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異體-我的緋色天空(修訂版) 作者:風上忍 (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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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聖 2007-12-2 11:40: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291434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9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3章 圍殺
(更新時間:2006-3-14 9:07:00  本章字數:8794)


  賀青一直掰弄不停的手頓時停住了,懷疑的看著司徒梟問道:“司徒二少爺,你沒有搞錯吧?那可是你的親哥哥… …”
  “我知道,”司徒梟冷笑了一聲,“可我早已經不把他當成我哥哥了… …我前些天去了趟美國私下見了我爸爸的私人律師,在他那裡看到了我爸爸的遺囑,雖然上面寫著他死後他名下的所有產業都歸我和司徒明共同所有,但問題是,現在所有公司的控制權都掌握在司徒明的手上,我不過就是個傀儡,甚至連一直支持我們司徒家的城西‘天龍會’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唯司徒明的命令是從… …哼哼,他既然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父親掌握這一切,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

  “你… …你是說,令尊司徒遠星是司徒明殺的?”賀青只是聽幫中小道消息傳司徒家家主死了,死得很神秘,但卻不知道死因。

  “不是他還會是誰?身體一向健康的父親忽然去世,而且連屍體都沒有看到,難道不離奇嗎?如果真的是正常死亡的話,司徒明為什麼吩咐不準對外公布父親的死訊?如果要是被人所殺的話,為什麼司徒明既不報警也不委託追查?難道不是他心裡有鬼嗎?”司徒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因為父親死後最直接的受益人就是他,他當然會迫不及待的將老頭子幹掉… …”

  賀青靜靜的聽完司徒梟的話,默默的點點頭,拿起酒瓶分別給司徒梟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連我們家老頭子都能殺,對於我這個將來會和他平分家產的眼中釘也早晚會除掉的,我不會那麼被動,所以我就要在他沒有發覺之前先除掉他!!”司徒梟一口氣將杯中的酒喝完,重重的將杯子摔在了地上,脆弱的杯子瞬間摔成了一攤晶瑩的玻璃碎片。

  聽到老大那邊傳來了異常的響動,酒吧中正在喝酒的四十幾人騰的站了起來,嚇得酒吧老闆和服務生瞬間躲進了吧檯底下。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喝酒!都給我坐下!”賀青站起來穩定了一下手下小弟的情緒,接著重新坐好,看了看司徒梟問道:“好,我相信你是真心和我們黑虎幫合作的,但你也要知道,你哥哥司徒明可是個狠角色,就算忽略不計他身邊的保鏢,他單獨一個人也是很難對付的,只怕我在座的這些弟兄免不了折損,所以… …你既然是生意人,咱們就按照生意人的方式來談,我先不考慮你以後能給我們黑虎幫多少好處和支持,單單說這次,你打算出多少?”

  司徒梟笑了笑,豎起了一根手指,一千萬,即便是殺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了。

  “如果是普通人這個價碼我們還能接受,但你哥哥司徒明的價碼只怕不會這麼低吧?你們司徒家的產業到底有多少我雖然沒有調查過,但只是本市的產業至少就要高出這個價碼幾十倍了,所以… …”

  賀青微微揚起了嘴角,抬手亮出了三根手指。

  “成交,桌上的五百萬就算是定金,今天司徒明上午點會在嶺東大街三十二號出現,那裡環境偏僻適合下手,和他在一起的除了他的四個私人保鏢外就只有那棟大屋的主人,那是我父親的一個遠房叔父,那老頭子對你們構不成威脅,如果嫌他礙事就隨手解決掉… …總之,今天務必給我除掉司徒明!!”

  一張五百萬的支票被丟在桌上,司徒梟推開酒吧大門匆匆離開了。

  … …

  “喂,喂,小忍,你等等我,等等我… …”

  “別磨磨蹭蹭的,我趕時間!!”

  校園的林間小路上,我在前面飛跑著,趙楠提著個大書包氣喘吁吁的跟在後面。本來我們是算好時間坐公交車來上學的,但沒想到在離學校還有一站地路程的時候車子居然拋錨了,我可沒有時間等司機把車子修好,所以直接拽著趙楠下了車步行趕路。

  “跑那麼急幹什麼啊?又不是沒遲到過,最多去校長辦公室裡喝一上午的茶水唄!”趙楠看樣子是累壞了,索性不跑了。

  “那你慢慢走吧,我有急事,先去教室了!”

  在趙楠“不夠義氣、小人、卑鄙下流無恥齷齪”等罵聲中,我匆匆的跑進了教學樓。這麼趕時間不為別的,只不過是想看看梁雪冰有沒有按時來上學,畢竟沒有見到她本人之前,我還是無法完全斷定她就是沒有事。

  急三火四的差點跑錯了樓層,隨著砰的一聲推開了教室的門,全班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盯住了我,我尷尬的跑回座位,向梁雪冰的位置上看了一眼。

  呼~~!還好,她和往常一樣來上學了,而且穿得是自己的衣服,看來在來學校之前還回家了。不過她的氣色看起來明顯和昨天差了很多,看起來昨天的確是回光返照的現象,要是這麼說的話,她距離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本來她可以再多活一段時間的,但現在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由得對她一陣愧疚,但卻不知道到底該為她做些什麼來彌補。

  “砰”的一聲,趙楠也在全班同學的“注目禮”下也衝進了教室,齜牙咧嘴的向我揮舞著拳頭。

  這時第一節課的預備鈴響了,整個教室立刻安靜了下來,教室裡每個人都紛紛收拾好個人的物品,桌面上只剩下了筆和紙張,我忽然想起今天似乎是要考試。

  “風忍,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梁雪冰忽然站起來走到了我的面前,這似乎還是梁雪冰首次這樣主動的和一個男生說話,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作為直接責任人的我立刻成為了幾十雙眼睛視網膜投射的焦點。

  “啊?”

  我沒想到梁雪冰發生了昨天那樣尷尬的事後還會主動和我說話,一時沒反應過來,結果梁雪冰直接拉著我的手將我拽出了座位。

  這個舉動讓正在起哄的趙楠都傻了眼,整個教室裡頓時面面相睽鴉雀無聲。

  “小冰,你幹什麼去?不考試了嗎?”吳語雯皺著眉頭拉了拉梁雪冰的衣角小聲提醒道。

  “一個快要死的人還有必要考試嗎?”梁雪冰將很不情願的我推出了教室,忽然在門口面向教室向呆若木雞的同學微微笑了笑,“歡迎大家來參加不久以後我的葬禮,不過在這以前我會盡量讓自己開心一些… …”

  … …

  校園內靜悄悄的,放眼望去見不到一個人影,今天是月底考的日子,整個學校的三個年級所有的學生都在考試,結果我卻逃考了… …陪著我的還有一個梁雪冰。

  當然,準確的說來應該是我陪她逃考。

  “你好像很緊張?很怕我嗎?”梁雪冰用眼角掃了一眼一臉僵硬的我,微笑著問道。

  “也… …也不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畢竟… …”我吞吞吐吐的想說昨天晚上的事,但死活也沒說出來,話雖然沒出來,汗倒是出來了。

  “還是為了昨天晚上那件事?算了,反正已經過去了,而且我的身體都被你看過了,你也不算吃虧… …我都不介意了你還那麼介意幹什麼?”梁雪冰轉過身掏出一個粉色的手帕擦了擦我額角上的汗,接著輓起了我的胳膊,“其實說實話,今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衣服穿得好好的時候我挺恨你的,但後來仔細想了想,做不成情人還可以做好朋友嘛!所以你別那麼死板好不好?輓著你走路這個要求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了吧?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不要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留… …”

  “這個可… …可以… …”比起昨天晚上那個熱情似火的梁雪冰來,這個溫柔一些的我還比較容易接受,“那我們去外面吧,畢竟這裡是學校,被其他人看見了不太好… …”

  梁雪冰左右看了看,聳了聳肩:“都在考試呢,怎麼可能有人看到?”

  “那可不一定啊… …在我們學校好事的人可不占少數,比如說… …”我無奈的向旁邊林間路草坪中的一片灌木叢處努了努嘴,“現在就可能有一個方塊臉男子蹲在那裡一臉驚喜的等著看好戲… …”

  “啊?”

  梁雪冰一時沒明白我在說什麼,忽然那邊的灌木叢中一陣晃動,趙楠大吼一聲張牙舞爪的從裡面竄了出來,跳到了我們面前。梁雪冰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我身後躲了躲。

  “小忍,你小子嘴別那麼損行不行?雖然我承認我的臉長得比較稜角分明,但你也不用一廂情願的總掛在嘴邊上吧?”趙楠歪著腦袋將眼睛瞪起向我埋怨著,接著瞬間換了一張媚笑的面孔向梁雪冰道:“梁MM,我只是路過而已,有什麼話你儘管和小忍說,就當我是空氣好了… …”

  “呵呵,可以,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那我們三個一起逃考好了… …”

  梁雪冰笑得很甜很開心,我想不通為什麼一個明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的女孩居然會發生這樣大得轉變,但她的開心卻不像是裝出來的,或許就像是佛家所說的那樣,人在面對生死的時候往往都會大徹大悟吧?

  可我也是幾次從鬼門關裡爬回來的,為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悟出來呢?不過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證明我這輩子沒有當和尚的慧根… …

  我們三個這次出來並沒有任何的目的性,所以僅僅只是在外面馬路旁的人行道上慢慢的逛著,因為不是休息日的關係,路上的車輛和行人都不是很多,倒也顯得安靜。

  梁雪冰靜靜的輓著我的胳膊走在我的旁邊,將頭輕輕搭在我的肩上,感覺很… …很舒服。趙楠則一臉鬱悶的跟在我們後面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風忍,你還記得嗎?當初我曾經和你說過一句話,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非要守在一起的,即使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幸福,這就足夠了… …”

  “有… …有印象… …”梁雪冰緊貼著我胳膊的胸部傳來的陣陣柔軟讓我的大腦間歇性的短路。

  “現在想想,是我自己太任性了,即便是你真的喜歡我… …你胳膊那麼僵硬幹什麼?別緊張,我只是說假設,即便是你真的喜歡我,也不能要你那麼快的接受我,還是我太一廂情願了,所以昨天的事情真的很對不起… …”

  “沒,沒什麼。”我看梁雪冰很真誠的向我道歉,我傻笑著擺了擺手。

  “說起來我還真是沒用,其實我… …說出來你可別笑話我,我… …我現在還是喜歡你… …”梁雪冰的臉微微紅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啊?… …啊!”我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梁雪冰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笑笑,繼續說道:“不過經過這些事情我已經看出來了,你其實根本就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甚至可以說連一點慾望都沒有,我忽然覺得我在你面前挺失敗的… …我一直安慰自己,或許是因為你心裡有其他人的緣故吧,可我後來卻發現,在你的心裡居然連一個人都沒有,你居然還沒有過一個真正讓你動過心的女孩,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過於單純呢,還是笨呢… …”

  “都不是,他是挑花了眼。”趙楠這廝在後面忽然冒出了一句。

  看我半天尷尬無語,梁雪冰回頭將趙楠遠遠的趕開,對我說道:“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的話,其實這種事情女人是看得最清楚的,連趙楠都看出來了,結果只有你自己還沒什麼感覺。不知道是為什麼,我發現你身邊好的女孩很多,而且似乎都對你不錯,雖然我知道說這些對你來說似乎早了一點,但畢竟你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記得,猶豫不決或不解風情時間太長都會傷女孩的心的,其實女孩是很簡單的,她們絕對不會苛求一定要有什麼結果,只要你肯努力給她一個過程就可以了,不管你能否做到,盡力就好… …其實我是不想放棄的,但我沒那麼多的時間了,不能害你剛戀愛就失戀,所以我想我還是安分守己的做一個你的紅顏知己吧… …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可以來和我商量,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大忙,而且也不會很久… …”

  “啊… …謝謝你。”

  我對梁雪冰感激的笑了笑,梁雪冰也對我報以甜甜的微笑,忽然發覺眼前的梁雪冰居然是那麼的善解人意,而且美麗得近似於耀眼,整個人都散髮出一種跟平時不一樣的氣質,我忽然感覺好像第一天才認識她一樣。

  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女孩是因為可愛才美麗,而不是因為美麗才可愛”吧。

  “呵呵,怎麼樣?是不是忽然發覺我很不錯,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啊?我還會等著你的哦… …”梁雪冰探過頭仰視著我的臉,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笑道:“臉紅什麼啊?逗你玩的,哈哈… …”

  說實話,我發覺這個樣子的梁雪冰看起來要比以前的她可愛得多,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她這個樣子忽然心裡有一種很酸楚的感覺,我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或許是同情,或許是失落,或許是更為複雜的情感… …

  但我不想去想,因為我不想將她這最後的快樂打破。

  “哎,小忍,你有沒有發覺前面開來那輛車似乎有些眼熟啊?”趙楠的方塊腦袋忽然伸到了我肩膀的另一邊,把我嚇了一跳。

  “哪輛?”

  我沿著趙楠指的方向向前方的路中間看去,只見路中央的機動車道遠遠的開來兩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在五顏六色的車流中顯得異常氣度不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司徒家車庫裡面的那兩輛車子,以前我秘密潛入司徒家的時候無意中見到過,但司徒家的公司在市裡啊,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呢?

  車子漸漸近了,以極快的速度在我們面前開了過去,為首的那輛車裡我看到了司徒明,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孩,雖然我沒看清臉,但憑背影判斷應該是雪櫻,只是不知道他們兩個要去哪裡… …不過人家兩個都是已經訂婚的人了,去哪裡關我什麼事啊?

  “剛才我看到前面那輛車子後面坐的是以前來找過你那個很漂亮的姐姐,前面的人是司徒明,我聽說他和一家大公司的千金訂婚了,不會就是你那個姐姐吧?… …不過為什麼我看你的眼神好像是在嫉妒?” 我鬱悶的搖了搖頭,身旁的梁雪冰不解的看著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我還是不了解你的思維模式… …”

  我只不過因為雪姐前些天那句“你娶我吧”鬱悶而已,現在發展到一看到她本人或聽到她名字就鬱悶…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我還是一時接受不了… …

  趙楠顯然也看到了雪櫻,忽然興奮起來,提議道:“你猜他們兩個去幹什麼?該不會是去秘密結婚吧?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我毫不客氣的潑了他一盆冷水,“我沒你那麼好奇。”

  梁雪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可能是因為走的有些累,梁雪冰拉著我和趙楠進了路邊的一家冷飲店,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我和梁雪冰各自要了一杯冰咖啡,趙楠很誇張的喊了一個“火焰冰山”… …他一向喜歡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特別是在我買單的時候。

  “看到了司徒明,忽然想到了司徒梟,這傢伙消失了好一陣子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趙楠用勺子在燃燒的火焰上晃來晃去的自言自語道,“大概是被什麼團夥綁票了吧?”

  “大白天玩火會尿床的… …他不出現也算眼前清淨,難道你還想看到他那副嘴臉整天在你面前晃啊?”

  我無意之中將頭扭向窗外,卻發現外面的路上有好多看起來一臉凶相的男人成群結隊的出現,似乎在急著往什麼地方趕,不少人的後腰都是鼓鼓的,似乎還塞著什麼傢伙,看起來好像是黑社會去進行集體火拼。

  “奇怪,這裡一向偏僻,很少有這麼多黑社會的人出現的,今天是什麼日子啊… …”趙楠顯然也發現了這個異常的情況,也好奇的盯著窗外自言自語,“看他們趕往的方向很眼熟啊,哎,在前面那個路口拐彎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司徒明的車剛剛開去的方向,他們該不會是… …”

  “什麼?那個方向?”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拍了一下趙楠的肩膀,著急道:“別吃了,趕快跟我走,我們去看看,我有些擔心… …雪冰你先回學校吧,我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的… …”

  梁雪冰擔心的看了看我,轉身去前台結帳了,趙楠撞了一下我的肩膀,笑嘻嘻道:“你不是說你沒有興趣去看嗎?怎麼忽然改主意了?”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那些人的目標如果真的是司徒明的話,我擔心和他在一起的雪姐會出事… …司徒明的死活我不想過多的過問,但雪姐的安危我不能不管!”

  我來不及多說,三步並作兩步衝出了大門,直接奔著剛才那群人前進的方向追了過去,趙楠則一溜小跑的跟在我的後面,手中還托著那杯“火焰冰山”不斷的往嘴裡塞。

  那些人所去的方向是東邊,那邊一條還算平整的土路直通一座看起來有些古老的大宅,路的兩邊是兩排整齊的楊樹,旁邊便是大片的農田,位置距離公路很遠,附近也沒什麼其他的住戶,十分的偏僻。

  如果沒估計錯的話,司徒明去的地方應該就是那棟大宅。

  我和趙楠一路追了上去,果然在那條土路的拐角處看到了氣勢洶洶的那群人,此刻已經距離公路很遠,附近又有濃密的玉米地擋這,不少人已經將腰中的傢伙紛紛抽了出來,基本是清一色的砍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耀著。

  “這麼大的殺氣,看來司徒明真的得罪了黑社會了… …這樣直接跟著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畢竟這條路上連一點隱蔽物都沒有… …”趙楠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四周,向我使了個眼色。

  “就像小時候那樣,鑽玉米地吧。”我緊了緊衣領,閃身鑽進了身邊的玉米地。

  藉著一人多高的玉米桿的掩護,我們悄悄向那棟大宅接近著,那群人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人跟在他們的後面,但濃密的玉米桿也同時阻擋了我們,我們兩個的行進速度異常的緩慢,終於那群人消失在了大宅的圍墻之內。

  “出來吧,目標已經進圍墻裡面了,我們趕快過去… …”我跳出來,一邊摘著身上的草葉子一邊向身後喊道。

  “來了!”趙楠一臉興奮的從一旁的玉米叢中鑽了出來,手中還拿著兩個似乎是剛剛掰下的玉米棒,“你看我找到了什麼?一會兒回來烤著吃… …”

  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閒心掰玉米,我恨不得過去給他一腳,可就在這時,大宅內遠遠的傳來了幾聲槍響,緊接著隱約有喊殺聲和金屬撞擊的聲音傳出。

  壞了!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

  “來不及了,我先趕過去,你盡快趕來!盡量小心!”我囑咐了趙楠一句,身體瞬間化為一道黑線消失在了原地。

  “哎… …”趙楠呆呆的舉著玉米,愣了半晌喃喃自語道:“又欺負我跑得慢… …”

  一道黑影閃過,我瞬間立於那棟大宅的門外,喊殺聲不斷從裡面傳出,看樣子戰況十分激烈,我很是擔心雪姐會被誤傷,徑直向大門跑去。但這個偌大的鐵門似乎在裡面被反鎖住了,無論怎麼用力都推不開,我也沒有時間和這道大門浪費時間,直接影化後從門縫擠了進去。

  雖然影化的能力不能像絲那樣長距離的移動,也不能上升到十米以上的高度,但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只要有任何縫隙都可以穿過,所以在我的面前幾乎就不存在我進不去的門。

  進入大門後我並沒有立刻還原自己的身體,而是直接爬到了大門旁的一顆樹上,濃密的樹冠正好擋住了我的身形,而我卻可以透過樹枝間的縫隙觀察下面的一舉一動。

  下面是一個很寬敞的院子,但此刻卻在這四十多人的火拼下顯得十分的擁擠,正對著大門的是一間大屋,大屋的門口坐著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但他的胸口處卻中了一槍,鮮血不斷的向外流著,似乎已經快不行了。

  混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司徒明,此刻他正手持著一把砍刀在人群中左突右殺著,不少接近他的人瞬間被他砍翻在地,可即便是他這樣驍勇,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有四十多人,他已經漸漸出現了體力不支的跡象,身上也挨了好多刀,本來整齊的一身西裝此刻也被劃成了露背裝。

  他的四個隨身保鏢早已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估計是死了,畢竟就算不被砍死,這麼多人人踢馬踏的就是踩也踩死了。

  不過我找了好大一圈卻沒有看到雪姐,不知道她躲到哪裡去了,不過這樣我反而松了一口氣,至少知道雪姐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我就放心了。

  不過現在的安心只是暫時的,但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下,司徒明的體力就算再好也支持不了多久,早晚會被這群人殺掉,而這群人之後肯定會對這裡進行搜查,不會放過任何目擊他們殺人的人,到那時只怕雪姐就危險了。

  雖然司徒明這個人並不壞,和我也有過幾面之緣,還是雪姐名義上的未婚夫,但我和他本人並沒有什麼交情,另外因為司徒梟的關係,我一直不怎麼喜歡姓司徒的人,而且這次的仇殺完全是他們司徒家自己惹的禍,所以我其實並不想管。

  但這次事卻牽連到了雪姐,我不能就這樣袖手旁觀… …算了,就當賣司徒明一個人情好了。

  一想到雪姐,我心中忽然又莫名其妙的一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有這樣的感覺… …奇奇怪怪的… …直到我的雙腳離開樹枝向下墜落的時候,我都一直有一個奇怪的念頭,我這次救下司徒明會不會是個錯誤呢?

  … …

  司徒明在四十多人的圍殺下已經堅持了十幾分鐘了,體力漸漸到了透支的邊緣,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混亂,由於失血過多,眼前的景物開始慢慢模糊,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他必須堅持下去!堅持下去才有生存的希望!!

  但此刻的他心裡很明白,這個希望是很渺茫的。

  他慢慢的向後退著,直到退到了一個靠墻壁的角落裡,只有這樣他才可能面對少一些的攻擊,等待著這個渺茫的希望出現。

  這一招果然起了一定作用,因為地形狹小,眾人再也無法對司徒明進行全方向的圍攻,而僅僅一兩個人的欺身很快便會被司徒明的砍傷,根本無法對司徒明造成任何致命的傷害,雙方就這樣面對面的耗著。

  忽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反正是最後一個了,大家一起拿刀丟過去”,人群立刻騷動起來,紛紛操起了自己的砍刀,將目標瞄準了墻角的司徒明。

  隨著第一個人的出手,頃刻間幾十把尖刀猶如漫天的飛蝗一般向著司徒明傾瀉而下,司徒明的心頓時一涼到底,無論如何他這次是逃不過這場“刀雨”了。

  他幹脆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忽然一道黑影猶如鬼魅般立於司徒明和即將飛臨的“刀雨”中間,十道黑芒剎那間猶如兩張黑色的羽翼絢爛張開,一道黑色的龍卷頃刻沖天而起,飛旋的劍氣將進入這道黑色漩渦的砍刀絞成了無數的碎片。

  “流風黑芒劍·陀螺!!”

  前排來不及躲閃的人瞬間被飛散出來的刀刃碎片插成了“刺蝟”,哀嚎著倒了下去,黑虎幫的眾人瞬間驚呆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個少年的身影出現在了司徒明的面前,輕輕的抓住他的手,拿下了他手中已經握不住的砍刀。

  “不用謝我,我本來也沒想救你,要謝就感謝你今天帶了一個不該帶的人吧…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9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4章 亂舞
(更新時間:2006-3-14 9:07:00  本章字數:8681)


  司徒明臉色蒼白的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嘴巴吃力的張合了幾下,卻沒發出什麼聲音,看起來是失血過多導致的脫力癥狀。
  我扶他坐在了墻角,很想問問他雪姐到底在哪裡,但看他那個樣子估計即使問了也問不出什麼來,耽誤之際還是先將眼前的危機擺平了再說。雖然對方有四十多人,但大部分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而且都是一些普通的地痞混混,要將他們制服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至少比吃牛排簡單多了。

  大概是他們看清了所來的只有我一個人,很快便從慌亂中鎮定了下來,前排有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留著山羊胡的很囂張的從腰間掏出一把彈簧刀叫囂著向我刺來。

  “兄弟們,不要亂!!喂,小子,你是哪裡鑽出來的?老大吩咐了,絕對不能留活口,既然你出現在了這裡,就只能怪你運氣不好了… …和司徒明一起去死吧!兄弟們,殺了司徒明大家都有大把的鈔票拿啊!”

  人可以沒有能力,可以一無是處,但不能沒有自知之明,特別是在不了解對方底細的時候… …我忽然為這個首當其衝的山羊胡男人而感到悲哀。

  雖然我並不是很擅長搏擊之術,但對於這樣簡單的攻擊我還是不會放在眼裡的,眼看著對方的匕首就要刺到,手中的那把砍刀刀尖向外猛然與他相對刺出,直奔對方的肩窩。匕首在距離我僅有十幾釐米的位置停住了,脫手而落,山羊胡男子慘叫一聲捂著肩膀蹲了下去,緊緊的抓著深深插入他肩膀的砍刀在地上翻滾著,滾出了許多道奇怪形狀的血痕。

  “不要喊了,你的叫聲很難聽… …你至少應該慶幸,我剛才瞄準的只是你的肩膀而不是你的心臟,不然你哪裡還能叫得這麼中氣十足… …”

  由於我這忽然的一擊實在快到出乎他們的想象,原本剛才還要衝上來的人此刻都安靜了下來,後面還有幾個微微的向後退了幾步,暫時沒有人想搶這個頭功了。

  “等… …”我正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的時候,司徒明在身後斷斷續續的似乎有話要說,“幫我問… …問他們黑… …黑虎幫… …為什麼要襲擊我… …我們一向… …一向和他們沒有任何… …的仇怨… …”

  “黑虎幫?”

  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知道是市裡很有名的幾大黑社會幫派之一,據說光是手下的小弟就有幾千人,還掌管著城南很大一部分地下賭場和妓院,明面上也有不少合法的產業,勢力很是龐大。

  不過聽司徒明的口氣,似乎黑虎幫這次襲擊他的原因他也不清楚,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沒有得罪過黑虎幫,不然也不會一點防備都沒有就被差點砍死。不過奇怪的是,司徒家再怎麼說也是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黑虎幫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下殺手呢,這裡面似乎另有內情。

  見到我一直在低頭不語,黑虎幫中開始又有人活躍起來。

  “哼,小子,聽到我們是黑虎幫的怕了吧,識相的就站到一邊去,等我們殺了司徒明帶你去見老大,讓你也加入黑虎幫,這樣或許還可以救你一條小命… …哎呦!”

  一根玉米棒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個說話的黑虎幫成員頭上,那人捂著腦袋蹲了下去,看樣子被砸得不輕。

  “嘿嘿,不好意思… …手滑了… …那位大哥,請繼續剛才那慷慨激昂的演講… …”趙楠夾著一個玉米棒笑嘻嘻的從墻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我的旁邊,回身看了看司徒明,驚訝道:“哎?這不是司徒明大公子嗎?居然被砍成這樣了… …還好,沒傷到動脈,應該暫時死不了… …”

  “行了,別說風涼話了,你來的正好,快幫他止血,我沒有這個能力,他在這樣流下去就是不用這群人動手他也得死… …”我一面警惕的注視著面前黑虎幫的動靜,一邊對趙楠說道。

  “我不,你又拿我當移動的急救箱用… …他的血就是血,我的血就不是血啊?我得吃多少頓好吃的才能補回來啊… …”趙楠任性的將臉扭到了一邊,不滿的嘟囔著,“再說我又和他沒什麼交情… …救了他又沒有我什麼好處… …”

  “… …一… …一百萬… …”

  “什麼?”趙楠瞬間豎起了耳朵。

  “你救我這次… …給你一百萬… …”司徒明艱難的喘息著向趙楠許諾,“就… …就當… …感謝… …費… …”

  “成交!”趙楠笑嘻嘻的從地上撿起了剛才山羊胡掉落的匕首在手指上劃了一道,流出的鮮血在我面前晃了晃,擠眉弄眼道:“其實我這個人還是很好說話的,是吧?”

  我瞬間無語,事後回想起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似乎有大量金幣的符號在閃動,整個面部都因為興奮而扭曲在了一起… …錢,有時的確可以讓某些人動搖一些並不是很堅定的原則。

  趙楠有了一百萬感謝金的動力,自然會將司徒明的血止住,這個我倒是不用擔心,現在我最擔心的是雪姐到底有沒有在附近,會不會有危險,而現在知道這個的只有司徒明。

  “趙楠,幫我問司徒明,剛才和他在一起的雪姐去哪裡了?我有些擔心… …”我因為盯著眼前黑虎幫的動向而無法回頭,只有背對這問他。

  “不好意思,司徒明因為失血加虛脫已經昏過去了,現在就是給他一刀他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問?”身後傳來趙楠無奈的聲音,“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想問你,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別問廢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有些莫名其妙的心煩,隨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扔給了身後趙楠,“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裡的事情,我不想管司徒家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趙楠接過電話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撥通了110報警台。

  其實我和司徒明本身並沒有仇恨,可以說,我從心底裡還是對他有一定的好感的,畢竟他在我的印象裡還是一個不錯的人。但因為司徒梟的關係,我卻對他們司徒家產生了很大的牴觸情緒,司徒明這個本來和我沒有任何相干的人也理所當然連帶被劃入了我的黑名單。

  我想如果今天沒有雪姐在的話,我可能會任由這些人將司徒明殺死,畢竟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什麼正義的夥伴或是救世主,我也沒有任何責任去理會他們這些不明不白的恩怨。但正如我一開始所說的,他今天恰好帶了一個他不該帶的雪姐出現,又恰好趕上被逃考的我們看見,迫使我不能不插手… …或許真的是上天註定他今天命不該絕吧… …

  黑虎幫的人雖然大都進過牢房,但現在畢竟手上已經有了幾條人命,如果一旦警察到來,他們自然逃脫不了服刑的命運,即便他們的後台再硬也不可能為了這麼幾個小卒子的作為撐腰,所以一聽到我身後的趙楠打電話立刻慌了手腳,甚至有人偷偷後退試圖逃走。

  但則棟院子的圍墻很高,而且又似乎沒有後門,前門還在我的旁邊,要想逃走似乎就只有強行突破我這裡。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原本有些慌亂的黑虎幫眾忽然將目標全部對準了我,我也理所當然的成了他們目前最大的障礙。

  看來一場實力懸殊的戰鬥是不可避免了,當然,弱勢的一方是指他們,只不過可能他們心裡不是這樣覺得的。

  “這小子已經報警了,我們還不趁現在殺出去可能就要來不及了,出門以後鑽外面的玉米地分頭跑,警察也奈何不了我們!”

  “可… …我們來殺司徒明的事情沒有辦好,回去會不會被老大… …”

  “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想再坐那幾十年的牢房了,弟兄們,跟著我殺了這小子衝出去!”

  短暫的爭吵後他們很快達成了共識,可能他們從來都沒有這樣目標一致過,紛紛撿起地上還能用的傢伙或是赤手空拳,殺氣騰騰的向我撲了過來,仿佛要把面前的我撕碎一樣,再也沒有人理會司徒明的死活,甚至連那些受傷無法行動的黑虎幫眾他們都無暇顧忌了。

  從他們幾乎殺紅了的雙眼可以看出,此刻逃生的慾望已經完全充斥了他們的大腦,再也沒有人在意自己是否是我的對手這個問題。

  既然他們已經不打算爭鬥下去,我索性退到了墻角和趙楠並肩站在一起,我這個舉動把趙楠嚇了一跳,黑虎幫的人更是全部身形同時一停,,莫名其妙的集體注視著我。

  “不用看我,我就是要放你們離開,我既不是警察,又和司徒家的人沒什麼交情,根本不想管你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走吧… …”畢竟我還惦記著現在不知道躲在哪裡的雪姐,所以不想和他們糾纏下去。

  雖然我的舉動的確令他們感到意外,但畢竟我的話也算合情合理,而且他們逃生心切,眼前少了我這麼一個障礙對他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再也沒有人理會我是否是真的放他們走這件事情,一窩蜂的涌向大門。

  第一個人剛剛將大門打開一條僅僅能通過身體的縫隙便瞬間衝了出去,但第二個人卻一臉驚恐的瞬間將門關上,牢牢的將門鎖死,後背僅僅的頂著大門,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忽然感覺到有數多人的波動在迅速接近,後面跟隨著腳步聲和汽車的發動機聲,隨之外面傳來了很熟悉卻偏偏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聲音。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現在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手中的武器將手舉過頭頂排好隊走出來,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

  警察是一種神奇的職業,這種職業的最大特點是總是在急需他們出現的時刻姍姍來遲,而往往卻在最不需要他們出現的時候快的仿佛是從天上掉下來土里長出來一樣。

  今天恰恰讓我遇到了最後那種情況。

  “小子,你耍我們是不是?今天我們跑不了,你也別想好過!” 黑虎幫的其中幾人將大門插好,並找來幾根木樁死死的頂住,其他人同時將目標再次對準了我,凶狠的叫嚷著。

  我無語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有些煩悶,本來我就沒有想過要出手解決這件事情,現在的情況卻迫使我不得不進行自衛了。

  黑虎幫的人氣勢洶洶的慢慢接近著,形勢一觸即發,我剛剛踏前一步,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趙楠一個閃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慢著,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墊後,我先來這第一下!”

  我微微一怔,有些詫異趙楠這個英勇的舉動,在我印象裡趙楠絕對是那種有事向後退的典型,他此刻這樣自告奮勇的上前肯定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既然有趙楠主動出頭,我也樂得輕閒,自動向後退去,將趙楠留在了黑虎幫眾的面前。

  黑虎幫的一群人本來對我還有所顧忌,畢竟他們還是摸不透我的實力,但忽然眼前換了一個瘦弱的趙楠笑嘻嘻的站在他們面前,他們的氣勢立刻高漲起來,腳下的步伐再也不猶豫不決,當即揮舞著傢伙大舉向趙楠衝去。

  “兄弟們,都是這兩個小子壞得我們的好事,殺了跟著我殺了他們出出心頭的這口惡氣,我們跑不了他們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喊叫的似乎是那個被趙楠用玉米棒砸到頭的那人。

  我正疑惑趙楠到底要做什麼的時候,卻見趙楠忽然右腳向後退了一步,弓起腰做了一個前衝的姿勢,兩臂猛然向兩側張開,雙手同時向前推出,剎那間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迎著面前張牙舞爪殺來的黑虎幫眾人急速衝了過去。

  只見他單薄的身體徑直插入了黑虎幫呼嘯而來的人群當中,頃刻間幾十把刀子一同向他的身上招呼過去,但見不到噴出的鮮血,也聽不到金屬的碰撞聲,只能見到所有的砍刀全部莫名其妙的剩下一個刀柄,顯然是他的腐蝕菌能力在保護著他。趙楠從黑虎幫眾的正中心疾馳而過,雙手呈掌狀不斷向兩側拍打著,力量並不重,似乎僅僅只是在衣服上輕輕拂過,再瞬間離開。

  黑虎幫眾正在驚恐看著自己手中莫名其妙消失的砍刀的時候,趙楠已經在其中穿梭頃刻到了他們的身後,他們根本沒有能力阻攔,即使有人伸手試圖去抓趙楠的衣服的時候,也會發現自己的手就像抓到一條出水的泥鰍一般詭異的滑向一邊,以至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楠瘦小的身影安然的離開。

  轉眼間趙楠從黑虎幫的密集攻擊群中如履平地般穿出,忽然發出低沉且詭異的嘿嘿竊笑,慢慢的轉過身看著遠處的我伸出兩個手指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就在黑虎幫的人正搞不懂趙楠拼命跑過去到底為了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從我這個方向開始,趙楠跑過的那條路線被他拍過的人衣服前方忽然猶如百花齊放一般長出了大片的各式蘑菇,迅速的爬滿他們的大半個身體,緊接著其他人也接二連三的在衣服的前胸或是後背上出現了大片的不知名的蘑菇,整個黑虎幫眾瞬間成了個大蘑菇園。

  “嘿嘿… …爆!”趙楠得意的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整片的蘑菇忽然炸裂開來,五顏六色的大小蘑菇猶如綻放的禮花瞬間漫天飛舞,空氣中猶如煙霧般彌漫著大量的蘑菇孢子,將黑虎幫的人籠罩其中,孢子煙霧中的咳嗽和噴嚏聲頓時不絕於耳,看來裡面的人可是吃盡了苦頭。

  也許是老天也看不過去趙楠這種非人的虐待了,忽然刮起的一陣風吹散了還在不斷爆裂的孢子煙霧,黑虎幫的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已經沒有一個是衣衫完好的了,不是胸前袒露出大片的胸毛,就是被分解的只剩下一條底褲,最慘的一個已經全身不著寸縷,尷尬的用手擋住了下面關鍵的部位。

  我… …我認得這個招式,這就是曾經被我明令禁止使用,當初趙楠北京特訓時候發明的最無聊兩大招式之一,“我流·蘑菇爆”的改良群殺版,由於一直找不到那麼多人做試驗而長期只停留在理論階段的恐怖一擊。

  “我流·群蘑亂舞!!”

  我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皮一跳一跳的,面部的肌肉隨之抽動,似乎有汗水從額角沿著臉頰流了下來,整個人都無語了,我就知道趙楠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出來打頭陣,搞了半天是不肯放棄這難得的做招式測試的機會。

  “經過的速度太快導致了分解不完整,居然還有沒分解乾淨的… …”趙楠托著下巴摸著零星的幾根軟須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可惜都是些男人,不然一定很養眼… …嘿嘿… …”

  我無奈了,還以為趙楠有什麼可以制服這些人,讓他們失去反抗能力的招式,沒想到他又是在關鍵時刻出來耍寶,或許我下次不該再相信他了。

  “喂!你下次能不能拿出些有建設性的實用招式來,你這招除了浪費時間以外有什麼其他用處嗎?”我沒好氣的向對面的趙楠喊道。

  “這… …這叫什麼話?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華麗的招式很有視覺效果嗎… …”趙楠不甘心的衝我嚷嚷著。

  “… …”

  黑虎幫的人頓時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從來沒有任何一場戰鬥讓他們這樣狼狽不堪過,詭異的情景已經出乎了他們的認知範圍,看著他們幾乎抓狂的樣子,我想他們應該接近崩潰的邊緣了。

  就在黑虎幫的人被“群蘑亂舞”折磨的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忽然我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大門外面正在向一個點上匯聚,空氣中隱約傳來陣陣熟悉的奇怪味道,周圍的溫度集聚上升,眼前的視野也因這股灼熱的空氣產生的折射而扭曲著。

  瞬間猶如晴天霹靂般的一聲巨響,一片眩白刺眼的光芒在大門外閃耀,雖然我迅速的堵住了耳朵,但耳膜依舊感到了陣陣刺痛,腳下的地面也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下微微的顫動著,而且似乎有微弱的電流在腳下經過。

  巨大的鐵製大門瞬間被溶出了一個大洞,洞的周圍通紅的鐵水還在慢慢的流淌,傳出陣陣難聞的灼熱氣味,忽然外面似乎被人潑了一桶水,隨著白色的蒸氣徐徐消散,一個可以容許兩人通過的大洞出現在了大門上。

  外面的警察在搞什麼?該不會是帶著火焰噴射器或者是高壓電槍來的吧?不過就是一群流氓而已,用得著那麼誇張嗎?

  一個更為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解釋了我的疑惑,是許久不見的張葉玄,我早應該想到剛才那股似乎帶著電流的強大能量是他發出來,能瞬間發出足夠溶化鋼鐵的電量的人也只有他了。

  一群警察也緊跟在張葉玄的身後快速的從洞口衝了進來,之後馬上呈一個半包圍形狀圍起了這個唯一的出口,並用手槍指著場內衣不遮體的黑虎幫眾人。

  “全都蹲下,把手放在頭上!!”

  黑虎幫眾人見大勢已去,只得乖乖的按警察的話去做,瞬間蹲下了一片,但還有幾個被趙楠的“群蘑亂舞”溶掉了底褲的人卻站在原地一臉尷尬的眨著眼睛,不知道手是該放在上面還是擋著下面。

  跟隨張葉玄進來的大概有二十多個警察,大概他們辦案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這種詭異的“集體裸露”事件,頓時覺得莫名其妙甚至還有人差點笑出聲來,有個年輕的女警甚至是滿臉通紅,但堅定的敬業精神驅使下她卻不得不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些人。

  “喂,張葉玄,你搞什麼啊?想進來的話你在外面喊一聲我給你開門不就好了?非得弄出那麼大的動作來,你看看把我衣服給燒的,幸好我躲得快,不然腦袋都燒成斑禿了… …”趙楠氣急敗壞的跑到張葉玄面前指著自己身上被剛才溶化的鐵水濺出了洞的衣服叫囂著,“這衣服還是我不久前新買的呢,去掉折舊費是二百六十塊,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你就給二百五吧,這個數字也挺配你的,嘿嘿… …”

  “把這些人都銬起來帶回去… …”張葉玄掃視了一下在場的黑虎幫眾人,眼神中瞬間閃過一點詫異的光芒,轉過頭看了看趙楠,淡淡道:“我手下的人說報警的是一個女人,我怎麼可能知道報警的是你,你又沒有說清楚,所以要是真的燒到你了你也只能任倒霉了… …你還是那麼無聊,不過我不明白,你把這些人都弄成這樣有什麼實際意義嗎?開‘無遮大會’嗎?”

  “哎?這叫什麼話?你不覺得這個樣子他們很難逃跑嗎?雖然出發點可能有些不同,但作用和效果還是相同的,而且比你的手銬效果要好得多… …”趙楠開始發揚他的一貫厚臉皮作風跟張葉玄胡攪蠻纏。

  張葉玄不屑的哼了一聲,忽然發現墻邊的司徒明和我,皺了一下眉頭走了過來。

  “叫人將這裡的傷者抬上車,死者立刻調查其身份並聯繫家屬… …”張葉玄辦事還是保持著他那很有效率的快節奏,很快將分工布置好,接著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我,半晌冒出一句話:“沒想到你也在這裡,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

  “哎?冤家?…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張葉玄,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你這麼說有些不合理吧?我又沒有抱著你家孩子跳井… …”

  “你姐姐殺了我的姐姐,從我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天起,我們就不可能再是朋友了,所以你以後見到我可以不用跟我好像很熟悉的樣子,我很討厭你這副裝瘋賣傻的表情… …”

  張葉玄低頭看著我,他的身高足夠對我進行俯視,冰冷的眼神看得我一陣心寒,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因為他就像個木頭人一樣根本沒有開玩笑的習慣,其實這些話我很早就有預感他會說出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突然。

  “對了,你的車在警察局的車庫里幾天了,有時間把它開走,以後不要把我們當成免費拖車工。”

  張葉玄丟下一句話便去現場指揮了,此刻現場的傷者和死者基本已經運走,因為張葉玄他們開來的車輛無法將他們一次性運走,所以需要分兩次押運,所以院子裡只剩下那些衣不遮體的黑虎幫成員被銬在一起,大約有二十人左右,被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看守著。

  此刻的形勢基本穩定下來,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雪姐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她到底躲到哪裡去了?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心中一陣焦急,雖然清理現場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雪姐,但沒有見到她本人我還是放心不下,而且外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她依舊遲遲沒有出現,只怕會有危險。

  “張葉玄,就算你當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也好,我現在以一個普通市民的身份和你說話,我們發現情形不對趕過來之前,是親眼看到還有一個女孩子進入這裡的,現在的現場並沒有發現她,我懷疑她被困在這裡的某個地方,畢竟身後的這間大屋還沒有檢查過… …”這個時候我只能求助張葉玄,畢竟那間大屋實在是面積不小,而且這裡也只有他才能調動人手。

  “是嗎… …”張葉玄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

  “趙楠也可以作證。”我指了指一旁的趙楠,趙楠立刻心神領會的猛點頭。

  “你們馬上帶幾個人搜查這間房子,不要放過每一個角落,不管發現任何人都立刻帶出來… …”在對待公事上,張葉玄還是很有原則的,立刻組織人手去搜查了,接著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你們兩個可以回去了,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對不起,沒有見到雪姐之前我不能回去,我必須要認定她沒有危險才可以,你能確保她現在是安全的嗎?”我毫不客氣的反問他,在雪姐的問題上我也是很有原則的,畢竟我說過要守護著她的,當然不能離開。

  張葉玄似乎很麻木的看了我一眼,輕蔑道:“隨便你,不過我警告你,自許你在一旁看著,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妨礙公務… …”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來到圍墻旁的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默默的看著大屋門口的方向。

  身旁有人擠了擠我,蹲在了我身邊,一點火光閃過,一陣嗆人的二手煙飄進了我的鼻孔,我下意識的揮手驅散了面前的煙霧,轉頭看了看身旁一副悠然自得表情的趙楠,心中一陣煩悶。

  “哪來的煙?我記得你身上應該是沒帶煙啊,而且你連打火機都沒帶,怎麼… …”

  “一等煙民有煙有火,二等煙民有煙沒火,三等煙民沒煙沒火… …我最近淪落為三等煙民了,什麼都沒有當然是要的煙抽,有位好心的警察大叔送的… …”趙楠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身體微旁的警察,接著坐下來向後靠在樹上,仰天噴出一股輕煙,不知道為什麼,看他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噴水的鯨魚,“其實我已經開始戒煙了,但剛才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而且後背有些冒涼風,怕是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要根煙衝衝晦氣… …”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大便不通的時候才會用煙頂一下,怎麼還能衝晦氣?”

  “… …你還記得啊… …那就當我大便不通好了… …”

  就在這時,大屋裡面似乎傳來了一些響動,緊接著不遠處張葉玄身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發出一陣焦急的聲音:

  “報告,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裡面發現一名持槍的殘餘黑幫份子,由於他手上有一名女性人質,我們無法採取任何行動,他要求和負責人談判,保證他安全的離開這裡… …”

  女性人質?一定是雪姐!!難怪一直沒有看到她,居然又被趙楠這個烏鴉嘴不幸說中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9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5章 狙擊
(更新時間:2006-3-14 9:08:00  本章字數:8151)


  “雪姐!!”
  我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心中一沉,起身向大宅內衝去,一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擋在了我的面前,伸出胳膊擋住了我的去路。

  “你幹什麼?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干涉公務嗎?你這樣蠻幹對裡面的人質會有什麼好處嗎?我會處理這件事情!”張葉玄厲聲喝道。

  張葉玄的話是對的,剎那間冷靜下來的我低頭不語了,剛才的表現的確有些失控,我貿然闖入與殘餘的黑幫份子對面的確不是明智之舉,畢竟現在雪姐是他的人質,劫持人質的人心裡防線極為脆弱,一旦刺激到他很容易作出傷害人質的事情,更何況就算我接近匪徒十米距離之內可以瞬間將其擊殺,但這次的人質是雪姐,對方還是一名持槍匪徒,我無法保證擊殺他的瞬間他不會開槍,人在死前那瞬間的反應是無法預知的,我不能用雪姐的生命來賭,因為我輸不起。

  趙楠走過來拽了拽我的袖子,又將我拉到了一邊,轉過臉來問張葉玄:“按照電視劇裡面的橋段,下面的程序應該是由談判專家來和劫匪談判,你們帶談判專家了嗎?我可警告你,要是你們的談判專家有任何閃失,讓我們雪姐遭到任何的傷害,哪怕只是破了點皮,信不信我爆掉他的內褲,喀嚓了他的小雞雞… …”

  趙楠眉飛色舞說得一時興起,指手劃腳向張葉玄比劃著喀嚓的動作,面部的表情一幅疾惡如仇的樣子。

  “和他談判的是我。”張葉玄無動於衷的低頭俯視著比我還矮一公分的趙楠,“你有什麼問題嗎?”

  “哎?沒… …剛才那句話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我是指裡面帶小雞雞的那句… …”趙楠瞬間僵硬了。

  “… …”

  雖然張葉玄是有名的高智商大腦,但如果單論整蠱搞怪那部分,張葉玄可能連趙楠的腳趾頭都趕不上,更何況還有過被趙楠整治的先例,比如在日本瀉肚那次,所以儘管氣得七竅生煙,張葉玄也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理會他。

  “報告,劫匪要求和負責人對話。”張葉玄的對講機再次響起。

  “裡面的搜尋小組聽著,你們先穩定住劫持人質匪徒的情緒,接著慢慢退出屋子,我答應他的要求,和他直接對話。”

  “收到。”

  張葉玄放下了對講機,揮手叫過來旁邊一個警察,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由於距離太遠,所以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接著那個那個警察快速的跑出了院子裡面那唯一的大門。

  大宅的門口傳來了動靜,剛才進去的搜尋小組接到張葉玄的命令後陸續的退了出來,分散到了四周,呈半包圍狀將門口圍起。

  過了一小會兒,門口處先露出半張臉,一隻眼睛掃視了一下全場,確認門口附近沒有警察後,將一個雙手捆起嘴被膠帶封住的長髮女子推到了門口,他自己躲在了那女子身後,用一把手槍指著女子的後腦,自己只探出多半個頭,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那女子雖然被封嘴的膠帶擋住了部分面孔,但僅僅憑那高挑的身材和略微散亂的長髮我立刻認出那必是雪姐無疑!

  此刻的她眼神有些慌亂,很無助的看著外面這一大群人,衣衫可能是因為被綁時候的掙扎顯得有少許凌亂,在外裸露的胳膊上被粗糙的捆繩刮出了數道痕跡,血紅的劃痕在雪姐白皙的皮膚映襯下甚至比這一地已經變得暗紅的鮮血還要刺眼。

  雪姐似乎看到了我,美麗的眼睛衝我不停的眨著,眼角似乎有淚光閃動,好像要對我求救,卻發不出聲音,不由得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那個匪徒察覺到雪姐的異樣,立刻用左臂勒住了雪姐的脖子向後一帶,由於用力過猛,雪姐難過得不由咳嗽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雪姐受到這樣的傷害,我的心臟忽然一緊,整個胸口莫名其妙的有些脹痛,心跳的頻率變得出奇的快,快到我幾乎可以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雙手的指尖在不自覺的顫抖著,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的視野似乎開始有些變紅,雙眼居然緊緊的盯著雪姐身後那名匪徒的咽喉無法移開半寸,一股殺意開始在我的身上升起。

  殺了他… …傷害雪姐的人無論是什麼人都要死… …

  我的心中不知何時開始冒出了這樣一個可怕的念頭,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一步,右手指尖的黑芒開始隱約閃耀了起來。

  忽然一陣冰涼的感覺從我的頭上順勢而下,流過我的臉頰浸透了我的上衣,一陣微風吹過,我猛的打了個寒戰,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那陣突如其來的恐怖殺意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心臟那難過的壓迫感也隨之消失。

  趙楠在我身旁舉著個空的礦泉水瓶皺著眉頭詫異的看著我,一臉不解的問道:“你… …你沒事吧?剛才的你又出現了那種可怕的氣息… …我以前跟你提過的那種野獸般的殺氣… …很可怖… …”

  “還好,謝謝你的當頭冷水… …”我用袖口抹乾淨臉上還在流淌的水,用力的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拍拍趙楠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剛才忽然很衝動,還好沒有驚動那個匪徒,要是因為那樣傷了雪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出於關心嘛!嘿嘿,可以理解的,那樣一個漂亮姐姐我也很想‘關心’一下,可惜… …嘿嘿… …”趙楠眼神曖昧的衝我眨了眨眼睛,隨手將礦泉水瓶丟在地上,“其實也不用謝我,畢竟咱們是兄弟嘛… …更何況我也很樂意這樣做,從你頭上往下倒水的感覺的確很爽… …”

  “… …”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左側的胸口,我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仿佛那一瞬間我再也不是我自己,而且在那瞬間,一種似乎似曾相識的感覺充斥了全身,仿佛以前經歷過相同的事情,但我卻無論如何也記不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此刻我最關心的還是如何安全的救出雪姐,其他的可以以後在考慮。

  “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在保證人質安全的情況下,只要是要求合理,我們都可以考慮… …”張葉玄向前走了幾步,慢慢的向匪徒所在的大門處接近著。

  此刻場內剩下的那些黑虎幫成員早已被警察帶走送上了開回來的警車上,其他的警隊成員都圍繞在四周,中央的空地一片空曠,張葉玄人高馬大的站在那裡格外的引人注目。

  匪徒是個小個子,比起雪姐還要矮幾公分,膽子似乎比他的個子還要小,要不也不會見警察到來就跑去劫持人質。他看到張葉玄慢慢的向自己走來,雖然手中沒有槍,但無形的壓迫感還是讓他驚恐萬分,慌亂中他左臂勒緊了雪姐的脖子,右手的槍緊緊頂著雪姐的頭慌亂的叫喊著。

  “就站在那裡說話,別過來,再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好,可以,我就在這裡和你說話。”張葉玄再也沒有向前走,就站在了場地的中央和門口的匪徒對望著,“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就是這裡的負責人。”

  “你?”小個子匪徒沒想到負責人居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穿便裝的孩子,遲疑了一下,“那… …你叫他們把槍都放下,再踢到自己前面三米遠以外… …”

  “可以,各小組把手中的槍都扔到三米以外,立刻執行!”

  張葉玄一聲令下,幾十把手槍紛紛的扔在了地上,所有人垂手而立,張葉玄自己將外套拉開展示了一下,示意匪徒自己沒有帶槍。

  “那… …還有他們兩個… …那個臉方方的人口袋裡鼓鼓的是什麼!!”

  看我也像張葉玄一般展開了外套後,趙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鬱悶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玉米棒丟在地上,指著匪徒罵道:“老子也是爹生娘養,天生臉就方,關你屁事!一根玉米你也要看,老子下面還有根38毫米口徑小型榴彈炮要不要也脫下褲子給你看看啊… …”

  趙楠指著小個子匪徒越罵越凶,滿場只見唾沫橫飛,滿口的髒話已經到了不堪入耳的程度,一直罵得問候遍那個匪徒的祖宗十八代才口乾舌燥的停下來大口的喘著粗氣向旁邊的警察要水喝。

  “喂,大叔,給整點水喝,看我罵的這嘴乾巴的… …”

  趙楠這個舉動讓我有些覺得奇怪,雖然說我知道趙楠很忌諱被人說成是方塊臉,但卻從來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以趙楠那種樂天派的性格是不會過分在意自己的相貌的,而且更為奇怪的是在他罵街的時候,張葉玄居然沒有出來阻止,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更是不合乎常理… …

  除非他就是想讓趙楠一直罵下去,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被趙楠這頓臭罵氣得那個小個子匪徒的臉都青了,憋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行,小子,你夠狠!我剛才真的想一槍崩了你,但我知道你們都等著我把槍從這個女人頭上移開那一瞬間好進行行動,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

  “失敗… …我的意圖被他看穿了… …你自己想辦法吧,別說兄弟沒幫過你… …”趙楠沮喪的拍拍我的肩膀,垂頭喪氣的敗下陣來。

  我安慰的也拍了他一下,轉過頭看了看張葉玄,難道他真正的意圖果真是等待匪徒將槍指向趙楠那瞬間發難?可距離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匪徒足有七八米以上,如果是我還有可能瞬間秒殺掉那個匪徒,但以他的速度是完全做不到的。

  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我疑惑的向張葉玄看了過去,忽然發現他嘴角微微挑動,似乎笑了一下。

  張葉玄這個人不管怎麼說也在一起相處過,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他絕對不會沒有任何想法的走一步算一步,肯定是事先進行了周密的計劃,趙楠的舉動他沒有阻止一定是因為那種罵街的舉動達到了他計劃中某一步中相同的效果。

  可趙楠的罵街似乎只是能用來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對了,就是它!

  我猛然間回想起張葉玄曾經對一個警察耳語,似乎吩咐了什麼,拖延時間的目的應該就是在等待什麼的出現… …可那會是什麼呢?

  忽然我靈敏的耳朵聽到一旁緊貼著圍墻外的大樹上傳來了幾乎微不可聞的異常響動,似乎好像是什麼堅硬物體刮到樹枝的聲音,而且一個人的生命波動從那顆樹頂的某處傳來,似乎還散髮著一陣冰冷的殺機。我猛然間向那個方向看去,濃密的樹冠中一隻黑洞洞的槍口由其中探出,準星處閃過一絲肅殺的光點。

  是狙擊手!!

  這個天殺的張葉玄,原來拖延時間是為了給狙擊手製造機會,而趙楠的罵街行為卻無意識的成了他計劃中一個意外的幫凶。

  不行,我不允許他這麼做!雖然我知道張葉玄的這個計劃完全是符合解救人質程序的,而且解救人質也是不可能百分百保證人質安全的,但問題是現在被劫持的是雪姐,是出現在風葉之前對我最好的姐姐,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那她來冒這個險!

  “要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罪行很重,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張葉玄一邊重複著程序般的說辭,一邊用余光描了一眼躲在暗處的狙擊手。

  “少和我來這套,老子既不想死,也不想坐牢!”小個子匪徒注意力全集中在場內,根本沒有察覺到正有一隻槍口在瞄準著他,“現在你們把大門打開,把那邊那兩輛奔馳車其中一輛開到場地中央,發動機不要關,車門打開,所有的人都退出這個院子… …馬上照我說的去做!!快!”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即使帶著人質,你也不可能逃一輩子的… …”張葉玄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似乎要有所舉動,一旦他發出任何暗示,隱藏在樹上的狙擊手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住手!張葉玄我不允許你拿我雪姐的生命去賭!!”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喝一聲站了出來,指著一旁的一個警察道:“你馬上按照他說的去把車子開出來,記得挑油多的開!其餘的人都給我退出這裡,走得越遠越好!出了任何事情我擔待,你們上級的處分我給你們頂!!”

  我這突然的一聲喝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四周的警察們不約而同的向張葉玄望了一眼,雖然他們知道我偶爾出入警察局,而且好像和他們局長還有張葉玄都似乎很熟,但卻一直不太清楚我的真正身份,所以也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用眼神詢問著張葉玄。

  雪姐聽到我的話頓時全身一震,張大眼睛看著我,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半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兩行眼淚沿著鼻翼兩側流了下來。

  張葉玄憤怒的看著我,快步走到我面前,冷冷的問道:“風忍,你到底要做什麼?!你沒有權利在這裡大呼小叫的胡亂指揮!”

  “那我也不會讓你把雪姐的命壓在那個不知什麼準頭的狙擊手上… …”我擔心會被匪徒聽見引起他的殺心,故意放低了聲音,但語氣和目光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被你發現了… …也是,身為國安部特別組成員的你不可能發現不到的,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不現在將其擊殺,等他帶著人質逃出了我們的控制範圍,人質還是一樣會送命,甚至比送命還慘… …你知道我是指什麼…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用這種有一定危險係數的方案,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給我滾遠點!!”張葉玄的聲音也很低,同樣冰冷的眼神和我的眼神撞擊著凌厲的火花。

  “我不懂?你這次的成功幾率有多少你心裡清楚,我承認我這個人自私,如果人質是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但既然是雪姐,我就不能讓他有任何危險,至於我要怎麼救她不用你管,反正今天的這件事我管定了!!”

  “你!”張葉玄冰冷的表情漸漸轉為憤怒,忽然眼神中殺機一閃,就要抬手給狙擊手做暗示。

  “趙楠,封住張葉玄!”

  我猛然轉頭向趙楠喊到,趙楠一直注意著我和張葉玄的爭執,聽到我喊他,異常敏捷疾衝過來,猛的停在了我們兩個的面前,由趙楠的腳下開始,一片泛著微白銀光的菌類緊貼著地面快速的爬滿了方圓五六米的地面,我在生長到我腳下之前迅速跳開了,張葉玄沒有想到我會利用趙楠來限制他的行動,頓時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緊接著我迅速向一旁奔去,幾步翻上了墻頭,一道一米多長的黑芒抖手而出,帶出一道黑色的殘影呼嘯向狙擊手所在的樹斜斬而去,兩人合抱粗細的樹幹無聲無息的瞬間被斬斷,翻身躍下了墻頭,隨即身後的大樹轟然倒了下去,激起了大片的煙塵。

  在場的警察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的力量,全都震驚不已,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猛然從身上掏出了特別組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那張證件卡,舉起高聲道:“我是國家安全部特別組成員,和你們的原負責人張葉玄一樣擁有調度你們的權利,現在你們的他已經被我封住不能行動,這裡開始由我負責!現在我命令,全部離開這裡!!”

  在場的警察終於知道了我的身份,立刻一片震動,但卻全把目光對準了張葉玄,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顯然是無法決定要聽誰的。

  “哼… …風忍,你真的太天真了,就算你亮出你的身份又怎麼樣?我們兩個命令的等級是相同的,也就是說你最多也就能調動這裡一半的人… …”張葉玄坐在地上不屑的望著我冷笑著,趙楠在他對面挖著鼻孔無可奈何的看著我。

  沒錯,我和張葉玄的身份和等級是相同的,在同時下達了不同命令時,這些警察為難也是正常反應,但現在確是時間緊迫,不能再拖了,必須盡快讓他們離開。

  “趙楠,把你的能力撤掉,已經不用限制他行動了… ….”

  我向趙楠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放開張葉玄,趙楠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還是照我說的去做了,大片銀白色的滑滑菌瞬間消失,張葉玄挺身站了起來。

  “風忍,有我在這裡,我不會讓你亂來的!”張葉玄起身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我的面前大聲的訓斥,顯然他對我放倒狙擊手這件事情很憤怒。

  “張葉玄,你不要搞錯了,放開你不是說現在由你指揮,而是要讓你暫時失去指揮能力… …”我淡淡的說道。

  “什麼?”

  還沒等到張葉玄反應過來,我猛然間上步斜插他的身旁,右手呈掌刀回轉身體猛然向他後頸擊去,但沒想到張葉玄的徒手格鬥能力實在強我太多了,幾乎就是在我出手的剎那,他的身體便已經作出了相應的反應,一個前疾衝躲過了我的掌刀,回手一拳正中我的腹部。

  “你太自不量力了,你那點三腳貓的拳腳功夫還是我當初教給你的,你以為能勝得了我嗎?想把我打昏?你太天真了… …”張葉玄冷笑了一聲,滿眼盡是不屑的嘲笑之色。

  他的話剛剛說完,忽然間瞳孔瞬間張大,整個人都呆住了,面前的我忽然身體成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猶如泡沫般無聲無息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緊接著一股熟悉的氣息詭異的出現在他的身後,當他想轉身時已經來不及,一記掌刀敲在了他的後頸上,張葉玄連哼都沒哼出來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整個人昏了過去。

  “其實你完全可以躲過這第二擊的,不過你實在是太自負了,這也可能是你唯一的弱點了… …”我看著地上的張葉玄嘆了口氣,轉身向一旁的目瞪口呆的警察命令道:“現在這裡只有一個負責人了,你們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現在你們把他抬走,不用送醫院,他休息幾個小時就會醒了… …你們也撤離這裡,趕快走,一個都不要留… …”

  二十多個警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自己人窩裡反的程度,互相對視了一下,雖然個別人眼中還有猶豫的神色,但服從命令是他們一直接受的教育,更何況有我給他們頂這個處分,所以他們立刻上來兩個人將張葉玄抬了出去,緊接著全體收隊,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院子裡已經一個人都不剩了。

  我最後向遠處離開的車隊看了一眼,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回來。

  “你… …你不許再向前了,不然我真的殺了她!!向後退!”小個子匪徒顯然將我剛才斬樹和與張葉玄的搏鬥過程看得一清二楚,此刻的他因為驚恐導致了面部的肌肉在不斷的痙攣,持槍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險些掉在了地上,“你…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還是別的什麼,反正你再向前一步我就開槍!!”

  人受到極度驚嚇的時候是絕對可以做出不理智的決定的,所以對於他說的話我一點都不懷疑它的真實性,於是我立刻停住了腳步,為了讓他安心乾脆坐在了地上,和他遙遙相對。

  “按照你的要求,所有的警察已經被我驅散了,車子也已經停在你的面前了,”我指了指剛才讓趙楠開過的一輛司徒明的車子,盡可能用誠懇的語氣勸導著面前的小個子匪徒,盡量消除他心頭的疑慮和恐懼,“現在估計警察局方面還沒有下令圍堵路口,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盡快放了人質逃走,我保證不會為難你,而且還會送你一筆逃命的路費… …”

  我掏出風葉送我的那本支票,想了一下,簽了一百萬交給了趙楠讓他遞給那個匪徒,趙楠拿過支票,為難的看了看我,眼睛轉了轉,將支票折成了一個紙飛機飛了過去。

  紙飛機正好落在了雪姐的腳下,小個子匪徒讓雪姐將支票撿起打開,當他看到金額上那好多個零的時候,立刻雙眼放出了貪婪的光芒,立刻用左手搶過塞到了口袋裡。

  雪姐顯然也看清楚了支票上的內容,向我投來了一種異樣的目光,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則是感動,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但此刻卻只能用淚水來表達。

  “你也看到了,我說到做到,你現在放了人質馬上走,去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這些錢夠你過活一陣子了… …只要你留下人質,我保證不為難你!”

  小個子匪徒有些心動了,慢慢的向前開始挪動,由於雪姐在他面前的關係,他的速度並不快,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生怕我有什麼異常舉動。

  “好,既然你這麼痛快,我就暫且相信你,但你讓你旁邊的那個方塊臉的小子先把你的手腳都捆起來… …”

  唉~~對於我來說捆不捆不都是一樣的嗎?這個舉動除了浪費時間外基本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

  但為了讓小個子匪徒安心,我向趙楠努了努嘴,趙楠找來了一根看起來還蠻結實的繩子將我五花大綁了起來,還當著匪徒的面一連打了十幾個結,被捆之後的我再想行走似乎就只能靠蠕動了… …

  如果這樣他也覺得能我追上汽車的話,那我真的無話可說了… …

  小個子匪徒果然松了口氣,膽子也大了一些,將雪姐推推搡搡的推到了汽車邊,猛然拉開車門將雪姐推了進去,緊接著跳進駕駛座位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便猛踩油門衝出了大門,急旋的後輪揚起了漫天的塵土,黑色的車身在若隱若現中頃刻遠去了。

  “哎?這廝說話不算數!居然沒有放了雪姐?太不講信用了… …我抓到他一定爆掉他的內褲,喀嚓了他的小雞雞!!小忍,你… …”趙楠氣急敗壞的一邊扇著面前的灰塵一邊叫囂著,回身想去解開繩子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其中捆綁的人不見了,只有一堆繩子堆落在地上。

  “哎… …我終於知道我為啥總是趕不上英雄救美了,因為我沒有他快… …”

  趙楠無限感慨的長吁短嘆了一番,屁顛屁顛的一溜小跑沿著車轍也追了出去。

  雖然他知道救人用不著他,但相同的事情經歷多了,他多少也知道,這種事情結束後總要有個人出來為事件的結果擦屁股,而他就是那個隨時準備衛生紙的人…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0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6章 情緒
(更新時間:2006-3-14 9:10:00  本章字數:8910)


  黑色的奔馳車急速的在黃土路面上行駛著,揚起了漫天的煙塵,後面的大宅在隱約中越來越遠了。
  不遠處轉彎便可以駛上公路,這裡處於城郊,分岔路口特別多,一旦上了公路,再想進行堵截就是很難的事情了,只要駛出這個城市,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安頓下來,躲躲風聲,相信沒有什麼人可以找到。

  想到這裡,小個子匪徒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得意的微笑,並慶幸自己沒有和那些笨蛋同夥一樣去和人硬拼,結果現在被警察一網打盡。

  “一百萬… …嘿嘿,等駛出這個省以後再找個地方把這輛車一賣,最少又是百八十萬的,到時候老子也算個百萬富翁,在幫裡還要看人臉色,這回要好好逍遙一回… …”小個子匪徒單手握著方向盤,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裝支票的口袋。

  車子猛然一顛,似乎壓到了石頭之類的東西,半臥半倚靠在旁邊座位上的雪櫻輕輕發出一聲悶哼。

  “哈哈,光想著錢了,差點忘了你這個小美人,這麼長時間你憋壞了吧… …”小個子匪徒回手將雪櫻嘴上的膠帶撕掉,雪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但卻沒有發出其他的聲音,似乎已經放棄了掙扎,“其實像你這麼水靈的女人老子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就是我們老大的馬子都沒你一半漂亮,司徒明這小白臉還真有艷福,我倒是真的想把你帶在身邊… …可惜啊,帶著你目標實在是太大了,老子也只有狠心辣手摧花了,不過你放心,你不會很快就死的,就這麼讓你這樣一個小美人死我也舍不得,等找到個安全的地方,老子和你快活一下,如果能讓老子滿意,說不定老子心一軟再讓你多活幾天,不過這個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

  小個子匪徒越說越得意,一臉淫笑的將手緩緩向雪櫻的胸部摸了過去。

  雪櫻茫然的望著前方,美麗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生氣,她知道自己已經逃不過即將到來的厄運,索性連掙扎都放棄了,猶如一尊漂亮的木偶一樣默默的斜靠在旁邊的座位上。

  小個子匪徒見雪櫻已然放棄了掙扎,更加肆無忌憚的直接摸了過去,如果不是還要一手握著方向盤,只怕整個人都撲上去了。

  就在他的手馬上要觸碰到雪櫻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冷戰,手也莫名其妙的頓住了,心裡忽然有種很強烈危險的感覺。他下意識的向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頓時整個身體都駭得無法動彈,冷汗沿著額角和後背迅速的流了下來,甚至打濕了衣服前後襟都渾然不知。

  一道黑影在他的後面座位上迅速升起,猶如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魔鬼不斷向上涌動著,黑影中似乎有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正憤怒的在他的背後注視著他!

  雪櫻似乎也發覺到了身旁小個子匪徒的異常,努力坐起來想向後看去,忽然一隻溫暖的手從後面蓋住了她的眼睛,一陣熟悉且安心的觸覺傳來,她瞬間認出了這隻手的主人,頓時心中幾乎熄滅的希望重新燃燒起來。

  “或許你覺得你劫持人質是一個英明的決定,但恰恰相反,從你劫持了雪姐的那刻起,你再也沒有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資格,你會為這個決定後悔一輩子… …當然,你現在連後悔都來不及了,去地獄裡反思吧!”

  一只有著修長手指的手貼在了小個子匪徒的後腦上,一聲微乎其微的骨骼破裂聲響起,一道長長的黑芒從小個子匪徒的額前穿出,直至穿透了面前的車前窗玻璃。小個子匪徒瞪大了雙眼,眼珠似乎都要從眼眶中飛出,去抓別在腰間槍的手也緩緩的垂了下去,身體回光返照般的抽搐了幾下後再也沒有了氣息。

  一道血線從小個子匪徒的額頭延伸下來,被從窗口破開洞中吹進的風吹散,幾滴還濺在了雪櫻的臉上,她頓時渾身一顫。

  “小忍,是你嗎?剛才是什麼聲音?你為什麼要蓋住我的眼睛,這樣我什麼也看不到… …”

  “雪姐,沒有事,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車子還如它的牌子一樣奔馳著,但此刻已經失去了控制,小個子匪徒臨死前下意識的一腳油門使這輛車子開始在路上瘋狂的加速,看來已經沒有安全停車的可能了,只能選擇跳車,任由這輛車自生自滅。

  值得慶幸的是這輛車子還沒有駛上公路,不然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我瞬間移到了雪姐的旁邊,一隻手在雪姐的身前輕輕劃過,捆綁雪姐的繩子整齊的應聲而斷,接著我回手一道黑芒將雪姐身邊的車門砍了下來,顧不得瞬間涌進的狂風,當即我抱起雪姐跳了出去。

  “雪姐,你抓緊我… …”

  “恩。”

  雖然眼睛被我擋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雪姐依舊很順從的緊緊縮在我的懷裡,雙手抓著我的前胸衣襟,我將雪姐的頭攬在懷裡,盡可能的讓自己先著地的跳了下去,即使這樣,強大的慣性還是讓我們在地上滾了好多圈,雙雙摔在了路邊護路樹下的一個不深的溝中,不幸中的大幸就是溝里長滿了茂密的野草,而且雪姐是摔在了我的身上。

  失去控制的汽車一頭撞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空。

  趙楠氣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追了上來,左右看了看,接著跑到燃燒的汽車廢墟不遠處,注視了火光一會兒,忽然一臉莊嚴的雙手合十,嘴裡嘀嘀咕咕的念起經來。

  “小忍,你放心的去吧,芳芳我會把她照顧好,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芳芳將來長成一個比現在還漂亮的大美人,然後咱們來個肥水不流外人田… …對於你的意外身亡,我作為你的死黨真的很遺憾… …真的很遺憾… …要是你能把你的銀行帳號和密碼告訴我再死,或許這種遺憾能消除一些… …如果能將你的人身保險受益人改成我就更完美了… …阿彌陀佛… …”

  裝模作樣的做完這一番“悲痛”的哀悼後,趙楠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塊上面還嵌著釘子的木板往路邊一戳,借用本身腐蝕菌的腐蝕能力用手指在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寫了“風忍”兩個醜陋不堪的大字。

  起身觀看後似乎發覺還有些不妥,又蹲下在後面添了兩行小字——此人已死,有事燒紙… …

  我扶起摔在我身上的雪姐,拍了拍身上的草葉和塵土,顧不得左臂肘部傳來的陣陣疼痛從溝裡爬了出來,正好看到趙楠剛剛立上去的“墓碑”,氣個半死,衝上去對著他後腦就是一巴掌,沒想到這小子就像後面長眼睛一樣,向前一滑,詭異的閃開了。

  “嘿嘿,開個玩笑嘛… …你別這麼沒幽默感好不好?”趙楠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指了指旁邊燃燒的汽車殘骸問道:“你代表黨和人民代表全世界受恐怖主義迫害的群眾代表無數像我這樣的熱血志士把那廝開除人籍了?”

  我點點頭,事實擺在眼前,也不用我多解釋,趙楠一眼就能看明白。

  “小忍,你剛才一直用手擋著我的眼睛就是怕我看到那人死的樣子嗎?… …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膽小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

  雪櫻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由於我跳車的時候一直將她擋在裡面,身上只有一些輕微的擦傷,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著地的時候扭到了右腳。

  我回頭對她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點頭或是搖頭,原因她也只說中了一半,但這就夠了,沒有必要再解釋什麼。

  雪姐的胳膊和腿因為穿著的關係是暴露在外面的,有不少輕微的擦傷,雖然面積都不大,但滲出的鮮血在她白皙的皮膚上依舊顯得那麼刺眼,讓人一陣心疼。我在雪姐疑惑的目光下拉起雪姐的胳膊,向趙楠擺了一下手,趙楠一臉痛苦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每次遇到這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 …我認了… …”趙楠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伸出了胳膊,雖然嘴上這麼說,當黑芒的尖端劃過他的手腕的時候,他還是發出了殺豬似的嚎叫。

  雪姐雖然不知道我小心翼翼的在她的傷口上涂血是為什麼,但看著一旁含著眼淚任我宰割的趙楠還是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輕聲說道:“小忍,別忙了,傷口自己會好的… …你看把小楠疼的… …”

  “這種擦傷雖然不嚴重,但處理不好是會留下疤痕的,那樣雪姐就沒有現在這樣漂亮完美了… …再說趙楠也不差這點血,回去吃兩碗飯就補回來了,不用心疼他… …”

  “你小子是公報私仇!你還嫉恨我給你立碑的事情,太陰險了!雪姐你可別信他!”趙楠捂著手腕上已經愈合的傷口在一旁含著淚水叫嚷著。

  雪櫻低頭看了看我,正好和我抬起的目光對視了一眼,我急忙低下了頭,從來沒有面對她這樣緊張過,連給她塗抹傷口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似乎有些不敢面對她,心裡的感覺似乎是在擔心什麼,但又不知道為什麼。

  “哦… …你… …”雪櫻的臉也似乎微微紅了一下,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本來也不完美… …”

  “不,不… …雪姐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完美的… …姐姐… …好了,我… …我還有事,先走了… …”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跳也越來越快,胡亂將最後幾個傷口處理完,轉身匆匆離開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雪姐和一臉壞笑的趙楠。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怕見雪姐?我難道做了什麼錯事嗎?我為什麼要這樣急於離開這裡,似乎多一刻也呆不下去呢?

  “哎?小忍,你等等,你的胳膊還在流血… …”雪櫻剛剛想追過去,手腕卻被趙楠一下子抓住了。

  “別去了,你一是追不上,二是即使追上了他還是會找個藉口逃掉,畢竟他現在最怕見到的就是雪姐你了… …還是讓他先靜靜吧… …”

  “為什麼呢?小忍不想見到我?因為什麼?… …不會是… …是因為我和司徒明在一起吧?”雪櫻輕輕咬著下脣憂心的問道。

  “你別想那麼多,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趙楠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他現在心虛。”

  “為什麼?”

  “這小子一直都是小孩子心性,太單純,太在意身邊喜歡的人… …”趙楠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老氣橫秋的點點頭,“就是這樣,他剛才擋住你眼睛的原因你只說中了一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他不想讓你看到他殺人的樣子。”

  “小傻瓜… …”雪櫻看著遠處漸漸消失的背影微微露出了笑容。

  … …

  “廢物!黑虎幫都是一群笨蛋!”在一間華麗的包廂內,司徒梟拍著桌子怒氣衝衝的叫嚷著。

  賀青皺起了眉頭,瞟了一眼趕來通報消息的下屬小弟,又看了看司徒梟,慢悠悠的說道:“辦事不利是我派去那些下屬的過失,但司徒少爺沒有必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將我們其他人都一起帶上吧?畢竟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也未必都是我們黑虎幫的過失… …”

  “蹊蹺?一遇到問題就找機會推脫責任,這就是你們黑虎幫的一貫作風嗎?”司徒梟冷笑著。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我要和司徒公子單獨談談了… …”賀青靜靜的揮揮手,整個包廂內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他和司徒梟兩個人。

  “人都走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這次的行動無論是時間、地點、所到人員都是司徒公子你提供給我的,我的人員部署你也是知道的,而且也得到了你的肯定,我還特意派出了沒有出席我們那次見面的手下,盡可能造成是幫派仇殺的假相,任憑誰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 …可以說,這次計劃的周密是幾乎不可能有任何漏洞的… …”

  司徒梟哼了一聲,並沒有再說其他,顯然是默認了,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而且根據得到的消息,除了司徒明以外的人也都死了,司徒明也因為重傷在醫院裡搶救,這完全可以證明,我的手下並不是辦事不利… …”

  “可我要的是司徒明完全的死亡,而不是重傷!”

  “所以說這事情有些蹊蹺,雖然警察的到來是在我們意料之中的,但為什麼之前的那麼長時間裡依舊沒有殺掉司徒明,而且我的手下會全軍覆沒,這目前依舊是個謎… …但這麼多人都沒對付了司徒明,我只能說,我們似乎低估他了,或許他要比想象中的厲害得多… …”賀青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嚴肅。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再安排一次行動… …”司徒梟惡狠狠的咬牙道:“這次我要他一個人來,看他還能有什麼花樣!”

  賀青不解的看著司徒梟,搖頭道:“經過這次的事件,他肯定會加強戒備,怎麼可能一個人單獨出現呢?”

  “哼哼,我既然說了就肯定能做到,這個不用你操心… …這幾天風聲緊,你叫你手下人準備一下,過幾天行動!”

  賀青似乎還有疑問,但司徒梟已經不耐煩的推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

  … …

  從離開雪姐以後,我不知道該去哪裡,心情很亂,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家。無意中摸到了口袋裡面的車鑰匙,慢慢走到了警察局,從車庫裡領回了風葉的那輛紅色跑車。

  路上遇到了剛才執行任務時的幾個警察,一看到我下意識的向一旁躲了躲,好像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我又不傳染瘟疫,至於躲我那麼遠嘛… …我從那幾個人裡叫過了一個,向他打聽了一下事後的情況,雖然他不太情願,但出於身份的關係還是如實的告訴了我。

  由於是執行我的命令,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的處分,只是聽說他們局長給上面打了個電話做了個簡短的報告,至於內容就不得而知了;張葉玄還在昏迷,雖然被我告知沒有大礙,但他依舊被送到了醫院進行觀察,目前不在局裡;司徒明因為失血過多正在搶救,而其他犯人已經關押起來準備進行審問。

  事件的結果和我想象的差不多,我點點頭,通知他們派出幾個人去處理一下那個撞車的現場後,直接開車回了家。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又過了三天,因為考試的關係,我這三天都沒有去學校,風葉依舊沒有回家,也沒有打來電話,但其他的電話倒是有兩個,一個是當天晚上梁雪冰打來的,詢問我和趙楠是否出事;另一個是雪姐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接。

  這天我很早就來到了學校,由於剛剛經歷過了大考的關係,過往的學生臉上都流露出多多少少忐忑不安的表情,這倒讓我覺得逃考的決定是正確的,一旦知道了自己的成績,自然就不會有這種緊張的心情,雖然這個成績是倒數第一。

  有句古話叫做“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大概就是形容我現在狀態的。

  剛到校門卻碰到了梁雪冰,今天的她穿著雪白的短袖夾克衫配緊身的牛仔褲,一身很有活力的裝扮,長長的頭髮很自然的下垂著,還有些濕漉漉的,似乎是剛剛洗過頭就跑了出來,嘴脣亮晶晶的,似乎臉上化了一層淡淡的妝。

  “早… …你化妝了?我記得你不怎麼喜歡化妝的… …”我有些詫異的上下大量了她一番,其實我心裡倒也沒有表現的那麼驚奇,畢竟現在的梁雪冰實在變得太多了,甚至有時讓我覺得這個根本就不是她本人了,“我發現你似乎挺喜歡白色的,不過你穿這身衣服真的很配你,很漂亮… …”

  “畢竟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沒有必要那麼驚訝… …我化妝也不過就是覆蓋一下我難看的臉色,總不能讓人看著一具僵屍來上課,同理,白色的衣服對比之下可以讓我的臉看起來有些血色… …”梁雪冰不以為然的微笑道,“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誇獎… …”

  “不客氣,有人說過,誇獎面前的女孩漂亮是每個優秀男生應該具備的美德之一,不管怎麼說,面對這你說這句話我內心還是很坦然的,至少不用撒謊… …”

  “呵呵,你還是第一次對我說這麼恭維的話,看來你已經不怕我了,你這麼誇我,就不怕我再纏上你嗎?”

  “其實我就像砧板上捆綁的小豬,只能任命運宰割,怕又有什麼用呢… ..不是嗎?”

  “呵呵,得了吧你,幾天不見就學會油嘴滑舌了,只怕是被趙楠帶壞了… …”

  “… …”

  說起來或許命運真的是無法預測吧,曾經說不上幾句話的梁雪冰和我,如今卻能像一對認識多年的朋友一樣侃侃而談,而我以前最熟悉和親近的雪姐,現在我卻有些不敢見她,甚至連電話都不敢接。

  當我和梁雪冰一前一後走近教室的時候,教室中當即一片寂靜,緊接著瞬間響起了一片噓聲和口哨。

  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我始料不及,頓時嚇了一跳,張大眼睛看著亂哄哄的教室有些不知所措,而梁雪冰卻向沒事人一樣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拽著還在發愣的我走回了座位。

  趙楠大吼一聲跳上了講台,雙手屈成爪狀從玻璃黑板的左側一直拉到了右側,用他一貫的噪音策略維持了教室的秩序,也不知道是幫我解圍還是給我添亂。

  一時間教室烏煙瘴氣雞飛狗跳。

  “都給我安靜!反了你們是不是?”猶如健美先生般的班主任抱著一摞試卷踹開了門,正好和剛要逃走的趙楠對了個正著,當即指著趙楠吼道:“趙楠,都已經上課了,你在幹什麼?!”

  “我… …我在幫您擦黑板… …”

  “用你的爪子擦嗎?!”

  “… …”

  根據慣例,趙楠被罰在教室後面的角落和一堆拖把水桶為伍並面壁五分鐘以示懲戒。

  由於班主任的出現,整個教室瞬間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人去議論和起哄,但卻依舊有好奇的目光偷偷的向我和梁雪冰這邊看來,大概是想從我們兩個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但卻全都失望而歸。

  我對這種目光有些反感,被這些人看得渾身不自在,畢竟當初梁雪冰找我一起逃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按照流言的傳播速度和規律,三天時間肯定已經傳遍全校,而且也應該出現三種以上不同說法的版本了,看來今後的日子又不得安寧了。

  我無奈的向梁雪冰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她嘴角掛著笑容正悄悄的和同桌吳語雯不知道再說著什麼,似乎絲毫不在意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 …這大概就是她性格變化的根本,所謂的覺悟吧… …

  “相信大家一定關心自己這次考試的成績,總的說來,這次考試我們班的成績還算理想,高的高,低的低,基本維持了正常的水平… …”忽然班主任那粗壯的脖子一轉,眼睛向我這個方向瞟了一眼,頓時一道寒光閃過,“但個別同學因為缺考導致了我們班總體成績的下滑,作為你們的班主任實在是痛心疾首… …”

  唉~~直接說我們幾個名字不就得了,別人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

  接下來公布的成績我倒也沒有仔細聽,但從發下來的榜單上看到了早已經預料到的變化,因為風葉和梁雪冰這次沒有參加考試,幾乎所有人的排名都提前了兩名,原本排第三名的那個眼鏡兄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大概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得一次第一吧… …雖然還有兩個人也缺考,但我和趙楠的成績就幾乎從來沒有影響過榜單,所以可以忽略不計。

  幾乎一整天都是由各科的老師在總結試卷,我聽得一頭霧水昏昏欲睡,看著黑板上一點印象都沒有的題,我有點想抓狂。

  “那天你沒接雪姐電話?她以為你出事了,一個勁的打電話問我… …”趙楠從旁邊把腦袋湊過來悄悄問道。

  “幫我對雪姐說對不起,再隨便找個理由說我那天不方便接電話… …”

  “不方便接電話?那我說你那天來例假好了,畢竟一個月都有不方便的那幾天,雪姐會理解你的… …嘿嘿… …”

  “去死。”

  趙楠趴在桌子上嘆了一口氣,似乎有深意的笑笑,向我做了個鬼臉,我翻了一個白眼,就當沒看見。

  “喂,雪姐還好嗎?我不是讓你經常去看看她嗎?”

  “還成,經過我的觀察似乎上次的事情沒給她留下什麼陰影,其實在這點上我覺得雪姐要比你想得開… …只是這幾天她似乎沒休息好,看起來稍微有些憔悴… …”

  “為什麼?”我有些疑惑的眨眨眼睛,“她最近在忙什麼?”

  “她最近一直在照顧司徒明,說到底,司徒明也是為了保護她才會受那麼重的傷,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 …幸好司徒明那廝今天就能出院了,這還得歸功於我幫他進行止血,要不等他自己傷口愈合,只怕半年他都起不來… …”趙楠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一拍腦袋道:“差點忘了,找個時間和他要那一百萬的營養費去… …”

  “司徒明今天就出院了嗎?… …”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著,忽然對趙楠說道:“你去告訴雪姐,最近不要和司徒明來往了,盡可能的離他遠一些,那夥人肯定不會放棄對司徒明的追殺的,跟他來往會有危險… …”

  “話倒是這個理,我會轉告雪姐的,”趙楠表情古怪似乎帶著詭異笑容的看著我,讓我頓時皮膚一陣顆粒感,“不過你說話的語氣和內容有些不符,似乎有些假公濟私… …”

  “什麼?”我有些不理解趙楠的話。

  “你嫉妒司徒明?”趙楠用了疑問句,大概他也無法肯定。

  “沒,也不可能,我沒有理由。”

  “或許吧,但我個人覺得大概雪姐就是理由… …”

  趙楠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半天,扁著嘴聳了一下肩膀,趴在桌子上扭過了頭去,用後腦勺對著我,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哼起了歌。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

  其實我個人認為他直接說話要比他唱歌好聽得太多了,至少不會讓我有嘔吐的徵兆。

  一天的時間糊裡糊塗的又過去了,隨著放學的鈴聲再次響起,身邊的人似乎都瞬間找到了四九年的感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東西衝出了教室,涌入了放學回家的人潮中。

  我有些驚訝於他們的速度,或許應該和體育老師提個建議,將以後的百米達標改在放學時進行,大概他也會驚訝的發現原來學校裡居然隱藏了這麼多的人才… …

  有時我都不知道我這樣混日子是為了什麼,曾經問過其他人,你活著是為了什麼?大多數正常人的答案都是為了自己可以更好的生存下去;不正常的只有一個趙楠,他的答案雖然前半部分也是為了自己可以更好的生存下去,但後面又接了一句——這樣就有更多的時間去看更多的美女。

  唉~~雖然不知道我的答案,但我相信肯定不是這個,似乎經歷的事情太多,整個人都磨薄了… …

  “風忍,等一下,一起走吧,我有事和你說。”當人都幾乎走光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後面喊我的名字,我這才發現梁雪冰居然還沒有走。

  “恩,說吧,什麼事情。”我停住腳步等她趕了上來。

  “其實我也不太好意思開口的,畢竟也曾經那麼麻煩過你,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自私一下,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梁雪冰這番話說得倒是十分坦然,我一點都沒看出她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現,甚至聲音都沒有頓一下。

  女人要是變化起來還真的是不可琢磨。

  “只要是你的事情我會盡力的。”我點點頭,從心底裡我還是對梁雪冰覺得虧欠,所以回答得毫不猶豫,忽然發覺這話說得有些曖昧,急忙補充道:“我是指站在好朋友的立場上,我會盡力的。”

  “你看你,還是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梁雪冰忍不住笑了笑,在一旁和我並排走著,“既然你這麼說,那好,我可說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0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7章 夢幻
(更新時間:2006-3-14 9:10:00  本章字數:9050)


  “恩,你說吧,只要不是偷月亮摘星星之類就可以… …”
  “謝謝,如果… …”梁雪冰忽然頓了一下,猶豫了好久,將視線移到了一邊,慢吞吞的說道:“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有一天沒有出現在學校,你能去醫院看看我嗎?雖然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追求什麼,但離開這個世界以前還是想再見你最後一面… …”

  我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梁雪冰,卻沒有察覺到她的身體有什麼特殊的異常,可她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呢?難道是她真的已經感覺到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嗎?

  “不會的,你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別說那麼悲觀的話… …”我安慰道,這個時候我也說不出什麼別的話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了解了,不用安慰我,我又沒有難過… …”梁雪冰攏了一下頭髮,凄涼的笑了笑,“或許比喻得不恰當,有時總覺得自己好像一管牙膏一樣,生命被一點一點的擠空了,或許再過幾天,就只剩下一支扁扁的牙膏皮了… …”

  “對… …對不起… …”我猛然停住了腳步,呆呆的看著她,咬著嘴脣卻不知道改說些什麼了,不得不承認,我在這種時候不懂得應該如何去安慰人。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用這樣… …”梁雪冰搖了搖頭,忽然輓起我的胳膊拉著我繼續向前走,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其實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早一些晚一些對我來說都不是很重要,所以我倒是一點都不難過,畢竟這個世界已經放棄了我,我也決定放棄這個世界,反正也沒有任何留戀和牽掛了… …”

  “那你的爸爸媽媽呢?”

  “呵呵,他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放心不下的,說不定我離開幾年後還能多個弟弟妹妹呢,要是那樣的話你記得幫我照顧一下… …”說到這裡,梁雪冰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幽幽的看著我,下意識的舔舔嘴脣,“連第一次初戀的感情我都能放得下了,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

  我知道梁雪冰說的人是我,心中七上八下跳個不停,強烈的愧疚感讓我不敢直視她那日漸清澈的眼睛,默然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對不起… …”

  “你看你,又來了,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我又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 …”梁雪冰的語氣依舊是那麼的溫柔平靜,“我只是要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如果我有一天沒有出現… …”

  “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 …直到… …”我見梁雪冰那懇求的眼神漸漸轉為失望,急忙回答道,但說到一半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謝謝你… …”

  夕陽斜斜的映照著黃昏的街道,帶著涼意的風不時吹過,不知哪裡傳來陣陣有些憂傷的樂曲,同音樂相同的氣氛再我們兩個之間彌漫著,久久不散,我和梁雪冰一路上再也沒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的向前走著。

  我們兩個人走得很慢,直到天快黑了才遠遠的看見梁雪冰新家所在那個小區的大門,我一直將她送進了大門裡面才停住了腳步。

  “啊… …到了?好快… …”梁雪冰喃喃自語著,“謝謝你送我回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

  很快嗎?我怎麼沒覺得?我們兩個來時候的速度幾乎都能用蠕動來形容了… …不過天色真的很晚了,我也該回家了,這幾天風葉沒回來我始終放心不下。

  於是我點點頭,說了聲“明天見”轉身就要離開,忽然梁雪冰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衣角,我的身形頓時一滯。

  “還有事?”我轉過身奇怪的問道。

  “沒… …沒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這個舉動,我是無心的,對不起… …”梁雪冰的眼神忽然慌亂起來,急忙放開了抓著我的手,驚惶失措的解釋著,看樣子她剛才似乎真的是下意識的動作。

  “那… …沒事我回去了… …”我有點疑惑的看了看她,轉身再次離去。

  我剛剛走出幾步,忽然衣角再次被梁雪冰從後面抓住,我有些莫名其妙,剛轉身打算問她還有什麼事情的時候,梁雪冰卻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裡,雙臂圍過我的身體緊緊的抱住了我,將臉埋在了我的懷裡,並在我的胸前輕輕磨蹭著。

  “梁雪冰… …”

  我剎那間瞪大了眼睛,整張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她這個意外的舉動雖然還不至於讓我如此尷尬,但問題是現在我們兩個正好處在小區的大門口,我們兩個這樣曖昧的動作頓時招來了不下數十位婆婆阿姨驚異的目光,我本來就不厚的臉皮頓時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別說話,這個時候說話很煞風景的… …就這樣不要動,謝謝… …”梁雪冰這個當事人卻神情格外的安然,再動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哦… …我不動… …”

  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個傻子一樣,就這樣如石像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裡,甚至連兩隻胳膊也僵硬的舉在了半空中,直到感覺到上面傳來的陣陣酸痛才想起該放下來,但卻為是否回抱住懷裡的梁雪冰猶豫了好久。

  當我艱難的決定要抱住梁雪冰的時候,她卻已經離開了我,帶著淡淡的微笑站在我的面前。一陣風吹起,她的長髮拂過我的鼻孔,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噴嚏。

  “對不起,耽誤了你那麼長的時間,你快回去吧。晚上涼,小心別感冒… …對了,有樣東西給你……”忽然梁雪冰小心翼翼的從書包裡面掏出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臉微微紅了一下,快速的塞到了我手裡,“雖然季節不對,手工也很差,但畢竟是人家第一次織的,多擔待點兒… …當然,也應該是最後一次… …就算過分難看帶不出去,至少也是絕版,可以收藏一下… …”

  “圍… …圍巾?”

  不是我不敢肯定,因為我看了好久才勉強將這團亂糟糟的東西和與其最相似的織物圍巾聯繫在一起,我想梁雪冰臉紅的原因八成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這條圍巾實在是太破了,她不好意思拿出來… …

  但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心中涌起一陣感動,明明知道自己剩下的時間不是很多了,卻用這有限的時間來給我織一條可有可無的圍巾,明明知道這樣做依舊不會改變什麼,梁雪冰她真是太傻了,傻得讓人心疼。

  可即使是這樣一個如同玻璃一樣脆弱的可愛女孩,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慢慢耗盡最後的一點生命,最後殘酷的被死神從這個世界上帶走。

  我可以看著她安詳的閉上眼睛,甚至可以用“雙瞳”看到她那被叫做“靈魂”的最後一點精神體慢慢離開她的身體,但卻無力去阻止這個事實。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死神的話,我寧願殺掉死神去救回梁雪冰的命,但我做不到,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見得到那根本不存在的死神,更談不上將其殺死。

  即便是有一身的能力依舊無法輓回她的生命,這個時候我寧願自己是個普通人,至少不會為自己的無力而感到深深的無奈。

  看我愣了半天也沒說話,梁雪冰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一把搶過那條似乎應該叫做圍巾的東西,賭氣道:“不喜歡?嫌我得圍巾手工不好?哼!那你自己買去吧… …”

  “別… …別,我哪說不喜歡了,難得我們冰冰大小姐第一次這麼鄭重的送我東西,這可是別人一生難以奢求的殊榮,更何況… …”我急急忙忙的將圍巾搶了回去,梁雪冰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要拿回去,到也沒有躲閃,“更何況這個圍巾又那麼… …那麼特別… …”

  “哦?特別?那你說說特別在哪裡?你不嫌它樣子丑嗎?”梁雪冰似笑非笑的反問道,她似乎很喜歡看到我這樣著急的樣子,居然還給我出難題。

  “至少… ...它的樣子很… …很返璞歸真… …”

  “… …”

  梁雪冰見我很小心的將她親手織的圍巾收好顯得很高興,蒼白的臉色也出現了少見的紅潤,本來還想和我說些什麼,但就在這個時候我口袋中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難得梁雪冰今天這麼高興,我本來想隨手掛了電話,但拿起電話手指放在掛斷鍵上的時候卻頓住了,因為來電顯示上的電話號碼上面清楚了顯示了兩個字——雪櫻。

  “你接電話吧,我也該回去了,不然我爸爸媽媽搞不好就去登尋人啟事了。”梁雪冰看我那片刻的猶豫似乎察覺了什麼,很知趣的笑笑後轉身走向小區深處。

  我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便回手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雪姐,我是小忍,有事嗎?”

  “你個小東西,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上次你居然敢不接我的電話,這筆帳我先給你記下… …”正如我估計的那樣,雪姐開篇便將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將電話拉開耳朵二十釐米以上,才保護住了我可憐的耳朵和脆弱的心靈。

  “對不起,我是有原因的,雪姐你大人大量,不要生我的氣啊… …對了,聽趙楠說你最近一直在照顧受傷的司徒明,很辛苦吧?護理的事情醫院的護士們會做的,你這樣有點搶人家飯碗的嫌疑…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注意身體,不要司徒明出院了,雪姐你累倒了,那樣就不好了… …”

  “恩,我會注意的… …算你這個小東西有良心,還能惦記著我的身體,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至少還有雪落那個丫頭給我替班,要不我可能真的就躺下了… …呵呵… …”雖然雪姐說話的語氣很輕鬆,但聲音中依舊掩飾不住那陣陣的倦意。

  司徒明受傷就能給雪姐忙成這樣,不知道我假如有一天也受傷了,雪姐會不會也這樣不眠不休的照顧我呢?

  我忽然對腦子裡這個奇怪的念頭有些詫異,我怎麼忽然拿自己和司徒明比起來了,人家不管怎麼說也是雪姐的未婚夫,而且這次也是為雪姐受的傷,雪姐照顧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怎麼會做起這種比較?

  大概是被梁雪冰的事情有些搞迷糊了,思維都有點混亂了。

  我拍了一下腦袋,用力的搖搖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勸道:“累了就去睡吧,硬撐著對身體不好,睡眠不足是皮膚的天敵,這一點雪姐你應該比我清楚。”

  “唉~~說實話,我倒是想睡,但還是照顧病號要緊,反正也就是最後一天了,喝杯咖啡頂頂吧… …”說完這話,雪姐似乎打了個哈欠,害得我也條件反射的跟著打了一個。

  打哈欠會傳染這句話果然不假,我抹了抹眼角擠出的幾滴眼淚,奇怪的問道:“不是說司徒明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嗎?怎麼還沒走?”

  “本來是這樣的,是我強烈要求再住院觀察一天,確認沒任何問題了再出院,到目前為止似乎都沒什麼大事,應該明天就能出院了… …”

  雪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似乎是慶幸司徒明沒出什麼危險,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司徒明如果就這樣死了我的心裡可能會比現在舒服,大概我還在嫉恨司徒家的人吧。

  “對了,司徒明想請你和趙楠吃頓飯,順便感謝一下你們的出手相救,明天中午在他出院的時候… …你能來嗎?”雪姐最後一句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轉達原話,倒像是懇求,似乎希望我去。

  “讓趙楠去吧,我明天還有事去不了,對不起… …”從我接雪姐電話那一刻開始,我打心底裡不想見司徒明,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見到他不舒服,“對了,這次司徒明被人暗算的內幕好像很複雜,警察已經派人保護他了,雪姐你最好近期少和他接觸,不然可能會再次遇到危險,要知道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的,還是要自己小心… …”

  既然已經和雪姐說話了,這個顧慮還是親自和她說清楚得好,或許我的話對她還能起些作用。

  “哦… …我會小心的… …關於明天的邀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改變主意?”

  “不… …”

  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沒有任何餘地。

  雪姐似乎很失望的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隨便寒暄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馬路上的路燈全部亮了起來,最後一輛公交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站,我站在了上車人群的最後位置,因為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擠一個小小的車門。

  當我面前的人上了車,我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在司機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又退了回去,車門在我面前驟然關起,車子開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腳剛踏上車的一剎那,忽然下意識的感覺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我背後不知道什麼地方注視著我,這種感覺很明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但我感覺似乎被人跟蹤了。

  我頓時警覺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容的向家的方向走著,卻暗地裡用“雙瞳”觀察著周圍的任何異常。

  雖然我確認方圓五十米之內基本都在我的視線掌握之下,卻依舊沒有發覺到那道目光到底來自何方,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了,近似於赤裸裸的被人觀察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路上除了滿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普通行人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了,也或許是他隱藏得太好,沒被我發覺。

  既然已經被盯上了,索性就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幹脆再也不去管是不是被人監視,直接快步的向家的方向走著,而那道目光也一直跟著我,始終和我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讓我無法斷定他的具體位置。

  就這樣,這個長久的拉鋸戰持續了一路,直到我拐進我所住小區大門的一剎那,那道跟了我一路的目光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倒是讓我很詫異,搞不清對方到底是什麼身份,而且跟著我一路到底是什麼目的,目光中並沒有任何的殺氣,看起來不像是要對我不利。

  我搖搖頭,索性不去想這些難解的事情,掏出鑰匙直接向家門口走去。

  門口的大門依舊保持著我臨走時候的樣子,夾在門縫裡的一張卡片也沒有動過,那上面是我給風葉的留言,看來她今天依舊沒有回來。

  我抽出卡片放在口袋裡,拿鑰匙打開了門鎖,輕輕推開了門。

  啪嗒!

  啊~~!!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正好落在我的頭上,我沒什麼心裡準備,頓時覺得頭皮發麻,驚叫一聲,一邊拍著腦袋一邊猛退好幾步。

  頭上的東西被我拍落在地上,慢慢爬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抬起頭奇怪的和驚慌不定的我對視著。

  貓?

  我皺起眉頭疑惑的看著地上這團像棉花糖一般的生物,彎下腰一把將它抓了起來,果然是一隻看起來不大的小黑貓… …黑貓?怎麼又是黑貓?聽說出門遇黑貓不吉利啊… …難道我今天註定要倒霉?

  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可憐兮兮被我抓在手裡的小黑貓似乎有點眼熟,對了,好像是上次叼我項鏈的那隻,至少我對那一紅一藍的眼睛印象很深刻。

  “長得黑不是你的錯,但大黑天的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快回家去吧… …”我輕輕的將這隻小貓放在地上,用手指向前推了推,“以後沒事不要趴在人家的大門上,掉下來很嚇人的… …”

  我打開門走進了院子,一低頭,忽然發現那隻小黑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進來了,正一臉享受的在我腳邊蹭癢,似乎賴在這裡不肯走。我猶豫了一下,再次抓起它放到門口,它卻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裝可憐?我一咬牙關上了門,索性不去想這隻貓。

  由於風葉不在,我也沒什麼心情自己做飯吃,索性吃了一碗泡麵對付了一頓,接著跑回臥室看起了電視。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看電視我卻有點心不在焉,總是無緣無故想起剛才那隻被我放在門口的小黑貓,它那最後看我的哀求的眼神讓我覺得很熟悉,似乎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過,而且讓我心裡有一種很難過很心疼的感覺。

  轟隆!

  忽然外面一個閃電過後,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點隨風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叮咚聲。我拉開窗簾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看來這場雨要下一夜了。

  忽然一聲似乎微不可聞的貓叫傳入了我的耳朵。

  哎?難道那隻貓還沒走?不會吧?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撐起了雨傘走到了大門口,慢慢的拉開了大門。

  風雨中那隻小黑貓依舊坐在門口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我,身體已經完全淋濕,黑色的毛緊緊的貼在身上,全身不停的顫抖,似乎很冷的樣子。

  “怕了你了,也不知道你怎麼就認準我了,事先聲明,我可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吃… …”

  小貓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很興奮的叫了一聲,我嘆了口氣,無奈的彎腰抓起了它,帶它回了屋子。

  墻上的鐘響過了九下,外面的雨依舊沒有停的跡象,?偶怜埶晡澈B點聲讓我有些心煩,屋子裡靜得更是讓我鬱悶,索性換上睡衣直接鑽進被窩關上了燈。

  枕頭輕輕動了一下,那隻被我揀來的小貓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床,擠到了我的枕頭邊,反正也已經將它洗乾淨了,它睡在我的頭旁邊我也沒怎麼理會。它柔軟的毛輕輕蹭在我的臉上反而讓我覺得很舒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

  哥哥… …小忍哥哥… …

  哎?有人在叫我嗎?

  忽然發覺我站在一個富麗堂皇猶如宮殿一般的偌大房間裡,光亮平整得幾乎可以映出倒映的地面,無處不在的繁複的雕花裝飾,豪華氣派的傢具擺設,種種都表明這裡肯定是一戶大富大貴人家住的地方,搞不好還是什麼外國皇室。我的落腳點似乎是一個大廳的中心,大廳有許多道門和一道長長的走廊,而正中有一條寬大的樓梯似乎是通向二樓,而那個熟悉的聲音似乎便是從二樓傳來。

  我這是在哪裡?做夢嗎?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樓梯旁邊的銅質雕像,很涼,也很硬,如果是在夢裡我是不可能有這麼真實的感受的,可如果這不是夢,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忽然銅像旁墻壁上的一個雕花相框中的油畫引起了我的注意,裡面畫得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男孩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我敢肯定畫的一定是我,而那個女孩緊緊的靠在男孩身邊,只能看到個背影,雖然很熟悉,我卻不能斷定到底是誰。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畫中的女孩便是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

  “小忍哥哥,你真的又來了?人家好開心,這次不要走了,留在這裡陪我玩好不好?”那個熟悉的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猛的回頭向聲音傳來的二樓方向看去,卻滿眼空空盪蕩,連個影子都沒看見。

  忽然一雙暖暖的小手從後面纏了上來,一下子蓋住了我的眼睛,一陣熟悉的觸覺遍布全身。

  “小忍哥哥,你猜猜我是誰?”

  “芳芳?”

  雖然有些懷疑,但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依舊讓我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答對了,就是我!”暖暖的小手迅速的撤下了我的雙眼,芳芳一副調皮的表情站在了我的面前,輕輕咬著手指自語道:“恩… …讓我想想,獎勵小忍哥哥點什麼呢?”

  “哎?”

  此刻的芳芳穿著一件銀色的絲綢睡裙,光著一雙小腳丫站在我的面前,頭髮用兩根銀色的絲帶綁了兩個辮子從肩頭垂落在胸前,隨著她的呼吸慢慢的起伏著,不光是辮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甚至感覺她整個人都是沒有重量漂浮著的。

  但她的腳始終落在地上,我卻不敢肯定。

  芳芳不是還在醫院裡面昏迷嗎?怎麼會這樣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有就是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哎?我想到了… …”芳芳忽然很高興的拍了拍雙手,燦爛的笑容掛在了臉上,“我決定,現在讓芳芳和小忍哥哥快點長大,然後芳芳來做小忍哥哥的新娘… …”

  “啊?”我頓時一愣,已經徹底迷糊了。

  正當我要對我的疑問尋求解釋的時候,忽然眼前的景物除了芳芳以外全部模糊起來,一片五顏六色的混亂充斥著我的四周,甚至包括我腳下的地面。

  而我和芳芳卻像失重一樣懸浮在著一片混亂當中,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我卻依舊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當這片混亂再次清晰,周圍的空間近似於奇跡般的換了個地點,高高的拱形天頂,彩色的鑲嵌玻璃窗,高大的十字架和成排的長凳,這份莊重神聖的氣氛使我肯定自己是在一座大教堂裡面。

  芳芳笑吟吟的看著四周,很滿意的點點頭,接著拽了拽自己的睡裙自語道:“現在該換衣服做小忍哥哥的新娘了… …”

  一道金色的光透過天頂的窗直射下來,芳芳的身上頓時出現了圍繞全身旋轉的白色光帶將其緊緊包圍,瞬間化為星星光點砰然消散,芳芳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 …這是芳芳嗎?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險些栽倒。

  面前站著一個似乎比現在的我還要高上一點的漂亮女孩,眉眼之間依稀還可以看到芳芳的樣子,但卻不盡相同,少了芳芳那份天真和稚氣,多了一份成熟和嫵媚,而且如絲綢般完美的肌膚上似乎散髮著點點朦朧的光澤。一身純白的婚紗將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展現得淋漓盡致,長長的後擺使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靈動和飄逸,儘管眼神中盡是調皮的神色,但依舊掩蓋不住一臉的羞紅,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嬌美動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笑吟吟的伸出手來牽我的手。

  “你… …你是誰?你真的是芳芳嗎?”

  我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絕對可以媲美雪姐美貌的女孩和那個整天撒嬌的小丫頭芳芳聯繫在一起,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躲過了她伸出的手。

  “小忍哥哥你怎麼了?我真的是芳芳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只不過讓我的身體提前長大了,難道這你就認不出來了嗎?”芳芳憂鬱的微皺秀眉,很不自然的看了看自己那玲瓏誘人的身體,忽然舉起雙手伸向了我,“既然芳芳已經長大了,那麼小忍哥哥也和芳芳一起長大吧… …”

  我的身邊瞬間聚集起無數星星點點的光,圍繞著我的身體似乎要侵入我的內部,但片刻便莫名其妙的消散了,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吃驚的看著面前的芳芳,因為我沒有任何的變化。

  沒想到眼前的芳芳居然比我更吃驚,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不自覺的用手掩住了嘴。

  “為什麼你會沒有任何變化?除非… …你根本不在我的世界裡… …那麼說,你是真實的小忍哥哥嗎?”芳芳輕咬嘴脣,頓時喜極而泣,張開雙臂撲到我的懷裡,“小忍哥哥,芳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好怕,雖然這裡什麼都有,但芳芳不喜歡這裡,你趕快帶我回家吧… …”

  “啊?”

  我下意識的摟住懷裡這個似乎熟悉但又陌生的女孩,思維瞬間短路。

  她說這裡是她的世界?難道我已經不在原來那個世界上了嗎?

  天啊… …到底誰能解釋一下… …

  … …

  暈!頭好暈!

  這就是我早晨起床後的第一感覺。

  摸了摸臉,狠狠的掐了一下,還好,居然還知道疼,看來我昨天的確是做夢,雖然那夢的觸覺是那樣的真實。

  現在的腦子裡面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感覺全身的重量似乎都跑到頭上去了,雖然睜開了眼睛,但卻難受得遲遲的不想起床。

  耳邊傳來了貓的叫聲和它用爪子撓門的聲音,但用耳朵初步判斷它應該不是在撓臥室的門,好像是從浴室那個方向傳來的,而且還伴隨著陣陣輕微的水聲。

  難道是風葉回來了?

  我立刻有了精神,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卻發現我對面的窗子是開著的,旁邊的椅子上還放了一堆濕淋淋的衣服… …哎,我的手按到了什麼?

  我隨手抓起手邊的不明物體舉到了眼前,頓時臉青了半截,感覺汗珠沿著頭頂開始向下流… …

  胸… …胸罩… …還… …還是小號的…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0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8章 詭計
(更新時間:2006-3-14 9:11:00  本章字數:8168)


  我猶如抓到一塊燙紅的烙鐵一樣抖手將其扔在了地上,呆呆的望著那堆濕淋淋的衣服開始整理混亂的思緒。
  不可能是風葉,因為尺寸不對,雖然說起來可能有些齷齪,但風葉的罩杯不可能這麼小,這根本就是還沒發育起來的小蘿利才能用的,可這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裡來?

  小黑貓再次撓了撓浴室的門,浴室裡面的水聲驟然停止了,似乎還有輕微的沙沙聲,看樣子是有人在裡面穿衣服。

  難道是女飛賊?這年頭女飛賊都這麼囂張嗎?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跑到別人家來洗澡… …

  我躡手躡腳的下了床,下意識的操起門旁邊的一根晾衣桿,連拖鞋都沒穿,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摸了過去。

  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拿那根晾衣桿的,但對方不過就是個小飛賊而已,以我的能力徒手攻擊是會死人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女的,我也沒有必要下那麼重的手,教訓她一下就好了。

  手輕輕的放在了浴室門的門柄上,緩緩的扭了下來,猛然推開了門,晾衣桿迅速直指前方。

  “不許動,舉起手來,只要不反抗我不會為難你!”

  我實在是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合適的說辭,臨時把警察抓犯人那一套改改對付著用一下,說完以後自己都覺得丟臉,自己手裡拿的又不是槍… …

  浴室裡還充斥著朦朧的水氣,不大的空間產生的回音使我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響亮,甚至出現了變聲。

  我面前站著一個圍著浴巾瘦弱嬌小的背影,看身高大概只到我的胸口,一頭烏黑的中長碎發還在緩緩向下滴著水,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十幾歲小女孩。她聽到我突然的一聲吼顯然一驚,全身猛然一震,頭微微側了側,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舉起了雙手。

  刷拉~!

  隨之而來是浴巾落地的聲音,一具潔白青澀的裸體背影呈現在我的眼前… …

  “啊… …”我尷尬的眨了眨眼睛,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令人難堪的情況,完全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回想我剛才說的話,忽然覺得我好像是有預謀的色狼一樣,“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 …”

  我下意識的剛想閉上眼睛退出去,忽然眼前的小女孩猛然一個轉身,急速抬腳踢起地上的浴巾,一片巨大的白色鋪天蓋地的瞬間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的身體在我的大腦還沒反應前迅速作出行動,一根晾衣桿旋轉直刺向我撲來的浴巾中心,桿頂端的分叉剛接觸到浴巾迅速將其向中心卷起。

  一片銀光在浴巾的後方閃過,帶著強烈的殺意和氣勢向我襲來,瞬間穿過浴巾直達我的面前。我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有帶有武器,而且看進攻的來勢和招式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飛賊所能駕馭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女孩,心中暗自吃驚,在無法判斷對方的底細情況下立刻向後退去。

  遺憾的是我忘記了腳邊還有道不高的門檻,一腳絆到上面,哎呀一聲向後栽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震得五臟六腑七葷八素的。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狗屎運,就在我栽倒的那一瞬間,一道閃亮的刀光沿著我脖子剛才所在的位置瞬間劃了過去,速度完全高於我後退的身形,我卻陰差陽錯的躲開了這詭異的一刀。

  雖然普通的冷兵器是不可能對我的身體造成什麼傷害,但那讓我毫無準備的攻擊依舊還是嚇了我一頭冷汗。

  “你…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裡?”

  我顧不得形象好不好看,一個後滾翻站了起來,下意識依舊用晾衣桿指了過去,忽然發覺似乎哪裡不太對勁… …咦?手裡這短短的是什麼??蘊惕?隉H我的晾衣桿哪去了… …

  腳邊似乎有東西滾了過來… …三根長短不一的“?蘊惕?芋A還有一個前端帶個分叉。

  汗… …幸好不是砍在身上.. …

  小女孩就在我發問的那幾秒中,快速的雙手抓回還在空中向下墜落的浴巾的殘片,身體旋轉著以一種奇怪的纏法將浴巾的殘片圍在了自己的胸前和下邊,並迅速的一旁打了兩個結,卻將白皙的肩、纖細的腰和圓潤的腿露在了外面,看起來很有一種奇異的美感。

  緊接著忽然不知道從哪裡抓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刀,飛身向我疾刺而來,瞬間已經到了我的胸口。

  哎~~?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凶啊?就算要命也至少說個原因吧?我可不認為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身體就要把命賠進去。

  更何況當時她還背對著我,我根本什麼也沒看到… …就算看到了,那種還沒發育的小女孩身體又能看到什麼,我又沒有蘿利控的傾向… …

  但此刻說什麼看來都是無濟於事了,看她的樣子根本就不想聽我的解釋,只能先讓她安靜下來再說了。

  轉念間冰冷的刀尖已經觸及了我胸口的睡衣,一股強烈的殺氣瞬間滲入了我的皮膚,我一動不動的雙眼注視著這個想要我命的女孩的眼睛。她愣了一下,似乎搞不懂為什麼我不去躲閃,但即使這樣,依舊沒有任何要停手的徵兆,依舊原封不動的繼續向前刺去。

  忽然我整個身體迅速成為一道黑色的影子,刀子毫無阻力的直插進去,女孩頓時一驚,發覺不對的她似乎想收手,但這奮力一刺的慣性卻已經由不得她對她的身體作主了,直接穿過我的身體撲了出去。

  眼看就要撞到面前的墻壁,忽然她的胸前圍著的浴巾後方猛然被拉住,使她飛出的身形驟然停了下來,一隻手迅速的扣住了她拿刀的手腕,另一隻手卻輕輕的停留在她白皙的脖頸前,一道扁薄呈劍狀閃耀的黑芒時隱時現的在手指的指尖仿佛有生命的吞吐著,只需輕輕一劃便可以輕易結束她的生命。

  “你是哪家的孩子,沒人教育過你到別人家裡做客要有禮貌嗎?把刀子放下,別亂動哦,不然我替你爸爸媽媽打你屁屁… …”我繞過她的頭微笑著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將她抓住後才發現她居然是那麼小,大概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根本就是個小孩子,她的能力雖然在同齡孩子裡面很強,但還不可能對我構成威脅,所以我也沒打算把她怎麼樣,最多也就是打算嚇唬嚇唬她。

  當啷一聲,她手中的短刀掉在了地上,聽聲音分量還不輕。

  我皺著眉頭看了看地上的刀,是一把日式的小太刀,奇怪是刀柄上的花紋看著眼熟,似乎這把刀以前我曾經見過。

  “葉… …舞… …嵐… …?”

  我慢慢收起了黑芒鬆開了手,幾乎是一個一個從牙縫裡面擠出的這三個字,表情甚是惶恐加驚異。

  “主人… …是我。”她忽然轉身向後退了幾步,單膝跪在我面前,輕聲道:“嵐剛才沒有認出您來,差點失手傷了主人,實在對不起,請您對嵐進行責罰… …”

  我無語的撓了撓頭,看來沒錯了,能講這麼流利日語的小孩子也只可能是我幾個月前從被毀掉的葉舞流忍者裡帶回的那個葉舞嵐了。

  但我記得葉舞嵐是個男孩啊,怎麼… …

  “啊?… …這是怎麼話說的… …”我一時還是搞不清狀況,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小丫頭,“我記得你不是個男孩嗎?什麼時候變性了?”

  “嵐一直都是女孩子,當初主人見到嵐的時候,嵐跟祖父賭氣外逃,為了方便起見,做了一些簡單的易容,所以… …嵐並不是有意隱瞞主人的… …”

  “哦… …這樣啊… …”忽然發覺她從開始和我說話的時候就一直單膝跪在我面前,一直沒動過,忽然感覺心裡有點彆扭,衝她擺擺手道:“你起來吧,你這樣我怎麼感覺我好像過去舊社會的地主老財一樣,還有,你別叫我‘主人’好不好?聽起來很奇怪… …”

  “恐怕不行… …”葉舞嵐倔強的搖搖頭,“嵐從小接受教育,君臣之禮不可廢,當嵐選定為之盡忠的主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嵐的一生只能是主人的影子,影子只能在地上看著高高在上的主人,是不可以有任何超越自己身份的非分之想的,否則就是不忠… …嵐不是那種不忠之人,還請主人對剛才嵐對主人的無禮進行責罰… …”

  “… …你接受的是那個朝代的教育?秦朝嗎?很久遠吶… …”

  “… …”

  好說歹說,葉舞嵐終於勉強同意了以後不再對我行跪禮,其實我的確沒有必要那麼認真的,畢竟在她們日本,跪和坐根本就是沒多大區別,我只不過是看著不習慣罷了。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我住的地方的,但看她的樣子肯定是昨天晚上在雨裡走了一夜,找到我住的地方後,由於門進不來,直接從窗子跳進來的,看我還在睡覺便自己去洗澡,結果被忽然醒來的我發現,就發生了剛才那麼一幕。

  忽然想起前些時候和欣欣通電話時,欣欣最後很著急叫的那個“小葉”,大概就是指葉舞嵐吧?她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跑出來找我的… …

  對於她的突然到來,我的確是沒什麼準備,這裡只有我和風葉住,根本沒有她能穿的衣服,只好先拿了一條大毛毯將她包住,然後將她那些被雨淋濕的衣服統統扔進洗衣機。

  “小嵐,你幹什麼要跑過來啊?在欣欣那邊過得不習慣嗎?”藉著洗衣服的空閒時間,我一邊洗漱一邊和她閒聊起來。

  “不,他們一家人對我都很好。”葉舞嵐包著毛毯坐在沙發上端著個水杯含含糊糊的回答著,杯子裡面是我剛剛給她倒的熱牛奶。

  “那你為什麼還要跑出來啊?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照顧你的… …”我叼著牙刷無奈的向她聳了聳肩膀。

  “嵐不需要主人照顧,這是不符合規矩的… …”她一口氣將牛奶喝乾,放下杯子搖搖頭,“我不跟欣欣姐在一起是有理由的,她要去法國了,我不能跟她去,因為沒有主人在的地方便不是嵐的家,這就是我們葉舞流忍者的存在法則… …”

  “迂腐… …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被封建思想的毒瘤毒害得這麼嚴重的小孩子… …”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葉舞嵐不解的看了看我,顯然不太理解我剛才說的話,雖然她已經能聽懂不少中文,但想要理解五千多年燦爛的文化產生的種種名詞和典故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嵐不是很懂主人剛才的話,但主人說的一定是對的… …”

  “… …”

  我洗漱完畢,跑到洗衣機那裡將已經洗好烘乾的衣服一股腦的拽了出來,抱過去堆在了葉舞嵐的面前,葉舞嵐居然直接把毯子扔在了一旁,當著我的面穿起了衣服,我急忙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小嵐,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在主人面前嵐是不能有任何自己的想法的,這是一個忍者的基本準則,”身後傳來穿衣服的沙沙聲,聽起來她穿得倒是很快,“嵐現在的一切是屬於主人的,由主人下達命令,嵐會沒有任何疑問的絕對執行… …”

  “規矩真多… …”我實在拿她沒什麼辦法,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以前被洗過腦。

  葉舞嵐很快穿完了衣服,我轉過身去坐在了一旁,仔細看了看她。頭髮比我剛見到她的時候長了一些,顯然欣欣帶她去剪過,修理得很漂亮,一張圓圓的小臉上有一雙烏黑精靈的眼睛,配上一身淡黃和白色搭配的童裝,一眼看去就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姑娘。

  只是她的眼睛裡面總是不時的流露出一種和她年齡不是很相符的冷漠感,再說直白點就是對周圍除了我以外的一切事物的警惕,可能這又是她所謂的忍者的規矩,但在她這樣一個十幾歲小孩子的身上表露出來總是看起來有些奇怪。

  既然她來了,我也就再沒有理由將她送回去了,畢竟當初答應她爺爺照顧她的是我不是欣欣,可我不能總把她帶在身邊啊,得想個辦法把她安頓下來。

  “今天你先在家裡休息一下,看看電視什麼,明天我送你去上學… …”看她的年齡應該讀小學六年級,乾脆直接讓她上初中好了,每天上學放學也能讓我省心一點。

  看眼神葉舞嵐似乎有點不太情願,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表露,只是很聽話的點點頭,接著走到臥室睡覺去了。看樣子昨天在雨裡走了一夜是累壞了,居然剛躺下就睡著了,連被子都沒有蓋。

  我拉過被子給她蓋在身上,悄悄的帶上臥室的門,拿起書包輕手輕腳的出了家門。

  一隻黑色的小貓在臥室的門口拱了幾下,忽然臥室的門柄詭異的自動下拉,門緩緩的開出一道縫隙,黑色的小貓快速的從這個縫隙鑽入,慢慢的走到葉舞嵐的床前。

  一個窈窕的身影慢慢從小黑貓的身上浮現,仿佛沒有實體一般的漂浮在空中,停留在床邊,俯下身子摸了摸熟睡中葉舞嵐的臉,標緻精巧的臉上露出了帶著一絲詫異和若有若無笑容的複合表情。

  “咦… …還真是女孩啊,當初我怎麼沒有看出來呢… …”

  … …

  由於葉舞嵐這麼一鬧,我今天到學校很早,教室裡面基本沒幾個人,沒想到這僅有的幾個人裡面居然包括了有著“萬年遲到生”稱號的趙楠,這在我的印象裡還是史無前例的,像他這樣懶的人是不可能這麼早出現在學校的,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但今天的太陽似乎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早,能在這個時候見到你真是難得啊,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我扔下書包坐在了他旁邊。

  “早個屁丫子!我昨天根本就沒有睡!”趙楠有氣無力的抬起了腦袋,充滿血絲紅腫的眼睛把我嚇了一跳,“都怪昨天那場破雨… …”

  “下雨吵得你睡不著?”我挺奇怪,上次我在他耳邊敲臉盆他都沒醒,怎麼可能會睡不著?

  “我家棚頂昨天漏水,正做美夢的時候我在床上被水淹了… …”

  “… …”

  說道做夢,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奇怪的夢,或許我不應該把那個夢當一回事,但偏偏那個夢境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讓我甚至有種脫離現實的錯覺,難道說這個怪異的夢在暗示著什麼嗎?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胸口前一陣猛烈的顫動,是我的手機,因為上學的關係我一向都是在學校開成震動模式的。拿出看了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回想了一下也沒記起是哪裡打來的,但我依舊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哪位?”

  “你好,請問你是風忍嗎?我是任芳芳的主治醫師… …”

  “恩,我是,有什麼事情嗎?”沒想到剛想到芳芳,醫院那邊就來了電話,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這樣的,病人本來一直處於無意識的昏迷狀態,我們幾位專家一致認為要想讓她醒轉過來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但我們卻一直沒抱太大的希望,對不起,請原諒我這麼說,畢竟她的病情是復發,按慣例復發的疾病一般很難治愈… …但昨天夜裡發生了一件讓我們看到希望的事情,她居然有了做夢的跡象,還在夢裡一直叫著你的名字,這說明她的大腦已經開始進行思維,所以我們研究了一下,希望你今天能過來看看病人,說不定可以試著喚醒她,即使今天做不到,也是對病人有好處的… …”

  “哦,謝謝您,我會去的。”我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後掛了電話。

  是巧合嗎?芳芳居然昨天晚上也做夢了,似乎還夢到了我,難道說我們兩個做了相同的夢?但這幾乎是不可能是事情啊… …

  “雪姐的電話嗎?也是找你去赴司徒明的宴請的吧?”趙楠好奇的把腦袋湊了過來,聽口氣雪姐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

  “不是,是芳芳的主治醫師打來的,芳芳似乎有好轉,要我過去看看… …”我搖頭回答道,伸手將他的頭推到一邊,我不喜歡他把腦袋離我那麼近,“看來司徒明的邀請你收到了,你要去嗎?”

  “去!為什麼不去?一百萬的營養費呢!”趙楠頓時雙眼放光。

  “哦… …那放學一起走吧,我對那無聊的宴請不感興趣,我只是去看芳芳。”我毫不在意的說道。

  趙楠頓時作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在他的觀念裡,這頓飯應該是不吃白不吃的。

  上午提前和班主任打了招呼,由於校長特殊交代過,所以沒遇到什麼阻礙就請了一下午的假。一上午按照慣例迷迷糊糊的就過去了,盡想昨天那個奇怪的夢了,倒是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中午放學的鈴聲想過後,我和趙楠正在收拾書包准備走,忽然有人在後面拍拍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居然是梁雪冰。

  “是你?找我有事?”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我總有一種臉上發燙的感覺。

  “不是我找你,是有人找你。”梁雪冰撇撇嘴,身體側到了一旁,葉舞嵐那嬌小的身影在她身後顯露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趙楠看了看我,看了看葉舞嵐,撓撓頭,忽然問道:“葉舞嵐嗎?”

  “哎?你怎麼能認出來呢?難道你早就見過這個樣子的她?”我頓時詫異了。

  “猜猜而已,因為味道很像。”

  “你… …你是狗嗎?”

  梁雪冰奇怪的看著我和趙楠,又低頭看了看身後的葉舞嵐,有點搞不懂我們之間在說什麼,於是笑著搖搖頭走開了。

  雖然不知道她這次又是怎麼找到學校的,但既然來了就帶著她走吧,反正下午也放假了。我和趙楠收拾好了書包,帶著葉舞嵐到校門口坐上一輛車直奔醫院。

  可能是由於中午午休的關係,醫院的走廊裡面顯得有些清淨,我和趙楠直奔醫院主樓後面的住院部,葉舞嵐緊緊的跟在我們的後面。到了住院部的大廳我停住了,看了看趙楠,趙楠給雪姐打了個電話,接著直接向左拐,去司徒明的病房了,看來他還是惦記那一百萬的營養費。

  反正對芳芳的病情來說,即使趙楠在也不會起什麼好的作用,搞不好還會惡化也說不定,倒也沒必要一定要趙楠跟著。於是我領著葉舞嵐來到了三樓的長期住院病房,三樓右拐的第二間,芳芳就被安排在這裡。

  聯繫了主治醫師,得到了許可我進了病房,但葉舞嵐執意留在門口,我也沒堅持,獨自和芳芳的主治醫師進了房間,坐到了床前。

  房間裡的一切還和我上次見到的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不過今天似乎剛剛做過消毒,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氣味。芳芳靜靜的躺在床上,平靜的呼吸著,就像睡著了一樣,她看起來似乎消瘦了,臉色也有些泛白,可能是很長時間沒怎麼見到陽光的關係。

  忽然發現她的一隻胳膊露在了被子的外面,我輕輕抓起她的手腕,重新放回被子裡面。

  就在我抓住她手腕的一瞬間,她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嘴裡發出了幾個很含糊的字節,但僅僅讓我高興了幾秒鐘,她便任憑我再怎麼呼喚也沒有了其他的反應。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讓在一旁芳芳的主治醫師高興了許久,這完全證明了芳芳的身體正在康復,這也讓我看到了希望。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現在要和其他醫生給病人馬上做個全面的檢查,畢竟她現在開始能感覺到外界的接觸了,機會很難得,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主治醫師還沒等我屁股坐熱就下了逐客令。

  讓我來也是他,讓我走也是他,我鬱悶的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帶眼睛的中年大叔,無奈的退了出去,畢竟還是芳芳的病情要緊,還是配合一下的好。

  “走吧。”我出門時叫起了坐在門外椅子上等待的葉舞嵐。

  “主人,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不知道,先下樓再說吧… …”

  葉舞嵐並沒有什麼疑問,乖乖的跟在我的後面和我一起下了樓。

  走到一樓大廳的拐角時,忽然冷不丁的從一旁的走廊裡跑出一個人,由於速度太快直奔我撞了過來,我向後快速退了兩步,下意識的伸手拉住了這個人的衣服。

  “哎?是你啊?跑那麼快幹什麼?小心撞到墻,你撞壞了不要緊,墻撞壞了是要掏錢修的… …”我這才發現我拉住的原來是雪落,第一眼看上去我還以為是雪櫻呢,把我還嚇了一跳。

  “啊?是你?閉上你的臭嘴,你才撞墻呢!你來得正好,你要是不來我還要去找你呢!”

  雪落看到我也顯得很驚訝,看她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有什麼要緊事,不過我倒是沒怎麼在意,這丫頭一向都是急性子,不然也不會在上次不問青紅皂白就給了我一木盆,以至於現在我一看到她還覺得後腦有些隱隱作痛。

  “哎呀?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你居然還主動找我?我記得你不是發誓一輩子絕不見我的嗎?”

  “我呸!你別臭美了你,要不是因為我姐,我肯定裝作不認識你,還哪會給你機會和我說話… …快說!你把我姐藏到哪去了?怎麼沒見她跟著你?”雪落似乎火氣不小,劈頭蓋臉把我損了一頓。

  “哎?我沒看到雪姐啊?你怎麼向我要人啊?她不是一直和司徒明在一起嗎?”我有些奇怪的看著雪落,但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沒看到雪姐啊… …”

  雪落的臉色凝重了,疑惑的看了看我,說道:“剛才趙楠去了明哥哥的病房,無意中向我姐提起你現在正在樓上,不過不想過來,正巧我姐要去主樓給明哥哥辦理出院手續,她說辦完之後去把你找下來… …結果去了很久也沒回來,打電話也打不通,辦理手續那邊的人我已經問過了,他們說我姐很早以前就辦完了,你說我現在不找你要人找誰要人?”

  我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雪姐這麼大的人是不可能自己走丟的,即使真的有事也不可能不告而別,難道真的是出事了?

  忽然一個不祥的預感浮上了我的心頭。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5

修訂版 第十三集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1章 等待
(更新時間:2006-4-9 17:02:00  本章字數:9023)


  恐怕雪姐這次是再次出事了,十有八九還是和司徒明的遇刺有關係,畢竟雪姐的身份還是司徒明的未婚妻,司徒明的父親一死,雪姐應該就是司徒明現在最掛念的人,所以對司徒明下手的那夥人居然想到了用雪姐來要挾司徒明。
  但我這也僅僅只是猜測,卻不能肯定的和雪落去說。

  “喂,問你話呢?你在那給我翻什麼白眼?看到我姐沒有?”雪落見我半天沒說話,有點急了,伸出手就來推我。

  “別鬧!”我表情嚴肅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拉著她直奔醫院的大門口,“想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就跟著我走!”

  “喂,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你幹什麼,還不放手,很疼的!再不放手我喊非禮了!”

  雪落別彆扭扭的掙扎拍打著,但她那撓癢一般的象徵性反抗根本就對我不起什麼作用,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被我拉出了醫院的大門。

  “好了,都已經出來,還不放手!”雪落剛一出醫院大門就狠狠的對著我的腳踩了下去,我看都沒看便躲開了,反倒是把她的腳震得生疼,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行了,別叫喚了,趕快問吧!”我鬆開她的手腕命令道。

  “問什麼?”

  “腦袋不是用來當漂亮的擺設的,動腦子想想好不好?當然是問門口的人有沒有看到過雪姐的去向了,雪姐長得那麼引人注目,不可能沒有人注意的… …哦,記得多問男的,不要再問我為什麼了,不然小心我說你大腦皮層光滑… …”

  被我一頓訓,雪落氣得含著眼淚咬牙切齒恨恨的看著我,卻真的不敢再問什麼,轉過身跑開按我說的去和周圍的人打聽了,但心裡肯定已經把我反覆咒罵了好多遍了。

  我也沒心思去理會她的小脾氣,轉頭向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主人,要嵐幫忙嗎?”葉舞嵐默默的跟上來拽了拽我的衣角。

  “不用了,你跟著我好了,你沒有見過雪姐,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問也問不明白的… …”我摸了摸她的頭,對她搖頭笑了笑。

  由於是中午時間,醫院門口的人流量很多,我重點將詢問的目標鎖定在醫院門口的一些攤販及停車場管理人員身上,因為他們沒有什麼流動性,是最有可能發現異常情況的。

  終於,在詢問了幾個人之後,終於在一個靠路邊賣水果的攤販口中得知,大約就在半個小時以前,有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被兩個大漢架上了一輛紅色的麵包車,長相和我形容的雪姐模樣差不多,當時他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是被人扶上去的,似乎沒有什麼神智,當時他以為這個女人病了,但過後他覺得奇怪,病了為什麼不往醫院裡面抬,反而要離開醫院。

  半個小時前恰好是雪姐失蹤的時候,時間完全吻合,看來那個被架走的女子肯定是雪姐無疑了,和我想得差距不大,雪姐果然是被人綁走了,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這些人綁架雪姐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挾司徒明,至於要司徒明答應什麼條件,那只怕就要問司徒明本人了。

  當我再次追問那個攤販那輛紅色的麵包車的去向的時候,那個攤販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表示不知道,我也沒在為難他,看樣子他真的是不知道。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我隨手掏出一百元錢塞給了他,他倒是沒有推脫,眉開眼笑的接受了,不過說是不好意思就這麼收我的錢,硬是塞給我一串香蕉。

  一串香蕉一百元,他還真是會找心裡平衡… …

  這個時候雪落也跑了回來,她也問道了一些情況,但基本上都和那個水果攤販說的差不多,沒有什麼再有作用的線索了,基本和沒問到一樣,不過至少也排出了雪落懷疑我窩藏雪姐的嫌疑。

  “怎麼辦?我姐好像是被人綁架了,到底怎麼辦啊?要不要報警啊?”雪落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立刻慌了手腳。

  “你別怎麼辦怎麼辦的好不好?我沒聽你說一句有用的話,光聽你說怎麼辦了… …冷靜點好不好,來,吃根香蕉降降火氣… …”我無可奈何的遞給雪落一根香蕉,這丫頭一點不給我面子,居然沒接,我也沒堅持,轉身向醫院裡面走去,“如果為了雪姐的安全考慮,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報警,刺激了綁匪,後果是很嚴重的,你負擔不起。”

  雪落見我一走,立刻下意識的跟了上來,六神無主的問道:“又不能報警,那你要我怎麼… …要我什麼也不做嗎?難道乾等著就能讓我姐平安回來嗎?”

  “哎?這次你倒是很聰明… …”我詫異的回頭看看她,肯定道:“他們劫持雪姐肯定是有目的的,我們既然無法得知她的去向,也只能等待對方來通知我們了… …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給我安靜些,然後帶我去見你的明哥哥,我有事要和他談… …”

  雪落氣鼓鼓的白了我一眼,哦了一聲不情願的在前面帶起了路,向司徒明的病房走去。

  司徒明的病房在住院部一樓左轉的倒數第三個房間,這是一間很大的病房,設施也很齊全,我剛一進去就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周圍放置著的一些醫療設備,我還以為進錯了哪家賓館的高級客房,而且這裡這麼大就只有司徒明這一個病人,有錢人還真是奢侈。

  我忽然發現病房裡面只有一個司徒明,並沒有看到趙楠,奇怪的回頭看了雪落一眼。

  “趙楠哪去了?他不是很早就過來了嗎?”

  “他拿了明哥哥的錢後就撒丫子跑了,說是去修棚頂… …”

  “… …”

  司徒明躺在床上,見到我進來慢慢坐了起來,微笑著示意我坐下談。

  他的臉色很難看,雖然他的身體恢復得七七八八了,但大量的失血還不是一時能補回來了,所以目前似乎還很虛弱。

  “你來了,很感謝你上次救了我,雪櫻把上次的事情都和我說了… …對了,雪櫻呢?她不是去樓上找你了嗎?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司徒明其實第一句話就想問雪姐了,但出於禮貌還是先對我感謝了一下,這點還是瞞不過我的。

  “我姐不見了,好像是被人綁架了,明哥哥快想個辦法啊!”雪落這丫頭搶先插了嘴,硬把我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什麼?雪櫻被綁架了?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為什麼要綁她呢?”司徒明聽到這個消息十分震驚,一下坐直了身子,差點就要從床上下來了。

  “哼,這就要問你了,具我所知,雪姐根本就不曾得罪過什麼人,應該沒有被仇家綁架的可能性,所以雪姐被綁架只可能因為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我毫不客氣的對司徒明說道,“你和黑虎幫的私人恩怨我不想管,可這次居然把雪姐也牽連了,如果雪姐出了事情,你信不信我拿你抵命?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責任我過後再和你算,現在你回想一下,到底雪姐可能被帶去哪?”

  “又是黑虎幫嗎?可… …”司徒明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保持了應有的冷靜沉思起來,半晌對我很誠懇的說道:“你相信我,我們司徒家向來都和黑虎幫沒什麼瓜葛,而且即使和他們有什麼小的摩擦,我們也是盡力退讓,所以和黑虎幫的關係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至於這次他們為什麼要對我,甚至對雪櫻下手,只怕還是有人在背後煽動的… …”

  司徒明這番話不僅中肯,而且的確合情合理,我對司徒明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出這個在幕後煽動的人,就能解決問題了?”我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疑惑的看著司徒明,“那你知道這個一直對你不利的人是誰嗎?”

  “遺憾的是我對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印象,一點頭緒都沒有… …”司徒明臉色蒼白的苦笑了一下,雪落急忙跑過去小心的扶他靠在床邊,還在他身後墊了個枕頭。

  “明哥哥,你好好想想,這可是關係到我姐的安危啊!你也不希望我姐出危險吧?”雪落在一旁輕聲的懇求著司徒明,溫柔的語氣和對我剛才的態度判若兩人,突然的小鳥依人狀害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著大變活人般的改變,我就納悶了,同樣是人,受到的待遇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

  “雪落,我是真的想不起來,其實我和你一樣著急,畢竟雪櫻還是我的未婚妻… …”司徒明苦著臉安慰著雪落。

  “閉嘴!”不知道為什麼,我沒等司徒明說完這句話便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似乎心中對他這句話出奇的反感,無禮的打斷了他的話,突然的一聲喝把雪落和司徒明嚇了一跳,“當我雪姐的未婚夫,你配嗎?你已經不只一次讓她因為你的原因而遭到危險了,你還有什麼臉面說這些話!!”

  “喂!臭傢伙,你凶什麼凶,明哥哥也是受害者,他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雪落見不得我說司徒明不好,立刻跳起來,站在我跟司徒明中間,氣勢洶洶的反駁著。

  “算了,雪落,他說的至少是實話… …”司徒明一臉頹廢的拉開了面前的雪落,在雪落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很鄭重的說道:“我不怪你罵我,我的確該罵,你說的對,這兩次雪櫻遇到的危險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給她帶來了危險… …”

  我哼了一聲沒說什麼,只是冷冷的看著司徒明,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誠心誠意的在說這番話,但一個人已經在你面前低頭你的確不好再說什麼了。

  “正是因為這樣,我希望你能幫助我把她找回來,她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我已經認定了她,我也不希望她因為我遇到什麼危險,那樣我會內疚一輩子… …”司徒明直視著我的眼睛,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是她認的弟弟,也很擔心她,所以我答應你,等把她找回來之後,我會好好的照顧她,保護她,給她永遠的幸福… …”

  “永遠的幸福?就憑你?你連你自己都保護不好自己,有什麼資格信誓旦旦的說能保證雪姐以後不受到任何傷害?!”

  我激動得隨手撥開司徒明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司徒明卻固執的按住了我的雙肩。

  “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她,我希望你不要懷疑我的誓言,我司徒明向來都是言出必行的!”

  “懷疑你又怎麼樣!”我忽然雙眼放出凶狠的光芒,雙手向上架起司徒明的雙臂,接著一手掐住他的喉嚨,用肩膀猛然將他頂到墻上,惡狠狠道:“賠上生命就能保護雪姐一生嗎?你信不信,我只要一秒鐘就能讓你引以為傲的生命煙消雲散,我看你還有什麼用來保護別人的資本!”

  或許沒受傷的司徒明還能從我的束縛中掙脫,但此刻虛弱的他卻是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兩眼茫然的注視著我。

  “喂,臭傢伙,你幹什麼!明哥哥身上的傷還沒好,別碰他!把你的髒手拿開!!”

  雪落沒想到我會忽然對司徒明出手,愣了一下後立刻大叫起來,氣勢洶洶的就要衝過來。忽然她卻停住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因為一把鋒利的小太刀正閃著寒光橫在她白皙的脖頸前,刀身散髮的陣陣殺氣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主人正在說話,希望你能安靜些。”

  葉舞嵐的臉上帶著和她可愛的長相絲毫不相符的冰冷,小太刀在手中轉了幾圈瞬間收起,卻看不出她收在了什麼地方。

  我卡著司徒明的咽喉就這樣和他對視了長達一分鐘,忽然我嘆了口氣,緩緩的收回了手,轉回身去頹然坐在了床對面的沙發上,低下頭用雙手捂住了臉。

  葉舞嵐默默的走過來,很擔心的蹲下身子看了看我,雪落也趁這個機會急忙過去扶住了司徒明。

  病房裡沉重的氣氛彌漫著,持續了許久。

  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會對一個這麼虛弱的人出手去襲擊他?如果是在平時,即使他是我仇人的哥哥,我也不可能會做這麼魯莽的事情啊… …我過分激動了是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聽到他對雪姐信誓旦旦的誓言的時候,心中會莫名其妙的煩悶,整個人都暴躁了,我到底是怎麼了?

  司徒明的話說得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我能看出他說的確實是發自肺腑,而且以他和雪姐的關係,說這樣的話並沒有任何的不合適… …可我為什麼不但不想聽他說,還想去打擊他阻止他呢… …

  難道雪姐的失蹤讓我失去理智了嗎?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我為我剛才的行為道歉… …”我慢慢抬起了頭,向司徒明伸出了手。

  “沒關係,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何況你還救過我,我對你的實力還是很欽佩的。”司徒明友好的和我握了握手,在雪落的照顧下坐回了床上,“剛才因為一些誤會打斷了一下,現在繼續我們的談話,我在這裡請求你,希望你能幫我找回雪櫻,需要任何條件你可以隨便開… …雪櫻多在那些人手中一秒就會多一秒的危險,畢竟你… …”

  司徒明說到這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雪落,忽然說想喝東西,要雪落去買。雪落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戀戀不捨的推門出去了。

  “你想說什麼?”我能看出司徒明是故意把雪落支開的,肯定是有些話不希望雪落聽到。

  司徒明笑了笑,走到我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很早就知道你絕對不是普通人…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其實我也為雪櫻能認識你這樣的弟弟覺得高興,所以現在就只有你能找到她了,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拒絕的是嗎?”

  “不用你求我我也會盡力的,救雪姐是我的本分,不需要任何的條件,你可以不用擔心,”我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讓陽光照了進來,房間裡頓時明亮了不少,“但如果你覺得我要是有辦法能找到雪姐的話,我還會在這裡和你磨牙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有辦法能找到雪姐,但我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很想,但做不到… …”

  “這樣啊… …看來事情麻煩了… …”司徒明顯然有些失望。

  忽然好像有人在扯我的衣角,我回頭一看,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葉舞嵐。

  “主人,嵐可能有辦法找到您要找的人。”

  “你有辦法?”

  我頓時一陣驚訝,回頭詫異的看著葉舞嵐,但我卻並不對她的話有多少懷疑,畢竟追蹤術是她們忍者的看家本事之一,作為葉舞流忍術現在在世上的唯一繼承人,葉舞嵐要是說不會我才覺得奇怪呢。

  葉舞嵐徵求意見的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按照她的方法去進行。

  “我需要你要找的人的一件隨身物品,跟隨她時間越長越好… …”葉舞嵐走過去向司徒明討要著,兩眼不住打量著四周。

  “這個有… …”司徒明雖然不知道葉舞嵐要幹什麼,但他也能看出葉舞嵐絕對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急忙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女式手提袋遞給了葉舞嵐,“這是雪櫻在這裡留下的,她照顧我的這幾天一直都是拿著這個手提袋的。”

  葉舞嵐接了過來,皺著眉頭看了看,忽然將手提袋翻轉過來,裡面的東西嘩啦一下掉了一地。

  “就是這個了,”葉舞嵐自言自語的從掉出的東西裡面撿起了一把梳子,在上面摘下幾根頭髮捋成一束,打了個結,“但願這頭髮的時間不要太長… …”

  “用這頭髮就可以找到雪姐在哪裡嗎?”我對於葉舞嵐的做法也是十分好奇。

  “回主人的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找到大概的位置,最差也能找到大概的方向,到時候沿著方向去找,也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

  葉舞嵐一邊回答著我的問話,一邊從背後抽出那把小太刀,反過來用刀尖的背面在地上畫了一個差不多臉盆大小的圓,忽然刀在她手上輓了個刀花,圓的中間出現了一個五芒星的形狀,接著在五芒星的五個角劃了一些奇怪的符號。

  我默默的看著她在地上劃著,有些不解的問道:“哦?你這畫的是什麼?剛才聽你的意思就是還是可能會有意外了?那會是什麼?”

  “這個是葉舞流的古忍術‘地犬追蹤陣’,因為現在有追蹤器的關係,我們平時很少使用它,起這個名字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真的用狗來追蹤,只是用來形容它的效果… …每個人都是有或強或弱的精神力的,長時間接觸身體的器物也會沾染上一些,很多人不知道,精神力是一種很有黏性的力,即便拉開很遠的距離,也會用一根微弱的精神線保持著聯繫,直到那件器物沾染的精神力完全散髮掉後,這種聯繫才結束,而這個追蹤陣就是靠探詢這根連接線的源頭來探知目標位置的… …”葉舞嵐將從梳子上拿下的那束頭髮放在了五芒星的正中,從旁邊拿了個小盒子壓在了頭髮的上面,“頭髮的時間過長,離開的時間過久,人離我們的距離過遠… …很多原因都可能造成這個追蹤陣無法探察目標的位置,畢竟這個只是追蹤陣,不是追蹤器。”

  我怎麼說也是個能力者,對葉舞嵐的話還是能夠聽明白一些,而司徒明卻是聽得似懂非懂,但也很好奇的湊過來看地上的圖形。

  “好了,我要發動了,主人,麻煩你站遠一點… …”葉舞嵐伸手輕輕撥了我一下。

  “哦?發動的時候很危險嗎?難道會爆炸?”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司徒明,不解的指指他問道:“那他不也在這個範圍內… …”

  “不,爆炸倒不會,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只是主人你身上的精神力比較強,容易干擾和抵消那束很微弱的連接線,至於他… …”葉舞嵐搖搖頭,在追蹤陣的前面蹲了下來,“他那點精神力可以忽略不計… …”

  “… …”這句話司徒明似乎聽懂了,臉上有點掛不住的紅了一下,畢竟被這麼一個小孩子看扁是很沒面子的事情,即使他只是個普通人。

  葉舞嵐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安靜下來,接著閉起了眼睛。我回到沙發坐下靜靜的看著葉舞嵐,她那嬌小的身影蹲在追蹤陣前,一隻手按在陣中心的頭髮上,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了眉心,口中默默的念著微不可聞的咒文。

  就在她完成這個短暫咒文的瞬間,以這個追蹤陣為中心,整個屋子裡面充斥的各種微弱的精神力波頓時劇烈的顫動起來,在一種奇怪力量的控制下開始層層的剝離,我好奇的打開“雙瞳”觀察,卻發現在追蹤陣的上方居然形成了一個完全沒有精神力波的真空帶,而空間中殘餘的精神力波卻不斷圍繞著這個真空帶急速的旋轉著,似乎等待這個真空帶消失的時候好將其迅速填滿。

  按葉舞嵐的說法,應該有一束精神力線從地上的頭髮處發出,和雪姐本人相連,但不知道是不是這道線太細的關係,儘管我很努力卻什麼也看不到。

  許久,這個真空帶消失了,空間中雜亂的精神力波又恢復了原樣,葉舞嵐緩緩站了起來,用腳在追蹤陣上蹭了幾下,淺淺的白色痕跡瞬間模糊了。

  “怎麼樣?找到了嗎?”這句話幾乎是我和司徒明同時問出來的。

  葉舞嵐搖搖頭,面帶歉意的低頭走了過來,輕聲道:“對不起,主人,嵐已經盡力了,但目標之間的連接已經斷了,嵐沒有辦法找到… …”

  “算了,這事不怪你。”我摸摸她的頭,讓她去休息一下,看來尋找雪姐要另想辦法了。

  “找不到?沒辦法了嗎?”司徒明掩蓋不住臉上的失望和焦急,向我走了過來,“要不我們分頭出去找?”

  “沒用的,這樣只會白白浪費時間,他們沒那麼容易讓我們找到的… …”我搖搖頭,慢慢的在房間裡踱著步子,來到床前拿起枕頭邊的一部黑色的手機,轉頭問道:“你的?”

  “恩,怎麼了?”司徒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現在就只有守著它等對方的電話了,希望他們可以盡快商量出交換條件… …”

  … …

  T城南靠近城郊的地方有一片很大的荒地,只有一條很寬的土路連接著其中一片很大的廠區,這裡原本是一家煉油廠,但因為污染問題已經搬遷了,留下了大量的廠房,但現在都用來充當了倉庫。

  平時除了一些搬運原來煉油廠未來得及運走的成品油的運輸車輛外,是很少有人光顧這裡的,畢竟這裡實在是太偏僻了。但今天偏偏廠區內的一間大倉庫外停了幾輛各式的汽車,倉庫裡面不時傳來人語聲,似乎有不少人在裡面。

  外面有幾個人在門口走來走去,時而向大門的方向看看,似乎在等待什麼。

  不多時,一輛紅色的麵包車一路顛簸的遠遠向廠區的方向開來,倉庫外面等待的人中立刻有人轉身進了倉庫。

  “老… …老大,他們回來了。”

  倉庫龐大的鐵門上的小門被打開了,一個體格健壯的大漢率先走了進來,肩上還扛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但這個女人卻雙目緊閉,似乎沒了知覺。

  “老大,人我們已經抓回來了,這女人輕得很,倒是沒費兄弟們多少力氣,麻煩您看看有沒有抓錯?”大漢將肩上的女人放在了一旁的一個水泥平台上,快速退了出去。

  “手腳倒是很快嘛… …有沒有被人盯梢?”賀青坐在一張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問道。

  “沒有,這點還請老大放心。”

  賀青滿意的點點頭,回頭看了看身後站著的二十幾個小弟,接著微笑著向身旁的另一張椅子上坐著的司徒梟努努嘴,說道:“司徒二公子,你要抓的人我們已經給你抓來了,我對這個女人並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麻煩你去驗驗吧… …”

  “不用驗了,沒有抓錯人,”司徒梟得意的微微笑了笑,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我這個未來的嫂子我雖然沒有見過幾次,但是印象可是很深的啊,畢竟這樣一個漂亮的美女不是隨便在路上就能一抓一把的,也不用擔心抓錯… …這次你們辦的倒是很乾淨利索,我收回我以前說的話好了… …”

  賀青並沒有見過雪櫻,即使是司徒梟曾經拿出過雪櫻的照片讓他們認人的時候,賀青也不過是匆匆看了一眼。現在人就在眼前,賀青出於好奇,站起身走到了平台的跟前,伸手撥開了雪櫻額前垂落的長髮。

  看到雪櫻猶如沉睡般嬌艷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材,賀青這個身邊從來不少女人的人也忍不住兩眼放光硬生生的咽了口唾沫。

  “你不能碰她,因為她還有重要用處。”司徒梟顯然看到了賀青那急色的表情,不屑的笑了一下,悠然的說道。

  賀青愣了一下,回頭不解的看著司徒梟問道:“這個女人… …你殺了司徒明以後要放她走嗎?”

  “不,我沒這個打算,我還不會笨到留這麼一個活口,雖然對於這樣一個難得的美女我也很舍不得… …”

  “反正她也是註定要死的人,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們先來快活一下呢… …”賀青有些鬱悶,但既然拿了司徒梟的錢,就必須在這件事上聽他的指揮。

  “呵呵,這是早晚的事情,你以為我會放過這塊到嘴的肥肉嗎?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司徒梟深吸了一口氣,嘴邊掛上了冷冷的笑容,“到該演戲的時候我會算上你一份的… …”

  “演戲?”賀青不解的看著司徒梟,似乎還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對,演戲。”司徒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少一個看戲的人沒有到,沒有他的加入,這場戲會很不盡興哦…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5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2章 多事
(更新時間:2006-4-9 17:02:00  本章字數:9026)


  賀青不解的看著仰天長笑的司徒梟,微微皺起了眉頭,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敢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等司徒明來了,當著他的面把這個女人… …司徒明都已經註定要死了,在臨死前還要這樣折磨他,這樣做未免有點不太合情理吧?”
  “反正他都是個死人了,折磨他一下又怎麼樣?他從小到大在我身上奪走的東西已經太多太多了,我也要讓他嘗嘗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奪走的感覺… …你不是怕了吧?”司徒梟輕蔑的冷笑了一聲,“怕了的話現在就可以退出,我自己也一樣可以!”

  賀青咬牙猛的一拍身旁的木桌吼道:“我賀青長這麼大還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我既然答應了就完全沒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司徒梟不屑一顧的笑笑,沒有再理賀青,揮手招呼了幾個人,吩咐道:“你們兩個去把那個女人抬到後面看好,如果跑了你們就不用活著來見我了,其他人去我車上把後備箱裡那包東西拿出來,快去!!”

  幾個人聽了吩咐立刻散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雪櫻被捆起雙手和雙腳抬到了倉庫後面的一個小屋被看守著,接著不久,一個似乎很沉重的黑色大提包被抬到了司徒梟的面前。

  “這是什麼?”賀青有些疑惑的看著司徒梟問道,他不記得曾經要司徒梟帶過什麼東西過來。

  “送你們的小禮物,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司徒梟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過來一個人三下五除二的打開了提包,黑森森的一提包槍支彈藥立刻露了出來。

  “司徒二少爺,你這是… …”賀青拿起一隻手槍掂了掂,疑惑的看著司徒梟。

  “給你們這些笨蛋手下以防萬一的,上次出動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拿下司徒明,這次我不允許你們再出意外了,有了這些槍,即使是司徒明帶人來也完全有得一拼… …”

  司徒梟自己拿了一把順手的手槍後揮揮手,在場的人都遲疑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紛紛上前挑選武器,大概是很少可以用到真槍的關係,每個人的臉上都透出了興奮。

  “我想沒那個必要吧,我們手上有人質,司徒明應該是不敢亂來的。”賀青的臉上卻透著一絲的擔憂。

  “小心謹慎不是賀老大你的一貫風格嗎,難道多做一點防備不好嗎?”司徒梟蔑視的笑了笑。

  賀青搖了搖頭,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堆積如山的油桶,有些不理解這個司徒梟是太大膽,還是根本就沒有考慮,居然在這個嚴禁煙火的地方準備槍,一旦那支槍走了火,大家都要玩完。

  不過賀青心裡也明白,這次幾乎是沒有用到槍的可能性的,這裡一旦爆炸,整個倉庫的人都活不了,他們有人質在手,諒司徒明也不敢帶槍過來。如果沒有了槍的威脅,司徒明即使再強也不可能活著出去了。

  一提包的槍支武器很快就分空了,賀青看了看拿到槍支後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小弟們,立刻下了一條“無緊急情況禁止開槍”的命令,他還不想不明不白的和司徒明同歸於盡。

  “現在都準備好了,該給司徒明打電話了吧?”賀青說著掏出電話就要撥號,卻被司徒梟抓住了手腕。

  “先喝點東西休息一下,先讓他著急一會兒… …”

  … …

  司徒明的病房裡,雪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司徒明不斷勸慰著雪落不要著急,我則坐在沙發上和面前的手機大眼瞪小眼,葉舞嵐一聲不吭的站在我的身邊。

  “你說那些人肯定會打電話來讓我們去贖回我姐,你看看,現在都一小時了,哪裡有電話打來?我就不該相信你的話!!”雪落怒氣衝衝的向我大吼著,要不是葉舞嵐站在旁邊她有顧忌的話,我相信她肯定半小時前就衝過來把我撕成碎片了。

  “這事情的確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為他們會很快打來電話的,沒想到… …”

  “你光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都一個小時了,我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要是我姐出了事情… …呸呸!我姐才不會出事,要出事也是你這個臭傢伙出事!當初怎麼沒把你給綁走呢?”

  “呃… ….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其實如果可以,我還是很希望被綁的是我的… …”

  “… …”

  雪落一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泄,很快就去找司徒明訴苦去了,我的耳根清淨了不少。拿著手中的手機,我仔細的回想著我所得知雪姐這件事的每一個細節,卻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打來任何的電話,難道是我估計錯了嗎?他們抓雪姐難道不是為了用來和我們交換什麼嗎?不然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和我們聯繫來提出交換條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要用雪姐來牽制司徒明,讓他時刻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如果要是那樣的話,只怕他們不會輕易放了雪姐。

  可如果他們真的是要控制司徒明的話,為什麼還要當初費那麼大力氣殺他呢?這前後不同的做法似乎有些矛盾得說不過去。

  但現在這卻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理由了。

  “司徒明,我問你一件事情,”我猛然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司徒明的跟前,“既然你曾經提過和黑虎幫有過幾次的來往,那麼你一定知道他們的總部在哪裡了?”

  司徒明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我的確知道,過去曾經因為一些事情去過幾次… …你問這個的意思是要和他們幫主直接交涉嗎?”

  “是,現在這個時候該我們採取一點主動了,直接交涉讓他們放人。”

  “雖然這是個辦法,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們要是不承認怎麼辦?畢竟我們並沒有證據證明雪櫻就是在他們的手上,他們完全可以推得乾乾淨淨… …”

  司徒明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可這件事情明擺著就是黑虎幫的人乾的,除此以外再也沒有人敢動雪姐了。

  “明哥哥,我姐她… …”

  看了看一臉哀求的雪落,司徒明嘆了口氣,站了起來,答應道:“好,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畢竟我們不能在這麼等下去了,我現在去要人… …”

  司徒明剛剛拿起外套要向外走,卻被我擋住了去路。

  “地址給我,我去。”

  “還是我去吧,”司徒明無奈的看著我,搖了搖頭,“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會把雪櫻帶回來的,更何況黑虎幫的幫主和我父親也算有點交情,我想或許還會給我些面子… …”

  “別和我提你的保證,你的命根本換不來什麼,我再這裡不想重申了。”我依舊擋在他的面前沒有讓開的意思,抬頭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他還會顧念交情的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你去了也是送死… …地址給我,我去,我會讓他們乖乖的放人的… …”

  司徒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雪落在一旁急得半死,一把把司徒明拉了過去,勸道:“你們兩個還爭什麼啊,明哥哥,你這麼虛弱的身體怎麼去啊?反正這世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要去就讓他去好了,只要能讓我姐回來就好,至於他… …能回來我就把以前的新仇舊恨一筆勾銷;不能回來也是好事,整個世界清淨了… …”

  “… …這麼毒的話你也說得出?你有那麼恨我嗎?”

  “我樂意… …”

  司徒明苦笑了一下,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了紙和筆,鋪在桌子上寫下了一個很詳細的地址,連同一張似乎是金質的名片遞給了我。

  “拿著我的名片去吧,否則他們可能會不接見你… …”

  我沒說什麼,直接接過來放到了上衣口袋裡,畢竟我是要去和他們的幫主要人,時間緊迫,不想在小嘍囉上多耗費時間,至少司徒明的名片可以讓我少費點手腳。

  “等一下… …”我剛剛轉身推開房門,司徒明卻在身後忽然叫住了我。

  “還有什麼事情?”我不想理他,所以甚至沒有回頭。

  “謝謝你… …”

  謝我?他是指我替他去黑虎幫要人的事情嗎?我慢慢的轉過了身,目光冷漠的注視著他。

  “你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還沒有為一個和我毫不相干的人去冒險的偉大情操,你的死活和我無關,但因為雪姐是我的姐姐… …你要是就這樣死了我怕雪姐會為你內疚一輩子,如果你是真心的喜歡雪姐,以後就永遠不要讓她為你流淚,不然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哎呀!”

  一個也不知道裝了什麼的鼓鼓的小化妝包毫無預兆的砸到了我的臉上,我捂著眼睛痛苦的蹲了下去,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個野蠻的雪落,詛咒她以後嫁不出去… …

  “少廢話,你到底還去不去!!”

  “去,去,我去… …”

  … …

  面前是一棟看起來有三四層樓高的一棟看起來像倉庫一樣的建築,或許就是用倉庫改建的,但外表卻做了粗糙的水泥拉絲處理,看起來倒是也有幾分粗曠的意味,木質的兩人多高的大門敞開著,內部不斷傳來男女的尖叫聲和震耳欲聾的音樂,這讓人甚至不用抬頭看那閃爍的巨大霓虹燈便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看到這種情景,我開始越發覺得自己把葉舞嵐留在醫院看守這個做法是一個無比英明的決定。

  但出於謹慎,我還是認真的抬頭看了看那寫著巨大的“BOSS”的招牌,仔細的確認了一遍,接著登上台階向大門處走去。

  這裡並不是黑虎幫的總部,因為我到了黑虎幫所在總部遞上司徒明的名片後,很快被告知我要找的他們幫主並不在總部裡,而且還告訴了我一個地址讓我去那裡找他,並很客氣將我送了出去。

  而這個“BOSS”迪吧便是按照他們給我的地址找到的,按他們的說法,他們的幫主聶雲虎就在這裡。

  我對他們送我時候的客氣有些驚訝,似乎他們根本就和司徒明沒有任何過節一樣,對待我就像對待一個客人,這樣奇怪的現象卻不得不讓我謹慎的考慮這次來這裡的危險性了,畢竟他們對我越客氣,我的面前越可能是一個陷阱。

  但我不是司徒明,僅僅一個黑社會的幫派我還不會放在眼裡,如果不是他們手中有雪姐讓我有顧忌的話,我很有可能已經直接闖進去了。

  “先生,請問您是一個人嗎?是來找人的吧?”

  我剛剛走上台階,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服務生樣子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看他的樣子也只比我大幾歲,態度很客氣。

  “找人,”我隨口回答道,忽然覺得不對,反問道:“哎?你怎麼知道我可能是來找人的呢?”

  “來這裡玩的很少有單獨一人的客人,”服務生的態度依舊很客氣,將我讓到了大門裡面的休息處,接著問道:“請問您找誰,有什麼特徵,我們的人員可以幫您代找,您是不能親自進去找的,這是我們這裡的規定,希望您能諒解。”

  像他們這種地方的人員構成都是很複雜的,沒有多少安分守法的公民來這裡,所以打架滋事是常有的事情,為了防止有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尋仇,這裡有這種規定一點都不奇怪。

  我點點頭,,用筆寫下了一個包廂的席位,這個是黑虎幫總部的人告訴我的聶雲虎常年包的席位,接著連同司徒明的那張名片一同交給了那名服務生。

  “司徒明… …?”那名服務生接過名片後愣了一下,反覆的看了幾遍,臉上立刻出現了恭敬的神色,“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司徒家的人,老闆交代過,如果是司徒家的人要一切行方便… …”

  “對不起,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聲名一下,我不是司徒家的人,希望你別一廂情願的把我和他們家拉到一起。”我臉上露出了陰沉的神色,我從來不想借司徒傢什麼光。

  “老闆交代過,不管是不是司徒家的人,只要是有關係都要當貴賓對待,您拿的是司徒家大少爺的金質拜帖,即便不是姓司徒,對我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客人,我不能怠慢您。”那名服務生走到門口,和門口的幾個保衛模樣的人說了幾句,接著走回來恭敬的邀請道:“您請跟我進來。”

  雖然我很不希望借用司徒明的關係,但我並不會迂腐到為了自己的面子問題去耽誤寶貴的時間,於是我跟著那名服務生走近了迪吧的大門,路過門口的時候,那幾名保衛模樣的人還整齊的向我鞠躬致敬,這種恭敬的態度讓我很不舒服。

  進了大門後,眼前的光線頓時一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撲面而來,充斥了我整個聽覺。即便依舊可以聽到男男女女興奮的尖叫聲,但在這雷鳴般的音樂聲掩蓋下卻如同蚊叫一樣輕微了,似乎無處不在的音箱產生的擁有極強節奏感的聲波讓感觀一向敏感的我幾乎有要吐血的感覺。

  下意識的挖了挖被震得有些自鳴的耳朵,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讓震盪不停的情緒平靜下來,但呼吸時空氣中彌漫的刺鼻的煙酒和汗水混合的渾濁氣味卻差點讓我直接吐了出來。我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比趙楠的臥室還要污濁不堪的環境為什麼會吸引這麼多的人前來這裡,這種近似摧殘自己感觀和身體的自虐行為真的就是這些人追求的所謂的刺激嗎?

  繞過來往形形色色的人流,沿著座位間略顯狹窄的通道,跟隨服務生來到了場地大廳的前排位置。

  “您在這裡坐一下,因為您要找的人身份特殊,我沒有權利直接帶您去見他,我需要去詢問一聲,請您稍等,我馬上回來通知您消息。”

  服務生將我安排在一個靠右方的座位上,招呼旁邊的另一名服務生為我端上一杯飲料,接著囑咐了幾句,轉身匆匆向後面走去了。

  服務生的態度很是誠懇,我感覺不到他有什麼隱瞞的,似乎也不可能跟我耍什麼花樣,反正既然已經來了,我就安心的等著他們,看他們能給我個什麼解釋。

  我翹起二郎腿窩在了舒服的沙發裡,出於對陌生環境的警惕性,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說句實話,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來迪吧這種地方,我做夢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主動走進來,或許是出於長久以來受社會輿論的宣傳影響,加上小時候和芳芳一起放學回家曾經被幾個剛從迪廳裡面出來的小流氓騷擾過的原因,我一直對這種地方裡面的人沒什麼好感,或許是我的想法偏激,雖然我不肯定這裡面的都是壞人,但卻一直認為來這裡的應該沒幾個好人。

  沒想到今天我也淪落到這裡了,或許從幾何時起,我早已不是什麼廣泛意義上的好人了吧。

  短短的時間我很快適應了裡面光線黯淡的環境,藉著絢爛耀眼的各種旋轉燈光看了看四周,這個迪吧的內部要比我想象中的大得多,僅僅是我目光能涉及到得大廳已經大得讓我吃驚了,而且以大廳為中心,二樓還有許多的單獨包廂,那裡應該屬於VIP的貴賓席,或許我要找的黑虎幫幫主聶雲虎就在其中某個包廂裡,但僅僅從外面看我卻無從得知。

  大廳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舞池,幾十男男女女在一旁DJ和領舞的帶動下近似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在閃動的燈光下投射出各種光怪陸離的影子,並不時的發出暢快的尖叫,與刺耳的音樂混雜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景象。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中開始有些波動,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舞池中人們身上傳來的陣陣亢奮的情緒,這些激烈的波動似乎在干擾著我的冷靜,不免讓人覺得有些煩躁,不覺得閉上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忽然音樂的節奏一轉,一片刺耳的尖叫聲把我嚇得猛然睜開眼睛看發生了什麼。

  聲音是從舞池那裡發出的,我循聲向那個方向看去,卻看到舞池的正中緩緩的升起一個圓柱型的高台,一個身材高挑豐滿,穿著一身紅色性感短裙皮裝的長髮漂亮女孩一同緩緩的升起,在人群的簇擁下扭動著足以令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身軀,舞起了誘惑的舞蹈,嬌艷的紅脣和勾魂的雙眼不時流露出挑逗的神情,再次引來陣陣的尖叫聲。

  沒想到這裡不但看起來豪華,居然機關也這麼多,還有這麼多的花樣,難怪這裡的生意這麼好。

  我再次看了一會兒高台上那魅惑的舞姿,臉微微有些發熱,看來還是不能輕易適應這裡的環境… …不過不得不承認,雖然那個女孩跳的舞也僅僅只能在這裡跳,但憑心而論的確跳得不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電視以外在現實中跳舞跳得這麼好的人。

  “喂,小帥哥,自己一個人嗎?要不要和姐姐一起下場去玩一會兒?”

  正當我看得入神,剛想喝口飲料的時候,一個礙人視線的黑影忽然擋住了我,我不由得有些氣悶,抬頭一看,一個年齡大約有二十多歲,畫著猶如熊貓一般烏黑眼線的濃妝女子手裡拿著一根點燃的香煙笑吟吟的站在我的面前。

  她長得倒是不難看,或許只是妝畫的太重了些,讓我有種她快到三十了的感覺。

  我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差點想罵人,倒不是因為她擋住了我的視線,而是因為就在她站在我面前的一瞬間,我清楚的看到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煙灰掉到了我剛喝了一口的飲料杯子裡。

  “不了,謝謝。”

  雖然很鬱悶,但我還是很有禮貌的拒絕了她,因為我始終認為作為一個男人始終要對女人客氣些,即使這個女人比你大。

  “來嘛,別不好意思,姐姐帶著你,熟悉一會兒就好了… …”

  這個女人說著就像對待一個很熟悉的朋友一樣上來就拉我的胳膊,還有意無意的用自己那高高隆起的胸部不斷摩擦著。

  這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件很香艷的事情,或許這個女人真的只是想找個人一起玩,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但此刻的我只是想著盡快等到黑虎幫的人來見我,並沒有心情理其他的,所以她這個舉動讓我出奇的心煩,揮手甩開了她的糾纏,她一個沒站穩向後坐了下去,幸好她的後面是沙發,並沒有坐到地上。

  “拜託你離開,我沒有心情理你,這裡空虛的男人很多,麻煩你找他們去… …”我不耐煩的下了逐客令,招手讓服務生重新換了一杯果汁。

  “哼!不識好歹的小子!姐姐我找你是看得起你… …就這麼大的東西囂張什麼!”那個女子站起來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的姐姐只有兩個,麻煩大嬸你別和我套近乎,如果你可以將臉上多餘的麵粉洗下去一些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叫你一聲阿姨… …”

  “你!!”那女子氣得渾身發顫,將香煙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揚長而去。

  阿彌陀佛,世界終於清淨了!我還擔心她要是不死心的死皮賴臉繼續糾纏下去怎麼辦,畢竟這種女人上來和我動手動腳都是完全可能的。我從小到大可是一直堅守著不打女人的原則的,總不能在這種人身上破了例,不過要是真的逼到了那個地步… …我想破例總比破身好… …

  “哼,要裝純潔還來這種地方,回家吃奶去多好… …”

  我的身後不遠處似乎有人說了這麼一句,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如果不是我的聽力比常人靈敏一些,根本就聽不到他這句話,這話顯然是在說我,語氣裡充滿了嘲笑。

  我回頭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卻見一個額前有道傷疤的單眼皮男人很不屑的在看著我的方向,看到我回過頭來,毫不顧忌的和我對視著,一臉輕蔑的笑容。

  他的年齡大概能有二十五六歲,身體很強壯,而且我看到他胸口露出的結實胸肌上清晰的紋著一個黑色的虎頭。他的身旁還坐著兩個人,胳膊上也一樣紋了虎頭。

  又是黑虎幫的,真是陰魂不散!畢竟我還要和他們要人,不想惹什麼事端,於是皺起眉搖搖頭,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看啊!你倒是看啊!怎麼不看我了?我可是很喜歡看你啊!!”那個單眼皮男人見我扭過頭去,以為我怕了他,立刻站起來陰陽怪氣的叫囂著。

  “對不起,我對同性不感興趣,沒有你那種傾向… …”我回了他一句,扭過臉去繼續擺弄我的果汁。

  那個人愣了一會兒,半天才反應過來我說的話,氣得輓起袖子操起了桌子上的酒瓶,旁邊的兩個人立刻拉住了他,各種好話說盡才勸住了那個男人。那個單眼皮男人鬱悶的一屁股坐回了沙發,惡狠狠的看著我,半晌看我沒反應,重新又將視線轉移到台上那個妖媚的女孩身上去了。

  既然他不動手,我也懶得理他,樂得清淨。

  在門口接待我的服務生很快回來了,他將司徒明的名片重新還給了我,並告知聶雲虎本人要他傳話給我,他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讓我稍等一會兒,很快他會下來見我。

  雖然我對他不能馬上出現有些不滿,但作為黑社會的社團大哥,來親自見我一個無名的小人物,在道理上這也算給足了我面子,既然他們要用雪姐來要挾司徒明,相信他們也不敢為難雪姐,我也不妨多等等他,看他耍什麼花樣。

  當我和服務生說完話再次回過頭向台上看去的時候,那個跳舞的女孩已經不見了,那個升起的高台也已經重新落了回去,一切都恢復了我剛進來時候的樣子,反正我來這裡又不是看她跳舞的,所以倒也不是很在意。

  我無聊的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剛想拿起杯子喝一口果汁,忽然從一旁快速的走過一人,長長的外套正好刮到了我的杯子上,我連哎呀一聲都沒發出來,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還一口沒動的果汁杯子從桌子上滑落,橙色的液體濺了一地。

  已經是第二杯了,難道今天犯什麼忌諱了嗎?怎麼我喝口水都這麼難啊… …

  “對… …對不起… …”肇事者也發覺到了手呈握杯狀懸於空中,張著嘴巴和眼睛呈僵硬狀態的我,急忙向我道歉,並蹲下將杯子揀了起來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的果汁… …”我無奈的舔了舔自己微乾的嘴脣,垂頭喪氣的擺擺手:“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你走吧,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杯了… …”

  “謝謝,那我走了。”肇事者微微向我點了點頭,飛快的轉身向出口方向走去了,帶起了長長的外套帶起了一陣香風。

  女的?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巧看到那揚起的外套下露出的火紅短裙,沒想到居然是剛才那個跳舞的女孩。

  我重新回頭坐好後,忽然發現了在我的桌子上無故的多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個紅色的錢夾,我打開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個學生證和兩千元多元的現金,應該是剛才她幫我揀杯子的時候忘在這裡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個學生,大概是來這裡打工的吧。

  我還要在這裡等人,反正她丟了東西也要回來找,我也沒追出去,只是不時的回頭向門口的方向看看。果然不出五分鐘,那個女孩重新出現在了視線裡,似乎很焦急的向周圍的人詢問著自己錢包的下落。

  轉眼間女孩已經離我坐的地方不遠了,忽然一個人已經搶先一步站在女孩的面前了,又是那說話陰陽怪氣的單眼皮,他一站起來肯定沒有好事,這個女孩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想走過去把錢夾還給那個女孩好讓她離開,但又坐了下來,仔細的想了一想,反正這裡這麼多人,估計那個單眼皮也不敢把那個女孩怎麼樣,而這次我是來和他們黑虎幫要人的,還是不要多事了,免得把事情搞複雜了不好處理。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6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3章 交換
(更新時間:2006-4-9 17:02:00  本章字數:8966)


  “先生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紅色的錢夾?”女孩見前面有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很小心翼翼的問著。
  顯然她不是第一天來這裡打工,很清楚這裡的人員的複雜程度,我想如果不是她丟了東西的話,她也不會回來,看她走時那急匆匆的速度就可見一斑了。

  “紅色的?”單眼皮男人邪邪的笑著,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女孩幾眼,忽然伸出手指戳向女孩的胸部,嘴裡還問道:“是和你身上的衣服一樣紅的嗎… …”

  女孩的反應很快,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單眼皮男人頓時抓了個空,微微有些驚訝,女孩雖然略微顯得有些驚慌,但卻沒有在臉上顯露出來。

  “看來您沒有見到我的錢夾,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再去問問其他人… …”女孩很客氣的點點頭,一邊說話一邊向後退去。

  可能是剛才那一下沒有抓住的關係,單眼皮男人大概覺得有點丟面子,乾脆上來就直接去抓女孩的胳膊,口中笑道:“小美女別走啊,這裡這麼多人你得問到什麼時候啊,過來坐坐,陪哥哥我喝一杯,你丟的東西都算我的,我雙倍給你怎麼樣?”

  “對… …對不起,可能是我忘在家裡了,我回去找一下,只怕不能接受您的邀請了… …”女孩依舊委婉的拒絕著向後又退了幾步。

  還真是個精明的女孩,懂得在看形勢說話,即使自己很煩對方的騷擾,依舊不會在言語上刺激對方,以便保證自己的安全,看起來她在這裡打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應該應付過不少類似的情況,一切都做得很圓滑。

  如果換做其他人,或許這件事情就過去了,畢竟這裡還是有保安的,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但今天或許是這個女孩倒霉,偏偏就遇上了黑虎幫的人,他們是黑社會的痞子,何況他們的老大就在這裡,有人撐腰自然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儘管女孩一再委婉的退讓,那個單眼皮男人依舊像一隻盯上花蜜的蒼蠅一樣死皮賴臉的往女孩身上貼,根本就一點顧忌的沒有,女孩也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神色中終於開始出現了慌亂,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了,不時的用眼神掃向四周的保安,似乎是在求救。

  但保安顯然也是被事先通知過的,對單眼皮男人的行為基本視而不見,有好幾個離得近的居然閃電般的遁走了,那速度真的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我想了一下,再次要站起來,如果這個女孩是如同剛才那個濃妝女人那樣的風塵女子的話,或許我還是冷眼旁觀得好,畢竟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偉大,非要把拯救人類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想硬著頭皮充當正義的夥伴。既然她選擇來這裡,就要懂得為自己的選擇承擔相應的風險,但或許是因為她剛才那讓我印象很深的舞姿,也或許是和我僅有的幾句對話的禮貌,再或許是因為她和我一樣還依舊是個學生,我還是決定隨手幫她一下,畢竟我也看這個單眼皮很不順眼。

  就在我還沒站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女孩似乎被誰在後面拉了一下,緊接著一個寬大的身影擋在了單眼皮男人和那個女孩的中間。

  我先是一愣,當我看清那個代替我管閒事的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大概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還以為是什麼熱血青年,沒想到居然是挺著一個很誇張的將軍肚,穿著一身臃腫的西裝,帶著金絲眼鏡一副老闆模樣的禿頂大叔… …看他那漲紅的臉,估計是喝多了,做事之前也沒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範圍,雖然我對他這種英勇的熱血舉動還是很讚賞的,但… …總之我不怎麼看好他… …

  “這位兄弟,人家小姑娘出來混口飯吃也不容易,你也就別再逼她了… …來,服務生,給我這位兄弟上瓶好酒,我請… …給我個面子,就不要為難這個小姑娘了… …”

  話還沒等說完,只見眼前人影一閃,胖大叔消失在了原地,以一個猶如蛤蟆墜地的造型誇張的橫在地上,嘴裡還哼哼唧唧的,亂七八糟的吐了一地。

  “我討厭胖子。”單眼皮男人不屑的向地上吐了一口,抬起腳拍了拍腳上的鞋。

  好快的出腳!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毫無預兆的將那胖子踢出一道“天外飛仙”的軌跡來,這個人腿上的速度和力量不可小窺,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只懂得仗勢欺人的黑社會小弟呢,看來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胖子飛出的時候撞倒了桌子,打碎了不少杯子和酒瓶,碎裂的響聲即便在噪音般的音樂中也顯得格外的刺耳,頓時許多臨近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向這裡看來,但卻全都一臉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給我滾回去玩你們的,再看把你們眼睛都給挖了!”單眼皮男人吼了一聲,立刻沒人再往這裡看了,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關自己的事情。

  “算了,黑子哥,老大吩咐讓你好好休息,別在這種人身上浪費體力了,你要是喜歡那妞就直接抓來玩玩就算了,黑子哥能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氣,誰不知道咱們黑子哥出手最大方了… …”身旁的兩個小弟模樣的人再次的起身勸阻了那個單眼皮男人,就如同當初勸阻他針對我一樣,倒是一對喜歡息事寧人的傢伙。

  “哼,我才懶得在這堆肥肉身上浪費力氣,踢上去跟踩棉花似的… …”單眼皮男人發泄似的又踢了那胖大叔一腳,轉身再次向那紅衣女孩走去,“寶貝兒,你也看到了,我不過就是想和你玩玩,而且決不會虧待你,建議你乖乖的聽話,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不然別怪你黑子哥對你動粗… …”

  眼看著單眼皮男人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女孩發覺似乎已經沒有人會管他的事了,臉上驚慌的神色再也掩飾不住,而且她背後都是座位,再也沒有路可以讓她後退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單眼皮男人得意的向她伸出了魔爪。

  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最後還得是我來管這個事情,只希望她在這件事以後能長點經驗,這種地方不是她隨隨便便就可以來的。

  我嘆了口氣,放下了剛剛要來的第三杯果汁,一道黑影瞬間消失於我的座位上。

  單眼皮男人一臉淫笑的慢慢向紅衣女孩走去,得意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大部分人都只是默不出聲的等著看熱鬧,再也沒有人敢出頭了,畢竟剛才的胖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單眼皮男人大概是很滿意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更加猖狂的直接伸出雙手向女孩堅挺飽滿的胸脯上抓去。

  “別… …不要啊!”

  隨著女孩的一聲尖叫,瞬間單眼皮男人的手掌有了觸及衣服的感覺,更是感覺到了下面皮膚傳來的陣陣體溫,只是… …手感似乎不對,那麼豐碩的乳房不可能是這樣又平又硬的感覺啊?

  “麻煩你一件事,能把你的爪子從我胸前移開嗎?被男人抓的感覺很奇怪,我沒有你那種不正常傾向… …”我鬱悶的看著單眼皮男人還在我胸前不住摸索的手,額角的血管似乎在不住的跳動著。

  也不知道我出現得是太及時還是不是時候,正好趕上單眼皮男人伸出爪子的一瞬間,雖然幫那女孩擋了即將受到的侮辱,但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在胸前抓來抓去的,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啊~~?!”

  單眼皮男人這才發現眼前居然瞬間換了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跳了一步,同時緊張的縮回了他罪惡的爪子。

  我輕蔑的笑了笑,轉身來到女孩的身前,將錢包遞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低頭看了看她說道:“剛才你把你的錢夾忘到我的桌子上了,現在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回家去吧… …”

  “哦… …謝謝,謝謝你!”女孩可能還一時沒適應眼前的變化,略微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了錢包,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臉上出現了惶恐的神色,叫了一聲:“小心後面!”

  她的話音未落,一陣硬物的破空聲瞬間在我腦後響起,以極快的速度向我擊來,看來是單眼皮男人向我進行了偷襲。

  這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我也早有防備,瞬間大概的估計了一下合理的時機,向前踏出一步,身體猛然回轉,左手似乎是隨意的向後一揮,一道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根本無法察覺的黑色痕跡剎那間劃過空中。

  半截酒瓶的底部藉著慣性衝了出去,經過一個在一旁看熱鬧的倒霉蛋的反彈,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看不出什麼顏色的酒濺了一地,散髮著濃烈的酒氣,留在單眼皮男人手中的只有一個帶著整齊劃痕的半截酒瓶。

  單眼皮男人沒想到我能閃開這突然的偷襲,更是對我這隨手便劃開酒瓶的力量震驚不已,神情上顯然吃了一驚,一招過後居然忘了反應,揮酒瓶的慣性卻已經帶動他的身體快速的向左旋轉,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將大半個後背露給我了。

  但顯然他是接受過相當嚴格的格鬥訓練的,馬上便發現了自己的破綻,還沒等我身形發動的時候,左腳快速抬起,猛然一記凶狠的後踢腿,而且這一擊完全不屬於正常格鬥術中攻擊對方上半身的後踢,居然是對著我的下身踢出的。

  本來因為一會兒還要和黑虎幫交涉的關係,我只打算鎮住他,讓他知難而退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使出這麼下流狠毒的招數來,佛爺還有三分土性,我這麼一再忍讓他居然還不領情,頓時我的心中不免也燃起了怒火。

  眼看那一記後踢腿即將擊中我,藉著大廳裡閃耀的燈光,仿佛是一個錯覺一樣,我瞬間消失在了原本我應該在的位置,眨眼之間出現在了單眼皮男人的左側。

  “黑子哥,小心你的身邊!”

  隨著他那兩個小弟的驚呼,他頓時發現了我的存在,驚出了一身冷汗,畢竟在這擁擠的空間裡,他那一腳完全可以封死我的進攻路線,即便踢不中也可以迫使我後退,向我這樣可以無聲無息的繞到他的左側不能不說是件很詭異的事情。雖然他想及時的作出反應,但用老的招式已經讓他的身體短暫的無法控制了。

  我冷笑一聲,瞬間左手捏住單眼皮男人的左肩,雙腿岔開於他腿前,右腳猛然向後一勾他那支撐身體的唯一右腳,右手抓住他後腦那半長不短的頭髮狠狠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失去重心的單眼皮男人狠狠的撞在了他曾經坐過位置前的玻璃桌上,脆弱的面部頓時和桌面即時的進行了親密接觸,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單眼皮男人重重的摔在了玻璃碎片上。

  他的體格似乎異常的健壯,即使遭到了我這麼重的打擊,他似乎只受到了些皮外傷,我可以從他幾乎沒有任何衰減的波動上感覺到,這讓我有些吃驚。我卻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藉著他這次撞擊後的短暫眩暈,我左手順勢劃過他的胳膊,雙手捏住他的手腕和手肘反轉一百八十度,一腳踏住他的身體猛然上提,只聽“嘎巴”一聲,肩膀關節的連接生生被我拽開了,地上的他頓時一聲慘叫。

  我嘆了口氣,搖搖頭,其實我不想下手這麼重的,但我心裡很清楚,如果不靠我的異體能力,我在功夫上是絕對贏不了這個單眼皮男人的,如果不抓住機會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的話,只怕再次出手時我就不得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泄漏我能力者的身份了,這樣我就完全失去了可以制約黑虎幫的唯一一張底牌。

  我下手已經很有分寸了,只是讓他的胳膊脫臼而已,接好後他一樣還是個正常人,只不過現在要暫時殘疾一會兒… …曾經特訓過一個星期的特種部隊專用卸骨術的確很有用,雖然到現在我也只會卸一個肩關節。

  現場立刻混亂起來,單眼皮男人的兩個小弟似乎顧忌我的實力,猶豫著不敢向前,而大廳內的保安剛要有所舉動,卻被帶我來的那個服務生幾句耳語勸了回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驚訝於我這樣一個單薄的小個子能一擊打倒那樣一個健壯的男子,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儼然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連剛才吐得人世不醒的那位禿頂大叔都擠過來看熱鬧了。

  我無心理會這個亂哄哄的場面,回頭看了看因為驚恐而有些瑟瑟發抖的紅衣女孩,毫無表情的說道:“還不快走,你還嫌這裡不夠亂嗎?”

  女孩驚惶失措的點點頭,急急忙忙的擠出了人群。

  造成這件事情起始的人就這樣聽話的乖乖走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個爛攤子,還要我來處理… …這算什麼事啊… …或許我今天真的是霉運星當頭吧… …

  “大哥來了,快讓路… …”

  正當我正感慨今天遇事不順的時候,忽然那兩個單眼皮男人的小弟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得叫了起來,似乎盼到了救星,緊接著圍成圈的人群騷動起來,很快讓出了一條通路。

  老大?能讓這兩個黑虎幫的小弟這樣興奮的人估計應該是黑虎幫的幫主聶雲虎了,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讓我等到正主兒了。

  一個男人沿著這條自發讓開的通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走到我面前兩米處的地方忽然停下了,低頭看看趴在地下呻吟的單眼皮男人,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我,臉上居然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既看不出他生氣,也看不出他高興。

  “你們兩個還在這裡看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黑子抬出去送醫院?再等一會兒血都流乾了,別給醫生的搶救找麻煩… …”這個男人似乎對地上單眼皮男人絲毫不在意,很從容的擺擺手吩咐了下去,接著看了一眼四周,大聲道:“都散了吧,這裡不過發生了一場小誤會,現在已經解決了,大家繼續玩… …”

  雖然他平淡的語氣並聽不出多重的分量,但在場圍觀的人依舊還是散去了,畢竟真的沒有熱鬧可看了,再留下也是浪費時間,於是大廳裡恢復了原有的喧鬧嘈雜,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個一點霸氣都沒有的黑社會大哥,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

  如果單單從外貌上來講,我寧願相信他是一個不得志的普通上班族也不敢相信他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個很有勢力的黑社會幫派的大哥。在我的印象裡,我見過的凡是和黑社會有關聯的人,即使不是長得膀大腰圓,也至少臉上有幾分凶氣;可這位大哥怎麼看都是一副老實相,說話也柔柔弱弱,有時還帶著不肯定的語氣,命令聽起來都像商量一樣,這一切都讓我有點大跌眼鏡。

  但即使是這樣,我卻不敢輕視他,經驗告訴我,往往越是看起來軟弱的人越可怕,咬人的狗從來都是不會叫的。

  服務生將地面處理完之後,這位傳說中的大哥帶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廂,示意我坐好後,叫人關起了門。頓時外面的嘈雜聲被良好的隔絕了,雖然達不到寂靜的程度,但至少不會影響正常的交談。

  此刻包廂裡面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的手下都在包廂的門外守著,大概有二十幾個。

  “我叫聶雲虎,是這些人的老大,其實我不太喜歡老大這個稱呼,這讓我聯想到那些殺人越貨的黑社會,雖然我們黑虎幫的確是黑社會… …不過下面的人執意這麼叫,我也不能用強讓他們不這麼叫,我沒有理由剝奪他們的言語的權利,你說是嗎?”聶雲虎的開場白很出人意表,但因為之前見過他更出人意表的形象,我倒是沒顯露出什麼不妥的神情。

  “你不打算為你的手下報仇嗎?我可是將你的手下傷得很嚴重,即使沒有生命危險,但搶救回來恐怕他也毀容了… …”反正事情是明擺著的,我也不等他問起,乾脆來個先下手為強看他的態度。

  沒想到他居然笑了,很輕鬆的那種笑,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喝了一口後回答道:“為什麼我要報仇?為了所謂的恩怨不理智的砍來殺去是小孩子的做法,我很久以前就沒這種想法了… …黑子的人我很了解,這事肯定是他先動手的,既然是打架就肯定要有勝負,我沒有理由硬要規定只可以我們一方贏啊… …至於毀容的問題,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黑子這小子本來長的也不好看,或許毀容對他來說還是整容也說不定,呵呵… …”

  “… …你… …你這可不像一個黑社會大哥應該說的話啊… …”

  “呵呵,或許吧,雖然不像,但都是實話… …”

  我不解的看著一臉笑意的聶雲虎,意外的撓了撓頭,很難去理解這個人是怎樣當上這個龐大黑社會社團頭領的,如果說他當的是哪個寺廟的主持方丈或許我還會相信一些,畢竟他看起來倒是挺有所謂的慧根的… …

  “好了,那言規正傳吧,既然你不打算追究我傷了你手下的事情,那我就來和你說一件正經的事情… …”我將他推過來的茶杯推到了一旁,很嚴肅的看著他,“我這次來是來和你們黑虎幫要人,你們刺殺司徒明我可以不管,但這件事情不關我雪姐… …哦,就是雪櫻的事情,我希望你們馬上放人,不然你們會為你們的做法付出很嚴重的代價… …”

  “哦?會怎麼樣呢?”聶雲虎忽然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問道,似乎在和我談論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哼!”他的態度讓我很不爽,不由得寒起了臉,“如果你執意不肯放過雪櫻的話,我不管你們黑虎幫有多少人,需要我用多長時間,我絕對會將黑虎幫這個名字在這座城市裡面抹平!”

  “呃… …沒那麼嚴重吧?”

  “很嚴重。”

  “開玩笑?”

  “不是。”

  “哦… …”聶雲虎這時的眉頭終於皺了一下,不自覺的用手指敲起了下巴,“看來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啊,那你有什麼理由說是我們黑虎幫做的這件事呢?”

  “這個不需要你知道,如果不想你的幫派滅幫的話,就不要和我耍任何的花樣,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回雪櫻,你們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去管。”我再次重點重申了一遍。

  “你… …這算是威脅嗎?”

  “不是算是,就是威脅。”

  “哦,既然這樣,那你等一下… …雲天,你進來一下!”

  聶雲虎起身敲了兩下包廂的門,從外面叫進一個看起來和他長得有些相似,但年齡要小一些的男子,從名字上判斷可能是親兄弟。聶雲虎在門口低聲的和那個叫雲天的男子低聲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只看到他的臉色慢慢的變得凝重了,再也沒有了那先前似乎兒戲般的表情。

  聶雲虎很快重新關上了門,回來坐到我面起,用異常奇怪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好久,直到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他忽然說了一句差點讓我吐血的話。

  “好,我承認這件事情就是我們黑虎幫做的!可人在我們手裡,生殺大權一手控制,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你!!”我頓時咬緊牙關,憤怒的一躍而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臉皮厚得和城墻有一拼的軟刀子型老大,“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信!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心裡還是很害怕的,畢竟我的功夫連黑子的一半都趕不上,你要是想殺我恐怕連我外面的手下都阻止不了… …不過剛才雲天臨走的時候我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交代過,如果當打開門發現我橫屍當場的話,不用替我報仇,只要把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送下來和我說說話聊聊天就好了… …”

  他回答的倒是異常的痛快,而且說得全是大實話,但偏偏是這些實話,卻讓我拿這個人一點奈何不得,剛來時候的信心幾乎都要被完全擊毀了。

  “你…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雪姐?”無奈之下我還是放軟了語氣,大概這就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吧。

  “呵呵,這才是談事情的語氣嘛… …來,坐下喝口茶,應該還有商量的餘地。”

  我異常鬱悶的坐下來看著他慢悠悠的倒茶,搖搖頭,將指關節掰得嘎?息@響,咬牙道:“知道嗎,你很卑鄙… …”

  “很遺憾,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形容詞,呵呵… …請原諒我的興奮,我對讓我覺得新鮮的東西都會興奮的… …”聶雲虎自從我坐下來後,臉上就一直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就是很多當人常說的那種職業性的笑容,“既然說還有商量的餘地,那麼你也別太著急,畢竟是商量嘛,我費那麼大的力氣抓那麼個大活人,不能你過來說放就給放了,至少也要有個交換不是?”

  果然還是有條件,這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讓我安心了下來,有條件就證明他們現在不會對雪姐怎麼樣,於是我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條件,也都是因為你引起的… …”

  “我?”

  “這大概要從我們黑虎幫和天龍會的歷代紛爭開始說起,我們兩個幫派是這個城市最有勢力的兩大地下集團組織,可以說我們兩個幫派的勢力可以覆蓋整個城市,但畢竟有句老話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兩個幫派之間歷代爆發的爭奪地盤的爭鬥不計其數,每年我們安撫傷亡手下和修繕損失產業的錢花得簡直就跟流水一樣,而且短暫的安寧維持不了多久又會卷土重來。所以一直以來我們的收入都很單薄,正因為這樣,甚至有些不聽話的手下居然去嘗試販毒,搞得我們聲名狼藉的… …唉~~!維持這麼大個幫會,不容易啊!… …”

  “請說重點,我沒有時間聽你訴苦… …”我冷冷的提醒道。

  “哦,好的!正是鑒於這種惡性循環的情況,在我當上這任幫主的時候,大膽的和天龍會的老頭子私下見了個面,定下了一個有利於雙方的合約,徹底的解決了因為爭鬥而給兩家帶來的種種不便,這個決定就是——以後只要遇到爭奪地盤的事情,就用最古老的擂台搏鬥方式決定,雙方各出一名高手,當眾宣布賭注的地盤,輸的一方退出爭奪,有效期到任何一方更換幫主為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般正常更換期是四年左右,也有連任的特例… …”

  “等… …等一下,”我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演講,我沒什麼興趣聽他們的幫會發展史,“請問你給我講你們這些爭鬥,和我有什麼實際關係嗎?如果沒有,請跳過… …”

  “呃… …不耐煩了?那我直接說一句你就明白了——黑子,也就是你剛才打到醫院的那個人,就是我們幫會這次擂台的代表,他一個星期後就要代表我們黑虎幫出戰了,你把他送醫院了,我們這邊沒人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好的地盤送給天龍會,估計那個老頭子肯定笑得假牙都掉了… …”

  “你的條件就是要我代替你們黑虎幫出戰吧?”說到這裡,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我要是再聽不出來我就是傻子。

  難怪他對我的態度這麼好,連打傷他手下的事情都不追究,這一反常理的待遇原來最後都在這一招上跟我清算了,如果我輸,就間接的為他的手下報了仇,而且他們也得接受這個結果,畢竟那個黑子還不如我,上去更丟人;如果我贏,自然給他們帶來大量的好處,也就沒有必要再去計較一個炮灰手下的個人恩怨。

  我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男人,他能坐上這個位置絕對是有資格的。

  “怎麼樣?我這個條件你接受嗎?”看我沒說話,聶雲虎又笑眯眯的追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嗎?”我瞪著眼睛反問道。

  “肯定是沒有了。”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36
修訂版 第十三集 第4章 飛躍
(更新時間:2006-4-9 17:03:00  本章字數:8839)


  “好,年輕人就是痛快,我喜歡你!”聶雲虎笑眯眯的向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我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去理會他向我伸出的手,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聶雲虎倒也沒覺得尷尬,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我笑。

  “你不怕我在茶裡面下毒嗎?”

  “現在我答應了要為你們出戰,也就是和你們達成了攻守同盟的關係,你要是害我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更何況… …”我眼皮抬了抬,瞟了他一眼,悠悠道:“即使你真的下毒,我一樣可以在死前殺了你,甚至可以殺了你們所有人,你信嗎?”

  幻曾經說過,異體的擁有者很難有絕對意義上的死亡,他們死後的精神體會附在自己的異體上面,以游離態的形勢單獨存在,那是一種不需要身體的存在方式,雖然可能會沒有任何意識,但卻很難消散。

  “呵呵,我相信不相信並不重要,只要你相信茶裡面沒有毒就好了。”

  就如同做一件重要的交易一樣,聶雲虎叫人拿來了紙和筆,他起草了兩份協議合同似的東西,大概的意思就是我代替他們的黑子出戰,不管生死,決不反悔之類,接著很正式的按了手印畫了壓。

  “好了,我已經按你的要求籤了協議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了雪櫻?”我將屬於自己的那份協議放好後焦急的問道。

  “呃… …很遺憾,你要找的人雖然的確是我們的人抓的,但並不在我的手裡,而是在一個叫賀青的人手中。你放心,這個人違反我們的幫規,我會處理他的,但現在的問題是我沒有辦法命令他放人,你也應該知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個叛徒… …”聶雲虎讓手下人將協議拿走後才慢慢悠悠的向我道明了實情。

  “你!你居然騙我!”

  沒想到我居然會上這麼大一個當,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猛的起身向聶雲虎衝去。

  “慢… …慢著!你殺了我可能就永遠不知道你要找的雪櫻的下落了,畢竟現在只有我才知道,難道你不想去救她嗎?”

  聶雲虎一邊後退一邊手忙腳亂的解釋著,看到我瞬間剎住了步子,才長出一口氣,掏出手帕在臉上抹了一把。

  “你可嚇死我了,年輕人做事不要那麼衝動… …”

  “這也是對你欺騙我的一點小小懲罰,”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現在我沒什麼心思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救雪姐回來才是首要的大事,這些事情回頭再找他算帳,“那你現在告訴我,雪櫻在什麼地方?”

  “那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剛才的協議不許反悔;第二,以後不許因為這件事情對我們黑虎幫進行報復… …”聶雲虎這個時候還不忘和我討價還價。

  “好,我答應你。我說話絕對不像某些小人那麼反覆無常,你不用擔心… …”

  “城南老煉油廠舊倉庫的六號庫房。”聶雲虎終於痛快的說出了地點,然後還不忘叮囑道:“你在這裡等等,我現在就叫一隊人和你一起過去,不能讓你吃虧… …”

  “不用了,人多礙事,我自己過去就好了。”

  我斷然拒絕了他的好意,不顧他的阻攔,起身來到包廂的門前,剛要開門,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了身。

  “想通了?那就等… …哎呦!”

  聶雲虎被我狠狠的一腳踹在了屁股上飛出了好遠,踉蹌了幾下勉強沒有跌倒。

  “這一腳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對你的報復,僅僅是看你不順眼而已… …”

  “… …”

  匆匆的跑出了BOSS迪吧的大門,我第一件事就是貪婪的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裡面那摻雜著各種混合氣味的污濁空氣實在是讓我難以忍受,我想如果再在裡面呆上十分鐘,說不定我整個人都會窒息的。

  幾步走到停在迪吧門口的一輛出租車前,拉開車門坐到了後面的座位上,伸手遞給前面的司機一張百元鈔票,吩咐他立即開車。

  “城南老煉油廠附近,到地方我會告訴你,很重要的急事,麻煩你快點開,謝謝。”

  不管什麼時候,錢這種東西帶給人的動力是其他東西不能比擬的,只看司機那比平時快上幾倍的操作速度就知道已經起了等價的作用,還沒等我坐穩,車子已經飛快的駛上了公路。

  老煉油廠的倉庫位於城郊,距離我所在的位置並不遠,如果出租車一直可以保持這個速度的話,大概十五分鐘就可以到達了。

  雖然只有十五分鐘,但這短短的時間依舊讓我感覺無比的漫長,明知道雪姐就在那邊,可我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祈禱在我沒有到達之前不要出什麼意外。

  心煩意亂之際無意中向車子的後視鏡裡面瞅了一眼,卻發現後面有一輛出租車,而且在我的印象裡,這輛在我後面的出租車是曾經在BOSS迪吧門口停在我現在乘坐這輛車一旁的,絕對是同一輛車子,也就是說從我出來的時候,這輛車子就跟在我的後面了。

  因為我走的路不是什麼主幹道,去的地方也不是什麼繁華地段,我可不會簡單的認為這只是一個順路的巧合,但我卻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會有人跟著我,除非是黑虎幫的人還有什麼其他陰謀。

  “對不起,麻煩您在路邊停一下。”

  我乘坐的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我回頭看了看,後面的車子也在我後面不遠處停了下來,但發動機卻一直開著,大概是怕我們這邊會隨時開動。

  看來盯我梢的這個人也是個笨蛋,這一停車就等於直接把自己供出去了,而且也沒有見過盯梢還有離這麼近盯的。我趁著司機一個不留神,瞬間影化離開了車廂,一道黑影沿著路面轉眼間鑽進了後面車廂的縫隙。

  剛進去我就明白了,沒想到跟來的人居然是她!

  “我不知道你跟著我到底是要幹什麼,但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能麻煩你別玩了嗎?”我坐在紅衣女孩的左側,輕輕的拍了拍正在全神貫注看著前面車子動向的她的肩膀。

  “啊~~~!!”

  紅衣女孩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身邊什麼時候忽然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她正在盯著的人,更想不到我會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車廂裡,頓時嚇得尖叫了好久,差點推開車門跑出去,眼淚都嚇得流出來了。

  我詭異出現的這件事情連司機都嚇了一跳,但他因為沒看到具體情景,倒是沒紅衣女孩反應那麼誇張。

  “你… …你… …”她似乎嚇得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眼淚就在眼圈裡面打轉轉。

  “你先別管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先告訴我,你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麼?不要騙我,說謊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我表情自然的看在她,已經不需要作出什麼威脅,我現在帶給她的震撼已經足夠達到效果了。

  “我… …我就是… …想好好的謝謝你,順便… …想認識你… …”這個女孩似乎比一般的女孩膽子大一些,尖叫過後倒是能結結巴巴的說出一些話了,“我看你似乎… …和那些人的老闆挺熟的… …今天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所以… …”

  “所以你想找我做個靠山,或者幫你說幾句好話,是嗎?”

  我微微的笑了笑,這個理由倒是合情合理,而且看樣子她也沒說假話,只可惜她根本不了解我和黑虎幫的關係,如果她求的人是司徒明的話,或許還會有點效果。

  “是… …是的… …”

  “可惜你找錯了人,我和你一樣,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我可沒那麼大面子在那裡幫你說話… …如果不想再次被騷擾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再去那裡跳舞,那裡不是你可以從容進退的地方,再有一次今天的事情,只怕你就沒今天的運氣了… …好了,我還有急事,麻煩你不要再糾纏下去了!”

  車門一開,紅衣女孩被我很客氣的“請”了下去,因為我的那輛車子已經開走了,只好借用她乘坐的這輛了。

  看著她越來越遠的那忿恨委屈的神情,我覺得似乎有點對不住她,畢竟這裡有點偏僻,不好攔車,我也耽誤不起這個時間,也只好委屈她自己往回走了,雖然有點不近人情,但這也是她自找的。

  在耽誤了幾分鐘的時間後,我只好催促著司機加快的行程,好在這一路上沒什麼紅綠燈和交警,在趕到地點的時候終於將這耽誤的幾分鐘補了回來。

  一片廢棄的荒地上矗立著幾十間高矮不一的廠房,外面的圍墻已經破損不堪,我也是這個城市的人,自然印象裡還有這個地方,也知道自己沒有走錯路。記憶裡小的時候這裡有很多草地,秋天的時候還曾經來這裡抓過螞蚱,但此刻這個帶著我童年美好回憶的地方居然上演著我無法容忍的罪惡。

  六號庫房位於廠區中心偏南的位置,是一座比一般庫房要高大一些的倉庫,只有一座大門,沒有什麼後門,如果說除了大門外唯一的通路的話,大概就是那十幾米高外墻上方的通氣窗了。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我潛入六號庫房附近的時候,只看到倉庫的正門處安置了不少人手,其他方向並沒有人監視。

  雖然我還是無法完全相信那個聶雲虎說的話,但這麼多人把守在這裡,雪姐在這裡還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能放棄。

  為了保證雪姐的安全不驚動裡面的人,我快速的藉著各種建築的掩護繞到了六號庫房的後面,試圖從後面潛入。

  但後面卻是一堵厚實高大的墻壁,只有十幾米的上方開著一排通風窗,如果我原本的異體絲還在的話,即使是幾倍的距離也不成問題,但幻的影化移動距離只有十米的範圍,也就是我根本無法在後面爬上去,但正面突破的目標太大,我又不熟悉裡面的環境,一旦暴露在他們視線裡,再想救出雪姐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眼神移到了八號庫房的上面,這個八號庫房距離六號庫房只有十幾米遠,高度也差不多,而且最關鍵的是,八號庫房的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楊樹,很容易借住這棵樹登上庫房頂部。如果從八號庫房的上方起跳,跳躍加上影化的移動距離,或許可以進入六號庫房上方的通氣窗。

  這個計劃的確擁有可行性,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兩個庫房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寬了,我目測的距離勉強能夠到,一旦失敗的話,高空墜落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

  但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我迅速的通過那棵高大的楊樹爬上了八號倉庫的房頂,走到房檐位置向六號倉庫的方向看了看,乖乖,在上面看可比在下面看遠多了… …

  我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心中默默的祈禱了一番,接著迅速的起跑,隨著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房頂的邊緣,我對準了正前方一扇開著的通氣窗,猛然一腳起跳,整個人瞬間在八號倉庫的上空飛了出去。

  三米,五米… …我心中默默的估算著自己已經躍出的距離,眼看就要超出我能達到的移動極限時,忽然一陣強烈的風迎面吹來,我疾衝的身形頓時一滯,立刻有了下墜的趨勢。

  可恨的風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給我找麻煩… …

  我此刻也來不及再等了,只好孤注一擲,身體剎那間在空中化為一道黑色的影子,憑空借力一般向遠處的通氣窗疾馳而去… …該死!偏偏在就差那麼一點的地方我終於達到移動距離極限而現身,整個人立刻向下墜落。

  慌亂之中我下意識的向上抓去,隨著身體的一震,通氣窗的邊緣居然被我抓到,整個人在空中懸了幾秒鐘,長出了一口氣後,再次影化沿著通氣窗鑽了進去。

  … …

  賀青看著面前的司徒梟悠閑的翹著二郎腿聽著MP3,似乎沒有任何打算再進一步行動的意思,他實在搞不懂此刻司徒梟的心裡在想什麼,但作為被雇傭者,他又不好問什麼。

  終於,司徒梟摘下MP3的耳機看了看表,嘴角露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

  “是時候打電話了,估計他們的冷靜和耐心已經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

  司徒梟向在一旁等待的賀青做了個手勢,賀青立刻掏出手機,按照司徒梟給的號碼撥通了司徒明的電話。

  “司徒明吧?你不要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未婚妻在我們手中,如果不想她有事的話,立刻準備好一千萬的現金,不要連號的,送到城南老煉油廠六號倉庫… …我警告你,不要報警!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們這些兄弟不會對你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做出些什麼來,聽明白沒有?不怕玉石俱焚就儘管試試!”

  啪的一聲,賀青掛斷了電話,詢問似的看著司徒梟,司徒梟似乎有些詫異的點點頭,很肯定賀青剛才的說法。

  “賀老大,你這麼嫻熟的說辭,恐怕不是第一次乾綁架這票事情吧?”

  “不,第一次… …我只是喜歡看港產警匪片而已。”

  司徒梟愣了一下,立刻和賀青一同大笑起來。

  … …

  我藏身在一堆油桶的後面看著眼前的情景,幾乎沸騰的血液不斷的向頭上涌,沒想到這次綁架雪姐的主謀居然是許久未見的司徒梟,這樣說來,上次刺殺司徒明的也應該是他了,雖然我並不想理會他們兄弟之間那複雜的關係,但僅僅是司徒梟曾經給芳芳,梁雪冰和現在的雪姐帶來的這一切痛苦,我今天都再也不會讓這個人渣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或許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這樣的恨一個人,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擁有這樣強烈的殺人念頭。

  但現在首要的事情是找到雪姐並保證她的安全,不然一旦他們以雪姐做威脅,不但我無法殺掉司徒梟,可能還會束縛自己的手腳,從而威脅到雪姐的生命。

  想到這裡,我做了幾個深呼吸,盡力克制了自己越來越濃烈的殺意,冷靜的從油桶間的縫隙去觀察周圍一切可以隱藏人的地方,希望盡快可以找到雪姐的藏身之處。

  這個倉庫內部是一個標準的長方體,碩大的鐵門在倉庫的西邊,兩側放置著堆積如山的油桶,中間是一條長長的用來通車的過道,司徒梟等人就停留在倉庫中央的過道上,大約有三十人左右,但因為過道很寬的原因並不顯得擁擠,稀疏的排列倒也讓我對所有人一目了然,可其中並不見雪姐的身影。

  我雖然焦急,但也長出了一口氣,如果雪姐和他們在一起的話,我可能還無法將雪姐在這些人中毫無損傷的帶出,但既然沒有和他們在一起,那他們今天註定了逃脫不出被死神帶走的命運了。

  或許我的做法是不近人情的殘忍,但和這些再三傷害雪姐的人渣根本不用講什麼仁慈,畢竟我不是聖人,我一樣會記仇。

  我的身形瞬間無聲無息的移動到另一個隱蔽的觀察地點,忽然發現在倉庫東邊的一個角落,有一間並不是很大的小房間,就像一個鼓起的疙瘩一樣顯眼,這個房間可能是給以前守倉庫的人使用的,只有一扇門和一個窗,但窗子已經用木板釘死了,木門上掛著一把嶄新的鐵鎖,房間的旁邊不遠處還站著兩個黑虎幫的人。

  除了這間房間之外,其他地方再沒有任何的異常,就憑外面的看守和那把嶄新的鐵鎖,我基本斷定雪姐應該就在裡面。

  利用周圍這成堆的油桶做掩護,我影化穿梭在油桶間的空隙,幾秒中後,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東邊角落的這個小房間附近,估算了一下距離,趁著看守的人一個不留神,一道黑影沿著偌大的門縫快速擠了進去。

  房間裡面彌漫著一股木頭髮霉的味道,除了通過木板的縫隙透過的少許光線外,再沒有任何的光源,我的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我閉了一會兒眼睛,打開雙瞳提高自己的視力,漸漸看清了房間的內部。

  角落的一張大木桌子上赫然躺著一個女子,雖然我看到的僅僅是背影,但絕對可以肯定這個女子就是被綁走的雪姐無疑!

  我立刻過去扶起了她,她似乎處在昏厥當中毫無意識,我又是搖晃又是掐人中穴才勉強讓她甦醒,當看到她悠悠的睜開雙眼的時候,還不等她有所反應,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雪姐,別喊,我是小忍,我來救你的。”

  我真的很慶幸沒有先解開雪姐身上的繩子,不然她剛醒來那一陣不由分說的掙扎肯定會驚動外面的看守。漸漸恢復了意識的雪姐終於聽出了在她耳邊低語的我的聲音,身體頓了一下,放棄了掙扎,我這才慢慢鬆開捂著雪姐的手。

  “小忍嗎?為什麼這麼黑?我們這是在那裡?”雪姐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噓,小聲點… …雪姐,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你被人綁架了,這裡是城南老煉油廠的倉庫,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救你出去的… …”

  “恩… …我想想,對了,我辦完出院手續,想去住院部找你的時候,剛走出樓門口,就覺得後腦一疼,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哎?我怎麼動不了?”

  我隨手一劃,捆綁著雪姐的繩索立刻四分五裂,隨即我將雪姐從桌子上抱了下來。

  “呃… …”

  “怎麼了,小忍?”

  “雪姐,我一直看著你挺苗條的,沒想到你這麼重… …”

  “討厭!你個小東西不想活了,連你姐姐都敢說… …”

  雪姐撒嬌似的不停用粉拳敲打著我的頭,我不介意的笑了笑後將她放了下來,她還能有力氣打我,看來身體上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我來時候的擔心立刻煙消雲散了。

  “小忍,到底是什麼人要綁架我?他們目的是什麼呢?勒索我父親嗎?”雪姐見我將她放下來後,也停止了打鬧,很不解的小聲問我道。

  “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這次綁架你的人是司徒梟,他似乎是為了將司徒明引來才綁架雪姐你的,但至於為什麼司徒梟要對司徒明不利,我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我扒著窗縫向外看了看,是時候救雪姐出去了,於是轉過頭來向雪姐囑咐道:“雪姐,你一會兒就在這間屋子裡面呆著,不要出聲,不管外面有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最好也不要向外看… …不,千萬不要向外看…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帶你出去的,相信我!”

  說完我轉身向那扇唯一的木門處走去,忽然雪姐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小忍… …小心點,我相信你!”

  我點點頭,徑直來到了木門處,用手指輕輕的敲了幾下門,把守在外面的兩個黑虎幫的人聽到了異常的響動,奇怪的對視了一眼,一同走過來,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鐵鎖。

  就在他們拉開門的瞬間,我從黑暗中猛然衝出,兩隻手迅速的貼在兩人的胸口,長長的黑芒透胸而出,兩道鮮紅的血線濺出好遠,僅僅悶哼了一聲,兩個人便頹然的倒在了地上,眼睛睜得碩大,大概做夢都不曾想過這短短的瞬間就會有人奪取他們的性命。

  我用袖口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滴,低頭看了看雙手沾滿的鮮血,無奈的搖了搖頭,命運總是這樣的捉弄人,每個人往往都被迫做著自己最討厭的事情,而且沒有任何權利去抗爭。

  … …

  “賀老大,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司徒梟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側著頭仔細的聽著四周。

  “好像是有點什麼聲音,似乎是剛才從咱們關人的那間空屋子傳來的… …該不會是那兩個兔崽子監守自盜吧?”賀青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雖然他不認為他的手下敢違背他的命令,但他依舊還是不放心,對著倉庫裡面喊道:“王彪和趙大寶,你兩個小子馬上給我滾過來!”

  許久沒有回音,卻在倉庫的盡頭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另外還伴隨著一種奇怪的摩擦聲,似乎是什麼沉重的物體在地面上拖動的聲音。

  這個怪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在倉庫這巨大的空間中不斷迴盪著,聽起來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兩個在給我搞什麼鬼?再不出來我要你們的命!”

  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慢慢的從油桶後面走了出來,遠遠的站在他們的對面,兩隻手向前一揮,原本拖在後面的兩個東西被向前甩了出來,赫然是賀青手下那兩個人,但此刻卻已經是兩句冰冷的屍體了。

  “你是在叫這兩個雜碎嗎?很可惜他們已經到閻王爺那裡那裡喝茶去了,如果你想找他們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而且絕對免費… …”

  賀青驚得向後退了兩步,因為光線的問題,他根本無法看清來人的面目,更無法想象他是如何從這麼多人看守的地方進來的… …但他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雙閃著寒光和殺意的冰冷的眼睛,那似乎不帶任何感情的話語讓他毛骨悚然,心中的恐懼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你… …是什麼人?”司徒梟倒是比賀青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很鎮靜的問道。

  我一步一步的從陰影裡面走出來,讓倉庫中散射的光線照遍我的全身,完全暴露在他們的面前,對著司徒梟微微一笑:“司徒梟,好久不見啊!知道嗎?我找你找得很辛苦,看來這次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們的地點的,司徒明才剛剛通知而已,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到這裡?你怎麼進來的?”司徒梟向後退了一步,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不想跟一個快要死的人浪費口舌… …”我一邊說著,一邊一步一步的像他們逼近。

  雖然他們對我的神秘出現和兩個同夥的離奇死亡感到異常的恐懼,但倚仗著自己一方人多,倒是並沒有人向後退卻。隨著我的走近,我給他們帶來的無形壓力逐漸增大,終於有人再也忍受不住這種壓抑的氣氛,忽然之間掏出一枝槍來對準了我。

  “你他媽的想自殺嗎!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賀青反應很快,一腳踢飛了旁邊小弟手中的槍,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都給我用刀子,一個小毛孩也能給你們嚇成這樣,真他媽的給我丟臉,都給我上!別讓外人看咱們的笑話!”

  賀青的幾句話立刻激起了手下人的情緒,何況他們見我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而且僅僅是單身一人,立刻前排有兩個人從身後抽出砍刀,大叫一聲向我刺來。

  我已經確切的決定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活,所以再也不用隱藏自己的能力,隨著刀子的刺來,我在他們的面前詭異的化為一道黑影消失於原地,剎那間又出現於衝來兩人的中間,一手一個掐住他們的脖子,藉著他們前衝的力量猛然將他們按倒在地,黑芒瞬間閃耀,兩道血線猶如噴泉般透過我的指縫噴出,濺紅了我兩側的袖口,更是使空氣中彌漫起了血腥的味道。

  兩個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再也不動了,我緩緩的站了起來,還在滴血的手猛然抬起指向他們所有人。

  “這個世界上只有強弱,沒有大小!沒有任何的僥倖,這裡的人今天都要死… …因為,這是我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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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活在後悔之中 但再怎後悔 也只是徒勞無功 與其呆在原地 到不如想看看 之後的路 曾經,那麼熟悉, 如今,回到原點, 陌生,糾結著心。 原來,在我心裡,已習慣有你,無法消滅的曾經。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光頭,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