪在地上的牛勵耕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勵耕,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在等了片刻,牛勵耕沒有回答她。

    周曉薇伸出手,輕輕推了推牛勵耕的上身,牛勵耕緩緩地到了下去。「勵耕……」周曉薇叫道,但是沒有人回答她。

    「大哥,牛大哥為什麼要……」葉子抽噎看著立在自己身前的四個墳墓,迷茫地問道。

    「葉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解脫。勵耕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杜鵑對他有情,可是他卻眼睜睜看著杜鵑在自己的眼前倒下;甄政對他有義,可是他卻將劍抹向了甄政的脖子。死對他來說,是種解脫,他現在已經從苦海中解脫——活著,本身就是在受罪。」鄔子虛感覺地說道。

    「葉子,咱們走吧!許多事我等會兒在跟你說。」鄔子虛拉著葉子的手,向樹林外走去。

    「不,葉子不要再聽大哥的事了,葉子只要能待在大哥的身邊,就心滿意足了。」甩開鄔子虛的手,葉子正色地說道。

    鄔子虛點點頭,葉子既然不想聽,他是不會強求的。此時葉子跑到了他的身後,拉起走在最後的周曉薇的手,甜甜地說道:「曉薇姐姐,咱們走吧!」說著她就拉起周曉薇的手,跑到了鄔子虛的前面。

    鄔子虛看著走在前面的葉子和周曉薇,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四座戲新墳。

    「大哥,你快點啊!」葉子在前方叫道,鄔子虛轉過身,邁著大步,跟在葉子的身後走出了樹林。

    「大師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沒有經過師父同意,就派人去刺殺鄔子虛!」在行往西楚國的船上,紀芙在自己的臥室裡對坐在自己身前,用一天紅絲綢蒙著臉的女子說道。

    「呵呵……」一陣嬌笑聲響起,「我說小師妹,你別忘了,師父可是要我去幫助陸耀輝的現在鄔子虛已經阻止了我們在『夢幻樓』的計劃,所以我必須把他剷除,至於師父哪裡,我自己會去作說明的,這一切責任我會承擔的。小師妹,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蒙面女子說道。

    「你去承擔?你要知道現在咱們派往『夢幻島』的精英可是一個都不剩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臥室外響起。蒙面人趕緊站了起來,此時臥室門慢慢打開,從外面走進了一個滿頭銀絲的,臉上卻沒有皺紋的老太婆。

    「師父!」蒙面女子和紀芙都畢恭畢敬地叫道。

    這個老太婆就是「清風堂」的堂主鳳仙娘。「碧幽,我決定了,『夢幻樓』的事你就不要在管了。」鳳仙娘平靜地說道。

    「師父……」蒙著面的碧幽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被鳳仙娘一瞪眼,也就不再說話了。

    「幽兒,現在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辦。至於『夢幻樓』地,的事,就看陸耀輝他自己了,我們為了他也損失了不少的精英,算是對得起他了。」鳳仙娘輕鬆地說道,他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和陸耀輝達成的協議。

    「師父,你要我去做什麼?」碧幽見師父居然放棄陸耀輝承諾她們,在「清風堂」幫他登上「夢幻樓」總樓主位置後,給她們的豐厚補償,便知道師父要自己辦的事絕非易事。

    「你馬上先到安武國去,具體的任務事項,我會以後再告訴你的。」鳳仙娘說完後,看了看紀芙,開口說道:「芙兒,你就先會西楚國,有事我會讓人通知你的。」

    「徒兒知道了。」碧幽和紀芙躬下身,虔誠地說道。等她們挺直身體的時候,鳳仙娘已經在船艙裡消失了,一陣海風吹進臥室,窗戶原本是關著的。
s57894 發表於 2007-9-7 00:16
第四十五章 責任


  遠遠地看到鄔子虛陪著兩個女孩向山洞向這邊走來,寒玨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對姐姐寒玉高興地說道:「姐姐你看,是鄔大哥回來了。」說完便跑了過去。

  「鄔大哥!」也不顧及有人在場,寒玨就直接撲到了鄔子虛的還中。鄔子虛對看著自己的葉子和周曉薇尷尬地笑笑,這是寒玉也緩緩地走了過來。

  「鄔大哥、葉姑娘,你們都回來了。」寒玉平靜地說道,可是閃爍地淚光卻說明了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她之所以擔心,就是因為她知道島上機關重重,像她,都不敢在島上亂走。然而負氣跑開的葉子,是不會認準方向的,所以鄔子虛如果要找人的話,也就不能只去那些沒有危險的地方。而島上危險地方的危險程度她是知道的。

  「小玉,讓你擔心了。」鄔子虛滿懷歉意地看著寒玉。

  「人家也有為鄔大哥擔心,可是鄔大哥居然不提我!」寒玨撅起嘴,酸溜溜地說道。

  「那也讓小玨為鄔大哥擔心了!」鄔子虛好笑地看著寒玨。

  「沒有事啦,小玨為鄔大哥擔心這是應該的。」寒玨說完後,突然笑了出來。葉子和周曉薇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小玨,你老實告訴鄔大哥,這個台詞你想了多久了。」鄔子虛聽到寒玨的回答,不由一愣,如果是在平時,她聽到鄔子虛的這句話後,一定會樂得合不攏嘴,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還說出這麼禮貌的回答。

  「也沒有多久了啦,就是剛才靠在你懷裡的時候就開始想了,沒有想到鄔大哥居然不說,否則……」說著說著,寒玨就感到委屈,眼睛不禁又開始發紅。

  寒玉見狀,立刻打圓場,假裝對對鄔子虛埋怨地說道:「鄔大哥,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沒有看到小玨剛才有多擔心你,差一點她就要跑進樹林離去找你們了……」寒玉話說道一半,便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事與願違,她本想通過說這句話讓妹妹分開注意力,哪知到寒玨聽到此話後,想到自己剛才為了鄔大哥忐忑不安的心情,可是鄔大哥在見到自己之後,一句溫馨的話都沒有對自己說——他說的那句是自己要他說的。

    寒玨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小玨,你真的哭了!」鄔子虛輕輕地一句話,寒玨抬起盈淚的眼睛,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我來向你們介紹一下,我的義妹葉子,我也就不需要多作介紹了,這位是周曉薇。」鄔子虛向寒玉、寒玨兩人介紹起周曉薇。寒玉對周曉薇微笑著點點頭,周曉薇也對她露出了微笑,算是在還禮。

  「走吧,咱們到山洞裡去坐坐。」寒玉身為這裡的主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他看到了鄔子虛對她微笑。同時她也聽到鄔子虛對妹妹問道:「小玨,你剛才不會是一直站在山洞外等我吧?」

  寒玨得意地看了鄔子虛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才不是呢!」寒玉笑了,鄔子虛也笑了,就連葉子和周曉薇也笑了,只從她的表情,所有人就都知道,她這句話並不是實話。

  「哇,這裡好大啊!」走進石室,葉子由衷地發出感慨。「這裡不僅大,而且還如此的明亮!」周曉薇也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我爺爺住的地方能差嗎!「寒玨得意地說道。

  「小玨,你啊,人家說幾句,你就飄飄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寒玉笑著說道,「葉子和曉薇妹妹,小玨還小,你們別和她一般見識。」

  「玉姐姐說笑了,小玨的話只是率真的表現而已。」周曉薇看著寒玨,臉上露出了笑意。「曉薔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在心中默默地問著自己。

  「玨姐姐如果還小的話,拿葉子豈不是更小?」葉子眨著眼,看向站在身邊的大哥鄔子虛。

  「這是一個鬼丫頭!」鄔子虛用手指點了點葉子的額頭,笑著對她說道。

  石室裡響起了幾個女孩的開心的笑聲。

  「曉薇,我帶你去見見樓主!」鄔子虛開口說到。他剛說完,所有的女孩子都看向了,他不是這裡的主人,這一句原本是寒玉或寒玨說出的。

  「寒樓主,在這裡嗎?大哥你就帶我去看看。」周曉薇點點頭,走到了鄔子虛的身邊。

  「我也要去!」葉子說道。「我來給你們領路!」寒玨自告奮勇地說道,「如果沒有我來給鄔大哥領路,鄔大哥,你可能會迷失方向的哦!」寒玨擺出一副穩重的樣子。

  鄔子虛看向寒玉,寒玉對他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可就都要小玨你來帶路了。」鄔子虛微笑著看著寒玨。

  「走吧,你們跟在我的身後,保管你們沒有事。」寒玨說著就拉起葉子的手,向遠處的石門走去。鄔子虛、寒玉和周曉薇跟在她們倆的身後。

  「奇怪,這裡怎麼有兩扇石門啊?「葉子看著面前的兩扇石門,奇怪地問道。

  「哦,左手邊的這扇石門裡是放的一些生活用品,我們是要去見爺爺,就要從右手邊的這扇石門進去。」寒玨對葉子解釋道,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看出,年齡相近的她和葉子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

  寒玨輕輕推開石門,裡面居然是一個很小的房間,三個牆壁上,分別鑲著三扇石門,寒玨轉過頭,對鄔子虛一笑,似乎在詢問他,如果沒有自己帶路,他該如何找到自己的爺爺住在哪裡。

    鄔子虛搖搖頭,寒玨這才得意地走到對面的那扇石門,把它推開,在所有人都走進了這間小房間,他們身後的石門關上了。

  葉子和周曉薇已經不知道這是在通過了幾扇石門後,她們終於來到一個放著一張床鋪,一張桌子,三張椅子的石室內——。鄔子虛看到寒封沒有在這裡。

  「奇怪,爺爺人呢?」寒玨看著姐姐,在她看來爺爺的去向,姐姐一定都會事先掌握的。寒玉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走到那張桌子前,伸出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張信箋。她沒有打開,只是轉過頭,看向妹妹。

  鄔子虛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葉子、曉薇,咱們先去出吧!」 鄔子虛無奈地說道。葉子看看身旁的寒玨,走到了鄔子虛的身後,跟著他走出了石室——她和鄔子虛以及周曉薇很快又回到了她最初走進的那個石室。

  寒玨似乎也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以前有幾次她想到島外玩玩,就都會留下一封信,說明自己的要幹什麼,可是每次都沒有玩成功,因為還沒有出島,她就被爺爺帶回到這裡來了。

  寒玨從姐姐手裡結果信箋,打開一看,信紙上的話極其簡單:小玉、小玨,爺爺現在就想去大陸轉轉,「夢幻島」的一切事務你就和子虛共同處理。小玨,你長大了,應該懂事了,記住,不要哭,不要讓小玉著急。

  這次寒玨沒有出聲,雖然淚水已經從她眼中滑落。「小玨,爺爺他是應該去輕鬆一下,為了『夢幻樓』,為了我們,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操心。現在是該我們拿表現給爺爺看的時候了。」寒玉低下頭,對被自己摟在懷中的妹妹說道。

  「是的,小玨不哭,否則爺爺會生氣的。」寒玨哽咽道。她一邊說,一邊擦拭淚水,可是淚水卻還沒有擦拭乾淨,因為她還在流淚。

  「小玨,把眼淚擦乾,咱們現在去見見鄔大哥,他和葉子,曉薇都在外面等我們呢。」寒玉伸出手,幫妹妹擦拭她眼角的淚水。

  「好的,咱們這就去見鄔大哥。」寒玨點頭說道。

  「那你還不去洗洗,我想小玨不會鄔大哥看到你這個樣子吧!」寒玉微微一笑。寒玨笑著跑開了,消失在石門外。

  寒玉看著剛才從妹妹手裡接過的信紙,把它仔細疊好,放進了掛在腰間的錦囊。「爺爺,我和小玨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寒玉發出一聲短歎。

  石門慢慢打開,鄔子虛看到了寒玉和寒玨從裡面走了出來。「鄔大哥,曉薇和葉子妹妹,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寒玉抱歉的說道。

  「小玉、小玨你們沒有事吧?」鄔子虛問道。她看得出寒玨有哭過。

  「鄔大哥,小玨沒有事。」寒玨淒然一笑,對鄔子虛說道。

  「謝謝鄔大哥關心,我和小玨沒有事。爺爺現在離開了『夢幻島』,但是鄔大哥,你還在這裡啊!」寒玉微笑地說道。

  「是啊,樓主已經離開了『夢幻島』,看來我們現在就要隨時準備了。」鄔子虛沒有說要準備什麼,但是寒玉卻知道,他所說的「準備」是針對什麼。

  「那就有勞鄔大哥操心了。」寒玉開口說到。鄔子虛知道她不是想推卸責任,但是這次的計劃的確不能有任何的紕漏,否則寒玉就不能坐上「夢幻樓」樓主的位置,「無痕會」與「夢幻樓」合併一事成為泡影,自己能不能和葉子她們離開「夢幻島」也都是一個問題。

  「葉子,你剛才不是說有問題要問小玨嗎?現在就問吧!曉薇,咱們到外面談談。」鄔子虛笑看了葉子一眼後,對周曉薇說道。他到現在還沒有和周曉薇暢談,現在是該她們彼此攤牌的時候了。

  葉子抬起頭,看看周曉薇,再看著鄔子虛,嫣然一笑,對他說道:「大哥,你現在把曉薇姐姐領出去,一會兒你可要把她領會來啊!」她雖然不知道大哥鄔子虛想幹什麼,但是先前的經歷使得她害怕了。

  「葉子,你難道還怕大哥把曉薇吃了不成?」說完後,他笑著走向那扇通向山洞外的石門,周曉薇在對葉子一笑,讓她放心之後,跟了上去。

  寒玉看看這兩個人,在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

  「小玨,剛才的那些石門你怎麼輕輕一推,就推開了,走出來的時候,大哥也只是輕輕一推,可是剛才我試過了,石門卻是紋絲不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鄔子虛離開石室後,葉子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現在大哥鄔子虛已經下向他坐了保證,她就無需再擔心曉薇姐姐的安危了。大哥鄔子虛有多厲害,她其實一點也看不出來,只是從甄政以及曉薇姐姐面對大哥時的態度,她知道大哥一定非常厲害——坐上「無痕會」總舵主位置的人,如果不厲害,那將是「無痕會」的悲哀,也是那個人的悲哀。司馬徒是不會把「無痕會」交給一個庸手管理的,如果鄔子虛是庸手,他早已經中了吳剛的詭計,活不到今天了。

  「葉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寒玨看著葉子,不可思議地說道。

  「看出什麼啊?」葉子一頭霧水,不知道寒玨在說什麼。她沒有看到一旁的寒玉在偷笑。

  「你沒有看出我和鄔大哥都是大力士嗎?」寒玨笑道。

  「大力士?」葉子自言自語,但看到寒玉在對自己擠眉弄眼後,她知道寒玨是在逗自己。「小玨,你敢騙我,看我怎麼處罰你。」葉子叫道。

  寒玨趕緊從原地跑開,嘴裡還不停地嘀咕:「姐姐,你居然幫著葉子來欺負你的妹妹。」寒玉也不作解釋,只是笑看著葉子和妹妹 在石室內追趕。

  「曉薇,你可以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嗎?」走出山洞,鄔子虛沒有轉過身,便對身後的周曉薇開口問道。

  「起先我是接到『清風堂』的命令,要我招機會接近你。我們根據你以往外出的習慣,知道那幾天你一定會去西楚國的興都城,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心細的人,就在半年前,在瑞萊國的各地尋找,尋找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周曉薇如實說道,她沒有任何的隱瞞,現在她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

  「你就選中了葉子?」鄔子虛平靜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我當初覺得葉子十個不錯的姑娘,你一定不會對她有任何的懷疑,我也就能藉機接近你。」周曉薇輕笑道。她並不怕鄔子虛對自己出手,因為如果他要對自己出手,誰都不能攔阻他——葉子都不能。

  「沒想到『清風堂』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鄔子虛笑道,不知道是在褒揚還是在貶低。

  「其實這個消息是由你們『無痕會』內部洩露出來的,在以後的日子裡,儘管我知道你有易容,可是我卻絲毫沒有看的出來。」周曉薇佩服地說道。

  鄔子虛笑著哼了幾聲,也不作解釋。

  周曉薇知道她等自己把這個故事講完,於是接著說道:「起初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利用葉子,可是發現葉子身邊的八個人之後,我決定加入了他們一夥。因為他們雖然全都沒有武技,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們原先都有修煉過,只不過是後來都被廢掉了。你知道嗎,當時我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都是衝著你來的。」

  「郭學風不是你們『血影組』的人嗎?」鄔子虛問道。

  「那時候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周曉薇只是這樣說道,沒有多作解釋。她絲毫沒有因為鄔子虛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而感到驚訝

  「你離開『血影組』的時候才只有九歲,加入了『清風堂』你就一直在外飄蕩,別人是很難察覺到你的身份的。」鄔子虛感觸地說到,「九歲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孩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甄政他們幾個在你要離開閩江城的那幾天,慫恿葉子去西楚國看看,同時還提議說,可以通過幫船家幹活沖抵船資,要知道這個是一艘經在海上行使的船,船工都是要有經驗的,船老大怎麼會就輕易答應呢,可是事實卻擺在眼前,葉子一點懷疑都沒有。」周曉薇說道,他看到鄔子虛背在身後的手慢慢握緊,眼中閃過一絲懼怕的神色。

  「你接著說!」鄔子虛的手慢慢鬆開,轉過身,對周曉薇笑道。

  「後來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再後來,等我們上了『山華閣』拜江子亞為師後,大伙中除了葉子,其他人的進步都令師父很是驚訝。」周曉薇嘴角邊露出嘲諷的笑容。

  「葉子不是和你都沒有基礎嗎?難道你經常拉葉子去興都城,是去找人?「鄔子虛似乎想到了什麼,想周曉薇求證。

  「我娘在城裡等我。」周曉薇的一句話,回答了鄔子虛的兩個問題。

  「原來如此。」鄔子虛說了一聲,又開口提醒:「曉薇,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鄔老闆,你說我接近你為了什麼,不外乎是錢和權,身為『興泰酒樓』的老闆,你有的是錢;身為『無痕會』的少主,你有的是權勢。「周曉薇直截了當地說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告訴你,你現在、將來從我這裡什麼都不會得到,如果你想離開,我會讓小玉把你送走的。」鄔子虛轉過身,向山洞走去。

  周曉薇看了他一眼,跟了上去。

  鄔子虛走進石室,葉子就跑到了他的身前。她探過頭,對站在大哥身後的周曉薇甜甜一笑,嘴裡卻對鄔子虛不滿的說道:「大哥,原來我剛才那個問題,你早知道答案了,也不告訴我!」

  「有嗎,我怎麼會知道答案不告訴你呢?」鄔子虛為自己辯解道。

  「小玨都告訴我了,只要手按到準確的位置,推門就不費力。剛才大哥出來的時候,推門就不費力,你不是知道這其中的竅門嗎?還跟我說不知道。」說著葉子就扭過頭,不瞧對自己微笑的大哥。

  「葉子,你開始沒有從小玨的話裡聽出我也是第一次去裡面嗎」鄔子虛說著,讓開,從葉子的身邊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對啊,那麼大哥你是怎麼知道這其中的竅門的?」葉子跑到鄔子虛身前蹲下,兩手枕在鄔子虛的大腿上,抬頭看著鄔子虛。

  鄔子虛對葉子說了一句話,一句震撼了在場所有人的話:「我通過自己的感官,眼睛、鼻子、耳朵……這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唯一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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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結局



  鄔子虛陪著寒玉她們四個,在山洞裡待到晚上,他才準備離開。
  葉子見他要走,就跟在了他的身後。鄔子虛轉過身,對她笑道:「葉子,你就留在這裡過夜,我先回去了。」

  「大哥,我要跟你住在一起。」葉子很是不滿地說道。鄔子虛無奈地搖搖頭,這時寒玉走到了她的身邊,拉起葉子的手,輕輕說道:「葉子,鄔大哥有事要做,如果你跟在他的身邊,有時候會妨礙他的。」

  「葉子,姐姐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以前鄔大哥有事要和爺爺談,我都會主動讓開的。」小玨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還有,早上我和姐姐沒有跟在鄔大哥的身邊,去找你,就是因為我知道我們跟在鄔大哥的身邊,只會是拖累他。」寒玨雖然把自己說得很了不起,寒玉和鄔子虛互看一眼 ,也只是笑笑,什麼話也沒有多說,畢竟現在小玨是在幫他們的忙。

  「這樣啊!」葉子看看大哥,鄔子虛對她點點頭。「那好吧,我就和曉薇姐姐住在這裡,不過明天一早,大哥你就得來看我啊!」葉子雖然同意了鄔子虛的建議,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明天一早大哥就一定很早就過來看你。」鄔子虛伸手扭了扭葉子的臉蛋,在葉子準備伸手打他的時候,跑出了石門,消失在山洞的黑暗之中。

  鄔子虛等著階梯,他知道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和顧建、陸耀輝短兵相見的時候了。現在他要在謀劃一下,儘管知道隨機應變的重要性,可是謀劃也是很重要的,只有這樣,才能把己方的傷亡減到最少。

  「對了,小玉她現在所掌控的勢利還有哪些呢?」鄔子虛自言自語到,剛才他所想到的,都是他的人。如果別人看來,這對寒玉很有利。因為她不費一兵一卒,就有人幫他平叛內亂。

    鄔子虛顯然不想這樣做,不為了別的,只是因為他要寒玉知道,「夢幻樓」是她的,而不是自己的,現在她還不是一無所有。他也不想讓別人以為他是在侵吞「夢幻樓」,他所要做的,就是讓「無痕會」和「夢幻樓」合併。

  鄔子虛突然停下,他沒有轉過頭,只是輕輕地說道:「你們來了,這一切好快啊!」

  鄔子虛走進通往後院的大堂,他進到了有幾個年輕人坐在裡面,令他奇怪的是年堯居然不在其中。所有人看了鄔子虛一眼後,都不屑地把頭轉開了。

  如果是別人,或許看到這些早就發火了,可是鄔子虛沒有——他還想知道接下來他們想幹什麼。所以鄔子虛選擇了往後院走去,他走得不急,因為他還不想見到現在站在後院黑暗處的年堯。雖然顧建極力掩藏自己,但是鄔子虛知道,他就站在年堯的身後。

  「你聽說了沒有,有些人貪圖富貴,居然請人把對自己有恩的義父殺了。」一個坐著的人說道。「你是不是聽錯了,那個公子哥自己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惡魔,他會請人去死?」又一個人說道。

    「那個公子哥是個吝嗇鬼,他是決不會請別人幫忙的,更何況這事如果被宣傳去,他還怎麼見人啊!」「這就是你不懂了吧,聽說他找了一個借口,把替他幹事的那個人給……」說話的那個人坐了切菜的手勢。

  如果說有什麼事是鄔子虛最不能忍受的話,那就別人侮辱他的親人,對於自己,他還是能夠忍受侮辱的,雖然他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他選擇繼續向後院走去。

  「你們說錯了一點。」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青年看了鄔子虛一眼後,對眾人一笑,神秘地笑道。「哪一點?」幾個人疑惑地看著那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其實那個貴公子不是被殺的那個人的義子,其實就是他的兒子。當年……」那個青年頓了一下,轉頭看看慢走著的鄔子虛,見到他的手已經捏緊。

     他知道自己說道了鄔子虛的痛處,心中洋洋得意:我看你還不生氣,只要你動了,我們就一起上,到時候外面的顧樓主和年隊長就會進來,不由分說,把你先打一頓,後來再向你解釋,是自己沒有掌握到情況,還以為是幾個幫眾在鬧事。

  那個青年還想再說下去,可是他看到坐在身邊的夥伴突然見跑開了,睜大眼,驚懼地看著他。

  「你們這是怎麼了?」他不明所以地問道,說著他就手按在桌子上,準備站起身。他察覺到桌子濕了,因為他的手碰到了流液,同時也有他也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抬起手,他看到手掌上沾滿了血跡。「這是誰的血?」他疑惑地對站在遠處的看著自己眾人問道,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低下頭,隨即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身體慢慢地到了下去。

    雖然他已經死去,可是他的眼睛卻還睜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因為他最後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心口有一個洞,他的心臟已經不見了,所以他倒下了,他死了。

  在慘叫響起之後,年堯跑了進來,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個幫眾,恨恨地瞪了站在身邊,一臉無所謂的鄔子虛一眼,對站著的眾人厲聲責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幹的?居然敢在『夢幻島』殺人,我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年堯冷視著站在身前的眾人,希望他們說出一個人的名字。可是這次他失望了,因為所有人都沒有開口回答他。「你們難道沒有看到是誰出手的嗎?」年堯再次開口問道。

  「隊長,我們沒有看清楚是誰出的手。」一個人額頭滲著汗水,對年堯說道。

  「沒有看清楚?」年堯掃視著眾人,但是他從眾人羞愧的臉色中已經明白,他們的確沒有看清楚剛才是誰出手的,可是憑他們的實力,應該看清楚是誰出手的,但是他們沒有,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年堯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鄔子虛,眼露寒光,虛偽地笑道:「子虛兄,你剛才看到是誰出手了嗎?他們都沒有看到,我想子虛兄,你是應該看到的。」

  「年堯,首先我要要清楚一點,我是樓主請來的客人,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其次,任何侮辱我親人的人,我是不會放過他的,不管是誰,那個人的下場都只會跟他一樣。」鄔子虛撇了地上的死屍一眼,冷笑著看著年堯。他是真的生氣了。

  鄔子虛雖然沒有說,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是他出的手,原本都想好了該怎麼對付他的眾人,一下在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所有人都看向了臉色陰晴不定的年堯。

  「剛才是誰在叫?」大廳外響起一個聲音,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鄔子虛看到了顧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建看著地上的死屍,眼中充滿慍怒,對年堯呵斥道,說完後,他又咳嗽起來。

  「啟稟樓主,剛才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當時只有他們幾個人在場。」年堯看了那幾個幫眾,眼光最後落到了鄔子虛的身上。

  「子虛,你剛才也在這裡嗎?」顧建看到鄔子虛,一驚,追問道。

  「是的。」鄔子虛不想多說,他不是這場戲的主角。

  「你有看到別人有從這裡出去嗎?」顧建接著問道,眼睛盯著鄔子虛,似乎在查看他有沒有說謊。

  鄔子虛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麼了,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沒有,我敢肯定一定沒有一個人跑出去。」

  「我們也可以保證,剛才整個大堂,就我們幾個,絕對沒有一個人跑出去。」所有人見到年堯使的眼神後,也紛紛對顧建保證道。

  「這樣啊,這件我是非查清出不可的。既然當時只有你們幾個在這裡,年隊長,你就把他們先關起來,等事情水落石出後,再把他門放出來。」顧建果敢地說道。

  「那麼……」年堯拖長聲音,他看了看鄔子虛。

  「子虛,居然有人敢在『夢幻樓』的大堂上殺人,再加上白天有人在樹林的深處,發現了幾座新墳,好像是你的那些朋友也被殺了,這些事有辱我們的聲譽,我不得不查,所以也要委屈你了。

     只要證明不是你,我一定會親自去牢裡把你接出來的。」顧建抱歉地看著鄔子虛,同時伸手拍拍他的手臂,笑道:「當然了,我相信子虛你是清白的,可是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不是清白的……」

  「我知道。」鄔子虛談談地說道,他看著年堯,輕輕說道:「年隊長,是不是該走了。」

  「來人!」隨著年堯的一聲招呼,幾個拿著手鏈和腳銬的人走了進來。「子虛,這是我們『夢幻樓』的規矩。」

  鄔子虛只是苦笑著點點頭,他知道這些漆黑的銬鐐不是普通的凡鐵,而是星星鐵(通過隕石鍛煉出來的)。這裡只有他得到了這樣的待遇。在他被銬上銬鐐之後,那些進來的人,才去銬別人。

  「子虛兄,請吧。」年堯對鄔子虛一笑,卻自己先向後院走去。鄔子虛慢慢的跟了上去。

  當所人都離開了大堂,顧建笑了,得意地笑了。早上寒封已經偷偷離開了「夢幻島」,中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清風堂」已經拋棄了陸耀輝,不再支持他,現在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漆黑的牢房中,鄔子虛坐在地上,靠著冰冷的岩石。這裡是一個山洞,他進來之前,這裡本是有一個油燈在燃燒的,可是年堯臨走的時候,把那個油燈吹滅了。

     他居然還對鄔子虛說了一句:「子虛兄,我替你把油燈吹了,你好好休息吧。」隨之鄔子虛聽到了牢門落地時發出的一聲巨響。

     這山門應該是一塊很大的石頭吧,鄔子虛聽到這個聲音,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同時他也明白了一點,就是這扇牢門是通過特別的工具向上提起,以便讓人通行的,可是這想必是一項非常難的事,這就只能說明他們開始早已經準備好了這裡,等著把自己送進來,同時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要把自己放出去。

  「陸樓主,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崔修建看著在身前不停走來走去的陸耀輝。

  「沒有想到『清風堂』居然在這節骨眼上背信棄義,顧建現在已經對鄔子虛動身手了,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鄔子虛就看不出他的詭計呢?修建,我們現在只要一條路了。」陸耀輝停下身,看著崔修建。

  「樓主,你說吧,我是絕對會跟著你的。」崔修建眼露堅毅的目光。

  陸耀輝看著他,露出欣慰地笑容:「看來我平時沒有白疼你。咱們不是還有人嗎?你讓他們現在都到這裡來集合,我們現在只有先下手為強了。」

  「樓主,我這就去。」崔修建就要轉身離去。

  陸耀輝轉過身,想走到椅子邊坐下。可是他頓時感到自己心臟的位置,被人從後面捅了一下。

  陸耀輝轉過身,看到了崔修建對自己露出猙獰的笑容。他呼吸急促,斷續地說道:「修建,你這是在幹什麼?」

  「幹什麼?我不想得到你一樣的下場。」崔修建冷笑道。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陸耀輝兩手捂著胸口,兩眼冒火,臉色地看著崔修建。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是想讓我們當靶子,去吸引顧樓主的注意力,你自己卻偷偷溜出『夢幻島』。」崔修建不齒地說道。

  「顧樓主?」陸耀輝吃驚地說道。

  「是啊,顧樓主答應了我,只要拎著你的首級去見他,我就取代你的位置,作個副樓主。」崔修建得意地看著陸耀輝。

  「原來這樣,這麼說即便我不……」陸耀輝說了一半,崔修建便打斷了他的話:「不錯,即便你不出賣我,我也會要摘下你的首級的。」說著他就走上前,他離陸耀輝越來越近,離「夢幻樓」副樓主的位置也越來越近。

  陸耀輝動了,但不是垂死掙扎。他突然伸出手,在崔修建還沒有能將手裡的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之前,扭斷了他的脖子。

  陸耀輝鬆開手,崔修建突兀著兩眼,倒在了地上。「你刺的的力度和深淺沒有錯,但是你卻刺錯了地方,我的心臟是在右邊的。」陸耀輝冷笑道。他向屋外走去,現在他的確非要離開「夢幻島」了,再遲恐怕就來不及了。

  「樓主,崔修建已經被陸耀輝給殺了,而陸耀輝的人已經不見了,很可能是逃離『夢幻島』了。不過崔修建手中的匕首帶有血跡,我想陸耀輝應該已經受了傷,我這就派人去海上搜索。」年堯把自己最新得到的情況向顧建作了匯報。

  「阿堯,不必了。」顧建露出笑容,「你要知道,崔修建手中的匕首是我給他的。」

  年堯看著顧建,他沒有再說話。

  陸耀輝,站在船頭,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趕快劃。」說完他轉過身,看著夜色中的「夢幻島」,狠狠地說道:「等著吧,我還會回來的。」

  「不可能了。」船艙裡亮起了燈,一個蒙著面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是誰?」陸耀輝冷視著眼前的這個人。

  「我是誰,我說了你也不會知道。但是我的少爺你是知道的,他就是以前青雲城雲家的四少爺。」蒙面人說完後看向了「夢幻島」,「船艙裡的燈光在到島上應該看得到吧!」他若有所思地說道。

  「你不是想把別人招引來吧?」陸耀輝開口說道,他沒有動,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給他的壓力太大了。「雲天心,他不是死了嗎?」陸耀輝疑惑地說道。

  「想讓少爺死的人太多了,可是誰都沒有成功,你也不會成功。」蒙面人發出了冷笑。

  「我?」陸耀輝奇怪地問道,他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驚訝,「難道鄔子虛就是……」他原先最想殺死的人只有寒封、顧建以及就是鄔子虛。他還沒有說完,就痛苦地緩緩倒下。

  「不是我出手的,你應該察覺到匕首上有劇毒的。」蒙面人平靜地說道。

  陸耀輝沒有說話,現在他的心臟依然在跳動,可是已經很微弱了。他知道,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在被人窺視,他死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在笑自己,也在笑顧建,其實這切都在鄔子虛——不,是雲天心的掌控之中。

  這時候,有一個從船艙裡走了出來,他沒有蒙著面,赫然是山人天變。蒙面人對山人天變恭敬地說道:「總管,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山人天變看著「夢幻島」,冷冷地說道:「在這裡等吧,少爺是不會希望我上島的,我的信號已經發出,我們應該會很快見到少爺的。」說完他又走進了船艙。蒙面人聽到後,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總管上了島,瘋狂地殺戮是在所難免的。

  天心從進來以後,一直都閉著眼睛,他突然站起身,因為他知道自己等的人終於來了。巨大的牢門緩緩升起,伴隨著刺耳的噪音,外面燈光從下面慢慢照射進來。

  外面只有一個人,天心對他笑道:「一天大師,咱們又見面了。」

  「錯,以前我見到的是『興泰酒樓』的老闆、『無痕會』的總舵主鄔子虛,我是第一次見到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一天和尚不滿地說道。

  這是一個人匆匆跑了過來。「少爺!」那人跪倒了天心的身前,天心趕忙走到他的身前,把那個人扶了起來,抑制內心的喜悅,輕輕地說道:「榮軍,一切都結束了,都結束了。」

  是的,這一切都結束了。

  易玄士語:「迷」已經解開,一切真的都已經結束了嗎?終點,有時候就是又一個新的起點!
s57894 發表於 2007-9-7 00:23
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四十七章 煞神


  「大哥,前面就是錫陽城了嗎?」葉子站在船頭,手指前方的城市,興奮地問道。
  「葉子,怎麼這些天自己一個人在船上很無聊,現在船趕在日落前登岸,等會兒我陪你到錫陽裡到處逛逛!」天心笑道。「大哥,一言為定!「葉子高興地說道。

  天心走到葉子的身前,看著前面的越來越清晰的城池,自言自語道:「我,又回來了。」

  天心在處理好「夢幻樓」的事務之後,要寒玉暫時先處理「夢幻樓」裡的一切事務,現在並不是「夢幻樓」和「無痕會」合併的最佳時機。寒玉沒有反對他的決定,他知道天心心中的想法。

    如果兩個組織現在合併,「夢幻樓」的幫眾會覺得自己是被別人併吞,在「無痕會」的人眼中,自己始終矮人一等;「無痕會」的人會覺得「夢幻樓」的人現在只是在找靠山,對他們也會嗤之以鼻。

  寒玉本來是要妹妹寒玨跟在天心的身後,一起到錫陽城去的,但是被寒玨一口否決了。她是這麼說的:「現在爺爺已經不再姐姐的身邊了,小玨當然是不會再離開姐姐了。」對於妹妹的表態,寒玉什麼都沒有多說——她的眼睛濕潤了,她知道,妹妹已經真的長大了。

  周曉薇再別過天心、葉子和寒玉、寒玨之後,離開了「夢幻島」。臨行前他還把天心找到一邊,對他說道:「我會把今天的事給忘掉的,你在我的心中,永遠是那個叱吒閩江城的鄔子虛。」

    天心笑著對她說道:「我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對你施展『幻滅手』,沒有想到你倒是忘得挺快啊!」「因為我希望以後還能記住你。」周曉薇說完這一句跑上了寒玉為她準備的船,離開了「夢幻島」。

  天心開著駛遠的船隻,「為什麼不把曉薇留下?」寒玉走到他的身邊。天心苦笑道:「她已經在外漂泊了這麼久了,是該回去看看了。」

  「你真的決定下午就走嗎?」寒玉不情願地問道。天心點點頭,算是給了她答案,「我也已經在外漂泊了很久了。」天心沒有把心頭的這句話說了出來。

  山人天變被天心留在了閩江城,華容軍三十七個弟兄也被留了下來,現在他還不想別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因為現在安武國已經沒有青雲八家,現在的青雲城已經沒有雲家——這八個世家,已經被明賢王連根拔起了。

    況且閩江城也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人待在那裡。

  臨行前,天心交給了山人天變一封信,是要他轉交給在瑞萊國帝都的慶笑的,他在閩江城的近兩年的時間裡,沒有去國瑞萊國的帝都瑞襄城一次,所以他沒有見過慶笑一次。

    他知道慶笑在瑞襄城,可是慶笑並不知道天心就在閩江城,所以他沒有來找過天心,或許即便他知道天心在閩江城,也不會來找,因為這就是他的性格。

  「無痕會」的事他已經寫了一封信,讓寒玉派人幫他送到「無痕會」的總部去了,大體的意思還是要蕭浪和韋魁負責打理好會裡的事務,有事到錫陽城聯絡他。

  天心上傳前,臨時決定將那批由山人天變訓練出來的蒙面殺手留下。山人天變極力反對,他在與天心交涉的過程中,只說了一句:「少爺,他們可都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
   
    天心聽到這句話以後,也就同意了山人天變的意見,把這群蒙面殺手留在了身邊——現在是培養他們對自己忠誠度的時候了。

  閩江城越來越近,天心臉色卻沒有了先前的激動,他戴在臉上的面具,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

  「秦狼!」天心沒有轉過身,開口說到。

  一個年約三十,有著一臉絡腮鬍子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就是那天晚上陸耀輝在臨死前和他說話的那個蒙面人。秦狼恭敬地問道:「老闆,你有什麼事要吩咐?」

    他之所以稱呼天心為老闆,是因為天心現在的身份是「興泰酒樓」的老闆。

  「你管好你的二十七個兄弟,你好好管好你的兄弟,上次我對你們說過的要求,你們中只要有任何一個人違背了,他的下場就會很慘。」天心冷冷地說道。

    他握著手心發涼的葉子的手,繼續說道:「那們不要以為山人天變不在乎你們的某些行為,我就不會對你們的舉動不介懷。我雖然殺人,但是我不嗜殺。」

  「老闆,我一定管好弟兄們的。」秦狼看了天心一眼,平靜地說道。

  「希望如此!」天心談談地說了一句。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人,葉子知道大哥現在是在約束這群實力強大的殺手,要他們信服自己,更主要的是,如果不約束他們,他們到了錫陽城,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他們本來就是一群山賊強盜,只不過不山人天變看重,才通過兩年的努力,把他們訓練成殺人的高手。

    山人天變是是嗜殺的,可是天心不喜歡,所以現在對他們不能太仁慈。

  船慢慢靠岸了,葉子和秦狼的弟兄都列隊在天心的身後,他們知道第一個下船的應該是這個已經離開故國兩年多的遊子。

  天心走下船梯,葉子這才下船,走到他的身邊,摟住他的一個手臂,緊張而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四周——這裡就是大哥天心曾經奮鬥過的地方。

  天心在葉子的手上輕輕拍打,葉子抬起頭,看向他。她看到了大哥對她露出了要她安心的笑容,葉子點點地笑了起來。

  碼頭的人都好奇地看著船上下來地的人,男的被毀過容,戴著一副面具,女的倒是有幾分姿色,想歪了的人,無不歎息一聲搖搖頭,「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人群中有一個人叫道。

  在天心還沒有表態之前,站立在他身後的二十八個人之中有一個人動了,他的身影撲向人群,等他閃回到原處的時候,人群中已經有一個倒在地上。

  人們紛紛讓開,葉子這才看到一個嘴裡滿是鮮血兩手在到處亂抓,嘴裡發出「嗯、嗯……」的聲音。葉子鬆開手躲到了天心的身後。天心轉過身冷冷地看了眼秦狼,並在那個出手的人臉上掃視了一下。

  出手的人是一個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年,他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手法而感到有任何的內疚,也沒有因為天心看著他而感到任何不安。

  天心看了眼仍在地上痛苦地滾動的那個出言侮辱葉子的人,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任何敢侮辱我妹妹,他的下場絕對不會是這樣,只會是這樣!」天心說著,單掌向那個在地上打滾的人推出。

  站在天心身後的人都看向了那個被割去舌頭的人,就連葉子也從他的背後探出頭,看向了那個人。碼頭上所有的人都看到那個人的一半的身體瞬間被冰封,「彭」的一聲,他被冰封的身體,隨著冰塊,變成了四五斷,而他的另外一半身體,已經被一場莫名的火給燒成了粉末,骨頭都沒有留一塊。

  「我希望你們記住,我不想再提醒你們一遍。」天心說完,拉著葉子的手向前走去。人群迅速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秦狼看著身邊的弟兄,尤其多看了剛才出手的那個少年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跟了上去,那二十七個人跟在了他的身後。

  人群散去,有一個走到那幾塊冰凍著部分屍體的冰塊前,看了一眼,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笑意。

  葉子掙脫開天心的手,天心疑惑地看著她。葉子嫣然一笑,又摟住了天心的手臂。天心站在,碼頭的十字路口,停下身,看向四周,對身後的眾人說道:「你們去把晚上住宿的地方安排一下,我現在和葉子到處走走。秦狼,你跟在我的身邊。」說完後天心就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向前走去。

  秦狼沒有看身邊的眾弟兄一眼,就跟了幾步追上了天心。他在心中暗暗祈禱,所有的弟兄能清楚地記得少爺在船上對自己提出的要求,如果真的出事的話,他不知道少爺會怎麼處理他們。

  「葉子,你怪大哥嗎?」天心看向手邊的葉子,開口問道。

  葉子搖搖頭,把臉貼著他的手臂:「大哥,葉子不管大哥做什麼,只要是大哥做的,一定是有道理的,儘管葉子可能想不明白。」

  「秦狼,你呢?」天心沒有忘記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剛才被自己出言警告的人。

  「老闆,我向他們是想開的。」秦狼恭敬地說道。

  「希望如此,但願他們不會再為我添麻煩,也不會為你添麻煩。」天心緊崩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秦狼沒有笑,他現在沒有那種閒情,因為弟兄們的脾氣他是知道的。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天心他們幾個還沒有走多久,就有一個從他們的身後追了過來。那個人拉了拉秦狼身後的衣擺,天心側過頭。秦狼乾咳一聲,說道:「阿剛,到底有什麼事?」

  黃剛也是山人天變為天心培養的殺手。黃剛尷尬地看了看天心,慢慢地說道:「子龍……」

  「子龍他怎麼了?」天心不滿地問道,不知道他是再生宋子龍的氣,還是在生眼前黃剛的氣。

  「少爺,子龍他又和別人動手了,這一次子龍只是開始……」黃剛還想解釋,天心已經冷笑道:「走,領我去看看。」這次黃剛沒有敢再去看秦狼一眼,他已經感到天心身上的殺氣。

  秦狼看到天心臉上的冷笑,不由再心頭埋怨:「子龍啊子龍,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這次我該怎麼幫你呢?」秦狼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天心身邊的葉子,葉子微笑著對他點點頭。

  天心看著嘴角邊流著血的宋子龍,不遠處站著一個氣焰甚為囂張的一個身穿華麗衣服的貴公子,他的身邊還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他們幾個都在嘲笑地看向天心這邊。

  「子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心冷冷問道。

  「大哥……」葉子剛要開口,她的話就以經被宋子龍打斷了。

  「老闆,是我不對。」宋子龍開口說道,「你要怎麼處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因為我動手了,已經違背了對老闆的承諾。」

  「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立心,你來說。」天心眼中露出不悅的神色,點名讓祝立新回答自己。

  祝立新見少爺點到自己,也就如實說道:「剛才我們途徑這裡,見到那個人在調戲一個女孩子,子龍見到後,就上去給了那個人一拳,後來那些人就動手打子龍……」

  「你們也不出手幫忙?」天心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葉子本能地捏緊了天心的衣袖。

  「是我不要他們出手的,因為老闆身邊少了我子龍一個人沒有關係,但是卻不能一個人都沒有。」宋子龍側過頭,沒有看天心。

  天心拍拍葉子的手,葉子看到了大哥在對自己微笑,臉紅地鬆開了手。天心走上前,來到了那個貴公子的身前,禮貌地說道:「剛才……」

  「哼,你的手下打了人,你以為一句話,就能打發了嗎?」那個貴公子打斷了天心的話,「什麼我調戲女孩,明明是他,我想勸阻,不想他又拳頭相向,你平時是怎麼管教手下的?」

    貴公子說完後,對四周的圍觀的人群說道:「你們看到我調戲女孩了嗎?」在他看來一定沒有人敢說有的。可是他這次失算了,他居然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應答,應答的都是一個字「有」。

  看到天心臉上的笑意,貴公子挺起胸膛,大聲對天心說道:「我有,你又怎麼樣?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你是錫陽城的一霸,以前仗著帝都的薛家撐腰,後來見到薛家要倒,又在背後給了薛家一刀的,是不是你啊?」人群中一個人說道。

  「反了,你們都反了!」貴公子怒聲大叫,在平時別人是不會這麼說他的。他哪裡知道剛才在碼頭看到天心出手的人,知道天心是決不會放過他的,也就落井下石,把他的醜事抖露出來。

  「哦……」天心想到了華容軍以前得罪的那個貴公子。

  「怎麼樣,你怕了?」貴公子看了眼天心,轉過頭對身後的幾個壯漢使了一個眼色,要他們準備好出手。

  貴公子轉頭,突然發現天心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前,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天心的一拳已經擊到了他的肚子上,「記住,我的朋友,他們即便犯了錯,也只有我有權利處罰他們,更何況他們沒有錯呢!你是第二個!」天心轉過頭,向對自己微笑的葉子走了過去。

  貴公子倒了下去,他再也沒有能站起來。他身後的那幾個壯漢傻傻地看著天心,很快就震驚中清醒過來,四下跑開了。

  天心走回到了葉子的身邊,葉子踮起腳,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這才是葉子的好大哥。」

  「走吧,咱們好像還有許多地方沒有走呢!」天心說道,同時他轉過頭,看了秦狼一眼,無奈地說道:「我看你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

  秦狼點點,笑道「老闆,我知道。」

  葉子牽著天心的手走遠了,秦狼轉過身,看了眾人一眼,問道:「客棧找好了沒有。」隨之他無奈地苦笑著搖搖頭,因為他看到眾人臉上的尷尬表情。

  「那還不去找!「秦狼看著倒在地上的貴公子,又看了看天心消失的方向,領著眾弟兄走遠了。

  「這就是今天鄔子虛初到錫陽城,他所做的一切,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張子建看著坐在自己下面的妹妹張月華和妻子謝玉致,徵求起她們的意見。

  「子建,我覺得鄔子虛這次是來者不善啊!」謝玉致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夫君,眉頭緊縮,說出了自己的觀點。謝玉致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那個少女了,現在的她體態豐盈,面色紅潤,在她的身上,別人都會知道什麼叫雍容華貴。

  「大哥,鄔子虛的『興泰酒樓』一直沒有能進入錫陽這個安武唯一的海港城市,難不成他這次是為了此事才特意到這裡來的?」張月華還沒有變,依然還是那個『冰美人』,在她的臉上,你看不到歲月的滄桑。

  「這件事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青雲八家的下場,當初青雲八家勢利遍佈安武,眼中威脅到明賢王的地位,現在我們『清水組』的勢利你沒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的勢利在這兩年內已經滲透到安武國的任何一個地方,雖然這是他對我們的承諾,可是我們不得不防啊!」張子建語重心長的說道,青雲八家的悲慘的下場他是看到的。

  「子建,你的意思是明賢王準備利用『無痕會』,對我們動手。」謝玉致眼中露出一絲隱憂。她自從嫁給了張子建以後,已經很少管這些事了,雖然她是「清水組」的副組長——以前她是「蒸發組」的組長。

  「『無痕會』?就憑區區一個『無痕會』怎麼可能動得了我們『清水組』,我想明賢王那隻老狐狸一定毀會把別的組織也叫上的,否則他根本動不了我,同時也不會人一方坐大,我們『清水組』已經給了他一次教訓了。」張子建笑道。

  張子建站起身,走到謝玉致的身前,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輕輕說道:「玉致,你先下去休息吧,現在你已經有了身孕,可別累壞了身子。月華,你就把玉致送回房,我現在還有事。」張子建對身邊不停向謝玉致擠眉弄眼的妹妹說道。

  「大哥,大嫂還有八個月才臨盆,你看你緊張成這樣……」在張子建還沒有開口之前,張月華立刻改口說道:「大嫂,咱們走吧。」說著她就跑到面紅耳赤的謝玉致身邊,攙扶著她離開了大哥的書,走到門口,她還不忘轉過頭,對大哥吐吐舌頭,

  張子建臉上幸福的笑容,在妹妹月華和妻子玉致在他眼前消失之後,變成了冷笑。「鄔子虛?咱們會遲早會分出勝負的。」張子建冷冷地說道。


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四十八章 城守


    天心住進了「天下第一家」,這是一年前才開的一家酒樓,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裡,通過老闆的凌起飛的努力,現在酒樓已經在錫陽城裡排得上名次。今天整個「天下第一家」已經被天心包了下來。

    「老闆,外面有幾個官差要見你。」在酒樓外面警戒的丁子亮走了進來,走到正和葉子一起吃飯的天心身邊,躬著身體恭敬地說道。

    天心放下碗筷,跟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葉子也放下碗,一點也不緊張地看著他。葉子以前當然知道殺人償命這個簡單的道理,但是她自從被天心送到師父那裡以後,她幼稚的觀念得到了改變。

    這時在另外幾張桌子上吃飯的所有人,也停了下來,他們都看向天心。他們當然也不會擔心酒樓外區區的幾個官差,強盜出身的他們,是不會懼怕官差的。

    只是他們知道,自己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幫過少主做過事,所以他們都在等待,等待天心給他們下達指令。

    天心站起身,看了蠢蠢欲試的眾人一眼,低下頭對看著自己葉子說道:「葉子,大哥先出去一下,等會兒就會來,你先吃。」

    葉子先是點點頭,突然又搖搖頭,開口說道:「大哥,我不先吃,我在這裡等到你回來再吃。」

    天心看著葉子,也不強求她,點點頭說道:「好吧,大哥一會兒就會來。」

    天心沒有看旁邊幾張桌上坐著的屬下,就在丁子亮的帶領下走出了「天下第一家」。坐在葉子身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天心走出酒樓,就看到了外面站著五個神色緊張不停地向四周張望的官差。

    「鄔老闆!」一個官差嚥下了自己嘴裡的口水,笑著走上前,開口對天心說道。

    天心臉上露出笑容,親切地問道:「不知道五位找鄔某有什麼事?我看現在也已經很晚了,我正在吃飯,不如你們先進去吃,等吃完了,有什麼事咱們再談也不遲啊!」

    天心拍著走上前的那個官差的肩膀。他明顯感到了那個官差的身體微微一顫。

    丁子亮鄙視地看了一眼那五個人在不停地顫抖的大腿,嘴角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可是他突然覺得有人看著自己,一轉眼,他看到了天心凌厲的目光,他趕緊低下了頭。

    「原來鄔老闆在吃飯啊,我們真的是打擾了,我也就長話斷說了,城裡的盧家剛才找到城守梁大人那裡,他們說你殺了他的兒子盧春林……」

    官差的聲音一頓,看了嘴角變邊依然有微笑的天心一眼,嚥了咽梗在喉嚨口的痰,繼續說道:「所以梁大人希望你明天能……「「說我殺了他的兒子盧春林,絕對沒有此事!」天心打斷了官差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啊,我想鄔老闆是個經商的人,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官差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他可不想惹起身前這個煞神的不快,畢竟自己可是曾親眼看到過他殺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盧春林。「所以梁大人的意思是……」官差看到天心聽到此話後,臉色稍微陰沉下去,趕忙住口。

    「沒想到居然有人誣陷我,即便梁大人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梁大人,要他為我調查此事,還我一個公道的。」天心不悅地說道。

    官差舒了一口,臉上露出了笑容:「鄔老闆,你放心,梁大人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明天早上就麻煩你去城守堂走一次了。」官差嘴裡說著,可是心裡卻在不停地埋怨:「媽的,怎麼有錢的主都喜歡睜著眼說瞎話呢?」他忘記自己不是一個有錢人,但是也在睜著眼說瞎話。

    「你們何不吃完晚飯再走呢?」天心對已經轉身準備離去的那個官差說道。

    「鄔老闆,不了,剛才打擾你了,你進去繼續吃吧。」官差必恭必敬地說完後,領著四個手下匆匆走開了,更準確地形容是跑開了。他們可不想等會一不小心惹起這個煞神不快,導致他突然發火,結果了自己的小命。

    「老闆,剛才……」站在天心身後的丁子亮看著他,開口說道。

    「你下次注意就是了。」天心沒有等丁子亮說完,就開口說道。「還有,我不想再見到盧家的人。」天心補充完一句之後,走進了酒樓。

    天心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可是沒有想到盧家的人對此卻還揪著自己不放。想到華榮軍和他的弟兄,以及那些被盧春林欺負過的人,天心知道留著盧家對錫陽城的人來說,是一大禍害了,決定徹底剷除這一個毒瘤。他同時要「清水組」知道,這裡已經不只是他們的勢力範圍了。

    「大哥!」天心剛走進酒樓,葉子就激動地跑了過來。

    「真是的,你難道不相信大哥的辦事能力?」天心抹去葉子眼角的淚水,拉著她走到桌子前,在看了周圍的屬下一眼,便坐了下去。

    葉子在他旁邊坐了下去,對他露出了點點的笑容。雖然她知道大哥不會有事,可是自從天心走出酒樓的那一刻可是,她的心就一直揪著,現在天心回來了,她的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凌老闆,你的酒樓修建地不錯嘛!」天心對領著他去臥室的凌起飛稱讚道。

    「鄔老闆,你真是說笑了,論到酒樓,你的『興泰酒樓』可是整個迷幻大陸聞名,如果你的酒樓開在這裡,我的酒樓恐怕早就關門了。」凌起飛轉過身對天心說道。

    「凌老闆,即便的你的酒樓真的有關門的那一天,你也不用擔心,因為到時候我絕對會為你留一個好的職位給你的。」天心調侃道。

    凌起飛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眼前這個以酒樓起家的人說這句話意味著什麼——「興泰酒樓」不久後應該在錫陽城就能見到了。

    天心把葉子送進了臥室,看著她把油燈熄滅,這才走回自己的房間。回到自己房間的天心那並沒有亮起油燈,而是直接走到了窗鋪前躺了下去,閉上了眼。

    這時一個通過開著的窗戶躍進了天心的臥室。

    「少主!」來人低沉地說道。

    天心從床上坐起身,看了看蒙著面的丁子亮一眼,嘴角邊露出一絲笑容,平靜地說道:「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在天心說完這句話之後,丁子亮的身影從窗戶邊消失了。天心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漆黑夜空,輕輕地自言自語道:「等著吧,你們的煞神回來了。」

    天心關上窗戶,走回到床前,脫下外套,躺進了被窩。

    天心起床的時候並不很晚,他本來是可以起得更早的,但是他卻選擇了繼續躺在床上。打開臥室的門,天心看到了葉子。天心抱歉地對葉子一笑,葉子也神秘地對他一笑。

    葉子跑上前,拉起天心的手,調皮地說道:「大哥,走吧,人家可已經等了你好久了。」

    「葉子,你所說的『人家』指的是誰?」天心微笑地看著葉子,故意問道。

    葉子知道大哥是明知故問,只是笑笑,什麼話也沒有多說,拉著天心向酒樓的大堂走去。

    天心走進酒樓的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了梁亮。他還是以前的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唯一的變化,可能就是他現在已經開始留鬍鬚了。

    「梁大人,真的很抱歉,讓你就等了。葉子,你也真是的,梁大人來了你也不叫醒我。」天心對梁亮笑道,同時側過頭向身邊的葉子抱怨道。

    「鄔老闆,你千萬不要錯怪葉子姑娘,是我不讓她去叫醒你的。」梁亮見到天心走了進來,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開口幫葉子解釋。

    葉子嘟著跑開了,跑進了酒樓的後院,她才開始開懷大笑。

    「鄔老闆……」梁亮尷尬地看著天心,天心笑道:「梁大人,葉子她就是孩子脾氣,不會有事的,你就不要為她擔心了。倒是我剛才聽葉子說,你一早就過來了,難道梁大人怕我為了昨天的事偷偷離開錫陽城嗎?」

    「鄔老闆,昨天的事,全是誤會。」梁亮乾咳了幾聲,對天心說道。

    「梁大人,你坐啊!」天心指著梁亮剛才坐的椅子。

    梁亮說了:「鄔老闆,多謝了。」在天心朝正門坐了下去之後,梁亮才坐了下去。

    「梁大人,你剛才所說的話,我有點不明白,難不成盧家發現是冤枉了我,所以取消了對我的控訴?」天心狐疑地看著梁亮。

    梁亮伸出半握著的拳頭,放到嘴邊輕輕再次咳嗽幾聲,抬頭注視了天心一眼,方才開口說道:「也可以這麼說吧!鄔老闆,你有所不知,昨天晚上盧家上上下下全部一百多口人,在一夜之間都被人給殺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梁大人,你不會以為是我幹的吧?」天心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詫,很平靜地問道。

    「當然不會是鄔老闆你做的了。」梁亮趕忙說出自己的虛偽的見解,深怕天心對他有什麼誤解。「如果不是你,還會有誰,難不成是我?要不是這樣,否則我也不會這麼起早來,來等你起床。

    「梁亮心頭想到,原來他怕天心到了城守堂,自己的下場會和盧家的人一樣。

    「這樣啊,那我就不知道梁大人來找我所謂何事?」天心微笑地看著梁亮。

    梁亮一愣,想到自己的確沒有什麼事,正在這個尷尬地境地,他想到了昨天收到的官文,腦中靈光一現,開口說道:「我們安武國的三個公主最近可能會來到錫陽城,我想到時候請鄔老闆,一起配我去迎接三位公主殿下。」

    「公主?」天心重複道。

    「是啊,三個公主這次都來的。」梁亮以為天心心動了,趕忙補充了一句。

    「好啊,到時候我一定陪梁大人走這一趟的。」天心答應了,他也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大公主了。

    「既然這樣,鄔老闆,那我們就說好,到時候我會派人來通知你的,你可千萬別離開咱們錫陽城啊!」梁亮違心地說道,現在他是巴不得天心早點離開才是最好。

    「梁大人,你放心,我會在這裡待很久的,暫時還沒有考慮離開這裡呢?」天心說這話時,注意到了梁亮臉色臉上的笑容微微一變,多少顯得不是那麼自然。

    天心把梁亮送到了酒樓的外,轉過身回到大廳,他看到了丁子亮低著頭,站在大廳裡。「我知道,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下去吧。」天心對他說道。

    丁子亮抬起頭,看著天心,只說了一句:「謝謝!」便走進了酒樓後院。

    吃過早飯,葉子一再要求天心陪自己再到城裡轉轉,天心笑著搖搖頭,沒有答應她。

    「大哥,你曾經在這裡待過,哪些地方好玩你是知道的,你就帶我到處玩玩吧!」葉子一時情急,向天心撒嬌道。她現在已經知道,大哥的家是在安武國的帝都青雲城,大哥雖然不是在這裡的長大的,可是卻也在這裡待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天心眼中的寒光一閃,葉子愣住了,原本還想撒嬌說的話,都被她嚥了回去——她沒有敢開口說話。天心冷酷的神情很快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拉起葉子的手,笑道:「葉子,既然咱們昨天沒有玩得盡性,那現在就再到處轉轉,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建議。」

    天心說完就拉著葉子的手往外走,手一受勁,他轉過頭,看到葉子還站在原地。

    「葉子,你怎麼了?」天心看著她,溫柔地問道。

    「大哥,對不起。」葉子輕輕說完後,低下了頭。

    「葉子,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大哥,我怎麼會怪罪你呢?走吧!」天心說著就強行拉著葉子走出了酒樓,他現在手上的力道明顯比剛才大了許多。

    「岳丈大人!」張子建對坐在上方的謝仁貴恭敬地說道。

    「子建,你為什麼派人把錫陽城的盧家給殺了呢?」謝仁貴看著愛婿,埋怨地說道,似乎在責怪張子建做事太過於衝動,欠缺足夠的考慮。

    「岳丈大人,小婿並不覺得此中有任何的不妥。」張子建平靜地說道。

    張子建現在雖然是「清水組」的組長,他代表的是以前「水晶院」的勢力,他的嬌妻謝玉致是「清水組」的副組長,代表的是以前的「蒸發組」的勢力。謝玉致雖然沒有參與到「清水組」的管理,但是謝仁貴卻對「清水組」的事務格外關心。

    「哦,為什麼?」謝仁貴疑惑地看著張子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冷笑。

    「岳丈大人,我派人把盧家的人都殺了,這可以引起鄔子虛在錫陽城人心目中的轟動效應,而且其它窺視錫陽城的人都會明白,如果現在想要在錫陽這地方扎根下去,那就不能讓鄔子虛的『無痕會』掩蓋了他們的鋒芒。

     我想不久之後,錫陽城就會越來越亂,明賢王為了自己的地位,對此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到時候他一定還會再次倚重我們『清水組』,那時候,我們就能進一步控制住整個安武國。」

    張子建的眼光在不停閃爍,他似乎看到了明賢王在向自己哀求,向一條狗一樣在哀求自己,就像兩年前哀求自己幫助他除去青雲八家一樣。

    「子建,玉致現在怎麼樣了?」謝仁貴對張子建的想法不置可否,改變了話題,開口問道「玉致她現在很好,岳丈大人,你不去看看她嗎?」張子建臉上露出溫馨的笑容,回答道。

    「那就好,玉致她還小,有些事不是很懂,子建你要讓著她一點。」謝仁貴站起身走到張子建身邊說道,「至於我嗎,也就不去看她了。」

    張子建點點頭:「我會的。」

    「那就好!」謝仁貴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不在張子建的身邊,也不在他的書房。

    張子建轉過身,看著身後空無一人,冷哼一聲,眼睛中露出一絲的殺氣。「等著吧,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清水組』的組長的。」張子建冷冷地說道,同時叫了一聲:「來人啊!」

    一個侍童走了進來,「主人,你有什麼吩咐?」

    「夫人現在在哪裡啊?」張子建問道,畢竟岳丈大人謝仁貴突然造訪這裡的事,還是要跟妻子謝玉致說一聲的。

    「爹,你找我。」謝仁貴走到躺在太師椅上,頭髮已經花白正閉幕養神的父親謝洪波身邊,輕輕地問道。

    「仁貴,我知道你又去『清水組』了?」謝洪波沒有睜開眼,開口問道。

    「是的,我是去問子建為什麼派人殺死錫陽城的盧家的。」謝仁貴也不否認,忿忿不平地說道。

    「仁貴,我知道你怨我,怪我沒有推薦你去坐『清水組』組長的位置。」謝洪波睜開眼,坐起身,看著身邊兩鬢已經有白絲的兒子。

    「仁貴不敢。」謝仁貴趕忙說道。

    「什麼敢不敢的,仁貴你應該知道,雖然現在張子建是『清水組』的組長,但是他所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在為『清水組』的將來,可是『清水組』有將來嗎?」謝洪波突然冷笑道,「這也是我為什麼現在還要你仔細大點咱們『蒸發組』內部事務的原因。」說完後謝洪波站起身,走遠了。

    謝仁貴挺起胸,昂起頭,看著蔚藍的天空,嘴角邊露出了笑容。他以前還在納悶,父親為什麼會同意他自己一手創建起來,並發揚光大的「蒸發組」就這麼解散,和別的組織合併,看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策略而已,只是可憐了女兒玉致了,但是為了「蒸發組」的將來,犧牲區區的一個女兒,他還是不在乎的。

    妓女是很久以來就有的一種職業,和殺手一樣,都是從很久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

    「錦繡苑」在錫陽城是很有名的一塊好地方,裡面不僅有吃有喝,還有許多漂亮的女孩子。她們中有賣身的,也有賣藝的——「錦繡樓」是一個妓院。

    妓院,在任何一個城市都能見到,不管是繁華的,還是貧困的城市。這裡是風花雪月的場所。

    「錦繡樓」幾天前來了一個叫瀟瀟的姑娘,人長得真可謂絕代風華,但是令所有公子哥、一方富賈頗為失望的是,她只賣藝,不賣身。儘管如此,但是每天來看她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今天瀟瀟沒有接見任何的客人,她早上就稱病沒有走出臥室一步。雖然「錦繡樓」的老鴇很是著急,可是瀟瀟身邊的丫鬟丁香就是不讓任何人進房去。對此老鴇也不敢惹怒瀟瀟極為寵愛的丁香,也只好盯著瀟瀟的臥室門無奈地長歎。雖然瀟瀟生病的事急壞了老鴇,但是卻樂壞了其她的風塵女子——她們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碧幽,你選擇待在這裡似乎有點委屈你了?」鳳仙娘憐愛地看著自己的愛徒碧幽。

    「師父,為了咱們『清風堂』,我受點委屈沒有關係,更何況在這裡我更能看清那些男人的嘴臉。」碧幽嘲笑地說道。

    鳳仙娘看著她,搖搖頭,知道她現在之所以會對男人天生有著一種敵意,是因為當初她爹拋棄了她娘和年幼她。

    「那個鄔子虛,你覺得他怎麼了?」鳳仙娘問道。

    碧幽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談談地說道:「譁眾取寵而已!」

    「碧幽,你要知道他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啊,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就收服了『無痕會』,平息『夢幻樓』的內訌,此人絕不簡單。」鳳仙娘語重心長地說道同時她清楚,自己現在說多少也是沒有用的,只有讓碧幽親身經歷挫折之後,她才會知道,什麼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師父,碧幽會注意的!」碧幽小聲說道,她的眼中依然是不屑。

    「好吧,碧幽你要自己小心啊!在合適的時候,我會再來找你的,下次我可能就會給你分配任務了。」鳳仙娘站起身,看了眼碧幽,就看向了臥室中開著的窗戶,她的人就憑空在碧幽的眼前消失了。

    碧幽抬起頭,看著窗外,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鄔子虛,為了我的師妹,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鳳仙娘要碧幽經歷磨難,這本來沒有錯,可是她忘了一點,當一個人意識自己的對手可怕時,自己的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s57894 發表於 2007-9-7 20:12
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四十九章 偶遇


    天心領著葉子在錫陽城裡隨便亂逛,他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但是他們並沒有經過「新月居」,葉子也很知趣地沒有開口問天心「新月居」在哪裡。

    天心突然停下身,轉過頭對身邊不停地東張西望的葉子說道:「葉子,咱們到城東走走怎麼樣?」

    葉子抬起頭,看著天心,微笑著點點頭,只要能和天心在一起,哪裡她都願意去。葉子不知道大哥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建議,也沒有問天心為什麼要去城東,但是她知道大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錫陽城東,破窯洞。

    天心摸著四周經過雨水、風雪侵蝕已經開始脫落的泥土牆壁,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兩年在歷史的長河中或許只是一瞬,但是在人生的旅途中,那確是不能忽略不計的。

    葉子很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除了眼前的這一個破窯洞之外,四周除了茂盛的青草之外什麼都沒有了,很是空曠。葉子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來這裡,但是她從大哥的舉動中知道,這個地方一定發生過令大哥不能忘卻的往事。

    快樂的事人或許很容易淡忘,但是刻骨的痛我們會銘記於心。

    天心離開破窯洞,走了一段距離,他停了下來,舉目四望,「不錯,就是這裡,兩年前就是義父司馬徒和蕭浪在這裡把中了張月華設的計,被眾人圍攻,性命岌岌可危的自己救走的。」

    天心在心中說道。那雖然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可是他現在只要閉上眼,當時的事還都能歷歷在目。這是他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痛,也是現在他還能活著的原因——是她們讓天心對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懂得如何去更好地保護自己。

    「葉子,咱們走吧!」天心對身邊低著頭、不停地踢著腳底邊青草的葉子說道。他知道自己這次事先沒有考慮到葉子的感受,她一向是喜歡熱鬧的,要她這樣跟在自己的身後的確是委屈她了。

    「真的?」葉子抬起頭,高興地說道。她看到天心眼中的笑意,突然明白想必是大哥不願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無聊發悶,才這麼說的,趕忙搖頭說道:「不需要,葉子現在還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天心看到遠方有兩個人正向這邊慢慢走進,於是側過頭對葉子笑著說:「好吧,葉子你就在這裡待著,我也不勉強你,我想回城的路你應該是認識了,那我就不在這裡陪你,先回酒樓了。」說完他就向錫陽城走去。

    葉子看著天心的背影,嘟著嘴,一跺腳,向身前還沒有走遠的大哥追了過去。她嘴角邊掛著一絲微笑。

    葉子挽著天心的手臂,向錫陽城走去。他們從迎面走來的兩個戴著面紗的女人身邊走過,葉子在從那兩個女人身邊走過的時候,本能地回過頭看了這兩個人一眼,她之所以會回頭,她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她們的神秘裝扮吸引了她,或許她感覺到大哥平靜的外表下面有著極為不平靜的心情了吧!

    「等等。」張月華在與大嫂謝致玉對看了一眼之後,清脆地說道。她和謝致玉同時轉過身,看著剛才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一男一女。她們的目光都看向天心。

    天心停住後轉過身,看著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的張月華、謝玉致,他的眼中沒有喜悅,有的只是茫然——他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葉子也停住了,轉過身,抬起頭她看看大哥,再看看對面的兩個行蹤神秘的女人,眼睛不停地眨著。

    「兩位小姐,請問有什麼事我可以為你們效勞?」天心笑著問道,他現在變了,以前除了大公主之外,對於任何的女孩子,他都是稱呼為「姑娘」。「小姐」一次在他看來是對富貴人家女孩的巴結,是對貧窮人家女孩的諷刺。

    看到對面那個男子對自己微笑,張月華和謝玉致雖然知道他是出於好意,但是他的笑容在他戴著半臉面具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詭異。

    謝玉致身體微微一顫,張月華通過眼睛向警惕地看著自己的葉子,傳達出了善意,很是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們認錯了。但是對於這位公子的好意,我們還是深表感謝。」

    天心還沒有來得及回禮,葉子就伸手拉著他的手腕,酸溜溜地說道:「大哥,咱們走吧。」天心看向張月華,對她無奈地一笑——他看到了謝玉致幽怨地看向自己當初被伏擊的地方。

    天心慢慢的走著,他的身前是依然還在生悶氣的葉子。天心沒有在意葉子的舉動,因為他現在在想別的事。

    「玉致變了。」天心在心中默默地說道。他現在已經不能在她的身上察覺到一絲冷漠,當初以冷血著稱的謝玉致,對任何都是非常冷漠的,這其中除了她的父母和朋友——雲天心是她的朋友,即便是面對好友張月華的哥哥,她也是非常冷漠,這一切都是一次張月華瞞著謝玉致偷偷告訴天心的。天心相信了張月華的話,因為這就是他瞭解的謝玉致。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謝玉致沒有了以往對人的冷漠,天心的心機卻越來越陰沉,手段也越來越血腥。同一件事,對不同的人產生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

    「大嫂,剛才的那個人真的很像天心啊!」張月華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個仁,突然發出感慨。

    「是啊!他真的很像天心。」謝玉致也發出了感慨,「可是他不是,他不但外貌就連說話的語氣神情都和天心有巨大的差別。」

    謝玉致她現在雖然還在想念雲天心,但是現在的她對雲天心只有朋友之友誼,沒有了兒女之情。這一點張月華是知道的,只從大嫂對天心的稱呼,她就知道大嫂的心裡現在只有大哥張子建一個人了。以前謝玉致都是稱呼雲天心為「雲大哥」,可是現在她每次提到天心,都是毫不隱諱地說「天心」。她說得是那麼坦然,說得是那麼無愧,可是她忘記了一點,嫉妒之心是會使人迷失本心。丈夫張子建是怎麼想的,她並不知道,或許只是謝玉致只是一廂情願。

    「葉子,你怎麼了?」走進城門時葉子發現許多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腳步不由放緩,被身後的大哥天心從後面追了上來,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沒有啊!」葉子搖搖頭,氣呼呼地撅起嘴,嘴硬地說道。

    「是嗎?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在生大哥地的氣呢,要知道剛才那兩個姑娘我也不認識。」天心說道,他哪不知道葉子為什麼在生氣,巧妙地說道。

    葉子聽到後,仔細一想,的確是這樣,如果說她們是大哥的朋友,大哥早就和她們彼此相認了;如果她們是大哥的敵人,大哥是絕不會放過她們的——葉子並不知道以前天心的性格,她只是以自己現在的觀察,對此事作出了自己認為的正確的判斷。更主要的是大哥並不是一個見了美女就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色狼,她對自己的姿色還是有信心的。

    葉子側過頭,對天心一笑,拉起他的手,甜甜地說道:「大哥,咱們回去吧!」天心掃視了四週一眼,所有的認都畏懼地低下了頭,避開了天心的視線。天心滿意地點點頭,就這樣被葉子拉進了城門。

    「老闆!」天心剛邁進「天下第一家」酒樓,秦狼便迎了上來。

    葉子很知趣地走開了,秦狼跟在天心的身後走進了天心的臥室。走進臥室,天心在緊靠窗戶的一張椅子邊坐了下去。秦狼再將臥室的門關上以後,才走到了天心的身前。

    天心沒有開口問秦狼到底有什麼事,既然有事,他不用問,秦狼他一定會說的。

    「少爺,我剛剛收到從山人天變大人那裡傳來的消息,好像有許多的勢力正在向錫陽城聚集,他問你,需不需要人手,要不要從閩江城裡抽調一些人手過來?」秦狼躬身問道。

    天心閉上了眼睛,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秦狼看著坐在自己身前一動不動的天心,也一動不動,他在等待天心對山人天變的回復。

    時間在慢慢地流失,天心依然沒有睜開眼,他依然沒有給出自己的答覆。秦狼不知所措地站著,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少爺為什麼會想這麼久。

    汗,從秦狼的額頭滑落,現在已經快到正午了,可是天心依然還在坐著,依然閉著眼睛,依然沒有開口給出自己的答覆。秦狼沒有走開,因為他沒有得到天心對山人天變的答覆,他當然不會認為天心現在就已經坐著睡著了——即便天心現在坐著睡著了,他也要等,因為他還沒有得到天心的答覆。

    「看來山人天變說得沒有錯,你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對誰忠心。」天心終於睜開眼,冷眼掃視了秦狼一下,平靜地說道。

    秦狼一下啞然,先前他內心的疑惑也都解開了,他知道為什麼天心到現在都沒有回復自己了。他之所以等到現在,只是想為山人天變等到一個回復,在他的意識中,山人天變是對他有恩。他和那些弟兄現在之所以留在天心的身邊,絕大部分理由是因為這是山人天變要求他們這樣做的。

    「少爺,對不起!」秦狼很抱歉地說道。

    天心看著他,冷笑起來。「你下去吧!」天心轉過身,看向窗外。他現在什麼話也不想再說。

    秦狼抬起頭看著手背在身後天心一眼,轉過了身,走到臥室的門前,輕輕地把門打開,就準備離開。

    天心沒有沉默,他還是開口了。秦狼只聽到他冷冷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說完後他發出了一聲長歎。誰也不知道他在為什麼歎息,是在為秦狼他們兄弟的命運,還是在為自己沒有狠下心,在秦狼兄弟中樹立氣自己的威望?誰也不知道。

    秦狼走出天心的臥室,趕忙向酒樓的後院走去,所有的弟兄應該都在那裡等著他,他們也想知道天心是怎麼回復山人天變的。

    「大哥,少……」見到秦狼走了過來,邵士華趕忙迎了上前,開口說道。

    邵士華還沒有說完,秦狼的身影突然從幾丈外消失,出現在他的身前。「啪」一聲清響,邵士華臉上已經有了五個指印,邵士華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知所措地看著大哥秦狼。剛才還在笑著閒聊打發時間的眾人,也都愣了,愣愣地看著正掃視自己的大哥秦狼。

    「大哥,這是怎麼了?」丁子亮走上前,把邵士華從秦狼的身前拉開,走到秦狼的身前問道,「是不是老闆拿什麼事刁難大哥了?」

    秦狼看了丁子亮,再此在眾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邊,用堅定地語氣說道:「老闆已經不再提醒你們了,但是作為大哥,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老闆當初在船上對我們作出的要求,我希望你們都能嚴格遵守,如果你們將來出了事,別說大哥我沒有提醒你們,還有,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下次你們如果在反錯誤,別說是我,恐怕連恩公都幫不了你們。」秦狼說完後,轉身離開了後院。他的真的生氣了,他現在終於知道天心為什麼總要對他們擺出一副嚴厲的面孔。

    丁子亮看著秦狼離開,站立許久之後,走到邵士華的身邊,輕輕地說道:「士華,你不要怪大哥,大哥他是為了我們好,一會兒你就去向大哥道歉。你想想看,當初恩公之所以栽培我們,就是希望我們跟在老闆的身後,而不是跟在他的身後。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想回到恩公的身邊去了。」他雖然說是要為天心效力,但是還是基於山人天變當初是這麼要求他們的。

    邵士華對丁子亮露出笑容,什麼華也沒有多說,向秦狼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凌起飛透過半掩著的窗戶看到了後院所發生的一切,他把窗戶掩上,嘴裡嘀咕著:「少……少主?少當家?少爺?」凌起飛想不通,剛才到底邵士華會怎麼稱呼鄔子虛,本來他是會說完的,可是卻被秦狼打斷了。

    凌起飛走到書桌前,從書上撕下一個小紙條,在匆匆寫了幾個字,便折疊起來,走到窗前,塞到一個窗戶上的木孔裡。

    因為他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會怎麼稱呼鄔子虛,但是一個「少」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不管是「少主」、「少當家」、「少爺」,但是這都說明在鄔子虛現在還有長輩在,這顯然不會是司馬徒,司馬徒的死亡,已經被所有的幫派組織確認了,那鄔子虛的長輩到底是誰呢?這已經不是他所要做的事了。

    中飯的時候葉子抬頭看著突然站起身的天心,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你們繼續吃,我到後院去看一下。」天心對葉子笑道,伸手在她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便向酒樓後院走去。

    葉子點點頭,沒有站起身跟了上來,她知道現在大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平時吃飯的時候,天心是很少說話的,當然也絕不會輕易離開桌子的。

    「凌老闆,你怎麼在這裡?」走進後院,天心就看到了凌起飛在後院裡走來走去,不時還看看天空,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原來是鄔老闆,你不是在大廳吃飯的嗎?」凌起飛見到天心突然出現,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是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笑著迎上前問道。

    「我吃到一半,突然沒有了胃口,就想出來走走。」天心的隨口說道。他沒有要凌起飛相信自己的話,凌起飛也沒有相信天心的話。

    「是這樣啊!」凌起飛說道。他臉上的笑容並不自然。

    「凌老闆,你還沒有吃飯吧?怎麼不進去和大家一起吃啊?」天心看著凌起飛,笑問道。

    「謝謝鄔老闆的好意,我已經讓下人為我準備好中飯了,我這就去了。鄔老闆,你就在這裡隨便走走吧!」凌起飛對天心說道,說完他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才轉身離開。現在他要做的不是去吃飯,而是要做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凌老闆,你走好!」天心對凌起飛說道,看著凌起飛走開後,天心仰起頭看著天空,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凌起飛聽到天心的話後,心本能地一揪,沒有轉過身,只是加快了步伐直接走回到自己的臥室。打開臥室的門,他就愣住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書桌上放著一隻信鴿,一隻已經僵直的信鴿。

    這是凌起飛特意訓練了很久的一隻信鴿,每天中午它都會飛到他的窗下,如果發現窗孔裡有東西,它就會叼走,如果沒有,它就作罷,再飛走,在野外自由覓食。今天它來了,但是卻不能再飛回去。

    凌起飛沒有去看那個被自己塞進窗戶孔裡的小紙條還在不在,因為這已經沒有必要,現在雖然鄔子虛沒有對他採取任何的措施,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待在「天下第一家」,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走出酒樓一步,一步就足以了,他就會看到鄔子虛會對自己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他還不想走出酒樓,這不是他凌起飛怕死,而是有時候有些事比令凌起飛死,還讓他害怕,那就是讓他的親朋好友去死。

    凌起飛走進臥室,把門重重地關上,走到書桌前,默默地坐下。他沒有再去看書桌上的那只死去的信鴿,他現在擔心的是他的父母和妹妹,他們都是說話算話的人,自己這次沒有能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他們,他們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親人的。凌起飛長歎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心情現在很亂,很亂。

    凌起飛猛地睜開眼,站起身,他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為了親人,自己無論如何也都試一試。凌起飛向臥室外走去,打開門,他看到了鄔子虛站在自己的身前。

    「凌老闆,你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鄔子虛微笑著,又幽默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把整個『天下第一家』包了,但是你還是這裡的主人啊!」

    凌起飛對天心的突然造訪雖然有些愕然,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讓到了一邊,對鄔子虛說道:「鄔老闆,你裡面請。」

    在天心走進他的臥室之後,凌起飛輕輕地把門給關上了。轉過身他看到鄔子虛已經走到窗戶邊,把他關閉著的窗戶打開。

    「凌老闆,要知道窗戶就是讓我們瞭解外面的世界的,你為什麼一直要把它關起來。並不是什麼事都看不到,它就不會發生的,只有我們對外面有了更深的瞭解,我們才能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不應該做什麼的,只有這樣,我們才能讓自己不想看到的事不要發生,如果我們只是在空想,那是絕對行不通的。凌老闆,你的意見呢?」天心看著窗外的一切,轉過身對凌起飛問道。

    凌起飛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很是無奈地說道:「鄔老闆,我和你不一樣。你是『興泰酒樓』的老闆,是『無痕會』的總舵主,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做,別人是不可能攔得住你的,而我呢?我除了自己有一點無用的小聰明之外,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別人的一顆棋子,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說道最後,凌起飛已經失去了冷靜,神情很是激動。

    「是嗎?」天心看著凌起飛,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問道,他的眼睛中充滿笑意。

    「難道不是嗎?」凌起飛苦笑著問道。

    「你是不是棋子,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因為這是你自己的命運。你的命運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而不是讓別人來操縱的!」天心起步走了,他走出了凌起飛的臥室,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現在就看凌起飛自己的選擇了——凌起飛有對自己未來作出選擇的權利。

    凌起飛看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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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五十章 教訓


    天心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開口說道:「門沒有上鎖,進來吧!」

    「吱」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秦狼輕輕地走了進來,走到了背對著窗戶正在看書的天心身前,恭敬地說道:「老闆,凌起飛剛才離開了酒樓。」

    直覺告訴他,剛才天心之所以在吃飯的時候離開,十有八九是因為在酒樓後院的凌起飛,尤其是天心隨後又進了凌起飛的臥室,這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但是他卻沒有派人去跟蹤凌起飛,因為天心還沒有對他下達這樣的命令。錯誤,他已經犯過一次了,他不想同樣的錯誤再犯第二次了,而且他也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就由他去吧,畢竟他是酒樓的老闆,一定會有許多事需要他去做的。」天心聽到秦狼的報告後,眼睛仍然沒有離開書,但是嘴角邊卻露出了神秘的微笑,凌起飛的舉動現在還在他的意料之中。後來凌起飛就會知道,他的舉動原來一直都在天心的預料之中。

    秦狼得到了天心的回復,躬身說道:「老闆,那我就下去了。」

    天心移開手中的書,看了看站在身前的秦狼,平靜地說道:「秦狼,你去對他們說,就說是我說的,現在我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要離開這裡的人,在傍晚之前從酒樓裡給我消失,所有選擇留下來的人,以後就必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對我絕對的服從,如果你們中有人選擇留下,但是還敢暗地裡違背我的意願,那是我不想見到的,也是你們不想見到的。」

    秦狼抬起頭,他看到天心已經把書又移回到了自己的身前,繼續看手中的書。他知道天心已經把話說完了,也把話挑明了。秦狼沒有做任何的表白,也就退出了天心的臥室,同時不忘把臥室的門輕輕關上。他知道自己的行動才更有說服立。

    秦狼在退出天心的臥室之後,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天心把他的意思傳達下去,至於兄弟們是去是留,他不想多說,這不僅關係到每個人各自的未來,也關係到少爺雲天心的宏圖大志。

    自己要走的路是自己選擇的,就必須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凌起飛在錫陽城裡隨意地轉了幾圈,從走出酒樓的那一剎那,他驚奇地發現天心沒有派人攔阻自己,當時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是不會被跟蹤的,可是出於安全的考慮,他還是在到處亂轉,在看到自己的身後的確沒有人跟蹤自己的時候,他就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向碼頭走了過去。他今天終於要動到這個人了。

    蔡文龍是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人,在碼頭掙點錢,養家餬口,他不是為人扛麻袋的苦力,他出賣的不是自己的體力,而是自己的腦力,他負責幫一些船老大計點每個苦力搬運了多少的麻袋。

    凌起飛遠遠地便看見蔡文龍左手拿著一個賬本,右手拿著一隻筆,在一邊看一邊記錄著東西。蔡文龍這個人,凌起飛是認識的,因為他有幾次去酒樓吃過飯的。

    他們彼此間不是很熟悉,但是也不陌生。所以凌起飛這次來找他,不是找朋友聊天,他們還算不上朋友,至少每次蔡文龍去「天下第一家」酒樓吃飯都有付錢,凌起飛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不用付錢。

    蔡文龍在看著扛的麻袋在自己身前走過的每一個人,他的手中的筆飛快地記錄著。他無意間側過頭時,看到了凌起飛沿著碼頭的石頭路面向這邊走來。

    以前他也在碼頭見到過凌起飛,可是那時候是因為凌起飛酒樓有貨物通過船隻運到錫陽的港口,可是這幾天並沒有「天下第一家」酒樓的貨物到港,在碼頭謀生的蔡文龍是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的。

    「他是來找我的嗎?」蔡文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繼續開始計點苦力所扛的麻袋數。「該來的終會來的。」蔡文龍心中很是無奈,但是他的外表卻沒有顯露出異常的症狀。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扛著麻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苦力嘴角邊有著異樣的微笑。

    蔡文龍是在錫陽城裡長大的,他這一生都沒有離開過錫陽城,可是他卻是迷幻大陸十大殺手組織之一「殘血堂」的人。

    五年前,蔡文龍的孫子突然得了一種怪病,就在他找便全城的大夫,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他以為孫子已經沒救的時候,一個面目和善的老人找到了他家,並主動把孫子的病治好了。

    要知道他那個孫子可是他們蔡家的獨苗啊,他心中的喜悅和感激之情自然是難以言表。

    臨走時,蔡文龍本來是要金錢相贈的,可是被那個老人謝絕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蔡文龍作他們在錫陽城的線人,蔡文龍同意了。他是知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抱的道理的。

    說得更實際一點,蔡文龍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殘血堂」的線人。原因很簡單,他並不負責收集任何的情報,平時「殘血堂」在錫陽城的線人都和凌起飛一樣,是直接通過信鴿和「殘血堂」的人聯繫,而他沒有,他從來沒有和「殘血堂」的總部聯繫過,因為他是用來應急的。

     這也是為什麼兩年前許多「殘血堂」在錫陽城的線人被殺,而唯獨蔡文龍還留下來的原因。凌起飛是一年前才來到錫陽城的,由於得到了明賢王的默許,因此「清水組」也沒有把他怎麼樣,現在「清水組」還沒有到與明賢王挑明的時候。

    凌起飛從蔡文龍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只是對他微微一笑,便繼續向前走了過去。凌起飛走到通道的盡頭,看著遠處蔚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心中一片平靜,心中對自己決定是否正確的疑惑,被他擱置到了一旁。

    凌起飛離開碼頭的時候,蔡文龍依然在忙碌。

    天色很快就黑了,今天蔡文龍並沒有主動提出要挑燈加班。在他離開碼頭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有人在起哄「蔡老爹,以前說你老了,你還不服,現在怎麼不繼續幹下去了?」……

    蔡文龍回到了家,對坐在大堂的老伴、兒媳以及小孫子說道:「你們先吃吧!」說完後他就直接走進臥房,把門拴上。

    「婆婆,公公今天是怎麼了。以前我們不要他老人家加班,他都會很是不滿,可是他老人家今天則怎麼會比大牛還早呢?婆婆,公公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啊?」蔡文龍的兒媳問道。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蔡文龍的孫子跑了過去,抱住那個男子的大腿,欣喜地叫道:「爹!」

    「怎麼,娘、素美大家這是怎麼了?」男子似乎感到了異樣,他俯下身不起了纏著自己的兒子,開口問道。

    「大牛,沒什麼。我現在去做晚飯了。」蔡文龍的老伴說完後就走出了大堂,向廚房走去。那個叫大牛的男子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不解地問道:「難道今天不等爹了嗎?」

    「爺爺已經回來了!」被大牛抱在懷裡的兒子張口說道。

    「素美,這是怎麼回事,爹他沒有事吧?」大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沒有事,我想應該沒有事的,我在去幫婆婆做晚飯了。」蔡文龍的兒媳說著就往大堂外走去。

    「沒事就好!」大牛說著就抱著自己的兒子,走到旁邊的一張已經有點蟲俎的長凳上坐了下去,嘴裡還不停地說道:「寶貝兒子,今天有沒有不聽娘的話啊?」大牛的妻子,走到大堂外,聽到大牛的話之後,微笑著搖搖頭,便向廚房走去。在這之後,大牛才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被爹緊拴的房門。

    蔡文龍走到床邊,點燃了平時他為了節約家裡的開支很少用到的油燈。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折疊好的小紙條,那是凌起飛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悄悄塞進他的賬本裡的。

     他沒有打開看,因為他不想自己知道得太多。多年來的經驗告訴他,人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對自己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蔡文龍走到窗前,把掛在窗邊的鳥籠取下,他把關在鳥籠裡的飛鴿抓了出來,把那張凌起飛傳遞給他的紙條,系到了飛鴿的腿上,打開窗乎,鬆開手讓它飛走了。

    這是蔡文龍第一次發揮到「殘血堂」在錫陽城線人的作用,但是他的心情並不興奮,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平靜的生活從此將被打破,可是對此他並不後悔,因為這是他對那個老人的唯一回報,畢竟自己的孫子在那個老人的手上得救了——孫子可是他們蔡家唯一的獨苗啊。

    「組長,你看。」冷月狐走進張子建的書房,向張子建遞過了一條紙條。

    張子建接過冷月狐遞過來的紙條,看到了上面寫著:鄔子虛,尚有長輩。

    張子建冷笑起來,「月狐,你去把蔡文龍給我幹掉,凌起飛是明賢王那個老狐狸點明不讓我們動的,但是他卻不一樣。」

    「組長,我不會令你失望的。」冷月狐清脆地回答道,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張子建的書房。

    冷月狐是一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她從來就沒有讓張子建失望過,可是張子建卻讓她失望過,因為張子建娶了以前「蒸發組」的謝玉致。

    「鄔子虛?」張子建把手中的紙條放在了油燈的火焰上,紙條燃燒起來。火光照在張子建的臉上,他的笑容顯得那麼神秘詭異。

    凌起飛是在外面的酒樓吃過晚飯後才回到自己的酒樓的,如果有可能,他寧願自己永遠也不用回到這裡,錫陽城他也不想待了,「殘血堂」他早就想背叛,可是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太難了,只因為他現在的命不只是他自己的,同時也關係到他的父母和妹妹。

    回到「天下第一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凌起飛看到天心還坐在大堂,除了天心,別的一個人都沒有。凌起飛估計天心是在等自己,在聽完天心的一句話之後,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天心果然是在等自己。

    天心看著臉色發紅的凌起飛,眉頭微皺,開口說道::「凌老闆,你喝酒了。」

    「鄔老闆,我是喝酒了,不可以嗎?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你『興泰酒樓』的夥計,也不是你『無痕會』的幫眾,我喝不喝酒,都與你無關。」凌起飛看著天心,聲音含糊不清地說道。接著他搖搖頭,對天心傻笑起來。

    「我等你也沒有什麼事,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你今天不應該去找蔡文龍的,要知道現在所有勢力的目光都盯著你的『天下第一家』,雖然我不會去動他,可是並不代表別的勢力會放過他,尤其是『清水組』。

     要知道他們之所以沒有動你,是因為明賢王對你特別關照過,蔡文龍他就不一樣了。」天心平靜地說道,說完後他站起身,背對著凌起飛走開了。

    凌起飛的酒性一下子消失無蹤,他清醒了過來。他知道天心嘴裡所謂的「動」、「不放過」指的是什麼意思,盧家就是被某個勢力「動」了一下,才會有那麼慘的下場。

    「你不用去了,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天心沒有轉過身,他對身後欲轉身向酒樓外跑得凌起飛說道。

    「為什麼要這樣?」凌起飛眼紅地看著天心,悲痛且憤然地問道。

    「因為你做錯了。」這是天心在大廳消失前,說的一句話。

    凌起飛癱坐在地上,眼淚從他的臉頰滑落。凌起飛在嗚咽了幾聲之後,開始不停地嘔吐,剛才他喝得的確是喝得太多了,先前他也的確做錯了。他只看到了眼前的天心,卻忘了還有許多窺視自己的勢力還在背後,沒有浮現出來。沒有看到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懸空島。

    「爹、娘,你們回來啦!」水冰發現有人站在門外看著自己,抬起頭,驚呼起來。她的三個妹妹水清、水玉、水潔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宗卷,跑到了父親水蛟和母親羅琳的身邊。

    羅琳伸手撫摸著偎依在自己懷裡最小的女兒水潔的秀髮,輕輕地說道:「怎麼了,你們有沒有想爹和娘啊?」

    「想啊,我們天天想。」水潔眼睛有點濕潤了。

    水蛟可不想自己的女孩一會兒淚流滿面,趕緊扯開話題,這個話題他她知道自己的四個女兒一定很感興趣。「你們四個丫頭知道碼,天心他已經回到錫陽城了?」水蛟得意地看著四個女兒,他完全可以想像到她們聽到這個消息時,臉上興奮的表情。

    可是這次他又失算了,女兒都是看著他,默默的點點頭。

    「那你們怎麼還不去找他啊?」水蛟很是懊惱地問道,每次都是這樣,只要已和妻子打賭,自己都只有輸。這次又是這樣,四個女兒果然對聽到天心在錫陽城之後,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的表情,相反的是一種落寞。

    水冰她們三個看了父親一眼,低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說。水潔也離開了母親的懷抱,走到了大姐水冰的身後,靜靜地站立。

    羅琳微笑地看向自己的夫君,水蛟立刻開口說道:「你們四個丫頭先和你們聊聊,我到別處去看看,畢竟已經出去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島上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水蛟本來還想再繼續說下去的,但是看到妻子埋怨的眼光,立刻閉上嘴,走出了四個女兒打點島上一切事務的地方——以前這裡是他的書房。

    羅琳拉著水潔的手,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四個女兒,柔聲地說道:「走,咱們到你們四個的花園去看看,不知道你們現在整天忙著島上的事務,還有沒有去關照那些花朵。」她就領著水冰她們四個來到了那個小花園——這是水氏姐妹的花園。

    羅琳在小亭裡坐下,她讓四個女兒在她的兩邊坐下。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想什麼,只聽到她輕聲說道:「你們四個別聽你爹剛才亂說,其實啊,他真的很放心讓你們四個打點島上的事務的。再說剛才我們也已經看了,發現你們四個的確把咱們『玄空島』打點得井井有條。」

    聽到母親的讚譽,就連一向很驕傲的水潔都沒有露出歡喜的狀態。「你們四個這是怎麼了?」羅琳心疼地問道。

    「娘,我們現在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如果不是有曹爺爺幫助我們的話,我們一定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亂子呢?」水冰抬起頭看了娘一眼,才低下頭,開口說道。

    羅琳看著低著頭的四個女兒,知道她們在為什麼事擔心,笑著安慰她們:「你們這是多慮了,在海邊我聽曹管家說,有許多事可是你們四個自己拿主意的哦!」

    「可是……」水潔抬起頭,委屈地看著娘,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才好。

    「你們啊,你們要知道,天心身邊如果能有一個能幫他出主意的人固然是好,但是他身邊也需要人照顧地啊!你們現在一天到晚地想著怎麼幫天心,但是你們似乎忘記了一點,你們的首要任務可是伺候天心衣食住行。」羅琳說道。她本來是不想說這句話的,但是她知道,如果不能讓四個女兒冷靜下來,自己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

    一切果然和羅琳預期的一樣,在聽到自己的話之後,四個女兒抬起頭,彼此看了一眼,都羞愧地再次把頭低下。「你們四個應該知道,天心的想法一般是不會輕易對別人說的,這也就是說,我們根據直覺對他內心世界的判斷,並不一定是正確的,所以你們現在要做的並不是時時刻刻想著怎麼為天心做事,其實你們只要在他的身邊,對他來說就已經很滿足了。有一點你們是知道的,天心回到錫陽,現在的錫陽城已經不再是兩年前的錫陽城了,『新月居』也不再是兩年前的『新月居』了,身邊的人都不再是兩年前的那些人了,如果你們能出現在他的身邊,他就會感到絲絲的溫馨,這不也是你們想要做到的碼?」羅琳的話永遠都是那麼地有說服力。

    「可是現在少爺還需要我們嗎?」水玉眼睛在閃爍幾下之後,小聲地說道。

    在天心到達錫陽城後不久,她們就根據自己所掌握到的情況,判斷出那個戴著板臉面具的鄔子虛,就是她們的少爺雲天心。當然了,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玄空島的管家曹草在她們身邊旁敲側擊的結果。可是通過這麼多天來,自己處理島上事務的能力,她們姐妹四個都知道,自己現在跟在少爺天心身邊,根本不能為他出謀劃策,頂多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玉兒,你怎麼這麼認為呢?」羅琳從水玉的一句「現在少爺還不需要」,知道她想開了。但是依然向她問道。

    「原因很簡單啊,因為少爺現在還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世身份,如果我們跟在他的身後,少爺的身份一下子就會被別人認出了。」水清說道。

    羅琳知道水清說得不無道理,肯定地點點頭,要知道當初天心身邊有著四個長相一樣的姐妹花,這件事可是轟動了整個錫陽城。「娘知道你們的擔心,你們幾個這些天來,也沒有好好休息,島上的事務就交由你們的爹打點就是了。」羅琳看著臉上有著疲勞狀態的四個女兒,看來曹管家說得沒有錯,她們四個可是沒有好好休息過,不由心疼地說道。

    「不,我們要跟在爹的身邊,我們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學會呢?」水氏姐妹異口同聲地說道。

    羅琳笑了,說道:「的確,你們還有許多要想向你們的爹學學,其中就有一個,那就是要懂得休息,身體垮了,什麼事都幹不成,你們還怎麼跟在天心的身邊啊!」

    「可是我們現在又不能去少爺身邊。」水潔委屈地說道。

    羅琳知道四個女兒心裡的委屈,她們以前一天到晚想去找天心,現在知道天心就在錫陽城,卻不能去找他。「沒事的,你們休息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羅琳說道。

    水氏姐妹看著娘,見娘在對自己微笑,彼此間再看了一眼,都羞紅著臉。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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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五十一章 殘血


    第二天早上,天心走出臥室下了樓梯,來到了大廳,他看到葉子神秘兮兮地看著自己。「葉子,怎麼了,難道大哥今天的著裝有問題嗎?」天心伸出手臂,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天心雖然這麼問,這麼打量,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著裝一定沒有問題,因為以前他就是這麼穿的。

    「沒有啊。」葉子迅速搖頭否認。

    「那大哥到底哪裡出錯了?」天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不是大哥你的問題,只是我覺得奇怪,今天秦狼大哥他們一早就起來列隊在後院,大哥,你是不是有任務要分派給他們啊?」葉子的問話解開了天心心中的疑惑。

    「哦,原來是這樣啊。」天心點點頭,「走,咱們到後面去看看。」天心拉起了葉子的手,向酒樓的後院走去。他當然沒有任務分派給秦狼他們,現在能替他做事的,除了是他的心腹之外,別人他是不願意分派給他們的。畢竟現在他所要完成的每一件事,都關係著他的不可測的將來。

    來到酒樓的後院,天心就看到秦狼列隊在隊伍的最前面,他的身後站著二十七個人,二十七個由山人天變培養出來的高手,陪著天心從「夢幻島」來到錫陽城的人。

    看到天心走進,秦狼臉上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神色,有的只是莊嚴和肅穆。秦狼直視著自己的前方,他身後的所有人,也和他一樣,平視著前方。

    天心很平靜地從他們的身前一一走過,眼光分別在每個人的臉上掃視了一眼。葉子緊跟在天心的身邊,手裡緊捏著天心的衣角。她早上起來看到一向很散漫的他們在這裡集合、列隊,就已經感到哪裡不對勁,通過現在自己的觀察,這一切果然與大哥有關。不過在看到眾人臉上只有堅毅的表情,並沒有其它的神情,葉子內心的擔憂也就緩解,她還真怕大哥突然對他們幾個發難。要知道天心在明知道甄政他們的身份的條件下,依然努力地栽培他們,當然最後所有的人都還是被他所了結。也正因為如此,葉子並不認為大哥會對這些突然跟在他身後的人有任何的感情,即便真的有感情,如果他們使得大哥的利益受到損失,他會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消滅。

    葉子之所以認為秦狼他們散漫,只是憑自己的肉眼觀察,但是她的觀察並不仔細。

    葉子想到了秦狼他們的處境,不由想到了自己上次的處境,上次大哥就是拿自己做誘餌,引誘別人上當的,雖然她知道大哥這麼做,只是要自己認清那些平時對自己有說有笑的人,他們假惺惺的面孔,可是大哥就真的一點都沒有擔心過自己的安危嗎?葉子側過頭,看向了身邊的天心。天心似乎感應到了葉子的目光,他轉過頭,迎上了葉子的目光,並對葉子露出了關愛的微笑。

    「大家都選擇留下,這一點令我很是欣慰,可是我想再補充一句,一句昨天秦狼沒有傳達給你們的一句話,那就是既然你們現在的命都已經是我的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要擅自行動,同樣,我也不會讓人輕易使得你們受一點傷害。」天心冷冷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葉子,咱們走。」天心站在了隊伍的前面,滿意地掃視了眾人一眼之後,開口說道。天心伸手拉住葉子的手,準備向外走去。

    「大哥,咱們去哪裡啊?」葉子仰起頭,開心地問道。這次可是天心主動牽她的手,以前雖然天心也曾主動牽過她的手,可是那都是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情況下。

    「我現在想到『新月居』去看看!」天心這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平時有點小迷糊的葉子也知道天心這麼做的下場。

    「可是大哥你以前不是不是說,不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嗎?」葉子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

    「我已經改變主意了。」這就是天心的回答,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天心就是這樣,每次出牌都不按照常理,說變就變。可是天心這麼說了,誰也沒有反對,在沒有弄清天心真正的目的之前,他們還不知道天心這樣做,到底是對失錯。

    「秦狼,你留在酒樓,子亮、子龍還有立新,你們三個跟陪我一起去,至於別人,你們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記住,我不希望你們給我惹禍!」天心說完後就牽著葉子的手,離開了後院,走進了酒樓的大堂。

    天心走在街上,人們見到他都立刻躲開。雖然大家都盡量放低了自己的聲音,但天心還是聽到的都是人們在紛紛議論,蔡文龍的一家昨天晚上被人滅門,手法和上次對付盧家的手法頗為相似。看到眾人用懼怕的眼神看著自己,聽著他們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訊息,天心知道他們中十有八九認為是自己派人做的。天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沒有多作任何的解釋,當然也沒有制止他們對自己的誣陷,就走開了。

    有時候讓別人怕自己,比讓別人不怕自己對自己更有利!

    流言會把一件很小的事,誇大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同樣流言也能把一個及其普通的人,誇大成一個頂天立地、弒神殺魔的絕世高手——這正是天心想要達到的效果。

    天心沒有在乎別後的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走到了「新月居」的舊址。為什麼說是舊址呢?因為這裡現在已經沒有了「新月居」,在一場大火之後,這裡留下的只有殘牆斷壁。

    「你們幾個站在這裡!」天心對身邊的葉子以及丁子亮、宋子龍、祝立新說道。他雖然語調很是平緩,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天心下的命令,他們不知道自己如果違背他的意願,下場會怎麼樣,因為他們不敢這麼做,也不敢這麼想。

    葉子很乖巧地點點頭,她已經感覺到現在的大哥和以往不一樣了——她不想讓大哥生氣,她相信大哥現在是不會聽她撒嬌的。

    天心站在瓦礫當中,向四周看,他看到的除了碎瓦礫,還是碎瓦礫。天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眼淚從他的眼角緩緩落下。

    「張子建,你等著吧!」天心冷冷地說道。他冰冷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在很遠的地方對他指指點點的眾人都聽見了,聽得是清清楚楚。

    圍觀的眾人彼此對看了一眼,張子建是何許人也他們都是知道的,天心這麼明目張膽地來「新月居」的舊址,就已經令他們很是吃驚了,沒有想到他現在居然還在此處——安武國的錫陽城,向得到明賢王支持的「清水組」的組長張子建挑戰。如果不是前幾天有人看到他處事的風格,以及盧家和蔡文龍兩家的滅門殘案,他們一定以為天心現在已經瘋了。

    天心在瓦礫上站立了許久,他沒有動,圍觀的人也沒有動,他們還想知道天心接下來還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可是他們都失望了,天心就這麼站著,人們開始感到無聊,人群開始慢慢散去……

    「咱們走吧!」天心從瓦礫上走下,在經過葉子身邊的時候對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四個人說道。

    天心說完後,沒有理會葉子他們四個人,便獨自走在了最前面——他的方向是「天下第一家」酒樓。葉子沒有去拉天心的手,她畢竟不是什麼事都不懂的孩子。丁子亮、宋子龍以及祝立新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們現在內心的血脈都開始蠢蠢欲動,直覺告訴他們,只要自己跟在天心的身邊,將來一定會有許多驚險刺激的事等著他們。

    年輕人或許都嚮往著這些事在自己的身上發生,他們年輕,需要刺激。老人比較喜歡過安逸的生活,畢竟他們年輕的時候,已經被許多事刺激過了。

    天心走在最前面,葉子他們四個被他落下了五六步的距離。街道上的所有人看到天心向他們這邊走來,都紛紛躲閃,兩年前任何一家和青雲八家扯上關係的人都沒有得到好下場,當然,這其中排除了像盧家這樣見利忘義的家族。所有人在鄙視盧家的時候,不是出於他們內心的正義感,而是出於對盧家的嫉妒,嫉妒盧家能攀上有權有勢的人。

    有人來不及拿走自己賣的布匹就離開,也有人來不及挑走自己賣的兩籮筐菜,也就隨著人群紛紛離開……天心看著這一切,嘴角邊露出了笑容,他笑得很陰森。天心的腳步明顯加快了,把自己和葉子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了,在葉子以及丁子亮他們還沒有弄清楚天心加快步伐,到底想幹什麼的時候,刺客開始行動了。

    被布匹遮住下面賣布的那張桌子,從它的下面滾出三個人,那兩個裝菜的籮筐,上面的籮筐蓋分別飛了起來,裡面各躍出了一個人。他們的用的不是刀劍,也不是魔法,是暗器。這五個人並沒有能把天心圍在中間,因為他們都是在天心的身前,不過他們還是很自信地把手中的暗器放了出去。因為天心如果能閃躲,那跟在他身後的另外四個人就可能被擊中;如果天心不能躲閃,這正是他們所期望的。他們五個刺客準備走了,在他們行動之前就已經規劃好了,不論成功與否,只要放完暗器,就要立刻走人。

    可是這五個刺客太小瞧了天心,也低估了跟在天心身邊的人。天心選擇了躲閃,他很快地往下一沉,身體緊貼著地面滑開了,就這麼很輕鬆地避開了飛向自己的暗器,他看到了對自己釋放暗器的那五個刺客開始準備逃遁,嘴角邊的笑容越發詭異——他並不心急。

    葉子、丁子亮他們四個的舉動完全出乎了那五個刺客的意料,因為他們沒有選擇躲閃,而是迎上前,向自己撲了過來。葉子、丁子亮他們的速度很快,在刺客內心的恐懼感剛剛升起時,步伐略微停滯的一瞬間,他們四個人手中的劍已經在每個刺客的脖子上輕輕地抹了一下。

    「你們躲閃的速度很快嗎?」天心走上前,看都沒有看倒在地上的五具死屍,就向前繼續走。

    葉子插入劍鞘,跑到了天心的身邊,甜甜地說道:「可別忘了,我可是大哥妹妹,怎麼能讓大哥丟臉呢?」從剛才天心的話語中,她已經知道,大哥現在已經不是剛才站在「新月居」瓦礫上的那個大哥了,現在自己又可以繼續向大哥撒嬌了。

    「大哥送你的劍,你還喜歡嗎?」天心笑著問拉著自己手腕的葉子。其實當初他並不想送葉子這把劍,劍是凶器,嗜血的凶器。

    葉子摸摸自己的腰帶,肯定地點點頭,還不忘說道:「多謝大哥,這把劍我非常喜歡,平時不用的時候,我還可以把它用來當腰帶。」天心送給葉子的是一把軟劍,一種適合女孩子的劍。

    「我寧願你只把它用來當腰帶。」天心感歎地說道。雖然平時葉子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小孩子的性子,但是他卻知道她已經不再單純了,因為她的手上也已經沾滿了鮮血。上次在甄政他們死的時候她之所以會流淚,那是因為她是把他們當作自己的朋友,不是她的朋友呢?就像今天,她殺了人,也會像自己一樣,不會去多看地上的死屍一眼。

    「大哥,你怎麼了?」葉子甚為緊張地看著天心,小聲地問道。

    「我?傻丫頭,放心吧,大哥說什麼也不會不要你這個妹妹的,所以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即便你想離開,我也不會答應的。」天心伸出手指,點點了葉子的額頭。他哪會不知道葉子在為什麼擔心,她深怕自己為了她,而要求她離開自己。其實天心是有這個打算的,可是他卻想不到讓葉子待在哪個地方才更安全,所以一直以來也就沒有讓她離開。有許多敵人還沒有出現,依然隱藏幕後,葉子也是他們的目標。

    回到酒樓,天心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葉子沒有跟他進臥室。她覺得大哥是要讓自己一個人好好靜一會了,其實剛才在「新月居」的舊址,天心就已經靜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天心現在不是想一個人獨自靜一會,他現在是在等人。

    「咚、咚」敲門聲響起,「鄔老闆,我可以進去嗎?」凌起飛的聲音緊接著敲門聲。

    「凌老闆,你進來吧,我住的任何地方都不會上鎖的。」天心說道,凌起飛並沒有讓他就等。

    凌起飛推開門,笑著走了進來。「鄔老闆,你剛才說你住的地方重來不上鎖,這是為什麼?」凌起飛問道,他似乎已經把昨天的不快給忘記了。

    「如果上了鎖,不但鎖住了別人,同樣也鎖住了自己。」天心微笑地回答。指著臥室中央桌子旁的一張圓凳,天心說道:「凌老闆,請坐。」

    「鄔老闆,你真有意思,你似乎忘了這裡可是『天下第一家』,是我凌某人的酒樓啊!」凌起飛笑道。

    凌起飛的話外之意天心怎麼能聽不明白呢,他只是笑笑,也不多作辯解,他等凌起飛並不是為了和他辯解這件事,就像凌起飛來找他,也肯定不是為了來辯解到底誰是這間臥室的主人。

    「凌老闆,你找我有事嗎?」天心直指問題的核心。

    凌起飛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擔憂的神色。「雲少爺,我的父母和妹妹都在他們的手上。」凌起飛把話挑明了,他直呼天心為「雲少爺」,也就是要天心與自己坦誠談話,彼此間不必有什麼隱晦。

    天心聽到凌起飛稱呼自己為「雲少爺」,他臉上沒有任何的驚詫,這一切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要還能思考的人,都應該猜得到他的身份。天心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幾天前在城東的破窯洞碰到的張月華和謝玉致,不知道她們得知這個情況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尤其是知道自己點名不會放過火燒「新月居」的主犯張子建。張子建可是張月華的親哥哥,謝玉致的丈夫。

    「凌老闆,你放心,我保證會把你的親人從『殘血堂』裡解救出來的。」天心談談地說道,似乎從「殘血堂」裡救幾個人對他來說,是極其簡單的一件事。

    「真的?」凌起飛激動地問道,話語中帶點不信。

    天心沒有開口回答他,只是對他微笑地點點頭。

    「雲少爺,那麼你可以告訴我,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做?」凌起飛從興奮中清醒過來,作為一個商人,他知道身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天心是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助自己的。

    天心笑看著凌起飛,輕輕地說道:「我現在想在錫陽城開一家酒樓,我想把你的酒樓買下,凌老闆,你不會有意見吧?」

    凌起飛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的確,如果天心現在買下「天下第一家」比他在錫陽城重新新建一座酒樓來得實在。但是凌起飛還是無奈地看著天心,說出自己內心的擔憂:「雲少爺,這個酒樓不是我的,是『殘血堂』的,同時我想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份現在在錫陽城想必已經人盡皆知,我想不久之後,明賢王絕對會派人來找你。」

    「凌老闆,你說錯了一點,在整個錫陽城,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家』酒樓是你凌起飛的,至於我的事,你就毋庸擔心,放心吧,把你的親人從『殘血堂』救出來之後,我會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那裡絕對不會有人能找到你們一家。」天心向凌起飛提醒了一點,並向他作出自己的保證。

    凌起飛明白了天心的意思,雖然「天下第一家」是「殘血堂」的資產,但是只要自己把他轉讓出去,誰都不會懷疑其中的合法性,因為明裡自己就是酒樓唯一的老闆,對酒樓的財產有處決權。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的親人呢?」凌起飛問道,現在「天下第一家」是不是應該轉讓給天心,他並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是自己的親人是否平安。

    「是麼時候?我想最近幾天吧,凌老闆,你要耐心等,就像我也要耐心等一樣。」天心笑道。他現在並不急著要把酒樓買下,所以他經得起等,可是凌起飛卻不一樣了。天心所說的「耐心」是指買「天下第一家」酒樓,還是指找明賢王、張子建復仇,只要他自己知道。

    凌起飛看著天心悠然自得的神情,已到嘴邊的話立刻改口道:「那我等這雲少爺的好消息。」

    天心只是說了句:「我也等著凌老闆的好消息。」

    在凌起飛退出了自己的臥室之後,天心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用深邃的目光看著蔚藍的天空。他嘴角邊的笑容慢慢淡去,臉上有的是一份凝重。

    青雲城,王宮。

    明賢王冷眼掃視了一下站在大堂下的三個人,他們分別是尚書陳善、宰相錢中樹,以及自己的大女兒紫華(大公主)。「你們說那個鄔子虛到底是什麼人?」明賢王平靜地說道,他平靜的語氣中充滿一個股殺氣。

    「大王,鄔子虛是『興泰酒樓』的老闆,同時也是『無痕會』的總舵主。」陳善戰戰兢兢地說道。

    「從他的言行來看,他很可能就是雲家兩年前突然失蹤的雲天心。」錢中樹知道這句話才是明賢王想聽的。

    「紫華,你的意見呢?」明賢王見大女兒在一旁眉頭緊鎖,沒有說話,就開口問道。

    「父王,上次天心失蹤的時候,我在錫陽城,我敢肯定他的失蹤不是有預謀的,再加上我最近也要到錫陽城去,所以我暫時不想對此作出評價。」大公主恭敬地說道。

    明賢王點點頭,突然站了起來,眼中露出凌厲的目光,緩緩地說道:「不管他到底是誰,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除去『清水組』。」

    大公主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王,然後把頭低了下去。陳善和錢中樹在看到明賢王的舉動後,立刻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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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五十二章 占卜


    天心走出「天下第一家」酒樓,他就看到許多人從自己的酒樓外經過,都向城中心走去,天露出了微笑,因為他看到葉子憋著嘴,氣呼呼地從遠處走了回來。

    「葉子,你剛才不是說去打探的嗎?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你生氣了?」天心開口問道。天心這是在故意逗葉子,作為葉子的大哥,他當然是知道葉子的性格的,如果沒有打探到消息,葉子是絕不會回來的。

    「我寧願沒有打探到消息才好,你們男人……」葉子撅著嘴,看著天心,話說到一半,也就打住,一個人跑進了酒樓。

    「秦狼,你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見葉子不願意說,天心也不強迫她,就對身邊的秦狼說道。

    「老闆,我一會兒就回來。」秦狼說完這句話,就向人群走去。

    天心看到秦狼拉住了一個年紀約二十左右的青年,他從那個青年的眼中看到了恐懼,現在只要是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都會令所有錫陽城的人恐懼。

    「明賢王,你做得太過分了。」天心冷冷地自言自語,如果不是明賢王對所有與青雲八家有瓜葛的人趕盡殺絕,他們現在不會這麼懼怕與自己的人接觸的。天心當然也知道他們對自己的人懼怕,還有另外一個理由——畢竟在錫陽城的這幾天,他的確是做到心狠手辣了。

    天心身邊的丁子亮、宋子龍彼此看了一眼,他們從對方看到了震驚,雖然他們知道明賢王與雲家有仇,但是他們都以為天心不會對明賢王怎麼樣,畢竟明賢王有著整個安武國作為他的後盾,少爺天心有的只是幾個會殺人的人在作為他的幫手。天心和明賢王之間的實力懸殊太大了。

    天心似乎察覺到丁子亮和宋子龍內心的震撼,側過頭笑看著兩人,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多說。丁子亮和宋子龍發現少爺看向自己,都尷尬地低下了頭。

    天心轉過頭,秦狼已經往回走了。

    「老闆,原來是今天城裡『錦繡苑』的瀟瀟姑娘今天出來走走,引得別人趨之若騖。」秦狼開口說道。

    「瀟瀟?」天心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葉子為什麼生氣了。天心轉過身,走進了酒樓。

    「葉子,怎麼不去看啊?」天心對坐在凳子上,手托著腮的葉子說道。

    「不去、不去……」葉子想都沒有想,就搖頭說道。

    「這樣啊,那我自己一個人去看了。」天心對葉子說完後,就轉過身,向酒樓外走去。

    葉子扭過頭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可是在天心跨出酒樓的瞬間,葉子還是迅速站了起來,跑到了天心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她還不忘對笑看著自己的秦狼幾個人翻著白眼,神氣地說道:「我不是去看那個瀟瀟姑娘的……」

    「我知道,葉子是去看大哥的。」天心笑道。葉子看到秦狼他們三個在對自己微笑,臉一下子羞紅了起來。

    人真的很多,不過在秦狼、丁子亮以及宋子龍他們的努力下,天心和葉子還是順利地走過圍在街道一側的人群人群,走到了最前面。

    葉子很快就看到了一個蒙著白色絲帕的女子正向這邊走來,她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大哥。她發現大哥嘴角邊有微笑,心中不由十分的不快,大哥在她的心目中本來不是那中人的。

    「走吧!」天心俯下身,在葉子的耳邊輕輕說道。

    「走?」葉子抬起頭看著天心,疑惑地問道。

    天心沒有回答葉子,就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街道的中央,迎著那個瀟瀟姑娘繼續走了過去。秦狼、丁子亮還有宋子龍機警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葉子一下子不知所措地被天心拉著走。她剛才誤會了天心的意思,原本她以為天心對她說「走」,是要離開這裡,沒有想到的大哥所說的「走」居然是向那個瀟瀟姑娘走去。

    四周原本很吵鬧的人群一下子靜寂下來,他們知道這個突然走上街道的人是誰,他們現在都想知道天心到底想幹什麼。

    葉子側過頭看著天心,發現大哥笑看著前方,她順著天心的視線,看到了上次的去酒樓的那個城守梁亮。葉子內心不覺羞愧,知道自己剛才錯怪了大哥,大哥剛才之所以笑,不是驚艷於瀟瀟姑娘的美麗,而是看到了梁亮。從天心這些天來一連貫怪異的舉動,葉子知道眼前的這個錫陽城的城守梁亮,又將是大哥的一枚棋子。至於瀟瀟的長相她沒有看到,可是從圍在街道兩邊的那些男人如癡如醉的神情,她就知道那個瀟瀟姑娘應該是個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男人對女人的直覺比女人對女人的直覺要來得更可靠。

    「梁大人,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天心輕微動了一下手,葉子把自己的手鬆開了,天心走上前對瀟瀟身後的梁亮說道。

    梁亮尷尬地看著天心,他昨天還在苦惱是不是派人去酒樓把天心抓捕歸案,派人去的話,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去了也都是枉添幾個冤魂;不派人去吧,萬一明賢王追查下來,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最後他接納了師爺的建議,現在天心的身份大家都還只是猜測,自己只要把這裡的情況如實向上匯報就是了,這樣的話,他就再也不用為此事擔心了,要抓捕天心,上面很定會另外派人手;不抓捕的話,他會很輕鬆。不過梁亮卻知道一點,不管上面決定怎麼樣,自己最好還是和天心拉開一段距離。他已經打消了邀請天心一起去迎接大公主的建議,可是沒有想得到的是,天心居然主動找上自己,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自己打招呼,他也只好硬著皮頭把戲繼續演下去了。

    「雲……鄔老闆,你好啊,咱們真的有緣啊!」梁亮一時不知所措,差點把「雲少爺」三個字脫口而出。梁亮笑著從瀟瀟的身後走了上前。

    「梁大人,鄔某有一事相求。」天心笑看著梁亮。至於瀟瀟,他沒有去多看一眼,可是跟在他身邊的葉子,卻毫無顧忌地不停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令許多男人為她如癡如醉的女人。

    瀟瀟看了天心一眼後,對一直打量著自己的葉子微微一笑。葉子突然發現這個瀟瀟姑娘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討人厭。

    梁亮聽到天心的話,不由一愣,就連瀟瀟也看向了天心。「鄔老闆,不知道你所謂的是何事,只要是梁某力所能及的,一定幫你。」梁亮拍拍胸脯肯定地說道。其實他心裡在不停地埋怨,要知道天心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如果連天心都做不了的事,他還能做什麼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昨天有人行刺我,但是由於當時我就把那些刺客殺死了,忘記留下一個活口,所以我希望梁大人能幫我查出那個指使那五個殺手地幕後的黑手。否則,我每天不都要防範每一個人,這樣戰戰兢兢地活著,真的很累啊!」天心看著梁亮臉上尷尬地笑容,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原來是這件事啊,鄔老闆,你放心,我一定會派人去幫你查的。」在聽到天心所提出的要求,梁亮釋然地笑道。

    「那我就先謝謝梁大人了。」天心注視著梁亮,說完後他轉過頭,看向了梁亮身後的瀟瀟。

    梁亮趕緊讓開,對天心介紹道:「鄔老闆,這是瀟瀟姑娘,雖然人在青樓,可是卻能出淤泥而不染,守身如玉,實乃……」梁亮隨口說了幾句,可是最後卻想不到用什麼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話也就卡住了。

    「實乃世間一奇女子啊!」天心走到瀟瀟的面前,接著梁亮的話,對她說道。

    「鄔老闆,瀟瀟在這裡感謝你的體諒之心了。」瀟瀟看著身前的天心,臉上現出一點紅暈,甜甜地說道。

    「瀟瀟姑娘,你這是去哪裡呢?我剛到錫陽城,許多地方還是不熟悉,如果瀟瀟姑娘不介意的話,我想與瀟瀟姑娘一起走。」天心徵詢地看著瀟瀟,在等著她的回答。

    「鄔老闆,瀟瀟現在去天王寺,如果鄔老闆願意與瀟瀟一起去的話,瀟瀟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介意呢。」瀟瀟說道,她笑著看了天心身邊撅著嘴的葉子一眼,就又看向天心身後的梁亮,甜甜地說道:「梁大人,現在有鄔老闆陪著我,你就放心地回去處理城裡的事務吧!」

    「是啊!梁大人,錫陽城這麼大的一座城市,你每天應該有許多事要你去處理啊!」在梁亮還沒有開口之前,天心就如此說道,說完後他還笑看著著臉色很不自然的梁亮,向他徵詢道:「梁大人,你說我說得有錯嗎?」

    「呵、呵……」梁亮尷尬地笑道,「那瀟瀟姑娘,我就先走了。鄔老闆,就麻煩你照顧瀟瀟姑娘了,我可不希望瀟瀟姑娘有任何的閃失啊!」心情很是不爽的梁亮話語中帶著一絲的威脅。

    「梁大人,你一路走好,我真誠地希望你一路走好!」天心對梁亮微笑地說著。

    梁亮聽到天心的話之後,打了一個寒戰,趕緊說道:「謝謝鄔老闆的吉言,我這就回去了。」

    「梁大人,這是應該的。」天心笑道,他同轉過身,看著身邊的葉子,側過頭在他的耳邊問道:「葉子,你去不去啊?」

    「去,我當然去。」葉子仰起頭,賭氣地說道。她在怪天心事先沒有徵求她的意見,事情都已經決定了,才想到自己。

    天心無奈地搖搖頭,笑道:「這樣就好了,瀟瀟姑娘咱們走吧。」說完他走到了瀟瀟的身邊,側過頭說道:「我對這裡還不是很熟悉,就有請瀟瀟姑娘為我在前面領路吧!」

    瀟瀟看著天心,笑盈盈地點點頭,就起步向前走。倒是她身旁的丫鬟丁香狠狠地瞪了天心一眼,一甩頭,跟在了瀟瀟的身後。

    「葉子,咱們走吧!」天心對身旁還在賭氣的葉子微微一笑,開口說道。

    葉子看著天心,「嘿嘿」地說了一聲,就牽著天心的手向前走去。

    天王寺,地處錫陽城的中心地帶,這裡每天都是香客雲集。

    瀟瀟走到天王寺前,她並沒有走進去。轉過頭,她與看著自己天心對視一眼,輕笑道:「鄔老闆,這裡就是天王寺了。」

    天心抬起頭,仔細地看著身前的古寺。

    「鄔老闆,你不會真的沒有來過這裡吧?」瀟瀟向四周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難不成瀟瀟姑娘認為我應該到過這裡嗎?」天心反問。雖然以前他在錫陽城待過,但是天王寺他是真的一次也沒有來過。

    葉子新奇地四處打量,興奮地對天心說道:「大哥,咱們進去吧!」

    天心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對瀟瀟問道:「瀟瀟姑娘,你的意思呢?「

    瀟瀟輕輕地搖頭說道:「鄔老闆,雖然我是來天王寺,但是我從來都不進去。還有一點,鄔老闆,你不覺得稱呼我為『瀟瀟姑娘』很拗口嗎,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瀟瀟就是了。」

    「這怎麼行呢,我看我還是稱呼你為『瀟瀟姑娘』比較好。瀟瀟姑娘,你說你沒次來此都不進去,那你來此幹什麼?」天心依然沒有改變對瀟瀟的稱呼,他聽到身旁的葉子冷哼了一聲。天心可不想讓葉子再生氣了。

    「我每次來這裡都只是來找那位佔卜的先生。鄔老闆,那個占卜先生的占卜可是很靈驗的哦!」瀟瀟指向了不遠處一棵樹下的人。

    天心順著瀟瀟的手指看了過去,他看到了樹下擺著的一張桌子,一個人坐在那裡,旁邊插著一個竿子,上面掛著的白布條上寫著兩個字黑色的大字「占卜」。

    剛才生氣扭過頭的葉子,也順著瀟瀟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到了瀟瀟來此的真正目的地。

    「咱們過去吧。」天心拉起葉子的手,葉子抬起頭,對天心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她心中的怨氣也消失無蹤了。

    「瀟瀟姑娘,你又來了。」那個占卜先生依然坐著,看到瀟瀟走了過去,開口說道。

    「是的,李師父,這些是我的朋友。」瀟瀟指著天心,以及天心身邊的葉子、秦狼他們,對那個占卜先生說道。

    天心打量了眼前這個穿著灰白長褂,年齡約在五十左右的占卜先生,對他露出了微笑。

    那個占卜先生看都沒有看天心一眼,臉上只是露出不悅的神情,不高興地說道:「瀟瀟姑娘,你今天是來占卜的嗎?」

    「是啊,李師父,你難道忘了,我每個月的這一天,都會來來問你我下一個月的運勢的,有問題嗎?」瀟瀟不解地問道。

    「那你不覺得這次你帶來的人太多了,要知道我要測的是你的運勢,有太多不相干的人在場,你測出來的運勢就會有更大的突變性。」說完,那個占卜先生冷眼掃視了天心以及天心身邊的人。

    「占卜先生,我怎麼從來沒有聽到過你這樣的說法呢?」天心走上前,坐在那個占卜先生的對面,笑道:「先生,你就為我佔上一卦,不知道你敢不敢啊?」

    葉子雖然知道大哥這些天的行為有些怪異,令人難以預料,但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大哥這樣無賴的言行舉動。

    瀟瀟看著天心,眼中的笑意更加濃烈。

    「這位公子,我占卜向來沒有敢不敢,只有你們願不願意。」那個占卜先生對天心無禮的舉動並沒有很生氣,心平氣和地說道。

    「好,就請先生幫我占卜一卦。」天心看著眼前神色平靜地占卜先生,笑著補充一句:「卦金我會在以後給你的,當然那是你算靈的情況下。」

    「好,這位公子,請問你要問哪方面的事啊?」占卜先生問道,從他自信的表情來看,葉子知道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你看他們四個,你能算出將來他們中有幾個人將來會背叛我嗎?」說完後,天心指著葉子、秦狼、丁子亮和宋子龍,瞇著眼盯著那個神色很自然的占卜先生。

    葉子原本是在打量著那個占卜先生的,她很想看出他到底哪裡與眾不同。可是在聽到天心的話,以及看到天心自己的手指,她和秦狼、丁子亮、宋子龍的都露出了相同的表情,他們都訝然地看著天心。

    天心沒有看向他們,他依然在盯著那個占卜先生看。「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天心嘲笑道。他並不是那種會嘲笑別人的人,可是有時候情勢所逼,他會去嘲笑別人。他有資格嘲笑所有人,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占卜先生微笑地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他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天心的眼前來回晃動著他的那根手指。

    天心轉過身,看到了葉子和丁子亮他們彼此懷疑地看了對方一眼。他站起身,對身邊的瀟瀟說道:「瀟瀟,我們先去天王寺,等會兒在過來。」

    「鄔老闆,你放心,瀟瀟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我不會有事的。」瀟瀟頷首說道。

    天心轉過身,對面色難看的葉子、秦狼。丁子亮和宋子龍他們四人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子亮,給先生卦金。」

    丁子亮不情願地從口袋了掏出十枚銀幣,放到了那張桌上。十枚銀幣他本不在乎,可是給了占卜先生卦金,那就意味著少爺就單憑占卜先生的一句話,真的相信這四個人當中會有人背叛他。

    「這位公子,你忘了嗎,剛才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不靈我是不收錢的。」占卜先生沒有去拿著桌上的銀幣,只是抬起頭看著天心,淡淡地說道。

    「有這個必要嗎?」天心轉過身,笑看著嚴肅地坐在原處的占卜先生。

    「當然有,我向來是一眼九鼎的。」占卜先生絲毫不給天心情面,似乎天心這樣的舉動侮辱了他的人格。看到占卜先生如此的舉動,葉子、秦狼、丁子亮和宋子龍也都互看一眼,他們都想知道將來到底誰會背叛天心——這也許就是那個占卜先生不收卦金的真正目的吧!

    天心雖然沒有回頭,但是背後的一切他已經通過身前占卜先生的眼睛察覺到了。天心生氣了,他冷冷地說道:「好,那你告訴我,你伸出一根手指是表示什麼意思,是他們中一個人背叛我,還是一個人不背叛我,抑或是一半的人背叛我,再也可能是一起都背叛我,還是一個人都沒有背叛我?李陽宏,你以後給我小心點。」天心說出了這個占卜先生的名字,一揮手,桌上的十枚銀幣,不見了。

    天心轉過身,嘴裡吐出了一個字:「走!」

    葉子和秦狼他們知道天心生氣了,但是卻不知道天心為何生氣。

    天心沒有去天王寺,而是往回走。「你們都相信了剛才李陽宏的話了?」天心突然停下,對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四個人問道。

    葉子她知道大哥為什麼生氣了,秦狼他們也知道了這其中的原由,他們四個誰都沒有說話。

    「記住,對於朋友我是不會懷疑的,你們是我的朋友。」天心說完後,繼續向前走。

    葉子和秦狼他們默默地跟在了天心的身後,仔細回味著天心剛才的話。

    瀟瀟看著走遠的天心,回過頭看著李陽宏,嘴角浮現起一絲冷笑。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瀟瀟自言自語地說道,她同時看了一眼傻傻地坐在遠處的占卜先生,只是說道:「你還是給我馬上就離開錫陽城吧,這裡你已經不能再待下去了。」瀟瀟的語氣不是在提意見,而是在命令。

    「屬下知道了。」李陽宏趕緊站起身,匆忙地收拾東西。

    「你現在就離開錫陽城!」瀟瀟對李陽宏如此的婆婆媽媽很是不滿。

    「屬下知道了。」李陽宏放下手中的卜卦工具,就向錫陽城的碼頭走去。

    「小姐,你說李陽宏會沒有事嗎?」瀟瀟的丫鬟看著離開的李陽宏輕輕問道。

    「我已經盡力了!」瀟瀟只是無所謂地說道。在她眼中,男人本來就應改死的——不管那個男人是不是「清風堂」的人。
s57894 發表於 2007-9-7 21:18
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五十三章 回歸

作者:易玄士

    黎明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天心還躺在床上的時候,就有人在輕輕地在敲他的臥室門。天心每天都起得很早的,可是現在他還沒有起床,由此可知,現在天真的很早。

    天心從床上坐了起來,披上外衣,對門外問道:「誰?」

    「老闆,是我。」門外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天心聽出來是後半夜負責警戒酒樓的唐世傑。他的聲音很低,擔心吵醒別的人。

    「世傑,你進來吧,臥室門沒有上鎖。」天心掀開被子,走下了床,對外面的唐世傑說道。

    「吱」的一聲,臥室門被推開了,唐世傑走進了臥室,天心並沒有亮起油燈,只是憑借微弱的亮光,看了走進臥室的唐世傑一眼,輕輕地問道:「世傑,你現在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闆,酒樓剛才來了四個行跡神秘的女孩,她們指明說要見你。」唐世傑恭敬地說道。他還不忘補充一句:「她們四個好像都很厲害!」他之所以說那四個女孩厲害,天心沒有深究,這並不是他要關心的事。

    「找我?」天心心中一動,疑狐地問道。

    「是的,她們四個的確說的是老闆你。」唐世傑再次肯定地說道。

    「她們四個現在在哪裡?」天心開口問道,問完話,他的眉頭突然一抖,由於光線和視角的原因,低著頭的唐世傑並沒有注意到。

    「她們現在都在酒樓外,我讓震天在外面看著她們,自己先回來想老闆你請示,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她們四個進來?」唐世傑說道。

    天心知道他唐世傑所說的「震天」,是指和他年齡相仿的韓震天,一個很有發展潛力的小伙子。天心通過自己的一段觀察,早就知道了山人天變的打算。他挑選的這二十八人,雖然現在個個都很厲害,但是他們依然還有很大的發展潛力,很顯然,山人天變之所以沒有激發他們的潛能,就是讓自己激發親自他們的潛能。他——山人天變在他們的心目中是恩人,地位已經很崇高了。

    「不必了,我想她們四個現在應該已經不再酒樓外了,你退下吧。現在外面涼,你和震天要小心點身體。」天心否決了唐世傑的提問,就單憑他的直覺。

    「謝謝老闆關心,我們會注意的。那我就下去了。」唐世傑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敢肯定那四個女子已經離開,但是少爺既然已經這麼說了,他也就不深究,照辦就是了。

    唐世傑離開天心臥室的時候把房門輕輕地關上,天心沒有在躺回到床上去,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到處瀰漫著的晨霧,伸手把披在身上的衣服向上拉了拉。

    「震天,剛才那四個女孩子呢?」走出酒樓,唐世傑就看到韓震天一個人倚著酒樓外的欄杆,在四下查看。

    「走了。」韓震天簡單地說道,他不是一個話少的人,但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很少說話。如果沒有任務的時候,他是二十八個人裡面最為話多的一個。

    唐世傑知道韓震天的習慣,開始機警地向四周看。唐世傑的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因為他突然發現少爺天心可真是一個不簡單的角色,不單像恩人山人天變那麼有能力都願意為他效力,就看他平時的言行舉止,永遠都是那麼出人意料,但是別人的一切舉動卻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天心聽到「吱」的一聲,他知道自己的臥室門已經被別人推開了,可是他沒有回過頭看,到底是誰進來了,他也沒有問。天心把手交叉在胸前,依然看著窗外。

    臥室門又被輕輕地關上了。「少爺!」四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天心聽出了聲音夾雜著的興奮與擔憂。

    天心轉過身,他看到四個穿著黑色夜行裝的人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她們就是已經兩年多沒有見過面的水氏四姐妹。

    「你們回來了?」天心很平靜地問,他嘴角邊的微笑透露出了他現咱的心情。

    水氏姐妹怎麼也沒有想到少爺對她們的回歸,會那麼高興。眼淚濕潤了水氏姐妹的眼睛,她們都哽咽地點點頭。

    「少爺,水冰回來了。」作為四姐妹中的老大,水冰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哽咽地說道。「少爺,水清也回來了。」水冰的話音剛落,水清就接著說道。「少爺,水玉回來了。」水玉接著二姐水清的話,開口說道。

    天心看向了站在最靠近自己的水潔,眼睛不時眨幾下。水潔向前疾走幾步,撲到了天心的懷裡,抽噎幾聲,方才仰起頭,用哭紅的眼睛看著天心,哽咽地說道:「少爺,水潔也回來,從此以後小潔再也不離開少爺,即便是少爺趕我,小潔也不會走的。」

    「我怎麼會趕小潔走呢?可是我卻要趕你走。」天心一點都不擔心他和水氏姐妹的對話,會吵醒別人,因為他臥室裡的任何聲音是絕對不會傳到臥室外的。

    偎依在天心懷裡的水潔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天心,緊張地說道:「少爺,我是水潔,是你的小潔啊!」

    「是嗎?」天心疑惑地問道,他笑著看向了在一旁偷笑的其她三個人。

    水潔還以為少爺懷疑她們的身份,趕忙離開天心的胸膛,跑到三個姐姐的身邊,把三個姐姐的黑色面罩一一摘下,最後摘下自己的黑色面罩,再次跑到天心的身前,仰起頭,興奮地說道:「少爺,你看,我真的是你的小潔。」

    天心聳聳肩,伸手在水潔臉上輕輕擰了一下,無奈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真的了,可是以前小潔可是少爺的『開心果』,哪有像今天這樣,就只會哭,還令少爺想起以前的事。」

    水潔臉上又展現出以前調皮的笑容,她對天心說了一聲:「少爺,對不起了。」說完就吐吐自己的舌頭,跑到了大姐水冰的身後。

    「少爺,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酒樓裡的?」水玉甜甜地問道。

    「你們這麼不小心,我只要留心一下,當然就知道你們四個已經偷偷潛伏進了酒樓,這一點都不奇怪啊!」天心輕鬆地說道,他一點都沒有怪罪水氏姐妹的意思。

    「少爺,你是果然知道我們潛伏進了酒樓啊!」水潔驚訝地說道。

    「我剛才就對小潔說,少爺的那句『應該已經不再酒樓外』就是指我們應該已經在酒樓裡,小潔就是不相信。」水玉在一旁「打擊」道。

    「是嗎?」天心微笑地看著已經把頭轉向一邊的水潔,隨口問道,「原來小潔真的懷疑我的實力啊?」

    「才沒有呢,小潔才沒有懷疑過少爺的實力呢!」水潔趕忙扭過頭,走到天心的身前,拉起天心的手臂,輕輕搖擺,還同時解釋道:「這兩年小潔比以前厲害了不少,所以才……」她沒有說下去,只是側過頭,偷偷地看向天心,可是當她看到天心得意的微笑,她就知道少爺原來是在拿自己尋開心。水潔一甩手,跑回到水冰的身後。

    水冰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小妹水潔一眼,就對身前的看著自己的少爺微微一笑,抱歉地說道:「少爺,對不起……」

    「你們回來就好了,記得以前你們都跟我說過,你們是喜歡白顏色的,可是現在你們的著裝從上到下,都是一律的黑色,我還是先出去,你們換會自己喜歡的顏色吧!」天心打斷了水冰的話,「我看天也快亮了。」說完後天心走出了自己的臥室,離開了,把水氏姐妹留在了自己的臥室。

    以前的一些事,該忘記的他都不會記得的,可是有些事他卻肯定是不會忘記的,就比如說明賢王的亡家之恨,張子建的毀房之仇。

    水氏姐妹彼此看了一眼,都露出了甜甜而溫馨的笑容。

    水冰之所以道歉,理由當然是和水潔不相同的。水潔道歉只是為了天心一句玩笑的話,所以她的道歉也只是為了讓少爺開心,讓自己開心;水冰道歉,是替自己所有的姐妹向天心道歉,為了上次誤解了少爺的人格。

    天心走出酒樓,分別倚在酒樓兩側欄杆上的唐世傑和韓震天立刻走到了他的身前。「老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天心點點頭,看著東方魚肚白的天空,輕輕地說道:「天也快亮了!」

    「少爺,外面涼,你還是先回屋裡吧!」唐世傑向天心恭敬地說道。

    天心笑著搖搖頭,看著衣服已經被霧氣打濕的唐世傑和韓震天,開口說道:「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韓震天一愣,還想張口說話,就已經被唐世傑搶先說道:「多謝老闆關心!」

    天心點點頭,輕笑道:「你們下去休息吧!」

    唐世傑聽到天心的話,就伸手拉住韓震天,兩個人一起往酒樓內走去。「世傑,我有那麼可怕嗎?」天心轉過身,看著已經打開酒樓大門的唐世傑,沒有來由的問了一句。

    唐世傑一愣,轉過身尷尬地朝天心一笑,便鬆開了拉著韓震天的手,走進了酒樓,韓震天跟著他走進了酒樓的大堂。

    天心站在酒樓的門口,看著原本沒有人的街道人越來越多,「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天心展開手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說道。他現在很想知道葉子以及秦狼他們看到水氏姐妹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副表情。錫陽城裡的所有百姓,又會如何地評論此事。

    「你們怎麼出來了?」天心轉過身,對已經換上一身潔白色衣服的水氏姐妹微笑地說道。

    「因為我們是少爺的丫鬟,是伺候少爺的,所以我們必須隨時隨地跟在少爺的身後啊!」能說出這樣有道理,但又不乏調皮的話語的水氏姐妹似乎只有水潔。

    「你啊……」天心看著水潔臉上得意的笑容,什麼話也說不下去了,只要她們能高興,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少爺,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啊?」水清謹慎地看著天心,小聲地說道。

    「當然可以了,因為你是我的小清啊!」天心現在的心情極為輕鬆,他不忘對水清調侃幾句。

    水清羞紅著臉,沒有敢迎視天心的目光,細聲問道:「以後我們是稱呼你為『少爺』,還是稱呼你為『老闆』啊?」其她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天心的身上,這也是困擾她們的問題。

    天心想都沒有想,就很肯定地對水氏姐妹說道:「少爺,你們當然應該稱呼我為『少爺』啊,因為以前你們就是這麼稱呼我的。」

    水清抬起頭,迎上了天心的目光,她在少爺的眼中看到了滿足。水清臉上露出了兩個小酒窩,水冰她們三個看到水清的表情,也笑了出來。

    「走,咱門回去吧!」天心建議道。他知道自己不回去,水氏姐妹是肯定不會回去的——錫陽城的早晨真的很冷。

    天心看著圍著水氏姐妹問這問那的葉子,無奈地搖搖頭。他原本以為葉子會很吃驚地問自己,跟在自己身邊的這四個女孩子是誰,可是他猜錯了,葉子只是把水氏姐妹叫到一邊,向她們自我介紹,並開始向水氏姐妹問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並沒有向天心提過一個問題。

    當然,水氏姐妹是在天心點頭默認後才被葉子拉走的,她們通過玄空島的情報網,早已經對葉子也有了很深的瞭解,知道眼前這個少女是少爺在這兩年內認的一個義妹,一個身世極為可憐的女孩子。

    唐世傑和韓震天是在大家都吃過中午之後,才從床上爬起來的。他們走進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了四個如花似玉,相貌長得很像的女孩。秦狼看著傻了眼的兩人,走到他們的身邊,乾咳一聲,不滿地說道:「這四個姑娘今後就是老闆的侍女了。」

    唐世傑和韓震天對看一眼,他們知道大哥秦狼是誤會了自己,他們之所以傻眼,不是因為這四個女孩子的容貌。而是直覺告訴他們,這四個女孩子就是今天早上來找老闆的那四個行蹤神秘的女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唐世傑和韓震天內心的感受,因為沒有親身經歷過早晨那件事的人,是很難想像的。雖然唐世傑和韓震天不是那種很驕傲自滿的人,但是對於自己的武學修為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就在一瞬間,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之前,眼前原本還是空蕩蕩的街道,可是在一瞬間之後,就有四個穿著夜行衣的人,站在了他們的面前,沒有任何的徵兆,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水潔對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唐世傑、韓震天兩人調皮地一笑,便跑到了天心的身邊。唐世傑和韓震天一下子知道這四個女孩子是誰了,他們以前曾有聽恩公山人天變對他們講過,如果現在有誰能讓充滿殺氣的天心放棄殺戮的話,除了他的親人,就只有他身邊的四個侍女了,四個美麗可愛的侍女,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他山人天變都不行。當初所有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四個侍女很厲害,否則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連恩公都束手無策的少爺。但是現在唐世傑和韓震天知道了自己和別人一樣都想錯了,他們倆個知道雖然這四個侍女的武技可能很厲害,但是她們能勸阻少爺的殺戮,靠的絕不是她們的武技,而是她們的心——她們清純的心。

    玄空島。

    「夫人,你怎麼了?」水蛟看著倚坐在窗前的羅琳,眼中閃過一絲的無奈,開口說道:「你放心吧,她們四個又不是第一次跟在天心的身後了,不會有事的?」水蛟當然知道自己的妻子在為什麼事擔心。

    「你說錯了。」羅琳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夫君水蛟。「我不是在為水冰她們四個擔心,我知道天心不會委屈她們四個的,我現在擔心的是天心,你難道不為他擔心嗎?」

    水蛟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通過開著窗戶看向外面的大海,歎息道:「是啊,錫陽的盧家不是他讓人滅門的,蔡文龍一家也不是他讓人去做的,盧家也就算了,可是他在明知道蔡文龍一家會被別人滅門的情況下,依然坐視不理,這的確不是他以前的作風。他現在越來越急功近利了。」

    「你說天心會不會為了壯大自己的勢力,而對冰兒她們不利啊?」羅琳突然站起來,懼怕地說道。

    「你啊,一天到晚亂操心,剛才不是還說不擔心的嗎?」水蛟手掌壓在妻子的肩頭,讓她坐了下去,篤定地說道:「放心吧,天心是不會那樣做的,再說你別忘了,冰兒她們四個身後,可還有兩個高手呢?」

    羅琳看著夫君水蛟,會意地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西楚國,興都城。

    「師傅,這麼說那個閩江城的鄔子虛,就是青雲八家中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了?」紀芙看完鳳仙娘遞給自己的一張紙,看完後甚是驚訝地問道。

    「應該沒有錯,現在從各個方面來看,的確如此。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能忍。我從別處打探來的消息,他的生父生母應該在明煬國,兩年前他原本是要去明煬國找自己的親身父母的,不想這兩年來,他假借鄔子虛的身份,到了明煬城幾次,但是也都只是在明煬國待了兩三天,居然就這麼壓抑去找自己親身父母的念頭。」鳳仙娘冷笑道。

    「師傅,我不明白一點,那雲天心為什麼現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啊?雖然他是『無痕會』的總舵主,雖然明賢王現在可能因為要利用他牽制『清水組』,但是他過早地暴露自己,只會使得自己成為明賢王下一個打擊的目標,其實曾經為明賢王賣過命的『清水組』就是他一個很好的榜樣。要知道單憑『無痕會』的力量,他根本無法與有整個安武國作為後盾的明賢王相對抗。」紀芙神色激動地說道。

    「芙兒,你在為他擔心?」鳳仙娘看著愛徒,開口問道。

    紀芙知道自己的剛才是有點激動了,低下頭,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鳳仙娘沒有追問,她知道紀芙現在畢竟也已經不小了。「紀芙,為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也應該清楚地看到,如果我們『清風堂』再不壯大自己的實力,不久之後就會被從迷幻大陸十大殺手組織的排名上除名,這是我無論如何也不願看到的,為此我特意改變了堂規,允許男人也能加我們組織。你知道為師的苦心嗎?我這次就是在賭,為了咱們『清風堂』的將來在賭。」鳳仙娘苦笑道。

    「再說這場賭局中,到底是誰輸誰嬴現在還沒有定論。不過雲天心這個人,倒真的是可以小視的人!」鳳仙娘從剛才的感傷中恢復過來,又成為了平日裡叱吒風雲的女豪傑,冷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石丸其下。」

    紀芙看著眼中透出瘋狂的師父,知道自己再多的勸解也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也就開口說道:「師父,大師姐一個人在錫陽成不會有事嗎,徒兒想去看看她。」

    鳳仙娘看了紀芙一眼,搖搖頭,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你還是別去,你大師姐是在青樓裡。」

    「青樓?」紀芙知道師父為什麼歎息了,原本對男人就很討厭的大師姐,現在可能對男人就不止是討厭了,而是仇恨了——青樓是認清男人的好地方,也是認清女人的好地方。

    「放心吧,憑她的實力,現在還沒有人能暗地裡把她怎麼樣。」鳳仙娘很肯定地說道,她除了要紀芙不用為碧幽擔心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碧幽確實有令她放心的實力。

    紀芙點點頭,她什麼話也再也沒有說,因為她知道自己再怎麼說,師父還是不會讓自己去錫陽城的了。

    「鄔子虛……雲天心?」紀芙喃喃自語,她終於知道好朋友琴秋水一直對雲天心念念不忘了。

    「希望大師姐不會和子虛產生不必要的糾紛!」紀芙在心中默默祈禱。她還是喜歡用「鄔子虛」來稱呼天心,因為她見到的就是鄔子虛,而不是雲天心,雖然他們就是一個人。更主要的是,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覺得愧對好友琴秋水。

    「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紀芙相信了這一句話。
s57894 發表於 2007-9-9 11:28
第三卷 氣傲雲天 第五十四章 義絕


    「大哥,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張月華看著正在埋頭批閱文件的大哥張子建,想了很久,還是開口問道。

    張子建抬起頭,露出了微笑,「月華,有什麼事你就問吧,以前我好像沒有看到你這麼別彆扭扭,這麼不爽快。」

    張月華直視大哥,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已經知道那個從瑞萊國來到錫陽城的鄔子虛,就是兩年前被我和大嫂設計伏擊的天心?」張月華眼中露出矛盾的神情,她不知道自己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答案。

    「月華,你想聽肯定的答案,還是否定的答案?」張子建看著張月華,他沒有回答,而是要妹妹自己選擇。張月華無助地低下了頭。張子建嘴角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

    「我不知道。」張月華說完後,就跑出來了大哥張子建的書房。雖然張子建剛才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張月華根據自己對大哥的瞭解,她知道了一點,那就是大哥其實早就知道鄔子虛就是雲天心了,只不過自己和大嫂依然被蒙在骨裡而已。

    「月華,事情你問得怎麼樣啊?」謝玉致對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進自己臥室的張月華問道。

    張月華笑著搖搖頭,走上前扶住謝玉致,讓她坐了下去,輕鬆地說道:「我剛才已經問了大哥了,大哥他也是剛剛從得到的消息裡推斷出鄔子虛就是天心的。大嫂,大哥是不會騙你的?」

    「原來真是這樣啊,我剛才就跟你說了,子建是不會瞞著我們的,你還不相信。謝玉致釋然地說道。她先前雖然這麼說,可是她那顆懸著的心,到了現在才放了下來。

    「走,咱們現在去錫陽城一趟。」謝玉致突然站起身,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張月華趕緊攙扶住謝玉致的手臂,緊張地說道:「大嫂,你現在怎麼能到處亂走呢?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懷著大哥的骨肉,咱們張家的血脈啊!」

    謝玉致側頭對張月華紅著臉微微一笑,提醒她說道:「你可別忘了我離臨盆還很長的一段時間呢!再說當初是我們一起伏擊了天心,如今天心又和我的丈夫有矛盾,我能不親自出面,去為他們調解此事嗎?」

    謝玉致說得頭頭是道,張月華也就打消了自己原先獨自一人去見天心的念頭。她相信自己和大嫂謝玉致一定能調解天心和大哥之間的矛盾,以前天心是很通情達理的。

    「好吧,咱們先去跟大哥說說。」張月華對謝玉致,這個以前她還是稱呼自己為姐姐,現在卻被自己稱呼大嫂的女子,笑著點點頭說道。

    謝玉致什麼也沒有說,她只是點點頭,便在小姑張月華的攙扶下向張子建的書房走去。

    「玉致,你怎麼過來了呢?有什麼事讓下人通知一聲,我就會過去的。」張子建在謝玉致跨進書房的時候,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書,向謝玉致跑了過去。他同時很不滿意地盯了妹妹一眼,似乎在怪她不應該讓大嫂到處亂走。

    「子建,你不要怪月華,我現在身體還很好,還是可以到處走走的,可能再過一兩個月,就真的不能到處亂走了。子建,我這次來就是想到錫陽城走走,天心他現在錫陽城,而且和你產生了誤會,我希望能幫你化解這次誤會,這兩年來我這個『清水組』的副組長已經很久沒有為組織作出貢獻了。」謝玉致看著夫君張子建,想知道他的想法。

    「玉致,你又不是第一次去錫陽城了,況且雲天心是你和月華以前的朋友,你們去看他這是應該的,如果能化解我和他之間的誤會,那是再好不過了。你其實根本不比來問我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有阻攔過你嗎?」張子建溫柔地看著妻子,他偏過頭,又看向自己的妹妹,對她叮囑道:「華月,你可要照顧好你大嫂啊!」

    「大哥,我知道了!唉,自從大嫂進來咱們張家的門,大哥你是越來越不關心自己的妹妹了。」張月華笑著抱怨道。

    在張子建還沒有來得及說教她之前,張月華便跑到了屋外,輕笑起來。

    謝玉致深情款款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步履輕盈地走出了書房,和月華兩個人並肩向遠處走去。

    張子建站在書房前,看著離去的妻子和妹妹,還不忘對不時回首看著自己的妻子謝玉致、妹妹張月華微笑著揮揮手,直到她們兩個人都在他的眼前消失。

    「月狐,你出來吧!」張子建在轉身向書房內走去的時候,嘴裡冷冷地說道。

    遠處的一棵千年古樹的樹幹後走出了一個人,她就是那天負責去錫陽城對蔡文龍一家進行滅門的冷月狐,一個年僅二十六,卻心狠手辣的女人。冷月狐回頭看了眼謝玉致消失的方向,就走進了張子建的書房。

    「月狐,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張子建見冷月狐走了進來,就開口問道。

    冷月狐知道組長張子建並不是不愛動腦思維的人,他現在只不過是在考察自己對時事的洞察力和分析力。於是她就很自信地說道:「組長,現在咱們所要面對的敵人雖然很多,但是我們最主要的精力絕對要放在明賢王的身上。」

    「哦,月狐,你為什麼這麼認為呢?」張子建臉上沒有表現出內心的任何情緒,只是很平靜地問道。

    「組長,我之所以這麼認為,除了明賢王是我們所要面對的實力最為強大的敵人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其它的組織想必對明賢王也會抱有一份戒心,尤其是雲天心。」冷月狐在提到「雲天心」三個字的時候,本能地停頓了一下,看向了組長張子建。她不是想察看張子建的表情,而是在說到「雲天心」三個字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一股從張子建身上瞬間迸發的殺氣。

    「繼續說下去。」張子建突然開口,冷冷地說道。

    冷月狐低下頭,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別的勢力,我們可以對他們施以小惠,進行拉攏和分化。「

    「別忘了,明賢王能拿出的東西比我們多得多。」張子建毫不隱諱的提醒冷月狐。

    「組長,有了咱們的經驗,明賢王的東西,別人還敢再放心地要嗎?」冷月狐似乎早已經想到這一點,在張子建剛問完話,就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月狐,你覺得雲天心這個人怎麼樣?」張子建提到了雲天心。他顯然不想在明賢王身上花過多的心思,雲天心才會使得他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他一直都認為只要不除去雲天心,自己的妻子謝玉致、自己的妹妹張月華一定會離他而去的。

    「雲天心?」冷月狐看了張子建一眼後,沉思了片刻,方才繼續說道:「我和他沒有很深地接觸過,但是根據副組長以及小姐對他的瞭解,我想他應該是一個很會隱藏自己想法的一個人。所以我現在一直不明白,最近他為什麼一直到處做些奇怪的事情。」

    張子建在點頭之後,揮了揮手,若有所思地說道:「月狐,你先出去吧!」冷月狐恭敬地說了聲:「是!」她就退出了書房。

    張子建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書,撕下了一張紙,在上面草草寫了幾個字,折疊成紙條。他把紙條放進口袋,就走出了書房。對於剛才冷月狐所說的,他大部分都認同,但是有一點,他並不認同,那就是明賢王是「清水組」最大的敵人,要知道雲天心的出現,可能會使得他失去妹妹和妻子,雲天心才是他最大的敵人。

    張子建想錯了一點,冷月狐考慮的是「清水組」,而他這個「清水組」的組長,考慮的卻是他自己的成敗得失。

    張子建已經把「清水組」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已經不能從大局出發了。他已經為自己將來的命運埋下了伏筆。

    「老闆,外面有兩個人要找你,她們說,是老闆你以前的朋友。」丁子亮走進酒樓的後院,對在那裡看書的少爺天心說道。天心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因為無聊而在下圍棋的葉子和水潔也停了下來,站起身看著天心。「你們怎麼不下了?誰不下,就讓我來?」水冰走到葉子和水潔的身邊,疑惑地問道。同時她伸手拉了每個人的衣袖一下。

    水潔立刻又坐了下來,對葉子嚷嚷道:「葉子,快下啊,我終於要嬴你一盤了你可不能想耍賴,以為走開就沒有事了!」「你想得美,我才不會輸給你呢!」葉子倔強地說道,也坐了下去。

    天心朝兩人看了一眼,對水冰微笑著點點頭。水冰輕笑著跑回原地,拿起桌上的書,繼續看。天心走出酒樓後院時,水氏姐妹以及葉子都沒有跟在他的身後。

    天心走出酒樓,看到了兩個頭戴竹斗笠的人站在酒樓的門口。她們的容貌被竹斗笠的四周的黑色絲綢給擋住了。

    「鄔老闆,咱們又見面了!」張月華冷冷地問道。她的感情在外人面前從不輕易洩露出來。

    「是的,咱們在破窯洞一別之後,又見面了。」天心一語雙關,指的既是兩年前他用天心的身份和她們別過,又暗指十幾天前,他用鄔子虛的身份在破窯洞外於她們的別過。

    「鄔老闆,你不介意陪我們再到城東走走嗎?」張月華聲音依然還是那麼冰冷,一點也不像是在徵求別人的意見。

    「可以,雖然上次我已經去過一次,但是我不介意再去一次。」天心無所謂地說道。說完後,他轉過身,對身後的秦狼說道:「你們就都留在這裡,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毫髮無傷。」

    秦狼心頭一顫,他當然聽出了少爺的言外之意,很肯定地回到道:「老闆,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天心在得到秦狼的回答後,滿意地點點頭,跟著張月華她們兩個向錫陽城的東城們走出。他注意到街道的兩旁有人懼怕地看著自己,紛紛躲讓,當然他也沒有漏掉在陰暗出得意地對自己奸笑的那些人。

    在天心走過之後,那些躲在陰暗處奸笑的人,並沒有從陰暗的地方走了出來。這並不是他們願意戴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而是他們已經不可能在走出來了,所有的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身體在不停地抽搐,他們在天心從他們眼前走過的同時,離死亡就已經不遠了。

    「咱們就在這裡談吧!」天心停下身,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張月華和謝玉致說道。

    「哦,這裡嗎?這裡也好。」謝玉致一驚,倉促地說道。從一開始,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好吧,那就這裡吧!」張月華對天心的建議也表示了贊同。原先天心是她們身後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突然走到了她們的身前。

    從謝玉致和張月華的回答中,天心知道她們剛才一直心不在焉,所以她們還沒有察覺到這裡就是她們當初伏擊自己的地方。

    張月華和謝玉致取下了戴在頭上的竹斗笠,露出了她們不凡的容貌。天心清楚地感覺到謝玉致的臉上少了以前少女時的清純,多了一份慈愛。張月華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依然是冰冷的表情。

    張月華看到了破窯洞,她轉過身看向謝玉致,她從大嫂的慘白的臉上她知道,自己現在所站的這個地方,就是兩年前雲家四少爺在神秘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

    「天心,我們上次就應該把你認來的。」謝玉致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可能是因為天心你變了,變得連我和月華都不認識了,所以才沒有和我們相認嗎?」

    「我是變了,誰都會變的。只是我想知道,你們當初是因為自己變了,才會對我痛下殺手,還是從一開始你們就變——你們一直沒有把我當成是你們的朋友。」天心並不否認自己的改變,他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天心,你的臉……」謝玉致剛開口,就被天心打斷了。

    「我的臉沒有事!」天心迅速打斷了謝玉致的話。

    張月華迎著天心冷漠的目光,冰冷地說道:「上次我們是我們背叛了你,導致你被毀容,是我們不對,但是當初玉致答應你的,我們都已經做了。」現在張月華不再稱呼謝玉致為大嫂,似乎她們和天心又回到了以前在一起相處的日子。

    「我欠你們的恩情我是會還給你們的,但是『清水組』給我帶來的傷害,我也會加倍奉還的。」天心冷眼掃視了謝玉致和張月華一眼,他的眼神中是仇恨,是冷漠。

    「還記得當初我們相識的那天嗎?」天心閉上眼,沉默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方才睜開眼輕輕地說道,他陷入了對往事的會議之中。

    「那一天,身為青雲督統的我街上遊玩,恰巧碰到了你們,咱們就因為那次的偶遇成為了朋友。當時你們還毫無顧慮地告訴了我,你們真正的身份,也就是在那之後,我一直把你們當成我的朋友。可是現在我懷疑,懷疑那一次的偶遇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你們刻意安排的。不管如何,我有一點想對你們說明,朋友我是尊重的,但是不是誰都能成為我的朋友,你們以前是我的朋友,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天心用極其平緩的語氣說道,他的內心已經不再有波瀾,因為站在他身前的人,在他的眼中已經不再是自己朋友。

    「兩年的時間已經可以讓我把許多自己以前想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想明白、想得通了。」天心感慨地說了一句。

    「天心,對於上次的事,我們向你道歉。至於你不原諒我們,不願意把我們當成朋友,我們都不會怪你,我們這次來,只是想對你說,你是不應該和我們『清水組』作對的。」張月華對天心的話,無動於衷,依然用冰冷的話語說道。

    「天心,月華說得沒有錯,青雲八家都是被明賢王給整垮的,子建他雖然火燒了『新月居』,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他也是不想『新月居』就像你們雲家的府邸一樣,被別人住進去啊!」謝玉致神情略顯激動,聲音顫抖地說道。她很難想像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夫君在彼此廝殺的時候,自己應該站在哪一方——有情有義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往往很難抉擇!(易玄士語:你們的選擇我不要知道,我只知道你們肯定是「無情無義」的人。)

    「是嗎?如果不是你們『清水組』的殺手還不行的話,我早已經倒在錫陽城的街道上了。」天心嘴角邊露出笑容。

    張月華知道天心是在恥笑大嫂,氣憤地說道:「那時候大哥還不知道你的真是身份,他派出殺手的時候,你不是還沒有去『新月居』的舊址嗎?」張月華違心地說道,因為她不想大嫂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想維繫大哥在大嫂心目中的形象。

    「那現在呢?」天心冷笑道。

    「現在?」張月華和謝玉致互看了一眼,她們都不知道天心所說的現在指的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們很快就明白了,因為天心用自己的行動說明了問題。

    天心的身體瞬間離開了地面,向空中衝去。他在半空中一轉身體,整個人突然上下調轉了方向,他的頭向下,直衝向地面。在他的頭觸到地面的時候,他的速度並沒有減緩,整個人就陷入了地底。

    張月華和謝玉致吃驚地對看了一眼,天心沒有讓她們等久,她們就看到有人接二連三地從地底躍了出來,更準確的說法是被扔了出來,拋到了空中,因為從地底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脖子都已經被扭斷,沒有了呼吸。

    天心猶如鬼魅般地再一次站在了張月華和謝玉致的身前,這時被他拋到空中的屍體紛紛地落在了地上,激起滿不少的塵土。

    「天心,他們是誰?」謝玉致掃視了那些穿著黑色衣服的刺客,他們的面罩都已經落下了,謝玉致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恐懼。

    「他們是誰?你問我,我問誰。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啊!」天心露出嘲諷的笑容,「難道你以為我在出酒樓的時候,讓秦狼他們小心,是針對別人的嗎?」

    「天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認為子建會再派人來暗殺你,再派人去酒樓對你的人不利,不會的,先前子建不知道你的身份才會這樣的,但是現在絕對不會這樣了。他們根本就不是子建派來的人啊!」謝玉致茫然地說道。

    張月華看著天心身後的那些屍體,沒有說話。她很迷惑,她不知道大哥現在為什麼還要派人來暗殺天心;她很震驚,因為天心剛才所表情現出來的實力,讓她為大哥擔心,因為她知道大哥所要做的事,是任何人都不能改變的,就像他要殺天心,絕不會因為自己和大嫂,就會放過天心。她後悔自己先前向大嫂隱瞞了大哥早知道天心身份這件事,因為她現在知道大哥是肯定會與天心之間爆發衝突的了——衝突早已經開始了。

    「張月華,你的意思呢?」天心搖搖頭,對謝玉致身邊的張月華說道:「你們『清水組』的副組長不認識組裡的成員,你不會也不認識吧!」天心已經從謝玉致茫然的表情知道,她的確對此事一無所知。但是天心也張月華陰沉的臉上,知道這些人她是認識的。

    「天心,他們是大哥派來保護大嫂和我的,你還沒有問清楚,就出手殺了他們,你不覺得自己出手太快了嗎?」張月華聽到天心直呼自己的名字,知道天心真的變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天心了,可是這又能怪誰呢,怪他,還是怪自己?

    「保護你們?」天心看著張月華,眼中充滿了笑意,「那我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們『清水組』的第三組如果現在去『天下第一家』酒樓鬧事的話,他們所有的人下場只會是這樣。」天心伸出手,指著張月華身後的屍體。

    「月華,你老實告訴我,你大哥子建他是不是早知到了鄔子虛就是天心了?」謝玉致沒有轉過頭看張月華,嚴肅地問道——她是相信天心不會欺騙自己的。

    「大嫂,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和大哥,而相信……」張月華急忙開口,想為大哥辯解,雖然她知道這件事是不可能就這樣隱瞞下去的,雖然她剛才為此事後悔過,可是她還是會作自己最後的努力的,因為她真的不想大嫂知道現實。

    「月華,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呢?我可以告訴你,我相信天心,因為他也是相信我,咱們今天才會在這裡討論這些問題的。」謝玉致神色有些激動。

    「我……」張月華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到了轉過頭的大嫂憤怒的眼神,也就不再狡辯,如實地說道:「我問大哥時,大哥他沒有回答我,但是根據我對他的瞭解,大哥他是默認了他先前就知道鄔子虛就是天心這一件事的。」

    謝玉致嘴角邊露出了慘淡的笑容,她看向了天心,悲傷地說道道:「作為『清水組』的副組長,我遲早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後,她就向遠處跑去。

    張月華看了天心一眼,冷冷地說道:「你能放過我們『清水組』的第三組嗎?」她儘管在請求別人,但是眼睛中絲毫沒有哀求的眼神。

    「如果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的話,我會放過他們的!」天心歎息一聲,淡淡地說道。

    張月華說了一句:「就為你這一句話,我依然要謝謝你!」就向謝玉致追了過去。她知道「清水組」的第三組已經完了,自己再多的話都沒有用了。

    天心看著跑遠的兩個人,轉過身,向錫陽城的方向走去,地上留有的是十幾具屍體。天心知道自己和張月華以及謝玉致之間關係越加複雜,以後的日子她們一定會與自己再次相遇,那時候……天心不知道到了那時自己真的會與她們刀光劍影、魔法拚鬥,直至致對方於死地。

    走進錫陽城,天心就看到許多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他聽到他們談得更多的是「天下第一家」的那些人,因為那些人都是跟在他的身後的。聽到這些,天心笑了,他得意地笑了。

    走進酒樓,天心就看到正在坐立不安的葉子和水潔在大堂裡走來走去,看到天心回來了,她們兩個都衝到天心的身前。

    天心伸手擦去兩人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道:「我沒事。」天心說完後,看向了站在一邊的秦狼。

    秦狼恭敬地說道:「老闆,我們大家都沒有事。」

    「大家沒有事,那就好……那就好!」天心點點頭,欣慰地說道。他在水潔和葉子的擁護下,走向了酒樓的後院。水冰、水清、水玉也跟了進去。

    秦狼對也想走進後院的丁子亮等人笑著搖搖頭。丁子亮若有所悟,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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