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異體-我的緋色天空(修訂版) 作者:風上忍 (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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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聖 2007-12-2 11:40: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291433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1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7章 惡搞
(更新時間:2006-4-10 21:59:00  本章字數:8794)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悶熱的暑氣開始彌漫,不知不覺間我和風葉在分娩室前已經站了很長的時間了。我沒有想到風葉那句似乎是玩笑的話居然真的讓我的思維發生了那麼大的轉變,她對我說了很多,很多讓我無法接受,卻不得不接受的事情。
  風葉去買早飯了,我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推開門,發現剛才睡在我床上的葉舞嵐不見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上,窗子是開著的,估計又是每天早晚各一次的例行修煉去了。

  我走到沙發旁邊坐了下來,整個人向後靠了過去,仰著頭望著天花板,風葉的話還久久在我的耳邊迴盪。

  “我們擁有的異體其實是額外殘存精神體的變形,胚胎吸引精神體進入,一般進入的額外精神體都可以與本體的自我意識相容,不發生衝突的。但一旦隨著異體的能力成長,異體有時會出現本體精神力無法操控的情況,最大的表現就是擁有自我意識,開始選擇性的接受本體發出的指令。隨著異體的自我意識越來越強,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取代本體,成為新的主體…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異體已經開始有很明顯的自我意識了,雖然還是以你為中心,但卻可以判斷你已經出現了異體反噬的危險,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反噬的狀況,或許是因為你本體的意志力比兩個異體單獨的自我意識要強一些,也或許是因為兩個異體互相之間有牽製作用。不管如何,對於你來說,再變強並不是一件好事。”

  原來風葉第一次見到我的異體時,那驚訝的表情是擔心出現反噬嗎… …

  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複雜,不過既然醫學上經常出現多重人格相互轉換的例子,按照這樣來推斷,風葉所擔心的異體反噬主體意識的推斷也是完全成立的。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我的絲和幻的自我意識會成長那麼快,但如果不是我一直不斷的受傷,或許她們其中一個已經完全取代了我。

  絲或是幻取代我成為主體?可從她們出現的自我意識來說,她們似乎是女的啊… …

  忽然眼前浮現出趙楠興高采烈的敲鑼打鼓大吼“來看人妖”的情景… …

  後背一陣惡寒,急忙搖頭甩開了這十分噁心的畫面,將思維拉回了現實,不過說起來風葉的最後一句話倒是很值得人深思。

  “雖然說是這樣,但讓我奇怪的是,為什麼雖然你的異體出現了這麼強的自我意識,但卻依舊那麼弱呢?”

  不要說風葉奇怪,這樣想想,我忽然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似乎什麼事情到我這裡都會出現例外呢… …

  一聲用腳踢門的聲音將我從深陷的思維中拉了回來,回頭一看,居然是趙楠叼著個煙卷晃晃悠悠的從門口走了進來,手裡按慣例提著一個輕飄飄的大口袋,看樣子又是來打劫的。

  “又抽煙,你嫌命長,我還怕命短呢!”我走過去將他叼著的煙從他嘴裡拽了出來。

  “我還沒點呢!就是叼著玩… …”趙楠又把煙搶了回去,忽然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亮閃閃的金屬打火機,看起來很名貴的樣子,得意洋洋的在我面前炫耀道:“看,很不錯吧?是雪落那丫頭送我的,說是對我上次救她一命的謝禮,這可是我用命換來的啊… …”

  “你的命也太不值錢了… …”我插著雙手聳了一下肩膀。

  “… …”

  忽然門又開了,風葉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一陣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早餐似乎很豐盛的樣子,我的肚子居然不自覺的叫了一聲。

  看著風葉仔細的將早餐一盤一盤擺在桌子上,趙楠疑惑的看著我,用肩膀撞了一下我,問道:“特護病房不是有專門的護士MM來送一天的三餐嗎?怎麼要咱們風葉大姐親自出馬?”

  “風葉她執意要這麼做的,我也不能勸。”雖然有些無可奈何,但風葉的堅持卻讓我覺得很感動。

  “來吃飯吧。”一切就緒後,風葉招呼著我。

  還沒等我吱聲,身旁一陣狂風掠過,趙楠閃電般的衝向了餐桌,操起筷子直奔主題,看樣子已經虎視眈眈很久了。一道銀光閃過,趙楠伸向早餐的筷子頓時少了半截,一把鋒利的匕首在風葉的手中轉了幾個圈,啪的一聲釘在了趙楠面前的桌面上。

  “這裡沒有你的食物,實在想吃,床頭櫃下面有一串香蕉。”風葉的眼中閃著寒光。

  “當… …當我是猴子嗎?”

  風葉沒說什麼,直接坐下來,拿著筷子指了指趙楠面前的匕首,趙楠立刻汗流浹背的飄走。

  早飯過後,風葉將餐具收拾起來,放在托盤裡面又端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趙楠兩個人。

  趙楠已經將那一串香蕉吃得精光,打了一個飽嗝,四下看了看,問道:“怎麼沒看到葉舞嵐那個整天苦著個臉的小東西?”

  “大概修煉去了,可能昨天毫無反抗的被金煉暗算這件事對她打擊有點大,她這個孩子自尊心挺強,估計晚一些可能會回來吧… …”雖然接觸時間不是很長,但葉舞嵐絕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透的小孩子心性。

  趙楠麻木的點點頭,滿不在乎的開始瞎扯:“等回來我教育一下這個不知所謂的小鬼,自尊心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被踐踏的,自己先將所謂的自尊心踏在腳下,這樣就不怕別人再踏了… …”

  “你不要給未成年的小孩灌輸這種不良的世界觀… …”

  趙楠笑嘻嘻的往我的床上一躺,一邊揉著微微鼓起的肚子,一邊斜眼看著我,忽然神神秘秘的問我:“你猜我昨天離開後遇到誰了?”

  “雪落。”我想都沒想一口答道。

  “哎?你怎麼知道?你別和我說你能掐會算,我可不相信你這個神棍… …”趙楠齜牙向我鄙視的豎起了中指。

  “不是遇到她,你的打火機哪裡來的,這還用想嗎… …”我更為鄙視的向他做了相同的動作。

  趙楠頓時恍然大悟,接著很不可思議的看著,似乎這樣精闢的推斷不應該從我嘴裡說出一般,“也對,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聰明,我還以為你昏迷這一個月大腦的回溝多少會消失幾條呢… …”

  我狠狠的踢了趙楠晃蕩在床邊的小腿一腳,笑道:“別那麼多廢話,你今天來一定是有事,不然你肯定早跑到室內游泳館拍泳裝美女去了,還能來這裡看我?快說吧,什麼事情… …”

  “雪落被人要挾了,情況有些讓人鬱悶。”趙楠冷不丁變得嚴肅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我不解的看看他,趙楠嚴肅起來說話就代表著問題很嚴重,雖然雪落和我沒什麼交情,但畢竟她是雪姐的妹妹,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一下。

  “事情很棘手嗎?你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有辦法了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趙楠了,他要是沒辦法的話,才不會這麼悠閑的和我說話,“你既然有主意了幹嘛還來找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被武靈使盯上了,出了醫院我就得撲街,我能幫你什麼忙?”

  “這事也只有你能幫上了,”趙楠無可奈何的擺出一副哀怨的面孔,添油加醋的將如何遇到雪落,又是如何遇到一個胖男人,對方又是如何用限制級的照片來威脅雪落等事情如說繞口令一般向我敘述了一遍,“因為這件事情雪落一再拜託不能讓雪姐知道,而那個廣告部的胖經理又一再聲明,除非能出現和雪櫻雪落不相上下的人接手,否則是會不擇手段威脅雪落。你也知道,根據咱們以前對美女的分級判斷,雪櫻雪落這種都是屬於A++級的美女,基本是萬里都無法挑一的,容貌相近的好找,但那種大家族才能培養出的高貴氣質可能不能模仿的,而且時間又那麼緊迫,我們又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合適的人選,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身邊很合適的人選,我覺得你可以考慮去求一下咱風葉姐姐,畢竟我發現她似乎對你是千依百順… …”

  “你這小子讓小忍求我什麼?”風葉的臉忽然出現在趙楠身後,似乎剛剛回來,只聽到了最後一句。

  “沒!沒什麼!”趙楠一頭冷汗再次飄開。

  風葉奇怪的看了一眼不知所謂的趙楠,搖搖頭坐到一邊看電視去了。趙楠這才松了一口氣,鬼鬼祟祟的將我拉到一個離風葉很遠的角落,小聲道:“你也看到了,我要是說出來,有幾個腦袋都不夠你姐砍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腦袋比較多?”我苦笑著搖搖頭,不管怎麼說,趙楠的想法有些太荒謬了,我忽然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問他:“我記得你不是一向主張因果論,說是自己種的因,就要自己承擔相應的結果嗎?這次怎麼忽然對雪落那丫頭的事情這麼熱心起來?該不會你喜歡上她了?”

  “我呸!”趙楠氣急敗壞的漲紅了臉,“我能喜歡上那種野人般作風的小丫頭?相對而言,我還是比較喜歡溫柔體貼或是成熟性感型的女人… …恩,話題扯遠了,我只是忽然發覺這個丫頭有些可憐,再說那些照片又不是她的錯,她當時似乎也是喝醉了,就這樣糊裡糊塗的失身了,即便她有一半也是自願的,但誰多少都會犯些錯誤不是?雖然她這丫頭缺點一堆,但好在性格直爽單純,就這樣讓她承擔這樣身敗名裂的結局,對於以後人生道路還很長的她,似乎過於殘酷了… …”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忽然發覺在你腦後放個光圈你都能成佛了… …”我笑著打斷了他洋洋灑灑的演講,扭頭向風葉那邊望了一眼,對他說道:“但這次的方法應該行不通,因為風葉的特殊身份,她是不能在媒體上曝光的,當然更不會去做什麼廣告,那樣她將無法像現在一樣平靜的生活下去,搞不好會有各種仇家找上門來。而且風葉她似乎只對與我直接相關的事情才會插手,雪落的事情她絕對不會管的,她這個人對這種事情很固執的。”

  “就是因為難辦,才讓你求她啊… …”趙楠不死心的小聲懇求著。

  啪!

  一把銀色的匕首毫無預示的貼著趙楠的頭頂飛過釘在墻上,深度直沒刀柄,一小撮細細的發絲緩緩的在趙楠的眼前飄下,趙楠再次汗如雨下的縮起了頭。

  “我不會為了無聊的理由去幫一個不相干的人的,你讓小忍求我也沒有用,我不想給自己平靜的生活帶來麻煩。”風葉頭也沒回的揮了一下手,匕首拉起一道銀線再次飛回她的手中。

  “她… …她怎麼能聽到的?”趙楠驚恐的躲到了我的身後。

  “忘了跟你說,剛剛我才發現,有一根精神線連在我頭上了,我光顧和你說話了,沒注意… …”

  “太卑鄙了,你就是故意的!!”

  “… …”

  看起來將目標對準風葉是絕對行不通了,趙楠鬱悶的坐在地上盤起了腿,似乎開始想別的計策。說實話,對於這件事情,我也很同情雪落,本身非自願的失去貞操對女孩子來說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現在居然還被拍下照片拿來威脅她,這無異於在剛剛結痂的傷痕上再添上一道傷疤。

  “你覺得直接威脅他們一下會不會有效呢?”趙楠忽然提議道。

  我搖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把柄在人家手裡,你怎麼威脅他們?要知道,你又不是黑社會,他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根本不會將你的話放在心上的,搞不好還會弄巧成拙,和他們撕破臉,那雪落真的就沒法活了。”

  “那去把底片和照片偷出來呢?”趙楠再次提議。

  “地點,你知道他們會將底片藏在哪裡嗎?即便是你真的瞎貓碰死耗子讓你蒙對了地方,但你就能確定他們不會準備備用的?要知道這可是他們手中唯一的王牌。”我再次否決。

  “啊~~~~!!!”趙楠揪著頭髮幾乎發狂了,滿屋子跑來跑去,搞得屋子裡面烏煙瘴氣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風葉大姐又不幫忙,難道讓我憑空變出個美女來啊!!… …憑… …憑空… …對了!我怎麼剛才沒想到呢?”

  趙楠頓時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忽然轉頭將目光對準了我,雙眼放出近似幾萬伏高壓電一同涌進燈泡瞬間發出的耀眼閃光般的光芒。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我的後背一陣惡寒,似乎有被人算計的感覺。

  趙楠笑嘻嘻的搓著手慢慢接近,似乎有些無事獻殷勤的表現,聲調異常奇怪的對我問道:“小忍,在我印象裡面,你似乎有個如同人妖般華麗的能力叫做‘異體同步’來著… …”

  “你… …你想幹什麼… …”我頓時明白了這不祥預感的來源,立刻跳開,“你… …你休想,我嚴重警告你,我沒有易性癖或是變裝癖… …”

  “哎~~不要那麼小氣嘛!又不是讓你出賣你的色相和肉體,不過就是攝像機對著你晃上幾個小時,雖然會有不少人圍觀,但你心裡上是男人啊,還怕男人看嗎?就當穿著內衣在公共澡堂裡洗澡了… …”趙楠死皮賴臉的追著我開導著。

  “可那是女式內衣!!”

  … …

  我和趙楠一追一躲的大概持續了十多分鐘,風葉索性將電視關掉,饒有興趣的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我們兩個貓捉老鼠的鬧劇。一袋薯片吃光,風葉站起來拍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一個抓住了我了趙楠,忽然冒出了一句幾乎讓我吃驚到掉下巴的話。

  “其實我忽然覺得,這次趙楠的意見似乎很有參考價值。”

  要不是被風葉緊緊的抓著,我幾乎當場栽倒。我無法置信的看著風葉,但卻發現她一臉認真的不像是在開玩笑。“姐,你沒搞錯吧?你怎麼也跟著趙楠瞎鬧啊?你是女人你當然不會覺得同步後的身體如何奇怪,但我是男的啊,無論從觸覺上還是視覺上都很不適應,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

  “他的意思是指上面忽然重了一些,下面忽然輕了一些的異常重量感… …”趙楠恬不知恥的將腦袋湊過來插嘴道。

  “你給我去死!不要隨便做一些扭曲他人視聽的奇怪解釋!”我憤怒的一腳將他以一條華麗的拋物線踢開。

  風葉毫不在意的鬆開了手,示意我坐下,我一向很聽她的話,安靜的坐在一旁。風葉對我輕輕笑了一下說道:“其實小忍你倒是不用那麼激動,先不談趙楠這個想法的可行性,但有一點你有沒有想到,同步後的你就完全可以自由的出入這家醫院了,我想那個追殺你的武靈使一定想不到你會以另一個身份出現的,不是嗎?”

  “哎?似乎… …”如果按照風葉的思路想下去,用同步後的形態來躲開不知在哪裡潛伏的武靈使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絕對讓人意想不到,這樣我也可以脫離這個沉悶的醫院了。

  只不過… …

  我鬱悶的看了趙楠一眼,這小子嬉皮笑臉頗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天殺的趙楠,等我找到機會一定狠狠收拾你… …

  “那… …好吧。”比較之下,似乎自由更重要一些,我還是妥協了。

  風葉還是有些忍不住笑意的點點頭,柔聲道:“對於那個叫雪落的女孩,如果你想去幫她我倒是不會阻止,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即便是你以同步的姿態出現在外界,也是不排除被武靈使察覺的危險的,但自命清高的武靈使一般不會向無法確定的目標動手的,更何況還是個女孩子,所以你一旦察覺到危險,不管在做什麼,立刻停止回來找我,不可以硬拼,知道嗎?”

  “哎?姐… …你為什麼會… …”我想不到一向緊守在我身邊的風葉忽然會如此的去放任我自己一個人,這幾乎是無法理解的。

  “因為你早上說過的話,我想了很久,忽然發現,一直將你當小孩子將你攬在自己身邊的我錯了,”風葉溫柔的摸著我的頭髮,輕聲道:“你已經長大了。”

  … …

  女裝… …

  又是女裝… …

  還是女裝… …

  望著滿床如自選市場般亂七八糟擺開的各式女裝以及惱人的女鞋,我幾乎崩潰了,也不知道風葉和趙楠是不是串通好了的,居然給我買回了足夠我穿上一年的衣服,而且還是上到活潑可愛,下到性感妖嬈的各種類型齊備,足夠開一次小規模的時裝發布會了。

  “請問… …您二位打算讓我扮女人到什麼時候?沒有必要一次性采購這麼多的衣服吧,你們哪裡是為我買衣服,簡直就是享受購物的樂趣去了… …”我頭上的青筋不停的在跳,抓著一件緊身短裙大吼著。

  “扮到你安全為止,買這些衣服不過就是讓你多些選擇,不然買回的衣服你不肯穿怎麼辦?”風葉居然還振振有辭,似乎她也饒有興趣的加入著這場由趙楠發動的針對我進行的惡搞當中。

  “好!就算是讓我選擇,我本人又沒去,你們怎麼就能確認這些衣服的尺寸適合異體同步以後的我?我不認為趙楠引以為傲的目測能力已經可以精確到以毫米為單位的地步了… …”

  風葉拿起一件衣服在身上比了一下,很認真的說道:“很簡單,我同步以後的身材尺寸和你同步後的是完全一樣的,我試穿一下就知道了。”

  “… …”我已經無話可說,或許當初妥協就是個嚴重的錯誤。

  趙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一條胳膊摟住了我的肩膀,長吁短嘆道:“小忍,其實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知道這些衣服穿在異體同步後的風葉大姐身上有多性感嗎?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

  說著他很洋洋得意的指了指右眼發烏的黑眼圈和塞了兩團紙的鼻子,看樣子似乎挨了風葉不少的打。

  “… …”

  說實話,我自今還是搞不清為什麼會有趙楠這種挨打還洋洋得意的人類存在。

  “好了,反正已經決定了,就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 …”風葉似乎很開心的從一旁拉過了一臉不情願的我,接著推了趙楠一把,命令道:“出去!記得把門關好,除了葉舞嵐之外,其他人不許讓他們進來。”

  “為… …為啥讓我出去?小忍和我一起洗澡都洗了好多次了,還怕我看嗎?”趙楠死皮賴臉的死活不肯走。

  風葉立刻沉下臉,兩道駭人的寒光瞟過趙楠的臉,趙楠立刻停嘴,流汗飄走。

  門被重重的關上了,揮手之間,幾束銀白色的絲從風葉之間飛出,憑空華麗的舞動幾下,兩側的窗簾被全部拉起,整個房間的光線頓時柔和下來。

  風葉將一把椅子拉到房間中的那面大鏡子面前,對著鏡子擺好,向我點了頭示意道:“異體同步以後過來坐。”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我閉起眼睛,平定了一下略微有些無奈的心情,本身的精神波動開始倒回我的體內尋找著異體固有的波動,探察之下我才發現,風葉的話是對的,體內現在能探察到的只有幻產生的流水一般的波動,而無論我怎樣努力,絲的波動已經完全的不存在於我的體內了,或許真的是消失了。

  一切隨遇而安吧,我也來不及多想,將自己的波動頻率盡力向幻的頻率靠攏,忽然間兩者開始奇異的重合起來,一陣異常劇烈的共振感讓我的胸口猛的一悶,全身的組織似乎脫離了我大腦的控制,猶如一個個單獨的生命體一般各自活躍起來,奔向它們各自想去的位置。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最先映入我眼中的雙手手指已經變得纖細圓潤,甚至連指節都不明顯了,如此完美無缺的手已經告訴了我同步的結果。

  鏡中出現了一個我似乎熟悉但又陌生的身影,光澤烏黑的長髮已披落胸前,一身病號服依舊穿在我的身上,即便是身高沒有變,但卻開始顯得寬大,或許是在高聳的前胸支撐下才沒有下滑。一張擁有著小麥色健康皮膚的清純面孔卻有著一雙魅惑而妖異的眼睛,即便是現在驚愕的神情居然也在長長睫毛的扇動下顯得格外的風情萬種。

  如果說絲給人的感覺是清新且淡雅的水仙,那麼幻的感覺絕對是妖艷而危險的罌粟。

  風葉略微詫異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點點頭,拉過我將我按在椅子上。她站在我的背後,雙手從我的兩旁穿過,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悠悠道:“小麥色的皮膚… …這是與幻同步後的形態,我以前即使是同步也是以絲的形態出現的,幻的眉眼間過於妖媚,會給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騷擾… …不過你這也是沒辦法啦,呵呵… …”

  我隨意的笑了笑,畢竟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同步的狀態了,除了作為男人的心理上略微有些不舒服以外,身體的異常感已經不是很明顯了。

  “雖然我也有些不習慣這個樣子的你,但有時感覺這樣也不錯。”風葉用她修長的手指為我攏了一下頭髮,從一旁拿起一把梳子開始為我梳頭,“不知道為什麼,有的時候我總覺得和我一起出生的似乎是一個妹妹,而不是弟弟…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經常會有這樣的錯覺,或許是因為有時看起來,我們兩個的長相併不是很像的關係,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畢竟雙胞胎也有不像的。明明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卻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或許… …或許有個妹妹也不錯吧?但弟弟也很好… …”

  風葉一邊和我說著有些連我也聽不懂的話,一邊拿出各種瓶瓶罐罐在我的臉上擺弄著,並一再叮囑我要我記住她現在所做的步驟。最後擺弄完畢,她將一堆化妝品收拾到一個小箱子裡面,吩咐我去換衣服。

  換衣服… …

  說實話,風葉給我化妝的時候我還沒有那麼牴觸,可一到換衣服的步驟,我就有些…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我的雙手一碰這些女裝,全身的皮膚就會出現一種讓人噁心的顆粒感。

  正當我將上身的病號服脫掉,拿著一件無袖短T恤衫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房間的門居然開了,雪姐笑吟吟的提著一個手提包走了進來。

  啊… …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下意識的拿著手中的衣服擋住了自己的胸前,天哪,我不是心理上也被同步了吧… …不對,雪姐是女的啊?我這個動作沒有問題… …

  本來背對著我正收拾東西的風葉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警覺,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就在雪姐剛剛踏入房門的時候從後面瞬間扼住了雪姐的頸部,但很快發覺到不對,在雪姐剛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尖叫的時候又慢慢鬆開了手。

  “奇怪?你怎麼進來的?我吩咐過趙楠讓他禁止任何人進入的。”風葉有些不解的看著雪櫻。

  “趙楠?他啊… …”雪櫻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掩著嘴不肯說話。

  風葉沒再問什麼,直接走出房門,卻見走廊旁長凳上橫著一貌似趙楠的人形物體,鼻子上掛著泡泡,鼾聲正響。

  … …

  這天下午五點三十分左右,據醫院急救中心值班醫生回憶,似乎有一個虛弱的男聲在醫院裡打了120的電話號碼叫急救車…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1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8章 酒吧
(更新時間:2006-4-10 22:00:00  本章字數:8546)


  走廊裡面的趙楠發出了殺豬似的慘叫聲,撕心裂肺到讓人毛骨悚然的程度,我不敢想象風葉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第一,風葉不會要他的命;第二,這小子在幾分鐘後就會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唯一可以給他留下的只有當時那點慘痛的回憶而已。

  “小楠他… …不會有事吧?聽起來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雪姐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心有餘悸的向外看了一眼,但卻什麼也沒看到,似乎趙楠的慘叫聲已經遠去了。

  我流著冷汗乾笑了幾聲,勸道:“不用擔心,趙楠一向都是自稱擁有不死身的男人。”

  雪姐似乎是聽到了我說話才驚訝的發現到同步後我的存在,或許是光線太暗的緣故,她眨了半天眼睛居然一時沒認出來我。不過這也並不奇怪,雖然雪姐見到過我同步為絲的樣子,但幻的樣子還是她第一次見。

  “對不起,我… …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我不知道你在裡面換衣服… …”雪姐的神態有些尷尬,很不好意的表示著歉意,忽然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四下看了看問道:“難道我走錯房間了?不對啊,風葉和趙楠都在啊… …可小忍哪去了… …?”

  暴汗中… …我還以為雪姐察覺到她面前的人就是我了呢… …

  我無力的向她擺擺手,苦笑道:“雪姐… …我… …我在這兒。”

  雪姐僵硬中… …

  “你… …你怎麼又… …”雪姐目瞪口呆的站在我的面前,看看這兒,摸摸那兒,似乎在玩什麼好玩的玩具,“恩… …這個手感… …不錯,你還真的是小忍。”

  “你一定要抓我的胸才能確認我的身份嗎… …”

  “… …”

  好在雪姐很久以前就見過同步狀態下的我,而且也知道了我是屬於異能者,所以即使沒和她解釋,她倒也沒有太多的好奇想探知我身體的秘密。不過她卻對我為什麼要以女性的身份出現而感到奇怪,她會問這個問題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因為風葉說,我那個身體受傷後最好長期靜養,換個身體行動對我的傷有好處。”

  畢竟我一不能對雪姐說出我現在正在被追殺,換個樣子在躲仇家;二不能說雪落被人要挾,趙楠這臭小子惡搞我,讓我去代替雪落當替死鬼。無奈之下我只好對雪姐再次撒謊,不管是同步前還是同步後,我就這麼一個身體,不同的只是形態而已。

  雪姐倒也沒察覺出我這句話的破綻,似乎她從來就沒懷疑過我說的話,而且聽我說完後,居然像個小女孩一樣很高興的跳起來,抓著我的肩膀問道:“這麼說你現在就可以出院了?”

  “恩,理論上是這樣的,風葉說我換好衣服後就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了,只是有礙於我這超出常人理解的狀態,我不能承認我是原來的風忍。”我小心翼翼的伏在雪姐耳邊說著,生怕有其他人聽到,“我的真正身份現在只有你、風葉和趙楠知道,對其他人可千萬不要說啊,特別是整天跟在你身邊的雪落那丫頭,要是讓她知道了,還不一定說我什麼呢… …”

  “OK,沒問題。”雪姐答應的倒是異常痛快。

  一切都交代完了,我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這時才忽然發現自己還光著上身,兩個看上去十分光澤誘人的堅挺雙峰在雪姐詫異的目光下隨呼吸微微顫動著,頓時讓我無所適從,急忙再次抓起衣服擋住了胸前。

  臉紅,心跳,胸悶,氣短… …不對,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我那麼緊張幹什麼,但… …

  我下意識的雙手觸及到柔軟的胸前,頓時全身發軟,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呵呵,看我臉紅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居然純情到看自己都臉紅。”雪姐笑得前仰後合,拿起我手中的衣服幫我套在了身上,抱著我的頭,狠狠的親了一口我的臉道:“小東西,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個身體,連我看了都忍不住有想咬你一口的衝動,這樣完美的身體給了你一個男孩子,似乎有些暴殄天物,總之是很可惜了。”

  “但不得不承認,即便是外表導致一些視覺誤差,但我心理上還是個男人,所以雪姐你不要對我作出女孩子之間才會有的親昵行為,我會不習慣。”我擦了擦臉,很鄭重的聲明。

  “好啦,不過就是親一下嘛,我在家和雪落有時也是這樣的… …”雪姐揉了揉我的頭髮撒著嬌,我差點懷疑面前的不是雪姐,“不過說起來,衣服倒是很合身,就是好像哪裡有些不對… …難道… …果然… …”

  看著雪姐在床上的衣服堆中認真尋找的樣子,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忽然很想溜走。

  “哎?找到了,就是這個,來,把衣服掀起來,姐姐幫你帶上,當初雪落第一次穿胸衣也是我給她帶的… …”雪姐興致勃勃的提著一個貌似大號眼罩的不明物體笑著走了過來。

  “我不帶!!… …救命啊!!!!”

  … …

  什麼叫做命苦?

  至少如今的我認為,毫無反抗能力的被人當成洋娃娃一般肆意蹂躪的我就已經是命苦的典範了。

  我翹著腿,無語的坐在柔軟的座位上喝著果汁,呼吸著醫院中無法享受的自由空氣的同時,無可奈何的看著對面玩得亂七八糟的雪姐和趙楠。

  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家市中心很有名的酒吧,現在是晚上九點,但對於晝長夜短的夏季來說,九點不過是這繁華喧囂都市中夜生活的開始,燈紅酒綠的氣氛之下,酒吧中人來人往,空虛的男男女女在此中消耗著委靡的青春。

  不知道雪姐是怎麼想的,居然提議晚上來酒吧HAPPY一下,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我知道雪姐是想慶祝我的出院,雖然是以另一個身份。本來由於我本身的問題,我是非常排斥酒這種烈性飲品的,更排斥以此為主要商品的酒吧,所以我也嘗試反對了一下,可結果是:雪姐:“這麼高興的日子,當然要好好的慶祝一下,沒有酒怎麼行?要一醉方休!”

  風葉:“我不去,我要在這裡留守,有危險回來找我。”

  趙楠:“酒吧?聽說是個墮落的美貌女子聚集之地… …(後面的話不用問也能猜到了)”

  雪落:“我不知道。”

  葉舞嵐由於未成年,根本不能帶進去,所以和風葉一起留守。這樣的最終表決結果以兩票贊成,一票反對,一票棄權,通過了去酒吧的提議。

  可能是由於我出院的原因,雪姐今天顯得格外的興奮,面前擺著一堆酒瓶,正大杯大杯的和趙楠拼著啤酒,雖然趙楠還是有些酒量,但似乎低估了雪姐,差不多一打啤酒下肚後,趙楠已經貌似神智不清。

  雪落似乎有心事,可能還是為了那照片的事情,一路上很少說話,對於我這個“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也似乎不怎麼感興趣,除了剛見面對我這個同步後形態的驚鴻一眸以外,似乎就沒在正眼看過我。

  由於趙楠和雪姐坐在一起拼酒的關係,雪落被擠到了我的身邊,一開始就端著的酒杯裡面的紅酒依舊是原來的高度,絲毫不少,似乎雪落並沒有什麼心情喝酒。也難怪,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人要挾,這種鬱悶的事情攤到誰頭上都會心煩得什麼都不想做的。

  “心煩?你似乎一點酒也沒喝呢?我聽說喝酒有時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我微笑著向雪落舉了舉杯子。

  本來是安慰開導雪落的舉動,卻引來對面數個座位上好多毫無自知之明卻自以為很有風度的男人向我頻頻舉杯,我噁心得差點把手中的杯子砸過去。

  “不想喝,我和我姐不同,她喝酒可以暫時忘記一切煩惱,但我喝酒只會讓原本煩躁的心更加心煩而已。”雪落很平淡的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不敢和我對視,每次視線掃過我的眼睛時都很奇怪的移開了,難道是同步後的樣子對女人也有殺傷力?“不過只喝果汁的你似乎沒有資格說我吧?”

  “呵呵,我喝酒會醉的… …其實車到山前必有路,趙楠這個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很不可靠,但事實上… …當然,他偶爾還是會可靠一次的。”不行,我還是沒法坦然的說謊,“他既然答應了幫你,你就可以完全放心,相信他好了。”

  “或許吧,雖然他這個人看起來經常沒什麼正經的,但我能看出他的本性還不壞… …”雪落憂鬱的望了一眼喝得醉醺醺的趙楠,轉過臉來奇怪的看著我問道:“我一直沒有問你,你似乎和趙楠很熟的樣子,而且我姐姐好像也認識你,可我卻從來沒見過你,你叫什麼名字?難道是趙楠的女朋友嗎?”

  “哎?這… …這個… …”

  我這才發現我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忘了給我這個身份杜撰一個名字了,總不能還叫風忍吧?即使不穿幫也會很奇怪的。

  一張猶如方塊般帶著醉意的面孔湊了過來,一條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趙楠笑著迷迷糊糊滿嘴酒氣道:“這丫頭是小忍的遠房親戚,和我可是沒有一點關係,但據說和小忍的關係倒是挺曖昧的,從小是吃著一個鍋裡的飯,蓋一張床上的被長大的,哎?是吧?”說完還一臉壞笑的用肩膀撞了撞我。

  丫的,從他造謠的邏輯性上來分析,這廝壓根就沒喝多… …

  看著雪落半信半疑的表情,我也沒功夫理趙楠了,尷尬的撓頭笑笑:“那…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一直住在小忍家,我叫風幻兒,很高興認識你… …”說完之後我自己都驚訝於我打蛇順桿爬的本事,居然這麼快就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身份和名字。

  “原來是風忍的青梅竹馬啊… …難怪連說話的語氣和動作都和風忍那麼像… …”雪落微微的笑了笑,似乎一番談話讓我們兩個之間陌生的關係拉近了許多,“你很漂亮,在我認識的女孩子裡也挑不出能跟你相比的,連我都覺得嫉妒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不像真人,特別是你的眼睛,雖然很美,但有時讓我覺得害怕… …”

  “哎?有嗎?”我傻笑著撓了撓頭,雖然我知道幻的樣子的確迷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見到有審美疲勞的關係,我倒是不認為像雪落說得那麼誇張。

  “不知道,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雪落敲著頭很調皮吐吐舌頭,我很少見到她這種小女孩般的表情,她只有面對著雪姐的時候才會偶爾這樣,以至於我一直以為她是個假小子一般的野蠻丫頭。

  忽然她轉頭看了看喝得酩酊大醉的雪姐,向我身邊湊了湊,拉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小聲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先謝謝你。”

  “哎?謝我?這話從何說起啊?”雪落的突然舉動讓我有些無法適從,慌慌張張的抽回了手。

  “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趙楠找到代替我的人,所以我當然要謝你,”雪落似乎是怕雪姐聽到,坐到了我旁邊離雪姐較遠的另一邊,“雖然我不知道趙楠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但見到你本人後,我忽然覺得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去替我接拍那種廣告似乎有些可惜,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沒有人會強迫你的。”

  雪落居然還有如此通情達理的一面,原來她也懂得為別人考慮啊… …在我印象裡她一向都是很不講理的那種女孩… …

  “答應別人的事情我一定要去做的,”我作出一副很安心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本來還有些不情願的我卻因為她這一番話而徹底的決定了,“不過如果真的要感謝的話,就去謝小忍吧,如果不是他再三的跟我說盡好話,我可能也不會來。”

  這話可不是假話,我的確對自己再三的規勸開導,甚至將這件事情的重要意義升華到救贖曾經犯錯的無知少女的程度,這才勉強硬著頭皮答應下來的… …要知道,開導自己要比開導別人辛苦得多… …

  “這樣啊… …知道了,我會當面謝謝他的。雖然我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一個長著女人般面孔,裝作一副老實純情的樣子,骨子裡卻是一副花花腸子,還整天色眯眯的… …”不知道為什麼,雪落似乎一提到我就莫名其妙的憎恨,仿佛我真的和她上輩子有仇一樣。

  “等… …等一下,”我幹笑了幾下,擦擦額角的汗水道:“你前兩句也算勉強的名副其實,但後兩句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說趙楠的… …”

  “趙楠至少是個真小人,什麼都在表面上,並不虛偽… …”

  “我… …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你在誇他嗎?”

  … …

  我也雪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可能是由於目前看起來都是女孩的身份,雪落對我的話相對多了一些,也可能是覺得對我出面幫她忙的虧欠。或許正是這個幻的身份,卻讓我此刻見識到了雪落的另一面,一個擁有不為人知痛苦的陰暗面。

  “對了,你有男朋友嗎?”雪落忽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紅酒向我問道。

  “哎?我?沒有… …也沒想過。”

  開玩笑,我要是有才真的有問題,雖然明明知道雪落這句話不是針對我問的,但全身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來你比我明智得多… …”雪落的眼中充滿著憂傷和憎恨,她的話似乎另有深意,“我有時真的很羡慕趙楠,即便他長得又醜,又沒什麼有優點,但至少是個男人。如果有來生,我還是寧願做個男人… …作為一個女人是悲哀的,特別是像你和我這樣有些姿色的女人,男人會用一切花言巧語來矇蔽你的眼睛,讓你覺得他們是個可靠並且有責任心的正人君子,但他們的最終目標不過是你的肉體而已… …”

  記得趙楠說過,被用來要挾雪落的照片似乎就是雪落以前的一個男友照的,雖然不知道到底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但能夠感覺到雪落語氣中的絕望和對男人的不信任感。難怪雪落一直對我有敵意,而對吊兒郎當的趙楠的態度卻似乎好很多,原來比起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來,還是趙楠這種真小人容易讓她接受些。

  “你的人生觀似乎有些凄涼啊… …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的,你遇到的不過就是個意外的人渣而已,還是有很多好人存在的,你沒有必要將自己封閉起來過一輩子… …”我很耐心的開導著她,但似乎沒有什麼效果。

  “我已經不相信了… …”不知不覺中,雪落面前的酒瓶已經空了,她的臉上泛著紅暈,眼裡含著淚水,情緒似乎有些失控,“男人嘛… …喜歡乾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見得多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肉體上的衝動,你情我願也無所謂… …只要有人肯要,我沒什麼不可以給的!但… …只會有肉慾,不會再有愛情… …不會… …”

  雪落忽然摟住我的脖子,伏在我胸前傷心的哭了起來,淚水一滴一滴的浸濕了我的前胸。我有些窘迫,但卻不能將她推開,只能任由她伏在我身上發泄著。的確,這種事情作為雪落,既不能跟雪姐說,也不能跟趙楠講,我這個似乎是陌生人的身份就成為了她唯一可以宣泄的最好對象。

  雪落在我胸前哭得漸漸沒了聲音,摟著我的胳膊也漸漸滑了下去,似乎睡著了。我無語的看了看雪落旁邊空空的酒瓶,看樣子她的確是喝醉了才說出這樣一番讓人震撼的話的。忽然覺得這個情景跟我與雪姐第一次相遇時候有些相似,同是姐妹倆,近似相同的遭遇,但雪落似乎就沒有雪櫻那麼幸運了,她失去的不僅僅是女孩寶貴的貞操,還有對愛情充滿期待的心… …

  或許是雪落剛才的情緒太激動了,說話的聲音有些過大,我將她哄睡後才發現周圍好多男人都帶著一種曖昧而噁心的目光向這邊看來,不少人似乎還互相低聲耳語,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的確,不管怎麼說,這邊也有雪櫻和雪落這樣的兩個美女… …等… …等一下,似乎忘了把自己算進去,看來還是一時無法適應現在的身份… …而恰恰在剛才雪落還醉醺醺的說出一番那樣有震撼性的話,很難不讓男人產生異樣的遐想。來這裡的人哪個都不是善男信女,我們這邊又貌似只有趙楠一個男人的樣子… …

  趙楠…. …哎?趙楠呢?

  對面只有一臉潮紅貌似很香甜橫睡在座位上的雪姐,而趙楠卻不見了蹤影… …不對,有鼾聲從桌子下面傳來… …混蛋,你喝那麼多幹嘛?我帶你來就是指望你在這種時候撐撐場面的… …

  現在貌似清醒的似乎只有我一人,面對這麼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我有些額頭冒冷汗… …想想雪姐似乎經常出沒於這種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應付這些披著羊皮的狼的… …

  作為一個男人,怕我倒是不怕,不過總不能不由分說就用黑芒劍四處砍人吧?威嚇他們一下?不行,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有任何震撼力,搞不好還會激漲他們的犯罪欲… …

  “小姐,我看您的朋友都喝醉了,介不介意和我們一起坐,我們那邊朋友多,在這裡也能對你們有個照應… …”一個貌似道貌岸然的長相還看得過去的年輕男人走過來發出了邀請。

  果然… …有不怕死的來了… …

  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指望不上的趙楠,忽然念頭一轉… …也好,給這個人一個下馬威,或許其他人會收斂些。

  “您看,我的朋友都喝醉了,本來我也很為難的,我這裡沒有認識的人,您肯幫我實在是太感謝了… …這樣吧,我先代表我朋友請您喝杯酒,然後再想辦法把我朋友抬過去,好嗎?”我故意裝作涉世不深的小女孩狀,徹底打消對方的警覺心,再用連我自己聽著都噁心的甜得發膩的聲音懇求,加上閃動著大眼睛的楚楚可憐的表情,這男人要是再不上套,或許我只能拿起酒瓶子當頭敲下去了。

  果然這個可以媲美奧斯卡最佳表演獎的表情徹底欺騙了對方,看著他回頭向自己的朋友得意的作了個勝利的手勢,我狠狠的踢了趙楠一腳,向睡眼朦朧的他做了一個只有我們兩個才能看懂的手勢。

  雖然還是迷迷糊糊的,但他立刻心神領會,拿起酒瓶倒了兩杯酒,接著指指左邊的那杯,然後倒頭繼續睡。

  “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的,只能象徵性敬您一下了,”我將兩個杯子端起,把左邊的杯子遞給對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沒事!”男人似乎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手了,興奮得連連擺手。

  天哪… …得意忘形也要有個尺度… …他怎麼都給喝了… …

  我記得趙楠倒酒的時候,張開的雙瞳恍惚間看到那杯酒裡著實被他下了不少的“真才實料”… …

  我忽然有點同情這個首當其衝的男人… …

  果然,一杯酒剛剛下肚,這個男人忽然臉色蒼白的慘叫一聲,捂著肚子連滾帶爬的衝向了洗手間的方向。

  原本注視著我們這裡事態變化的人立刻感覺到我們這邊並不好惹,原本躍躍欲試的男人們頓時委靡了,開始尋找其他的目標。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有了剛才的例子,估計今天是不太可能再有不怕死的敢站出來騷擾我們了。

  可能是剛才有些緊張,忽然覺得有些口渴,我的果汁已經喝光,滿桌子又只有酒,似乎沒有我能喝的東西。由於不想再引人注意,我沒有叫服務生,而是直接走到吧檯又要了一杯果汁。

  坐在高高的吧檯凳上,我一邊喝著果汁,一邊皺著眉頭盤算著一會兒怎麼把這三個醉鬼弄回去。名義上是帶我出來HAPPY,結果他們倒是玩了個盡興,把全是麻煩事的爛攤子留給了我,交友不慎啊… …

  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有一道和其他人不同的目光在注視著我。

  我猛然轉頭,卻發現就在我的身旁,有一個面色異常蒼白的中年男人在靜靜的看著我,由於是坐在凳子上,我看不出他到底有多高,但我看他的時候卻不得不被迫仰起臉。他的相貌並沒有什麼特點,唯一讓人印象很深的就是他的臉色很差,而且很消瘦,不過雙眼看起來卻很有精神,給人一種很鋒銳的感覺,就如同鷹的眼睛那樣。

  酒吧裡有人看我其實我不應該覺得奇怪,畢竟即便是我本人,如果忽然身邊出現幻這種級別的美女,我也會忍不住盯著多看幾眼的。但這個男人注視我的眼神卻和其他男人傳來的仿佛要噴火的熾熱目光不一樣,而是一種溫馨而又凄涼的感覺,那種陣陣的傷感讓我感到異常的不適。

  那個男人也察覺到我發現了他,臉上倒是沒有什麼尷尬的表情,準確的說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很淡然道:“酒吧裡面不喝酒的人是很異類的,既然不喝酒,那你就不應該來這裡,這裡不是你這樣的乖女孩該來的地方… …”

  “被朋友拉來的,沒辦法… …”我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這個人的話忽然讓我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並沒有排斥他,“大叔,你臉色很差,就不要喝酒了,喝酒會很傷身體的… …”

  那男人愣了一下,仿佛陷入了什麼回憶,許久才緩緩道:“真像啊… …很久以前,我的妻子也是經常這樣勸我的,那個時候還覺得她嘮叨,現在想想,還真是希望她能一直嘮叨下去… …”

  “哎… …大叔,你這種和女孩子拉近關係的方法似乎都被人用濫了… …”沒想到又是一個故作滄桑感的老男人。

  “隨便你怎麼想吧… …不過說實話,你和我妻子年輕的時候真的很像,雖然她沒有你那麼漂亮… …”

  那個男人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忽然從衣服口袋裡面掏出一張看似很古老的黑白照片,雖然年頭久遠,但依舊很清晰,照片上是一對年輕男女的合影,男的似乎就是身旁的這位大叔,說實話,他年輕的時候和現在幾乎沒什麼變化,除了臉色健康點,也說不好是他過去長得太老了,還是現在長得太年輕了。

  而看到照片裡他身旁那個女子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雖然那個女子的髮型和服裝都很古老,但眉眼之間赫然就是我現在樣子的未化妝版,雖然並不是完全相似,但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相同!

  為什麼會如此相似?當初美奈的相似容貌是因為她是妖之身,外貌可以變化… …可… …現在是照片,難道照片也可以變化嗎?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2

修訂版 第十五集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1章 執著
(更新時間:2006-4-11 14:51:00  本章字數:8750)


  這張照片上的女人我認真的端詳了許久,最終無法理清其中的頭緒,失望的將照片還給了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
  或許這只是個巧合吧?

  這個世界上是有很多事情讓人無法理解的,即便既然連異體這種常人無法看見的異類精神體都存在,那麼即便有兩個人相似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希望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想要用這個藉口和你扯上什麼關係,”那個男人輕輕的嘆了口氣,小心的將照片收好,又要了一杯啤酒道:“我也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和她這麼像的人存在,看著你讓我想起了許多和她以前美好的回憶,就像見到了她本人一樣… …謝謝。”

  “不… …不用客氣,我也沒做什麼,不用謝我。”我撓頭傻笑著,不管怎樣,被人感謝還是一件讓人很得意的事情,“大叔,你既然這麼想念你的妻子,那麼為什麼不和她在一起呢?”

  “她… …去世很久了,”臉色蒼白的男人神情默落了,將手中的空酒杯在桌子上轉來轉去,“我不是本地人,十八年前為了躲… …躲債,帶著我的妻子來到了這個城市,那時我的妻子已經懷有快十個月的身孕。當我們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三天,她忽然要生了,而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個… …債主,找到了在醫院的我們,接著… …接著… …她死了,連同我們的孩子一起… …都死了… …是被殺的… …”

  這樣的仇恨在他口中說出來卻聽不出任何的激動,即便他的手因憤怒而顫抖著,但眼神中卻出現的是無限的悔恨和無奈。

  “高利貸嗎?也太狠了… …然後呢?”我開始有些同情這個男人了。

  臉色蒼白的男人閉起眼睛輕搖著頭,緩緩道:“然後?… …沒有然後了… …直到現在。”

  “那… …大叔你報案了嗎?最起碼也要讓殺人凶手得到應有的懲罰啊… …”

  “報案?懲罰?”他忽然笑了,含著淚水笑得很凄涼,似乎有無限的苦衷,“小姑娘,我還真希望事情有你說得那麼簡單,但… …總之,這裡面的前因後果是你無法了解的,或許最該懲罰的人是我… …總之你不要管了,其實像你這樣開開心心的做一個平常人是最幸福的,拋開一切,去享受人生那幾十年短暫的幸福吧… …”

  我啞然了,搞不懂面前這個男人到底想說什麼,聽起來就像老和尚講經一樣艱澀難懂,但有一點我是聽明白了,就是他不想被別人同情。

  畢竟當一個男人無力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的時候,如果再被人同情,對他的自尊心絕對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一切可以從來的話,我想我不會再去愛任何一個女人了… …”臉色蒼白的男人仰起臉,無限落寞的感慨著。

  “大叔,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必要說這種話。”說實話,對於這種毫不相干的陌生大叔,即便他很值得同情,但我已經沒什麼耐心再去安慰他了,畢竟一旁還有三個爛醉如泥的酒鬼等著我去處理,“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朋友還在等著我,那我就先失陪了… …別怪我多嘴,大叔你還是不要喝酒了… …”

  “等等… …”見我要走,他忽然叫住了我,用一種充滿溫情的語氣淡淡道:“謝謝你的提醒,作為回報我也告誡你一句好了… …”

  “啊?”我愣了一下,停住了腳步,回頭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像你這樣出眾的女孩子,身邊肯定不乏追求者,如果你相信我,就切記選擇的時候,越是平凡的越能給你永恆的幸福,過於出眾之人,能給你帶來的幸福最多也就是剎那的曇花一現… …”

  “啊?為什麼這麼說呢?”雖然和我不是很相符,但這個話題讓我覺得很好奇。

  “能力出眾男人的肩上要擔負的東西是你無法想象的沉重的,愛他就要和他一起承擔,但那不是你這種平凡女孩子能承擔得起的… …你… …能懂嗎?”他的語氣很認真,作為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這樣語重心長的跟我說話,倒是很值得我深思。

  無法想象的沉重嗎?

  的確,如果我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高中生,或許我會和其他人一樣,每天焦頭爛額的學習,一起參加讓人急破頭的高考,迷迷糊糊的度過大學的短暫幾年,畢業後找一份工作,接著娶妻生子,養家餬口,忙忙碌碌的度過幾十年的人生,雖然平凡,但卻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幸福伴隨著。

  而偏偏我是個異體能力者,還擁有一個亂七八糟的身份,即便擁有對常人來說無法匹敵的力量,也有近似絕對的特權,但我失去的卻比我得到的要多。我以為我的能力可以保護我身邊的人,但最後卻發現,如果深究起來,身邊親人受到的傷害卻往往都是直接或間接的因我而起… …或許就像這個大叔說得那樣,如果將來真的有一天,我也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女孩子,但真的要她和我一起承擔我肩上的重量嗎?但這份重量又有那個女孩子能夠承擔呢?

  或許除非強悍到猶如風葉一般才能與我長期在一起,但… …奇怪,我怎麼會用風葉做比較,畢竟她是我的親姐姐,冒出這個念頭有些不倫不類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 …我想我能懂你的意思,”因為這句由衷的話讓我對他很是有好感,所以對他微微笑了笑,“幸好自今為止我還沒有認真想過這些事情,但有一點值得慶幸,目前還沒有哪個男人追求過我… …”

  他微微笑著搖了一下頭,顯然不是很相信,但卻沒有深究。我知道他不能理解我這句話的含義,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假的,所以也對他禮貌性的笑笑,便走開了。

  我還沒走出幾步,忽然前面有三個人擋住了我,我抬頭看了一眼這三個人,相貌沒什麼特別的,年紀都不大,看起來大概也只比我大上兩三歲的樣子,穿著很是奇異,其中的一個左耳上打著耳洞,從他們流裡流氣的舉止上判斷,應該只是幾個閑的沒事四處亂晃的小痞子而已,連黑社會都算不上。

  記得當初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曾經被一個看起來比我大很多的小痞子攔路劫去了我的午飯錢,由於當時怕被責罵,我餓了整整一下午,所以自今對這種人有一種異常強烈的反感。

  我以為只是碰巧走了碰頭,下意識的向旁邊讓了一下,沒想到那個打耳洞的小痞子居然一臉壞笑的張開雙手再次擋在了我的面前。

  “好狗不擋路,麻煩你讓開,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們玩。”對於這種挑釁似的舉動,我很是輕描淡寫,即便我是現在這個樣子,對付這種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只不過是不想搞那麼多事而已,畢竟那邊還有幾個醉鬼等著我照顧。

  “等等嘛,反正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多陪我們弟兄幾個玩一會兒又能怎麼樣,交個朋友嘛… …”其中一個一臉蕩笑的伸出手來托我的下巴,顯然他是見只有我一個人才有恃無恐的。

  先不說對方這種痞子讓我很厭惡,單是被男人調戲這一點就已經讓我頭皮發麻了。我默默的握緊了右拳,只等著他的手碰到我的一剎那,狠狠的給他個教訓。

  忽然他的手伸到我面前一尺處的時候卻停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本來坐在我身旁的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走了過來,無聲無息的抓住了那個小痞子伸過來的手,猛的用力向後一掰,那個小痞子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

  直到他站起來我才發現,他長得很高,不過我沒有想到他這樣瘦弱的身體居然可以瞬間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看來果然如他所說,他過去似乎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喂,我弟兄不過就是想和這個小妞玩玩,一起喝杯酒,你跑過來參合什麼?既然你傷了我們的人,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另外的兩個小痞子叫囂著,並很不知趣的掏出了刀子對著我身旁的那個男人。

  他們這一亮刀,酒吧裡立刻出現了小小的混亂,我們身邊這一片的人大多四下散開了,只將我們五個人暴露在中心,但並沒有人尖叫或是阻攔,全部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觀賞著事態的發展,顯然這種事情在這裡發生不是一次兩次了,似乎這裡的人已經麻木了。

  “無力的你們本應為你們的弱小感到慶幸和感恩,但你們卻非要將自己拉上與利器捆綁在一起的血腥之途,我不想對這樣可悲的你們出手,你們走吧,總有一天你們會用自己的鮮血來喂飽你們手中的刀刃的… …”臉色蒼白的男人隨意的揮了揮手,很不屑的重新走回了吧檯要了一杯啤酒,根本就沒打算理剩下的那兩個人。

  他這番話說得很蒼涼,似乎在感慨自己的不幸,又似乎在同情面前的這幾個小痞子的無知。

  但他這番話的深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至少對於那幾個小痞子來說本身就是對牛彈琴。他們幾個似乎以為那個男人怕了他們,立刻氣焰高漲,氣勢洶洶的提著刀子直奔吧檯而去。

  就在他們還沒等衝到吧檯的時候,在人群中忽然有隻玻璃酒杯飛了出來,準確無誤的正砸在為首那個打耳洞的小痞子頭上,杯子碎裂了,血沿著傷口流了下來。

  人群中忽然閃出了四五個人,顯然這隻酒杯就是他們其中的人扔出來的。為首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忽然發現他的肩膀上似乎有一個虎頭的紋身,這樣看來他應該是黑虎幫的人。

  雖然曾經和黑虎幫有過些過節,而且很討厭他們那個難纏的老大,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倒是也沒有對他們心存締結,他們這時的出現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小忙。

  “喂,你們三個哪條道上的?敢在這裡鬧事?知不知道這裡是我們黑虎幫看的場子,你們幾個不想活了?”四五個黑虎幫的幾個人走了過來,推推搡搡的將那三個小痞子推到了一邊。

  那三個小痞子顯然知道對方是黑社會,得罪不起,灰溜溜的收起刀子,互相攙扶著溜出了大門。

  我不太喜歡鬧事,儘管是別人先找的麻煩,最後這樣的結局倒是讓我很慶幸。

  我走到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身旁,很感激的對他笑笑,說道:“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感謝你。”

  他也很隨意的笑了一下,伸手放在我的頭上摸了摸我的頭髮,眼神溫和的笑道:“沒什麼,其實我不願意管這些事情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見到別人傷害你… …如果我的女兒能活到現在的話,也應該像你這麼大了… …”

  這個男人每次說道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時候,都會變得異常傷感,然後不再說下去。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拿出一塊似乎是很傳統的玉佩樣子的小飾物放到我的手裡,示意我收起來。

  居然真的是塊玉佩,看起來樣子很普通,但奇怪的是中心那塊石頭似乎不是常見的白色或綠色的玉石,而是一塊類似雞血石的紅色的石頭,雖然打磨得和玉石一樣光滑,但並不透明,更像一塊鵝卵石。

  我不解的看著他,他微微笑了一下,點頭道:“送給你了,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而已,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本來是給我沒出生的女兒準備的,但現在用不到了… …”

  他說完這些話,還沒等我答應,付了酒錢,轉身走出了酒吧的大門。當我反應過來,緊隨著追出去的時候,夜幕下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

  我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將這塊玉佩收好,轉身回到酒吧裡面。

  雪姐她們三個依舊爛醉如泥的睡在座位上,似乎剛才的騷動她們一點都沒有發覺,我倒是真佩服她們的心安理得,居然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瞎操心。

  看看時候也不早了,她們幾個也醉得不成樣子,的確沒有必要在留下去了。於是我給了服務生些小費,讓他出去幫我叫輛出租車,接著我開始盤算著要怎麼將這幾個人抬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身邊多了一個人,我回頭一看,居然是剛才出面解圍的黑虎幫為首那個人。這個人在我去找她們幫主要人那天我見過一次,似乎是他們幫中一個不大的幹部,雖然是黑社會成員,但憑剛才的事情判斷,這個人似乎人品還不錯。

  “我在那邊看你似乎有些為難,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他首先開了口。

  “啊… …的確有點小困難,我朋友都喝醉了,我得帶她們回去,車子停在門口,能幫我把地上這個方塊臉的臭小子拖出去扔後備箱裡嗎?剩下兩個女孩子我可以扶她們出去… …”我對他甜甜的一笑,使出了百試百靈的“男性誘惑大法”。

  “… …好… …好的。”對方果然中招。

  雪姐和雪落被我扶進了車子裡面的後排座位,爛泥似的趙楠堆在了雪落的旁邊。我看了一眼這個幫忙的黑虎幫幹部,沒想到他還挺聰明,我還以為他真的會傻到將趙楠塞到後備箱中呢。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叫住了要走的黑虎幫這個幹部,問道:“對了,你們幫主聶雲虎最近還在本市嗎?”

  “哎?你… …你認識我們幫主?”這個幹部顯然吃驚不小,但轉念又忽然用一種很曖昧的眼神看著我,笑道:“哦,我懂了,我們幫主今天在城南花園的別墅,只有他自己,很方便。”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讓你以後不方便?我和你們幫主沒有那麼複雜的關係!”我氣得七竅生煙,差點當場將他砍了。

  氣歸氣,但有事求人家還是得收斂點。我跟出租車司機要來紙和筆,匆匆忙忙在上面寫了幾句話,折好後交給了那個幹部,再三叮囑一定要交給他們幫主聶雲虎後,坐上出租車離開了酒吧。

  … …

  在一條幽靜的小巷裡,此刻夜已深了,各家各戶都幾乎熄了燈,長長的巷子只有月光用以照明。

  原本這不該有人的時候,在這條巷子裡面卻有三個人影在晃動。

  “大哥,剛才還真是鬱悶啊,要不是黑虎幫的人最後非出來插上一腳的話,估計那個正點的妞就到手了,可惜我今天還帶了雙分的藥… …”其中一個手腕腫起老高的男子悻悻道。

  打耳洞的男子白了他一眼,狠狠的當頭給了他一拳,道:“你的藥留著自己吃吧!你小子是色膽包天不要命了?人家是黑虎幫,是黑社會,你有幾個腦袋跟人家爭?”

  “可… …”

  “可什麼可?在廢話信不信我讓你另一隻手也不能動?”

  就在其中兩個人為剛才的事情喋喋不休的時候,另一名男子卻一臉惶恐的總是不停的向後看,神情很是恐懼。

  “大哥,我…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走這條路啊,這條巷子又深又黑,還沒有燈… …”

  打耳洞的男子瞪了他一眼,狠狠的給了他一腳,罵道:“你他媽多大的出息,我們三個一起走你還怕黑?這條是回去的近路,不走這條走哪條?”

  被踢的男子捂著屁股哭喪著臉道:“可…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條路忽然變得陰森森的,而且後面似乎還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們… …”

  “盡說屁話!這條路我走了不下幾百次了,怎麼可能… …”

  打耳洞的男子怒氣衝衝的又踢了他一腳,回身指著身後罵著,但剛剛轉身的瞬間卻再也發不出聲音,臉色頃刻變得慘白。

  因為就在他們身後的一米多遠位置,月光下恍惚站立著一個瘦高的人影,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面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跟在他們身後的,甚至走了這麼遠都沒有發覺。

  別怕… …是人… …

  打耳洞的男子暗暗告誡自己,並用微微顫抖的手拿出打火機,好幾下才點燃,火光下映出了身後這個人的面孔,一張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男人面孔。

  三個人看清後立刻松了一口氣,打耳洞的男子拿著打火機在對方的面前晃了晃,陰陽怪氣道:“我說… …大半夜的你跟著我們幹什麼?剛才在酒吧裡面,你壞了我們弟兄的好事,我們還沒找你算帳,你居然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樣吧,我們今天也懶得動手,算你小子好運,拿出點錢請哥兒幾個喝喝茶吧… …恩… …你… …”

  打耳洞的男子話說到一半忽然再也說不出來了,無法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面前這個男人的雙手已經無聲無息的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但卻沒有任何的疼痛,甚至沒有一滴的血流出。

  “喂… …你對我們大哥做了什麼?他怎麼不說話了?”身後的兩個男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死活的掏出彈簧刀圍了上來。

  在兩名男子圍上來的瞬間,忽然男人的雙手猛然從打耳洞的男子胸口中抽出,鮮紅的血液暴噴而出,與男人的十指連出十條紅色的血線。雙手揮動之下,十條血線就像有生命一樣,頃刻間在空中化為十片柔軟而鋒利的薄片狀血刃,四面八方向兩名男子急速飛去。

  十片血刃無聲無息的劃入了兩名男子的身體,兩名男子也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每人五處傷口,全部都是對稱的要害致命傷,紅色的血液不住的涌出,也分不出是他們本人的血還是血刃的血。

  面色蒼白的男人臉上毫無表情,即便頃刻殺了三個人他都沒有任何的動容,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月光下原本沾滿了鮮血的手,上面的鮮紅卻慢慢消失了,被這雙毫無血色的手慢慢的滲下了皮膚,但這雙手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慘白。

  忽然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好似無意的揮了一下手,一聲輕微的破空聲響過,隨著“哎呦”一聲,一個人影從一旁的房頂上摔了下來。

  “血煉!你是不是故意?我已經是第幾次警告你了,不要用這麼危險的方式跟我打招呼!萬一出了事怎麼辦?我還是處男啊!處男!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你這曾經有家有口,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的無情男人… …”一個身穿紅色夏季校服學生模樣的男生一邊咒罵著,一邊拍著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金煉,為什麼你每次見到我都是那麼多的話?而且都是廢話,說點有用的不行嗎?”血煉不在意的拽了拽自己的衣服,轉身向巷子口走去。

  “有用的?行… …那把這次衣服的清洗費給我,哪次見你都是灰頭土臉的… …”

  “… …我… …我不是指這個… …”

  “哈哈… …開玩笑的啦,你看你整天板著這張老臉多沒情趣啊… …”金煉帶著招牌似的笑容一蹦一跳的跑過來伸手拉了拉血煉的臉,接著轉過頭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無奈的搖頭道:“三個可憐的生命啊,又這麼消失了,雖然我也不認為他們是什麼好人,但… …算了,反正人總是要死的,還會有轉生的一天嘛… …”

  金煉蹲下來檢查著屍體上的傷口,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急忙掐著手指似乎計算著什麼,接著轉頭驚訝的問血煉:“奇怪,血毒咒發作的時候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明白,也只有用人的鮮血才能暫時鎮壓,所以那時你殺人我不奇怪,可今天應該不是你血毒咒發作的日子啊,那你怎麼會無緣無故殺這些人的?”

  血煉毫不在意的瞟了金煉一眼,將頭扭了過去,緩緩道:“沒錯,今天離我血毒咒發作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這幾個人我就是想殺… …我殺人需要理由嗎?”

  “難道不需要嗎?萬事萬物都是有因才有果的,沒有理由怎麼會讓我相信?”金煉依舊很堅持。

  “是… …但我需要告訴你嗎?”血煉向金煉做了一個很不屑的表情。

  “好,不說也無所謂,反正你一向都固執… …”金煉撅著嘴前前後後的圍著血煉轉了幾圈,忽然用鼻子嗅了嗅,驚訝道:“你喝酒了?難怪今天居然跟我說這麼多話,以前都是對我愛理不理的,呵呵,心情很好?”

  血煉嘴角不易察覺的上翹了一下,很平靜道:“可能吧,今天我遇到了一個很像我妻子的人,雖然沒說什麼,但我卻有種當初和她剛認識時候的感覺,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

  “你是說你那個漂亮老婆?我看你是想她想得這裡出問題了吧?”金煉皺著眉頭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撇著嘴道:“我知道你很想你的老婆,也很恨咱們的老大,但我真的不建議你堅持要報仇這個想法,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當初的你傳承師在把血煉這個稱號傳給你的時候應該告訴過你,作為一個武靈使,是不可以對任何人動真正的感情的,感情的存在對對方是一種潛在的危險,對你也是一種無形的羈絆。當初老大不是沒有警告過你,但你依舊帶著你的妻子逃離組織,老大是為了讓你徹底斷絕念頭才殺了你的妻子的… …”

  “閉嘴!你這個小孩子根本不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怎麼樣的!”

  血煉大吼一聲,忽然地面上的鮮血泛起了波瀾,猛然間在血泊當中竄起十多道血箭,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劃著各種弧線從四面八方向金煉射去。

  金煉並不慌張,他似乎已經習慣了血煉這種毫不穩定的情緒變化,更是預料到了對方會忽然發難。忽然間兩顆在月光下閃著銀光的金屬珠子出現在他的掌心中,瞬間凝成帶著三片刀刃的巨型手裡劍,毫不在意的抖手甩了出去。

  兩個巨大的手裡劍在空中劃出兩道巨大的螺旋軌跡,密不透風的防禦將飛來的血箭悉數打散了,血花四濺,甩滿了巷子兩側的墻壁,也染紅了血煉的一身。

  “也許我真的不知道愛一個人愛到深處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但至少我知道,如果愛一個人只會給她帶來不幸和痛苦的話,還不如從來沒有愛過… …你這是固執,你這樣固執的堅持,難道真的認為能給對方幸福嗎?如果當初你肯放棄,肯對她堅決的說一句‘我不愛你’,或許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即便你們以後不能在一起,至少你可以在遠處看著她和孩子生活在陽光下,知道她們很幸福… …”

  手裡劍飛了回來,在金煉的手中消失了,一切歸於寂靜。血煉被金煉的一番話震驚了,忽然頹然的晃了幾下,很無力的向後退了幾步靠在墻上,輕輕的搖著頭。

  “雖然… …雖然我對你這種故作老成的口氣很不爽,但… …或許你是對的,當初的我的確太執著了,以為兩個人相愛就要不顧一切的長廂私守在一起,以為這樣就是幸福… …”血煉顫顫巍巍的從懷裡掏出照片,用手輕輕撫摸著,“如果當初我能說一句我不愛她了,她的確可以活下來… …”

  金煉走過去,安慰似的拍了拍血煉的肩膀,血煉忽然站直了身體,向巷子口走去。

  “即便是這樣,我依舊不能放過殺了我妻子的人,不管復仇的成功可能有多麼渺茫… …”

  “哎?搞了半天我說了這麼多都是白說啊… …”金煉無可奈何的嘆著氣追了上去。

  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黑暗中,月光下只有一片血紅。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2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2章 心影
(更新時間:2006-4-11 14:51:00  本章字數:8554)


  “唉… …累死我了,下次再也不去那種酒鬼聚集的地方了… …”
  我從雪姐的身上找出門鑰匙,艱難的打開房門,吃力的將雪姐和雪落背了進去,將她們兩個抱進各自的房間安頓好後,又回身把趙楠拖了進來。

  雖然同樣是喝醉,還有一些神智的趙楠倒是沒讓我費太多的心,即便是一連摔了四次,他還是艱難的跟在我們後面爬到了雪姐家的門口,但一進門就栽在客廳的沙發上睡死過去,任憑怎麼叫也不在起來了。

  唉… …一共就兩張床,還都是單人床,雪姐跟雪落一人一張,趙楠又把沙發占了,看樣子今天我只能在地板上過夜了。她們三個倒是好,醉過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留下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要我處理,最後還搞得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埋怨歸埋怨,但我還是從櫃子裡面搬出三床被子給她們各自蓋在身上,雖然趙楠蓋不蓋都是一樣的,但雪姐和雪落我還是有些擔心她們會著涼。

  做完了這些,夜已經深了,我坐在地板上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很累,但卻一點兒困意都沒有。房間很靜,直到面前沙發上的趙楠翻身背對著我打起了呼嚕,才令這沉寂的房間裡面有了些讓人心安的聲響。

  心中覺得無趣,我起身在房間中光著腳,無聲無息漫無目的的走著,就像一個在房間中遊蕩的幽靈一樣。從客廳到廚房陽台,然後再走回來,東翻翻西看看,以打發這一夜無聊的時間。

  雪姐家的一切擺設都和我第一次見到的完全一樣,似乎根本就沒有改變過,倒是冰箱裡面再也見不到以前那麼多的啤酒和方便食品,牛奶和水果填補了其中的空缺,也不知道是雪落的個人習慣,還是雪姐心性大轉… …但總覺得第二種可能不大,因為長時間養成的個人習慣沒有理由變得那麼快啊… …

  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雪姐的房間門口,忽然窗簾被風吹動,才發現還有一扇窗子沒有關好。我輕輕的走過去關上窗子,手去拉窗簾的時候卻停了一下,回身發現窗外的月光將我的影子投射在房間的地面上,雪姐香甜的酣睡在床,整個房間內飄著雪姐身上特有的淡淡花香的氣息,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對了,我第一次遇到雪姐就是從這扇窗子跳進來的。

  一轉眼已經一年了,雪姐似乎沒什麼變化,依舊美艷動人,我卻變了那麼多,似乎少了很多快樂,多了很多煩惱。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可以和朋友一起嘻嘻哈哈壓馬路看路邊美女的高中生了,雖然不情願,我的身上卻背負著太多的重量,我想活得簡單一些,但似乎不可能了。

  我如果可以只為自己活著,或許一切煩惱將不復存在,但… …我做不到,芳芳、風葉、雪姐… …我背負了太多人的幸福所在,我不能為她們去做什麼,我只能盡我的全力守護住她們眼前的幸福,即便我不知道這樣的幸福可以維持多久。

  “你不是耶穌,沒有必要背負起全人類的苦難… …”

  忽然月光下的影子晃動起來,一道黑影瞬間立於我的面前,和我腳下的影子相接。

  “幻?”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但幻的樣子是我再熟悉不過了,只不過沒想到很久沒有動靜的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只不過是有些感慨而已,畢竟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過… …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有哲理了?”

  面前的幻妖嬈的淺笑一下,晃了晃手指,輕聲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幻,但又不完全是幻,只不過是幻投射在你心底的一道影子,只有你迷茫時候才會看到的影子。”

  “影子?”我猶豫了一下,伸手觸了過去,手指直接穿過面前幻的身體,毫無阻礙,如果是幻的本體是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本體也好,影子也好,知道你還在,我就很安心了,我不想絲的事情再發生在你的身上。”

  “絲… …”幻歪了一下頭,做了個無所謂的樣子,“她和我是雙生,或許不應該這樣說她,但我還是想說,她是個笨蛋… …守護你的安全本來是我的事情,她那種不完全體居然做了多餘的事情,搞得自己除了意識以外,其他的都消失了… …”

  “等等… …你說除了意識以外,意思是絲還在?”幻的話讓我燃起了一線希望。

  “在… …不過和死了差不多,她也僅僅剩下了和現在你看到的我一樣,在你心中留下的一道影子,如果在這道影子沒有消失以前能成為完全體的話,絲還會出現,但我勸你還是別抱什麼希望,因為可能性不大… …”

  “為什麼這麼說?要怎麼樣才能成為完全體?”我追問道。

  “其實對你來說也是很簡單,就看你有多大的決心。”幻的語氣很輕鬆,和剛才的話感覺有些矛盾,“我和絲都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在你姐姐風葉那裡,你們兩個無論是誰先殺掉誰,都會令我和絲重新成為完整的… …我想你姐姐那邊的我也應該對她說過我說的話,至於你們兩個誰先出手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當然還是希望你先動手,畢竟我守護的本體是你,我也只想為你而生… …”

  “閉嘴!你居然讓我去殺我的姐姐?你到底安得什麼心?”我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她表情依然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靜靜的看著我,似乎我喝斥的是其他人而不是她。

  我沒想到幻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在我的印象裡,雖然幻不像絲那樣對我毫無疑問的惟命是從,但她卻從來沒有作出過傷害我的事情,但今天她為什麼會忽然鼓動我去殺風葉呢?難道說我眼前看到的並不是幻?

  “毫無疑問,你眼前看到的的確是我,這一點可以不用懷疑… …”幻用平靜的語氣解釋著我心中的疑慮,我幾乎都快忘了異體是可以與本體心靈相通的,我的任何想法都逃不出幻的眼睛,“正如我第一次覺醒以來對你所說,我是為了守護你而存在,但也僅僅只是為了守護你而存在,你心靈中自私陰暗的一面是導致我覺醒的理由,儘管我只是你的異體,但我並不想死,既然已經註定了你和你姐姐只能活下來一個,我當然要這麼說,難道我能勸你自殺嗎?”

  “為… …為什麼?我和風葉只能活一個?”我的思維幾乎被幻搞得混亂了。

  幻的影子慢慢飄到我的面前,嬌美的面龐伸了過來,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眼見她已經碰到了我的臉,卻沒有任何的觸覺,轉眼間幻的影子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這或許就是所謂無法抗拒的命運,與其兩個一起死,倒不如令其中一個成為完整體… …這樣你也可以守護你要守護的幸福… …”

  “等等… …你給我說清楚… …”

  不管我如何的召喚,幻的這道影子始終沒有再出現,似乎也沒有再打算出現的跡象。

  我不清楚她在我的心中留下這道影子並傳遞這樣的信息給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或許只是在讓我選擇,選擇我自己的命運,但我真的無法相信我和風葉之間只可以活一個。

  如果真的按照幻所說,風葉也許早已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她是怎麼想的呢?

  算了,或許直接問一下風葉就明白了,自己在這裡亂想也是徒增煩惱。想到這裡,我拍了拍自己的臉,用疼痛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就在我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雪姐床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我心臟差點跳出來,手忙腳亂的抓起了電話。

  “喂… …喂,小櫻,你究竟是怎麼回事?給你手機打電話沒人接,給落落打電話也沒人接,家裡電話也不接,你究竟去哪裡了?怎麼現在才回來?”電話那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深沉的男人的聲音。

  “啊… …我… …我不是我雪姐,我是她朋友… …”我也不知道這個打電話的究竟是什麼人,但聽語氣似乎是雪姐的長輩,於是用肩膀夾著電話伸手拿過了雪姐枕邊的手機,果然上面有好幾個未接電話,看來電時間應該是我離開座位去吧檯的那段時間打來的,“雪姐她當時可能沒聽見吧… …請問您是哪位啊?”

  “哦,你是小櫻的朋友啊,我是她的父親… …”對方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哎?沒想到居然是雪姐的父親打來的電話,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要找雪姐說吧?可… …

  我低頭看了看橫七豎八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雪姐,一連推了她幾下也沒有動靜,唯一像樣一點的回應就是踢了我一腳,看樣子是沒法讓她接電話了。

  “伯父啊,不好意思,雪姐她… …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您有事情需要我轉達嗎?”我只好硬著頭皮幫雪姐撒謊了。

  “小櫻這丫頭又喝酒了吧?”看來果然是知女莫若父,我的謊話當即就被拆穿,看來雪姐當初在家也應該不怎麼安分,“小姑娘,你告訴我,她都是和誰一起去的?有男人嗎?”

  “小… …姑娘?哦,是… …”我還是一時適應不了我現在的身份,“就我,雪姐和雪落三個人,因為我生病住院一個多月,今天才出院,雪姐她們幫我慶祝才喝酒的,伯父你可千萬別罵雪姐,其實她… …”這種情況下只能暫時將趙楠排除在外,因為我聽出雪姐的父親似乎語氣不善。

  “好了,我知道的。”對方還沒等我說完就打斷了我的話,接著用似乎是命令的語氣說道:“等她醒了,麻煩你告訴她,就說是我說的,怎麼說她也是快要結婚的人了,行為舉止收斂一點,不要和其他的男人來往過密,不要丟我們雪家的臉!”

  “哎?伯父,其實… …”

  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對方卻絲毫不理會我掛上了電話,電話中只剩下了嘟嘟的盲音,我拿著話筒尷尬的站了半天才緩緩的放回了話筒。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聽到雪姐父親的電話,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僅僅憑這幾句話,我也能感覺到雪姐的父親應該是一個很嚴厲的人,而且甚至有些恐怖,我現在開始有些理解雪姐為什麼要特地跑到外地來學習了。

  對了,剛才似乎聽到雪姐的父親說雪姐快結婚了,新郎應該是司徒明吧?雪落一直嚷嚷著要司徒明做她的姐夫,看樣子這個願望快實現了。

  結婚嗎?

  說起來雪姐結婚應該算是她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對方還是司徒明這樣優秀的男人,而且我也能感覺到他的確深愛著雪姐。可… …明明應該真心的祝福他們百年好合的我,卻心中再次出現了些許異樣的感覺,似乎有點不捨什麼。

  我到底怎麼了?或許… …或許只是擔心雪姐結婚以後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經常來找我了吧?畢竟除了這個原因以外,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釋了。

  我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將被雪姐踢開的被子重新幫她蓋好,雪姐呢喃了一聲,翻身繼續睡,絲毫沒有任何要醒來的意思。

  一本粉紅色的日記本被雪姐的胳膊從床邊碰掉,散落在地上。我小心的將它拾起,重新放回原處,轉身剛要走,卻發現地上有一張照片,似乎是從那本日記裡面掉出來的。

  照片上是一個很帥氣的男孩,年紀看起來不大,一臉真誠而迷人的笑容,目光中似乎對為他照相的這個人有著無限的情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照這張照片的肯定是個女孩子。

  這張照片在雪姐的日記本裡面,那一定是雪姐照的嘍… …那這個人又是誰呢?

  出於好奇,我將照片翻了過來,果然在後面發現了一行字: “靈,我想我遇到了和你一樣會讓我愛他一生的人,或許是你將他送到我身邊的,對不起,從今天開始,我會忘記你。”

  看筆體就知道這是娟秀的字肯定是雪姐寫的,這個“靈”大概是雪姐以前愛的人吧?那現在這個令她忘記舊愛的人八成就是司徒明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提不起精神,將照片塞到了日記本中,我晃晃悠悠的走回了客廳,陣陣倦意也不知道從哪莫名其妙的全都冒了出來,我迷迷糊糊的倒在沙發邊的地板上睡了過去。

  … …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潔白,寂靜得沒有任何聲音,看不到其他,也看不到我自己。我似乎在向前走,但卻感覺不到,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小忍哥哥… …小忍哥哥,是你嗎?”

  哎?似乎是芳芳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又是在做夢… …

  忽然我的身體出現在這一望無際的白色空間裡,腳下踏著虛空,四下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一團閃亮的銀光從遠處飛來,漸漸靠近,是芳芳,背上還有一對光耀的翅膀,清純的她此刻就像一個天使一樣緩緩的降落的在我的面前。

  真的是芳芳… …大概是這幾天沒有去看她的關係吧,居然做夢也能夢到… …

  “小忍哥哥,我又能見到你了,我好想你,接我回家好不好?”芳芳一臉懇求的跑過來拉住我的雙手不停的撒嬌,就像以前小時候向我要糖那樣。

  觸覺?這… …這不是做夢嗎?為什麼我會清楚的感覺到芳芳手中傳來的溫潤觸感?甚至還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少女的幽香… …難道這不是夢?

  可… …這也不可能是現實啊?

  “小忍哥哥,你怎麼了?我知道這個是真的你,我也是很費力才能找到你的,雖然我也不清楚我是怎麼找的… …算了,不談這個了… …”芳芳顯得很興奮,抱著我的胳膊繼續懇求著:“小忍哥哥,我可能快要醒了,等我醒了你就帶我回家吧… …我想家了… …也… …想你… …”

  “你是說你快要醒了?”我不解的低頭看著她,我越來越搞不懂現在的狀況,“那就是說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醫院了?那這裡是哪?你怎麼… …”

  “這裡?”芳芳眨了眨眼睛,很認真的思索起來,忽然整個空間灰暗了,芳芳痛苦的抱住了頭,歇斯底裡的叫著:“這裡?這裡是… …我…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

  “芳芳,你怎麼了… …?”

  我伸手想去拉住她,忽然灰暗的空間裡突然刮起了強大的風暴,似乎整個空間都在塌陷,上空開始有無數不同顏色的碎塊向下掉落,每一個碎塊上似乎都有很多的字,我很想去看這些碎塊上的字到底是什麼,但塌陷的空間卻讓我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小忍哥哥… …我… …我會送你出去的,不要擔心我,我沒事… …”芳芳忽然站了起來,猛然從身後抱住了我,一對閃耀著光芒的羽翼迅速張開,帶著我向遠處的最光亮處飛去。

  … …

  “喂,死人,起床了!”

  全身酸痛,似乎還有人踢了我一腳。

  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揉了揉酸疼的後背,搓了搓自己的臉,迷迷糊糊的才發現趙楠叼著個牙刷,滿嘴泡沫的蹲在我的面前,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

  “你…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難道… …”我忽然緊張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還好,衣服是完整的,沒有任何動過的跡象。

  “拜託,你這個反應算什麼?雖然我對美女沒什麼免疫力,但你這個人妖除外… …”趙楠懶洋洋的噴出了一大堆泡泡,似乎很不屑的樣子。

  “那你幹什麼用這麼淫蕩的眼神看我?”

  “你的心理作用吧?在你的眼裡,似乎我所有的眼神都是淫蕩的,我已經習慣了… …”趙楠若無其事的抖了抖眉毛,將牙刷從嘴裡拽出,不解的問道:“剛才你怎麼了?我無論怎麼叫你你都沒有反應,就像死了一樣,即使再困也不至於叫不醒吧?你到底怎麼了?”

  “哦?這樣嗎?”我撓了撓頭,似乎這應該是和我那個奇怪的夢發生在同一時刻,“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而且和芳芳有關,她說她快醒了,要我去接她回家。”

  趙楠眨眨眼睛,起身走近洗手間,一陣水聲過後,頂著毛巾的方塊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

  “你大概是想她了吧?不過你最好趕緊收拾一下,趁著雪姐和雪落那丫頭還沒有醒過來,我們要出去做正經事了。”

  我這才想起今天是和趙楠說好要去解決雪落照片那件事的日子,於是匆匆忙忙的簡單洗漱了一下,拉著趙楠跑出了雪姐家。

  “大哥,女孩子要文雅,要笑不露齒,行不動裙,你看你這急三火四的,多煞風景啊… …”趙楠被我拖著,像在冰面上一樣向前滑著,也不知道他是懶得走路還是故意氣我。

  “少廢話,知道我是男的就別提這些!”

  趙楠聳了聳肩膀,將手腕從我的手中抽出,開始自己走路了。

  “你好像沒化妝?打算就這樣素面朝天的去見人嗎?”趙楠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忽然問道。

  “我懶得遭那份罪,就這樣就可以了… …最起碼有你這張臉做背景襯托,我想應該有很好的反差效果。”

  “… …我猜到了你會這麼說。”趙楠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兩聲,我們兩個平時經常這樣互相擠兌對方,所以已經很有免疫力了,“這次去了你打算怎麼辦?你確認他們會信守承諾將照片和底版交給你嗎?”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大概不會吧… …”

  “啊?”趙楠的嘴巴差點可以塞雞蛋了。

  “這個我已經有安排了,反正就是先禮後兵,既然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就應該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對於此事,我還是胸有成竹。

  趙楠疑惑不解的撓撓頭道:“你不是說最好不和這些普通人動武嗎?”

  “我是說過,不過… …反正這個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 …

  出租車在一棟高大的灰色大廈前停住了,我付過了車錢,和趙楠一起向大門口走去。

  花園街八十八號,這就是雪落告訴我們的地址,這棟寫字樓上面駐有許多大公司的辦事處,聽說司徒家公司在這裡也有。我們要去的那家蘭陵制衣有限公司的辦事處就在這棟大廈的十八層。

  剛一進門,就看到許多穿著正式的所謂白領人士在一樓的大廳裡忙碌的穿梭著,一見我們進來,全部投來驚艷的目光,很多人甚至毫不顧忌的停下腳步駐足向我們這邊望來。

  一時間大廳裡面的人流居然停止了移動,這種場面居然持續了將近半分鐘。

  趙楠拉著我洋洋得意的穿過大廳向電梯走去,絲毫不在意他人向他投去的充滿敵意的目光。直到穿過大廳後,他向我挑了挑眉毛,笑道:“人這輩子什麼都要體驗一下,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有面子,即便拉著的只是個人妖… …”

  “再說一句我就把你從十八樓扔下去!”

  就在我正和趙楠鬥嘴的時候,電梯到了,我和趙楠跟著等待電梯的人群一起走了進去。可能是不舒服周圍一群男人的火熱目光,我將趙楠拉到了我的前邊,自己的身子向後退去。

  匆忙之間我似乎踩到了什麼人的腳,我急忙回身連聲說“對不起”。

  身後的這個人似乎比我矮一點,讓我奇怪的是這麼熱的夏天居然穿著一件似乎只有秋天時候才會穿的白色風衣,還用帽子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甚至看不到他的臉,和周圍這些標準的職業打扮形成極其鮮明的反差。

  對於我的道歉,他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卻什麼也沒說。直到電梯到達了八樓,他從人群中擠出,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奇怪的女人,這麼熱的天氣還把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難道是阿拉伯人?”趙楠摸著下巴一眼大一眼小的感嘆著。

  “女人?”我詫異的看著趙楠,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肯定,“你怎麼就能確定他是女人,難道你是透視眼?”

  趙楠哼哼了兩聲,不屑的托著下巴道:“這種事情,只看她走路的姿勢就知道她是女人,再怎麼說我也是有名的美女評論家,十幾年煉出的火眼金睛不是吹出來的,就像我只憑走路姿勢就可以說出你是人妖一樣… …”

  “… …”

  電梯終於到了十八樓,按照雪落曾經告訴我們的,十八樓整個一層都是這家內衣公司的辦事處,只要隨便找一個房間問一下就可以找到那個胖子了。

  “請問… …廣告部的宋經理在哪個房間?”我輕輕的敲響了其中一個房間的門。

  門開了,我面前的是一個中年女人,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少滄桑,但依舊可以看出原本應該是一個很有風韻的美麗女人。

  “你是?找公告部的宋經理啊,可這裡是設計部… …”這個女人很和善的對我笑了笑,示意我看她的身後,果然裡面都是一些圖紙和布料,還有幾個似乎是設計師的年輕女子在忙碌著,“廣告部從這邊一直向裡走,快到盡頭的左側,那個門上有廣告部牌子的房間就是了… …你是被宋經理找來做內衣模特的吧?真的很漂亮,身材又好,面試的時候我會給你打滿分的… …”

  “… …其實如果可以,您真的沒有必要這麼抬舉我… …”我苦笑了一下,要不是趙楠這小子慫恿,鬼才會來做這麼變態的事情。

  “不用害羞,內衣模特又不是什麼不能啟齒的職業,小姑娘不要想太多了,我還有事,一會兒你可能會見到我的。”這個中年女人笑了笑,隨手關上了門。

  本來我還能硬著頭皮接受這個現實,被這個女人一笑,不知為什麼忽然有種想反悔的衝動。

  “哎?奇怪,怎麼會… …”趙楠皺著眉頭呆呆的望著緊閉的門板出神,手不停的摸著下巴上那零星的軟須。

  “什麼怎麼會?你不會連中年女人都不放過吧?太齷齪了點吧… …”我插著雙手瞪了他一眼。

  趙楠很嚴肅的搖了搖頭,忽然很神秘的將頭湊過來,低聲道:“難道你就沒有發現這個女人長得很眼熟嗎?”

  “哎?”這麼一說我才覺得,這個女人的確給我的感覺似乎很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但卻想不起來,在我的印象裡應該不認識這個中年女子。

  “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先去廣告部把雪落那丫頭的事情搞定吧。”趙楠拍了拍我的肩膀。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3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3章 孤兒
(更新時間:2006-4-11 14:52:00  本章字數:8822)


  美國紐約。
  被無數燈光映照的夜空中劃過螺旋槳的破空聲,一架白色的小型私人直升機飛過紐約上空,停落在一棟大廈樓頂的停機坪上。

  機艙門開了,一身黑色休閒西裝的金髮男子率先跳了出來,攏了一下被螺旋槳帶起的風吹亂的長髮,做了一個深呼吸,臉上揚起了滿足的微笑。

  “啊!故鄉,我又回來了… …”

  還沒等金髮青年發完感慨,忽然從機艙門中伸出一隻腳,狠狠的將金髮青年踹遠。

  “約可,下了飛機亂嚷嚷什麼!躲開別擋我的道!”一名看起來約有十八九歲的銀發少年緊隨其後從飛機上跳了下來,回頭向駕駛員囑咐了幾句後,飛機再次飛走了。

  “亞立特,你別以為你小我就不會打你,教皇大人不是吩咐過你這一路上要聽我的話嗎!”約可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怒氣衝衝吼道。

  “可你沒有說過不許踢你的屁股… …”銀發少年亞立特懶洋洋的用小指挖著耳朵回應著,“更何況你下了飛機堵著機艙門嘮嘮叨叨個沒完,我不踢你我怎麼下去?”

  “我那怎麼是嘮叨?我只是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自己的故鄉感覺好,連空氣中都有著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約可雙手捧心,一臉陶醉的做著深呼吸狀。

  “你鼻子真好使,我剛放個屁你也能聞出來… …”亞立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呸呸!”

  看看四下無人,銀發少年亞立特無聊的將雙手放在頭後吹了一聲口哨,向一旁捏著鼻子皺著臉的約可問道:“難道是我們早回來的關係,居然連一個接我們的人都沒有… …再怎麼說,我們這麼辛苦的從日本回來也得象徵性慰問一下啊… …”

  “行了,你就別像個怨婦似的抱怨了,沒人接就自己回去,反正不過就是坐電梯下幾十層樓而已,又累不死你… …”約可笑眯眯的倚仗著自己的優勢身高,將胳膊搭在了亞立特的肩膀上,半拉半勸的帶著亞立特向樓梯處走去。

  “教皇大人不來也就算了,阿雅這丫頭也不來,真是枉費我當初在孤兒院那麼拼死拼活的照顧她,差點把命都丟進去… …”亞立特雙手交叉在胸前撅著嘴巴,回想起當初在孤兒院的種種。

  亞立特是和阿雅並不是親兄妹,兩人都是孤兒,是同一天被送進的一家孤兒院,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阿雅的性格很孤僻,也不願意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但亞立特對阿雅總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阿雅和自己是同一種人,所以即便阿雅不理睬,亞立特還是經常跟在阿雅的身邊,多次為保護阿雅不被欺負,而和其他孩子打得頭破血流。

  奇怪的是每次亞立特這麼做的時候,阿雅總是抱著個布娃娃遠遠的看著,眼中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那表情似乎是覺得亞立特的這麼做是多餘的。

  即便是這樣,亞立特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不因為阿雅那不屑的態度而改變自己的堅持。

  七歲時候的阿雅忽然得了一場幾乎另她死過去的重病,很多孩子和孤兒院的人都怕傳染給自己,便單獨將小小的阿雅單獨關在孤兒院後的一間小木屋裡,甚至沒有人送食物和水。亞立特只好每天晚上偷偷的跑到廚房去偷食物,甚至還偷了院長的錢跑去給阿雅買藥。

  阿雅的病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但廚房食物和院長的錢被盜的事情卻被發覺了,所有證據都直接指向當時只有十歲的亞立特。就在一天晚上,亞立特再去廚房偷食物的時候,被早已埋伏在那裡的孤兒院人員當場抓住,當時正是孤兒院食物緊缺的時候,所以他們沒有給亞立特任何解釋的機會,便直接將他毒打了一頓後,跟阿雅一起鎖進了孤兒院後面的小木屋。

  他知道天一亮自己就可能會以小偷的罪名被送進管教所,即便是院長額外開恩,也難逃被趕出孤兒院,最終餓死街頭的結局。但全身的傷痛幾乎讓他無法移動,更談不上逃走,似乎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

  那時的阿雅一直抱著個娃娃默不作聲的坐在他的旁邊,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忽然說了一句話。

  “阿雅不會讓他們把你帶走,因為阿雅不喜歡欠別人任何東西。”

  亞立特他當時還不能理解阿雅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但直到黎明到來,孤兒院的人陸續趕來,聚在小木屋的門口,他卻看到了一件令他震驚甚至感到恐懼的事情——阿雅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準確的說,是阿雅整個人嵌入了這間小木屋!

  隨著外面的人將門鎖打開,忽然整個木屋像充滿了生命一般,所有的門窗全部自動緊閉,即便是有人試圖強行進入,也會被突然開啟的門窗或是飛出的木板擊飛。門外的人惶恐了,在他們眼裡似乎這間木屋進入了魔鬼,甚至有人跑去請來了神父驅魔。

  這期間再也沒有人敢試圖接近木屋。

  或許是感覺到不會再有人闖入,阿雅漸漸從屋子的墻壁中退了出來,依舊抱著個布娃娃坐在亞立特的身邊,既不看他,也不說話。亞立特雖然很想問個究竟,但卻因為恐懼始終無法開口,但他卻隱約感覺到之前阿雅孤僻的原因所在。

  很快,一個肥胖的黑衣神父被請了過來,手中持著銀製的十字架大聲的吼著聖經,裝模作樣的驅除著眼前木屋中所謂的潛伏的惡魔。雖然胖神父吼得很是賣力,絕對對得起孤兒院院長所出的酬勞,但是除了讓人感覺耳根有點煩以外,似乎起不到任何的效果,直到阿雅再次嵌入木屋,詭異的將房頂的一個大木桶丟到胖神父的頭上,蒼蠅一般難忍的朗誦聲終於靜了下來。

  滿頭是血,高叫著“是魔王撒旦,只有用聖經點燃的神聖之火才可以將他徹底打回地獄”的胖神父被人抬走了,樣子很狼狽。

  亞立特回身看了看再次退出的阿雅,他倒是無法相信胖神父的話,理由很簡單,如果阿雅真是所謂的魔王轉世,只需動動手指就能把他擺平了,實在沒有必要大費周折的用木桶去砸他。

  但屋外的孤兒院人員卻似乎相信了那個神棍的話,居然真的用那神棍留下的聖經點燃了這間滿是柴草的木屋。

  隨著外面人的叫罵聲,他們得以藏身的小木屋被熊熊烈火吞沒,四周彌漫著嗆人的濃煙和熾熱的空氣。儘管阿雅有著超乎尋常人的能力,但她的能力僅限於融和一定範圍的物體並與之同化,使其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來操縱它們,可面對著這樣的烈火她卻是無能為力,強行融合的後果只會另自己全身燒傷。

  即便是能力再強,當時的阿雅不過也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面對著這樣無處可逃的火場,稚嫩的臉上也出現了無限的恐懼和驚慌,但既不尖叫也不哭泣,只是緊緊的抓著亞立特的胳膊,用一種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不知為什麼,原本也充滿了恐懼的亞立特見到阿雅那清澈的藍眼睛後,惶恐不安的心平靜了許多,似乎身體中有什麼東西忽然動了一下,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必須要保護面前的這個小女孩,沒有任何的理由,即便是犧牲自己,似乎自己就是為了保護她而生的。

  火勢越來越大了,滾燙的熱浪烤灼著四周,夾雜著濃煙的焦熱空氣幾乎無法呼吸,木屋周圍的人們似乎認定了裡面的兩人已經逃不出死亡的命運,所以也漸漸散去了。亞立特帶著阿雅蜷縮在小木屋中火勢最小的地方,即便是最小,也足以將他們烤得頭昏眼花,滾滾的濃煙嗆得他們幾乎窒息,而且最糟糕的是,整個全木質的小屋已經開始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屋頂出現了崩塌。

  眼看著屋頂燃燒的木板一塊一塊的掉下來,亞立特能做的只有按著阿雅的頭,和她緊緊的貼著地面。他已經徹底的絕望了,似乎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毫無作為的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忽然間一聲巨大的聲響從他們的頭頂上方傳來,一直支撐著屋頂的房梁終於到了極限而斷裂,燃燒的木梁呼嘯著向他們的藏身處砸下,四周都是火海,他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亞立特看了看身邊的阿雅,此刻的阿雅被四周的熱浪已經烤得昏了過去,他忽然覺得似乎死亡並不是很可怕,但他唯一不甘心的是沒有能力回應阿雅對他的信任和期待。

  眼看著沉重的房梁就要砸在他們身上,忽然亞立特猛然間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源源不斷的從自己的身體中涌出,似乎要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抽空一樣,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他也已經無力回頭去看了,緊接著整個人也跟著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亞立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感覺不到那周圍的熾熱,他抬頭看去,卻發現無數珍珠般大小閃著水晶般光芒的圓球狀物體分布在自己的四周,每個圓球上面都凝結著大量清澈的水珠,共同在自己的四周交織起一片水幕,沉重的房梁被頭頂密集的圓球憑空支撐著,周圍的火焰更是被水幕阻隔在外,連嗆人的濃煙也被水幕過濾成了清涼的空氣,再也聞不到一點嗆人的焦糊味了。

  他第一次覺醒了自己的異體“露”,雖然他當時並不知道這些跟隨自己的思維產生動作的透明圓球是什麼東西,但他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阿雅這次得救了。就這樣,火焰在外面燃燒著,亞立特守著昏迷的阿雅安靜的留在原地,因為他擔心這些圓球會在他移動後消失,僥倖得救的他已經不敢再去做任何冒險的事情。

  木屋並不大,周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建築,所以這場大火持續了四個小時後終於漸漸熄滅了,只留下一堆焦黑的廢墟。

  當孤兒院的人隨後趕來清理現場的時候,卻驚恐的發現,從房屋的廢墟當中,亞立特領著已經甦醒的阿雅毫發無傷的走了出來,全身一點燒灼的痕跡都沒有,甚至衣服都是完整的。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孤兒院的人再也沒敢趕他們兩個走,但卻再也沒有任何人肯接近他們了,吃飯的時候沒有人和他們坐在一起,被褥也不知被何人從原來的房間扔了出來,兩人似乎一夜之間成了不祥的象徵。

  但阿雅臉上的笑容卻比沒有發生這件事以前多了很多,而且也漸漸變得愛說話了,即便只是針對亞立特一個人。

  亞立特隱約感覺到,阿雅開始信任和接近她,並不完全是因為自己曾經救過她,而是很大程度上在於見過了自己那駭人聽聞的操控水的異能,大概是覺得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但亞立特自己卻很清楚的明白,雖然同樣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阿雅和自己卻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至少亞立特見不到她身邊有任何近似於自己那些透明圓球的物體,而且從能力發動時候的感覺上也似乎不一樣,不過阿雅似乎並沒有發覺到這一點。

  孤兒院有惡魔的流言很快便在他們所在的街區傳開了,原本孤兒院每月還能得到一些善良人的捐助來填補日常開銷的空缺,但這個留言卻導致了很多人再也不敢接近這家孤兒院,原本便緊張的生活開銷更是雪上加霜,孤兒院的院長那些日子整天眉頭緊鎖,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更有甚者傳出院長開始考慮辭職隱退的打算。

  這些消息另剛剛從死亡的邊緣上掙扎過來的亞立特開始再次隱約感覺到不安,因為馬上要進入冬天,可孤兒院的每頓食物已經開始減半了,而且即便這樣可能也維持不了多久。人被逼上絕路的時候是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的,畢竟面對死亡他們只能破釜沉舟,這樣下去亞立特和阿雅兩人早晚會再次成為眾人攻擊的目標,那時即便是仍然對兩人感到恐懼,但求生的本能依舊會迫使他們再次作出和上次相同的事情來,而且不會再妥協二人了。

  即便是心底裡有一萬個不情願,亞立特仍然做了這次很可能會殺人的打算,因為這段日子以來,年幼的他已經看透的這世間冷暖,也了解了當初阿雅內心的痛苦,即便是為了阿雅,他也會這樣做。

  天氣一天一天轉涼,刺骨的寒風也開始轉北,孤兒院的形勢如同一根拉緊的橡皮筋一樣一觸即發,隨著第一場雪的降臨,廚房中的食物終於見了底,在孤兒院員工和其他孩子們憎恨和怨毒的目光中,亞立特最擔心也是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憤怒的眾人手持能夠找到的各種工具當作武器將亞立特和阿雅從孤兒院中趕到了外面的院子,幾十人將他們兩個孩子圍在了當中。亞立特將阿雅護在身後,驅動著異體“露”在自己的四周築起一圈厚厚的水幕,將自己和阿雅完完全全的包圍在其中,透明的球狀精神體在水幕中游走著,將那些試圖穿破這層水幕屏障的人一個個的擊飛出去,一時間居然也無人能進入。

  一孤兒院的雜工仗著自己人高馬大,頂著孤兒院的那口鐵鍋強行向水幕的中心衝去,就在已經身體進入一半的時候,忽然水中游走的無數顆圓球精神體居然不受控制的自動向被侵入的位置匯聚,剎那間一道粗壯的水龍從被侵入的地方呼嘯衝出,重重的擊在那個雜工身上,鐵鍋被擊裂,雜工碩大的身軀被高高揚起,摔在地上,當場昏死過去。

  有了這個先例,再也沒有人敢繼續嘗試進入水幕,但被恐懼和憤怒衝昏了頭腦的人們向兩人咒罵著各種惡毒的詞語,並將手中的武器紛紛投向水幕,後來乾脆就扔地上的石塊。大量的石塊從高空落下,亞立特不得不將環型的水幕屏障改為了半球型,將自己和阿雅完全封閉的包圍在了裡面,才不至於受到從上空拋入的石塊襲擊。

  各種攻擊無效後,水幕外的人群索性停止了攻擊,他們在等待時機,等待亞立特因無法支撐而使水幕屏障破裂的一剎那。亞立特儘管已經很疲倦,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個松懈,自己和阿雅將會被憤怒的人群湮沒,只好苦苦的支撐著。

  寒風不斷的刮著,外面的人群已經開始有人忍受不住這樣的寒冷而開始不斷的搓著自己的手。亞立特和阿雅雖然在水幕屏障之內受不到冬日冷風的侵襲,但一個更大的危機卻等待著他們——缺氧。

  儘管亞立特的異體“露”產生的水幕可以對外過濾氧氣,但零下二十多度的氣溫卻使水幕屏障最外側的水開始出現了凍結,儘管亞立特知道驅使水幕屏障流動可以減緩結冰的速度,但他卻沒有能力這麼做了,他維持這個水幕已經幾小時了,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再去讓這個水幕流動了,這樣做只會令水幕破裂的時間提前,而自己和阿雅失去了水幕的保護將重新變成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

  在靜坐閉目休息了一段時間以後,亞立特沉下心做了一個最為殘酷的決定——為了生存,他要殺光這裡所有的人!

  水幕屏障開始移動了,保護著亞立特和阿雅漸漸向角落的圍墻退去,一直退到了高高的圍墻墻角。亞立特向不知他要做什麼的阿雅低語了兩句,阿雅沒有勸阻他,只是拉著他的胳膊對他笑了一下,接著很聽話的融入了身後那堵圍墻,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沒有直接進攻或防禦的能力,留在這裡也只會另亞立特分心。

  在人們驚恐和詫異的目光中,水幕屏障破裂了,隨著碎冰和水花的紛紛下落,亞立特神情憂傷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孤兒院憤怒的一群人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刻,儘管不見了阿雅,他們依舊高叫著,拾起手邊一切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爭先恐後的向亞立特衝了過去。

  求生的本能迫使亞立特強迫自己忘記曾經在孤兒院那僅有的一段美好回憶,驟然身邊升起幾十道碗口粗細的水柱,四面八方呼嘯著向涌來的人群中擊去,剎那間十幾人應聲倒地,發出凄厲的慘叫聲。

  儘管亞立特的異體“露”是一個自然系的強力異體,但此刻精神力幾乎接近透支邊緣的亞立特已經幾乎無力去控制它了,更談不上去用它殺人。眼看著被擊倒的人一個一個的站起來,自己的攻擊效果越來越弱,亞立特幾乎想放棄了。

  如果不是刺骨的寒風將被濺濕的人群的衣服凍結並影響了他們的動作,只怕亞立特早已倒在這些人的棍棒之下了。

  但最終亞立特還是徹底的耗乾了他的精神力,毫無反抗能力的倒在了雪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惱羞成怒的人群慢慢接近,這一剎那,他似乎看到了死神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就在他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之際,忽然感覺到一隻溫暖的手將自己抱了起來,緊隨著似乎有個人帶著他快速的跳出了人群的包圍。

  亞立特睜開眼,卻發現抱著他的是一個黑色頭髮的中年男子,黑色的眼睛和黃色的皮膚表明了他的亞裔血統,平凡的面容中卻散髮著一種讓人信服和信賴的氣質。亞立特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亞裔血統的人,不免好奇得多看了幾眼,一時間甚至忘記去思考這個人是敵是友。

  大概是見到有人接近了亞立特,阿雅也從墻壁中退了出來,警惕的注視著這個中年男人。

  一根鐵棍夾帶著呼嘯的風聲被投擲了出來,直接砸向他們,卻被這個中年男人單手接住了,丟在了地上。

  “這兩個孩子是魔鬼的化身,麻煩您讓開,我們不想傷及無辜!”一直沉默的老院長拄著拐杖從人群的後面站了出來,顯然他相對還算冷靜一些。

  中年男人靜靜的看了看憤怒的人群,看了看殘破的孤兒院,忽然用流利的英語問道:“您好,我叫風在天,是個中國人,來美國沒有多久,有什麼做錯的還希望您多擔待… …請問這裡是孤兒院,對嗎?”

  “是的。”老院長點點頭。

  “那這麼說,如果有人肯來這裡領養孩子,你們是不會拒絕了?”

  “是的,這是做善事,孩子們和我們都會感謝這些好心人的。”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個中國人到底要對他說些什麼,但出於禮節,老院長還是如實的回答著。

  中年男人笑了笑,將亞立特放了下來,阿雅立刻跑過來扶住了幾乎無法自己站穩的亞立特,躲在了中年男人的身後。

  “那請問如果我要在你們這裡領養孩子的話,需要有什麼手續呢?”中年男人似乎漫不經心的問道。

  院長搖搖頭道:“本來是需要到警察局去辦理領養登記的,但這裡是貧民區,這裡的警察局根本就不管這些事情,而且對於這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孩子來說,有人肯領養他們,能給他們一頓飽飯吃就已經是他們的福氣了,至於孤兒院方面,如果您覺得剩下的這些孩子可憐,那麼盡您的能力捐少量的錢,我們大家都會感謝您,上帝也會保佑您的… …”

  “謝謝,我是無神論者,我不信上帝的… …”中年男人微笑著很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從上衣口袋裡面掏出了錢包,從裡面拿出一些錢,卷成筒狀扔到了老院長的腳下,轉身一手一個抱起了亞立特和阿雅,回頭道:“這兩個孩子我帶走了,那些一共是五千美元,我身上只帶了這麼多,先拿去修修你們的窗戶,順便給其他孩子們添些暖和的衣服,以後我每個月會定期寄給你們一些錢的… …”

  老院長無法置信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錢查了查,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一次性收到這麼多的捐助,但他卻又不無擔心的問道:“上帝讚美您… …可有件事情我要提醒您,這兩個孩子是魔鬼的化身,難道您就不怕他們會… …”

  “沒關係,我能感覺到,他們都是好孩子… …”

  既然有人肯出錢帶走亞立特和阿雅這兩個大家認為是不祥之人,孤兒院的老院長當然不會執意堅持反對的意見,即便是對方不肯出錢,能將亞立特兩人帶走他們也是千恩萬謝了。

  就這樣,沒有任何人的阻攔,眾人目送著三人消失在了風雪中。

  … …

  “亞立特?你在想什麼?雖然你說話讓我覺得有些煩,但忽然之間你不說話我還覺得挺無聊的… …”

  見亞立特一直低頭沉思,約可的一張大臉從旁邊湊了過去,把亞立特嚇了一跳。

  “沒,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教皇大人當初將我和阿雅從孤兒院救出的那段回憶,所以發了一會愣… …”亞立特急忙解釋著,不然以約可的性格很可能會杜撰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強加在自己頭上。

  “哎呀呀!你還真是個感恩圖報的性情中人,那麼許久的事情你居然還時刻記得… …”約可故作驚訝的大呼小叫著,走到電梯前按下了下樓的按鍵,“即便當初真的是有同情的成分在裡面,但咱們的教皇大人多少還是有些私心,很大程度上還是要利用你們多一些… …這麼多年你和阿雅也幫他做了不少的事情了,已經足夠報答他當初對你的恩惠了,用不著總將這麼點事情時刻記在腦子裡吧?”

  亞立特皺了一下眉頭,斜眼疑惑的看著一臉輕鬆的約可,問道:“你這是在挑撥離間嗎?”

  “嘿嘿,這話引起的後果可大可小,千萬別栽贓我,我就是隨便說說… …”約可似乎什麼也沒發生的仰頭乾笑了幾下。

  亞立特撇撇嘴,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顯示電梯所在樓層的數字,毫不在意的搖搖頭。他和約可相處也有幾年了,知道約可這個人說話的習慣很奇怪,有時聽著像開玩笑的語氣,但實際很認真;但有時很嚴肅的時候,卻是在開玩笑… …總之,猜測約可話裡面的含義是件很難的事情,如果他不肯明說,那麼還是不要去猜,不然為此死掉的腦細胞都能炒出一盤菜來。

  “我是個孤兒,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除了我的妹妹阿雅以外,就是教皇大人了,儘管是開玩笑,但我不希望你詆毀我對他的尊敬。”

  “嘿嘿,都說了只是開玩笑,你別這麼認真的跟我說話,我很不習慣你這張嚴肅的臉… …哦?電梯到了,先上電梯再說,你的教皇大人等著我們的報告呢… …”隨著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約可嬉皮笑臉的拉著亞立特衝了進去,按下了按鍵關上了門。

  隨著腳下感覺一輕,電梯開始下降,亞立特忽然發現約可不時的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的瞄自己,一被發現就馬上裝作看天棚吹口哨的樣子,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亞立特終於被看煩了,一把將約可揪了過來,氣衝衝的問道:“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偷瞄我你想幹什麼?找打了是不是?”

  “嘿嘿,被發現了啊… …別這麼大火氣啊,我可不想跟你打,畢竟我是個和平主義者,再說真打起來我也不一定能打過你,我可不想自討苦吃… …”約可厚著臉皮拽開了亞立特揪著他的手,笑眯眯的拍拍亞立特的肩膀,故作親密狀問道:“我剛才只是在想,既然你說教皇大人和阿雅都是你最親近的人,那麼如果有一天他們兩人忽然站在對立的角度,那麼作為中間人的你,到底會偏向哪一方呢?”

  “我… …”亞立特沒想到約可的問題居然是這個,一件他從來沒想過的事,結果頓時卡住了。

  “嘿嘿,我就是隨口一問,別那麼在意… …哦,這麼快就到了,快走吧,免得去晚了你的教皇大人給你小鞋穿… …”

  約可再次用聽起來很可恨的笑聲打斷了亞立特的思緒,也不管亞立特願不願意,抓著他的手腕將他拖出了電梯。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3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4章 去向
(更新時間:2006-4-11 14:52:00  本章字數:8620)


  “約可,你說教皇大人這次這麼急的叫我們回來是為了什麼事情?”亞立特一邊向會議室走著,一邊詢問似的問著約可,“不過這次教皇大人的確這道命令發的夠急的,如果不是我們先前已經完成了確認工作,只怕回來又要因為完不成任務被訓斥了… …”
  “喂,老兄… …”約可似笑非笑的斜眼看著他,頗有嘲諷意味的搖著頭,說道:“你先搞清楚,這次去日本,一直忙著做任務確認的人是我好不好?你不是一下飛機就跑去收集AV的光碟了嗎?還說什麼機會難得… …怎麼這個時候開始往自己身上攬功勞了?”

  “我… …我只是覺得,難得去一趟以色情業著稱的日本,不帶回點紀念品有些可惜了,而且,我對你還是很相信的,你一個人也是可以光榮圓滿的完成組織上交給你的任務,並且事實已經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不是嗎?”亞立特儘管硬著頭皮強詞奪理的反駁著,但還是因為心虛而顯得結結巴巴的。

  “是嗎?”約可故作驚訝的拖著長音,大眼瞪小眼的圍著亞立特轉了一圈,不至於否的笑笑,再沒說什麼。

  亞立特被約可那詭異的一笑搞得有些心裡沒底,急忙岔開話題問道:“對了,教皇大人這次派我們核實的是什麼事情?看他在咱們臨行的時候那麼叮囑,似乎這件事情對他很重要,我跟著教皇大人這麼多年,很少見他對什麼事情這樣認真過… …你不是一向以狗頭軍師自居,加上這次的聯繫人也是你,你該知道一些吧?”

  “軍師就軍師,麻煩你把狗頭兩個字去掉… …”約可和亞立特在一起相處時間也不短,深知他雖然好色加嘴巴臭以外,倒是沒什麼壞心眼,所以也對他的話沒太在意,“本來這次你跟著我就會知道任務的內容是什麼,誰讓你把任務全推給我?現在卻來問我… …”

  “我… …我不是收集紀念品去了嗎?順便再買些土產帶回來給大家分分,去一趟總不能空手回來不是?”這次亞立特的理由倒是很充分。

  “難得你這個雄性荷爾蒙過剩的小子還能想到這些,真當自己是去出國觀光啊?”約可有些哭笑不得,無奈的嘆氣道:“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免得一會兒教皇大人問起的時候你什麼都不知道… …”

  “夠兄弟!我的紀念品裡面你隨便選!”亞立特激動的差點去抱約可。

  “免了,我已經老了,心如止水,沒你那麼大的火氣… …”

  藉著路上短暫的時間,約可跟亞立特大概的講了一下這次任務的行程和內容。

  雖然神邸從某種程度上已經是一個暗殺組織,但它的旗下還是有許多隱蔽的產業,負責這些產業的名義上都是各地的成功人士,但實際他們只是神邸扶持起來,用以掩人耳目的傀儡,真正的幕後老闆都是風在天,而這些產業每年也要以各種隱蔽的名義將大量資金存入專門的帳戶,用以神邸各部門的各項開銷。

  這次風在天派遣約可和亞立特到日本是去會見一個人,就是一直以生意夥伴身份有些往來的緋雨株氏會社的社長緋雨正村。一直以來,出於風在天本人的一些原因,所有和神邸旗下產業合作的企業中,從來沒有日本的企業,但緋雨株式會社卻是第一個由風在天本人點頭破例合作的日本企業。當然,這裡面的緣由也只有約可才知道,他是一直跟在風在天身邊的神邸成員,當初風在天與緋雨正村正式談合作的時候他也是唯一在場的神邸成員,雖然那次談判的內容名義上是神邸方面提供資金,由緋雨株式會社方面提供技術開發一些工業和民用高級產品,但事實上,這次真正要開發的技術是克隆人體的精神植入,計劃代號——“還神”。

  所謂克隆人體的精神植入,是指利用死去的人的細胞或基因重新克隆出一個和過去一樣全新的生命體,再在這個生命體成型的時候強行植入原來的精神體,以保持過去的記憶以及相關的信息,近似於神話故事中的“借屍還魂”,只不過這個“屍”是一個克隆體罷了。

  如果這個研究可以成功,那麼將死去的人復活將不再是個夢想,而且只要重複利用這個技術,更相當於擁有永恆的生命。

  不過一直以來,國際上是明令禁止任何國家和個人進行克隆人體及其相關研究的,因為這會造成倫理和社會等一系列的問題,所以只有有人進行這項研究,勢必會導致整個國際上的出面干涉,更搞不好會爆發戰爭。但神邸是屬於暗世界的組織,是完全脫離世界政府管轄的,有足夠的資金和實力去支持這項試驗,所以儘管研究過程中多次出現了信息外露等突發狀況,但最後的結果全部被神邸派出的人將知情人員抹殺了。

  為了這個完全可以改變歷史的試驗,神邸可以說是下足了本錢,而這一系列的動作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用來復活上一代的神,也就是風在天的妻子——上官鈴蘭。

  雖然就個人觀點而言,約可覺得搞出這麼大動作只是為了復活一個人,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但跟隨風在天這麼多年,約可也深知風在天的脾氣以及他對他妻子的一往情深,倒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幾年前,日本方面傳來消息,說是經過了幾次試驗的失敗後,雖然無法繼承原來本體所擁有的能力,但也算是基本成功的克隆出了兩個試驗體,並且分別注入了兩個不同的精神體,但兩個試驗體甦醒後,儘管繼承了精神體原主人的性格特徵,但卻完全喪失了曾經與其相關的記憶,無論利用催眠或是其他方式引導都無濟於事。於是他們只好為兩個試驗體捏造了假的身世,並以普通人的身份在日本生活,用來觀察試驗體是否會突然覺醒。

  而這次風在天派遣約可和亞立特去日本的任務就是確認那兩個試驗體是否還有覺醒過去記憶的可能。

  “這麼說教皇大人派遣我們只是去查看那兩個試驗體的狀況?我還以為要我們去殺什麼人呢… …”亞立特頗為失望的嘆了口氣,由於風在天一心復活妻子的事情已經是神邸高層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倒是沒覺得太意外,“不過這次我覺得教皇大人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如果那試驗體出了狀況,自然會有日本方面報告的,幹嘛非要我們大老遠的跑過去呢?”

  “你是殺星照命啊?怎麼只會想到殺人?大概是教皇大人自始至終就沒有完全相信過日本方面吧… …”約可托著下巴十分肯定的分析著,“這種事情,不經過他相信的人確認他是不會相信的,畢竟他不得到確切的信息是不會死心,不死心就不能下決心進行另一個計劃。”

  “另一個計劃?”約可說得有點快,亞立特被他一番繞口令似的句子給說糊塗了,撓頭道:“教皇大人還有別的計劃嗎?”

  “也是最近才決定的,我想這次這麼急叫我們回來就是通知這件事情吧?”約可笑呵呵的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向前使了個眼色道:“反正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的教皇大人了,有什麼問題問他好了… …快到會議室了,我不能說了,被教皇大人聽到又該說我像雞婆了… …”

  亞立特見即使再逼問約可,也問不出什麼,索性也安靜的閉上了嘴。兩人一起穿過空無一人的走廊,徑直來到位於這棟大廈地下三層的秘密會議室。

  這個會議室說穿了,只不過是神邸將這棟大廈的最底層包下來後,用一個大房間改建了,除了做了一些隔音處理外,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機關,畢竟幾乎沒有人能在神邸高層人員的會議上進行偷聽而不被發現,除非是極為少見的特殊系感知型異體能力者才可能作到,不過如果這類能力者真的想要探察會議內容的話,即使有機關也是無濟於事的。類似的秘密會議室在神邸的產業中還有很多,作為一個暗世界的殺手組織,即便是很少有人能夠威脅到他們,但時常更換集合地點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種習慣,所以每次會議以前都是臨時用特殊的聯絡方式臨時通知的。

  推開會議室的大門,亞立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跳了一步,因為他忽然發現會議室裡橢圓型會議桌前第一眼見到的幾個人居然一個都不認識,要不是約可微笑著將他按住,搞不好他已經一個水球丟過去了。

  “別激動,這些應該是神邸十二星的其他成員,因為隸屬於其他的部門,所以你沒有見過。”約可倒是見多識廣。

  “哎?這些人?”亞立特的水球頓時散了一地,心有餘悸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神邸被人連窩給端了呢… …”

  “亞立特和約可,你們回來了?進來找個位置坐吧。”坐在正中位置上的風在天毫不在意的向兩個人揮手示意著。

  約可毫不猶豫的走到風在天左側的座位上坐下,那是他的作為智囊級人物的專屬位置,也是對他貢獻的一種肯定。

  亞立特由於這次任務開了小差,一見到風在天就有些心虛,所以也沒敢多說廢話,灰溜溜的坐回了和約可隔著一個位置的自己專屬座位上,大眼瞪小眼的四下打量著坐在會議桌邊的這些人。

  坐在約可對面的是神邸的元老級人物,金牛星蒼加,那個一臉凶相的大個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顯眼的;自己身邊的位置是妹妹阿雅的,現在空著;阿雅的對面位置是近期才顯露身份,據說還是教皇大人親生女兒的中國美女風葉的位置,不過也是空的。

  其餘的座位上坐了幾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除了可以看出大概的身形外,倒是看不到相貌,全都被那黑袍的帽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雖然亞立特有些鬱悶,但倒也無可奈何,因為這是神邸的規矩,除了像亞立特和約可這樣對內執行部的成員以外,對外任務部和暗殺部的成員都是禁止公開身份的,即便是神邸的內部的人員之間也是不行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成員資料外泄而導致一些任務的難以執行。

  不過會議桌的座位並沒有坐滿,似乎還有四五個座位空著,看來所謂的神邸十二星今天似乎是無法到齊了,不過這已經是人最多的一次會議了。

  風在天見約可和亞立特坐好後,向四周掃了幾眼,微微點點頭道:“看來除了因為特殊任務無法趕來的幾人外,大家都到齊了,那麼就準備進入今天會議的正題… …”

  “等等,教皇大人!”亞立特覺得有些意外,急忙站起來中斷了風在天的話,“阿雅哪去了?您不是答應過我不讓阿雅外出執行任何任務的嗎?”

  “你坐下。”風在天不在意的擺了一下手,他很了解亞立特那心直口快的脾氣,而且也知道他一向很疼阿雅這個妹妹,所以也沒責怪他的冒失,“阿雅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跑來跑去沒有閒著的時候,我答應過你不給她安排任何任務,但我不能整天什麼都不做的替你看著她啊,誰知道這個丫頭現在又跑到哪裡瘋去了… …”

  “可是… …”

  亞立特還想說下去,卻被一旁的約可的拉住了,約可笑嘻嘻的轉頭向風在天請示道:“教皇大人,既然亞立特這麼擔心阿雅的去向,您不介意我為他占卜一下,讓他好安心的聽您說話吧?”

  風在天點了一下頭,約可彎下腰,從會議桌下面的櫃子裡取出了一張世界地圖平鋪在桌子上,在亞立特疑惑的目光注視下拿過一張紙,撕下了一個小紙條,神神秘秘的在上面寫了些什麼,然後團成了一個小紙團,很鄭重的遞給了亞立特。

  “拿著,站在我這裡向上拋。”約可煞有其事的說道。

  亞立特不解的皺了一下眉,但還是按照約可說的將紙團向上拋去,紙團上升到空中最高點後,又以優美的自由落體姿勢掉落在那張世界地圖上,滾了兩下,停止了。

  “紙團停的位置就是你妹妹阿雅現在所在的位置,或許有誤差,但肯定不會超過一千五百公里的範圍… …”約可拍著亞立特的肩膀向桌面上努努下巴。

  “靠,你耍我啊?”亞立特抓著約可的領子,幾乎想上去咬死他,但最後還是放開了手,哼了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算了,我早就該知道你不可信,反正阿雅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危險的事情她應該是不會去做的… …”

  “呵呵,但願她也能向你這麼想… …”約可似乎頗有深意的眯起眼睛搖晃著腦袋。

  風在天倒是沒在意約可和亞立特兩人的對話,只是向前看了一眼約可鋪在桌面上那張世界地圖,立刻皺了一下眉,但是卻沒表示什麼。

  因為那張紙團停留的位置,正好是中國東北部的T市。

  風在天看了亞立特一眼,亞立特倒也老實的不再和約可糾纏了,見下面安靜下來,風在天點點頭,清了一下嗓子道:“相信大家一定會覺得奇怪,我們神邸的對內執行部、對外任務部和暗殺部向來都是按照部門的不同分開進行會議的,但這次卻破例聚在了一起,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這次我有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 …約可!”

  風在天停下來向約可做了個手勢,約可也不知道從身上哪裡掏出了幾份薄薄的文件,端在手裡笑嘻嘻的一份一份丟了出去,幾份文件飛過空中,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眾人面前。

  這時風在天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不大的紅色石頭,放在桌面上用手指輕輕一彈,紅色的石頭沿著光滑的桌面輕輕的滑到了會議桌的正中心,轉了幾個圈後停了下來。

  “這塊石頭叫做破冥石,雖然從名稱上看,它是一塊石頭,但它的成分卻不屬於任何的礦物,而是由一種很單一的能量組成的,某種程度上和我們的異體的存在方式很接近。我這裡僅僅只有一塊,根據我們神邸的可靠情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五塊類似的石頭,它們分別是藍色的招靈石,紫色的定幻石,黃色的塑原石,綠色的化虛石和白色的同心石,而你們的任務就是要用盡可能短的時間,動用任何手段,將這些石頭盡數拿到手… …”

  “教皇大人,這些資料我已經大概看過了,上面對這些石頭的性狀倒是描述得很詳細,但有沒有它們的具體下落呢?”

  亞立特的斜對面忽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儘管說著不是很標準的中文,但那聲音中充滿了帶著異國風情的無窮誘惑力,聽得亞立特全身發癢頭皮發麻,只覺得一股沸騰的血液直往頭上衝,差點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去偷窺那黑色帽檐下面的面孔了。

  斜對面說話的人似乎發覺到了亞立特的激動,微微抬了一下頭,帽檐下面露出了兩片水潤的紅脣,對著亞立特嫣然一笑,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喂喂,約可,你總跟著教皇大人你知道得多,難道說我們神邸十二星裡面除了阿雅和風葉以外,還有其他的美女嗎?”亞立特將椅子往約可旁邊湊了湊,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約可的胳膊,壓低聲音興奮的問道。

  “啥?”約可似乎在裝傻。

  “少來這套,我就是問你,你知不知道我斜對面那個美女的事情?見過沒有?長得怎麼樣?多大年齡?三圍多少?”亞立特瞪著眼睛用兩根手指掐著約可的大腿逼問著,約可一時沒閃開,疼得眼淚差點流下來了。

  “你不應該來神邸,應該去警察局當戶籍調查員… …”約可好不容易掰開了亞立特的手,皺著眉頭揉著自己的腿,漫不經心的向亞立特所說的方向瞟了一眼,悠悠道:“唉?你是問對外任務部魔羯星的萊莉啊?我以前跟著教皇去馬來西亞度假的時候曾經見過一次正在任務中的她,她是那裡的本土人,長得的確非常漂亮迷人,特別是論起那種舉手投足間的風情來,即便是風葉和你妹妹阿雅都差得遠了… …”

  “哎?這麼說咱們神邸的第一美女就是這個萊莉了?”亞立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臉興奮的雙眼閃動著星星。

  “你… …你不是想打她的主意吧?還真是個衝動少年啊… …她可不是一般人啊,作為朋友我勸你還是別去招惹她,免得到時候你哭都找不著調… …”約可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似乎有什麼話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這個萊莉是那種眼高於頂,很難接近的人嗎?”亞立特不解的追問道。

  “這倒不是,相反,她是那種很容易接近,而且很黏人的人… …”約可苦著臉,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道:“不過她這個人很特殊了,總之信我的話就不要去招惹她,做普通朋友還可以,但不要來往過密… …”

  亞立特覺得約可吞吞吐吐,似乎那個萊莉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肯說,剛想再問下去,卻見風在天盯著他們兩個咳嗽了幾聲,他立刻坐得四平八穩,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風在天向萊莉的方向點了一下頭,翻了翻自己面前那份明顯厚於其他人的那份文件,慢慢說道:“如果已經有了具體的下落,我也就不用招集你們來開這個會了。這六塊石頭的來歷很神秘,最早的記載是在中國的神話傳說中,相傳著六塊石頭是當初中國的造人之神女媧為了補天而練成的。當然,這只是神話,這隻能說明,第一,這六塊石頭已經流失在外很久了;第二,這六塊石頭每塊都有很強的能量。這兩點是你們在尋找過程中需要注意的… …”

  “教皇大人,這些和神話扯上關係的石頭要我們去怎麼尋找呢?總不能每個人給配一名考古學家吧?”坐在幾乎是最末尾的一個身材滾圓的黑衣人發出了憨聲憨氣的疑問。

  “問得好,雖然有些大海撈針的嫌疑,但我也並不是讓你們去漫無目的的找… …”

  風在天忽然伸出手來,掌心直對桌面中心的破冥石,一陣強大的波動從風在天身上散髮出來,整個空間中充滿了變化不定的精神波,忽然桌面上的破冥石發出了如同鮮血般的刺眼紅色光芒,將整個會議室照得通明。

  “這六塊石頭雖然個性不同,但卻有一個通性,當遇到一定量持續的精神波影響的時候,就會發出對應的光芒,並且也產生與之抗衡的精神波,有了這個特性,相信它們並不難被我們發現。”風在天停止了精神波的擴散,紅光立刻消失,破冥石又恢復成了普通的樣子,“而且這些石頭還有一個共通的特性,就是很容易和普通人的精神波動發生共鳴和融和,而對已經擁有異能者無效,這就導致了發現他們的普通人都會產生與之相對應的異能,所以你們將搜索範圍確定在世界各地的異能者身上就一定會有線索,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普通人得到石頭後所產生的異能有可能足夠跟你們抗衡,千萬不要大意和輕敵… …”

  風在天見解釋過後,再也沒有人發出疑問,便點頭道:“既然大家都沒有疑問,那麼便回各自原來的位置上去,這個任務作為長期任務與神邸交給你們的現行任務同時執行,一切以這個任務為先,如果遇到與之相牴觸的地方,一切為這個任務讓路!另外,在座的有幾個人的原任務臨時做了些變動,相關通知會後我會用原來的方式發給你們… …好了,散會吧!約可留一下,我有事… …”

  在座的幾名黑衣人同時站了起來,陸續的離開了會議室,亞立特見風在天沒指名叫自己留下,生怕他會反悔,一溜煙的跑掉了,剩下的金牛星蒼加起身將桌面上的文件收拾起來,帶出去銷毀了。會議室裡面只留下了風在天和約可。

  “辛苦你們了,這次的行程有些遠,日本方面的消息如何?”風在天站起身,走到約可身邊低頭問道。

  約可急忙站起身,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兩個試驗體的狀況我已經確認過了,看起來的確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經過我的探察,試驗體就像喝了中國神話中所謂讓人忘記前生的‘孟婆湯’一般,大腦中也沒有任何潛在的記憶,也就是說完全沒有後天覺醒的可能。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強行植入精神體的試驗體會徹底失去曾經的記憶,但我卻不得不肯定的告訴您,您投資‘還神’試驗徹底失敗了… …”

  風在天微笑著點點頭,拍了一下約可的肩膀道:“這都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畢竟如果復活一個人可以這麼簡單的話,只怕歷史上早有先例了,畢竟讓死人復活是在各國的神話中都被一致稱為‘神都無法涉足的禁區’,更何況我還不是神… …”

  “教皇大人,我只能為您做這些,真的很抱歉… …”約可低頭歉意道。

  “既然是這樣,那麼告訴日本方面,這次的試驗就此結束,銷毀一切試驗數據及相關資料… …”風在天忽然停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吩咐道:“至於試驗體,既然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就讓這兩個試驗體以現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吧,已經創造出的生命我不想再抹殺了… …”

  “教皇大人能有這種想法很讓人欣慰… …”約可臉上掛著習慣性的微笑讚嘆著,接著將臉湊到風在天耳邊,低聲說道:“教皇大人,雖然這次日本之行相當的順利,而且緋雨正村方面也非常合作,但儘管是我的直覺,可我始終覺得,這些日本人並不可靠,而且總感覺他們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我擔心會對我們不利… …”

  風在天聽了以後不屑的笑了笑,走了幾步,忽然將手按在桌面的世界地圖上,雙眼凝視著手下的日本島位置,冷笑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相信過他們,不過你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搞什麼小動作,我想緋雨正村再沒有腦子,也不敢打我們神邸的主意,他應該明白,只要我想,我甚至可以讓日本這個彈丸之地在地圖上徹底消失!”

  約可抬頭看了風在天一眼,嘆氣搖了搖頭,看來風在天似乎並沒有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但這也是在他意料之內的,畢竟就連一向直覺敏銳的他都不知道這次他到底擔心會發生的事情是什麼,只是覺得心底裡有一絲異常的不安罷了。

  “對了,阿雅是去中國了,是吧?”風在天忽然換了個話題問道。

  約可點點頭,回答道:“是的,至少占卜的結果是這樣的,雖然一般人的行蹤很難確定,但神邸十二星的所有人我都可以占卜到他們的準確位置,這是您知道的… …我想阿雅這丫頭大概是去為您打理中國那邊神邸旗下產業的事情了,畢竟這幾年這些事情都是由阿雅來處理的,連我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任性的小丫頭對凡是和金錢能扯上關係的事情都很有天分… …”

  “你的話我相信,但我不認為過多的接觸這些事情會對她好,要知道,和她打交道的那些人有時比我們神邸的人還要黑暗,我最近在想我把這些事情交給她是不是我做錯了… …”風在天似乎頗為感慨的嘆了口氣。

  “要不… …我去一趟中國,把那丫頭帶回來吧?”約可忽然說道。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3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5章 面試
(更新時間:2006-4-11 14:52:00  本章字數:9069)


  “二位請坐吧,先喝點水,我馬上叫人去通知我們宋經理過來。”
  我和趙楠按照剛才那個中年女人所指的路找到了廣告部,但那個胖胖的宋經理不在,接待我們的是一個看起來比我們大不了多少,自稱是他的秘書的文靜女孩。

  趙楠一見到年輕女孩立刻來了精神,圍著那個女孩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那個親熱,反倒把我扔在一邊,好像當我不存在一樣。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小子,我看著他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屁股就特別想踹上一腳,但一想到可能還要面試,暫時先忍了… …

  趙楠這一去跟女孩搭訕,我的前面立刻失去了遮擋,廣告部裡面不乏許多年輕男性,見到我們進來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紛紛向我們這邊投來火辣熾熱的目光,而且我的耳邊還能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似乎在評論著什麼。

  我坐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第一次發覺被人矚目也是一件很鬱悶的事情。

  但這裡的人和樓下大廳遇到的不同,他們似乎多少都對我現在的容貌有一定免疫力,大概以欣賞的眼光看過幾眼後就回頭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去了,看起來我似乎並不是他們評論過的第一個。

  老天啊,我剛被看過這麼幾眼就已經頭皮發麻了,我真的開始後悔答應管這件事情了… …

  我正在那裡心中抓狂的時候,忽然廣告部的門開了,一個帶著眼鏡身穿一身肥大西裝的胖男人走了進來,胸前還掛著個金色的標牌,上面的名字沒看清,下面的“部門經理”四個字倒是異常清楚,想必就是這裡的負責人了。

  “啊,我的秘書已經跟我說了,你就是雪落小姐介紹過來代替她應聘我們廣告模特的人吧,歡迎歡迎… …”這個宋經理滿臉堆笑,挺著個大肚子晃了過來,雙眼放著精光就來握我的手,我一時躲也不是,握也不是。

  “哈哈,客氣客氣,宋經理你真是太客氣,幾天不見你居然還是那麼神采奕奕啊!”趙楠忽然詭異的一個閃身衝到我的面前,笑嘻嘻的一把握住胖男人的手,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見面一樣用力的搖著,我甚至能看到對方臉上的肥肉被搖晃的不斷抖動。

  哎?我剛才還看趙楠在那邊理都不理我的跟那個小秘書搭訕,什麼時候又跑回來了?還真是神出鬼沒… …

  這個宋經理一看到是趙楠,立刻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身體向後縮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很不自然。這是典型的恐泄綜合症反應,被趙楠整過的人多少都會出現這種反應,這個男人並不是我見過第一個有這種反應的人。

  “哈哈… …你… …你也來了啊?”宋經理滿頭是汗的陪著笑臉,用力的將手抽回,拉開門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你們跟我來吧,我們的設計師隨後就過來。”

  我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立刻起身走出門去,趙楠厚著臉皮跟那個小秘書要了電話號碼後也樂顛顛的跟了出來。

  跟著宋經理穿過走廊,來到一間似乎是攝影室的大房間,我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抬眼看著這個足有我兩倍體積的胖子。

  “你們在這裡等一下啊,我去看看我們的設計師和攝影師來了沒有… …”大概是見到趙楠有些不舒服,這個胖男人似乎想找藉口溜掉。

  我向趙楠使了個眼色,趙楠從後面張開雙臂堵住了門口,又將胖男人逼了回去。

  見他有些慌張,我不緊不慢的示意他坐下,悠悠的問道:“宋經理,我做事的風格是先小人後君子,相信你對我們來的主要目的心知肚明,所以咱們當著明人不說暗話,照片和底片在哪?”

  “這… …這位小姐,我想我曾經說過,這些東西我會在拍攝結束後全部交還的,這也是我和雪落小姐商談好的交換條件,我相信雪落小姐應該跟你說過,不信的話,這位先生也可以作證… …”胖子指了一下趙楠,他雖然有點心虛,但嘴卻依然很硬。

  看樣子不到拍攝結束他是不會鬆口了,即便再逼他大概也無濟於事,於是我點頭道:“也好,既然說好了是交換,那麼為了表示我們這邊的誠意,你叫相關人員盡快過來吧,我沒有多少時間陪你們在這裡耗著… …”

  胖男人一見我們這邊松了口,立刻松了口氣,換上一副職業性的笑容,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裡面拿出一份合同遞到我的面前,說道:“既然這樣,咱們雙方是不是將合同簽一下?這份合同我已經將各項都按照雪落小姐的標準填好了,你只要核對一下,在後面簽上你的名字就算生效了。”

  我拿過來大致的翻了一下,合同的內容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出入,而且他們給的待遇也的確是相當誘人,可惜他們找錯了人,如果是趙楠的話,只怕不用任何手段他也會哭著喊著要來了。

  我笑了一下,將合同合好又遞了回去。

  胖男人愣了一下,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疑惑道:“怎麼?是合同上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還是你反悔了?”

  “不,我沒反悔,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我搖頭打消了他的顧慮,平靜的說道:“我只是要你知道,我這次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拿回雪落在你們這裡的東西,而不是為了你們出的錢來的,也不想和你們長期合作下去,所以這個合同也沒有必要簽。”

  “這樣啊… …”胖男人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眼珠轉了轉,不知道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最後點頭道:“也好,那我去叫我們的設計師和攝影師來,你先準備一下吧!”

  “準備?需要準備什麼嗎?”我一頭霧水的問道。

  “哦?你不知道嗎?我以為你們專業學校出來的都知道面試的步驟… …”胖男人倒是沒想到我會發問,他指了一下房間一側的一扇門,解釋道:“就是讓你把衣服換了,方便我們的相關人員測量你的三圍以及評定你的身材條件… …那邊是我們的樣品間,裡面有更衣室,你可以去選擇合適你身材的內衣換上。”

  胖男人說完便一臉興奮的出去了,大概在幻想自己因為這件事而升職加薪時候的情景。

  房間裡面只剩下了我和趙楠。

  趙楠見那胖子一出去,立刻趴到門上聽了聽動靜,接著跑過來,拉開樣品間的門,比我還靠前的衝了進去,在大堆的樣品架前四處東摸西看,抓著各式各樣胸罩,一臉陶醉的樣子。

  “你變態啊!你這麼急著進來幹什麼?”我氣衝衝的一把奪過他手上的胸罩,狠狠的給了他一腳,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起來沒什麼事情,我倒是臉熱得要命。

  “嘿嘿,第一次見到這麼壯觀的場面,身體不由自主的就… …嘿嘿… …”趙楠拍了拍手,恬不知恥的得意笑著。

  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什麼德行我閉著眼睛都能說得出來,他要是能一本正經得如同正人君子一般倒是讓我覺得詫異,好在沒什麼沒什麼其他人在場,不然我肯定先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了,我要脫衣服了。”我向趙楠努了努嘴。

  “恩,脫吧。”趙楠紋絲不動,表情好像當初我們兩個一起進公共澡堂那麼自然。

  “我… …我是讓你出去… …”我咬牙切齒的向他舉起了拳頭。

  “哎?讓我出去?”趙楠的表情似乎頗為驚訝,好像我不是在跟他說話似的,“也好,那我得準備一下… …”

  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換衣服他準備什麼?

  趙楠也不說話,爬上爬下的好像在四周尋找著什麼,忽然我感到他的身體中散髮出了使用異體時候才會出現的波動,而且很明顯的我能感覺到他的異體正在進行分體。

  我詫異了,自打我知道趙楠有異體能力以來,這小子一向都是以同體狀態下使用能力的,我就從來沒見過他異體的真身,這次他居然在這個時候與異體分體,但畢竟機會難得,好奇心驅使我開啟自己異體的雙瞳,倒是要看看趙楠這小子在搞什麼飛機。

  剛看過去第一眼我就後悔了,只見趙楠的身體中不斷有發著淡綠色微光的黏液狀不明半透明物體涌出,沿著他的身體成片成片的向下慢慢流淌著,這些像感冒時候流出的鼻涕一般的不明物體在趙楠的腳下匯聚著,最後形成了一個軟綿綿沒有固定形狀的果凍一般的東西,很像RPG遊戲中經常淪為主角練級炮灰的史萊姆。

  總之我發誓,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噁心的異體就非趙楠的異體“菌”莫屬了。

  趙楠左右看看,從地上抱起那一大陀被成為異體的東西,隨手放在了樣品室的窗台上,那陀“史萊姆”在窄窄的窗台上晃了晃,啪嘰一聲滾落在了地上。趙楠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抱起那陀東西,用力向上一拋,偌大的“史萊姆”就像一塊口香糖一般沾在了棚頂上。

  “恩,就這樣吧。”

  趙楠很得意的拍了拍手,轉身剛要走,忽然身後再次啪嘰一聲,那陀“史萊姆”再次摔在了地上,凄慘的蠕動著。

  “沒用的東西… …”趙楠指著地上的“史萊姆”怒罵著,我清楚的看到趙楠的頭上有條青筋在抖來抖去。

  “你…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我無語了,現在的我完全不理解他的行為模式和動機。

  “恩,是這樣的。”趙楠將那陀“史萊姆”踢翻到了一邊,轉身面向我很嚴肅的說道:“那個胖子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會兒要來的設計師跟攝影師肯定也一肚子花花腸子,留你一個弱女子在這裡面對三個心懷叵測的男人,作為你最好的死黨的我怎麼能放心得下,假如真的出了事情,讓我有什麼面目去見江東父老… …”

  接著趙楠隨手一指地上那陀正在滾來滾去無法翻身的“史萊姆”,雙手抓著我的肩膀大義凜然道:“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可以保你平安,你來看,這就是我的異體‘菌’的本體,的確,這個傢伙看起來胖胖的,而且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甚至就連移動都得要人抱著才能走,但你不要就此小看了這個傢伙,它可是擁有一項連你的異體‘絲’和‘幻’都沒有的才能… …”

  “哦?那… …那是什麼?”不知為何,我居然緊張起來。

  趙楠得意道:“你知道,異體能離開本體的距離都是有限的,就像你的異體只能在你身邊兩米範圍內活動,但我的‘菌’的最大活動範圍可以達到幾十公里,而且通過雙瞳我還可以遠程看到它能見到的一切,絕對是觀敵略陣偷窺把風的必備首選… …你看,現在我把它放在這裡,一旦有人對你不軌,我不管當時身在何方都會第一時間發覺,這樣我就可以馬上過來救你… …”

  “靠,說了半天你放這個東西還是用來看我換衣服的!!滾吧!”我怒火中燒,一腳一個將趙楠和他那陀“史萊姆”踢出了樣品間,接著重重的關上了門。

  剛要脫衣服,卻見門縫下面有一團黏乎乎的綠色東西拼命往裡擠著,我上去狠狠的踩了一腳,外面傳來趙楠的一聲慘叫,那團東西快速的退了回去,再也沒出現。

  趙楠天生就這副德行,跟他計較的心思我早在幾年前就被磨沒了,估計他被我這一腳踩得不輕,應該不會再跑來偷看了。也不知道設計師和攝影師什麼時候到,我還是抓緊時間換衣服比較好。

  我三下五除二的脫去了外衣,硬著頭皮在樣品間的貨架上挑選起了內衣。

  手指觸碰著這些由各式布料做成的柔軟內衣,儘管一再安慰自己這件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可還是覺得頭皮發麻,額角不住的向外冒冷汗,好像自己在做什麼虧心事一樣。

  我想起來了,記得芳芳十三歲胸部開始發育的時候,我就曾經帶她去內衣店買過胸罩,那時基本都是芳芳在選,而且也有店員幫忙,儘管這樣,我呆在那裡還是坐立不安,更可恨的還有一群同樣來買胸罩的大媽大嬸不時的偷看我並竊竊私語,搞得我當時差點想扔下芳芳奪門而逃,估計我現在對女性用品的過敏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毛病。

  可既然已經答應了趙楠要幫雪落這個忙,不管再怎麼牴觸也要趕鴨子上架了。

  我強忍著心臟的陣陣抽搐感,用手在堆積如山的大量內衣中翻找著,儘管現在我是女性的外形,但出於心底裡殘存那點身為男人的自尊,還是不由自主的將我翻到的凡是跟“性感、通透、誘惑”等詞沾得上邊的內衣款式統統丟到一邊,最後翻出一套我勉強可以接受的中規中矩式樣的黑色內衣。

  我大概的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還不錯,大小正合適,要知道幻的身體可是擁有傲人的D罩杯的胸部,想找一件合適的內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將它穿在身上了,內褲倒是沒什麼問題就穿好了,可穿胸罩的時候我卻發現我遇到了一個對我來說天大的難題——我扣不上後面的扣子。

  天殺的!要不是我找不到合適的前開扣的胸罩,我也不會在這裡遭這份罪受!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胸罩這種東西,居然設計了這麼難的穿戴方式,簡直就是瑜珈的一種另類修煉法… …

  忽然發現,儘管現在有了一副看似女性的軀體,但我的身體似乎還依舊保留著男性身體固有的僵硬,就算我使勁吃奶的力氣,似乎依舊無法從身後將兩根帶子扣在一起。

  試驗了十幾次,累得我氣喘吁吁,汗都下來了,那兩條不聽話的帶子依舊示威似的在後面垂著… …

  我徹底絕望了!我放棄了… …要不就這麼出去好了,春光外泄總比累死強… …

  “很難扣是嗎?我來幫你吧?”

  忽然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我嚇了一跳,沒想到我太過全神貫注的跟那兩條帶子較勁,居然連屋子裡面什麼時候進來個人都沒有注意。

  我下意識的猛然轉身,雙手護住了自己前胸,忽然發覺自己這個動作過於女性化傾向嚴重了,可出於現在的身份還不得不這麼做,真是矛盾的內外不一。

  那個曾經給我們指過路的清麗中年女人站在我的身後,靠著門雙手抱在胸前笑吟吟的看著我,我剛想問她為什麼會在這兒,忽然想起她似乎曾經說起過她是這裡的設計師。

  “你… …”儘管我現在的身體是女性,而且對方的年齡也足夠做我的母親,但近似於赤身裸體的面對著一個女人,我還是立刻感到有些臉上發燒,說話也結巴起來。

  “別緊張,放鬆點,我在外面等了很久還不見你出來,這才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中年女人很和善的對我微笑,她的眼神讓我覺得好像一個母親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感覺很溫暖,頓時讓我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緊張了。

  “謝謝… …我… …我扣不上後面的扣子… …”我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因為我覺得說出這話的確很丟人,不管是以男性的身份還是女性的身份。

  “呵呵,你這孩子還真是坦白得可愛… …”中年女人笑了,但目光中盡是慈祥,她走過來低頭看了看我脫在一邊的衣服,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不穿胸衣的?”

  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穿那種東西?她的問題真的叫我很難回答… …

  無奈之下我只能硬著頭皮點頭道:“是… …是的,因為我總覺得穿上這東西很不舒服… …”這個回答倒是我的真心話。

  “呵呵,現在的女孩子好像很流行不穿胸衣的,不過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啊,現在雖然仗著年輕有資本,但到老了胸部會下垂的… …”她的手很輕柔的在我的前胸整理了一下,繞到我身後將我一直都沒搞定的扣子扣好,“我也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兒,也很漂亮,不過身材可沒你這麼好,可能是她天生身體不好的關係。記得她第一次穿胸衣的時候,也是喊著說穿著不舒服,好不容易勸她穿了,卻自己扣不上後面的扣子,當時她急得差點都哭了,最後也是我幫她扣好的,這種事情慢慢來會習慣的… …”

  “您… …您都有那麼大的女兒了?真的看不出來,您居然看起來這麼年輕… …”我有些驚訝,這次可不是溜鬚拍馬阿諛奉承,而是我真的想象不到一個有我這麼大孩子的人還能看起來向三十多歲一樣年輕,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

  “呵呵,你這孩子還真是會說話,都能把人捧到天上去了… …”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聽別人說她年輕,更何況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她不覺的還是喜形於色,“我都是老太婆了,再年輕也比不過你們啊,看看你這嫩滑的皮膚,是個女人看了都會嫉妒… …”

  “呵呵,還好,哎… …那個… …”我可沒有心思和她互相吹捧下去,盡早將這次的事情辦完好走人,可剛打算跟她說,卻忽然發現不知道該稱呼她什麼,她進來這麼久還沒有問她姓什麼,這的確不太禮貌。

  她看我說話卡住了,似乎也發覺到了我在想什麼,馬上自我介紹道:“呵呵,忘了說,我姓藍,藍色的藍,你叫我藍阿姨就可以了。”

  “哦,藍阿姨… …”出於禮貌,儘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還是拿出我最迷人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聲。

  等等!她… …姓藍?這個姓氏倒是不太多見,她還說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還天生身體不好?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梁雪冰曾經無意之中說起過,好像她的媽媽就是姓藍,是個設計師。難怪趙楠說看著這個中年女人這麼眼熟,現在看起來,眉眼之間的確和梁雪冰長得很相似,特別是那挺直的鼻梁,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不會這麼巧吧?居然讓我在這裡遇到了梁雪冰的媽媽?還是這裡的總設計師?

  人生啊… …有時還真是充滿了傳奇色彩啊… …

  算了,遇上就遇上吧,反正她也不可能知道我是誰,至少知道她是梁雪冰的媽媽,我在這裡也算有一個可以信得過的人可以依靠。

  “恩,好了,雖然這個款式舊了點,但是卻是個經典款式,而且穿在你身上更是尤其的耀眼出眾,連我這個設計者都想不到這款內衣還能穿出這種效果來… …”藍阿姨讓我轉了好幾個圈,用恨不得吃了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最後拉著我的手由衷讚嘆道:“聽說你沒有簽約,只是替朋友來的,一想到你這次拍完廣告就要走,我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你這身體還真是個寶貝,別走了,乾脆留下吧… …”

  “藍… …藍阿姨,我想… …外面的攝影師也已經等急了,我們還是出去吧,何況只穿內衣在這裡會讓我覺得有點冷… …”雖說無視一般溫差的我倒是不可能因為少穿幾件衣服就覺得冷,但身上的雞皮疙瘩可不是假的,藍阿姨的那種發現新大陸似的眼神實在太嚇人了,我總有種隨時會被她賣了的感覺。

  好在她倒是沒再勸我什麼,只是笑呵呵的帶著我出了樣品間,看樣子相當興奮和期待。

  外面的大房間裡此刻已經準備就緒,一個留著長髮和小鬍子的攝影師在調試著一台相機,兩個助手模樣的人將輔助燈光之類的道具搬來搬去的全部安置妥當。見到我從裡面出來,只有那兩個助手微微愣了一下,雙眼不時的向我偷瞄上幾眼,而那個小鬍子攝影師倒是蠻有定力,那眼神似乎在看某種物體,而不當我是個人。

  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就要數蹲在一邊角落裡的趙楠那小子,看到我出來居然齜了一下牙就算對我笑了下,很不屑的上下打量我後失落的搖搖頭,那意思好像再說“也不過如此”一般。

  我也沒時間理他,只是站在鏡頭前盡可能的調整了一下心情,任由後進來的兩個化妝師在我的臉上和身上擺弄著。說句實話,長這麼大,除了曾經拍學生證需要的一寸照片外,我還真沒在這麼多燈光下拍過什麼照片,不免有些緊張,汗水將粉底弄花了好幾次,害的那兩個化妝師每隔一會兒就要跑上來為我補妝,攝影師手上的工作不由得一停再停。

  最後那個小鬍子攝影師似乎有些煩了,將相機往一邊一放,去走廊吸煙了。趙楠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我,也跟著走了出去,估計又是蹭煙抽去了。

  我早已被這又換衣服又擺姿勢的工作累得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著氣,看來模特這行還真不是好當的。

  藍阿姨從一旁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我的旁邊,拿過一瓶水打開後遞給了我,關切的問道:“累壞了吧?我能看出你根本就是個非專業的,這種專業性這麼強的工作還真是難為你了,要不是我們的上級主管過於挑剔,其實像這種模特倒也不難找。”

  “藍阿姨,不瞞你說,我這次答應這件事完全就是上了外面那個方塊臉小子的套了,這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嘛!這麼一會兒工夫照的照片可能比我這十幾年照過的照片加一起都多了,真是累死我了… …”我不顧形象的窩在椅子上大口喝著水,不斷向她無可奈何的訴著苦。

  “呵呵,是嗎?可你看起來比剛才還精神呢,一點都不像累的樣子,好像倒是挺興奮的… …”藍阿姨不住的掩口輕笑著,好像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說起來我越來越覺得你這孩子還真是與眾不同,儘管遇事有些靦腆,還特別愛臉紅緊張,但性格和說話的語氣就跟男孩子一樣,從來不顧忌什麼… …”

  “哈哈,這… …這也算優點嗎?”我自嘲似的笑了幾聲,還真是搞不懂,女孩子有些男性化就是與眾不同,或者叫灑脫;而男生只要有一點女性化就被叫做娘娘腔,更有甚者會被叫做變態。

  似乎雪落就經常用後面的方式稱呼我,我總覺得我挺冤的。

  “你這麼像男孩子,平時一定很喜歡運動吧?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發現了,畢竟有這麼健康的膚色女孩子在現在已經很少見了,現在的女孩子整天拼命的給自己抹各種防曬霜,生怕自己曬黑一點兒,就更別提戶外運動了。”藍阿姨拉著我的手,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忽然感慨道:“我的女兒小時候也很喜歡在外面玩的,經常將自己曬得跟你現在差不多,我當時還罵過她,可直到後來,她被檢查出來患有一種先天性的疾病,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毫不顧忌的出去玩了,哪怕是稍微運動量大一些都會暈倒,從那以後她就很少出門了,也白了好多,但我從此我就很少見她笑了… …其實漂亮不漂亮都不是很重要,只要健健康康的就比什麼都強了… …”

  說到這裡,大概是觸動了她這輩子最難受的心事,藍阿姨的眼中不禁出現了閃動的淚光。我很了解梁雪冰的狀況,也能理解作為梁雪冰母親的藍阿姨的心情,知道自己的孩子得了絕症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病魔一點點蠶食自己孩子的身體,無可奈何的等待著白髮人送黑髮人。

  “藍阿姨您也別太難過了,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或許很快您女兒的病就可以找到方法醫治的… …”儘管連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還是不得不出言安慰這個傷心的母親。

  “謝謝你安慰我,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這種先天性的疾病來源於她的體質,是不可能通過藥物或者手術改變的,根本就是絕症… …”藍阿姨茫然的搖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輕輕道:“不過她自己倒是很堅強,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她一向都很樂觀,而且我最近還發現了一個秘密,呵呵… …”

  “啊?”我下意識的啊了一聲,可能是被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不正常反應嚇到了,倒是沒太注意她說什麼。

  “我發現她好像戀愛了,喜歡的人好像是他們班上的一個男孩子。”藍阿姨故作神秘的低聲道。

  我一口水沒咽下去,當場嗆了。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3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6章 恐嚇
(更新時間:2006-4-11 14:52:00  本章字數:8687)


  
  她… …她是在說我吧?估計也不可能有別人… …

  雖然梁雪冰喜歡我已經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實,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連她媽媽都知道了,搞不好可能連我叫什麼都清楚了,還真是個關心女兒的好媽媽啊… …. “你怎麼了?沒事吧?”藍阿姨急忙掏出紙巾幫我擦乾了我身上的水痕,關心道:“慢點喝,又沒有人跟你搶,急什麼啊… …”

  “嘿嘿,不好意思,一個不小心就…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出我現在的臉很紅,“我想這些事情,您的女兒應該不會主動跟您說吧?您是怎麼知道的呢?”

  “哪有當母親的不知道自己孩子的心事的呢?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過,一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畢竟第一次戀愛,什麼都寫在臉上。而且我還看到她經常偷偷的… …”說道這裡,藍阿姨的眼睛轉了一下,忽然停住了,掩嘴笑道:“呵呵,你看我這嘴,一打開就收不住,這事是我女兒的隱私,還是不要到處說了。”

  懂得去愛別人也是孩子長大的一種標緻,身為母親看到孩子的成長而感到高興也是人之常情,她要是不興奮我倒是會覺得奇怪。

  “對了,外面那個不會是你的男朋友吧?”藍阿姨忽然話題轉向了我。

  “啥?您說他?您覺得可能嗎?您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了,趙楠他不過就是我一個死黨… …”不用看我也知道在說誰,立刻將頭拼命的搖著,這件事要是不否認,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呵呵,難怪,剛才我就覺得不像,因為你們兩個人對視時候的眼神一點情意都沒有,反倒像仇人似的,真搞不懂現在你們這些孩子的關係… …”

  “呵呵,總之我們的關係很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我倒是不得不佩服這個藍阿姨的觀察能力,趙楠和我對視時候的眼神的確經常像對方欠自己幾千塊錢似的,這種眼神的交流在死黨中倒是不多見。

  “趙楠… …對了,我剛才聽你說他叫趙楠?”藍阿姨好像想到了些什麼,忽然反問我。

  我一下想到,既然她這麼關心梁雪冰的事,那麼一定知道班上一些和梁雪冰關係不錯的人的名字,趙楠整天這麼活躍的圍著梁雪冰跟一隻蒼蠅似的,梁雪冰不可能不在家裡提起過趙楠這個名字,所以藍阿姨聽到我叫出來才會有此一問。

  “嘿… …是,是啊… …”知道自己說溜了嘴,我只好硬著頭皮說了實話,我知道,就算我不承認,回到家只要她一問梁雪冰,也會知道外面的人是趙楠,畢竟那張方塊臉太有標誌性了。

  “那… …你們是不是有個朋友叫風忍,現在在第一高中讀高二?”

  我就猜到了她下一句會問這個,再次硬著頭皮點點頭,故作驚訝道:“呀,難道你就是梁雪冰的媽媽?我曾經聽風忍提起過梁雪冰的事情… …”

  “哦?他跟你提起過我們家小冰?那麼他知道小冰喜歡他的事情嗎?”這件事情藍阿姨不好去直接問梁雪冰,好不容易找到個知情人,不免心急的追問著。

  “他… …可能不知道吧… …也可能知道吧… …總之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有些吞吞吐吐,畢竟這種問題叫我很難回答,我總不能很坦白的直接告訴她,那天梁雪冰身穿性感睡衣將我壓在床上跟我告白的事情吧?那樣天知道她會不會直接殺了我… …

  “這是什麼答案啊?你不是風忍的妹妹嗎?”她似乎不死心。

  “哎?你怎麼知道我是… …”我話到嘴邊就收住了,想想也清楚,認識趙楠,熟悉風忍,而且我也曾經對那個宋經理說過我那個“風幻兒”的假名,聰明人稍微推理一下就會有這個結論,雖然不是事實,但也差不多了,“是,我是他一個妹妹,但他也不可能將這種事情跟我說啊?”

  “這倒也是,不好意思,為難你了。”藍阿姨歉意的笑了笑,接著忽然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心裡很矛盾,既希望這個男孩子知道我們家小冰對他的心意,但又不希望他知道對我們家小冰作出任何的回應,有時我都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去跟我們家小冰說… …”

  “這話從何說起啊?按理說,你作為梁雪冰的媽媽,好像不應該鼓勵她現在去談戀愛的,不是嗎?”我皺著眉頭不解道。

  “我看你這孩子很好,而且也算是小冰的朋友,所以也不怕跟你說,這些事情你們女孩子知道就好了,千萬不要再說給別人,特別是你哥哥還有外面那個趙楠… …”藍阿姨再三叮囑我後,輕輕搖頭惋惜道:“相信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們家小冰身體不好,但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最近剛剛檢查過身體,醫生說她可能只有最後一個月的命了,而且這還是樂觀估計… …”

  “啊?不是吧?”我大吃一驚,雖然知道梁雪冰已經時日無多,但沒想到這個消息這麼突然,不知為什麼,心中有些慌張。

  “事實如此,我也沒有什麼可埋怨的。小冰這孩子既然已經註定了生命要比別人短暫,我這個做母親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滿足她的一切要求,讓她走得沒有任何遺憾,又怎麼可能忍心去剝奪這孩子初戀的權利呢?畢竟這也可能是她的最後一次了… …”藍阿姨儘管再如何裝作堅強,但想到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即將永遠的離開她,還是忍不住潸然淚下,“其實我很想這個男孩知道小冰對她的心意,即便這個男孩對小冰不是真心的,但只要他肯陪著小冰度過這孩子最後的這點時光,讓她毫無遺憾的在幸福中離開,我也就安心了… …可我又覺得我這個想法很自私,自己的女兒只有一個月的命,卻還希望這個男孩子可以真心的待她,但小冰在她最幸福的日子中離開,剩下的那個男孩子卻會留下一生的陰影,或許小冰的死會成為束縛他情感一輩子的羈絆,那樣對這個男孩子真的太殘忍了… …”

  想不到梁雪冰的媽媽心地這麼好,即便是面對自己孩子的生死,還第一時間為別人考慮,我甚至有些不忍心再欺騙她了,差點一衝動就說出我的身份… …但我還是忍住了,因為說了她也不會信。

  “那… …您問過梁雪冰本人的想法嗎?”

  “不知道,她再三告訴我不要將她的檢查結果通知學校的,可能她也在猶豫吧… …”藍阿姨搖搖頭,無可奈何道:“這種事情只能隨緣,不一定非要有個準確的結果,其實初戀的朦朧也是一種值得懷念的美。”

  “哦…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這個傷心的母親了,只能茫然的點點頭。

  “行了,不說這些難過的事情了。”藍阿姨接過我手中的瓶子,看看手錶站了起來,“叫化妝師給你補妝,繼續拍攝,還有幾十個款式等著你呢… …”

  “… …”

  拍攝工作進行了很久,我也漸漸熟悉了其中的過程,擺出的姿勢也越來越到位了,但由於剛才藍阿姨那一番話,我整個人一直處在一種懵沌的狀態下,腦子裡面亂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儘管這樣,那個小鬍子攝影師居然似乎對我的表現倒是很滿意,說是我臉上那種聖潔而茫然的表情很專業。

  對此我很是無語。

  中午簡單的在攝影室吃了一些在外面叫的外賣後,在我的要求之下,小鬍子攝影師再次開工,因為基本上算是已經輕車熟路,加上我作為一個男人相對旺盛的精力,基本中途沒休息的堅持到了全部拍攝完成,原本預計需要下午五點才能結束的拍攝,居然提前兩個小時完成了。

  “的確很不錯,這次這組照片相信是我拍攝的最好的一組,你的先天條件很好,希望有機會下次合作!”小鬍子攝影師滿頭是汗,帶著滿意的笑容跟我握過了手後急匆匆離開了,雖然脾氣不是太好,但是我倒是蠻欣賞他這種投身藝術的精神的。

  化妝師也走了,外面的幾個攝影助手將燈光之類的道具搬回原本的位置,我也走進樣品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順便要了幾張濕巾將自己臉上的妝擦乾淨,我還是比較喜歡這種臉上清爽通透的感覺。

  處理好這一切剛一走出樣品間的門,似乎早就在外面等著我的趙楠頭上頂著他的“史萊姆”,鼻孔中堵了兩團手紙急忙迎了上來,大大咧咧拍著我的肩膀道:“不錯,小樣的,擺的幾個姿勢看著也算人模狗樣,這次你可風光了,搞不好以後滿大街都是你的裸照,我剛才忽然發現你挺有拍三級片的天份的,如果你肯讓我當你的經紀人我保證你紅… …要不現在先給我簽個名吧?”

  我懶得跟他磨牙拌嘴,打量了他幾眼,最後眼神停在了他的鼻子上,奇怪道:“你不是對我現在的身體提不起興趣嗎?怎麼還流鼻血了?”

  “這是踩的!被你踩的!!!你還好意思問?今天你就等著出血請我吃大餐補償吧!”趙楠氣哼哼的轉過頭裝作不跟我說話的樣子,頭上的“史萊姆”大概是沒站穩,啪嘰一聲又摔在了地上。

  我知道他的嘴根本不可能閒著超過半小時,不然他會被自己活活憋死,倒是不用擔心他不理我,所以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忽然後面有人輕輕拍了我一下,我回身一看,是藍阿姨站在我身後,手裡還提著一大包東西。

  “幻兒,看你穿著我設計的內衣那麼漂亮,我自己也對我的設計變得更有信心了,謝謝你… …”藍阿姨笑著拉著我的手,將那一大包東西交給了我,“雖然說你這次是自己不要任何報酬的,但你也不會空手回去的,這些都是你剛才試穿過的內衣,現在都是屬於你的了,這是我們業內的一貫規矩。怎麼樣?一下子得到這麼多漂亮的內衣是不是很開心?”

  “啊?… …是,開心,開心得不得了,哈哈… …”也不知道誰定的這種狗屁規矩,我要這些有什麼用啊,可我還不能當著藍阿姨的面表現出來,只能尷尬的隨聲附和著。

  趙楠從我身邊走過,似乎很好心的將那包很重的內衣提袋接過去扛在肩上,又轉身走回了我的身後,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很陰險的笑了一下,扔下了很讓我有立刻揍他一頓衝動的兩個字。

  “虛偽… …”

  靠?說我虛偽?我這也是不得已,我沒他那種不良癖好,不可能表現得那麼興奮… …

  對了,說到報酬我忽然想到,我們這次來得主要事情是為了雪落的那些照片和底版來的,這一天下來被拍攝和換裝之類的瑣事搞得腦袋都大了,差點把這個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想到這裡,我叫藍阿姨去將那個胖胖的宋經理單獨叫來,說是有事情要單獨跟他談,藍阿姨點點頭出去了。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下午三點半了,急忙跑到窗邊拉開窗簾向樓下張望著。

  “喂,內衣美人,你看什麼呢?”趙楠也好奇的將頭湊了過來,但他卻什麼也沒看到。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狀,這可是我安排的一出好戲,提前通知就沒意思了。

  “哼,還跟我玩保密,你真當你自己是保密局的啊?”趙楠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舉了一下手上的大口袋問道:“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啊?你還真是走運,這麼多名牌新款內衣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你看,大部分都是未推出款式… …”

  “你還挺了解的啊,可我要這些也沒用,只能帶回去一把火燒了… …”我不以為然道。

  “別介啊… …你這暴殄天物不知節約的傢伙,這麼做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會有報應的… …”趙楠很緊張的將那一包內衣護在懷裡,一臉認真的跟我胡扯著,“你不要給我好了… …”

  “你要這些幹什麼?”

  “胸衣帶回去當眼罩,內褲帶回去當戰利品向朋友炫耀,哈哈… …”

  “你當你是金魚啊?帶那麼大眼罩… …!!”

  “… …”

  正和趙楠有一句沒一句的拌嘴玩,忽然房門一開,一個帶著眼鏡胖胖的頭探了進來。

  “宋經理,來了?進來吧… …我還以為我不說找你你就不來了呢?”我很悠然的找了張椅子坐下,同時也示意他坐下說。

  “呵呵,哪裡哪裡,幻兒小姐,我代表我們公司謝謝你的合作,剛才我已經看過上午拍的部分樣片了,同時給我們老總上傳了幾張,他表示很滿意… …”說著話,宋經理吃力的扭動著自己肥胖的身軀,從身旁的公文包裡面掏出一個大信封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打開翻了翻,發現裡面居然都是清一色的百元大鈔,厚厚的一大摞,看樣子著實不少,可卻沒有照片和底片的影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幹嘛?”我又將信封丟給了他。

  “是這樣的,經過我們研究決定,即便你不簽合約,我們一樣要付給你報酬,因為這是你應得的。”宋經理一臉媚笑的將錢又遞了回來。

  見我不動聲色,趙楠忽然從旁邊一把將信封接了過去,點頭笑道:“謝了,我是她臨時經紀人,我幫她收著好了… …”

  宋經理見趙楠將錢收了起來,臉上立刻泛起了笑容,起身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似乎要走的樣子。

  “宋經理,做人要厚道,還記得我在答應拍攝之前說過什麼嗎?雪落的照片和底片在哪裡?”我一把拉住他的肩膀又將他拽了回來,可能是用力大了點,差點將他拉倒在地上。

  “呃… …照片和底片… …呵呵,對了,我答應過還你們雪落小姐的照片和底片的,你看我這一忙就把這事給忘了… …”宋經理乾笑了幾聲,磨磨蹭蹭的轉身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了另外一個信封交給了我。

  我打開向裡面看了一下,的確是一摞照片和一卷底片,但至於是不是雪落的那些就不得而知了。低頭看了一會兒,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檢查,畢竟這是雪落那丫頭的隱私,我想她也不希望過多的人見過這些照片,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哈哈,這下都齊了… …幻兒小姐,你看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走了?”宋經理點頭哈腰的夾著公文包就要閃人,我立即使了個眼色,趙楠一個閃身堵在了門口。

  從他一進來我就看出他的眼神閃爍,說話總是留著半截,故意不提照片的事情,想故意拖延,很顯然根本就沒有打算交還的誠意。如果沒估計錯的話,即便我手上的真是雪落的照片和底片,但他那裡肯定還有備份,他這種人不會這麼輕易就鬆口的,畢竟雪落本身對他來說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宋經理,做人要坦率一些,我知道你這種人沒那麼容易放過雪落的,我希望你還是識相點,把所有的備份都交出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我故作語氣輕鬆的說道。

  “大姐,姑奶奶,我哪裡還有什麼備份啊?不是都給你了嗎?你不要為難我了,真的沒有了… …”

  這個胖子的嘴倒是很硬,看來真的是打算打死也不承認了,其實這些我從趙楠對我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所以我也做了相應的準備,本來以為會用不上的,但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得不出這個下策了。

  我低頭看了看手錶,接著起身向窗外看了一眼,向這個嘴硬的胖子笑了笑,隨即揮手道:“趙楠,咱們不嚇唬宋經理了,咱們兩個送他出去吧,看他這一頭汗急的… …”

  趙楠歪歪頭,不解的向我投來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我示意他沒事的點點頭,趙楠這才聳聳肩,無可奈何的替宋經理打開了門。

  宋經理長出了一口氣,擦擦頭上的汗,指著我們陪笑道:“呵呵,幻兒小姐還真是愛開玩笑,居然嚇唬我… …改天我請你們… …”

  說著他晃動著肥胖的身軀走了出去,可剛出去沒幾步,忽然又匆匆忙忙的退了回來,臉色發青嘴脣發白,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哎?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急著現在就打算請我們吃飯吧?”趙楠頗為奇怪的問道。

  宋經理拼命的搖著頭,嘴脣哆嗦著問:“怎… …怎麼外面… …這麼多人?”

  “哎?”趙楠有些詫異的將身子探了出去向走廊一邊看了看,很快回身拼命的向我擠眼睛。

  “擠什麼,在使勁眼珠子都擠出來了,走吧,收拾一下,咱們把宋經理送出去… …”我向趙楠勾了勾手指,很是肆無忌憚的搭起了宋經理的肩膀。

  儘管宋經理全身顫抖如篩糠一般,但始終是架不住我和趙楠兩人的力氣,最後還是將他帶了出了門去。

  “嘿嘿,你看我帶來的… …哎?怎麼… …”

  剛走出大門正要指點一番,忽然間外面的場面將我也嚇了一跳。只見外面的走廊兩側整整齊齊的站著兩排人,每隔一米就有一個,全部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頭上還扣著一頂黑色的小檐禮帽,黑色的皮鞋在燈光下閃著光,整個一副上世紀初上海灘黑社會的標準裝束。沿著走廊向前看去,大廳裡面更是站了四十幾個同樣裝束的人,整齊的排成了三排站在靠墻的一側,在他們的前方放了一張大廳裡面的沙發,上面坐著一個身著西裝,外面還披著一件黑色風衣的男人,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倚在沙發上大口的抽著雪茄,滿頭是汗的不斷用一個白色的手帕擦著臉,身旁還有一個小弟拿著扇子不斷的給他扇著涼風。

  這個叼著雪茄的男人就是黑虎幫的老大聶雲虎,儘管他特地用髮蠟將頭髮全梳到了腦後,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去酒吧那天,我讓酒吧裡面的黑虎幫幹部幫我轉個紙條給聶雲虎,讓他今天這個時候拍幾個手下給我充充場面,免得這個宋經理不合作而已,但沒想到這個無釐頭的老大居然給我搞了這麼大的場面,儘管夠排場,卻有些讓我哭笑不得。

  我抓著宋經理的手也不覺嚇得鬆開了,這個胖子閃電般的躲倒了我和趙楠身後。

  “這… …這個變態是誰?他搞什麼啊?”趙楠想笑又不敢笑的向我使著眼色。

  聶雲虎顯然看到了我,向身旁的小弟做了個手勢,起身將那件大風衣抖落在沙發上,一臉微笑的大步來到我面前,向我微微點頭道:“幻兒小姐,我一接到風忍兄弟的傳信便立刻趕來了,還算及時吧?他們有沒有欺負你?要不要我替你把他們擺平?”

  這傢伙說得像真事似的,這麼好的表演天分不演戲真是可惜。

  我強忍著笑意,煞有其事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臉色發白的宋經理,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倒是沒什麼人敢欺負我,可是好像有個胖子不是很合作,拿了我的東西結果卻忘記了放在哪裡… …”

  “哎… …等…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我的確還有一份備份忘在了保險櫃裡,我馬上去拿… …”這胖子倒是個懂得見風使舵的聰明人,一見勢頭不好,立刻連滾帶爬的衝進自己的辦公室,不一會兒拿出一份同樣的信封戰戰兢兢的交給了我。

  看來這招還真是管用,儘管這次的戲做的有些假,但效果卻已經遠遠超乎我的預計了。

  “宋經理,謝謝你把東西還給我,聰明人一般都會長命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深意的衝他嫵媚一笑,接著向聶雲虎點頭道:“好了,聶老大,咱們走吧,耽誤人家辦公就不好了,你們站在這裡那還有客人敢進來啊… …”

  聶雲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衝我點頭微笑了一下,立刻招呼著自己的手下上了電梯,至於餘下的輩分比較低的手下就只好辛苦的從樓梯下去了。

  一上電梯我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捂著肚子笑道:“聶老大,不過就是讓你幫忙充充場面,你怎麼搞得像斧頭幫搶地盤似的?”

  “嘿嘿,沒辦法,誰讓我也是有事求風忍兄弟呢?他的妹妹有事我不可能不管,要不風忍兄弟他一賭氣撒手不管我的事情了,到時候我找誰哭去啊?”聶雲虎笑呵呵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交給了一旁的小弟,扯下領帶拽了拽衣領,忽然問道:“怎麼樣?這身打扮很像樣吧?這次我為了給風忍兄弟面子可是下了血本了,花大價錢連夜趕制了這批衣服,要不說人靠衣服馬靠鞍,一看長相二看穿,換上衣服這氣勢整個就起來了,看來以後我出席一些大場面也真要準備些面子工程了… …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熱… …”

  “這大夏天的你穿這麼多衣服能不熱嗎!”我真是對他無語了,真不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是怎麼能當上黑虎幫的龍頭老大的。

  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對我隨便通知他的一件事情這麼重視,而且還這麼用心的去做,這的確是我始料未及的,雖然他的做法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但忽然發現他這種輕輕鬆松當大哥的作風有事還是挺可愛的。

  至少現在我覺得這個人雖然鬼點子多了點,但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我剛想對聶雲虎的這次幫忙表示感謝的時候,忽然一旁的趙楠“咦”了一聲,緊接著我猛然間感到似乎附近有一陣若有若無的精神波動在空中飄散,這股精神波動很有規律,完全是受到一定控制的,而且絕對強於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最大上限,顯然附近應該有個異能者在使用某種能力。

  我立刻抬頭看了一下,電梯顯示的數字正好是“7”,這樣說起來,剛才感到波動的那個樓層應該是八層。

  到底是什麼人會在這裡使用異能呢?這裡不過只是一棟辦公大樓,所在的也都不過是一些經營各種項目的公司,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異能者呢?

  轉念之間已經到了一層,聶雲虎走下了電梯,很是關心的向我問道:“現在你們要去哪裡?我們的車子在外面,要不要我送你們一程?”

  我搖頭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聶雲虎笑了笑,倒是也沒堅持,帶著自己的手下浩浩蕩蕩的出了一樓的大廳。大廳裡面的人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驚恐的看著我和趙楠,好像在看黑社會的同夥一樣。

  “哈哈,還真是威風,要不咱們兩個也進黑社會得了?”趙楠頗為興奮的鼓動著我。

  “算了吧你,你以為那是什麼好地方啊?”我整理了一下在電梯裡擠亂的衣服,徑直走向了前台,並回頭向趙楠問道:“剛才在八樓的時候你好像咦了一聲,是不是你也發覺到那陣其他異能者的波動了?”

  “哎?有嗎?我那時只是好像聽到電梯裡似乎有人偷偷放屁,所以才咦了一聲… …”趙楠聽我這麼說倒是頗為驚訝。

  看他表情似乎不像在說謊,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我抬眼向前台後面墻上掛著的各公司所在示意牌上看了一眼,八樓的位置赫然寫著:司徒實業股份有限公司。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3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7章 名片
(更新時間:2006-4-11 14:53:00  本章字數:8862)


  “對了,我差點忘了一件事情,美女,你先幫我拿著這個,我還得回去一趟。”
  剛要走出大門口的時候,趙楠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將裝著內衣的大口袋不由分說塞給了我,轉身又匆匆忙忙跑了回去。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回去幹什麼,電梯的門已經關上了。

  大概是有什麼東西忘在上面了吧?反正我倒是不必擔心他的安全,即便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這傢伙的逃命本事也是一流的。我隨即走到一樓共享大廳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將沉重的口袋放在一邊,很耐心的等著他下來。

  大概是剛才黑虎幫出現的那一幕給人的印象太深了,儘管這個不大的休息區坐了不少人,但我一坐下後居然全都換了座位,最近的離我也有五米以上,好像怕我隨時會跳起來拿刀砍人一樣。

  我從口袋裡面找出剛才那胖子拿給我的備份照片和底片,跟原來的大概對照了一下,厚度差不多,看來他應該是全部拿出來了。他這種人是最膽小怕事的了,雖然我和趙楠對他沒什麼威懾力,但他不至於笨到為了這些東西去得罪黑社會,就算真的還有其他備份估計他也會很小心的將其銷毀了,這點倒是不用擔心。

  現在要做的就是去雪姐家,見到雪落將這些東西交給她,這次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

  一想到再也不會有人逼著我穿這些女式內衣,我的全身頓感陣陣輕鬆,也顧不得顧忌形象,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倒在了沙發上,舒展著我因為連續拍攝而疲憊的身體。

  有人說慵懶的倦怠美人看起來會有一種別樣的風情,雖然我不知道我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但從周圍不斷飆升的回頭率來看,現在的我肯定是很引人注目。記得當初我跟雪姐她們一起上街的時候,雪姐差不多也有這麼高的回頭率,而且不怕死不信邪的狂蜂浪蝶可是著實不少。

  但現在的我儘管也這樣,倒是沒有出現有人敢來搭訕的情況,雖然我不喜歡有人來搭訕,但是趙楠這小子上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我很是無聊,忽然覺得哪怕有個人過來隨便跟我說說話也是不錯的。

  指望現在大廳裡的人是不可能了,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出,儘管他們似乎有這個色心,但是沒那個色膽。我不覺的將目光投向了大門口,沒想到門口的感應門一開,還真的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好一頭漂亮的金色長髮!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個外國人… …

  這個外國人是個男子,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給人最直觀的印象應該就是那一頭披肩的垂直金髮,既便是女子都未必會有這麼漂亮的頭髮,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不覺的我居然還多看了幾眼。相貌放在西方應該算是很英俊,但我一向對外國人的長相不予評價,畢竟東西方的審美觀差異太大。這人一身很休閒的夏裝看起來很舒服,不過和這裡其他人的職業裝明顯的格格不入,看起來不像是這裡某公司的職員,更不像是來這裡談生意的客商,硬說像的話,倒像是哪個跟旅行團走散的遊客。

  大概是我橫在沙發上目標太明顯的緣故吧,這個人很明顯是看到了我,奇怪的是他的臉上出現的表情居然不是我想象中驚艷的神情,而是皺著眉頭愣了一下,並且最讓我不解的是他居然揮著手向我走了過來。

  外國人搭訕也用不著這麼自來熟吧?怎麼搞得好像認識了多久似的… …

  我忽然間緊張起來,倒不是因為看到他向我走了過來,而是因為我的英語口語和聽力從我開始學起的時候似乎就沒有一次及格過… …

  “HI,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怎麼你也在這兒?”他走到我面前低頭笑眯眯的問道。

  “I’m sorry… …I… …I don’t… …哎?你會說中文啊?”我把心中準備好應對的話都說了一半了,才發現他說出的居然是絕對的普通話,而且好像比我這個帶著點東北方言的還標準,最可恨的是還土不土洋不洋的引用了一句古詩。

  他看到我的反應好像有些詫異,我起身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疑惑道:“這位先生,我們好像不認識啊?”

  他若有所思的皺著眉頭好一會兒,忽然眉頭舒展,向我綻放了一個很陽光的笑容道:“呵呵,是不認識…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沒辦法,認識美女太多的後果就是看到美女經常會覺得面熟… …”

  我眨眨眼睛,半天沒想到該說什麼,我一直以為這種話只有趙楠才能恬不知恥的信手拈來,沒想到今天居然活生生又見到了一個,還是進口版本的… …

  “看來先生你到中國已經很久了啊,難怪你中文說得這麼好… …”出於對外友人的禮貌,我還是象徵性的跟他客套了一下。

  “哈哈,這倒不是,我一直在美國生活的,今天剛到的這裡… …”他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很隨和的笑道:“主要是因為我有個喜歡說中文不喜歡說英語的頂頭上司,結果幾年下來我也就成了半個中國人,哈哈… …”

  “是這樣啊,還真是難為你了… …相信你還有事吧,我也還要等個人,他估計快回來了。”我不認為我跟這種人能有什麼共同話題,也沒什麼興趣跟他再說下去,很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看來他還不是一般的中國通,馬上就明白了我話裡面的意思,向我笑笑說了一句“有緣會再見面的”後,轉身離開了。

  我重新坐回沙發上,忽然發現地上似乎有一張黃色的小卡片,上面還有字,似乎是一張名片。我將它揀起來,前後看了看,這張名片看起來大概是剛才那個外國人掉的,做名片的紙張很不錯,印刷也很好,但似乎文字簡單了點,背面什麼也沒有,只有正面有用中英文兩種文字印上的名字:約可·羅伊。

  名字的下面依舊有中英文兩種文字,字小了兩號,寫著:占卜師。

  占卜師?好像就是外國算卦的吧?同是一種職業,在這裡就只能擺個地攤立個幡,搞不好還當宣傳封建迷信的典型給抓起來教育幾天;沒想到在外國居然冠以占卜師的名頭堂而皇之的出國給人算卦,居然還有名片?

  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看來有些事情不放在不同的角度去想還真的很難理解。

  不過我最為奇怪的是,雖然是名片,但除了名字和職業以外,上面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聯繫方式,似乎這張名片只是用來告訴別人他的身份的,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這樣一張如同廢紙一般的東西對我一點用也不可能有,我隨手將它團成一團丟在了一旁的紙簍裡面。

  “喂,美女,扔什麼呢?該不會我上去這麼一會兒就有人給你寫情書了吧?我還真是同情這個男女不分的倒霉蛋… …”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身後再次想起了趙楠那小子怪異的聲調。

  “別跟我廢話,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免得雪姐擔心… …”我將那一口袋內衣推給了趙楠,自己快步走出了大門。

  “唉,一口一個雪姐,我看這次你能答應幫忙也十有八九是因為她而不是看我的面子,這麼多年的死黨還不如一個認的姐姐,真是讓我傷心… …”趙楠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裝模作樣的假裝抹著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很明顯是話裡有話。

  我白了他一眼,反問道:“忘了問你,你剛才上去幹什麼了?”

  “嘿嘿,我也保密。”

  趙楠忽然詭異的一笑,眯起眼睛搖搖頭。

  “切!”我才懶得追問他的事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沒什麼正經事情,搞不好又是看到了哪個美女上去問人家的電話號碼了。

  我倆到了路口,我伸伸手,一輛出租車閃動著指示燈停靠了過來。

  “我個人認為你攔出租車不應該伸手,應該伸出你那潔白的大腿,典型的好萊塢式攔車大法免費傳授你… …”趙楠笑嘻嘻的將那一大包內衣扔到了後座上,接著將我送進去後關上了車門。

  “你不走?”我搖下車窗詫異的問道,很明顯他沒有上車的意思。

  趙楠看了看手錶,從口袋裡面掏出一顆煙點燃叼在嘴裡,看著天空緩緩說道:“我還有正經的事情要辦,你先回去吧。”

  我也沒有問趙楠要去幹什麼,畢竟他有他自己的自由。重新關上了車窗,給將雪姐家的地址說給了司機,出租車隨即發動駛出了路口。

  … …

  “是的… …是的… …謝謝伯父的關心,我沒有事情… …至於雪櫻的事情,我覺得伯父您也不要把她逼得太緊了,畢竟這件事情涉及到她終身的幸福,還是給她點時間吧,您以知道她平時就喜歡玩,可能一時還不能接受… …而且我先辦了我父親的喪事,接著又是我弟弟,這個時候談我的婚事也的確不是時候,還是向後拖一段時間吧… …恩,好的,伯父再見!”

  電話裡傳來了掛機後的盲音,司徒明隨手掛上了電話,向後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剛才的這個電話是雪櫻的父親打來的,雖然名義上是問候一下剛剛失去親人的司徒明,但司徒明聽得出來弦外之音是問他打算什麼時候辦雪櫻和他的婚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雪櫻的父親會忽然急著問起這件事情,但司徒明現在的腦子裡面卻是一片混亂,也不想去想這些事情,只能敷衍的回答應付一下。

  說心裡話,司徒明真的很喜歡雪櫻,也很想娶雪櫻做他未來的妻子,並不是因為雪櫻的身後有一個有一定財力的雪氏集團,而是因為和雪櫻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從雪櫻身上看到了天真、善良、頑皮、溫柔等等一系列很難從一個生活在優越條件家庭下女孩身上找到的各種優點,而且雪櫻還是司徒明認識的女人當中最漂亮最有氣質的一個,他怎麼可能不動心?而且這段時間自己的家庭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他更想盡快身邊能有一個人可以陪伴他,陪他一起度過這段痛苦的日子。

  但不知道為什麼,司徒明發現這段時間雪櫻開始有意識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了,有時甚至好像只是在面對著一個普通朋友,打電話約她甚至當面找她都會被她以各種理由推辭,似乎在故意躲著自己。

  司徒明和雪櫻的婚約是雙方的父親當面訂下的,雖然有些專制,但以他們這種大家族來說,最重視的就是承諾,所以她和雪櫻的婚事是早晚的事。可司徒明一直從心底裡很牴觸這種獨斷專行的做法,他其實完全可以什麼都不做,等適當的日期直接迎娶雪櫻過門就可以了,但他還是從繁忙的工作中抽出大量的時間去約雪櫻,送各種禮物給她,只是希望雪櫻可以以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女人的身份嫁給自己,而不是利益婚姻的犧牲品。但儘管不想承認,但司徒明還是可以感覺到,現在的雪櫻心中一定有另外的一個人,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很可能是救過自己又殺死過自己弟弟的風忍。

  司徒明很矛盾,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應該堅持這門婚事,還是應該主動放棄。如果堅持,他怕心不屬於他的雪櫻會恨自己一輩子;可他一想到要主動放棄,腦海中馬上就會浮現出雪櫻的恬美面孔,心中就會陣陣抽痛。

  人很容易去了解別人,但最難了解的卻是自己真正的內心。現在的司徒明只能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將原定的婚期不斷的向後推遲,希望能出現奇跡令雪櫻回心轉意,儘管這個希望近似於渺茫。

  辦公室的門忽然響了兩聲,一個年輕的秘書走了進來,站在門口恭敬的說道:“司徒先生,外面有一個人想見您,但是沒有預約,請問… …”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現在很煩,誰也不想見,讓他先預約,改天再說。”司徒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可… …可這個人說如果您不見他,他會讓我們公司在一夜之間破產倒閉,還讓您自己看著辦… …”秘書的聲音越說越小,到後來的幾個字都幾乎聽不清了。

  司徒明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誰這麼大的口氣?司徒家的合作夥伴和商業對手也沒有哪一家敢誇口讓我們一夜破產的啊… …”

  秘書緊張的盯著司徒明的表情,生怕他會大發雷霆。

  “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男的女的?”

  “不… …不清楚,他穿著一件風衣,將自己罩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長什麼樣子,只是能看到他不是很高,可能是個女的… …”秘書唯唯諾諾的解釋著。

  “算了,你去讓她進來吧。”

  司徒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打算會見一下這個張狂的訪客。

  秘書出去不一會兒,門開了,一個如同秘書描述的身穿白色長風衣的人走了進來。她進來後隨手關上了門,徑直走到司徒明辦公桌前正對著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手脫去了風衣搭在了司徒明的辦公桌上。

  一頭金色的長髮如瀑布一般散落,一張略帶稚氣但眼中卻閃動著調皮神采白人女孩的面孔出現在司徒明的面前。司徒明頓時愣了一下,仔細的回想自己認識的外國客商,但卻怎麼也記不起來認識這樣一個看起來也不過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孩子。

  “請問… …”

  “不用問,你不認識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金髮女孩一口將司徒明剛問了一半的話堵了回去,她雖然看起來明顯不是這個國家的人,但卻說著相當地道的中文,而且聲音很動聽,“我知道你叫司徒明,是這家公司的大少爺,你父親司徒遠星不久前死了,而且聽說你弟弟司徒梟最近也死了,我擔心司徒家的產業會出現什麼動盪,所以特地跑過來看看。”

  “你認識家父?”司徒明有些驚訝,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親應該沒有哪個朋友的女兒有這麼大,而且聽她的口氣似乎還對他們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你… …到底是什麼人?”

  “你違反規則了,我說過你沒有必要知道… …”金髮女孩拿出一面小鏡子對鏡攏了攏頭髮,心不在焉的看看四周問道:“你父親司徒遠星臨死的時候沒有交給你什麼東西或是說過什麼話嗎?”

  司徒明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個神秘的金髮女孩居然連這些隱秘的事情都能一語道破,他隱約已經能察覺到這個女孩的真正身份了。

  “難道… …你就是我父親說的… …神?”

  司徒明急忙從自己的抽屜裡面拿出司徒遠星臨時之前交給他保管的那個小盒子放在桌子上,雙手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懼而有些顫抖。金髮女孩斜眼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將盒子托在手中,只聽到輕微的一點響動,盒子上方的蓋子砰的一下向上翻起。

  “我不是神,只是代言人而已,你知道你歸我管就可以了。”金髮女孩將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推了回去。

  司徒明疑惑的接過盒子,忽然驚訝的發現這個外表沒有任何縫隙的盒子裡面居然有一把小小的鎖,難怪自己研究了好久都沒能打開,原來這個盒子是隻能從裡面開啟的。盒子裡面還有一枚銀色的指環,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只是指環的內側似乎有一行不知道用什麼文字刻上去的小字。

  司徒明從裡面拿出那枚指環,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金髮女孩,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女孩絕對不是普通人,但卻不知道她把盒子還給他究竟代表什麼。

  “這個指環你帶上吧,帶上以後你才是司徒企業的真正接手人,當初你父親也是帶著這枚指環的… …”金髮女孩起身走到司徒梟的旁邊看了看他的桌面,忽然拿起桌上的一個放有雪櫻照片的相框看了一眼,搖搖頭道:“為了一個女人連客人都不見,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將這麼大個企業讓你管… …”

  這句話刺痛了司徒明的傷心處,他立刻低頭沉默了。

  “算了,我就是隨便說說,我能理解那種愛一個人痛徹心扉的感覺,只要以後你別讓我看到這個企業被你一手毀掉就行了,否則我會在有這個趨勢以前將你替換掉的,到時候不要說這個女人,只怕你什麼都沒有了… …”金髮女孩擺弄著手中的相框,異常冷酷的看著司徒明,“不要懷疑我說的話,否則你就會比你的老爸司徒遠星的下場還慘。”

  司徒明嘆了一口氣,點點頭,忽然問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我父親的死是怎麼回事?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你們把他逼得自殺?”

  金髮女孩放下了相框,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是司徒遠星自己想得太多了,的確他將我交給他的事情辦砸了,但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畢竟我要對付的人不是那幾個笨蛋殺手能應付得了的,所以我也沒打算怪你父親,怎麼知道他膽子這麼小,居然自己自殺了,你說這能怪我嗎?”

  “不要這麼說我父親,他是怕連累我和弟弟才選擇這條路的!”司徒明有些情緒激動,如果不是司徒遠星曾經一再叮囑過他不要跟神對立,他可能會馬上讓這個不速之客離開,“好,就算我父親的死是個意外,那麼我能不能知道到底是什麼任務失敗才逼得我父親選自殺這條路呢?”

  “為神做事切記一點,要想活得久一些,少問問題多做事。”金髮女孩微笑著坐在了司徒明原來的座位上,拿過身旁的一個記事本隨意的翻了翻,忽然問道:“難得我這次來,也算給你這個新的接手人一點優待吧,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出面幫你完成的嗎?”

  司徒明愣了一下,猶豫可好一會兒,最後狠心咬牙道:“有!我想為我弟弟報仇,儘管我知道是他不對,但我還是不能接受殺我弟弟的人逍遙法外,但他和你們一樣是暗世界的人,而且還有政府部門出面保護他,我根本無從下手… ….”

  “你是說那個叫風忍的男孩子吧?”金髮女孩平靜的反問道,不管司徒明說什麼,她似乎都能馬上知道比司徒明更為詳細的資料,“這次你的動機似乎不純啊?只怕為你弟弟報仇只是你潛意識裡對他不滿的一個藉口吧?”

  “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司徒明捏緊拳頭,皺著眉盯著一臉悠閑的金髮女孩。

  “既然說了是潛意識,你當然可能不會察覺,憎恨一個人但卻不能對他怎麼樣的時候,人是會找很多藉口為自己的報復行為開脫的,就像你現在一樣… …”金髮女孩撇撇嘴,指了指桌面上的相框,笑道:“只怕你找這麼多藉口的真正原因在這裡吧?你不甘心,但又拋不下自己的自尊,明知道對方的心可能不在你身上,卻又幻想著對方會回心轉意,心中的哀傷找不到合適的突破口發泄,為弟弟報仇便成了你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和我倒是挺像的,你的心我可以感覺得到,愛一個人是自私的,即使作出任何事情都不算過分。”

  “我不管你在說什麼,我只希望你們能出面幫我報仇,作為回報,我會用這個公司給你們創造出最大的利潤的。”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司徒明這次是下定了決心。

  金髮女孩眨了眨眼睛,起身走了兩步,嘆氣道:“說起來風忍這個人還跟我們扯得上一點關係,你這樣說讓我很難辦啊… …其實現在即使你不出手,他也已經在某個人的追殺中了,估計也活不過多久,但他倒是一個早晚要除掉的障礙,或許我倒是可以滿足你這個要求,但至於能不能殺掉他並且會帶來什麼後果,那就要你自己承擔了… …”

  說著金髮女孩在司徒明不解的目光中從容的拿起桌面上的一支筆,飛快的在筆記本上寫了一個地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過一段時間應該是這個城市黑虎幫和天龍會兩大黑幫比鬥爭奪地盤的日子,按慣例是兩方面各出一個代表,根據比鬥的輸贏決定賭注的歸屬,而這場比鬥的規則是生死決,就是說只有一方死掉了才算輸。具我這邊得到的信息,風忍出於某種原因,已經答應了幫黑虎幫出戰,你們公司一直支持的天龍會這次根本沒有勝算。不過這次比鬥倒是你復仇的最好機會,你按照我寫的地址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是一個不屬於任何組織的暗世界流浪殺手,以他的能力對付風忍應該有足夠的勝算,相信你會得償所願的… …”金髮女孩很有深意的笑了一下,將筆記本丟給了司徒明,起身拿起風衣走向門口,忽然轉頭補充一句:“記得帶好錢,那傢伙可是認錢不認人的。”

  司徒明茫然的站在原地,看著門口消失的背影,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般。猛然間他清醒過來,翻開了筆記本,拿起電話撥通了外面秘書的分機。

  “喂,麻煩你現在馬上去給我定一張機票,當然是越早越好,是飛往… …”

  … …

  阿雅穿好了那件白色的風衣,微微了笑了笑,似乎對這次的行程很是滿意。剛想去按電梯的開關,忽然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人。

  “阿雅,你這個小丫頭不地道啊!來中國玩也不通知我一聲,一起走也好有個伴啊… …”約可的一張大臉帶著看起來很賤的笑容出現在她的面前。

  “約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到的?來了多久了?”阿雅驚訝的發出一連串的疑問,聽得約可不住的皺眉。

  “阿雅小姐,我可是帶著教皇大人和你哥哥亞立特的全部囑託踏上這次尋找你的行程的,拜託你別一副這裡不歡迎你的表情好不好?”約可撇著嘴表示著強烈的抗議,“不過說起來我來了也有好一會兒了,一直蹲在門口聽你和那個司徒什麼明的在聊天,看你們挺有共同話題的,就沒忍心進去打擾你們,嘿嘿… …”

  “這麼說… …你在外面什麼都聽見了?”阿雅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全身立刻有殺氣開始彌漫,如果她安排司徒明找殺手去殺風忍的事情泄漏的話,她今後的麻煩就大了。

  所以哪怕約可現在承認聽到了一點,她都會當即出手將約可殺掉以免走漏風聲。

  “嘿嘿,別… …先別那麼大的殺氣,的確,我是聽到了,而且就我個人認為,你這麼做的確有些讓我無法理解,但我不是個好事之人,我做人的風格一貫都是獨善其身,作為一個占卜師的職業操守就是明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也不能去阻止,因為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儘管風忍這個人和咱們教皇大人的關係非同小可,但你真的把他暗算死了也只能怪他倒霉,你說是不?”約可笑嘻嘻的按住了阿雅的雙手,阿雅忽然驚訝的發現自己全身的力量像消失了一般,根本無法發動任何異能,忽然變得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

  “你… …你不是不懂得戰鬥嗎?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阿雅驚恐的盯著約可,忽然發現約可那習慣性的笑臉居然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怕。

  “呵呵,怕了?嚇唬你的… …”約可眯起眼睛,伸手刮了一下阿雅的鼻梁,“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只是一個命運的旁觀者,我不會去改變別人的命運,也不想讓別人來改變我的命運… …好了,教皇大人和你哥哥都很擔心你,玩夠了就回去吧,我先走了,跟你坐一個飛機我會沒有安全感的… …”

  說完這番話,約可拍拍屁股溜進了剛剛到達的電梯,哼著小曲關上了門,顯然是離開了。

  “約可·羅伊,你究竟是什麼人… …”阿雅不甘心的垂下了頭。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4
修訂版 第十五集 第8章 冰美人
(更新時間:2006-4-11 14:53:00  本章字數:7682)


  “雪姐,我回來了!快給我開門!”
  我吃力的提著裝滿內衣的口袋不停的按著門鈴,明明可以感覺到裡面有人,但卻遲遲沒有人來開門。難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別喊了,來了。”

  就在我打算用影化從門縫裡擠進去的時候,裡面傳來了雪落的聲音,腳步聲到了門口停了一下,似乎她在透過門鏡看我,緊接著門鎖響了一下,門被打開了。

  雪落的身上只包著一條大浴巾出現在我的面前,被熱氣熏得白裡泛紅的皮膚掛著閃閃發亮的水滴,不由得讓人聯想起剛剛洗過的水蜜桃,有一種看上去很想咬一口的感覺。頭髮上還不斷向下滴著水,兩條白皙修長的腿幾乎全部露在浴巾下面,燈光映照下發著誘人的潔白光暈,樣子說不出的誘人,看起來應該是正在洗澡的時候匆匆忙忙出來給我開的門。

  “你… …你怎麼穿著這個樣子就敢出來開門?快進去!”看到雪落這副酥胸半裸的模樣,我頓時緊張的漲紅了臉,將眼睛轉向了一邊。

  “這有什麼關係,不是除了你就沒別人了嗎?難道我還怕你把我吃了啊?”雪落毫不在意的吃吃笑著,毫不知情的她還真是把我當了同類了,她向門外看了看,奇怪的問道:“趙楠呢?你們兩個那麼早就出去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

  “當時看你和雪姐睡得正香,沒忍心打擾你們。趙楠他說他有事不來了,讓我將這個交給你… …”我從身上掏出了那裝著照片和底片的兩個信封遞到了雪落面前,說道:“我和趙楠都沒有看,也不知道那個胖子有沒有騙我們,不過我們動用了點非常手段,估計他也不敢這麼做。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檢查一下吧。”

  雪落張大眼睛看了我半天,接過照片隨手扔進了臥室的床上,說道:“算了,不看了,看了就生氣。”

  “哦,也好,過一會兒把這些東西燒了吧,免得再惹麻煩… …”我勸道。

  “不過… …”雪落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真的很謝謝你能幫我這個忙,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一向用來打我的手忽然拿來握我的手,我還真是一時接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尷尬的笑了笑抽回了自己的手,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了,反正我也沒損失什麼,不過你倒是應該謝謝趙楠,他可是為了你的事情出了不少力,有時間請他吃頓飯吧,這傢伙平生兩大喜好就是美女和美食,不過前一條你是做不到了… …”

  “說起來我還真是欠他不少了… …”雪落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自語道,忽然她發現了我手中提著的裝內衣的大口袋,好奇的在裡面翻了翻,興奮的問道:“居然有這麼多新款式的胸衣啊?這些都是你的了?真是幸福… …”

  “不,這… …這是趙楠寄放在這兒的行李,說是改天來拿… …”

  “… …”

  我四下望瞭望,發現屋子裡沒有雪姐的蹤影,而且似乎門口也沒看到雪姐昨天穿的那雙鞋子,於是詢問道:“雪落,雪姐去哪了?”

  “哦,她被姑父打電話叫出去了,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吧… …對了,她臨走的時候還跟我說,她可能會很晚回來,讓我等你們回來以後帶你們出去吃飯,不用等她了… …”雪落的聲音從浴室裡面傳了出來。

  我這才想起昨天晚上我接過一個雪姐父親給她打的電話,看來是真的找雪姐有事情,不過雪姐的父親給我的感覺非常嚴厲,而且甚至有些可怕,雪姐昨天還喝了那麼多的酒,今天看來是鐵定被狠狠教訓了。

  看來今天是不可能看到雪姐了,我也沒什麼興趣跟雪落一起吃飯,於是跟雪落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雪落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也沒有輓留。

  離開了雪姐家,我直接坐了輛出租車回了醫院,這時天已經黑了,我回到病房的時候正好趕上風葉跟葉舞嵐兩人在吃晚飯。這兩個人的性格倒是很像,都是沉默寡言的個性,兩個人只是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吃著,也不交談,甚至連看對方一眼都不看,搞得病房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差點以為屋子裡面沒有人。

  “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呢?怎麼樣,玩得開心嗎?”風葉一見到我,臉上立刻綻放出迷人的笑容,放下自己的碗筷便迎了上來。

  我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無奈道:“沒什麼好玩的,要不是為了幫雪落的忙,我打死也不做這件事,反正也不會有下次了… …對了,我還沒吃飯呢。”

  “沒事,我去給你買,你的病號服在床上,你去解除同步把衣服換上吧,免得時間長了穿幫… …”風葉笑著摸了一下我的臉,“而且,我看你這個樣子也有點怪怪的,兩天沒見到你原來的模樣,還真的有點想呢,呵呵… …好了,你換衣服吧,我出去給你買晚餐了,等我啊!”

  風葉張開雙臂緊緊抱了我一下,興衝衝的跑出了房門,似乎我晚上能回來讓她很是興奮,她大概以為我今天晚上還不會回來吧?

  葉舞嵐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只是放下自己的碗筷,到一旁給我搬了把椅子放在餐桌前。在她搬椅子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她的胳膊上似乎有幾道血痕,似乎是劃傷的,不過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應該沒什麼大事了。

  我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摸摸她的頭,勸道:“我向你這麼大的時候還跟著很多和我一樣大的孩子玩捉迷藏,逮蛐蛐什麼的,你不過就是十一歲,沒有必要想得太多,你不需要守護任何人,更不需要守護我,如果可以,開開心心的做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不好嗎?”

  “不好。”葉舞嵐固執的搖著頭,很認真的看著我說道:“您就是我現在存在的理由,除此以外,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讓我這個全部族人都被殺死的倖存者還有必要繼續活在這個世上,所以… …”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我發覺葉舞嵐的固執完全是一代一代遺傳下來的,根深蒂固到了不可動搖的程度,跟她說話簡直就和跟一塊石頭說話沒多大區別,我根本就是自討苦吃,“總之,以後別那麼拼命就是了… …”

  葉舞嵐儘管習慣性的說了一聲“知道了”,但我知道她根本還是在堅持自己的原則。

  吃過了晚飯,風葉窩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不時的回頭看看我,而葉舞嵐閉著眼睛盤腿坐在她和風葉的那張床上,似乎進行這某種冥想類的修煉。

  我也有些無聊,走過去坐到風葉的旁邊,風葉抬眼看看我,身體向一邊移動了一點,給我讓出了一個位置,接著將一條腿很隨意的搭在了我的腿上。

  “吃不吃蘋果?”風葉將一個蘋果削好了皮,切成了兩半,一半叼在自己嘴裡,另一半遞到了我的面前。

  “不了,剛才吃的已經不少了,有些吃不下。”我笑著拍拍自己吃的微微漲起的肚子搖頭謝絕了,風葉倒是沒堅持,不以為然的將手收了回去。

  我忽然看到地上的蘋果皮的形狀似乎有些奇怪,彎下腰揀起來一看,從第一刀開始,整個蘋果的皮呈一個均勻的旋轉下來,一直到最後的末端才結束,削下的皮居然是連成一個完整的螺旋,很明顯是一刀下來的,中間根本就沒斷過。

  “很好看。”我讚嘆道,儘管知道以風葉的能力,將蘋果皮切成這樣是很容易的事情,只不過不太明白她怎麼會這麼有閒情雅致削這種樣式的果皮。

  “謝謝。”風葉將果皮從我手中接了過去,隨手丟在了一旁的垃圾簍裡,盯著手中的蘋果,似乎自言自語道:“一直以來都有這樣一個傳說,如果在削蘋果的時候心中不斷的許願,假如最後蘋果皮不斷,那麼這個願望就一定能實現。這種事情對我來說一向很簡單,像這樣的蘋果我削了也不下幾千個了,但願望沒一個能實現的,可即使這樣,我還是習慣性的在削蘋果的時候會繼續許願,是不是很傻?”

  “不會啊,許願不過就是讓自己的心中有一個可以寄託的希望,沒有人會認為抱有希望的人傻的。”我轉過臉對風葉笑了笑,風葉經常會說出一些聽起來很傷感的話,我已經習慣的在這個時候開導她,“這麼說,你剛才也許願了?許的什麼願望能說給我聽聽嗎?”

  “我祈求上天讓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女朋友。”風葉盯著半個蘋果,淡淡的說道。

  “啊?”

  “呵呵,逗你玩的,你還真的相信啊?”風葉看我詫異得半天合不上嘴的尷尬表情,噗哧一下笑了,用手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笑道:“不過我以前我還真的有些擔心,假如有一天你找到了自己的喜歡的人,跟她在一起以後,會不會再也不能讓我留在你身邊?如果你的喜歡的人她不喜歡我跟著你怎麼辦… …但最近我想清楚了,我這個擔心似乎是多餘了,有時最複雜的事情卻有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我抓了抓頭,風葉的前半句我倒是大概聽明白了,但後半句總覺得好像隱含著什麼意思,但又似乎只是隨便說說。

  不過風葉這個話題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就是可能只剩下一個月生命的梁雪冰,畢竟梁雪冰很值得人同情,而且對我也很好,我真的不忍心讓她這麼早的香消玉隕,就算無法恢復正常,哪怕讓她在延長一點剩下的時間也是好的。我知道風葉似乎以前自修的課程中讀過醫學,而且她在神邸接觸的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我想或許可以從她的身上問出一些端倪。

  “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猶豫了一下,我開了口。

  “問吧。”風葉對我的事情一向很認真,隨手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你知道有一種先天性的疾病,潛伏期大概是十年,很難在人的幼年時期查出來,而一旦發作就是中晚期,患病者會全身變得異常虛弱,怕累,怕熱,還怕冷,經常有昏厥的可能,而且壽命會急劇縮短… …”

  “先天遺傳性血管萎縮症,這種先天性的遺傳疾病發現於上世紀的英國,一九五二年的冬天,一名當地少女忽然間在回家的路上暴斃,當時的趕到的醫生僅憑表面現象判定這名少女是被凍死的,而事後有一名醫生提出了置疑,因為當時的少女身上穿著厚重的衣物是完全可以抵禦冬季的寒冷,而且根據目擊證人證明,這名少女是在行進過程中忽然倒下死亡的,完全不符合凍死的特徵。但最後這名醫生的疑問還是被壓了下去。而後的幾十年,世界各地陸續發生相似病例,經過一些專家一系列的努力,終於掌握了大量有關這種病症的資料,這種病也被命名。”還沒等我說完,風葉忽然開口接了下去,看起來她不但知道這種病,而且還很了解,“最明顯的表現特徵是因為表皮的毛細血管萎縮而導致的皮膚奇白,體表溫度明顯低於常人,而隨著癥狀的進一步加劇,全身的動脈和靜脈血管全部不同程度的萎縮,身體器官也會由於長期供血不足而產生功能衰退,最後因為心臟無法正常工作而導致全身血液凝結而死… …由於這種癥狀只遺傳給女性,患病者經常是在十五到二十歲之間,並且多發於寒冷地區或是冬天,所以還有一個別稱叫做‘冰美人’症。”

  風葉就像信手拈來一樣將這個病症的前後始末流利的一一道來,我頓時傻眼了,眨了半天眼睛才忽然由衷讚嘆道:“哇!~~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複雜冷僻的病症你居然也記得這麼清楚… …”

  風葉摸摸我的頭,淡淡笑道:“經過精神體直接記憶的資料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記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是知道的。”

  “恩,恩,我知道,絲的這個能力我知道。”我興奮的點著頭,追問道:“既然你這麼了解這個病,那麼一定知道這個病的治療方法了?”

  “沒有治療方法,是絕症。”風葉很平靜的答道。

  “啥?”我當即感到似乎有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風葉將她的腿從我的腿上抬了下來,身體向我這邊挪了一下,盯著我說道:“你一開口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問這個,而且應該是為你那個叫梁雪冰的女同學問的,其實當初我剛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得的是這種病了,如果有辦法治療的話,我早就告訴她了… …”

  “不需要完全治好,只要能延長她生命的方法都沒有嗎?”我還是不死心。

  “你對她的關心好像多了一點兒,不是有點喜歡她吧?不過說起來,這個小姑娘雖然話不多,但是長得倒是不錯,而且好像也對你有那麼一點意思… …”風葉似笑非笑的將臉湊過來,我甚至能感覺到她呼出的氣吹在我的臉上,不由得向後移了一點,“其實這種病並不是不能醫治,只是她已經錯過了醫治的最佳時機,如果她能提前五年,在剛剛發病的時候用特定的藥物進行治療,並定期配合現在最先進的血管擴張機進行輔助治療,這種病大約兩年也能差不多完全治好。只能說她生不逢時,這種治療法是去年才研究出來的… …”

  “那她現在治療不行嗎?”

  風葉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解釋道:“現在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受損到了相當的程度,強行用藥只會令癥狀加劇,而且這時做血管擴張治療也只會令她脆弱的血管瞬間爆裂而已… …你的提議就是讓她自殺。”

  “這麼說是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死了?”我頓時沮喪了起來,那種燃起希望但又瞬間破滅的感覺令我很失落。

  “她雖然什麼都不能做,但是你能。”風葉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站了起來,走到我身後按著我的雙肩,輕柔道:“我看得出你很關心她,雖然未必是喜歡,但依舊可以為她做一些你能做到的事情。你知道一個知道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最怕的是什麼?”

  “是什麼?”

  “她最怕的是自己還有很多的遺憾留在這個世界上。”

  夜已經深了,我躺在床上,總是能想起風葉對我說的那些話,,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看看身旁另一張床上的風葉和葉舞嵐睡得正熟,我穿上鞋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今晚沒有月亮,但卻因而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斗,說起來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認真的仰望過星空了。以前每到夏天,我經常會去我住的樓頂看星星,如果幸運的話還會看到流星。雖然有人說對著流星許願很靈,但我卻一次也沒成功過,因為剛想許願的瞬間,流星就僅僅只剩下殘留在眼底的一道痕跡了。

  也許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如果沒有把握住眼前,那麼很多事情如流星般轉瞬即逝,再也無法輓回,只有在心中留下遺憾了。

  如果這樣想的話,我想我或許能多少體會到風葉對我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

  … …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我在睡夢中聽到一陣的電話鈴聲,也不知道是哪個人這麼不開眼這麼早就打電話給我。

  鬱悶的在枕頭邊摸了半天,終於抓到了手機,往耳朵上一扣,趙楠這個賤人的聲音立刻從聽筒中飄了出來:“姿勢不對,起來重睡… …”

  “你給我去死,大清早的就給我打電話,要是不給我說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我保證你今天吃不了兜著走!”我有些抓狂,隨手就要掛電話。

  “等等,先別掛,你覺得我給你打電話可能沒有事情嗎?”趙楠急忙解釋著,他說話的語氣正經了不少,看來似乎真的是有事。

  我揉揉眼睛坐了起來,立刻清醒了不少,問道:“行了,我起來了,你說吧。”

  “現在是七點三十分,給你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八點三十分以前要準時趕到雪姐家,進門什麼都先別幹,馬上打開電視,將頻道轉成T市電視台… …哦,忘了說,記得一定把雪落拉過去看… …”

  “哎?為什麼?你上電視了?”我有些迷惑不解。

  “別問這麼多,我還有事,先走了,記得趕快去… …”趙楠急急忙忙扔下一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又再搞什麼鬼,但既然他這麼說了,我還不能不幫他這個忙。於是我下床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再次同步後換好了衣服。

  風葉端著早餐走了進來,看到我已經穿戴整齊,愣了一下問道:“你要出去?”

  “恩,趙楠找我有急事,姐,我不能吃早餐了,你和葉舞嵐吃吧,我盡快回來。”

  我匆匆忙忙的跑出了醫院,找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雪姐家。醫院離雪姐家至少半個小時的路程,加上我洗漱穿衣服用去的時間,緊趕慢趕我總算是在八點二十的時候氣喘吁吁的衝到了雪姐家的門口。

  “開門,我是小… …我是幻兒,有急事!”被趙楠這小子催得差點一走嘴又說漏了自己的身份,好在我及時改口。

  我一陣急促的按門鈴,好一會兒才聽到裡面有動靜,門鎖響了一下,門開了,雪落睡眼惺忪的抱著個枕頭迷迷糊糊的看著我。

  “是你啊… …怎麼這麼早?我還以為是趙楠來拿他的行李了呢… …”

  “反正也差不多了,倒是真和這個小子有點關係… …”我一把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客廳,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找到了趙楠說的頻道,“你看看吧,雖然我也不知道趙楠到底在搞什麼。”

  雪落看起來似乎昨天晚上沒睡好,這麼早被我叫起來,我相信她肯定和剛才被趙楠吵醒的我一樣鬱悶。不過她礙於面子倒是沒有像我那樣抓狂,只是倚在沙發上疑惑的盯了我一眼,迷迷糊糊的看著電視。

  現在是新聞時間,電視畫面上都是一些什麼領導視察某廠或是今年農業形勢一片大好之類不痛不癢的報道,也不知道趙楠為什麼這麼早叫我們來就是看這個。

  忽然畫面一轉,一棟很眼熟的大樓出現在畫面上,我立刻認出了這棟是市中心的保險公司大樓。因為這是市裡唯一一棟樓上有一個時鐘的大樓,每到整點的時候,那棟大鐘的報時聲響都會傳得很遠,也快成了這個城市的一個特有標誌了。

  “現在是臨時插播的特別現場報道,在今天上午八點整的時候,本台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市中心的保險大樓的鐘樓上面有一名裸體男子打算跳樓。本台現在已經趕到現場為您做詳細的報道,現場此刻已經聚集了相當多的圍觀群眾,110和120部門也已經相繼感到,正在與跳樓者交涉。根據知情人提供的資料,這名男子系本市一名… …交涉結果已經出來了,令人吃驚的是,根據跳樓者敘述,他並不是要跳樓,只是昨天夜裡似乎被人打暈,再次醒來就發現全身赤裸的在鐘樓上面了。根據現場的專家分析,這名男子似乎並無精神問題,這樣說來這次的事件是一起惡意的… …”

  我忽然感到眼皮一陣狂跳,隱約開始察覺到這應該就是趙楠讓我們看的東西了,畢竟將人的衣服爆掉是趙楠的拿手絕活,這次事情明擺著是他搞出來的。

  不過唯一讓我不解的是,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去做這麼一件事情呢?

  身旁的雪落忽然冷笑一聲,隨手關上了電視,看了我一眼,輕聲說了句:“謝謝。”

  “哎?謝什麼?”我有些迷糊。

  “這個混蛋就是當初和我交往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拍那些照片賣給宋經理的人。”雪落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頓時明白了,原來趙楠昨天特地跑回去就是去要那個男人的地址,晚上不跟我一起回來說是有正經事情要辦,原來就是跑去綁人了。

  沒想到趙楠居然對雪落的事情這麼上心,這件事情居然管得這麼徹底,雖然做法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但的確這種方法要比用暴力解決強很多,那個人也算得到相應的懲罰了。

  “這些是趙楠做的嗎?”雪落好像也發覺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昨天說有正經事情做原來是指這個,看來他對你的事情還是蠻在意的。”我笑了笑。

  “… …他真是多餘。”

  雪落沉默了一會兒,毫無表情的丟下了一句話,抱著枕頭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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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活在後悔之中 但再怎後悔 也只是徒勞無功 與其呆在原地 到不如想看看 之後的路 曾經,那麼熟悉, 如今,回到原點, 陌生,糾結著心。 原來,在我心裡,已習慣有你,無法消滅的曾經。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光頭,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