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異體-我的緋色天空(修訂版) 作者:風上忍 (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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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聖 2007-12-2 11:40: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291432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7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5章 任性
(更新時間:2006-4-9 17:03:00  本章字數:9003)


  醫院的特護病房中,雪落一邊看在司徒明焦急的給銀行打著電話,一邊將窗邊脫下的病號服整理好放在一起,秀美的臉上不時的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葉舞嵐閉著眼睛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既不幫忙,也不說話。

  “怎麼樣了?”雪落見司徒明合上了電話,急忙走過來問道。

  “好了,終於湊齊了,一會兒他們就會派人送過來… …”司徒明一下子倒在沙發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對雪落說道:“沒想到他們黑虎幫的胃口還真大,一下子要一千萬,我聯繫了幾家銀行才湊齊這麼多現金… …不過只要他們能保證雪櫻安全,這點錢不算什麼,再多我也可以給… …”

  雪落的眼中瞬間閃過異樣的神色,瞬間欲言又止,也只是默默的點點頭。

  “落落,你怎麼了?”雖然僅僅是一剎那,司徒明還是發現了雪落那小小的變化。

  “沒… …沒什麼… …”雪落怔了一下,驚惶失措的搖搖頭,“我只是覺得,明哥哥你對我姐真的是很好,好到沒辦法形容,我真的很羡慕我姐能找到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可能是我姐天生就幸運吧?也只有明哥哥你才有資格做我姐夫的… …明哥哥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絕對會為你看好我姐姐的,不會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近他… …”

  雪落口中“不三不四”的人倒是沒有一些那麼多,大概只有一個而已。但雪落想不到的是,這個人現在卻正和她的堂姐雪櫻在一起。

  司徒明會心一笑,起身來到雪落面前搭著她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落落,沒你說得那麼嚴重,你姐姐是個好女孩,她有資格選擇她自己的幸福的,誰也沒有權利去逼迫她違背自己的意願,那樣她會不幸福的,你明白嗎?所以我不想你去做一些多餘的事情… …”

  “可是,我覺得明哥哥為我姐她付出那麼多,要是這樣還沒有結果的話,對明哥哥很不公平… …”雪落還想爭辯,卻被司徒明阻止了。

  “落落,你還小,感情的事情想得太簡單… …呵呵,或許我這麼說你會生氣吧?愛一個人是付出而不是索取,更不能奢求一定要有回報,畢竟這不是做生意。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為雪櫻做的一切都是在向她證明我能夠給她幸福,也希望她能給我個機會,如果我所做的一切讓她覺得是在虧欠我,給她造成那麼大壓力的話,那我做的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不管怎麼樣,在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上,雖然我們名義上定了婚,但在她沒有接受我的正式求婚以前,我絕對不會強迫她一定要嫁我… …我尊重她自己的意願,雖然我真的很想娶你姐姐… …”

  “那… …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姐姐有一天忽然喜歡上別人了,提出要退婚,那明哥哥你會怎麼樣?會恨我姐姐嗎?”雪落還沒等司徒明說完便迫切的問道,連她自己問完之後都發覺似乎有些失態了。

  “哎?落落,你的意思是雪櫻她… …”司徒明忽然緊張的看著雪落。

  “沒… …沒有的事情,我只是說假如… …假如而已… …”

  真的是假如嗎?連雪落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她自從來到這個城市以後就一直和雪櫻住在一起,不敢說雪櫻的一切事情她都了如指掌,但也基本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可僅僅有一點她卻一直也沒看出來,就是看不出雪櫻的心中到底喜歡著哪個人。

  當司徒明第一次出現的時候,雪落立刻一廂情願的認為雪櫻心中的那個人一定是司徒明,理由很簡單,因為司徒明是最符合白馬王子形象的鑽石級單身男子,但漸漸雪落卻從雪櫻對司徒明客氣的態度上發覺了一絲的不妥,似乎她合情合理的推斷卻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可是除此以外雪落再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人會占據雪櫻心中那麼大的位置,甚至連司徒明這麼優秀的男人都無法撼動半點。

  雖然還有一個在她看來沒有半點優點甚至稱不上男人的男孩有那麼一點嫌疑,但出於長久以來的惡劣印象,很快便被一腳踢出嫌疑對象,劃入了黑名單。

  不管這個人到底是誰,至少有一點雪落可以肯定,雪櫻心中對這個人的感情已經深到了一個近似盲目的地步,或許只有司徒明這個當局人才看不出。

  “假如嗎?還好… …”司徒明光顧自己緊張了,倒是沒發覺雪落在這一瞬間轉過了好多的念頭,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這種事情不到遇上的時候,恐怕也很難說清楚的… …或許我會恨那個將雪櫻從我身邊搶走的幸運的男人吧… …但我不會恨雪櫻的,畢竟那是她自己在選擇她未來的幸福… …”

  “明哥哥,我真的希望那個幸運的人是你而不是別人… …可是,如果… …這一切真的發生了,那… …你會… …再去選擇其他人嗎?”

  雪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從自己嘴裡問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頓時面紅耳赤的低下了頭,讓長長的頭髮遮擋著自己的面孔。

  “這個… …我不知道,或許遇到和雪櫻相似的女孩我依舊會動心吧,但或許那只是在欺騙自己,在別人的身上去尋找雪櫻的影子… …”司徒明忽然聽到樓下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急忙低頭看了一下表,隨即從旁邊拿起了外套,對雪落微微笑了一下,“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該走了… …記得這些話以後你可不要對你姐姐說啊!我不想造成她的困擾… …”

  “明哥哥…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雪落覺得司徒明的這個笑容離她好遠,心揪在一起,仿佛壓著一塊大石一樣喘不過氣來,下意識的一把拉住了司徒明的外套,驚覺後又鬆開了,半晌緩緩說道:“… …小心點。”

  “沒事,我去贖人,他們得到了錢自然會放人的,沒多大危險的… …”司徒明微笑著安慰雪落,見雪落漸漸去掉了臉上的擔憂,轉身走出了病房的大門。

  房間裡一下子變得好安靜,雪落雖然沒有剛才那樣擔心了,但卻被這忽然的沉悶氣氛再次搞壞了心情,想找人說話,但房間裡似乎只有一個木頭一樣的小女孩葉舞嵐。

  雖然這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看起來很可愛,但雪落卻依舊對她那把神出鬼沒的刀心有餘悸,可本性使然,雪落天生耐不住寂寞,也顧不得許多的和葉舞嵐說起話來。

  “喂,你說我明哥哥能安全的帶著我姐回來,是吧?”

  “他在騙你,”盤坐在沙發上的葉舞嵐睜眼看了一眼詫異的雪落,再次閉目說道:“如果那些人真的只是要錢那麼簡單,就沒有必要讓你那個明哥哥親自送去了,更沒有必要等這麼久才通知… …很明顯,這一去他肯定是凶多吉少… …不過我主人會將你姐姐救出來的,你可以不用指望那個沒用的人… …”

  葉舞嵐的中文說得不是很流利,很多詞有點走音,雪落琢磨了半天才聽明白。

  “啊?那明哥哥不是很危險?不行,我得去把他找回來!”

  雪落說著焦急得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跑,葉舞嵐猛然睜開眼,雙手向後抓住沙發靠背一個後翻,藉著棚頂的吊燈蕩了一下,無聲無息的落在了雪落的面前,一把沒有出鞘的小太刀橫在了雪落面前,頓時雪落嚇得哆嗦了一下。

  “我主人臨走的時候吩咐過,要保證你的安全,禁止你外出,直到他回來為止… …”

  “藉口!那剛才明哥哥出去的時候,你明知道他這一去很危險,為什麼不阻止他?!”

  “因為主人沒有命令我看守兩個人。”葉舞嵐回答得很從容,冰冷的眼神更是看得雪落心中陣陣發涼。

  雪落雖然敢和葉舞嵐頂著喊,但卻再也不敢看葉舞嵐的眼睛,更不敢貿然的衝過那道近在咫尺的門,即便身高才勉強到她前胸的葉舞嵐看起來是那樣的弱不禁風。

  “我就搞不懂了,你怎麼那麼聽那個混蛋的話?口口聲聲叫他主人,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是他的奴隸嗎?”

  “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即使說了你也未必明白。”

  “為什麼不回答?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明白?”

  “很簡單,你最少也有十八歲,而我十一歲,我們之間有代溝… …”

  “… …”

  與此同時,城南老煉油廠的六號倉庫裡,一場異常殘酷的屠殺即將開始。

  我低垂著雙手,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前慢慢走著,還沒有凝固的鮮血一滴一滴的從我的指縫間滑過,落在地上,拖出一條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跡,猶如鋪滿了花瓣的道路一樣絢爛刺眼。

  看著黑虎幫眾多小弟們那因為恐懼而扭曲的面孔,我心中的憤怒卻瞬間被無比的蒼涼所取代,人的生命在我的手中就如螻蟻一樣脆弱不堪,但即便真的是螻蟻,我也不願去任意的踐踏他們的生命,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或許出於對弱者的憐憫,我忽然停住了腳步,猶豫著是否放黑虎幫這些無辜的小弟們一條生路,我默默的回頭看了雪姐所在的那小房間一眼,對他們行為的憤怒再次充斥了我的內心,剛剛萌發出的一點憐憫瞬間被湮沒在了無邊的怒火中。

  “我… …我不幹了!他根本就不是人,是個怪物!我不想就這樣把命扔在這裡!”

  終於有人發出了絕望的慘叫,顧不得賀青的叱罵,最後邊有兩個人扔下了刀子,轉身連滾帶爬的向大門處跑去,見大門上供人出入的小門打不開,慌亂的就去按旁邊的電源開關,試圖將大門升起來。

  砰!砰!

  兩聲巨大的響聲迴盪在倉庫空曠的空間中,離電源開關最近的那個人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冒著電火花和青煙的殘損開關,身體緩緩的向後傾倒著,最終一頭栽了下去,後腦一個深深的血洞不斷向外涌出鮮血來,瞬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司徒梟緩緩的放下了持槍的手,毫無表情的看著賀青,問道:“賀老大,報酬加三倍,一定不能讓這個小子壞了我們的大事… …事到如,今你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不然任憑誰也保不住你我,橫豎都是一死,還需要猶豫嗎?”

  賀青無比震驚的看著司徒明,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出手這樣的狠毒,隨手殺掉一個人居然一點都不猶豫。

  另一個要逃走的人見到這種情景,惶恐得一下坐在地上,爬了幾米後,再次滾回了人群中,連扔掉的刀子都忘了揀。

  我垂下的頭微微搖了搖,一字一句的說道:“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吧,一分鐘後你們將再也看不到了,雖然我從來沒贊同過司徒梟你的話,但是這次你說對了,你們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路!!”

  司徒梟聽到我的話,眼神漸漸由迷惑轉為了憤怒,惡狠狠道:“風忍,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在剛認識你的時候就把你給做了,除了司徒明以外,你是第二個再三壞我好事的人,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把你給殺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弟兄們,亮傢伙,都給我瞄準點!我就不相信他有三頭六臂能飛了!”

  看黑虎幫的人一齊將槍掏出瞄準我的速度,我想只怕司徒梟不發命令他們也一樣會這麼做的。

  “開槍!”

  就在剎那間,連續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數不清的彈殼陸續的滑出槍膛,掉落在地上,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的身影瞬間透過呼嘯的子彈在地面劃出一道長長的黑影,直衝黑虎幫人群的前排。

  隨著幾聲慘叫,地面上一道陡然而起的黑影中以無法想象的速度閃過一道黑芒,在空中橫向拖出一道長長的黑色弧形軌跡,猶如死神的鐮刀瞬間切開了前排幾個人的喉嚨,隨著鮮血的噴出,黑影再次退回了原地,頃刻間恢復了原型。

  “有件事情應該讓你知道了,或許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我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子彈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是件恐怖的武器,但對我是不會起任何作用的… …”

  “為… …為什麼會這樣… …你怎麼可能… …”司徒梟握槍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臉色已經開始轉為蒼白。

  “很意外吧?你一直以為調查得很清楚的我居然還有這樣一個秘密… …我不妨再告訴你,因為我的猶豫,我已經放過你很多次了,這次只怕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冷冷的向司徒梟笑道,身形再次向黑虎幫眾人中衝去。

  黑虎幫的眾人眼神中開始出現了絕望,雖然他們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會不畏懼子彈的人,但他們卻是親眼的看到數不清的子彈在我的身體中安然的穿過,如同打在了空氣中一般。

  人在絕望時候的掙扎是近似於盲目的,即便知道沒有任何的用出,黑虎幫的眾人依舊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握緊了手中的槍,帶著惶恐不安的表情瘋狂的向我射擊著,但再也沒有先前那麼的整齊,在空中毫無目標橫飛的子彈不時的濺起陣陣的火花。

  我不敢保證他們這樣的胡亂射擊過程中,有哪一下會點燃這裡的油桶,雖然這對我威脅不大,但我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帶出雪姐,所以絕對不能用雪姐的生命冒險,既便是殘忍,也要速戰速決。

  轉念之間我再次衝到了黑虎幫眾人的中間,一場毫無懸念的殘酷屠殺就這樣開始了,我身形化為的黑影詭異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帶出道道薄而鋒利的黑芒,劃出條條黑色的殘影,拖著鮮紅的血線圍繞著競相奔逃的人群。

  但很快他們發現並徹底絕望,無論他們如何的逃,那道黑影就如同一個無形的鬼魅一樣一再的出現在他們的身邊,當他們見到這道黑影的時候,同時見到的還有一片血紅。

  一時間,凄厲的慘叫迴盪在六號倉庫的上空,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僅僅持續了片刻,便永久的消失了。

  就如同我說的那樣,僅僅不到一分鐘,二十幾具屍體便橫七豎八的堆滿了門口,許多人臉上還帶著死前那一剎那的恐懼表情,沒有一人是閤眼倒下的,所有人的臉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猙獰可怖,但我已經不在意了。

  我默默的脫掉外套,用它擦了一把臉後隨手扔在了地上,那已經完全被浸成紅色的外套已經不能再穿了。屍體上涌出的血已經在地面上匯聚成河,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讓我覺得有些反胃,我雖然很想親眼去看看司徒梟的屍體,但這股味道卻讓我迫切的想離開這裡。

  而且最關鍵的是,想從這些幾乎全身都被染紅的人裡面認出那個是司徒梟來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司徒梟就這樣死了,死得出奇的簡單,還帶上了一群炮灰陪他一起走了。結果雖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心中卻沒有任何因憤怒得到發泄的快感,反而看著滿手的鮮血感到那陣陣的失落撞擊著我的心。

  幾十個,真的很多,我做夢都沒想過我會有一天主動的去殺這麼多人,而且是近似於瘋狂的屠殺… …他們都是值得我去殺的嗎?他們都是應該死的嗎?司徒梟,我恨的人只有一個司徒梟而已,即便的人也是綁架雪姐的幫凶… …可… …殺了他們,奪走了他們的生命又怎麼樣的,我得到了什麼?我又失去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這麼的殘忍,明明知道他們有人是罪不至死… …我變了嗎?我從小時候起就最恨用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可為什麼非要逼著我這麼做?難道我已經不再是我了嗎?

  忽然胃中一陣劇烈的翻騰,我再也支持不住早已開始無力的雙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撐著地面,想吐,卻臉色蒼白的什麼也吐不出來,只是張著嘴急促的喘著氣。

  流淌的血液慢慢在我面前的一小塊低窪處不斷匯聚,血中映出了一張紅色的面部的倒映,那是一張蒼白失神的面孔,空洞的雙眼呆呆的與我對視著。

  這就是我現在的模樣嗎?

  這個眼神我見過,風葉有時會對著鏡中的自己默默的發呆,那時就是我現在的眼神,我當時還不明白這眼神代表著什麼,但此刻我已經了解其中的含義了。

  這就是風葉寧願親自替我殺人也不願讓我的手沾滿血腥的原因嗎… …心中那一種永遠也無法彌補的凄涼… …真的想哭… …但麻木的淚腺已經再也溢不出一滴淚水… …

  不,這不關我的事情,我是為了救出雪姐,他們是罪有應得… …我沒有必要為他們的死懊悔什麼,他們都是黑社會,早就該死的人… …

  我扶著旁邊的油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拖著無力的身體慢慢的走到了雪姐所在的那間小屋前。

  “雪姐,可以走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了… …”

  裡面傳來了少許響動,雪姐默默的從裡面走了出來,臉色同樣蒼白得嚇人,眼神中帶著一絲莫明的惶恐,一句話不說的看著我,只是舔了舔略微泛青的嘴脣,但很明顯不敢離我太近。

  “都看到了?”我不敢直視雪姐的眼睛,將頭垂了下來。

  “我… …我聽到外面那麼亂,擔心你有危險,所以… …”

  “雪姐,我… …我真的只是想保護你,不想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我不想殺這麼多人的,真的不想… …我會讓你感到害怕是嗎?對不起… …相信很快司徒明就會來接你回去了,你不會再有危險了… …我… …我該走了… …其實,我很喜歡和雪姐你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記憶裡最美好的時光,但現在看來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我伸出手去想拉雪姐的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轉身默默的向大門走去。

  忽然一雙潔白的玉臂環過了我的胸前,雪姐溫暖柔軟的身體猛然貼到了我的後背上,我愣住了,猛然停住了腳步,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腳尖。

  “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明白,”雪姐的頭緊緊的貼在我的後背上,一隻手輕輕的掩住了我的嘴,身上傳來的陣陣特有花香衝淡了我面前的刺鼻血腥味道,“小傻瓜,這件事情不怪你,你每次殺人都是為了救我,我怎麼會害怕你,其實你能來救我我真的很高興,我相信你… …”

  我的後背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雪姐胸前傳來的心跳,我知道雪姐不會騙我,她說得都是真話,也只有她的話才是我屠殺了這麼多生命後的唯一安慰。

  此刻再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我拉著雪姐的手走在前面,繞過一道道已經乾涸的血跡,向門口處走去。

  砰!

  猛然間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打在了我面前的鐵門上,濺出了些許的火花。難道還有人活著?我下意識的猛然轉身,將驚惶失措的雪姐擋在了身後。

  面前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中,一個全身幾乎都被鮮血染成紅色的人正趴在地上舉著一把手槍對著我這個方向,剛才的那一槍顯然就是他開的,我沒有想到這樣的屠殺中還能有人在我的黑芒劍下存活下來。

  “哼… …沒… …沒想到吧?我… …我居然只是受了傷… …只怪你自己… …心急,沒有… …檢查一下,我… …僅僅是受傷後… …裝死而已… …就是在等這個… …機會… …”

  這個人捂著腹部還在流血的傷口吃力的站了起來,槍口卻一直沒有任何偏差的對著我的方向,而這個熟悉的聲音正是司徒梟的聲音。

  我立刻意識到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而且已經無法彌補,雖然我現在有把握瞬間徹底殺掉這個陰魂不散的司徒梟,但是,我一旦影化後,我身後的雪姐將完全暴露在司徒梟的槍口下。

  司徒梟此刻已經一無所有,根本不會有任何的顧忌,我絲毫不懷疑他會在我對他出手的瞬間毫不猶豫的開槍,畢竟他知道,殺了雪姐比直接取我的命更會讓我痛苦。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汽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片刻停在了門外,隨著車門的拉合聲,一個男人焦急的敲打的著巨大的鐵門。

  “裡面的人,不管你是誰,我已經把贖金帶來了,你們趕快開門,把雪櫻放了… …”

  司徒梟聽到聲音後吃力的笑了幾聲,喘著粗氣道:“沒想到… …我那個幸運的哥哥也… …來了… …本來死在這裡的應該是他的… …咳咳… …或許上天註定了我和他只能活一個吧… …但在這之前… …我一定要讓你死… …我不甘心… …”

  我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還在冒煙的大門升降開關,這開關似乎被司徒梟的那一槍破壞得很徹底,基本已經無法使用了。想打開這扇門似乎就只能在外面了,我記得外面應該是有緊急開關的。

  但時間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司徒梟絕對不會等到大門打開,讓我們就這樣絲毫無損的出去,只怕很快就會開槍。

  還有一個血誓的辦法倒是可以試試,畢竟當初靠著這個方法也是救過梁雪冰一命的,至於會不會被雪姐誤會… …人命關天,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

  想到這裡,我猛然咬破自己的嘴脣,顧不得雪姐詫異的目光,對著她水潤的嘴脣便狠狠的吻了下去。

  由於情況緊急,我根本沒辦法通知雪姐,還擔心她會下意識的躲閃,但就在我轉身面對雪姐的一剎那,雪姐忽然揚起臉閉上了眼睛,似乎早就等在那裡了。

  我頓時愣了一下,就在這短短的剎那,身後一聲槍響,猛然間左腿一疼,身體立刻歪了下去,要不是用左手撐了一下,只怕已經單腿跪地了。

  “你不是不怕子彈嗎?你倒是躲啊!不過我勸你不要在我面前亂動,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傷到我未來的嫂子… …”司徒梟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得意。

  我恨恨的看了看他,其實再他剛勾動扳機的瞬間我已經察覺了,但為了雪姐的安全,我放棄了影化,只能生生的挨這一槍,不然中槍的就會是身後的雪姐。

  “小忍!”

  雪姐頓時眼淚涌了出來,伸手就要扶我,卻被我一把推開了,咬了咬牙,艱難的站直身體擋在了雪姐面前。

  看來司徒梟這次的目標是我,雪姐的生死他並不是很在意,他只是想報仇而已,雪姐只是他要挾我的一個工具,這種情況下,我已經無從選擇,雪姐的生命和我的生命只能選擇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了。

  看了一眼雪姐哭得如同帶雨梨花的面龐,我毅然決然的做了我最後的選擇。

  “司徒梟,我不得不承認的是,你贏了,我的命就在這裡,來拿吧!”我猛然張開了雙臂,轉身面對著得意的司徒梟,對著身後大喊道:“司徒明,你快去找緊急開關,打開門帶雪姐出去,我會盡量拖延時間的… …”

  “好,謝謝你,我又欠你個人情,等你出來我一起還你… …我看到緊急開關了,堅持一下!”外面的司徒明顯然聽出了我的聲音,大聲回應道。

  哼哼~~還?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等你還我這個人情了… …

  “來吧,司徒梟,我們兩個人的恩怨也是時候該算算了,無論是對芳芳,梁雪冰,以及現在的雪姐,我這次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拉著你一起去地獄!”

  忽然間一股奇怪的情緒充斥了我的內心,騷動不安的血液開始沸騰著涌動我的全身,我瞬間變得血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司徒梟,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向司徒梟逼去。

  “小忍,不要過去!他會殺了你的!”雪姐淚流滿面的哭喊著拉著我的胳膊,卻被我狠心的甩到身後,後背重重的撞在門上,而對她的哀求聲我只能裝作充耳不聞。

  對不起了,雪姐,我知道我很任性,就讓我任性一次吧,也許… …這是我在你面前任性的最後一次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7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6章 纏繞
(更新時間:2006-4-9 17:03:00  本章字數:9465)


  或許是我沉重的殺意和近似與非人類的血紅眼睛讓司徒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臉上的神色隨著我的一步步走近越來越不自然,眼神中也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得意,漸漸流露出了無比的惶恐。
  “別… …不… …不要再向前走了… …不然我開槍了… …”他語無倫次的威脅道。

  “你的話好像有問題,你本來就是要開槍的,和我走不走有什麼關係嗎?”我嘴角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這個笑容是對我自己的殘忍,而不是對司徒梟。

  砰!我的右腿再次一陣鑽心的疼痛,但晃了幾下,咬著牙沒有倒下去。

  我要走過去殺掉司徒梟,而不可以是爬過去… …這大概是支撐著我不倒下的唯一信念… …

  砰!砰砰!

  隨著接二連三的槍聲,我的兩個胳膊相繼中槍,連腹部也挨了一顆子彈,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從傷口處傳來,我的眼前有些開始冒金星,全身不停的冒著虛汗,力量似乎也正無聲無息的沿著身上的五處傷口悄悄溜走,每向前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司徒梟很明顯是在折磨我,不然也不會只打我的四肢,連一槍要害都不打,我可不會單純的認為是他的槍法不濟… …

  不過第一次知道,原來被子彈打中居然是這種感覺… …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和子彈這種凶器無緣了呢… …

  “小忍… …你不要管我了… …你不可以死的,我不讓你死… …你答應過要守護我一輩子的,難道你忘了嗎… …”

  雪姐在門口跪坐在地上,望著艱難挪動著腳步的我的背影早已泣不成聲,一雙美麗的眼睛已經完全哭腫了,甚至哭得連喘氣都異常的吃力。她知道這一切已經無法輓回,只有絕望的看著越來越遠的那個單薄的背影。

  大門微微動了一下,門背後傳來了司徒明焦急又興奮的喊聲:“好了,我已經打開緊急開關了,小櫻你不要怕,我來了… …”

  我鬱悶的嘆了口氣。

  你現在說這話有個屁用!本來司徒梟是要殺你的,我倒是先你一步成了你的替死鬼… …

  “呵呵… …你現在是不是後悔強出頭了… …本來… …今天要死的是… …是他而不是你的… …”司徒梟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輕蔑的嘲笑著我,“就算他… …命好,不過… …你就沒有那麼好的命了… …去死吧!”

  司徒梟猛然勾動了扳機,忽然臉色一變,沒有槍聲,也沒有子彈飛出來… …槍裡的子彈終於被他打空了。

  就是這個機會!

  我剎那間身體化為一道黑影疾衝而去,眨眼之間出現在他的面前,猛然伸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司徒梟頓時漲紅了臉,條條青筋在額角迸起。

  “很遺憾,你還是輸了… …”我吃力的對他笑了笑。

  “輸的人是你… …”司徒梟漲紅的臉很費力的擠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忽然一隻冰冷的槍口頂在了我左側的胸口上,“如果不離這麼近開槍,我不敢保證一定殺得死你,而且我要親眼看著你在我面前痛苦的死去… …僅僅是為了保護一個沒用的女人… …”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一道黑芒從司徒梟的頸部穿透而出,司徒梟帶著滿足的微笑噴著一道血線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氣息。

  與此同時,沉重的鐵門終於在電機的帶動下慢慢的向上升起,司徒明的身影逐漸出現在大門外,而且恰巧看到了這對他來說或許是最殘忍的最後一幕。

  “小梟?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明剎那間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著司徒梟的屍體,片刻猛然醒悟並衝了過來,抱起司徒梟的屍體許久沒有說話。

  心臟抽搐著… …我無法判斷它是否還在跳動… …很疼… …我眼睜睜的看著一顆光亮的子彈沒入了我的胸口… …或許… …我這次真的要死了吧… …

  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我支持著這麼久還沒有倒下,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 …雪姐… …我想見雪姐… …我要知道她還安全我才能放心… …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挪動著灌鉛般的雙腿來到雪姐跟前的,我眼前已經很模糊了,沒有任何的感覺,甚至連周圍的聲音都幾乎已經聽不清了,或許這短短的十幾米是爬過去的吧… …不過這已經不要緊了… …

  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我知道雪姐就在我的面前,頃刻間意志支撐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我猛然間向前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小忍!你怎麼了… …不要嚇了… …”

  似乎雪姐在哭,冰涼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臉上,很舒服… …

  “對… …不起,我… …剛才… …把雪姐你打疼… …了吧… …就… …看在我要死的… …份上… …不要和我… …計較… …”

  我努力的伸手向上想去摸雪姐的臉,想給她擦掉淚水,但雪姐的臉似乎離我那麼遙遠,無論我如何去夠都夠不到… …

  “不… …你不會死的,小忍,你不會死的,我不讓你死… …”雪姐的臉埋在了我的胸口,不斷從前胸涌出的血液染紅了她那嬌美的面孔。

  “別… …別哭… …眼睛會… …腫的,該… …不漂亮了… …記得… …回去用熱毛巾… …敷一下… …咳咳… …對了…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 …很難看… …?”

  我努力的睜眼想最後看一眼雪姐的樣子,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亮,不過我可以聞… …聞到雪姐身上那特有的花香… …

  雪姐會不會覺得我很嘮叨… …我想沒有哪個人死的時候還惦記著自己的形象問題吧… …我似乎應該說點有用的… …但我卻發現這個時候居然沒有任何重要的事情要說… …或許是因為本身我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傢伙吧… …

  “好了… …小忍,不要說了… …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很快會好的… …”

  恍惚中雪姐似乎將我抱了起來,我記得雪姐應該沒有這麼大力氣的,或許是血流出去太多以至於變輕了吧… …不過雪姐的懷裡很舒服,像被媽媽抱著的感覺… …

  “雪姐… …這可能是最後一句了… …雖然我很不喜歡司徒… …明,但他真的… …對你不錯… …我祝你們… …幸福… …還有… …我很久以前的承諾… …我兌現了… …我用我的一輩子在… …守護你… …只是… …我這一輩子… …好像太短了… …”

  “不要說了… …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 …小忍!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小忍!!!!!!!!”

  … …

  或許一切都是命運吧?我不後悔,只是不知道我這樣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人是會上天堂呢?還是會下地獄呢?或許去地獄的機會多一些吧… …

  … …

  美國紐約。

  一間格調高雅的咖啡廳包間內,一名華裔中年男子正默默的坐在沙發上,用勺子漫無目的的在面前的咖啡杯中攪著,不時的看看手錶,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而在他身後站著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六七樣子的金色長髮男子,英俊得近似於女性化的面孔上始終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微笑,一身休閒服的裝扮看起來怎麼也和身前坐著的中年男子那身筆挺的西裝不和諧,這讓他看起來即不像僕人,也不像保鏢。

  “約可,我上次說得是這個時候吧?事情間隔時間有點久,沒什麼印象了… …”中年男人終於扔下咖啡勺,回頭問了身後的金髮男子一句。

  “教皇大人……哦,不,風先生,說句實話,我也有點記不住了,可能是這個時間吧?不過您倒是不用急,葉向來都是很遵守時間。”

  這兩個人顯然就是暗世界裡頭號暗殺組織“神邸”的“教皇”風在天和“天秤星”約可,他們口中談論的葉當然就是失蹤已久的風葉。

  規定的時間過去五分鐘了,風葉依舊沒有出現,風在天看了約可一眼,約可無奈的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忽然開了,一身穿的比約可還休閒的風葉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看桌上的咖啡,什麼話也沒說,端起來喝個底朝天。

  “你遲到了,”風在天臉冷了下來,從身後拿出一份當天的報紙扔在了風葉的面前,“可能是悠閑的日子過得時間太長吧,你行動沒有以前那麼利落了,居然造出這麼大的響動來……”

  報紙上頭版的赫然醒目的大標題“中東某國國家銀行遭到離奇入侵,該國外交部公布並無任何損失”。

  “或許是我麻痺大意了一點,沒注意到一個隱藏的報警器… …不過不管過程如何,你要得不只是一個結果嗎?”雖然是面對著自己的親生父親,風葉卻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就像面對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麼說東西拿到了?”

  風葉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塊紅色的小石頭扔在了桌子上,石頭在光滑的桌面上打了幾個轉,慢慢停下了。這是一塊看起來很普通的石頭,除了顏色特別一點,是那種近似於鮮血的紅色以外,怎麼看都像是隨便在路邊都可以揀到的小石頭。

  風在天拿起石頭反正面看了看,在石頭的背面一幅由無數線條組成的怪異圖案在燈光下微微泛著幽幽的光澤,似乎是用某種特殊材料畫上去的。

  “是這個了,破冥石,沒有錯… …”風在天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少許笑容,抬頭看了一眼風葉,欣慰道:“好了,這次的任務雖然出了點意外,但你完成得不錯,短期內沒有其他任務要交給你,你可以去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不會干涉的… …”

  “我不懂… …”

  “什麼?”

  “你要我冒著風險去機關叢叢的H國國家銀行保險庫,只是為了要這塊石頭嗎?我承認這塊石頭似乎可以使普通人擁有近乎於可以等同我們擁有的異體的力量,但我不認為這會對你構成什麼威脅!這個東西到底有什麼秘密值得你這樣看中?”風葉目不轉睛的盯著風在天手中的石頭,似乎想看出什麼端倪。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可以下去了,”風在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揮手示意她離開,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作為你這次任務的交換條件的那件事我在你走的時候就安排下去了,‘金牛’蒼加和‘水瓶’亞立特一直在騷擾武靈使,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我沒有叫他們出手,僅僅是拖住武靈使而已,現在你回來了,我就把他們兩個叫回來,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 …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你弟弟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你想讓他過得開心一些,就不要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不然只會給他帶來痛苦… …”

  “我喜歡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我們很快樂,這就足夠了… …我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他不給他帶來痛苦,所以這件事情就不麻煩‘教皇’大人操心了… …”風葉故意將“教皇”兩個字說得很重,隨即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著風葉離去的背影,風在天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那塊紅色的神秘小石頭放入了自己的口袋裡。

  “風先生,似乎您很不希望他們姐弟兩個在一起呢,是因為我讓您知道了雙子星註定的命運而不希望失去葉這個得力的助手嗎?”約可將目光從門口處收回後不解的問道。

  “不,不是,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我即使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去放棄另一個… …”風在天搖搖頭,否定了約可的疑問,起身到衣掛前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望著窗外茫然道:“不過他們的命運終究會成為過去,不再有記憶,不再有痛苦,本身他們兩個就是不應該出現在這世界上的人… …”

  約可摸了摸鼻子,恍然道:“是和‘金牛’蒼加從日本帶回的那卷好像廉價衛生紙一樣的秘術卷軸有關吧?”

  “是啊,哪裡來的,始終要回到哪裡,有人說命運不能逆轉,我卻一定要逆轉它。”風在天緩緩的點著頭,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問道:“約可,你跟了我幾年了?”

  “七年零三個月,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剛好是這個數。”約可笑嘻嘻的不假思索答道。

  風在天愣了一下,沒想到約可居然連時間都精確的記得,不可思議的看了約可一眼,忽然嘆氣道:“如果一切回到從前,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會跟著我嗎?”

  “肯定不會,雖然跟著您有吃有穿有玩很逍遙,但我總覺得失去自我了,想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都很為難… …呵呵,我說的是實話,不過現在已經是事實了,我也無話可說不是?”

  “呵呵,你說得是實話,我看得出來… …”風在天居然一點都不生約可這番話的氣,似乎約可平時沒少說過類似的話,“如果你這次協助我完成這件事情,你可以有這樣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是尋找主陣石的事情吧?雖然葉很順利的找到了一塊,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卷軸上記載的那個‘破虛逆流陣’是需要六塊主陣石的,而且其他五塊已經失落了那麼多年,想找到也是遙遙無期的事情啊… …”約可很無奈的將手向外一攤,嘴撇向了一邊。

  “破冥、招靈、定幻、塑原、化虛和同心這六塊主陣石都不是平凡之物,只要還存在在這世界上,就不可能沒有任何徵兆的,只是個發現時間早晚的事情… …但在‘破虛逆流陣’面前,再長的時間也不算是時間了… …”

  見風在天如此固執的堅持,約可皺了皺眉頭,一副擔憂的神情取代了方才的玩世不恭。

  “教皇大人,雖然我還不能肯定這個傳說中可以逆轉時間的‘破虛逆流陣’的真實性,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用中國傳說中天地五行之力運轉的陣法,一旦使用不慎,布陣的人就會遭到匯聚了巨大能量的五行之力的反噬,只怕集合我們神邸的所有人也是不可能抵擋的,您這樣做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賭… …而且這種時間倒流的方式會導致除了您以外,所有人的記憶都回到最終倒流的起點,我們不再記得您,一旦再次相遇,只怕還會… …”

  “沒關係,為了自己愛的人能回到自己身邊,賭一下又何妨呢?”風在天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約可的肩膀,不經意的笑笑,“你沒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不會明白的。”

  “教皇大人… …您… …您是在諷刺我十九次失戀的這段歷史嗎… …”

  “沒… …沒這個意思… …哎?上次不是說十八次嗎… …”

  … …

  醫院急救室外面的紅燈一直亮著,緊張的搶救工作正在進行著。

  雪櫻坐在急救室外面走廊的長凳上,雙手扣在一起,神情緊張的一直盯著那耀眼的紅燈,不覺間牙齒將自己的嘴脣咬得一片青白,而自己卻渾然不知。

  司徒明表情很不自然的坐在雪櫻的旁邊一句話也不說,雪落坐在雪櫻的另一側,兩個人似乎更多的擔心雪櫻一些,雪落更是緊緊的抓著雪櫻緊扣在一起的雙手不斷安慰著。

  葉舞嵐倒是沒多大反應,只是走到窗前對著外面,嘴裡不知道念叨著什麼。

  “姐,你別擔心了… …我覺得那個傢伙命大著呢,上次他從咱們家跳樓不是也沒摔死嗎… …”雪落一直在試圖勸雪櫻想開些,但雪櫻眉頭緊皺的搖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雪櫻的心已經冷了一半了,受傷的風忍是她親自開車送到的醫院,也是她親眼看到他在快到醫院的時候停止的呼吸,甚至連脈搏都沒有了… …她不想承認他已經死了,因為在他的身上出現過不止一次的奇跡,雪櫻眼中那盞亮著的紅燈就是她現在心中唯一的寄託,當紅燈滅掉的時候,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雪落見自己的勸慰一點作用都沒有,有點急了,從後面用手指戳了戳司徒明,懇求道:“明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姐不說話也不奇怪,你怎麼也不說話啊?快勸勸我姐姐,要不萬一里面那傢伙真的死了,我姐還不得瘋了啊… …”

  司徒明嘆了口氣,對著雪落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我怎麼勸啊,這次的事情也搞得我心裡很亂… …小櫻的弟弟在我面前殺了我的弟弟,我父親臨終以前還再三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小梟,現在這種情況要我怎麼有臉去面對我去世的父親… …”

  雪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又搖頭道:“可這次的事情的確是你弟弟司徒梟有錯在先啊!誰讓他要綁架我姐而且還要害你了,他也是罪有應得… …”

  “即便是我的弟弟真的不爭氣,犯了這麼大的錯,可自然有法律來判決他,也不至於要他的命啊… …雖然風忍這次救了小櫻,而且也曾經救過我,但我還是不能接受他殺了小梟這件事情… …”

  “明哥哥,你… …你該不會想要把那傢伙告上法庭吧?”雪落驚訝道。

  “我也不清楚… …或許吧… …”

  司徒明雖然說得很堅決,但臉上依舊露出了左右為難的神色。他心裡很清楚,這次風忍很大程度上也是被迫出手,但他的心中依舊是解不開這個結,畢竟司徒梟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那種血肉親情是很難割捨的。

  “你還是放棄吧,沒有用的… …”

  忽然一個聲音在司徒明的身旁響起,司徒明猛然一愣,循聲向一旁看去,卻見一個高高的英俊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旁,一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他,他忽然想起這個少年似乎就是曾經在吳家的生日宴會上和他發生過衝突的那個,但卻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並說出這樣一番話。

  “是你?”司徒明皺起了眉頭。

  “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葉玄,現在是市警局刑偵科的臨時負責人,”張葉玄不慌不忙的介紹著自己,接著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通知單遞給了司徒明,“你應該是司徒梟這個人的哥哥吧,倒是很容易辨認… …我是來給你送這張通知單的,你弟弟的屍體已經被封存後送到了火葬場,三天后拿著這張單子去領他的骨灰,如果想領回他的屍體的話,一會兒你親自去警局填一份表格就可以了,會有人接待你的… …”

  “什麼?三天后就火化了?”司徒明驚詫不已,立刻站起來向張葉玄問道:“不是案子沒有了結以前,屍體要經過法醫檢驗作為證據保存的嗎?”

  “的確是這個程序,不過案子已經結了,所以沒有必要再保存這些屍體。”張葉玄不以為然的瞟了司徒明一眼,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上揚。

  “結了?怎麼可能這麼快?你們真的查清楚了嗎?”

  “黑幫進行槍支交易分贓不均火拼至死,現場殘留有案件的凶器和槍支,一目擊者中彈受傷,還在搶救中。”張葉玄很簡潔的回答了司徒明。

  “怎麼可能是黑幫火拼?還有那個行凶者怎麼成了目擊者了?你們到底有沒有仔細的查?”司徒明幾乎是對著張葉玄喊出來的,顯然這個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很抱歉,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這個案子已經了結了,在你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們結案的錯誤以前,我們是沒有理由僅僅為了你的一個懷疑而再去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重查此案的… …”張葉玄帶著諷刺意味的看著司徒明那詫異和憤慨的面孔,忽然向前幾步走到他身旁低聲道:“你放棄吧,不要說你弟弟參與了這次綁架勒索案,即便你弟弟真的是無辜者,也只能怪他惹上了一個不該去招惹的傢伙… …你還是收起你這副表情吧,類似的面孔我已經看過太多了,沒有用的… …”

  “你… …你們… …難道就沒有法律了嗎?”

  “很遺憾的告訴你,某些程度上來講,我們就是法律。”

  司徒明看著張葉玄那冷冷的笑容,頓時似乎明白了什麼。

  張葉玄沒有再理已經僵直的司徒明,直接走到雪櫻的面前,忽然眼前人影一閃,葉舞嵐擋在了他的面前,張葉玄愣了一下,立刻認出了她。葉舞嵐也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又重新走回了窗前。

  張葉玄低頭看了看眼神茫然的雪櫻,轉頭向雪落問道:“裡面的人送進去搶救多久了?還沒有消息嗎?不管死活,我只要一個結果,我是要回去寫報告的。”

  大概是出於對張葉玄那毫無人情味的冰冷語氣的反感,雪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你沒看見還在搶救嗎?要問你進去問,我怎麼知道那傢伙死沒死?你幹脆就寫‘生死不明’好了!”

  “遺憾的是上面不允許寫這樣模稜兩可的詞語… …”

  張葉玄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正想問旁邊的雪櫻,忽然聽到走廊盡頭有異常響聲傳來,猛然轉頭看到在遠處急匆匆趕來一人,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個人不是用跑,而是用滑,長長的走廊簡直被他當成了溜冰場。

  此人轉瞬到了近前,直衝著張葉玄就撞了過去,張葉玄無聲無息的向後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來人的衣領將他飛馳的身形拽了回來。

  “呀?小玄子?你也在啊?”趙楠依舊死性不改的嬉皮笑臉和張葉玄打著哈哈。

  “我是有名字的,你這樣的稱呼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聯想,希望你注意一下… …”張葉玄一看到趙楠就開始頭疼,額上的血管開始有節奏的跳動。

  “呵呵,好的… …”

  趙楠這次倒是沒再多和張葉玄說什麼,畢竟他是得知風忍中槍才趕來的,本來他也不太相信憑著風忍那近似於小強的不死身會有什麼槍能傷到他,但直到過來看到這麼多人和急救室外面那盞刺眼的紅燈他才開始相信這一切不是在開玩笑。

  “小楠,小忍他… …”雪櫻聽到趙楠的聲音,才從迷茫中清醒過來。

  “雪姐,什麼都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趙楠忽然大義凜然的臉色一轉,嚴肅道:“但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我相信小忍他有這個覺悟,死就死了吧… …”

  “你!你這是作為他朋友應該說的話嗎?!我替我姐扁死你!!”雪落氣得對著趙楠的方塊腦袋一巴掌拍了下去,趙楠向後一滑輕鬆的閃開了。

  “我不過就是活躍一下氣氛,何必那麼認真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該死的終究會死,不該死的替他緊張也是多餘,你們那麼擔心能起多大作用嗎?”

  雪櫻拉住了雪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顯然趙楠的話起了一定的作用,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入耳,但不可否認的確有一定道理。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紅燈雖然沒有熄滅,但門卻忽然開了,一名醫生走了出來,環顧了一下幾乎同時站起的眾人後,剛要開口,趙楠卻第一個搶先衝了上去。

  “是死是活?”

  “不… …不確定… …”趙楠冒出的太突然,醫生嚇了一跳,有些結巴了。

  “哎?這算什麼結果啊?”趙楠皺起了眉頭,一臉的問號。

  雪櫻走過來一把拉開了趙楠,焦急的向醫生問道:“醫生,裡面的人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

  “哎~~這個目前還很難說,這個病人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 …他剛剛送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呼吸,心臟也停了,但那只是短暫的器官麻痺現象,這可能和射入他左胸的那顆子彈造成的衝擊有關,不過在我們的搶救下,他的心臟開始重新跳動,也有了呼吸,除了因為大腦缺氧還在昏迷以外,基本算是暫時沒太大危險了… …”

  雪櫻聽到這裡才算長出了一口氣,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少許笑容。

  趙楠卻聽出了這個醫生的弦外之音,立刻追問道:“暫時沒危險,那麼以後呢?”

  “這就是我出來找你們家屬的原因。”醫生說道這裡,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按理說子彈在那麼近的距離射入,即便是不穿胸而過,也會射破心臟,但病人體內的子彈卻僅僅停留在一個距離心臟不遠的地方,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這種情況下,只要將子彈取出,再進行縫合,病人就可以脫離危險了… …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用任何器械和方法都無法將這顆子彈摘除,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將這顆子彈緊緊的纏住了,連周圍的組織都無法切開,對此我們也束手無策… …”

  看著醫生那困惑的表情,趙楠卻忽然笑了,自言自語般的小聲嘟囔了一句。

  “只怕是絲吧… …這樣都不死,我看他改屬蟑螂好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7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7章 病房
(更新時間:2006-4-9 17:03:00  本章字數:8897)


  “看來他似乎命還很長… …我回去寫報告了,等他醒了我會再來找他的。”張葉玄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風忍的生死,很無情的丟下一句話後消失了。
  司徒明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那張通知單,將雪落拉到一旁說了幾句話後,看了雪櫻一眼,也離開了。

  “現在怎麼辦?我不知道在小忍身上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小楠,你快想想辦法… …”雪櫻對其他人的離開絲毫沒有任何在意,只是不斷央求著趙楠。

  “姐,你別求他了,你一看他那張方塊臉就知道他也沒什麼辦法,求他也沒有用… …”雪落在一旁冷眼嘟囔著,趙楠無奈的撇嘴笑笑,沒反駁什麼。

  “我又不是醫生,我當然不敢亂下什麼決定,但總比有些人什麼都不做在這裡說風涼話好吧… …雪姐,我跟醫生進去看看情況,你如果累了就讓這丫頭陪你回去休息吧,你留在這裡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

  “我…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在這裡等… …”

  “我知道了,那好吧… …”趙楠神情古怪的撓了撓臉,搖頭微微嘆了口氣,“小忍這傢伙還真的不是一般的笨蛋… …沒什麼,我進去了。”

  說完,趙楠跟著醫生進入了急救室,大門再次關閉了。

  … …

  趙楠在外間做好了必要的消毒程序,換過了衣服後,跟著那位醫生進入了急救室的手術間,混合著消毒液和血液味道的刺鼻氣味讓他覺得有些噁心,微微皺了一下鼻子。

  “在這裡,”那位醫生進屋後指了指房間正中的那張手術床,幾名醫生都滿頭大汗的圍繞在周圍,不時有護士上來幫他們擦掉額頭上的汗水,“因為這種病例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所以暫時沒有做任何的處理,不過我們在聯繫你們家屬的同時已經叫人去發了遠程會診,我們醫院會通過網絡聯繫全國各大醫院的專家… …”

  “停… …”趙楠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上下大量了他幾眼,命令道:“馬上叫人停止網絡上的信息發布,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為… …為什麼?可病人… …”

  “別問那麼多,快去做,泄漏國家機密的罪有多大,這件事情就有多大… …”趙楠有些不耐煩的再次打斷他的話,“必要說你承擔不起,你們院長都承擔不起…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那位醫生也搞不清趙楠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多年的行醫經驗告訴他,因為中槍送來的病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可不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馬上找人通知下去了。

  “那現在這個病人… …怎麼辦?”這次他倒是學乖了,先問趙楠怎麼辦。

  周圍的醫生不約而同的閃開了,趙楠走到手術台前,低頭看了一眼,臉色一變,身體晃了晃,又走了回來,向其他醫生擺了擺手,接著又向一個小護士勾了勾手指頭。

  “有… …有塑料袋沒有… …”

  臉色有點發白的趙楠被帶了出去,一陣嘔吐聲過後,趙楠再次神氣活現的出現在手術室裡,只不過這次他打死都不在過去了,只是遠遠的看著。

  “恩… …不用管我,你們先按照正常程序摘除子彈,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楠找了個凳子坐到不遠處,調整了一下視覺角度,剛好看不到傷口裡面。

  “那… …好吧。”

  幾個主刀的醫生雖然不太明白趙楠的奇怪舉動是什麼意思,但猶豫了一下還是相互對視後點了點頭。

  “鉗子… …固定好周圍的組織… …不行,還是下不去刀… …”

  趙楠托著下巴看著醫生們在傷口處忙碌著,他一聲不吭的打開自己的“雙瞳”,觀察著手術台上風忍身體處的變化。正如同他料想的那樣,在風忍的胸前有幾十束細密的絲狀白色半透明精神體從傷口處延伸出來,在空中如觸角一樣不斷飄拂著,每當有手術刀接近傷口時便會瞬間自動交接成網狀,阻止手術刀的切入。

  可惜這一切現在只有趙楠才能看到,那些醫生卻依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出於對病人負責的態度,開始圍在一起商量著換一種方式處理。

  “換一把手術刀,強行切割附近組織試試… …”

  “哎?等… …等一下!!”

  趙楠立刻反應到這些醫生的決定似乎有些不妥,急忙從凳子上跳起來阻止,但依舊還是晚了一點。就在那名主刀醫生使盡力氣下刀的一剎那,從傷口處延伸出的幾十束絲猛然之間長度暴漲,迅速圍繞著手術刀旋轉,並纏繞而上,轉眼之間已經繞上那名醫生的手臂。

  趙楠疾衝到那名醫生身前,手指在他的肩上劃了一下,一條衣袖立刻掉了下來,接著猛然用肩膀將那名醫生撞了出去。與此同時,瘋狂飛漲的絲快速的收縮,頃刻間將手術刀和那條斷掉的衣袖絞成了碎片,亂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

  那名被撞出去的醫生嚇得臉色蒼白,坐在地上無論如何也起不來了,其他醫生更是一個都不敢靠前了,生怕相同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趙楠苦笑了一下,慢慢的摸起了自己下巴上那零星的軟鬍鬚,低著頭自言自語道:“看來又是異體的無意識狀態下自我防衛能力,只有他意識恢復了才能解除… …可這種情況下等他恢復了意識早就掛了,這要怎麼辦呢?… …哎?或許還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

  趙楠從一旁的托盤裡拿起了一把手術刀,強忍著胃中傳來的陣陣翻滾感向傷口處捅了捅,這次絲的反應並沒有那麼劇烈,就連防禦也僅僅結了很單薄的一層。

  “果然是這樣,如果是熟悉的人,異體的防衛意識會差很多… …”趙楠將手術刀扔到了一旁,眼珠轉了轉,忽然眼睛一亮:“熟悉的人… …現在或許也只有她最合適了。”

  趙楠顧不得手術室裡面面相睽的醫生們,將口罩拽下來,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 …

  一輪新月已然掛上了東邊的天空,太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悄然湮沒在地平線以下,濃濃的夜色籠罩了整個城市的上空,隨著無數五光十色的霓虹燈亮起,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夜晚再次降臨。

  醫院的特護病房裡,雪櫻默默的坐在病床前凝望著熟睡中的風忍,略微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但這絲笑容卻依舊掩蓋不住她那疲憊的倦意。

  葉舞嵐盤腿坐在病床的一角,眼睛幾乎不眨一下的看著一點點減少的輸液瓶,從輸液的一開始她就是這個姿勢,半個小時居然一動都沒有動。

  趙楠吐沫橫飛的在窗口處用手機給家裡打著電話,並不時的向門口處看上一眼。

  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病房門一開,雪落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個鼓鼓的大口袋,裡面香氣四溢,似乎買了不少吃的。

  “呀?小丫頭覓食回來了?我看看都有什麼… …”趙楠看到雪落出現立刻眼睛放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她手中的口袋裡掏出個漢堡嚼了起來,嘴裡還嘟嘟囔囔的:“恩… …恩?怎麼會有青椒?…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自己買來豐胸的… …真狡猾… …”

  “你給我去死!!”

  雪落氣呼呼的一腳沒踢到趙楠,卻被他嬉皮笑臉的閃開了,倒也沒有什麼心思再理趙楠,提著口袋走到了一臉輕愁的雪櫻旁邊,用身體輕輕撞了撞雪櫻的胳膊。

  “姐,吃點東西吧… …中午你就沒吃,晚上你還不吃,這樣身體會垮的… …反正這個傢伙也沒有什麼危險了,多少吃一點吧… …”

  “不了,落落你吃吧… …我還是吃不下,一聞到味道就想吐… …”雪櫻回頭看了看口袋中的食物,又下意識的看看自己的手,臉色慘淡的搖了搖頭。

  “大概還是有些腸胃反應吧,很正常,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什麼都不想,習慣就好了。”趙楠將剩下的漢堡一股腦塞在嘴裡,心滿意足的拍了拍嘴角的殘渣。

  “你還幸災樂禍?我姐現在這樣還不是你害的!取子彈的事情不是該醫生做的嗎?沒想到你讓我姐… …而且居然還是用手直接取,真不知道你到底安的什麼心!現在把我姐弄成這樣你滿意了?!還吃,撐死你個王八蛋!!”

  雪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從口袋裡又抓起一個漢堡對著他砸了過去,趙楠一手挖著耳朵看都沒看伸另一手將漢堡抓在了手裡。

  “這次情況特殊,要不是風忍這傢伙的傷口無法用任何器械接近,我也不會出這麼爛的點子… …算了,你個小丫頭,跟你說你也不明白… …”趙楠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隨手關掉手機,看了看墻上的時鐘,一溜煙跑到門口,轉頭說道:“不好意思,家裡做了我最愛吃的雞肉燉土豆,我先閃了… …”

  “喂喂!你就這麼走了?萬一綁架我姐那夥人的同黨來報復怎麼辦?”雪落急忙追了上去。

  趙楠聳聳肩膀,笑嘻嘻的指了一下坐在床上的葉舞嵐,說道:“有她在就沒有問題了,要是單論打架,我都未必能打得過她… …唉~~同樣是小丫頭,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說完還很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雪落幾眼,其意思不言而喻。

  “你給我去死!滾回去吃土豆吧!”雪落再次抓狂,門口處傳來了踢門的聲音。

  趙楠的腳步聲消失後,葉舞嵐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臉,一躍跳下床,和沉著臉走回來的雪落對視了一眼,開門走了出去。

  “我去外面看看,主人的安全我會負責的。”

  雪落看著葉舞嵐走出了門口,轉過來拽了張椅子坐到了雪櫻的身旁,將鞋子脫掉,兩條修長的腿搭在了病床邊上。

  “明哥哥也走了,這裡現在好無聊啊… …姐,是不是這傢伙一天不醒,你就一天不離開啊?”雪落晃悠著小腳丫疑惑的看著雪櫻。

  “我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小忍,雖然醫生說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但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還不好說… …說到底,這些都是因為我害的,要不是我拖累了他,他也不會中這麼多槍的,我欠他太多了… …”雪櫻說這些話的時候幽幽的看著床上,並沒有面向雪落,雪落只能看到一個側臉。

  雪落不解的望了一眼床上的風忍,用手指撓了撓臉,嘟著嘴道:“姐,你別這麼想,他中槍也不能全怪你,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霉,硬要逞英雄,連對方有槍都不考慮… …”

  “不,你不明白的,如果不是我,這個世界上幾乎沒什麼東西能傷害他的… …”雪櫻打斷了雪落的話,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她,“我知道你不怎麼喜歡小忍,但我希望你不要那麼敵視他,可以嗎?”

  雪落被雪櫻訓得沒什麼話可說,很鬱悶的點點頭,從一旁拿了個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神很凶的看著病床上的風忍,似乎嘴裡咬的蘋果就是他本人一樣。

  雪櫻看著雪落賭氣的小女生樣子,不由得笑了,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把小刀,削好一個蘋果後將雪落手中殘缺不全的蘋果換了下來。

  “唉~~真是的… …”雪落無奈的嘆了口氣,臉上出現了不解的神色,試探著問雪櫻:“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怎麼還神神秘秘的?想問就問吧,你平時問的問題還少嗎?”

  “呃… …你… …是不是喜歡他?”

  “哎?誰?”

  “這個傢伙。”

  雪櫻忽然抬頭詫異的看著雪落,雪落的眼睛向病床上瞟了一眼,用腳趾輕輕捅了捅被子裡的風忍身體。

  雪櫻的手猛然一抖,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發出很清脆的叮噹響聲。

  “落落,你為什麼會問這個?”雪櫻彎腰撿起了水果刀,有些忐忑不安的望著雪落。

  “啊… …我看不用回答了,姐你的表現太明顯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答案了。”雪落皺起了眉頭,將腳從床上放了下來,拍了拍臉,頓了一會兒說道:“還好明哥哥從來沒這麼問過你。”

  “我也沒想隱瞞過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說而已… …你知道,他對我… …我有時真的不忍心傷害他的。”雪櫻輕輕的咬起了嘴脣,俏麗的臉上出現了為難的神色。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很早就發現你不喜歡明哥哥了,我也能理解你不對他說明的原因,只不過,你喜歡誰我都能理解,可你怎麼會喜歡這個傢伙呢?明哥哥哪裡不如他?甚至很多被你拒絕的人都要比他好很多啊?”雪落終於打開了心中的疑問,一口氣飛快的說了下去,“先不說以前你說是誤會的那些事情,這傢伙樣子女性化,做事也不果斷,個子也不高,相貌也不出眾,而且還只是個高中生,甚至… …甚至還比你小了五歲…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

  “他… …他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差嗎?”

  “恩!”雪落一臉嚴肅的狠狠點著頭。

  雪櫻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站起身來到雪落的身後,身體伏在椅子靠背上,兩臂環過雪落的脖子,將頭靠在了雪落的臉上。

  “這個要怎麼告訴你呢… …大概愛情這東西就是一種感覺吧?或許在外人看來,小忍真的很一般,甚至很差,但我卻知道他很善良,而且對我真的很好… …”雪櫻用手指點了點雪落因為不滿而皺起的小鼻子,微笑道:“如果有一個男孩子把你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的時候,你覺得你會不會動心呢?”

  “那要看是誰了… …”雪落兩手叉在胸前,低頭想了想,“要是他的話我絕對不會!”

  “呵呵,或許是你還太小的關係吧,經歷的事情太少,你是不會明白真正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當然,你不會也好,至少我不用擔心我的妹妹跟我搶啊,你和我長得這麼像,年齡上又有優勢,要是真的和我搶,我很有危機感的,呵呵… …”

  “哼,我才懶得理那個傢伙,他,還有那個趙楠,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就知道氣我… …”

  “小忍為什麼氣你我不知道,但小楠氣你或許是他喜歡你吧,呵呵… …”

  雪落聽到雪櫻這話,立刻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腦海中出現了趙楠那邪惡的面部方塊。

  “姐,他要是真的喜歡我,你還是讓我去死得痛快… …”雪落盡力驅散了趙楠那張對她來說噩夢般的臉,忽然轉過臉很嚴肅的問雪櫻:“姐,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的決定,可… …明哥哥那邊你要怎麼辦呢?而且姑夫那邊你也很難交代… …”

  “誰知道呢?這種煩心的事情只能不去想它,走一步算一步吧… …”

  … …

  就在雪櫻和雪落難得片刻的閒談時候,忽然門口處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接著門緩緩被推開了一條縫,葉舞嵐將一個很漂亮但臉色似乎很蒼白的女孩子領了進來,女孩手中還提著一個水果籃,似乎是來探望病人的。

  雪落覺得這個女孩似乎很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上下打量了半天沒有任何頭緒後,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葉舞嵐,不解的問道:“喂,你不是從來不讓陌生人靠近這個房間的嗎?這次怎麼主動帶人進來了?你認識她?”

  “不,不認識… …不過她的味道我在主人家的床上聞到過。”葉舞嵐不以為然的看著雪落。

  “啊?床… …床上?她的味道… …”雪落立刻張大了嘴巴,眼神似乎要把這個女孩吞下去一樣。

  “主人房間隔壁的床上…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葉舞嵐似乎也不怎麼喜歡雪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後再次轉身退了出去,只留下那剛剛走進的女孩。

  “你好,我聽趙楠說風忍病了,剛做完手術,所以來看看他… …”梁雪冰很客氣的和雪落打了個招呼,回身關上了門問道:“很有趣的孩子,你家孩子嗎?”

  “我不過和你一樣年齡,你覺得我像有孩子的樣子嗎?”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她是你妹妹嗎?”梁雪冰急忙向雪落道歉。

  “要是有這麼個妹妹的話,估計你現在也看不到我了。”雪落沒好氣的用下巴向身後的病床上努了一下,“那個小孩是病床上那傢伙帶來了,如果你能叫醒他的話可以問他本人,或許是他私生女什麼的… …”

  雪落說話間帶著一絲鬱悶走出了門口,雪櫻起身走過來,向梁雪冰歉意的笑笑。

  “你別介意,我妹妹就是這樣的,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但沒什麼惡意。”雪櫻微笑著接過梁雪冰手中的水果籃放在一旁,擺手道:“隨便坐吧,小忍他剛做完手術不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你是他朋友嗎?”

  “一個同學… …”梁雪冰向床上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轉頭向雪櫻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他,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回家,如果他醒了麻煩你告訴他,學校那邊我已經幫他請假了,叫他好好養病吧。”

  “恩,我會轉告他的…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雪櫻很客氣的問道。

  “你一說他就會知道了,班裡能來看他的人不多。”

  梁雪冰淡淡笑了笑,退出了大門,留下了一臉疑惑的雪櫻。

  “這麼快就走了?”雪落從門口探出頭來,忽閃著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閃身進了房間裡,“那個女生是誰?說什麼沒有?”

  “沒,她倒是沒說什麼… …不過我對她有印象,以前在小忍的班裡見過她,那時她和小忍坐一起,後來我見她和司徒梟一起出席過宴會… …應該是小忍的一個同學。”

  雪櫻經過連續的幾天折騰開始有些睏倦,將身體伏在床邊上,歪頭看著雪落。

  雪落坐了過來,不解的向門口方向看了半天,忽然說道:“接剛才的話題。姐,說句實在話,我覺得你現在就這麼決定太不現實,太一廂情願了… …”

  “什麼意思?”雪櫻不是很明白的搖了搖頭。

  雪落輕輕的摸著雪櫻柔軟的長髮,擔憂的望著她的眼睛說道:“姐,即便我真的理解你是真心喜歡這個傢伙,可… …可你覺得這個傢伙喜歡的人是你嗎?你怎麼就確定他沒有女朋友?比如說剛才那個女孩,我始終覺得她和那傢伙的關係似乎沒同學那麼簡單… …你有想過這些嗎?”

  “我… …可小忍從來沒有說過他有女朋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女孩也只有他那個孿生姐姐,我沒見過小忍和什麼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了… …”

  “沒見過不代表沒有,他不說或許是有別的原因… …”雪落很惋惜的嘆著氣,似乎在為雪櫻鳴不平,“姐,如果你得知他有女朋友的話,你會怎麼樣?如果你想拆散他們的話,我會幫你。”

  “淨說胡話。”雪櫻苦笑著用手指戳了一下雪落的小腦袋,“要是小忍真的承認自己已經有女朋友的話,我想我會退出吧,也會祝福他們兩個的… …畢竟,愛是要讓自己愛的人覺得幸福。”

  “姐,你可真偉大,要是我肯定想辦法拆了他們,我才不會那麼被動… …”雪落嘟起了嘴,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看了一眼墻上的鐘,說道:“唉~~我累了,要回去睡覺了。姐,你也早點睡覺,這傢伙不一定什麼時候醒,你別熬垮了自己的身體… …明天放學了我再過來看你,記得吃東西… …”

  雪落喋喋不休的囑咐了大半個小時,這才依依不捨的走出了病房。雪櫻苦笑著關好了門,有時她都快搞不清到底她和雪落哪個才應該是姐姐。

  房間裡此刻除了病床上的風忍以外,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寬敞的空間顯得有些安靜而空曠。雪櫻隨手關上了燈,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柔和的月光混合著樓下的燈光一起照了進來,顯得一片祥和。

  雪櫻不由得想起了她第一次和風忍相遇的那個夜晚,記得那天也是這樣,窗邊透著月光,自己居然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就那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當時還真的是很相信他。

  想到這裡,雪櫻的嘴角微微掛上了笑容。她坐到了床邊,輕手輕腳的將被子向上拽了拽,慢慢撥開風忍額前的頭髮,讓他的整張臉顯露在著淡淡的月光下。

  “小東西… …我還是喜歡這麼叫你,即使覺得你有時真的很可靠,但更多的時候還是覺得你像個小孩子一樣,很想好好的疼你,愛你…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後喜歡的人會是你這樣一個小男孩,但已經喜歡了,我也不覺得後悔,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來愛你… …”

  雪櫻的手有意無意的輕輕撫摸著風忍略顯蒼白的臉頰,自言自語道:“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起,你總是那麼神秘,我知道你很特殊,但我從來都是將你當一個普通的男生來看… …真的很想了解你,可我更希望你主動告訴我,想知道你的過去,想知道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一直覺得你很善良,心地也很好,很懂得照顧體貼別人,但… …從來沒有想過你凶起來會殺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血真的讓我害怕,即使我知道你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我… …看來我還是無法看透你真正的內心… …”

  “雙子的人本身就是善良與邪惡,公正與自私的矛盾集合體,你沒有和他相同的經歷,當然不可能了解他… …”

  忽然一個略顯冰冷而疲憊的聲音在雪櫻的身邊響起,雪櫻心中一驚,快速的收回了手,緊張的回頭望去,卻見一個女孩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的身旁,而自己連她進來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不用緊張,我是從那邊進來的,沒有走門。”女孩伸手指了一下一旁的窗子。

  藉著月光,雪櫻看清了來的人正是很久沒有見到過的風葉,不知道因為什麼,風葉本來很漂亮的長髮略微有些凌亂,臉上也沒有化妝,神情看起來有些憔悴。

  “你… …不要緊吧?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雪櫻有些忐忑不安的問著,她倒不是擔心別的,只不過是擔心自己剛才的話不知道有沒有被風葉聽到,不過看風葉的表情卻什麼也看不出。

  “沒什麼,只不過一天沒睡而已,這對我不算什麼的。”

  風葉走過來坐到了床邊,雪櫻的身體向後挪了挪,將風忍露了出來,風葉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將手放在了風忍的胸前,臉上若有若無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說句心裡話,我知道小忍這次受傷似乎是因為你的原因,所以我有些恨你… …不過這是我弟弟自己心甘情願的,我也不能說什麼… …”風葉有意無意的抬眼看了一眼雪櫻,冷冰冰的眼神讓雪櫻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照顧他,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休息去了。”

  “沒什麼,我不困的。”雪櫻急忙搖頭。

  “恩。”風葉也沒有再看雪櫻,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反對的哼了一聲,忽然問道:“你真的很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事情嗎?”

  雪櫻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好,我告訴你… …或許這一切遠遠超出你能想象的範圍,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8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8章 往事
(更新時間:2006-4-9 17:03:00  本章字數:6897)


  雪櫻點了點頭,她的確心情迫切的想知道關於風忍的一切事情,或許這就是愛上一個人人後導致的想了解這個人全部的心情在作祟,甚至不去考慮後果。
  或許是她們兩人的談話聲稍微大了一點,房間的門忽然開了一條縫,葉舞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門口,她沒有見過風葉,但見雪櫻擺手示意不要緊,她再次退了出去。

  “怎麼了?”雪櫻回過頭來發現風葉怔怔的看著門口出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那孩子的眼神和我很像,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我… …”風葉搖搖頭,驅散了散布過遠的思緒,轉過臉認真的和雪櫻對視了一會兒,問道:“如果你知道了這一切,或許會給你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即便沒有這種假設,也可能會給你帶來相應的困擾… …”

  “這個我不怕… …我真的很想知道有關小忍的一切… …”

  雪櫻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不敢正視著風葉,或許是因為風葉才是風忍唯一的親姐姐。

  風葉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注視著雪櫻的眼神中忽然出現了一線殺機,右手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緩緩抬起向雪櫻伸去,但片刻又恢復了常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望了一眼病床上神態安詳的風忍,將抬起的右手輕輕搭在了雪櫻的肩上。

  “跟我來,我不想影響他休息。”

  … …

  微涼的夜風吹起,掃落了不知哪裡飄來的幾片落葉,皎潔的月光撒滿醫院的樓頂天台,同時也罩在雪櫻和風葉兩個人的身上。

  或許是溫暖的房間呆得太久,無法馬上適應這夜裡的寒意,雪櫻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的的衣領。但風葉卻一直站在天台的邊上,任憑夜風吹蕩著她飄散的長髮。

  “這裡是個說話的好地方,視野空曠,至少不用擔心有人偷聽。”

  風葉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中的彎月,似乎漫不經心的自言自語,雪櫻看了看四周,不明白風葉為什麼這麼說,但還是習慣性贊同的點點頭。

  “你… …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風葉忽然發問。

  “你不是小忍的姐姐嗎?現在和小忍一起讀書?”雪櫻被風葉問得很是莫名其妙。

  “哼~笑話,如果我要是願意的話,世界那幾所知名大學的高等學位我都不知道拿了幾個了,還用得著回高中來讀書嗎… …”風葉輕蔑的哼了一聲,但隨即眼神黯淡了下去,“其實,我… …是一個殺手,從八歲起開始,到現在已經十年了,世界各國通緝我的通緝令疊加在一起比我都高,要不是他們始終不知道我的相貌,只怕現在也不能安心的留在小忍身邊。”

  “你… …是殺手?”雪櫻無法置信的打量著風葉,“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啊?”

  “如果像,那這個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是殺手,沒有任何一個組織會讓一個臉上寫著‘我是殺手’的白痴去做殺手的… …”

  “哦,的確是這樣… …對不起,我對你們這個特殊的職業不是很了解… …”雪櫻急忙道歉道。

  風葉奇怪的看著雪櫻,忽然問道:“你… …不怕我嗎?”

  “職業殺手又不是流竄犯,你們不是隻接有報酬的任務嗎?又不會有人出錢來殺我,我為什麼要怕你?”雪櫻看著風葉臉上奇怪的表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對不起,我不是笑你,我… …我只是忽然發覺,雖然你和小忍不是特別像,但說話的表情和神態有時的確很相似,都那麼可愛… …”

  “可愛?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形容我… …”風葉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也在笑,“難怪小忍他… …你果然很特別。”

  “什麼?”

  “沒什麼。”風葉似乎發覺自己有些口誤,用力搖搖頭,出於職業習慣臉上卻沒出現任何不妥的神態,“好了,不說這些,我給你講個真實的故事吧。”

  “哦,好的。”雪櫻睜大眼睛點點頭,她知道這個故事就是這次談話的主題。

  “很久以前,有一個男人,他是個孤兒,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自己姓風,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僅僅只是個男孩… …他的性格和小忍一樣,很善良,心地也很好。那個時候他很窮,不過這個男孩子學習很刻苦,終於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個公費上大學的名額,雖然不是一所很好的學校,但那是他一生都為之驕傲的一件事情。”

  “的確很厲害… …”

  “就如同所有的三流小說一樣,男孩進入大學的第一天起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子,而這個女孩幾乎完美得不像是真人… …”

  “啊?不像真人?”雪櫻眨了眨眼睛,示意無法想象。

  風葉又微微笑了一下,肯定道:“至少他本人是這樣說的,在他的眼中,這個女孩就如同神一樣的存在,一個高貴而美麗的女神… …那時這個男孩本身在整個大學中並不出眾,自然也不可能引起女孩的注意,男孩也只能將這份愛戀深深埋藏在心底,當時他認為這份感情將會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

  “後來呢?我想不會就這麼結束吧?”

  “那個女孩由於完美得讓人望而卻步,所以很長時間都沒有男朋友,甚至沒有人敢來追求她,這個男孩卻也可以以此安慰自己,每天只要能遠遠的看著那個女孩他就會覺得很滿足了… …可直到有一天,他還和已往一樣遠遠的跟著那個女孩的時候,卻碰巧遇到另外一所大學的一個男生對這個女孩展開了追求,他卻認為是這個女孩被流氓騷擾,於是自己衝了上去… …”

  “他打了那個外校的男生嗎?”雪櫻似乎被故事牽動,有點緊張起來。

  “很遺憾的是,當時那個男生並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而這個男孩也沒衡量自己的能力,被那個男生的朋友狠狠的打了一頓,不過他也將那個男生的頭打破了,也正是因為那個男生這個野蠻的舉動,那個女孩堅決的回絕了他… …或許女孩的回絕是一個必然的結果,但這個男孩卻固執的認為是他造成的這個結果,而且自今還很驕傲當時的做法… …”

  “… …好像有些幸災樂禍的想法,感覺挺自私的… …”

  “人都是自私的,之所以有些沒表現出來,只不過是沒有侵犯到他們自私的底線罷了… …”風葉對雪櫻的說法很不以為然,繼續道:“當時那個女孩僅僅是把這個男孩當一個普通同學那樣將他送到了醫務室,之後再也沒有找過他,直到那個外校的男生再次出現,將這個男孩打斷了一隻胳膊,女孩才意識到這次事件完全是因為她引起的,感覺有些對不起這個男孩,於是在男孩養病的時候不時的去醫院看看他,就這樣,兩個人的感情一點點產生了… …”

  “結果很不錯,至少也是得償所願。”

  “男孩和女孩交往的事情很快傳開了,也再次傳到了那個外校男生的耳朵裡,於是那個男生召集了十幾個人在一個晚上將男孩圍在了一條偏僻的小路上,當時,男孩的身邊還有那個女孩… …”

  “事態嚴重了啊,他們受傷了嗎?… …”

  “別忘了那個男孩姓風的… …”風葉攏了一下頭髮,很安然的對雪櫻說道:“他本身就是個天生的異能者,偏偏就在這個危險的時候,這些人將他的異能逼迫了出來,他和我們一樣,是異體的所有者,他的能力叫做‘凝’,可以將自己身邊一米之內的空氣固化… …這是一種近似於無敵的可怕能力,在所有近戰型異體中只怕是最強的了… …所以,這次的危機根本就不能算是危機。”

  “我… …不是很理解你所說的什麼體,你是說那個男孩就如同小忍一樣不是平常人是吧?”雪櫻尷尬的眨了眨眼睛,看著風葉很小心的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在說你和小忍的父親和母親?”

  “你很聰明。”風葉肯定的點點頭,但提起自己的父母,眼神卻變得黯然起來,“我的母親其實也不是個普通人,她的家族很神秘,據說是一個曾經侍奉神的家族,在古代都是被帝王家當成神明來供奉的,而我的母親本人便是這個家族占卜出來頂替上一代的神女… …雖然這個家族沒有規定神女不可以結婚,但這個家族的長老自從見到我父親後便堅決反對,執意不肯讓我母親跟著我父親… …”

  “那是為什麼呢?我想不會僅僅是門戶差異吧?”

  “因為我父親。”風葉嘆了一口氣,頭垂了下來,讓人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在‘光晝’一族,也就是我母親那族人,他們是十分厭惡異體能力的持有者的,不僅僅是因為自古以來異體能力的持有者大部分都是為惡之人,還因為一個似乎不可考證的傳說… …”

  “那是什麼傳說?”或許是雪櫻第一次聽到這樣匪夷所思的身世,表情越發顯得好奇。

  “我母親所在的‘光晝’一族歷代遺留的傳說和典籍中,異體能力的持有者自古以來便是邪惡和不祥的象徵,而且在她們那一族歷代族長口傳的傳說中,每隔百年,會有一位傳說中‘滅神者’在異體能力持有者中誕生,他的出現或者將世界帶向和平,以或者將世界帶向戰亂,但無論任何結果,他出現後的第一目標便是將現任的神殺死… …神也會被殺死,很難相信的吧?”

  “的確很難置信,我到現在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神的存在。”

  “或許神的稱號只是‘光晝’一族套在自己頭上的一個虛假的光環吧,但不可否認的是,歷代的神都有著很強的能力,遠遠凌駕於我們異體能力持有者之上的恐怖能力… …但即便是這樣,神在滅神者的面前依舊會格外的脆弱,或許滅神者本身並不強大,但他卻恰恰會是他所處時期神的天敵。”

  雪櫻認真的聽著風葉所講的一切,即便理解上已經開始吃力,但她現在卻很清楚的明白了一點,風葉眼中的世界要比她自己看到的複雜得多。

  “因為我父親‘凝’的能力在實戰中那近似於無敵的可怕表現,我母親一族中的長老幾乎一致認為我父親便是傳說中會給他們一族帶來災禍的‘滅神者’,於是極力阻止了我父母在一起,並將我母親關押起來,將我父親驅逐出去… …我父親很愛我的母親,堅決不肯離開,以至於‘光晝’一族出動了族內所有的戰士對我父親展開了追殺,決心要將我父親徹底的殺死來輓救他們所謂的危機。”

  “但他們沒能成功,是嗎?”雪櫻插話道。

  “是的,追殺持續了近一個月,我父親受了不輕的傷,而他們‘光晝’一族的精英戰士幾乎損失殆盡,直到我父親傷好後,來到他們族內要人,他們再也沒有和我父親抗衡的資本,最後只有妥協了。”

  “這樣你的父母就在一起了?你父親真的好痴情,經歷這麼多的磨難還這樣堅定,真羡慕你母親… …”雪櫻終於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對故事的複雜程度不是很清楚,但這個歷經磨難的愛情還是很能打動她的,“可惜小忍似乎沒遺傳這種果敢的性格… …”

  “小忍他經歷的還太少,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現在看到的絕對不是真正的小忍,近十八年的平凡人的生活強行給他套上的枷鎖不是一時間就可以解除的,最後究竟他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敢肯定,不過他哪怕變成一個任何人提起都會唾罵痛恨的人,我也會依舊愛著他… …”

  風葉的眼中忽然彌漫起了迷茫的溫柔,忽然見面前的雪櫻正迷惑的看著她,立刻恢復了冰冷的表情,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幸福或許是一切苦難的開始,雖然我的父母在一起了,但‘光晝’一族卻讓我的父親發了一個毒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誓死保護我母親的安全,更不可以傷害我的母親… …我父親真的很愛我的母親,不但毫不猶豫的發了誓,而且為了維護我母親的安全,靠自己的能力一手組織了我現在所在的組織‘神邸’,不但是為了做給‘光晝’一族看,也是為了防止有一天真正出現傳說中的滅神者… …”

  “那麼這個傳說中的滅神者出現過嗎?”

  “沒… …而且還沒等這個人出現,我的母親就死了… …”風葉說到這裡,語氣低沉了下去,手指輕輕在眼角劃了一下,但卻沒有看到淚光。

  “為什麼?你的父親那麼厲害也保護不了你的母親嗎?”雪櫻詫異了。

  “因為我和小忍… …母親是難產死的,也可以說是被我殺死的,這裡面的原因很複雜,你不會理解的… …”風葉緩緩的舉起一隻手,手指張開對著月亮,讓月光透過指縫漏在臉上,“你不會理解雙手沾滿自己母親的血是一種怎麼樣的痛苦… …從那以後,父親再也不是父親,一心只想著去覆活母親,連當時沒有任何能力表現的小忍也寄養出去了;神邸也再也不是神邸,為了籌措讓母親復活的研究經費,神邸已經淪落為一個徹底的殺手組織,只要肯出錢,幾乎沒有什麼人是我們不能去殺的… …”

  “你父親或許只是太痴情了,接受不了你母親的死罷了… …”

  雪櫻忽然很同情風葉的遭遇,向前走了幾步,就像對待風忍一樣,輕輕的撫摸著風葉的頭髮,輕聲安慰著。

  風葉在雪櫻的手接觸到自己的瞬間,下意識的身體向後縮了一下,但雪櫻的微笑卻讓她忽然感到很安心,於是她沒有動,這也是她第一次允許除了風忍以外的人這樣接觸她。

  “對於母親的死,我也很內疚,所以我才會毫無怨言的跟著父親去做一些我根本就討厭去做的事情,任何快樂對我都是奢侈的,我的記憶只有鮮血和殺戮… …但漸漸的,我開始恨我的父親,因為復活母親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執意做著一件一生不能完成的事情,卻不肯對他自己的孩子好一些,我也就算了,甚至連小忍生活了十幾年都不知道他自己真正的身世… …”

  “其實我覺得,不知道身世的小忍似乎比知道自己身世後的他要快樂得多,真實往往都是殘忍的,人生沒有必要那麼執著… …”

  “或許吧,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風葉忽然輕輕撥開了雪櫻的手,向後退了一步,很認真的看著雪櫻說道:“知道嗎?你對小忍有些太好了,好到讓我覺得嫉妒… …剛才我差一點就殺了你,但我知道我沒有權利這樣做,小忍並不是我一個人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還能照顧小忍多久… …我很喜歡你,如果我有一天不能留在小忍的身邊,麻煩你幫我照顧他,小忍雖然已經不小了,但有些時候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我始終放心不下… …”

  “我會的,雖然你的性格很古怪,但你很真誠,我也很喜歡你。”雪櫻微笑著拉起風葉的雙手說道。

  “是嗎?謝謝。”

  … …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我的全身似乎有了知覺,陣陣清幽的花香傳入我的鼻孔,或許我的嗅覺是最先恢復的,緊接著有一種很想再見到光亮的感覺趨勢著我睜開了眼睛。

  但第一眼見到的卻是一個小小的面孔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在我面前不到三十釐米處盯著我看。

  “啊~~~!”

  我張大了嘴巴,費了好大力氣也沒發出多大的聲音,但似乎也象徵性的起到了一定的恐嚇作用,那張小小的面孔的主人立刻閃電般的向後退了幾米,一個翻身立在了床邊。

  “主人,你這麼快就醒了啊?”

  “葉舞嵐,又是你這個小鬼,你不知道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嗎?我睜眼的時候別離我那麼近,不然嚇都被你嚇死了… …”

  “對不起主人,我只是見到你似乎動了一下,想看看你會不會醒,沒想到… …”

  “算了,反正我沒被嚇死,問題不大。”見葉舞嵐一臉惶恐的樣子,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她還只是個小孩子,何況又不是有意的,我這樣訓斥她的確有些過火了,於是我岔開話題問道:“我在這裡躺了多久了?有一個星期了吧?”

  “有一個月了。”葉舞嵐走過來將我扶坐在床頭,在我背後塞了個枕頭,接著翻身上床盤腿坐在我的對面,指著我兩旁桌子和窗台上的很多束鮮花說道:“主人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有個很漂亮,但是臉色很不好的姐姐經常來看您,窗台上的那些花都是她帶來的;雪櫻姐姐帶來的花都在您的左手邊桌子上放著;風葉姐姐的花都在您的右手邊放著… …”

  “哦?風葉回來了?”我有些吃驚,轉過頭去看自己右手邊桌子上放著的花,那里幾個花瓶插著很多支各種顏色的鬱金香,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風葉喜歡鬱金香。

  “還有趙楠前些天也帶了一盆花來… …”葉舞嵐繼續補充道。

  “哎?他也送花?在哪?這我得看看… …”在我印象裡,趙楠看病人從來不帶任何東西,更別提帶花這麼高雅的東西,當然,要是硬說帶的話… …有時會帶一個大口袋,將別人送來的營養品等東西以各種名義再帶回去… …

  “在這裡… …我把它放在桌子下面了,”葉舞嵐跳下床,在桌子下面一陣摸索,端出一個陶土的小花盆,裡面埋著幾個白白的圓球狀的東西,上面幾束嫩綠的新芽正茁壯成長著,“就是這個,趙楠說這是他從家裡拿來的新品種水仙花… …”

  “開… …開玩笑,這明明是大蒜… …你看都生蒜苗了… …”

  “… …”

  我和葉舞嵐正說話的時候,風葉推門走了進來,見我坐在床上,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笑容,快步的走了過來。

  “姐,你回來了。”或許是太久沒見的關係,面對著風葉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風葉點點頭,沒有說什麼,直接坐到床邊,忽然伸出手放在了我左側的胸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或許我不該說,你的異體絲在還沒有復原的情況下強行為你擋下子彈,現在似乎已經消失了,至少我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9

修訂版 第十四集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1章 金煉
(更新時間:2006-4-10 21:58:00  本章字數:9149)


  “姐,你是說… …絲… …消失了?死… …死了?”我無法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的胸口,我不想去懷疑風葉所說的話,但我的體內卻真的感覺不到那原本一息尚存的絲的波動感。
  異體也會死亡嗎?

  我沉默了,許久沒有言語,絲消失的日子我都沒有這樣心情沉重過,那時我至少知道將會有一天,絲會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即便這個日子似乎還很遙遠。

  但… …這次,這個許久的希望似乎破滅了,因為風葉沒有對我撒謊的理由。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現在很難過,還知道任何的安慰對現在的你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但我希望你能盡快從這個陰影裡面擺脫出來,畢竟異體的能力不是你生活的全部,它不過是保護你自身的一個工具罷了… …”風葉面對著如此消沉的我有些心疼,俯下身子,用她纖細溫暖的手指輕輕拂過我的臉,“更何況,事情又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至少幻的能力沒有任何影響,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甦醒的絲消失不消失對你不是一樣的嗎… …”

  絲只是個工具嗎?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心臟處的皮膚還能感覺到陣陣透骨的疼痛,如果不是絲將這顆致命的子彈擋住的話,或許我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世界了。

  為什麼一直沉睡中毫無跡象的絲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醒來呢?我無從得知。或許是我求生的意志強行喚醒了她;也或許是如同過去一般她依舊履行著她對我這個本體的自我防禦… …但我寧願相信是她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我的生命。

  或許風葉無法理解,我的絲是有生命的,我根本不可能將她當成工具來看。

  但事實已經如此,我也無力去輓回什麼,我的消沉只會給關心我的風葉帶來困擾,我不想讓其他人為我擔心,於是強打起精神問道:“對了,雪姐怎麼樣了?她沒有事吧?有沒有人再來找過麻煩?”

  “事件的主謀都死了,這件事情已經終結,雪櫻她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她因為照顧你這段時間一直沒睡過幾個好覺,現在由她妹妹陪著回去休息了… …”風葉很平靜的回答著,忽然一轉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會兒,嘆氣搖頭道:“我以為你會先問我這段時間去哪裡了,沒想到你最先問起的居然是她,看來在你的心裡她的地位要比我高一些… …”

  “哎?對… …對不起,我只是… …”空氣中似乎出現了若有若無的酸味,我沒想到風葉居然也會在意這麼微小的細節,但說到底還是自己理虧,一時間啞口無言。

  “沒事,她這個人不錯,我也挺喜歡她的,你不用介意我剛才說的話… …”風葉摸了摸我的額頭,照顧我重新躺好,轉身走向門口,“不過… …”

  “什麼?”我側著頭眨了眨眼。

  “我嫉妒她,實話。”

  “… …”

  風葉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惆悵,或許只有面對我才會出現這種對她而言複雜的表情,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頭不語,風葉倒是沒再說什麼,只是向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樣為我削起了蘋果。

  一圈圈的果皮隨著黑芒劍的閃動紛紛掉落,風葉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目光中閃動著什麼,但我卻猜不到,許久,風葉忽然冒出了一句很為艱澀難懂的話。

  “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會第一個問起我嗎?”

  … …

  趙楠此刻正無奈的對著飯桌上的一盤清炒蘑菇發呆,只因為自己起床晚,忘記提前打個招呼,結果老媽上班走後便只留下了這一盤菜和一鍋的白飯。

  望著還在冒著熱氣的蘑菇,趙楠原本就和英俊這個詞語沒有任何瓜葛的面孔開始扭曲起來,鼻孔沉重的喘著粗氣,五官開始向臉部的中心聚集,全部皺在一起… …就如同一個包子那樣皺在一起。

  蘑菇的味道令他開始有陣陣作嘔的感覺,臉色發青的他實在無法堅持下去了,即便是這樣看著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變態的摧殘。

  終於,他的心裡防線開始坍塌,兩眼發直的搖搖頭:“為什麼… …難道我的生命中只有蘑菇… …”

  他放棄了,緩緩的起身穿好衣服,有氣無力的走到門口,剛剛拉開門,一張潔白的小紙條迎面飄落,上書“全部吃光,回來檢查。——媽媽留”

  趙楠似乎當即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

  “… …不… …不就是一盤蘑菇嗎?算什麼,我還解決不了它!”趙楠憤然的一手端起盤子,一手操起筷子,“… …老媽,恕兒子不孝了,是你逼我的… …”

  一陣筷子與盤子的撞擊聲過後,廁所中響起了馬桶衝水的聲音。

  “早餐就這麼泡湯了,我得吃點什麼… …對了,小忍那裡肯定有不少別人送來的東西吃,他又不能吃,看來我得幫他分擔一些,正好順便去看看他… …”

  想到這裡,趙楠從櫃子裡面翻出了一個大塑料袋,亂七八糟的團成一團塞到褲兜裡,用一次性紙杯裝了一杯冰果汁,興衝衝的跑出了家門。

  趙楠家距離醫院並不是很遠,他出門後選擇了步行,倒也不是為了節約車錢,畢竟趙楠的思想覺悟還沒有高到那種程度,而是為了一個對他來說比吃飯還重要的理由——看美女。

  孔子云:“食色,人之性也。”但在趙楠的觀念裡,似乎孔子老先生應該將前面兩個字的順序調換一下。

  說起來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風忍昏迷的這一個月時間恰好將時間拖到了暑假,再也沒有煩人的說教,沒有粗線條的班主任,沒有堆積如山的作業… …儘管趙楠本人連作業什麼樣子都沒有認真看過。

  現在有的,只是滿街色彩繽紛,穿著涼爽的年輕女孩子。

  趙楠一嗅到空氣中殘留的女孩子身上的香氣,整個人立刻來了精神,從懷裡掏出一副深藍色的太陽鏡架在鼻梁上,兩隻不大的眼睛靈活的旋轉著,在太陽鏡的隱藏下散髮著幽幽的光芒。

  “嗯… …這個長得不錯,就是腰粗了點,將就給七十分吧… …哇,波霸… …哎?左邊的似乎比右邊的直徑少一點五公分,不及格,PASS… …哎?這個?!!”

  在前方不遠處,一個窈窕俏麗的背影忽然從人群中顯露出來,一件白色的短衫背後印著一隻七彩的蝴蝶,紅白條紋短裙將裙下的兩條美腿顯得越發修長,一頭烏黑的長髮在腦後束起一個高高的馬尾,發梢隨著走路的節奏有規律的左右擺動著,盡顯著年輕女孩的活力。

  “啊~~~這… …這難道就是百年不遇的極品… …”趙楠頓時雙眼放光,鼻孔放大,肌肉抖動,將紙杯叼在嘴裡,揮手之間,一部小巧的數碼相機魔術般的出現在他的手中,“這種極品背影一定要拍下來收藏,壓箱底,當傳家寶代代相傳… …”

  一陣手指抽筋似的快門連按,直到女孩的背影被人流擋住,趙楠有些失望的放下了相機,皺起眉摸著下巴,顯然還沒有滿足剛剛的成果。

  按趙楠自己的話說,只有背影留下不是他的風格。

  憑著自己纖細的身材,趙楠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的追了上去,怕對方會發覺到自己的偷拍,在距離女孩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一個魚躍飛撲進路邊的花壇,藉著矮小灌木的掩護,貼著草坪,像一條蛇一樣向前滑動著… …僅僅是形容移動方式而已,單論速度的話,他絕對比任何一種蛇類都要快。

  趙楠緊張的計算著離最佳拍照地點的距離,這種正面的偷拍在三米之內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但與此同時,必須一擊即中,接著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逃逸。

  其間的尺度掌握是趙楠唯一引以為傲的絕學。

  五… …四… …三… …二… …

  “好,就是現在!”趙楠翻身一躍而起,憑著已往的經驗和計算,對準女孩所在的位置,咬牙切齒的按下了快門。

  “HI!小姐,我是個好人,介意讓我拍張照留念嗎?你這麼漂亮,這照片我會當傳家寶收藏的… …”

  隨著另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一個男性的後腦勺瞬間出現在了趙楠相機的液晶屏幕預覽上,心臟碎裂的聲音再次出現… …

  趙楠眼前一黑,幾乎吐著白沫倒了下去。

  “哎… …趙楠?剛才的是趙楠嗎?你在花壇裡幹什麼?”腳步聲向花壇這邊靠了過來,女孩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認出了他。

  “被… …被認出來了嗎?”趙楠立刻出了一頭冷汗,戰戰兢兢的用袖子擋著臉站了起來,“你認錯人了,我… …我不是趙楠,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

  “別擋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我是梁雪冰。”女孩笑吟吟的伸手拉開了趙楠的胳膊,趙楠苦著臉皺著眉頭,似乎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哎?梁家MM,居然是你?沒有理由我認不出你的背影啊… …”趙楠無法置信的打量著似乎一改往日平凡裝束的梁雪冰,猜不透自己為什麼會看走眼,忽然將目光轉向了導致自己這次計劃徹底失敗的男子,指著問道:“這位仁兄你認識?”

  “不… …不認識,也是忽然出現在我面前的,說要給我拍照留念,當傳家寶什麼的,我一害怕,沒聽清楚後面還說了些什麼… …”梁雪冰似乎有些拘謹。

  “靠!這麼齷齪噁心的話都能說得出… …哦,這杯果汁幫我拿一下… …”趙楠將手中的紙杯塞到梁雪冰的手裡,接著想繼續罵點什麼,但有些提不起底氣。

  “我只是將我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而已,這有什麼齷齪的?”這個人似乎很不服氣。

  “想想是沒有錯的,但說出來就是齷齪的… …你不服啊?來呀!來咬我啊!”

  “… …”

  那個人不至於否的哼了一聲,氣定神閑的站在對面擺弄著自己的相機,是一個和趙楠相機相同款式的便攜數碼相機。

  趙楠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詭異的壓抑感,似乎眼前的這個人會給他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甚至感到背後有些發冷,這種不祥的感覺還是第一次這樣明顯。

  這個人看起來不過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年齡,一張看起來帶著一點文氣得相貌普通得無法再普通,細長的眼睛似有似無的帶著一點笑意,或許就是那種天生的“笑眼”,但長在這個人臉上看起來卻不能帶給人親切的感覺,卻讓人感覺有點討厭… …或許這僅僅是趙楠自己一廂情願的看法。

  但這個人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件紅色的校服樣式的裝束,胸口處有一個碗口大的“武”字,很難看的字。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

  “穿著寫著這麼難看的字的衣服也能上街,我在佩服你的勇氣和臉皮… …”

  “你穿的也不比我強多少,換上草鞋至少是丐幫八袋弟子… …”

  “一看你就不是學藝術的,懂得什麼叫頹廢美嗎?信不信我把你打成殘缺美… …”

  “來就來,誰怕你啊… …”

  梁雪冰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周圍圍觀的人也越集越多,擔心事情鬧大,急忙拉住趙楠道:“算了,他又沒有什麼惡意,看樣子也不是壞人,別計較這些了… …”

  “哼,還是美女的話中聽,哪像你這個方塊腦袋,說話一點水準都沒有… …”那個人眯起眼睛對梁雪冰笑笑,忽然舉起相機按動快門,接著擺擺手道:“美女,我走了,照片我會當傳家寶收藏下去的… …”

  “丫的,搶我的台詞,我不會讓你這麼得意下去的!”

  趙楠無法忍受這一肚子的悶氣,指尖微動,一層光亮的物質迅速在手臂上擴散,輕而易舉的將手臂從梁雪冰的手中掙脫出來,腳下一個箭步,揮拳向那個人的後心擊去。

  那個人聽到後邊的風聲,迅速的回頭,忽然臉色一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側身一隻手從腋下忽然抓住了趙楠的拳頭,在趙楠一愣的時候,另一手呈掌刀向趙楠面部戳去,卻被趙楠偏頭閃過,緊接著如同泥鰍一般向後滑開三四米。

  “你有異體?”身穿武字服裝的少年低聲問道,但臉上卻沒有現露出驚訝,似乎這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情。

  “哈哈,是又怎麼樣?怕了吧?我問你怕沒?… …”趙楠得意忘形的大聲笑著。

  “沒有用的垃圾能力… …”少年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

  “小樣!敢鄙視我?我… …”

  趙楠無法忍受對方輕蔑的語氣,再次想揮拳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右側的臉頰上似乎有液體流下,用手指粘了些一看,居然是血!

  少年對趙楠很不在意的笑笑,手指忽然一抬,卻見剛才從趙楠臉旁擦過的手掌指縫裡一道銀色的光亮一閃而逝,似乎是某種金屬的薄片,但現在卻像憑空消失一般。

  “呀,趙楠,你流血了… …”梁雪冰有些驚惶失措,急忙在自己的身上找起止血的東西。

  “不用那麼麻煩,很小的傷口。”

  趙楠擺擺手,眼神中那點玩世不恭消失了,冷靜警惕的注視著面前這個劃傷自己的少年,因為他清楚看到那指尖的金屬薄片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

  “哦?差點忘了正事… …”武字服少年忽然低頭看看表,不好意思道:“有事先走了,有緣分會見面的… …”

  “等… …等一下,你就想這麼走了嗎?我們兩個的事情還沒完呢!”趙楠大吼一聲追了上去,腳下卻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飛撲出去滑出好遠。

  “凌山武術學校高三一班,我叫金玉川,不過高考結束了,我終於脫離苦海了,我要去大學結束我的處男生涯了,你找不到我的,哈哈… …”紅色的背影轉眼消失在人群中。

  “賤人!”趙楠拳頭錘地惡狠狠的罵道。

  這場架到底也沒有打成,失望的人群漸漸散去了,梁雪冰走過去將趙楠拽了起來,趙楠隨便抖了抖身上的土,用袖子抹了一下自己的臉,血跡擦掉後,臉上卻見不到任何的傷痕。

  臉雖然沒有事情,但身上卻被剛才的一摔弄得髒兮兮的,膝蓋和肘部還破了幾個洞,原本頹廢的打扮這下更頹廢了。

  “不… …不要緊吧?我看你摔得不輕,還能走嗎?”梁雪冰將手中的紙杯遞給了趙楠,有些擔心的看著他。

  “沒事,抽跟煙頂一下就好… …我先蹲會兒… …”

  趙楠有些沮喪的蹲在路邊,將杯中的果汁一口氣喝光,把杯子放在腳邊後點了一顆煙,抬眼看著一旁的梁雪冰,不斷的嘆著氣。

  “對了,我… …”

  “問小忍是吧?我猜得到你會問這個… …”趙楠還沒等梁雪冰說完便搶先說道,梁雪冰有些尷尬,臉紅的點點頭,“小忍恢復得不錯,憑直覺判斷,他醒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你要是想知道他的情況完全可以去醫院親自看啊,那傢伙又不會咬人,你怕什麼… …”

  “但… …但他的姐姐讓我覺得很… …”梁雪冰急忙辯解著。

  “姐姐?哪個?… …哦,我知道了,風葉大姐是吧?”趙楠吐了個煙圈點點頭,肯定道:“的確,不用說你,我看了她也會覺得害怕… …”

  “你也有這種感覺啊,我還以為只有我自己… …”

  梁雪冰和趙楠在路邊一個站著一個蹲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路邊來來往往的人走過的時候都會不時的看上幾眼,畢竟任何人都無法理解一個漂亮的女孩為什麼會和這樣一個髒兮兮並且邋遢的人在一起說話。

  “好了,煙終於抽完了,我去幫你看小忍… …”趙楠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懶洋洋的深了個懶腰,忽然轉頭問道:“對了,問你個問題,我現在看起來很像乞丐嗎?為什麼別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呢?”

  “這… …這個… …”梁雪冰臉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上下打量著趙楠,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啪!

  一枚硬幣落入了趙楠腳邊的紙杯中,趙楠眨眨眼睛,額上似乎有青筋抖了一下,低頭見面前一位背著書包只有他身高一半的小男孩走了過去。

  “小賤人… …”

  … …

  轉眼已經接近中午,病房的門響了一下,雪櫻開門走了進來,正好和坐在床上的我對視了一眼,愣住了,大概沒有想到我會今天甦醒,但臉上卻掩蓋不住那驚喜的表情。

  但她卻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讓我意外的是這個人不是整天唧唧喳喳的雪落,而是滿臉陰沉的司徒明。

  今天的司徒明看起來殺氣騰騰的,大概是因為我殺掉了他弟弟司徒梟的緣故,雖然對司徒梟那傢伙的死我沒有絲毫的愧疚感,但失去親人的痛苦我還是能理解的,也沒太在意司徒明今天所表現出來的異常情緒。

  “小忍,你醒了,醫生說你甦醒至少還要半個月,沒想到這麼快… …”雪姐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來到床邊,就像對待一個玩具那樣摸摸這兒拽拽那兒,似乎在檢查我是不是真的,“看起來還像以前一樣精神,不過似乎瘦了… …沒關係,等你出院後我給你做好多好吃的,保證讓你吃回原來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忍… …”

  “雪姐你親自下廚?”我的印象裡雪姐家的冰箱似乎只有方便食品,切菜板上的刀痕都能數得過來,因為大部分都是我切的。

  “是啊,我跟雪落新學了幾道菜,想做給你嘗嘗,好不好?”雪姐閃亮的大眼睛看得我心裡有些發毛。

  “我… …我還是先考慮一下… …”敢情是拿我當試驗品,我就從來沒聽說過雪落那丫頭會做菜,相比之下,還是吃風葉做得比較保險。

  風葉似乎聽出了我話裡的弦外之音,看著我輕輕的笑了一下,向我做了個手勢,指了指門外,轉身走出了房間,至於去哪裡我就不得而知了。

  忽然發現坐在床上的葉舞嵐正警惕的盯著雪姐身後的司徒明,顯然她能感覺到司徒明對我的敵意,右手下意識的向後腰伸去。我伸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出去到門外等著,她倒是沒有任何的遲疑,乖乖的走出了房間,不過關門前還是不放心的向裡面看了一眼。

  “坐吧,你這麼高的個子這樣站在我面前給我的壓力很大… …”我伸手示意了一下,對他笑了笑,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我知道你有話要說,不管是什麼,請說吧!”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 …如果你永遠不醒的話,或許事情的結果會讓我容易接受一些… …”司徒明沉著臉說道。面對著他親眼看著殺死他弟弟的凶手,還要這樣客氣的說話,我忽然覺得有些對他過於殘忍了。

  “司徒明,你怎麼能這麼說!”雪姐生氣的回過頭看著他,我似乎還是第一次見雪姐發火。

  “算了,至少他說的是真心話,不管觀點是否對立,說實話始終都是沒有錯的… …”我拉了拉雪姐的衣角,將她勸了下來,司徒明抬眼看著我,我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著,“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吧?很想為你的弟弟報仇?難道你不知道司徒梟生前都做了些什麼嗎?”

  司徒明沉默了,似乎在沉思,半晌點頭道:“我當然知道,甚至比你知道得更多,如果說累積小梟生前所造得一切罪孽的話,他的死也是必然的,只有這樣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我原本也並不應該恨你,即使當我親眼看到我的弟弟死在你的手上… …但我寧願由法律來審判他,而不是由你的手將他殺死,而你這個殺人犯卻可以若無其事的躺在這裡接受著這麼優厚的待遇,就像一個英雄一樣… …”

  我搖搖頭,嘆氣道:“但我沒有錯,至少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嗎?你殺死那麼多人難道都是他們該死嗎?而你卻從一個凶手搖身一變成了目擊證人… …”

  “目擊證人?哦… …原來這次的身份是這樣啊… …”我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國安部的人將這次的事件檔案做了手腳。

  “哼!我這次上來不過就是想就你救出雪櫻這件事情向你道謝,你住院的一切費用我都已經替你付清,我不想欠你的,但這不意味著我會這樣原諒你,或許你很強,但我還是會讓你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司徒明這個人似乎有些固執,看來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不小,也不顧雪姐難看的臉色,扔下這一番話,憤然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 …”我在他出門前喊住了他,他停下腳步,但卻沒有回頭,“我只是想最後告訴你,我們兩個原本就沒有任何的交情,甚至不是朋友,你對我,以及我對你,從此以後就是陌生人,不必顧忌以前的任何事情… …不過,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紛爭牽扯到雪姐身上,如果你對雪姐不好的話,我一樣會對付你… …”

  門重重的被摔上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忽然發現雪姐正望著我發呆,似乎全身僵直了一般。

  “雪姐?你… …沒事吧?別嚇我,這一點都不好笑… …”

  我試探性的抓住她的雙肩輕輕搖了搖,雪姐整個人卻忽然向前倒了下去,整個身子伏在了床上,雖然還有呼吸,但卻似乎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屋子裡面的氣氛開始讓我覺得異常,靜,很靜,出奇的靜,甚至連最輕微的時鐘指針的響動都消失了,雖然看起來一切如常,但卻有一種整個房間與世隔絕的感覺,甚至我整個人都脫離了這個世界。

  一股若有若無但卻讓我覺得異常沉重的波動開始出現,我無法判斷這股波動的源頭,似乎它充斥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一股讓我覺得恐懼卻又似曾相識的波動。

  我將雪姐拉到身邊,抬手一道長長的黑芒橫於胸前,警惕的看著四周,大聲喝道:“我知道你在附近,出來吧,我不認為這樣說話很有趣。”

  “不用那麼緊張,雖然不是老熟人,但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不是?何必動不動就用刀子歡迎我呢… …”一個少年仿佛剛才就在那裡一般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眯著細長的眼睛笑嘻嘻的看著緊張的我,一身紅色的校服裝束上那個碗口大的極為難看的“武”字格外顯眼,“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聽話,把刀子收起來,我們武靈使是不會對你這種虛弱的病人出手的,這會有損形象,即便是敵對關係,更何況以你現在的狀態,即便再有一個你也是毫無勝算的… …”

  “武靈使?”我仔細的看了看,雖然相貌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憑著他那特殊的波動還是能夠判斷出他的確是上次出現的那個敵我不明的武靈使少年。

  “認出來了?”他見我神態漸漸安定下來,興奮的問道。

  “嗯,你就是那個… …處男,你上次沒說名字,我就記得你說這個了…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 …”

  雖然證實了他的身份,可我依舊記得風葉對我說的,武靈使始終是我們的敵人,即使對方看起來毫無敵意,但我仍然保持著防禦狀態,黑芒劍始終指向他的方向,以防忽然間的突變。

  “你… …把雪姐怎麼了?”我單手環抱著雪姐,對他吼道。

  “叫我金煉好了,我們的人都是這樣叫我的。你別那麼凶,我這種好孩子又不會殺人,更何況你這個姐姐還是個美女,我可下不去手… …”自稱金煉的少年得意洋洋的翹起了二郎腿,似乎欣賞著什麼傑作一樣的望著雪姐,“暫時性的封住她的五感,雖然看起來像植物人一樣,但一個小時後就自動解除了… …對了,剛才進來的時候,外面有個可愛的小女孩想攔我,也睡過去了,一會兒我走後你記得把她抱進來,睡外面會著涼的… …”

  “你的話比趙楠還多,直接一些吧,這次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呢?”我終於冷靜了下來。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9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2章 宿敵
(更新時間:2006-4-10 21:58:00  本章字數:9066)


  “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了你來的!雖然我承認就我個人觀點而言,我相對對你身旁的這位美女更感興趣一些,但公私分明我還是做得到的… …”
  金煉懶洋洋的起身伸了個懶腰,我以為他要有什麼異常的舉動,身體下意識的做了一個防守姿勢,但他卻走到我旁邊的桌子上隨手掰了一根香蕉吃了起來。

  “你能先把話說完再吃嗎?”我感到額上的青筋在跳動。

  “不好意思,因為來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和一個垃圾吵了一架,耽誤了點時間,結果沒吃上早飯,遷就一下… …”金煉不好意思的解釋著,但臉上倒是沒有看出任何慚愧的表情,狼吞虎咽的將桌子上殘留的幾根香蕉全部塞到了嘴裡。

  雖然風葉說武靈使是我們的敵人,但這個叫金煉的少年卻很難讓我對他產生什麼敵意,而且他的很多舉動還會讓我產生一種莫明的親切感,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看著他吃完後響亮的打了個飽嗝,我指了指身旁的水壺,問道:“要喝點水嗎?”

  “不用客氣,我自己來就好了。”金煉笑嘻嘻的揚揚手,水壺忽然飛起被他抓在手中,隨即像在自己家一樣毫不客氣的對著瓶口喝了起來,喝罷抹抹嘴問道:“在我說出我來的目的以前,我想問你個事情,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樣受的傷,根據我對你的調查,雖然你的能力還趕不上你那漂亮姐姐的一半,但也不至於被區區子彈傷成這樣吧?”

  他的話雖然只是疑問,卻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我鬱悶的撇撇嘴,反駁道:“你要是也挨一槍估計就不會這麼說了… …”

  “或許對普通人很有效,但據我所知很多異體能力者是根本不畏懼槍彈的,在他們自身創造的領域裡面,他們幾乎可以從任何方向攻擊敵人,你能被槍打成這樣我當然奇怪… …”金煉皺著眉頭看著我,似乎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領域?那是什麼?”我似乎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呀… …!!你居然不知道你們異體能力的專屬領域?不要告訴我你那個漂亮姐姐沒跟你說過… …難道… …你不會?”金煉幾乎把十個手指都塞到嘴巴裡,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瞪著眼睛看著我。

  “不… …不會… …風葉從來沒和我提起過… …”我很茫然的點點頭。

  金煉忽然無所謂的聳聳肩,兩手叉在胸前點頭道:“你這個小子滿幸福的,來看你姐姐很疼你啊… …也對,這個年齡就讓你修煉專屬領域還是太早,一旦失敗會爆體而死的,除非你是天才,否則還是不要在二十歲以前嘗試修煉自己的專屬領域。”

  “哦… …或許吧… …”

  雖然我不是很理解金煉口中提到的專屬領域是什麼樣子,但風葉確實從來沒向我提起過任何關於我異體的事情,她真的是不想讓我去殺人,只想讓我開開心心的做回以前的自己… …即便是我受傷的現在,她還一直堅守著這個原則。

  “但或許她這種疼你的方式這次會害了你了… …”金煉似乎自言自語的嘀咕著,對我擺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為什麼這麼說?”我有些詫異。

  “很遺憾的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名字叫血煉,他目前正在對你伺機下手,因為顧忌到我們武靈使的尊嚴,暫時還不會對你這個傷殘人士出手,但你一旦出院就不好說了… …畢竟你還不會異體的專屬領域,不過話說回來,即使你真的是個天才,能在出院前領悟到自己的專屬領域,也是不可能贏血煉的,甚至你的漂亮姐姐都很難保護你… …”金煉用可憐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幾眼,搖頭嘆氣道:“我勸你還是和醫生打個招呼,多在醫院住些日子吧… …”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半晌問道:“你是說風葉也不是你朋友的對手?”

  “這個很難說,如果你漂亮姐姐掌握了自己的專屬領域的話,或許還可以和血煉抗衡一下,但可能依舊贏不了血煉… …”金煉說到這裡,瞳孔忽然放大,臉上出現一種讓人感到恐怖的表情,“你不會了解,單論戰鬥,被復仇支配的血煉根本就是個瘋子… …”

  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金煉再說最後一句話時候心中的那種強烈的震撼,那是一種面對著自己遙不可及的強大力量的一種絕對的敬意和恐懼。

  但我卻似乎從金煉的眼神中看到了更多的憐憫和同情,很顯然這不是在針對我。

  “雖然我很感謝你再一次通知我這些,但我不得不表示一下我的懷疑,作為敵對方,你為什麼要再三的通知我,難道協助你朋友達成他的目的不才是你應該做的嗎?”

  或許是因為吃了太多馬虎大意的虧,我居然開始謹慎起來,或許僅僅是多疑,但我真的無法判斷是否該相信他說的這些話,畢竟我沒有一個該相信的理由。

  金煉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顯然是對我表示無奈,忽然對我伸出兩個手指,說道:“我和你的確沒有任何的交情,也不熟悉,你懷疑也是正常的,但我並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血煉。第一,我們組織並沒有任何擊殺你的命令,金煉這麼做會被懲罰;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當血煉成功的拿到由你的異體煉成的武靈劍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開始走向死亡了,我… …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

  “不… …不懂。”

  “不需要你懂。”金煉忽然收起了一直笑嘻嘻的面孔,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邊,忽然回頭對我警告道:“我的話你可以不聽,但如果你執意要離開醫院的話,我想我會先血煉一步殺了你,這樣或許可以讓他死心。”

  “我… …”

  我猶豫了,看得出他是認真的,瞬間彌漫的殺氣讓我有一種全身汗毛都豎起的感覺,我想如果我現在說出一個“不”字,或許他會立刻向我出手,雖然現在的我並不恐懼死亡,但我還不會白痴到去主動送死。

  “不必這麼急著回答,你有相當長的考慮時間。”金煉微微笑了笑,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忽然臉上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我的靜音結界快消失了,這次談話就此結束,我很快要去一個充滿了美女的天堂來結束我的處男生涯,祝福我吧… …”

  金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似乎在憧憬著想象中的美好,但說實話,他的笑容看起來相當的淫蕩。

  啪!

  “哎呀~~!”

  “嘿,小忍,聽值班醫生說你醒了!我跟你說,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房間的大門忽然被一腳踢開,趙楠興衝衝的從外面衝了進來,肩上還扛著毫無知覺的葉舞嵐,“哎?似乎有人在慘叫?難道是錯覺… …”

  正在幻想中陶醉的金煉被冒冒失失闖進來的趙楠踹開的房門重重的拍了一下,夾在門板與墻壁間的縫隙沒了聲音,似乎生死不明。

  我無語的按著額頭,連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更想不到這個金煉居然陶醉得連最基本的防備心都沒有了… …不過確實沒有人想襲擊他,完全是意外。

  或許沒有任何殺氣的進攻就是所有武技追求的最高境界。

  毫不知情的趙楠看我這副表情,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將葉舞嵐扔到旁邊的沙發上,四下張望了幾眼,沒有察覺任何異常,不解的撓了撓頭。

  門慢慢的彈了回去,可憐的金煉貼著墻像一根剛被煮過的掛面一樣緩緩的滑了下去,白色的墻上留下了兩條紅色的血跡,按血跡之間的距離判斷,似乎應該是鼻血,看樣子著實被砸得不輕。

  “呀?後面居然還有個人?不好意思,沒看見… …”直到金煉趴在地上,趙楠才發現了自己似乎誤傷了某人,笑嘻嘻的過去扶他,“還真是不好意思,一般都是白痴才往門口站的,所以我踢門前從來沒考慮過門後會有人的問題… …哎… …你怎麼看起來眼熟… …啊!!!!!!!!你是那個賤人!”

  “啊!你是那個方塊腦袋的垃圾!”金煉看清趙楠的相貌後也忽然雙眼放光的驚叫起來,同時捂著鼻子向後跳了三步。

  兩人注視對方的眼中忽然放射出高壓電火花,連我這個不知道他們究竟怎麼認識的人都感覺到了房間上空彌漫的烏雲中似乎有電閃雷鳴的聲音。

  “你… …你們認識?”

  “不但認識,而且還有仇!”兩個人異口同聲的相當合拍。

  “很嚴重?不能坐下來談嗎?”我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試圖勸和他們兩個。

  “不能!”

  “哦… …那你們兩個出去解決吧,記得把門幫我帶上… …”

  “… …”

  自打我認識趙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趙楠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很嚴肅理由和人結仇,無外乎是一些有人鄙視他方塊腦袋之類的亂七八糟的理由,所以我也懶得理他們兩個,索性任由他們鬧騰去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互相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同時伸出了雙手的中指,大吼一聲從旁邊的窗戶跳下去了,頗有爭先恐後的意味。

  兩人夾著混亂怒氣的波動似乎向醫院東邊的槐樹林那邊去了,大概是去單挑了,雖然感覺趙楠應該不是金煉的對手,但金煉似乎看起來並沒有要置趙楠於死地的意思,更何況趙楠那蟑螂般頑強的生命力是有目共睹的,應該死不了。

  現在我卻似乎應該考慮一下我自己了。

  金煉的話雖然依舊真假難辨,但風葉曾經說過,的確有一個武靈使在追殺我,風葉是不可能會騙我的,所以金煉的話的確值得我深思。面對死亡對現在的我來說仿佛成了一件比吃飯還平常的事情,雖然我不恐懼死亡,但我卻不想白白送死,畢竟更好的活下去才是我的願望,不僅僅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身邊的人。

  但快樂的生活和苟延殘喘的偷生似乎是絕對不能相容的對立面。

  憑心而論,即便是受傷前的我也未必能與金煉這個神秘的少年抗衡,而按金煉的形容,那個叫血煉的武靈使似乎要比他強數倍,實力相差過於懸殊,我是不可能有勝算的,而且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奇跡。

  或許離開了風葉的視線,我一出醫院的大門就會徹底的消失於這個世界。

  聽說人懼怕死亡是因為對這個世界還有眷戀,有割捨不下的東西。

  我不想死,雖然不是懼怕,但我承認我現在心中割捨不下的已經太多太多了,病情剛剛有些許好轉的芳芳,和我在一起剛過上正常人生活的風葉,以及… …以及… …

  我低下頭,望著伏在床邊呼吸均勻仿佛熟睡中雪姐那俏麗玲瓏的面孔,心中忽然涌起些許異樣的感覺,不自覺的伸出手去輕撫了一下她披散的長髮,忽然雪姐動了一下,我嚇得急忙縮回了手。

  奇怪,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做賊一樣,為什麼會心臟跳得這麼厲害?以前被雪姐用胳膊勒在她胸前的時候也沒像現在這麼緊張過,我到底在怕什麼?

  “啊~~!”雪姐毫不顧忌形象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了一下朦朧的眼睛,抬起頭迷迷糊糊的問道:“哎?小忍,我睡了多久了?… …啊~~~哈!真是不好意思啊,居然睡過去了… …”

  “還… …還好,只是睡了一小會兒,大概是這幾天雪姐你累壞了吧… …我看你睡得很香,所以沒敢叫醒你。”

  看來雪姐並沒有察覺到剛才的異常,這也是我期望的,畢竟將雪姐卷進來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是嗎?或許我真的是累壞了,這幾天忙的亂七八糟的… …”

  雪姐一臉無所謂的攏了一下頭髮,起身活動了一下,用力的伸了個懶腰,一副很舒服的表情,飽滿的胸部將短衫頂起,纖細的小蠻腰立刻露了出來,似乎還有意無意的在我眼前晃了晃。雖然極力不想去看,但雪姐左側腰間似乎是一個蝴蝶的紋身圖案還是強迫我的眼睛不自覺的掃了幾眼。

  “好看嗎?”雪姐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忽然探身將臉湊過來問道。

  “哎?… …不… …不知道… …”雪姐的臉就在我面前一尺處,我忽然感覺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抓住了一樣,有些慌了手腳。

  “哎呀… …你慌什麼啊?還是和以前一樣,逗你一下你就緊張得要死… …”雪姐聳聳肩膀,衝我吐吐舌頭,用手指點著我的鼻子,撅了一下嘴道:“特意給你看看想問問你的意見,沒想到你居然給我這個答案… …還好不過只是畫上去的,不喜歡的話我把它洗了就是了… …”

  “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剛才沒看清… …對,是沒看清… …”原來雪姐晃來晃去是故意的,我那個回答的確是有些失禮了。

  “你怎麼現在看我還臉紅啊?咱們都認識多久了,不過就是露了這麼一點點而已,你看你緊張的… …我們在S市那次你不是還看過我出浴嘛… …”雪姐皺著眉頭,兩隻手捏著我的臉來回拽了拽,似乎很不解。

  “我根本什麼都沒看到!你不要說這種容易讓人誤解的話!”

  我差點哭出來,急忙去捂雪姐似乎還要說下去的嘴,雪姐嬌笑一聲閃開了,我左右看了看,葉舞嵐依舊昏厥中,四下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呵呵,開個玩笑了,我剛才看你情緒有點低落嘛… …”雪姐捂著嘴,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我無語了,或許是從北京回來後很少有機會和雪姐單獨相處的關係,幾乎都快忘了雪姐那決不亞於雪落的小惡魔的本質… …有著天使般容貌的惡魔是最容易被忽視的… …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景,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臉還是有點發燙,急忙眼睛轉向一邊並找個話題來分散注意力。

  “對了,雪姐你怎麼會和司徒明一起來的?雪落不是一直形影不離的跟著你的嗎?”

  “雪落這丫頭的確這陣子一直跟著我來著,趕都趕不走,還說要保護我的安全什麼的,呵呵… …不過今天她沒有跟著我是因為今天是個她討厭的日子… …”雪姐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故作輕鬆道:“今天是司徒家為司徒梟舉行葬禮的日子。”

  今天是司徒梟的葬禮嗎?居然隔了這麼久,我還以為應該早就舉行過了呢,畢竟我都已經在醫院躺了一個月了,或許,是司徒明始終不甘心的緣故吧?

  “雪落這丫頭一直很討厭司徒梟,似乎私下裡和司徒梟之間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過節,所以今天司徒家的葬禮她說什麼也不去,找個藉口就溜走了,呵呵,所以我也能清淨一天了… …”雪姐看我有些發怔,遲疑了一下,很小心的問道:“怎麼?你還在為那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笑了笑,露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搖頭道:“我自始至終都沒後悔過,我只是很意外雪姐你居然會去參加司徒梟的葬禮,畢竟他當初讓你受到過那麼大的傷害… …”

  “人都死了我還計較什麼?即便是所謂受到的傷害,也不過就是稀裡糊塗的暈過去,還沒等發生就被你救了,我能有什麼嫉恨的呢… …如果非要說恨的話,我也只是恨我自己連累了你,不過幸好你沒事,不然我真的只有死才能洗清我的罪過… …”雪姐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垂了下去,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又不敢去勸,因為這種時候任何安慰的話只能起到催淚劑的作用。

  半晌,雪姐抬起了頭,奇怪的看了我半天,臉上倒是沒看到一滴淚水的痕跡,似乎根本就沒哭,忽然皺起眉頭問道:“看到一弱女子這麼傷感,你難道不該將你的肩膀靠過來,並適當的安慰幾句嗎?”

  “我… …我怕你哭出來… …這裡我沒有替換的衣服… …”

  “小笨蛋… …”雪姐似乎失望的抬頭長嘆一口氣,接著換上了剛來時候的微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向門口處走去,邊走邊回頭說道:“醫生說過,你的身體沒有問題,只要你醒了,檢查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我現在就去通知醫生,爭取讓你盡早出院… …”

  “等… …等一下!雪姐,我… …”我支撐身體的手一下按個空,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哎?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要我一起幫你辦了嗎?”雪姐有些詫異的望著一臉驚惶失措的我,顯然她不了解我到底在擔心什麼。

  “我想… …我出院的事情還是等風葉回來讓她看看再說吧… …”

  “為什麼?”雪姐不解的看著我,眼神中盡是失望。

  “因為… …我的身體狀況很… …很特殊,醫院的檢查是沒什麼用的,只有風葉才能看出我是否真的痊愈… …所以… …”我低著頭,有些不敢去看雪姐那擔心的眼神。

  “哦… …明白了,那我不去了,在這裡和你一起等風葉回來。”

  “… …謝謝。”

  我第一次發覺原來對人說謊是那麼的吃力,如果雪姐知道我現在對她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的話,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繼續像現在這樣陪在我的身邊… …或許,她會討厭我吧。

  趙楠曾經口口聲聲的說,執著於說謊的男人,可以毫不畏懼的面對世間一切不要臉的人和事… …原來說謊的最基本條件是要先將自己的臉面全部拋棄,看來我並不適合… …

  可即便是這樣瞞過了雪姐,我難道真的要這樣在醫院裡毫無休止的住下去嗎?

  … …

  離醫院相當的一段距離是大片茂盛的槐樹林,以前這裡曾經是在醫院修養的病人經常來晨練的地方,但由於面積過大不好管理,醫院僅僅將東南角的一片較小的樹林做了開發修葺,變成了一個小花園用來讓病人使用,而這片原有的樹林已很少有人來了,連林間的小路都雜草叢生,幾乎很難辨認了。

  雖然樹之間的間距很是稀疏,但龐大的樹冠卻依舊將大地遮掩起來,使得陽光很難從上方透出,雖然即使接近正午時刻,林間依舊是一片黯淡的景象。

  “阿嚏~~!”

  趙楠在一棵樹下停住了腳步,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後揉了揉鼻子。

  金煉緊隨其後飛快的追了上來,身體靈活的在樹林間穿插移動著,速度絲毫不比趙楠慢,甚至還要快上許多,只是在雜草叢生的林間行動,金煉始終還是吃了趙楠的一點暗虧。

  “你還真是悠閑,居然還有心情打噴嚏… …”金煉猛然停下,和趙楠保持著一個相當的距離遙遙相對著。

  “客氣客氣,我估計是有人念叨我了… …”趙楠嘻笑著挖了挖耳朵。

  雖然臉上保持著毫不在意的笑容,但趙楠的心中卻有些對這次的單挑行為有些後悔,因為他發現雖然經過這一番追逐,金煉的體力似乎絲毫沒有下降的徵兆,站在遠處甚至看不到呼吸時胸口明顯的起伏,而自己早已氣喘如牛了,很顯然對方在體力上是絕對勝過自己的,這對於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的他來說,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而且在剛才的追逐過程中,身後的金煉不管自己跑得或快或慢,自始至終都在用和自己相同的速度奔跑著,一直和自己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儘管有餘力也不追上來。

  就像貓抓住老鼠後並不急於吃掉一樣,金煉似乎目前還很有興趣當一下這個貓的角色。

  “你真的確認要和我打嗎?你甚至還不如你那個病床上的朋友,要知道他都不可能贏我的… …”金煉揉了一下紅腫的鼻梁,不但沒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趙楠,畢竟雙方的實力已經懸殊一定地步了,他沒有必要急於一時,“如果你肯讓我也在同樣的地方打一拳的話,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

  “不過是無意撞的,你用得著這麼記仇嗎?”

  “哼哼,要是平時也是算了,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馬上就要去大學尋找我的天堂,無數穿著性感短裙的MM在等著我,沒有一張英俊的面孔讓我怎麼混?難道讓我貼著膠布去面對即將到來的人生嗎… …”金煉虎著面孔,情緒異常的激動,趙楠甚至有些擔心他會忽然撲上來咬人,因為他聽到了金煉磨牙的聲音。

  “這樣的人生比較執著… …而且我個人認為你貼著膠布的樣子應該比現在有魅力… …”

  “… …”

  金煉沒有理會趙楠的強詞奪理,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在原地做起了熱身運動,如同一些運動前的熱身動作一樣,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特殊。

  但趙楠卻感到陣陣後背發冷,敏感的感覺到危險漸漸的在向他靠近。

  忽然,就在金煉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的時候,忽然身形一動,整個人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

  趙楠還沒等來得及作出任何吃驚的表情,忽然聽到有微弱的金屬震顫聲在左方由遠及近,速度快到根本來不及躲閃,趙楠乾脆直接腳下一滑,趴在地上才勉強躲過這一擊。金煉的身體從趙楠的頭頂上方隨即躍了過去,腳尖向下輕輕一點,但並沒有點在趙楠的頭上,僅僅只是在趙楠面前的地面上沾了一下。

  趙楠正在詫異金煉為什麼沒有落井下石的時候,忽然敏感的察覺到身下的地面正在微微的顫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忽然一陣殺氣向上涌,趙楠雙手一推地面,藉著滑滑菌猛然向後滑出幾米,三根形狀很不規則但卻相當鋒利的金屬尖刺在剛才他躺過的地面突射而出,立在地面上閃著悠悠的寒光。

  “丫的,你真的想要我命啊?我們沒那麼大的仇吧?”趙楠一個後滾翻站立起來,一邊痛罵著金煉,一邊一腳將那三根金屬刺提到了一邊的草叢裡。

  金煉很得意的笑了笑,忽然對著趙楠揚起了一隻手,趙楠下意識的舉起胳膊擋了一下,卻什麼都沒發生。當趙楠將眼睛偷偷從胳膊裡面露出來時候,卻發現金煉的手指前有一顆銀白色的小球在緩緩的轉動,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周圍的樹影,並在不斷的擴大自己的體積。

  “金屬球?”趙楠雖然無法想象金煉是如何讓這個球不靠任何支撐停留在空中的,但他卻完全能判斷這個小球的材質。

  “武靈使最善於的就是凝物成型,我可以聚集一切金屬分子並混合凝結成我想要的任何樣子,而這顆彈珠,就是我給你這個方塊腦袋的教訓!”

  金煉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冰冷的戰意充斥著他的全身,全身散髮的氣息甚至吹動了周圍的灌木,沉積的殘枝落葉在這股巨大的氣息帶動下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漩渦。

  手指的彈動,一顆蠶豆大小的金屬球閃電般的向趙楠的額頭擊去,銀色的閃光在空中拖出一道筆直的光線,一閃即逝。

  “哎呀~!”

  趙楠還沒來得及反應便一聲仰面朝天的栽了下去,摔到了身後的灌木叢中。

  金煉向還在晃動的灌木叢看了一眼,愣了一會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似乎很失望的自言自語道:“大概昏了吧,沒想到這個方塊腦袋這麼不耐打… …”

  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後,金煉揉揉鼻子轉身就要走,忽然下意識的回了一下頭,雖然一切如常,但總覺得哪裡似乎不對,似乎土裡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一朵猶如鮮血般通體通紅的小蘑菇出現在金煉的視線中,就在趙楠倒下的那片灌木叢下方,但明明剛才是沒有的… …忽然,地面上開始出現大片的白色菌絲,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向四周擴散著,並迅速的向上生長,轉眼間同樣的紅色蘑菇大大小小的鋪滿了整片灌木叢,甚至周圍的樹幹,把周圍染成了一片鮮紅的詭異。

  “丫的,你個賤人… …你沒聽說過打人不打臉的嗎…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9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3章 蘑菇楠
(更新時間:2006-4-10 21:58:00  本章字數:8812)


  
  “你… …居然沒事?”

  金煉似乎有些吃驚,畢竟他很清楚自己剛才射出那顆金屬彈珠的力度有多大,而且又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直接命中,即便趙楠不是普通人,至少也不可能這麼快的甦醒過來,況且現在還這樣有力度的罵人。

  雖然此刻那成片的血紅蘑菇已經停止了擴散範圍,但金煉不知道為什麼心中開始有些不安,雖然在趙楠身上的確感覺不到很強的精神波動,但身為武靈使的他卻下意識的對趙楠提防起來,雖然還不是很清楚趙楠的能力,但金煉已經可以肯定不能只將趙楠當成一個普通的能力者來看待了。

  “哼哼,你那小孩彈彈珠的把戲怎麼可能傷得了我,我很久以前就已經不玩了,難道你的老師沒告訴過你這東西很危險嗎?萬一打壞別人家玻璃怎麼辦… …”灌木叢一陣晃動,裡面傳來趙楠哼哼唧唧的聲音,但卻不見人站起來,聽聲音似乎一時還爬不起來。

  金煉四下看了看,忽然右手指尖出現一片三寸多長的刀刃,向前走了幾步,揮手在旁邊樹上劃了一下,許多紅色的蘑菇成片的被剝落,滾入附近的草叢。

  金煉看了看樹幹上殘留的痕跡,又小心的嗅了嗅,奇怪的皺著眉撓撓頭。

  “嘿嘿,怕了吧?有本事你就過來啊… …”趙楠的聲音再次從灌木叢中發出,笑聲十分得意。

  或許是趙楠的笑聲過分詭異和肆無忌憚,金煉開始猶豫了,自從進入武靈使這個組織後,跟隨其他人進行各種大大小小的任務,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他很清楚的了解,一個不完全了解其能力構成的異體能力者是不可以貿然進攻的。

  如果說世界上最了解異體的人,或許就是和他們打了上百年交道的武靈使了。狩獵者未必是強大的,獵物未必就是弱小的,數百年來,有多少異體能力者被武靈使剝離了異體並練成了兵器,又有多少武靈使死在了恐怖的異體能力之下,這已經是無法統計的事。就因為兩者長期處於這種狩獵和被狩獵的關係,以至於武靈使甚至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對方,就如同捕獵的獵人要先了解自己的獵物一樣。

  記得金煉第一天成為武靈使,他的傳承師足足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嘮叨著有史以來武靈使和異體能力者之間發生的各種戰爭,並一再強調了解這些的重要性。異體能力者和普通的超能力者不同,他們的能力是無法用常理來推斷的,雖然大致上分為攻擊系、自然系、操縱系、精神系和特殊系,可事實上很多異體能力者的異體能力雖然都是以一種為主,但經常會出現兩種以上的融和狀態。

  攻擊系的異體相對是最好應付的,雖然他們很危險,但只要了解他們的攻擊方式直接進攻本體就可以了;自然系的異體能力者能夠使用的往往是自然界中的一些元素,他們的攻擊破壞力有時甚至可以超過攻擊系能力者,但他們往往都是間接攻擊居多,本體相對異常脆弱;操縱系能力者可以間接或以融和狀態來控制一些特定的物體或生物,雖然攻擊性不高,但一旦處於對其優勢的地形便很難攻擊到本體,是最有韌性的一種能力;精神系的異體能力者他們大部分都是利用人類脆弱的大腦進行幻像攻擊,這對普通人類的威脅最大,但對有著堅韌精神力的武靈使或許是威脅最小的。

  而最令人頭痛的就是特殊系的異體能力者,雖然他們沒有強大的攻擊能力,也無法利用其他的元素或物體,但一些甚至違反現世法則的能力經常會出現在他們身上,一不小心就會吃個暗虧。

  雖然這個樹林光線不足,但並不潮濕,還滿足不了像這樣大量生成蘑菇的條件,顯然對方已經排除了是操縱系能力者的可能,並且從這滿地滿樹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蘑菇上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特殊系的異體能力者。

  “如果遇到特殊系能力者,盡可能的多防守,多觀察,他們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能力,那麼他們就完全的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保命符;但如果是你輕舉妄動,僅僅一次的大意,他們就可以置你於死地。”

  金煉的傳承師足足一個星期的嘮叨再次在金煉的耳朵裡回響,金煉頓時回憶起當初地獄般的情景,胃裡翻騰了一下,有種想吐的感覺。

  “嘿嘿,怕了吧?有本事你就過來,只要你踏進我‘血紅天使’的範圍,你就會後悔你剛才對我所做的一切… …”趙楠依舊在草叢裡面不肯出來,但說話的氣力似乎恢復了許多。

  “血紅天使?你是指這些紅蘑菇嗎?”金煉不以為然的低頭看了看腳下,忽然一腳將腳邊的一大叢蘑菇踩得粉碎,怒不可遏道:“除了顏色,無論是形狀、氣味,還是生長方式,這根本都是普通的香菇,市場上三塊錢一斤,你當我是傻子啊?!”

  “… …”

  草叢裡面一陣晃動,半天沒有聲音,忽然一個人影貼著地面急速滑向另一個草叢,似乎是被看穿伎倆的趙楠想要心虛的逃走。

  金煉頓時感到臉上的肌肉有些抽搐,額角的血管不停的蹦跳著。剛才的話不過就是他的一個猜想,沒想到趙楠居然真的是拿香菇胡弄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耍,金煉此刻很想將趙楠和這些香菇一起挖個坑埋了。

  六根半尺長閃著銀光的金屬尖刺頃刻凝結於金煉的雙手指縫間,隨著身形的躍起,金煉的在樹杈間急速穿梭著,六道銀光劃出六條閃光的弧線旋轉向趙楠飛去,趙楠大驚,猛然一縮頭,六根尖刺深深的釘入了他面前的土裡。

  一顆汗珠從趙楠的額角滾落到地上,他對著面前的金屬刺眨眨眼睛,灰溜溜的向後滾了兩下又退回了原來的草叢隱藏起來。

  “喂,賤人,你還真的想殺人啊?你適可而止吧,我的腦袋橫豎也挨了你一下,咱們兩個就算扯平,各不相欠,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老死不相往來,OK?… …對了,不是還有那麼多穿著性感短裙的美女在等著你嗎?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

  趙楠能夠察覺到金煉雖然識破了他的詭計,但依舊對他不明的能力有所顧忌,原本想嚇走金煉的計劃流產後,趙楠只好舉起了白旗。雖然金煉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但繼續拖下去早晚會被金煉看穿,畢竟兩人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沒有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說完這番話,趙楠緊張的從灌木叢的縫隙中觀察著金煉的反應,或許是趙楠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金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般的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了貌似憧憬的古怪神情。

  “好,這次我沒時間和你繼續玩下去了,下次不要讓我再遇到你!”金煉傲氣的指著趙楠的藏身之處,哼了一聲轉身邁著大步準備離開。

  咕唧~~!

  “… …啊… …?”

  僅僅邁出了一步,金煉忽然感覺到腳下一軟,似乎有一個又軟又滑的物體被踏在了腳下,隨之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傳入鼻孔,一種讓人感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觸覺從腳下瞬間傳遍了全身。

  金煉僵硬的身體頓住了,發青的面孔慢慢扭了下去,極不情願的緩緩抬起了右腳,緊咬著牙關向下看去。

  隨著右腳的移開,一朵黃褐色的蘑菇出現在自己剛才踏的位置,已經被自己的體重踩得粉碎,連同自己的腳印深深的陷在了土裡,而這顆品種不明的蘑菇卻流出了粘稠的黃褐色液體,不但沾滿了右腳的鞋底,而且還濺滿了左腿的褲腳和鞋面,憑著直徑接近半米的噴灑範圍,完全可以想象出原先汁液飽滿的樣子。

  十幾隻不知哪裡飛來的蒼蠅在金煉的腳下盤旋著,貪婪的吮吸著散髮著惡臭的粘稠汁液,任憑怎樣也揮之不去。

  金煉死死的盯著趙楠,面部已經因為憤怒而扭曲得不成樣子,嘴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一道銀光卻在手中迅速凝結,轉眼間一根沉重的鐵棍已提在手中。

  “狗… …狗屎菇嗎?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難道是我慌亂之間無意中種下的?這下壞了… …他… …他會要我的命嗎?… …”

  自從覺醒了“菌”的異體能力,趙楠的滑滑菌、腐蝕菌、變色菌、腹瀉菌這四項能力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剛覺醒時候的程度,無論怎樣努力都沒有任何進步,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但最無聊的種蘑菇的能力的成長卻猶如豬籠進水般發展得一發不可收拾,原本以為只能用來做應急食物的能力卻已經進化到了變態的程度,蘑菇的種類也由原本的食用菇大大的擴展,甚至出現了好多世上根本就沒有的蘑菇品種。至於為什麼會這樣連趙楠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只要是他心中可以想到的,幾乎都可以用蘑菇的方式產生。

  狗屎菇便是其中一種,因趙楠的一次無意中踩狗屎的靈感誕生,一直以來被用來放置在人家門口,用以破壞他人每天出門的愉快情緒,雖然被中招數次的小忍痛扁過好幾回,卻依舊對此屢試不爽,但沒想到今天卻無意中給他惹下了麻煩。

  趙楠此刻滿頭是汗,身體已經和草叢同化成相似的顏色,也顧不得思考到底為什麼會在金煉的腳下出現狗屎菇,而開始考慮如何逃跑的問題,因為他清楚的看到金煉的眼中在噴火,雖然不是有意的,但已經是第二次將金煉當白痴耍了。

  “你這個撲克臉的奸詐小人,我居然又上你的當了,你真的當我是傻子嗎?”金煉雙眼射出兩道精光,陰沉著臉,甩了甩鞋底殘留的惡臭汁液,將鐵棍在地上拖得叮噹作響,一步一步向趙楠所處的灌木叢逼近,沉重的氣息壓迫的樹枝開始不規律的搖擺。

  “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意外… …”趙楠此刻實在是有苦說不出,無論怎樣解釋也無濟於事了,他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金煉身上傳來的陣陣殺氣了,這次即便是金煉不殺他,估計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金煉果然沒等他解釋完,便大吼一聲拖著沉重的鐵棍衝了過去,隨著一記狂掃,趙楠藏身的灌木叢連同紅色的香菇被鐵棍帶起的強大勁氣高高卷起,頓時四分五裂,紅色的蘑菇碎片與綠色的殘枝碎葉隨著盤旋的氣流在空中飛揚,鋪天蓋地。

  失去了灌木叢的遮擋,一身翠綠的趴在地上的趙楠立刻出現在金煉的視線裡,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金煉將鐵棍舞得虎虎生風,漫天棍影向趙楠砸去,趙楠雖然大驚失色,但憑藉著自己靈活的身材和泥鰍般滑動的能力,即便是手忙腳亂,金煉卻也一時無法對趙楠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而且趙楠全身猶如變色龍般跟隨環境變化的能力卻也讓金煉在尋找攻擊目標上費盡力氣,攻擊速度和準確性上也大大打了折扣。

  金煉越打越光火,當發覺鐵棍的攻擊每次都會被趙楠的能力滑開的時候,忽然將手中的鐵棍從中間斷成兩截,兩段短棍在金煉的手中瞬間發生變化,轉眼間兩把沒有護手的細刃彎刀出現在金煉的雙手。隨之金煉的招式驟然一變,大開大闔的棍法立刻被揮舞得滴水不漏的雙刀招式取代,雖然招式上似乎沒有剛才的棍法那樣純熟,但金煉過人的體力將雙刀的速度發揮得淋漓盡致,而且雙刀鋒利的刀刃也是趙楠的滑滑菌無法奈何的,頓時趙楠被疾飛的刀光逼得連連後退。

  “喂,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不過就是踩到了狗屎菇,洗洗不就好了?你還有完沒完?我承認你的速度的確很快,但我要是專心逃跑的話,你也是一時半刻打不到我的… …眼看都中午了,大家一拍兩散,都去吃飯好不好?在這裡打來殺去的浪費時間有意思嗎?”趙楠似乎適應了金煉的攻擊頻率,由於放棄了還擊,不停逃竄的他還真是讓金煉無可奈何。

  但金煉並沒有就此罷手,反而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對趙楠說道:“你以為我是真的打不到你嗎?我剛才不過是探察你的能力罷了,看來你的能力不過如此了,下面我讓你看看你和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金煉的話頓時讓趙楠後背一陣惡寒,不祥的感覺涌上心頭,總覺得似乎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忽然面前的金煉身形驟然一閃,以無法察覺的速度瞬間消失在了趙楠的眼前,趙楠心中一驚,沒想到金煉居然還一直對自己有所保留,或許真像他所說的那樣,剛才只是在探察自己的能力,如果一開始便用這種速度攻擊的話,自己只怕就當場撲街了,連躲閃的能力都沒有。

  趙楠剛一分神便立刻察覺到自己不能分心想這些了,只怕下面一擊便會決定這次爭鬥的結果。

  但四周感覺不到金煉的任何波動或是殺氣,很顯然他已經將這些完全收斂隱藏起來,隱藏自己的波動和殺氣並不難做到,但要想做到像金煉這樣在這麼近的距離裡也像完全消失了一樣,趙楠自認至少還要十年才能辦到。

  或許這就是金煉所說的差距。

  四周沉寂下來,仿佛空氣都已經凝結,趙楠可以輕易的聽到自己因緊張而沉重的呼吸聲,即便是打開雙瞳的三百六十度視覺範圍也沒有任何金煉的蹤跡,仿佛他本人已經人間蒸發了一樣。

  忽然,趙楠的身後一股殺氣驟然而起,金煉猶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了趙楠的正後方,雙手反持著細刃雙刀閃電般的衝了過來。

  波動可以隱藏得毫無遺漏,但殺氣是永遠不能隱藏的,無論是任何人,在進攻的瞬間總是要出現殺氣的,所區別的只是出現殺氣瞬間的時間長短而已。

  金煉十三歲便正式成為了金行武靈使,已經是武靈使中難得一見的天才,雖然攻擊瞬間產生的殺氣時間很短,但已經足夠讓趙楠反應的了。

  “沒有用的,或許在寬闊的地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這個空間受限制的樹林裡,你的攻擊速度還是會受到阻礙,我還是能逃掉的… …”趙楠似乎很無奈的嘆著氣,雖然目前還不至於落下風,但不能還擊處處挨打的感覺他已經厭倦了。

  “哼哼,很遺憾,這次你是不可能逃掉的… …”金煉忽然對趙楠故作神秘的一笑,趙楠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 …你想幹什麼?我提前說一聲,我沒有什麼不良嗜好… …”

  “… …”

  趙楠正為自己在精神上打擊了金煉而暗自得意的時候,忽然一陣危險的感覺充斥了全身,腳下瞬間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意,趙楠心中一驚,立刻想要向後疾退,腳下的土壤忽然一軟,全身立刻失去力道向後倒去,與此同時一道銀光衝地面下方破土而出,猶如一條惡犬張著大嘴向他撲來。

  隨著啪啦一聲響動,趙楠頓時感到右腳的腳面一疼,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夾了一下,疼痛入骨,額角立刻滲出了點點汗跡,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第一時間想把腳抽出,但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自己的右腳似乎被固定在了地面上,他顧不得去看迎面而來的金煉,好奇心趨勢著他低頭看了下去。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一個二尺長一尺寬似乎還很粗糙帶著彈簧的金屬構件正牢牢的夾在自己的腳上,還有半截似乎埋在土裡。趙楠當時氣得臉都綠了,指著開始金煉破口大罵。

  “丫的,你個賤人!你有本事直接砍了我,拿這麼大個老鼠夾子夾我算什麼!!”

  金煉忽然停住了腳步,兩把細刃彎刀在手中再次變換了形態,兩把刀刃很薄的短刀出現在手中。他歪頭看了看五官如同包子一樣皺在一起的趙楠,忽然將手中的短刀像風車一般飛速旋轉起來,對著趙楠很陰險的笑了笑:“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用釘子把你的腳釘住,要知道,凝出幾百個釘子對我來說要比凝成一個老鼠夾要方便得多… …不過由於時間緊迫,這個老鼠夾子做工粗糙了點… …”

  “嗯,要是在夾口的位置安上個海綿墊就好了,現在這樣夾著有點疼… …”趙楠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和金煉打哈哈,唯一的解釋似乎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對你這隻東逃西竄的大老鼠也只能這樣了,如果你當初肯乖乖的讓我打你一拳的話,或許現在不用遭這份罪… …”趙楠已經被限制了行動,金煉的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居然開始笑著和趙楠說話,不知道的人絕對會以為兩個人是多年不見的好友。

  “好,人生自古誰無死,我決定了!”趙楠咬著牙下了狠心,兩眼一閉,將脖子伸得老長,“你打吧!”

  “現在決定已經晚了。”金煉手中雙刀旋轉如飛,面帶淡淡的笑容停在了趙楠的面前,上下打量了趙楠一番,陰沉一笑:“你今天屢次將我當白痴耍弄,還讓我受了那麼大的侮辱,現在已經不是打你一拳就能解決的了… …”

  “你… …你要怎樣?”趙楠略帶驚恐的盯著金煉的眼睛。

  金煉忽然將雙刀一橫,刀尖指著趙楠,咬牙道:“我也要讓你感受一下這種侮辱!”

  “你… …你果然… …”趙楠緊張的彎下腰,死死抓住自己的褲子,“… …休想!”

  “… …你這個方塊臉的變態!”

  金煉被趙楠氣得半死,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雙刀再次飛速旋轉,整個人向趙楠疾衝過去。趙楠藉著剛才和金煉磨牙的時候,已經悄悄將老鼠夾的夾口鬆動,但依舊還是無法抽出腳來,眼看金煉向自己衝來,已經無法躲閃,乾脆將心一橫,雙眼一閉,雙掌同時向外推出,使出自己能使用的最大一招對金煉的進攻展開了反擊。

  “我流——蘑菇爆!”

  雙方勁氣交接,剎那間交錯而過,隨著金煉衝過的軌跡,漫天飛濺著趙楠衣服與褲子的碎布殘片,中間夾雜著被殃及的殘枝斷葉,隨風四散飄飛,緩緩下落,猶如下了一場五顏六色的花雨。

  花雨當中,趙楠緊捂著下體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連肋骨都清晰可見的“骨感”身材和他引以為傲的水蛇腰立刻呈現,左腳腳丫不時的在右腳因被老鼠夾夾過紅腫的腳面上蹭蹭,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異常尷尬。

  金煉緩緩的轉過身,手中的雙刀瞬間消失,他拍了拍身上殘留的碎布片,抬頭瞟了趙楠,愣了一下,忽然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你… …你應該感謝我,要不是我,你這麼熱的天,怎麼可能有這麼清爽的打扮… …”

  “你… …!”趙楠咬著嘴脣看著笑得不停敲著身旁樹流眼淚的金煉,忽然很詭異的一笑:“我承認你的刀法很好,但你以為你就一點事都沒有嗎?好好看看你的身上!”

  金煉見趙楠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漸漸收起了笑容,低下頭向自己身上看去。忽然間原本毫無異樣的左側衣袖以及肩膀飛快的爬滿了白色的菌絲,緊接著大片的各式蘑菇布滿了整個左袖及肩膀,金煉一驚,微微一動,這大片的蘑菇紛紛掉落,整個一條胳膊露在了外面。

  “哎呀… …你這個賤人躲得還真快,居然打偏了,要不然你現在也和我差不多了,嘿嘿… …”趙楠得意的狂笑著,絲毫沒覺得赤裸身體對自己有什麼羞辱,反而還似乎很興奮的樣子,“時候不早了,這次決鬥算你占上風,該吃午飯了,散了吧… …哎?那是什麼?你紋身?你是黑社會嗎?”

  趙楠忽然發現金煉的左臂上有一個似乎是紋身的黑色花紋,看起來大概有一個巴掌那麼大,花紋很古怪,看起來有些像很多古漢字湊在一起拼成的,但仔細看起來卻又不是字。

  金煉似乎一驚,立刻用右手蓋住了左臂上的花紋,當再拿下右手的時候,一道銀色的臂環卻已經將那花紋完全蓋住了。

  “小氣,我都被你看光了,你就露那麼一點還擋… …”趙楠不服氣的嘟囔著,由於四下沒人,他索性放開了遮擋下體的雙手,開始在地面上的碎布料中尋找稍微大些能夠遮體的部分。

  “別和我廢話,煩你……”

  金煉瞪了趙楠一眼,四下看了看,忽然遠處似乎有一個瘦高的白影閃過,金煉頓時緊張起來,顧不得將話說完,瞬間向白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趙楠雙手扇了扇周圍金煉帶起的塵土,蹲在地上無可奈何的看著滿地沒有任何一塊可以遮住自己下體的布片,鬱悶的嘆著氣。

  “怎麼沒有一片能用的?… …是布片太小了還是我那個太大了… …?”

  … …

  我靜靜的坐在床上,已經甦醒的葉舞嵐一聲不吭的沉著臉坐在我對面的床角,顯然被金煉毫無察覺暗算的這件事對她打擊不小,雖然她嘴上什麼也不說,但我能看得出來,卻也不好說什麼。

  趙楠和金煉的波動自從進了槐樹林就感覺不到了,但剛剛忽然間似乎兩人的波動又很強的爆發了一下,隨之再次消失了,看來戰況要比我想象的激烈。

  忽然有些擔心起趙楠來,雖然金煉不像是什麼惡人,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武靈使,是異體能力者的天敵。

  “怎麼了?小忍?從剛才開始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擔心自己不能出院嗎?”一直坐在我床邊椅子上的雪姐忽然把頭湊了過來,帶著關心的眼神盯著我,“不用擔心,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我覺得你肯定會沒事的。”

  “為什麼雪姐你會這麼認為呢?”我淡淡的笑了笑。

  “嘿嘿,女人的直覺… …”雪姐也壞壞的笑笑,站起身說道:“我去洗手間一下,一會兒回來。”

  我嘴角翹了一下,點點頭,做了一個不在意的表情,眼睛望向了窗外。

  自己的身體基本已經康復了,我一點都不擔心,但我卻不能告訴雪姐此刻外面正有一個人打算要我的命,而且我甚至不清楚他為什麼要要我的命。

  但我很清楚,他現在應該就在我附近的某個地方監視著這個病房… …或許還可以從窗子裡面看到房間內的我… …

  窗子… …哎?

  我正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忽然一個綠油油的腦袋從窗口冒了出來,兩隻眼睛溜來溜去的打量著房間,緊接著一個頭頂著柳條圍成的頭圈,下身被大量樹葉遮擋的半裸男子從窗子跳進了房間。

  “趙… …趙楠?你小子搞什麼?你去夏威夷了?還是金煉用乾坤大挪移把你挪到恐龍時代了?”我拽住了正要拔刀的葉舞嵐,奇怪的問道。

  “嘿嘿,這個說來話長,我找件衣服先… …”

  “沒… …似乎都被拿去洗了,櫃子裡只有一個替換下來的床單… …”

  “那算了,非常時期,將就圍一下吧… …”趙楠嘴裡嘀咕著從櫃子裡面翻出床單,在下身圍了個短裙的樣子,將原來樹枝圍成的短裙掏出扔到窗外,這才松了口氣。

  房間門開了,去洗手間的雪姐這個時候推門走了進來,和坐在我旁邊的趙楠對了一眼後嚇了一大跳,上下打量後不解的問道:“小楠,你怎麼這副打扮?去哪了?”

  “呃… …剛從化妝舞會回來… …很合理的解釋吧?”

  “哦,那你裝的是哪位啊?”雪姐皺了皺眉頭。

  趙楠嘿嘿一笑,猛然站起,雙臂伸開,頭向下一垂。

  “耶穌。”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0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4章 歷史
(更新時間:2006-4-10 21:59:00  本章字數:8089)


  夏季的熱浪就像從不停止的海浪不斷衝擊著這個被水泥盒子堆滿的城市,在一年比一年升高的氣溫之下,無論是躲在樹蔭之下還是噴泉旁邊,人們都已經無法感覺到絲毫的涼意,無奈之下只好將自己關在裝著空調的室內,自私的享受著現代科技帶來的涼爽而毫不在意因此更加炎熱的都市。
  原本繁華的步行街也因正午的熾熱而變得一片蕭條,原本熱鬧的街道僅有少量的行人在急匆匆的向前趕著,再也不見往日人頭攢動的景象,只有被烤得滾燙的地面在苟延殘喘。

  一家不大不小的牛肉麵店內此刻卻是生意興隆,午餐時間的人們紛紛擠進其中,在大飽口福之際也同時享受一下短暫的涼爽,所以即便是這樣蕭條的正午,正家店內卻是人山人海,幾乎見不到任何空閒的座位。

  “老闆,要一碗牛肉面,大碗的,不要蘑菇… …”一個面部呈很神奇的方形的少年艱難的從人群中的縫隙擠到了前面的櫃檯,掏出一張鈔票大聲的叫著,“一定記清,我不要蘑菇!”

  略微有些禿頂的老闆下意識的多瞟了這個少年幾眼後,略帶歉意道:“客人,不好意思,現在的位置都坐滿了,你看你是在這裡等一下還是… …”

  “坐滿了?”方塊臉少年眉頭頓時一上一下的分離開,大眼瞪小眼的盯著老闆看了半天,忽然嘿嘿一笑,一隻手搭在老闆的肩膀上,自來熟般的笑道:“老闆大叔,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啊,窗邊明明還有一個座位,你居然敢和我說客滿,難道他們給的是人民幣,我給的就是越南盾嗎?”

  老闆依少年所言向窗邊看去,撓了撓原本就不多頭髮的頭頂,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個啊… …其實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哪有上門的客人往出趕的道理,只不過那個座位在窗邊,對著正南方,離空調很遠,又是落地窗,所以一般的客人都不會坐那裡… …”

  少年轉過頭仔細的看了看,想了一下,滿不在乎的將錢拍到櫃檯上,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好心,誤會你了,大叔… …我就坐那個座位了,還是剛才說的,一碗牛肉面… …”

  “不要蘑菇,是吧?”

  老闆立刻笑逐顏開,畢竟是對方主動要去坐那個地獄般的座位的,作為生意人,能給錢的顧客就是好顧客。

  說話間老闆大聲招呼著店員交代下去了,趙楠獨自來到那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剛一坐下還是咧了一下嘴,雖然異體的能力對氣溫可以基本無視,但座位上那被正午的陽光烤得如燒烤鐵板般的滾燙直接從屁股上傳過來還是很難受的。

  雖然坐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用同情和詫異的目光打量了他一會兒,但很快便沒人在意他這個異類的存在了。趙楠倒也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只是安心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那碗面,而且一邊吃,一邊翻看著自己數碼相機中今天的收穫。

  裡面只有十幾張梁雪冰的背影和一張充斥了整個畫面的金煉的後腦勺。

  一翻到這個畫面,趙楠就一股無名火起,整個臉開始發青。沒想到那個叫金煉的小子居然那麼厲害,原本還以為只是一個無聊自戀的色狼,而且更沒想到的是,原本只有爆掉別人衣服的自己,今天居然被金煉那小子反把自己的衣服削成了碎布片,害得自己跟原始人一樣裸奔了好久,要不是雪櫻笑著跑出去給自己買了一套衣服,只怕現在還在圍床單呢。

  從來只有自己打魚,沒想到到頭來卻被魚反咬了一口,這對任何有自尊心的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不過好在趙楠的字典裡“自尊心”這三個字很模糊。

  “賤人,整死你!”趙楠對著畫面裡面的後腦勺惡狠狠的咬牙切齒道,手指快速的按下了刪除鍵,一行提示後,帶著趙楠慘痛回憶的照片消失了,趙楠不由得松了口氣。

  現在剩下的只有這十幾張梁雪冰背影的照片,看著照片中幾乎完美無缺的誘人背影,趙楠不由得狠狠的吞著口水,心中默念著“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他將面前吃得乾乾淨淨的空碗推到旁邊,趴在桌子上,看著梁雪冰的這組照片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小聲嘟囔道:“小忍也真是個傻子,這樣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倒貼都不要,不過仔細想想,要是真的發生點什麼,的確有趁火打劫的嫌疑,畢竟人家也挺可憐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古紅顏多薄命’嗎?”

  長吁短嘆了一會兒,忽然趙楠坐直了身子,將數碼相機舉過視線的水平線,全身靠在椅子後背上,前後將照片又翻了一遍,皺起了眉頭。

  “奇怪… …”趙楠撇著嘴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為什麼梁雪冰今天的打扮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呢?不,不僅僅是今天,仔細想想,最近這段時間她的打扮也和以前有很大不同,不然我也不可能看不出她的背影… …這樣打扮倒也沒什麼不好,似乎還更有女人味了,不過總覺得有些奇怪,似乎她在掩飾什麼,難道又是錯覺嗎?”

  “什麼錯覺?”

  忽然趙楠手中的數碼相機被一隻白皙的手搶了過去,緊接著一陣淡淡的香氣飄了過來,趙楠回身一抓卻抓了個空,一隻腳頂到了他的肚子上,令他無法在向前一步。

  一身涼爽打扮的雪落正皺著眉頭認真的翻看著他的數碼相機,淡黃色的吊帶短衫映襯下的面孔顯得格外的嬌俏可愛,牛仔短褲下泛著玉石光澤的修長雙腿在光線明亮的窗前異常的耀眼,不僅趙楠眯起了眼睛,甚至店內一半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如果不是有許多女客人的話,或許這種灼熱的目光還要多。

  “女孩子家不要動不動就抬起自己的腿,很不雅的。”趙楠向後退了一步,逼雪落放下了頂在他肚子上的腳,隨即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塵土,無可奈何道:“我發現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為什麼你一見面就總是用拳頭和腳丫子跟我打招呼?難道說不這樣就不足以表現出你對我的熱情嗎?”

  “人不要臉到你這種程度還真是少見… …”雪落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忽然將相機反過來伸到趙楠面前問道:“這是什麼?偷拍照片?”

  “呸呸,什麼偷拍,這是藝術,這樣才能不經意的抓住人生中最美的瞬間… …”趙楠故意往陽光下站了站,盡可能的為自己的偷拍行為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輝,“更何況這個女孩我還認識,人家都沒說什麼,要你一個小丫頭管我?… …對了,你怎麼能找到我的?難道說你一直在跟蹤我?”

  “腦袋壞掉的人才會跟蹤你這種人… …”雪落的下巴往旁邊努了一下,幾乎堆成山的大小手提袋堆在了一旁的地上,“今天上午和朋友一起出來逛街買東西,吃過飯後正好看到像白痴一樣坐在窗口前暴曬的你,你當這裡是享受日光浴的夏威夷海灘嗎?”

  趙楠伸手去抓雪落手中的相機,雪落瞬間收回了手,趙楠頓時撲空,幾次失敗後,趙楠放棄了,懶洋洋的伸個懶腰道:“別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順便更正一下,夏威夷海灘這種說法很不恰當,第一,我沒有在公眾場合赤裸身體的習慣;第二,這裡也沒有身穿比基尼的性感美女,雖然你也勉強算是個美女,但你不性感… …”

  “… …”雪落的殺氣在上升,但不知為什麼只保持了一會兒就消失了,似乎毫不在意的說道:“我懶得和你在這裡磨牙,我有正經事要問你,你這兒熱死了,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在這裡和皮糙肉厚的你一起暴曬在陽光下嗎?你就不能帶我去其他地方坐坐嗎?”

  “又不是我請你來的… …”趙楠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接著聳聳肩膀,無所謂的攤了一下手道:“算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有風度的男人,前面有家不錯的咖啡廳,以前是我和小忍的秘密據點,有事去那裡說吧… …”

  說著趙楠從一旁的牙籤罐總抽出一根牙籤叼在嘴裡,晃晃當當的向門口走去。

  “喂,你就這麼走了?”雪落在後面大叫著。

  “是啊,不是你說的要換地方的?你還要怎麼樣?”趙楠回過頭,不解的剃著牙。

  “你還沒拎這些東西呢!”雪落理直氣壯的指著那堆積如山的手提袋。

  “為什麼是我拎?又不是我的東西?”

  “是哪個自稱是有風度的男人的?”

  “… …好,我拎。”

  … …

  看了看外面高懸正南方天空的烈日,時間已經是正午了,雖然雪姐很不情願,但幫趙楠買完衣服後還是被我找藉口哄走了,葉舞嵐似乎有些睏倦,蜷成一團睡在了沙發上。

  我在床上躺得有些厭煩了,翻身坐了起來,下床將葉舞嵐輕輕抱起放在床上,將被子幫她蓋好,自己開始獨自在房間裡漫無目的的走動著。

  “怎麼下床了?雖然你的身體恢復很多了,但還是多休息比較好… …”

  門開了,風葉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是醫院給我規定的營養餐,每次我吃起這些不說好吃也不能說難吃的東西的時候,我都懷疑我自己不是心臟中槍,而是營養不良。

  “沒事,我都在床上睡了一個月了,再睡下去我怕我會睡傻了。”我對風葉笑了一下,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托盤,坐到桌前吃了起來。

  “不過我認為你還是傻傻的比較可愛,人有時太聰明了會讓人很難親近的… …”風葉坐在我對面微笑著看著我狼吞虎咽的吃著飯,每次她看我吃東西的時候臉上都會有這種幸福的表情,好像吃東西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一樣,“怎麼樣?好吃嗎?”

  “還好,不過我還是喜歡吃你做的食物… …”我看著風葉,滿嘴食物含含糊糊的回答著。

  “小東西,嘴越來越甜了… …”風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我嘴邊沾了一顆飯粒塞到嘴裡,含著手指笑道:“連沾在你嘴邊的飯粒都是甜的,從嘴裡一直甜到心裡。”

  風葉這個過分親昵的動作讓我有些驚惶失措,低頭紅臉道:“姐,你這樣被人看到會誤會的,我不過就是說實話而已… …”

  “會嗎?我不覺得啊?”風葉笑容如花,忽然伸出雙手捧住我的臉,輕輕在我額頭吻了一下,“反正這裡又不會有其他人看到,再說我們是姐弟嘛,怕什麼?誰敢亂說我就殺了他… …”

  “別… …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很有效。”

  “… …也是。”

  風葉每次提到打打殺殺的話題都顯得格外的輕鬆,反而是我這個旁觀者卻顯得心驚肉跳,雖然風葉的確答應過我再也不會輕易殺人,但想讓過了十幾年血腥的殺手生活的她變成一個普通的女孩或許還真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

  還好我看得出她今天心情不錯,這種話也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即便真的有人有什麼異議,她也未必會動手的,她從來不會讓情緒來控制自己,或許這也是當殺手養成的唯一優點。

  因為怕風葉再對我作出什麼異常的舉動,我沒敢再說什麼,直到在她的注視下將所有東西吃光,打了個飽嗝後,才抬起頭問道:“姐,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消失這麼長時間到底去哪了?”

  風葉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盯著我看了看,沒頭沒尾的忽然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哎?… …這個… …其實,我真的很怕你再也不會回來… …而且,忽然發現你不在的時候,那麼大的房子一個人住真的很空,很安靜… …雖然你在的時候也很安靜的,但總覺得很不習慣… …”被風葉這樣直接盯著看,我說起話來有些思維短路。

  風葉笑了笑,起身將桌面上的餐具收到托盤裡,放到一旁,忽然轉頭對我說道:“擔心就直接說出來,男人說話還是坦白點好,不率直的人生會讓你錯過很多美好的東西的。”

  “對不起… …”印象裡似乎還是第一次被風葉教訓,雖然風葉的口氣根本並不嚴厲,似乎只是隨便開的玩笑,但還是讓我有些惶恐,“對了,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

  “我剛說過的,做人要率直一點,有什麼就直接問吧,還徵求什麼意見啊?”風葉微微皺了一下眉。

  “對不起… …我… …我想了解一下關於武靈使的事情。”

  我的話剛一出口,風葉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了,面對我的表情像一塊千年寒冰一樣,嚇得我猛然一個激靈,壓抑的空氣瞬間在房間中凝結,連呼吸都讓人感到沉重。

  幾秒鐘的時間仿佛幾個世紀那樣漫長,風葉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坐到我身邊問道:“你見到那個武靈使了?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徵?不用擔心,雖然你現在身體沒有恢復,但有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 …”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搖頭解釋,很明顯風葉又要打算動手殺人,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金煉這個人,但也不能讓無辜的他倒霉,“我見到的那個不是要殺我的那個,這個人不錯的,你以前也曾經見過,就是他提前通知我的消息。”

  風葉略微回憶了一下,皺著眉頭恍然道:“你是說那個看起來色眯眯,總說自己是處男的那個很年輕的武靈使?”

  “呃… …是他,雖然你說得都是事實,但沒有必要在前面加上那麼多的形容詞,在背後說人壞話不好的。”我尷尬的撓了撓頭,確認了風葉的記憶。

  風葉倒是沒有在意這些,立刻恢復了慣有的冷靜,單刀直入問道:“他這次又來對你說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提醒我小心,還說最好不要踏出醫院的大門… …就這些。”

  風葉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似乎在思考。

  “他說得沒錯,一向自命清高的武靈使一般是不會襲擊受傷的獵物的,你留在醫院裡的確是個躲過襲擊的好方法,等你的身體基本恢復了,再出去也不遲。”

  “可… …據金煉所說,這次要襲擊我的人似乎很強,我怕你會有危險。”我說出了我的擔憂,不知為什麼,風葉看起來似乎很坦然,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了解現在的狀況。

  “金煉?”風葉雙臂抱在胸前,用手指輕叩著下顎,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那個色眯眯的小子居然是新的金行武靈使,這麼年輕的武靈使還真是不多見,看不出他的天分還挺高… …”

  “姐,你說啥?”我越來越迷糊了。

  “算了,讓你知道也好。”風葉嘆了口氣,雙手抓住我的手,向我身旁挪了挪,開始說起了一段不為人知的歷史。

  “武靈使,追溯歷史已經不可考究,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這種可怕的人已經不得而知,但正式出現武靈使這個稱呼是在春秋戰國時期,武靈門曾經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道教旁支,與主流的練氣修道不同,他們是以練器修道,利用陰陽五行之術製造各種法器,這一點有些像歐洲的煉金術。雖然同為道教,但由於分支極多,又互相認為自己才是正統,其他都是旁門左道,所以基本都保持著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所以一直以來,武靈使那一門都一直默默不為人知。

  直到春秋戰國時期,中原地區四分五裂,群雄割據,互相爭奪吞併著城池和土地,各國君主也開始用各種優厚的待遇招攬各種戰爭人才來擴充自己的實力。隨著戰爭的進行,開始有正式的修道之人出現在殘酷的戰場上,用強力的法術來改變著戰爭的格局,見識到道術的威力以及對戰爭結果的影響之後,修道之人開始被正式的列為各國君主重點招攬的對象,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

  武靈門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戰場的,他們的出現使整個的戰爭發生了可怕的轉變,並不是因為他們擁有多麼高深的法術,而是因為他們所製造的法器,這些法器甚至可以讓普通人擁有和道術高深的修道士相抗衡的能力,只要法器不滅,擁有武靈使的一方就相當於擁有了永遠不滅的可怕戰鬥力,所以意識到這一點的其他國家漸漸停止了互相攻擊,開始有針對性的把目標對準了武靈使所在的那一國。

  終於,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個國家的探子將武靈使煉器的秘密查探出來,原來他們所煉的法器之所以其他門派無法煉出,不僅僅是因為其他門派沒有五行凝物的法術,而是因為他們所煉法器所使用的原材料不是其他,而是活人,而且還不是普通人。”

  “是我們有異體的人,這個金煉也曾經說過,我還記得。”我點了點頭,沒想到武靈使的來歷居然這樣有來頭,我還以為只是簡單的恐怖團夥。

  “那個時代,正義不過是各國用來進行合理殺戮的掩飾藉口。因為武靈門的這個秘密被曝光,不但讓其他各國有了放下各自的面子聯合起來對抗武靈使所在國家的藉口,其他各道門更是有了聲討武靈門的理由,畢竟在那個殘酷的戰爭時期,沒有人會放任對手任其強大下去… …很快,在有意識的宣傳之下,武靈門便成了傷天害理,濫殺無辜的邪門,雖然事實上也是這樣,但在戰爭時期,人命如草芥般的不值錢,能活下來的人誰的手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滿了別人的血,其實是沒有理由說別人的。不過就是在這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之下,大量武靈門的門人被屠殺殆盡,僅有少量的道行高深的人活了下來,但也開始隱藏身份,以鑄劍師的身份在那個時代苟延殘喘。

  於是武靈門消失了,只剩下武靈使這個稱號由這些人的傳人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並始終隱藏在黑暗中保守著這個秘密… …”

  “哦,原來是這樣。”我長出了一口氣,有點同情起他們整個一門的遭遇,但一想到慘死他們手中和我同為擁有異體的人們,似乎他們的遭遇又是天理報應,沒什麼好同情的,或許這就是所處角度不同而導致的,“這樣說來,我們異體能力者能存活到現在也要感謝當時對武靈門的那場屠殺嘍?”

  “不,從某種程度上說來,即便是武靈使當時殺光了所有的異體能力者,異體能力者也永遠都不會消失,總是會有新的出現,這個原因你以後會知道的。”風葉的說法讓我不是很明白,但她似乎暫時還不想給我解釋,當下我還是最想了解武靈使的事情。

  “這些似乎都是以前的事情,還是說說現在的武靈使吧。”我提議道。

  “由於當時的那場屠殺實在是過分的觸目驚心,武靈使再也不能像過去一樣廣收門徒,為了保證他們處境的安全,他們之間的能力繼承是以傳承師的方式進行下去的。就是指在他們的有生之年,每人會尋找一位絕對可靠,而且有天分的傳人來一對一的繼承自己的衣缽,而師父死後,徒弟會從師父那裡繼承師父的稱號,就像你見過的金煉,‘金煉’這個名字並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從他師父那裡繼承過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武靈使裡面,只有五行一派中最正統的傳人才會有‘煉’的稱號,擁有這個稱號的人的實力絕對不可小窺,所以以後再遇到他,不管他表現得多麼友善,你都要注意… …不過他現在應該是最弱的時期,暫時可以不列為危險對象。”

  “最弱?為什麼?難道姐你和他交過手嗎?”我有些詫異,風葉即便是直覺再好,也不可能對金煉的實力掌握得這麼清楚,這和她一貫謹慎的風格不相符。

  風葉搖頭道:“沒,我就見過他一次,但我卻知道,在幾個月以前,被稱為‘金煉’的武靈使不是他,而是一個老頭子,現在他叫做金煉,說明那個老頭子已經死了。武靈使之所以可怕,並不是因為他們本身的能力,而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會帶著由異體練成的各種兵器,而武靈使的傳承過程中又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傳承師死的時候,會將自己生前煉成的兵器全部銷毀… …雖然這是一種激勵自己傳人的方式,但也直接導致了新的武靈使初期的脆弱… …”

  “畢竟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姐你怎麼就肯定金煉身上不會有兵器呢?”我表示懷疑。

  “不可能的,要知道,武靈使中,除了血之一派以外,任何派別要練成一件兵器都是要一年或幾年的時間,幸好是這樣,不然他們不無敵了?”風葉笑了笑,打消了我的顧慮,看來她有足夠的置信應付武靈使,或許我的一切擔心都是多慮的。

  “可… …”不知為什麼,我還是隱隱有些擔憂,卻又說不出為什麼。

  風葉忽然將我的頭攬在懷裡,用下顎輕輕蹭著我的臉,微笑道:“我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一定沒有人能傷害你,即便要我付出生命,我也會為你戰鬥到最後一口氣的… …”

  “… …姐,別說這樣的話,有些不吉利。更何況我是男人,要保護也是我來保護你啊… …”我無奈的撅起了嘴。

  “呵呵,你說這話我是不是該感動一下呢?很難得你這次這麼直率呢… …”

  “最起碼象徵性的也要小小感動一下吧… …”

  風葉抱著我的頭搖來搖去,似乎很開心的樣子,但我卻總覺得她的眼神似乎比剛才更憂傷,忽然她說了一句更為沒頭沒尾的話。

  “或許你不懂,我也許就是為了這一時刻而存在的,就和她一樣。”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0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5章 煩惱
(更新時間:2006-4-10 21:59:00  本章字數:9087)


  “先生,您好,請問您幾位?”
  在一家看起來很不起眼,但裝飾布局卻別有風味的咖啡廳門口,一名穿著潔淨短袖制服的年輕服務生禮貌的和趙楠打著招呼。

  “兩位,我,還有後邊那個小丫頭… …難道說我身邊除了你以外還能看到第三個人嗎?”

  趙楠沒好氣的用下巴向身後努了一下,他的手中已經被無數購物手提袋塞滿,此刻已經累得氣喘如牛,暗自後悔不該答應幫雪落提東西… …至少不該說自己是個有風度的男人,男人的風度是要付出血和淚的代價的。

  年輕服務生下意識的向趙楠的身後看了一下,怔了一下,驚訝於雪落那高挑美貌的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職責,雖然他在這裡見過不少的女子,其中也不乏美貌的,但能夠一瞬間給人這樣深刻的氣質印象的並不多見,所以一時間幾乎忘記了說話。

  趙楠看了看一動不動發呆的服務生,低頭看看手中沉重的提包,又回頭看看雪落,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兩聲,對著雪落諷刺道:“你這個丫頭的唯一可取之處也僅有這個漂亮的皮囊了… …”

  雪落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在外面的時候她偶爾也會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趙楠很得意的抖了幾下,轉過頭將自己的臉擋在了服務生的視線與雪落的連線之間,陰陽怪氣道:“喂,看夠了沒?再看我要收參觀費了… …”

  “對… …對不起,”服務生紅著臉為自己的失態表示歉意,恢復常態推開門問道:“兩位請進吧,需要給您安排個情侶座位嗎?”

  “喂,你給我好好看看,我們哪裡像情侶?我可能看上這麼醜的人嗎?這種卑鄙下流無恥齷齪的變態男… …”雪落終於怒火爆發,捏著趙楠的臉氣衝衝的質問著,“你給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就可以了。”

  “好… …好的。”

  服務生冒了一身的冷汗,看來漂亮的女人一般脾氣都很大。

  趙楠滿不在乎的向服務生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將手中的提包一股腦的塞到服務生手中,吩咐道:“幫我把這些東西找個地方放好,不要弄髒弄壞了,雖然我不會說什麼,但身後這個小丫頭搞不好會把你們店都拆了,哈哈,我真的不是開玩笑… …路就不用你帶了,座位也不用你找了,一看你就是新來的,當初我怎麼說也是這裡的常客,一會記得隨便上點什麼東西送到二十一號座位上。”

  “好… …好的。”儘管服務生差點被這些擁有著恐怖重量的手提袋壓得人死馬塌,但出於職業習慣依舊如雞啄米般的點著頭。

  “對了… …”趙楠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叫住了服務生。

  “啊?”

  “你這裡有木瓜的話,記得給我們上一盤。”

  “好… …好的。”

  看著服務生艱難的將大大小小的口袋提了進去,一身輕鬆的趙楠向雪落聳了聳肩膀,很紳士的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哼,在這一點上你還勉強算有風度… …”雪落氣哼哼從趙楠面前經過,忽然轉臉問了一句:“你愛吃木瓜?為什麼要點那東西?”

  “因為網上說,木瓜的豐胸效果比青椒好… …不用感謝我,為女士代勞是一個有風度的男人應該具有的美德。”趙楠插著雙手,笑嘻嘻很有深意的向雪落挑著眉毛。

  “… …你給我去死!”

  咖啡廳的內部不算太大,分上下兩層,趙楠帶著一臉不情願的雪落笑嘻嘻的從右側的樓梯直奔二樓,在裡面一個角落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趙楠坐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頭頂的小吊燈調暗,接著幾乎是半躺在柔軟的椅子上,一臉享受的表情。

  “這就是你們的秘密據點?居然坐這麼個奇怪的位置,離洗手間這麼近… …”雪落皺著眉頭查看著四周,雖然並聞不到什麼異味,但依舊習慣性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這個位置的好處你這種有錢人的大小姐是體會不到的,”趙楠保持原樣懶洋洋的半躺在椅子上,眯縫著雙眼似笑非笑道:“這裡靠近洗手間,即使長時間泡在這裡,也不會因為去洗手間次數過多而影響到其他人;而且所有來這裡的人只要去洗手間,都要經過我們的面前,這樣可以毫不費力的看到美女;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裡的地理位置不好,即便客滿也很少有人會坐這裡,所以坐上一天也不會有人勸你離開… …”

  “這麼無聊的理由你們也想得出… …”雪落對此嗤之以鼻。

  服務生很快上來了,最先端上來的是兩杯咖啡。

  熱氣騰騰的咖啡擺在了趙楠的面前,他將鼻子湊到杯口,用力嗅了嗅,加了兩勺糖,輕輕抿了一口,一臉的釋然,似乎許久都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味道還和以前一樣… …當初我和小忍兩個人經常在夏天的晚上來這裡,一邊喝著咖啡閑侃,一邊看著養眼的美女,當時覺得人家身邊都有美女相伴,而我們卻光棍兩條,上帝還真是不公平… …”趙楠一口氣將咖啡喝到見底,又叫了一杯後,無奈的感慨道:“但現在我終於知道,其實和美女一起喝咖啡的感覺還不如和小忍一起得好… …”

  “你怎麼說話和老頭子一樣,好像你們經歷了多少磨難似的… …”雪落很優雅的用勺子在咖啡杯裡輕輕攪動著,不滿的噘嘴道。

  “唉~~差不多吧,我和小忍的事情是你這種小丫頭很難理解的… …”趙楠眨眨眼睛,一下坐直了身子,兩隻胳膊架在桌子上,托著自己的下巴,“不說這些了,記得當初我和小忍一起在這裡喝咖啡的時候,曾經說過,等我們有錢了,再來喝咖啡就要兩壺,喝一壺倒一壺,哈哈… …”

  “看你們那點出息… …”雪落的臉都僵硬了,忽然覺得和趙楠一起來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幸好座位之間有著隔斷阻擋著視線,不然一定很丟人。

  趙楠肆無忌憚的大聲笑過後,忽然變臉般的用一副嚴肅的表情看著雪落,問道:“你說你有事找我?”

  “哎?是… …”雪落被趙楠突然變嚴肅的臉嚇了一跳,“我想問你一些關於風忍的問題,我想來想去,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

  “行,不過這次你請客,否則沒得談。”趙楠回答得異常痛快。

  雪落差點把桌子掀了,她原以為從趙楠嘴裡套出風忍的事情會大費周折,沒想到一杯咖啡就把趙楠收買了。

  “那好,我問你,風忍他… …有沒有… …那個… …”雪落忽然發覺自己要問的話題似乎很容易被誤解為其他意思,扭扭捏捏了半天也沒能把後三個字說出來。

  “那個?哪個?”趙楠似乎無法理解。

  “就是… …就是… …就是女朋友啦!你這個混蛋,非讓我直接問出來嗎!!”雪落面紅耳赤,窘迫的一掌拍出,趙楠沒想到雪落會來這麼一下,一個微紅的手印瞬間出現在臉上。

  “就這麼個問題有什麼不好問的?你非得打我幹什麼?”趙楠哭喪著臉捂著受傷處揉了半天,忽然四下看了看,神神秘秘的將頭湊過去低聲問道:“難道… …你看上他了?沒事,儘管說實話,我不和別人說… …”

  啪!

  趙楠再次哭喪著面孔揉起了另一邊臉,對面額角青筋暴裸的雪落面帶殺機的捏著自己的手腕不停活動著。

  “要是在戰國時代,我第一個拿刀砍了你… …”雪落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趙楠揉了一會兒臉,無所謂的聳聳肩,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一本正經道:“看在你請這頓咖啡的面子上,告訴你也無所謂,小忍他自今和我一樣,光棍一條… …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 …”

  雪落再次舉起了右手,趙楠立刻知趣的閉起了嘴。

  “那他有沒有說過他喜歡過什麼人?”雪落認真的追問道。

  “喜歡?”趙楠仰著臉,若有所思的想了好久,否定道:“自今我沒聽他說過喜歡過哪個人?對了,不是人類的算嗎?”

  “不要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找打是不是?”

  “沒見識的丫頭… …算了,你就認為我開玩笑好了… …”

  趙楠撇撇嘴,低頭默不作聲的喝著咖啡,期間偷偷抬眼看著對面的雪落,忽然發現她的臉色變化得相當快,一會兒像松了口氣一樣,一會兒又變得殺氣騰騰,似乎一點也不像戀愛中的表情,情緒相當複雜。

  “對了,那我問你,那個叫什麼冰的女孩子和他是什麼關係?”雪落沉默許久後終於發話了,語氣相當嚴厲。

  “梁雪冰吧?”趙楠很輕鬆的笑笑,擺擺手道:“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小忍和她的關係目前僅僅是朋友加債主關係,儘管某人有些一廂情願,但貌似不可能的樣子,因為小忍這個人已經優柔寡斷到一定程度了,作為他幾乎可以穿一條褲子的死黨,我是完全可以打包票的… …”

  雪落點點頭,似乎完全相信了趙楠這信誓旦旦的話,忽然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自今沒有女朋友嗎?他這個年齡還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除非說是性取向有問題我才可能信… …”

  “… …你… …你是在變相的說我嗎?”趙楠幾乎流淚了。

  “你別打岔!有哪個女孩子能看上你,她還不如性取向出問題得好呢!!”

  “… …你這惡魔般的女人,居然以無情的摧殘和踐踏我幼小而脆弱的自尊心為樂… …”趙楠大呼小叫的感嘆著,但卻絲毫看不出那裡遭受了打擊,“其實你這個問題我以前也考慮過,但始終沒什麼準確的結果,或許是他太謹慎小心了,他這傢伙是個很認真的人,絕對不會拿感情這種事情開玩笑,一旦他決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負責到底… …而且他這個人對女人一向心軟,或許他潛意識裡認為和女孩子的關係始終保持著一種朦朧狀態比較好,至少這樣不會傷到任何人。”

  “真的是這樣?看不出他居然是這種人… …”雪落大眼瞪小眼的表示懷疑。

  “猜測,猜測而已… …哈哈… …”趙楠不顧殺氣驟升的雪落,嬉皮笑臉的打著哈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是絕對不會主動向哪個女孩子表白的。”

  “這一點我倒是相信,看得出來。”

  “我和他死黨這麼多年,對他的了解也算很深了,他這個人哪點都不錯,又沒有什麼惡習,但唯一的缺點就是對自己沒有自信… …或許是人總是看不到自己的優點吧,所以他總是擔心一些沒有用的顧慮… …”趙楠說到這裡忽然停住,轉了轉眼睛,小聲的問道:“你是幫雪姐問的吧?”

  “哦,是啊… …啊~~!!不是!你這個混蛋,別突然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雪落惱羞成怒,再次一巴掌拍過去,趙楠眼睛都懶得睜便躲過去了,相同情況下的耳光再挨上第三次就是白痴了。

  “果然是這樣,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 …”趙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點著頭,若無其事的挖著自己的耳朵,“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當作沒聽見,這種事情是要當事人自己去爭取的,作為第三方插入或許會起反作用… …”

  雪落本來還想威脅一下趙楠,沒想到對方卻搶先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忽然變得沮喪起來,很無助的垂下了頭。

  “雖然我有點討厭你,但現在這種時候,我的確沒有可以傾訴的人… …你或許無法了解我和我堂姐之間的感情,我是家中的獨女,沒有兄弟姐妹,我一直將我堂姐當成我的親姐姐一樣。我堂姐比我大六歲,人又漂亮又聰明,從小時候我能記事起,聽到的都是周圍人稱讚我堂姐的聲音,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嫉妒,而是很羡慕… …我也希望別人可以像稱讚堂姐那樣稱讚我,所以我一直追隨著我堂姐的影子,無論是行為舉止,衣著打扮,甚至連讀的學校都是和堂姐一樣的,在我的心中,我堂姐永遠都是最完美的… …”

  “人生啊,不必太執著了,兩個不同的影子永遠不能完美的重合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盡早醒悟才是王道啊… …”趙楠如老和尚一般搖頭晃腦的開導著雪落,臉上的表情仿佛在拯救一個失足少女一般神聖。

  “我從來沒想過我最崇拜的姐姐會喜歡風忍那種男生,雖然堂姐從來沒明確表示過,但我卻能看得出來,堂姐每次提起他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的興奮和緊張,即便不是很明顯… …其實我的確是沒有理由阻礙雪姐去愛誰的,即便是根本不現實的戀情,但,現實卻告訴我,這次的事情我不能不去阻止,司徒明人很好,我堂姐跟著他會幸福的過一輩子,跟著風忍是不可能有幸福的,所以… …所以我想讓我堂姐死心… …”雪落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忽然委屈的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哎?你… …你別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萬一來了警察怎麼辦?我今天又沒帶身份證… …”

  趙楠緊張的四下張望著,見不少目光都聞聲向這邊看來,急忙心虛的縮回了頭。這種時候不能勸,也不能安慰,趙楠只能一邊默不作聲的看著雪落哭,一邊不停的從旁邊的紙巾盒中抽出面巾紙遞過去,表情很是無奈。

  眼看紙巾盒空了一半了,雪落卻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趙楠撓了撓頭,直接將紙巾盒塞到雪落手裡,接著掏出一顆煙點燃。

  “皇上不急太監急,雪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你既然都說不應該管了,那你還為她操心幹什麼?”趙楠將煙吐得到處都是,雪落咳嗽了幾聲,居然不哭了,“不過不管怎麼說,有一點你確實說對了,雪姐跟著小忍這樣的人的確很難擁有平常意義上的幸福,即便有,也是短暫的… …雖然作為小忍的朋友我這樣說有點叛徒的嫌疑,但憑良心說,雪姐嫁給司徒明或許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好,既然你也這麼認為,那和我一起想辦法讓我堂姐死心吧!”

  “… …不,說歸說,小忍沒有最終決定前我不能當叛徒,即使你色誘我也沒用,更何況對你那一馬平川的身材我根本不感興趣… …”

  “你給我去死!!”

  雪落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別人拿她的身材開玩笑,當即抓起身旁的坐墊,憤怒的橫掃過去。

  啪!

  坐墊似乎真的掃到了東西,隨著一聲悶哼,似乎有人摔倒的聲音出現。雪落詫異的向前看了看,趙楠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蹲在面前的椅子上,很可氣的衝自己咧著嘴壞壞的笑,似乎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憑著手感判斷,剛才的確打到了人… …

  雪落當時汗就下來了。

  “雪落小姐,憑著您剛才那一下,我完全可以去告你人身傷害… …”座位旁邊的地上,一個挺著將軍肚異常肥碩的男人吃力的在地上掙扎著,但由於肚子太大,似乎一時直不起腰,在地上很搞笑的晃來晃去。

  “宋經理?”雪落見到這個胖男人似乎格外的詫異。

  “你認識?那看來這個人身傷害的罪名是告不成了… …”趙楠蹲在椅子上幸災樂禍的看著地上的胖男人,將臉湊過去小聲的問道:“這人什麼來頭?”

  “總之是很討厭的一個人,你別管那麼多。”雪落擦了擦哭紅的雙眼,狠狠白了趙楠一眼。

  胖男人在聞聲趕來的服務生的幫助下吃力的爬了起來,拽了拽滾皺的襯衫,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從地上撿起的眼鏡和公文包,從一旁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到了雪落和趙楠的身旁。搖搖欲墜的椅子在胖男人的身下發出聽起來心驚膽戰的吱嘎響聲,有點讓人擔心椅子隨時會散架。

  胖男人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胖得幾乎看不出表情的面孔抖了抖,似乎對雪落笑了一下,轉過頭打量了趙楠幾眼,向雪落問道:“這位先生是… …?”

  “嘿嘿… …熟人,老熟人… …”趙楠不等雪落開口,笑容可掬的搶先回答,“大叔你不用管我,有事你們談,我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你就當我不存在… …”

  胖男人很客氣的向趙楠點了一下頭,似乎真的將趙楠當作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接著轉頭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一份似乎文件樣子的東西向雪落的面前推了推。

  “雪落小姐,經過我們廣告部再三的研究決定,認為這個廣告的人選非你莫屬,條件你開,報酬方面好商量,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雪落拿過那份文件隨手撕成兩半扔在地上,沉著臉對胖男人說道:“宋經理,這已經是我第七次回絕你的邀請了,你的好意我心領,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原則,你們這個廣告即使給我座金山我也不會接的,難道真的要我將合同撕成碎片砸到你臉上你才肯放棄嗎?… …對了,你怎麼可能會找到這裡來?”

  胖男人也不知道是因為臉上肉太多還是臉皮過厚,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依舊死皮賴臉的從公文包裡面又掏出一份相同的合同,陪笑道:“我就是無意之中看到你和這位先生進來這家咖啡廳的… …雪落小姐,你還年輕,年輕氣盛是在所難免的,做事還是不要做得太絕,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我們公司可以給你開出很高的價碼,你還是考慮一下。”

  眼看雪落即將怒氣爆發,趙楠眼疾手快將那份合同從桌面上搶了過來,一邊翻一邊笑道:“大叔,我原以為我就已經臉皮很厚很能嘮叨了,沒想到見過大叔之後才發現,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啊!佩服!佩服!”

  “呵呵,正所謂: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過獎過獎!”胖男人似乎格外得意。

  “… …客氣客氣!”趙楠乾笑幾聲無話可說,似乎頗受打擊,忽然合同的內容讓他吃了一驚,“… …蘭陵制衣有限公司?這麼說,大叔你找這丫頭要拍的廣告是… …”

  “不錯,是內衣廣告!我們公司生產的內衣都是經過意大利著名設計師精心設計,由國際領先的生產線… …”胖男人更加得意的開始做起了廣告,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職業習慣,洋洋灑灑的數百字廣告詞後,忽然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趙楠,客氣問道:“看來小哥你似乎也聽說過我們公司,難道也是我們公司產品的用戶?”

  “不… …我不穿女士內衣,只是我老媽經常說起這個牌子。”趙楠強忍下要打人的衝動,很僵硬的笑道。

  雪落神情古怪的看了看各懷鬼胎互相寒暄的兩人,忽然一拍桌道:“宋經理,既然你和他這麼有共同語言,這個廣告你找他拍好了… …對不起,我還有事,失陪了!”說著雪落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就要離開。

  “等… …等一下!”胖男人見雪落要走,急忙站出來阻攔,寬大肥碩的身軀頓時將去路擋得嚴嚴實實,一時間雪落也無可奈何,“雪落小姐不要那麼急著走,咱們先將公事放到一邊,我這裡還有一些好東西,估計雪落小姐會感興趣。”

  說著胖男人很怪異的笑了笑,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檢查了一下後遞給了雪落,饒有興趣的看著雪落的表情。

  “是什麼?”雪落遲疑了一下,並沒有伸手去接。

  趙楠看了看信封,又看了看帶著古怪笑容的胖男人,煞有其事的推測道:“理論上說,當和談崩潰後,反派都會拿出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來威脅,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沒估計錯的話,或許裡面是你的小辮子… …”

  “你給我閉嘴,我能有什麼小辮子!”雪落氣得差點又要一巴掌拍過去,但心存懷疑的她還是先接過了胖男人遞來的信封,打開向裡面看了一眼,頓時臉色變得蒼白,急匆匆問道:“你… …你怎麼會有這個照片的?”

  胖男人見起了效果,得意的挺起了肚子,笑道:“雪落小姐,你先別激動,這幾張照片只是我們手上照片的一部分,是一個自稱是你前任男友的人高價賣給我們的,我的包裡面還有幾張,由於怕你看了過於激動,信封裡只有些不是很關鍵的… …我們公司也不想我們未來的廣告模特聲譽受影響,所以忍痛花大價錢從那個男人手中買下了全部的照片和底版… …”

  “這招還真是老啊… …”趙楠低頭喝著咖啡,小聲嘀咕著。

  雪落很頹然的坐了下來,手中緊緊的捏著那個白色的信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有氣無力道:“那個混蛋我們當初的確交往過一小段時間,但這些照片我卻不知道他是如何拍到的… …你們花了多少錢買的,我出雙倍價錢買回來。”

  趙楠眨了眨眼睛,皺著眉頭,顯然不了解信封中到底是什麼照片,但從兩人的對話中可以判斷,這些照片絕對會對雪落造成相當不利的影響。

  “雪落小姐,我知道你是聰明人,就我個人而言是絕對不願用這種無恥的手段來要挾你的,但職責所在,我們公司的確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畢竟像你這樣既漂亮又有氣質的女孩是很少見的,如果為我們公司做宣傳,絕對會是我們業內的一個亮點。我們公司又會付給你絕對高的報酬,何苦要一再推脫呢?”胖男人眯起了本來就不大的眼睛,雪落的表現讓他覺得勝券在握了,“當然,如果你執意堅持自己的原則,又不想我們公開這些照片,那麼也有個折中的方案… …”

  “什麼?”雪落似乎見到了一線曙光。

  胖男人故意賣關子似的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只要你能找到一個完全可以替代你的人來為我們做這個廣告,我聽說你有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姐姐,如果… …”

  “閉嘴!你休想!”

  雪落沒想到這個胖子居然將自己調查得這麼清楚,甚至連雪櫻都算計進去了,氣憤得隨手抓起桌子上的空咖啡杯砸了過去。

  忽然雪落的手似乎被趙楠抓住了,杯子立刻失去準頭的從胖男人的耳邊飛了過去,撞在墻上破裂了,殘留的咖啡濺滿了墻壁。胖男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急忙抓起公文包就要溜掉。

  “小丫頭,你最好改改你這亂扔東西的習慣,不然小心嫁不出去,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的… …”趙楠鬆開了雪落的手腕,又點燃了一顆咽,狠狠的吸了一口,悠然的吐向胖男人的方向,笑道:“大叔,你應該慶幸這裡只是咖啡廳,不是西餐廳,不然飛向你的可能會是刀子和叉子,很可怕哦… …”

  “… …”

  趙楠見胖男人已經駭得說不出話,笑著衝旁邊的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叫道:“服務生,麻煩給我們這裡來一壺龍井茶。”

  雪落正要發作,卻被趙楠狠狠的使了個眼色默不作聲了。

  很快茶端上來了,趙楠笑嘻嘻的將倒扣的茶杯翻過來,拿起壺倒滿了兩杯茶,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遞給驚魂未定的胖男人。

  “大叔,真是不好意思,這丫頭沒別的不好,就是火氣大了點兒,呵呵,青春期綜合症… …來,這杯茶就算我替她向你賠罪,給你壓驚!”

  胖男人沒想到趙楠會如此客氣,立刻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笑道:“哪裡,看起來還是小哥你明白事理,其實我們公司開出的條件很不錯的,有時間勸勸雪落小姐,其實… …哎呦~~!我這肚子怎麼… …”

  胖男人忽然臉色蒼白,汗流浹背的彎下腰去,臉上的肥肉不停抖動著,不斷有奇怪的咕嚕聲從那挺拔的大肚子裡面傳出,不時有古怪的異味在空氣中飄散。

  “失… …失陪一下… …”

  胖男人苦著臉,連滾帶爬的衝進了洗手間,頃刻間各種猶如悶雷般的聲響從裡面傳出。

  雪落不解的看著洗手間房間,不解的問趙楠:“他怎麼了?”

  “誰知道?大概是減肥茶喝多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40
修訂版 第十四集 第6章 誕生
(更新時間:2006-4-10 21:59:00  本章字數:8805)


  雪落顯然是不相信趙楠的信口瞎扯,端起胖男人喝剩下的半杯茶聞了聞,微微皺了皺眉頭,依舊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她顯然不相信胖男人真的是減肥茶喝多了,可無論是上茶還是倒茶,她都看得一清二楚,絲毫看不出趙楠在茶裡動了什麼手腳。
  如果不是胖男人本身的問題,那麼就是趙楠的手法實在太快了,快到無法讓人察覺。

  “小心別喝了,不然洗手間裡面的衛生紙可能就不夠用了,嘿嘿… …”趙楠一臉壞笑的搶過雪落手中的茶杯,將茶潑在了地上。

  雪落的心中頓時明白了八九分,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但還是帶著些疑問問道:“你做的嗎?”

  “我?”趙楠很無辜的張大眼睛指著自己,“你的意思是我隨身帶著巴豆粉嗎?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話… …”

  趙楠嘿嘿笑了兩聲,從桌子上拿過胖男人沒來得及拿走的公文包,將手伸進去一頓亂翻,從裡面又掏出了幾張似乎是照片的東西,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給了雪落。

  “小丫頭,雖然我不知道照片上到底是什麼,不過以後還是做事小心一點,不要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免得再遇到這樣的事情… …”

  “我現在身邊唯一看起來不三不四的人似乎只有你。”雪落悠悠的說道,照片隨手被她用打火機燒掉了,扔在了桌面上的煙灰缸裡,望著漸漸熄滅的火光,雪落嘆了口氣,看趙楠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雖然你不承認,但我知道一定是你做的… …謝謝。”

  “哎呀,比起你這樣柔聲細語的跟我說話,我似乎更喜歡你大叫著‘混蛋’再狠狠的給我一巴掌,這樣才比較像真實的你… …”趙楠有滋有味的品著茶杯裡的茶,眼中含笑不斷在雪落的臉上掃過,“說句實在話,你不適合做淑女。”

  “或許吧。”雪落這次破天荒的居然沒有生氣,而是對著趙楠很溫柔的笑了一下。

  趙楠當場噴了一桌子的茶水,後背發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胖男人公文包的裡裡外外已經被趙楠翻了個遍,他一時興起,索性將桌面上的器具推到一邊,將整個包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在桌子上,像挑地攤一樣的撥弄著。

  “果然,和我想得一樣,他不會笨到將照片底片隨身帶著,還真是狡猾。”趙楠有些失望,將公文包扔到椅子上,不甘心的放棄了,“我想你也沒有什麼心情再在這裡坐下去了,我們走吧。”

  雪落抬眼看了看趙楠,默默點點頭,剛要招呼服務生過來結帳,卻被趙楠拉住了。

  “這次的帳你先欠著我,有你請我的時候,急什麼… …”趙楠壞壞的笑著,目光向衛生間的方向瞟了一下,“這次的帳單就由那位大叔請客吧… …哎,那個服務生,再去給我拿一盒中華煙,我們先走一步,我們那位朋友一會兒從衛生間出來結帳。”

  雪落愣了一下,噗哧一聲笑了,“我還真的沒見過比你再壞的人,臨走還要再打劫一下。”

  提著大包小包的從咖啡廳裡面出來,已經是下午了,不知不覺中兩人在裡面坐了近兩個小時。由於雪落的心情低落,兩人放棄了乘車,沿著路邊的樹蔭慢慢的走著。

  下午兩點左右恰好是一天中暑氣最熱的時候,雖然異體本身有調節身體周圍溫度的特性,但卻無法隔絕陽光直接照射在身體上而產生的熱量,加上手中還提著足有十幾公斤重量的東西,趙楠不多久便開始汗如雨下。他開始嚴重的懷疑雪落是看到自己後才去買這些東西的,不然憑著她那麼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精神百倍的拎著這麼重的東西逛一上午… …打死他都不肯相信雪落的體力會比自己好。

  雪落自從打咖啡廳裡面出來便一直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趙楠甚至能感覺到她頭頂上空盤踞的烏雲。一路上兩人保持著無話可說的狀態,準確的說,趙楠其實一直試圖打開話題來分散雪落的注意力,但雪落卻似乎好像聽不到外界聲音一樣,只是低著頭在趙楠的前方默默的走著,甚至連汽車的喇叭聲都充耳不聞,無奈之下趙楠只能小心翼翼的緊跟著她,必要時刻將她拉出馬路的中間。

  終於,在走到路邊的一顆大樹下面的時候,雪落忽然停住了腳步,背對著趙楠,低著頭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趙楠,你說人一定要為自己曾經的過錯付出代價嗎?即便是那個過錯完全是自己無心造成的… …”

  “哎?那… …那要看是什麼過錯了,如果無關緊要的話,即便死不認帳也是可以的。”趙楠的處世哲學一向很奇異。

  雪落不至於否的笑笑,從口袋裡面掏出了趙楠從胖男人公文包裡面找出的那幾張照片,遞到趙楠面前。趙楠沒想到她居然還留了幾張,猶豫了一下,但好奇心的驅使還是讓他將手中的手提袋放下,小心的接過了照片。

  僅僅將最上方的照片看了一眼,趙楠立刻緊張的用手捂住了照片,驚慌的看著雪落的表情,並不住的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沿著臉頰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那是一張近似於全裸的雪落躺在床上的照片,身旁還有一個沒有被完全拍下來的男生。

  “這個… …我想我脆弱的視覺神經接受不了這種香艷的刺激… …”趙楠滿臉是汗,尷尬的面部抽動了兩下,似乎習慣性的想笑卻不敢笑。

  小心的將照片重新遞給雪落,雪落卻一動也不動,毫無表情的盯著趙楠的眼睛,看得趙楠心裡發毛,急忙掏出打火機將手中的照片點燃後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中。

  “想笑就笑吧,我已經不介意了。”雪落淡然道。

  噗哧!趙楠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趙楠的左臉再次腫起,雪落拍了拍手,頭也不回的扭身就走。

  “你這個小丫頭,你不是說你不介意了嗎?為什麼還打我?”趙楠哭喪著臉提著東西追了上去。

  “我確實不介意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忽然想打你。”

  “… …”

  兩人的爭吵引來周圍路人無數好奇的目光,趙楠很是厭惡這種目光,感覺上就像在看一個美女後面跟著一隻剛從動物園中狂奔出來的猴子,而且還提著擁有很誇張體積的手提袋。或許從心裡平衡角度來說,如果一個美女身旁跟著一個帥哥,旁觀者多少會因為自慚形穢而認為那是理所當然之事;但如果跟著的是一個毫不起眼甚至形象對不起觀眾者,或許還是跟著一隻猴子比較容易讓人接受。

  趙楠本人就是這種觀點的持有者,但今天作為當事人,他終於體會到了其中的滋味。

  終於他無法忍受這種無情的摧殘,也顧不得雪落願不願意,強行拉著雪落上了一輛出租車,一路狂奔到了雪落所住的公寓樓下。

  “要進來坐坐嗎?或許你的臉上應該敷些冰塊。”直到將雪落送至家門口,雪落忽然回身問道。

  “你這種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做法讓我很不爽… …”趙楠放下東西,拼命的搖著頭。

  雪落笑了笑,倒也沒再強求。

  按了幾下門鈴沒有動靜後,她直接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隨手將大大小小的手提袋一股腦的都丟了進去,也不管裡面是什麼東西,趙楠甚至聽到玻璃器皿破碎的慘叫聲,額角的汗再次溢了出來。

  “我購物只是為了享受購物時候的樂趣,至於買的是什麼東西,並不是很重要。”雪落將所有東西都拋進房間後,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遞給了趙楠,:“上次你在宴會上救了我一次,我不想欠你什麼人情,這個就算我送你的謝禮。”

  趙楠接過來直接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個銀色的金屬制打火機,在手中擺弄了幾下,藍綠色的火苗圍著手不斷的轉著圈,如同一隻燃燒的花朵一般絢爛。

  “我救你一命居然只用一個打火機打發我,你這丫頭還真是小氣… …”趙楠嘆著氣,神情頗為失望。

  “你又沒死,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弱女子無以為報,然後以身相許的經典橋段… …”

  “你休想… …”

  趙楠的眉毛頗有挑釁意味的抖了幾下,對著雪落壞笑了半天。雖然他經常盼望有一天忽然會出現自己捨命救美女,接著美女以身相許的異常狀況,但如果那個人是雪落的話… …或許還是讓他直接死了的好。

  “把你安全送到家,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趙楠低頭看了看手錶,似乎想要離開。

  雪落忽然拽了拽趙楠的衣袖,猶豫了半天,懇求道:“趙楠,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這次的事情不要對我堂姐說,不然以她的性格,很可能真的會代替我出面接下那個廣告的。”

  趙楠不解的撓撓頭,點了一顆煙坐到了門檻上,抬頭問道:“這個是肯定的,要是雪姐出了什麼事情,小忍也得把我扒一層皮… …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這又不是讓你拍三級片,不過就是個內衣廣告,有那麼嚴重嗎?”

  “或許對別的女孩來說,這還是個進入廣告界為自己做宣傳出名的大好機會,但我們雪家的女孩是絕對不允許的,我們家族家規的嚴格是你這種外人絕對想象不到的,雖然表面上看我和我堂姐很自由,做事可以隨心所欲,但事實上我們的行為還是被限制在一個由家規構成的框架裡面,即便有任何理由都不可以跳出這個框架。”雪落說到這裡,語氣顯得很無奈。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入豪門深似海’嗎?”趙楠皺起眉頭,但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

  “差不多吧,我之所以極力反對堂姐和風忍在一起,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我們家族的關係,我們的長輩是絕對不會接受風忍這種人的,如果堂姐執意要堅持自己的選擇的話,雪家的家規是不會放過我堂姐的。”

  “好吧,我明白了,而且對你表示一下小小的同情。”趙楠將煙頭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兩腳後站了起來,雙手放在腦後,疑惑的問道:“那照片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雪落苦笑了一下:“除了我答應他們還能怎麼辦?那些照片如果被我的父親拿到,我只怕會比死還痛苦… …除非他們改變主意另選他人,但他們的要求實在是太高,只怕除了我堂姐和我以外,很難有人會讓他們改變主意了。”

  “哦,這樣啊… …”趙楠沉思了起來,忽然眼前一亮,臉上出現了絕對讓人膽戰心驚的壞笑,“要是這樣說來,或許我能幫你找到替死鬼… …”

  “真的?”雪落頓時雙眼放光,忽然發覺原本很討厭的趙楠居然變得有些可愛了。

  “唉~~!!”趙楠忽然長長嘆了口氣,搖頭道:“不過我勸你還是別報太大希望,要勸動她出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還有性命危險… …”

  “到底是誰啊?”雪落已經迷糊了。

  “秘密… …”

  … …

  又是一夜過去了,清晨的曙光透過薄紗窗簾柔和的透進了一房間的金色,我默默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樹上飛來跳去的麻雀發呆。

  金煉的話搞得我有些失眠的傾向,所以起得比已往要早很多。我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兩個小時了,不覺間感到全身的肌肉有些僵硬,脖子也有些痛了,大概是我太長時間沒活動的關係了。轉頭看了看在一旁陪護床上熟睡的風葉和葉舞嵐,兩個人即便蓋著一床被子,葉舞嵐還是拽著被角離風葉遠遠的,據葉舞嵐本人說是風葉身上的味道會讓她做惡夢。

  即便是葉舞嵐這個小傢伙並不了解風葉,但她似乎卻可以從風葉的身上感覺到些什麼,或許就如同風葉對我說的一樣,她已經永遠都洗不掉身上沾染的血的味道了。

  從打我認定了風葉是我姐姐身份的那一天起,我漸漸開始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如果忽略她曾經是殺手的這個身份,她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女孩子,無論是洗衣、燒飯或是其他的事情,在我的印象裡她差不多是一個全能的人。雖然不善於與人交流,也不輕易露出笑容,但我能夠感受到她對我那無微不至的關心,那是一種絕對發自內心的關愛。即便她出現得晚了一些,從心底裡我還是完全接受了她是我姐姐的事實。

  現在她是我身邊唯一的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儘管我的身份被欺騙了十七年,但我卻不想去嫉恨什麼,或許是我的性格天生的隨遇而安,至少我現在很珍惜這份難得的小小幸福,至少我有了真正的家人,即便並不是完整的家。

  但我沒想到作為一個異體能力者居然要背負那麼多得苦難,即便自己盡可能的低調,到頭來還是被莫名其妙的追殺,像一只可憐的野兔一樣。

  記得當初總是幻想著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英雄,剛剛覺醒能力的時候還著實的興奮了許久,但現在的我才知道,與別人的不同要付出多少的代價,與其這樣,或許還是做一個普通人要幸福得多… …或許這就是風葉不願讓我使用異體的原因。

  我不知道追殺我的武靈使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我卻再也不願讓風葉替我去承擔這份風險,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保護我,即便是她出國的那些天裡。作為一個男人,總是躲在女人的身後始終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即便這個人是我的姐姐。

  風葉這樣做僅僅是為了保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家的完整,如果我出了事情她會很困擾吧?或許是自尊心在作怪,望著熟睡中的風葉,我卻忽然覺得,真正要保護這個家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應該是她。

  大概是出於作為一個殺手長時間養成的直覺,熟睡中的風葉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忽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攏了攏略微凌亂的頭髮,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大概是在想我為什麼起得這麼早。

  風葉的大幅度動作驚動了葉舞嵐,小傢伙也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右手下意識的摸向後腰,睡眼朦朧的她忽然發現房間裡似乎沒有任何異常,懊惱的轉頭看了風葉一眼,迷迷糊糊的夾起自己的枕頭,跳下床走過來,擠進我的被子裡又睡了過去。

  從衛生間裡面簡單清洗了一下,風葉走了過來,輕輕的問道:“起得很早啊,有心事?”

  “幾乎沒睡,有點煩。”我對她笑了笑。

  “還是為了武靈使的事情?我知道限制你的自由會讓你很難受,要不你儘管去你喜歡的地方吧,我會在你身邊盡力保護你的,好不好?”

  “姐,不用這樣,本來應該是我保護你才對… …”風葉對我近似於百依百順的溺愛有時讓我覺得很傷自尊。

  “小傻瓜,我是你姐姐嘛,姐姐保護弟弟是很正常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風葉彎下腰來,笑著用彎曲的手指刮了我一下鼻子。

  我無可奈何的象徵性笑了一下,低頭沉默了,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說出了我幾乎考慮了一個晚上的那句話。

  “姐,你教我異體領域的使用吧,我想保護你,哪怕一次也好。”

  話一出口,風葉頓時全身一震,一雙美麗的眼中似乎有些亮光在閃動,無法置信的盯著我,剛到嘴邊的什麼話瞬間又咽了回去,嘴脣微微抖了一下,許久沒說出話來。

  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是在驚訝,還是在感動,或是兩種都有,但我卻能感覺到我的話似乎給她帶來了太大的震撼,儘管我不認為我的話有多少值得感動的成分在裡面。

  “好不好?”我懇求的拉了一下她的手。

  “我… …我拒絕。”

  雖然是拒絕,但風葉似乎還是略微猶豫了一下。

  “為什麼?金煉告訴我,如果能夠掌握了領域的使用,我即便是不能完全戰勝追殺我的武靈使,至少也可以抗衡一下啊!”

  “別聽他那小子胡說,他們武靈使的結界和我們的領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他們完全不了解領域的可怕之處… …”風葉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用力甩開我的手,“不要說你不能使用異體領域,即便你真的可以使用,當你領域張開的瞬間,就註定了你絕對會死在武靈使的手上!”

  “為什麼?我即便打不過還是可以逃啊?”我依舊不死心。

  “傻瓜…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很感動,我不會怪你不懂事的,畢竟你不了解領域對異體能力者來說意味著什麼… …”風葉輕輕的撫著我的臉,眼中流露著疼愛的目光,我清楚的在她的眼角看到了淚痕。

  “領域不是異體的一種戰鬥方式嗎?難道還有其他的說法?”

  “戰鬥方式的確不錯,領域是異體能力者完全解放自己的一種最強戰鬥方式,但… …”風葉說到這裡,神情黯淡了下來,“但那也是我們在窮途末路之下破釜沉舟的死之宣戰… …”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驚恐的睜大眼睛望著無奈的風葉,她的表情告訴我,這是真的。

  “還記得當初你在日本的時候,曾經遇到過擁有‘鎧’能力的人嗎?他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會使用異體領域了,但你知道他為什麼和你的戰鬥中一直沒有使用嗎?”風葉見我茫然的搖著頭,無奈的說道:“因為他對你的實力和戰鬥的結果沒有絕對的把握,異體能力者一旦打開領域,只有領域中的敵人死亡或是逃走,領域才能解除,而在這個期間,能力者本身是絕對無法離開領域的。”

  “也就是說,如果遇到了即便展開領域也無法戰勝的敵人,就相當於自掘墳墓?”我頓時理解了風葉的話,但有一點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那他為什麼不考慮我逃走的情況呢?”

  “每個人的領域特性是不同的,他的領域特性很奇怪,就像一個籠子一樣,一旦展開,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進不來,直到戰鬥分出結果為止… …”風葉摸了摸我的頭髮,似乎很慶幸當初我能逃過一劫。

  我的情緒頓時低落了下去,這樣看起來,風葉肯教我領域使用方式的可能性似乎變得渺茫。即便是我真的領悟到了異體領域,但根據計算,我依舊不可能是那個神秘武靈使的對手,展開領域也不過就是把自己關起來送死而已,似乎有些得不償失。

  “那… …那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可以讓我變強呢?”或許這是我最後的一點希望了。

  “沒有。”風葉的回答無情的將我的希望擊得粉碎。

  風葉不忍心見我這樣情緒消沉,坐到我身邊安慰道:“其實異體的能力變強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對任何能力者來說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不應該感到沮喪,而是應該感到慶幸。”

  我迷惑的看著風葉,不解的搖著頭,風葉的話很難讓我理解,我無法認為她這麼說不是在安慰我。

  “跟我來,”風葉了起來,拿過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拉著我走出了房門,“當你明白我們異體能力的由來,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我茫然的跟在風葉的身後,安靜的走廊裡似乎只有我們兩個人,清晰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著,我不知道風葉要帶我去哪裡,只有默默的跟在她後面走著。

  下了樓梯,風葉帶我穿過住院部前方的花園來到了醫院的主樓,直接走向了走廊的西側。我有點疑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的盡頭是一個分娩室,一般待產的孕婦都是從那裡生出小寶寶的。可風葉為什麼會帶我到這個地方來?

  由於是主樓的原因,即便是太陽初升的清晨,來往的病人依舊很多,時常可以看到有人經過,畢竟人生病是不會考慮時間的。就在我滿腦袋問號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時,走廊的一側卻嘈雜起來,似乎有很多人向這邊趕來。

  “讓一讓,讓一讓… …”

  轉念之間,幾個醫生護士在許多人的簇擁下,推著一個肚子挺得向小山一般的孕婦在我身邊跑了過去,急三火四的衝進了走廊盡頭的分娩室。一個丈夫模樣的男子跟了進去,其他大大小小一家子緊張的等在外面。

  “又一個新的生命要誕生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這種情景總是有點感嘆。

  風葉點點頭,忽然抬手指著分娩室的門口方向,說道:“從現在開始,用你的雙瞳去觀察整個過程,你的發現或許會顛覆你的整個人生觀… …”

  “… …姐,沒那麼嚴重吧?怎麼聽起來毛骨悚然的… …”

  雖然感覺有些後背惡寒,但我卻迫切的想知道風葉想讓我看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於是按照她所說的張開了雙瞳。就如同我平常所能見到的一樣,在狹長的走廊裡面充斥著五顏六色大大小小的精神體光點。記得當初白老曾經告訴過我,那些就是所謂的靈魂,一種死後殘留在世間的精神體。但我卻沒有看到任何的異常,這些精神體依舊按往常一樣在空中毫無規律的漂浮游動著。

  片刻間分娩室中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即便是房間的隔音很好,但耳朵比常人敏銳一些的我聽起來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痛苦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撕心裂肺,似乎那個孕婦開始分娩了。

  忽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整個空間的浮游精神體開始騷動起來,似乎整個空間開始出現了不平衡的微小扭曲,扭曲的中心直指分娩室的內部。隨著女人慘叫聲的越來越強烈,似乎整個空間中的精神體都紛紛穿過門和墻壁向內部涌去,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它們。

  這種情形持續著,四面八方的浮游精神體猶如漲潮時候的海浪一樣不斷向分娩室涌進,那情景到後來簡直就像鬧蝗災一樣,看了絕對讓人驚心動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在外面守候的家人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與此同時,所有一股腦涌進分娩室的精神體光點猶如退潮一般緩緩的四散開來,漸漸均勻的分散在了空間中,就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 …這是… …”我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我親眼目睹了一個生命誕生過程中,整個空間精神體的變化,這是只有擁有雙瞳的能力者才能見到的情景,一種無法形容的震撼。

  “當一個新的生命即將誕生的時候,執著於將孩子生出的母親會產生一種強烈的精神波,這種波動會向一個漩渦一樣將空間中的精神體向自己的胎兒吸附,最終會有一個幸運的精神體進入這個肉體,開始自己新的生命,這也是佛家經常說的轉生輪迴… …”風葉向分娩室裡面看了一眼,停了片刻繼續說道:“但我說的只是一般情況,一般來說,幾乎所有人在出生的瞬間都會吸附一個精神體成為他新生命的靈魂;但一旦出現了吸附兩個精神體的意外狀況,那麼稍微弱一些的精神體便會隱藏起來,或者演變成所謂的雙重人格,或者覺醒成為異體能力者… …而我和你,更為特殊… …”

  “特殊?什麼意思?”不知為什麼,我有些手心冒汗。

  “我們出生的時候兩人共同分割了三個精神體,所以無論你還是我,都不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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