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異體-我的緋色天空(修訂版) 作者:風上忍 (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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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聖 2007-12-2 11:40: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291418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18
修訂版 第九集 第7章 狐影
(更新時間:2006-1-1 16:10:00  本章字數:8871)


  趙楠艱難的對雪落說完這句不成句子的話後便一頭栽了下去,頭倒在了驚魂未定的雪落肩膀上,沿著雪落的肩膀滑了下去,臉朝下倒在了地上,嚇得雪落尖叫起來,眼中還有著些許淚花。
  我清楚的看到雪落的前胸處有一灘鮮紅的血跡,趙楠的傷勢似乎非常的嚴重,我顧不得左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快步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了趙楠。

  “趙楠,你感覺怎麼樣?醒醒… …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猛的抬頭,對在一旁捂著半張臉還在哭鼻子的雪落大聲吩咐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哦?… …我… …我馬上就去… …”雪落此刻已經沒有了主意,慌慌張張的點點頭跑去打電話了。

  周圍的賓客此刻開始慌亂起來,周圍一片嘈雜聲,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感到莫明的恐慌,還有不少人遠遠的對著張葉玄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一些服務生跑過來用滅火器撲滅了周圍的火,火勢不是很大,很快便制止住了蔓延的趨勢。但我發現這些火焰都是普通的紅色火焰,似乎都是由剛才飛濺的電火花引起的,而我左臂發出的神秘黑色火焰卻沒有引起任何的燃燒,只是在一些被波及的物件上留下了大小不等的窟窿,有些已經完全穿透了。

  黑色的火焰我只見過一次,就是當初曾經差點殺了我的妖怪白狐使用過的,可那隻妖怪進入我體內後應該已經被絲吞噬掉了啊… …難道說絲並沒有完全將白狐吞噬,或者說絲的存在只是暫時壓製了白狐的反噬,而由於我的受傷和絲的消失,導致一直被壓製的白狐重新開始反噬我的身體。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按照這黑色斑紋生長的速度來看,似乎被白狐反噬我整個身體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可就連風葉都不知道怎麼辦的事情,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低頭看看手上的黑斑,心中一陣煩悶,搖搖頭,索性先不去想這件事。

  回頭看了一下張葉玄,他滿頭汗水的不停喘息著,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似乎是已經體力透支了。在身體那麼差的情況下還有勉強使用異能,沒有遭到自己異能的反噬已經算是幸運了。他的左臂的前端袖口已經完全的支離破碎,看起來這次他是用了全力出手的,不然不會這樣狼狽不堪。

  懷裡的趙楠忽然動了一下,原本越來越弱的呼吸聲似乎開始有些清晰了,我急忙低頭看去,見趙楠居然已經睜開了眼睛。

  “哎?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我焦急的詢問著。

  趙楠居然微微笑了一下,虛弱的說道:“放心,這點小傷我還是死不了的… …”

  “可是我看到雪落的衣服前面有好大一灘血啊,你還說不嚴重?”

  趙楠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尷尬道:“… …那… …那… …是鼻血… …”

  “哎?”

  “剛才我的頭從她的前胸滑下去的時候,感覺她的胸部夠柔軟,很舒服… …就是小了點兒… …”趙楠嘴角向上挑了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在回憶著剛才那種美好的感覺。

  我無語了,在受這麼嚴重的傷的情況下還能想著占別人點兒便宜的,估計除了趙楠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忽然一聲響,趙楠“哎呀”一聲頭一歪,一頭倒在了地上,我抬頭便看見雪落怒氣衝衝的站在趙楠的身後,伸出的右手還微微有些發抖。

  “想死啊你!我胸部的大小不用你評論!!”雪落顯然是打電話回來聽到了趙楠剛才的話,有些激動的喊了起來,不過似乎聲音稍微的大了一點,差不多方圓五米之內的人全都能聽清楚,一齊把詫異的目光投來。

  雪落顯然也發現周圍人群看自己的眼神了,恍然醒悟過來,頓時滿臉通紅,恨恨的踢了趙楠一腳後跑開了。

  “臭丫頭,就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嗎?我又不是故意的,哎呦… …居然還穿的是尖頭的高跟鞋… …早知道這樣就不救她了… …”趙楠虛弱的躺在地上抽搐著,就像一條擱淺的泥鰍一樣,但似乎精神很好,嘴裡罵罵咧咧的詛咒著雪落,一點也不像生命垂危的樣子。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蹲到趙楠旁邊拍拍他的頭,勸道:“反正已經救了,你不是一直盼望著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嗎?我還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有犧牲精神… …”

  “可人家救下的美女都會以身相許,最差也會說聲謝謝之類,你看那個臭丫頭,居然什麼也沒說,還踢了我一腳… …”

  “算了,你不是有修復菌嗎?反正你又死不了… …”

  “那也是會疼的啊?要不我踢你一腳試試!!”

  忽然趙楠眼睛向旁邊看了看,向我努了努嘴,似乎要告訴我什麼。我轉頭想他指的方向看去,見雪櫻一直站在離我們兩人不遠的地方看著我們,神色有些慌亂,想說話又猶豫不決。

  “雪姐,剛才… …”我站起身走了過去,想向她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

  但雪櫻看到我過來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身體有些發抖,微微有些惶恐的看著我問道:“小忍,剛才光線太暗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錯了,你的身體會消失的嗎… …”

  “我… …”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點了點頭,雪姐似乎有些害怕我,不過這樣的結果也是在我預料之中的,人類對未知的事物都是有恐懼心裡的,更何況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類。

  我並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事情,雖然暫時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危害,但我不想讓其他人向看怪物一樣看我,更不想讓身邊的朋友感到恐懼。可是在剛才的那種緊急情況下,即使光線很暗,雪姐離我那麼近,根本是隱瞞不了的,沒想到連了解我一些的雪姐都會感到恐懼,如果其他人看到了,真不知道會怎麼看我。

  “雪姐,關於這件事情希望你就當作沒看見好嗎?如果別人問起你就說你沒有看到,就連雪落你也不要說,可以嗎?我會在適當的時機告訴你的,但現在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

  由於張葉玄當時的電量過分的強大,造成了周圍電路的異常,燈光幾乎全部熄滅,加上他手中的電光團極度的刺眼,所以我估計當時能清楚看到接下張葉玄那一擊的人是我的人不可能很多,雪姐是其中一個,被我撞開的司徒明能不能看清我就不清楚了。

  雪櫻雖然有些惶恐,但還是衝我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不過你要答應我,有機會一定要把你的事情都告訴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是你姐姐… …”

  我微笑著點點頭,抓住了雪姐的手,她的手抖了一下,依舊很涼。

  風葉從旁邊走過來,手裡還拿了一件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外套,給我披在了身上,轉身提起趙楠拖到了椅子上。我從胳膊上拿下雪姐剛才為我披上的那條紫色的披肩,打算還給她,卻發現上面已經被燒灼得千瘡百孔了,拿在手中想了一下,團作一團塞在了衣服口袋裡。

  吳語雯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上上下下仔細的把趙楠看了一遍,向我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好像什麼東西爆炸了?趙楠怎麼這樣了… ….”

  “放心,死不了… …”趙楠眼皮都不抬的哼哼著。

  我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看到我出手的人並不多,這可能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想起了警笛聲,緊跟著還有救護車的聲音。幾分鐘後,公安局的張局長帶著十幾個民警大叫著“全都不許動”衝進了大廳,救護的人員全都停在大廳的門口不敢進去。

  作為主辦方的吳言跑過去和張局長說了幾句話,那個胖胖的市長也走了過去,不時的插上幾句。張局長點點頭,向我們這邊看來,看到我後皺了一下眉頭,當看到張葉玄後更是整個五官都皺到一起去了,燈光下甚至可以看到他頭上流下的汗水,看來這件事的處理夠他頭疼幾天的。

  “張局長,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那個男孩… …”吳言正說著,也發現了張局長神色的變化,問道:“您不舒服嗎?怎麼… …”

  “沒事… …這裡好像有點熱… …呵呵,很熱… …”張局長邊表情尷尬的打著哈哈解釋著,邊解開襯衫上面的扣子用手扇著風,接著向一個身邊的民警招呼著:““哎… …我說那個小誰啊,你去把蹲在那裡那個男的帶過來… …哎?你幹什麼,把手銬收起來!你把他帶過來就可以,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他拒捕啊?… …還有,把外邊的醫院的人都叫進來… …”

  吳言還是第一次看到抓嫌疑犯不戴手銬的,閱歷頗廣的他一看張局長的神情就知道這次的事情涉及很多不便的地方,所以也沒有多問。那個胖胖的市長更是老謀深算,假裝去一旁慰問傷者去了。

  趙楠被人用擔架抬走了,不過他的傷勢倒是應該沒什麼大礙,估計很快就能康復。

  一個民警將張葉玄扶了起來,就要把張葉玄帶走,他掙了幾下,拖著艱難的步子走了過來,雖然外表沒有多少傷痕,但在體力不支還有內傷的情況下使用異能,所受的反噬絕對不會輕了。

  “我只要問你一句,你為什麼會彈我姐姐寫的曲子?你到底有沒有見過她… …”張葉玄還是問了我相同的話,我茫然的搖搖頭,我根本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他的身體向前晃了一下,我伸手扶住了他,對他說道:“你還是回去把你的傷養好吧,異能反噬的傷是很嚴重的,這些你和我都是明白的,至於你說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

  “不可能!”張葉玄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張大了雙眼,眼中布滿了紅色的血絲,神情猙獰的大聲道:“不知道的曲子你怎麼可能會演奏呢!!”

  “我… …”我被他可怕的神情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啪”的一聲響,張葉玄的臉扭了過去,半邊臉上清楚的看到一個紅色的手印,接著張葉玄被一隻手推開了,一個一身黑色晚禮服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看著他,是風葉。

  “小忍說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請不要騷擾下去了,你很煩… …”風葉把我拽到了她的身後,斜著頭對張葉玄說道:“這首曲子是我彈的,小忍他根本就不會。”

  “你?… …”張葉玄被風葉這一巴掌有些打清醒了,抬頭看了看風葉,但他從來沒有見過風葉,不解的問道:“你是… …?”

  “我是小忍的姐姐,我叫風葉。”

  張葉玄有些疑惑,因為風葉的出現和自己看到過的風忍的資料完全的不符合,在風忍的資料中他家中只有一個孩子,可眼前這個和風忍相貌頗為相似的女孩也散髮出一種和風忍幾乎完全相同的氣息,單從自覺上也能判斷出的確是姐弟兩人。

  “你剛才說這首曲子是你彈的?你怎麼會彈這首曲子?”張葉玄想了想問道,他悄悄的提起了最後一絲力氣,只等風葉承認便突然發難。

  “跟曲譜學的。”風葉的語氣很平淡,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你怎麼會有曲譜?那是我都沒有看過姐姐寫出的完整的曲譜… …”張葉玄對風葉的回答顯得有些驚訝。

  風葉看看張葉玄攥緊的左手,微微皺了一下眉,不屑道:“在一個死人身上揀的,感覺不錯就留下了… …”

  “什麼!!”

  張葉玄聽到這裡就像發了失心瘋一樣,激動的伸手就去抓風葉的肩頭,風葉早有準備,身體向後快速退了三步,雙臂外翻撥開了張葉玄撲來的雙手,並反手將張葉玄的右手捏住,將已經沒有什麼還手之力的張葉玄摔到了一邊。

  旁邊的那個年輕的警察見狀急忙出手阻攔,卻被風葉抬起腿一腳踢開,本來今天風葉穿的就是一件緊身的裙裝晚禮服,這起腿之間整個裙子的下擺“嗤啦”一聲在右腿的側面位置強行撕裂了一個開口,一直延伸到大腿,頓時整條曲線玲瓏白得刺眼的右腿完完全全的保露在了外面,也引來一片貪婪的目光。

  風葉還想繼續抬手打下去,我急忙伸手把風葉拉了回來,說道:“算了,姐,他已經傷得很重了,何況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再出手了。”

  風葉低頭看了看隱約露在外面的玉腿,又看了看我,忽然奇怪的問道:“我的腿不好看嗎?或者說你不喜歡我這樣?”

  “哎?不是啦… …我只是… …”風葉這兩個問題問得我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解釋,我也沒想到她會問這麼不挨邊的問題。

  “算了,”風葉拽了一下裙擺,在下面打了一個結,“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就不這樣了… …”

  張葉玄對風葉的身手很是震驚,有些怨恨的看著風葉和我,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張葉玄這樣的眼神,不禁心中有些發涼。

  遠處的張局長見到被風葉踢倒的民警已經無法動彈了,便試圖再派幾個人過來,卻被張葉玄一個手勢制止了,只能莫名其妙的在遠處看著這裡,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說的那個死去的人是一個女孩嗎?長得什麼樣子?”張葉玄依舊不死心的問道。

  風葉回身拉著我正要離開,聽到張葉玄的話,回頭不解的看了看他,說道:“好像是吧,時間太長了我有些記不清楚了… …”

  張葉玄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緊張的盯著風葉,聲音有些發抖的問道:“她… …她是你殺的?”

  風葉想了想,轉身奇怪的看了看他,忽然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呢?對我弟弟出過手的人沒有被我殺掉你已經是萬幸了,沒有資格再問我問題… …”她說罷轉身拉著我走開了,我回身略微有些歉意的看了張葉玄一眼,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十分的難看,忽然咳嗽了兩聲,些許鮮血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你不回答就說明你和我姐姐的死有關係,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張葉玄在我們身後歇斯底裡的喊道。

  風葉突然停住了腳步,斜眼輕掃了一眼他,淡淡說道:“你的頭長在你的脖子上,隨便你怎麼想都可以,你的腿長在你的身上,想報仇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不過我警告你,別再騷擾我弟弟,不然我會讓你後悔活著!!”

  張葉玄最後也是被人用擔架抬出去的,他最後說的幾句話已經完全是靠意志支持著了,所以說完就失去了意識,不過根據醫生所說問題不是很大,只是體力透支很嚴重,加上些許內傷,估計調養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由於張葉玄這麼一攪和,吳語雯的這次生日宴會已經完全被擾亂了,來賓們再也沒有了繼續下去的興趣,完成了民警象徵性的詢問後便紛紛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張局長囑咐過,我和風葉根本沒有人來問便徑直離開了會場,路過張局長身邊的時候,我詢問式的看了他一下,他居然裝作不認識我沒有看我,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別人懷疑。

  後來聽張局長說,根據筆錄在場賓客的目擊情形上看,並沒有人看到張葉玄以外的其他人衝進當時的場地中央,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人看到我,所以這次事件對我的影響並不大。由於這件事情涉及到我和張葉玄還有趙楠三人,所以消息很快就被封鎖了,雖然有一些傳言流傳了出去,但很少有人會把這些話當真,很快就被人淡忘了。

  但我所沒有想到的是,並不是沒有任何人在意這件事情,至少還有一個人,就是當時的當事人之一的司徒明。

  “奇怪… …怎麼會這樣呢?”司徒明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遙控器,一邊一邊的重複觀看著一段錄像,眉頭不時的皺起,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

  上次在吳家的生日宴會上,司徒明和張葉玄最後的一博,就在司徒明感覺到自己就要命喪當場的時候,忽然被人強行推了出去,由於當時的光線太暗,再加上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司徒明根本就沒看清到底是什麼人將自己推出去的。他並不是執意要知道到底是誰將自己救出去的,而他是想了解當時和自己搏鬥的那個男孩用的是什麼招式,還有就是到底那個神秘的人是如何去破解這麼強的攻擊的。

  這盤錄像是從當時酒店的監視系統拷貝下來的,上面記錄了當時所發生的一切,可即使花了大價錢請專業的人員處理過,這盤錄像依舊還是不能清晰的顯現出當時情況,關鍵的地方依舊模模糊糊。

  或許多看幾遍可以發現點什麼,司徒明想到這裡,重新按下了播放鍵,電視中的畫面再次活動了起來。忽然房門響了一下,司徒梟推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孩子。

  “小梟,你又回來晚了,父親一不在家你就這樣… …”司徒明將畫面暫停後轉過頭,忽然看到司徒梟身後還有一個人,皺著眉頭問道:“這位是… …?”

  “我的事情沒有必要全都告訴你吧?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請不要將你自己的習慣強加給我… …”司徒梟語氣冷漠的答道。

  “可是… …”司徒明看了看司徒梟身後那個妖艷的女孩,勸說道:“雖然我的確尊重你生活方式,但我希望你能檢點一點,不要太過分,畢竟你年齡還小… …”

  “哼… …父親不也是一樣,怎麼就不見你勸勸他呢?就知道教訓我… …”司徒梟冷冷的笑了一下,摟著那個妖艷女孩的腰進了自己的屋子,摔上了門,屋子裡傳出了輕微的響動。

  司徒明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搖了搖頭,不管怎麼說司徒梟都是自己的親弟弟,從小自己看著他長大,雖然現在做事越來越過分,但他還是始終無法管教他,自己的父親更是對他不理不問,只要不出什麼大事就謝天謝地了。

  “算了,這也不能全怪他,要是媽媽不死得那麼早的話,或許小梟現在不是這個樣子吧… …”

  司徒明嘆了一口氣,回身坐到了沙發上,視線重新看回了電視機的屏幕。

  “哎?這… …這是… …”司徒明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涌上心頭,“怎麼… …怎麼會是他… …而且… …”

  電視屏幕中這瞬間的定格畫面隱約的可以看見將司徒明撞開的那個人的半張臉,雖然依舊不是很清晰,但已經可以看出就是彈奏《月光》的那個男孩風忍,而且最讓人感到恐懼和不安的是在這一瞬間的畫面中可以看到這個男孩那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紅色的眼睛和身後清晰的巨大影子… …那是一隻狐狸的影子!!

  上學的日子始終是平淡的,那次事件似乎並沒有對我造成任何不良的結果,張局長沒有任何的通知,張葉玄也沒有出現過,一切看起來都是風平浪靜。

  雖然生日宴會上發生了那樣不愉快的事情,吳語雯卻依舊向沒事人一樣,真搞不懂她是天生開朗呢還是有點反應遲鈍,反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名門千金的樣子,依舊是那樣粗枝大葉的過日子。

  星期一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但教課的老師病假沒有來,於是臨時決定提前放學。

  “喂,趙楠那個臭小子怎麼樣了?有沒有死掉?他住哪個醫院哪個病房你也不說,要不今天帶我去看看他吧?”吳語雯一放學就跑過來拍著我的桌子問道。

  “哎?”我抬眼看了看她,奇怪的問道:“你不是煩他煩得要死嗎?怎麼會主動要求去探望他啊?太陽還真是從西邊出來了… …你… …你不會是想他了吧?”

  “呸呸!!”吳語雯瞪了我一眼,抬手就要拍我的頭,忽然回頭看了看正在看她的風葉,放下了手,說道:“我只是稍微的關心一下他,沒有人和我鬥嘴挺寂寞的… …”

  “哦… …不過可能要你失望了,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趙楠的病房是不可以透漏的…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也是為了不暴露我們身份的下策,畢竟趙楠那恢復速度太不正常了,就是平常人也能看得出來,“要不你等趙楠回來再說吧,他快出院了… …”

  “哼!不說算了!我才懶得看他那張方塊臉呢!!”吳語雯氣呼呼的甩手走開了。

  我笑著搖搖頭,站起來開始收拾書包准備放學。還以為吳語雯喜歡上了趙楠,因為自從趙楠住院後,吳語雯總是千方百計的打聽趙楠的傷勢,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關心一個人,可是她剛才說那句話時候的情緒卻讓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她好像真的對趙楠沒有什麼,居然還真的是厭煩的情緒… …女人啊,真是猜不透… …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我,回頭卻看見是風葉,她正托著下巴伏在桌子上默不作聲的看著我。她發現我回頭後,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提過了我的書包。

  “別… …姐,還是我來拿吧… …”讓女孩子拿包我可不好意思,哪怕對方是我的親姐姐,我急忙搶過書包背在肩膀上,問道:“姐,剛才你好像在看我,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挺幸福的… …我在想要是能這樣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我就滿足了… …所以… …”

  “哎?… …所以??”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風葉,忽然發現最近她總說一些容易讓人誤解的話。

  “所以我想通了,你是我一個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這樣我和你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風葉的表情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哎?… …不… …不是吧?”

  風葉說完便拉著我的手走了出去,她的話搞得我一頭的霧水,由於事出突然所以我也沒深問,畢竟風葉還是我的親姐姐,應該沒有別的其他意思… …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

  算起來今天應該是趙楠出院的日子,我坐上風葉的車去醫院接他,這是我答應他的。其實這小子的傷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但就是賴在醫院不肯走,其實理由不說我也知道,因為醫院裡的畢竟不是男護士… …

  不出我的所料,剛一進趙楠的病房,就看到趙楠的病床前鶯鶯燕燕的圍了好多,趙楠正得意洋洋的站在床上煞有其事的從袖子裡面變出“花”來,引得一些剛剛來實習的小護士大呼小叫的,簡直這裡都不是病房,成了馬戲團了。

  “探病時間到了,請護士姐姐妹妹大嬸阿姨婆婆奶奶們迴避一下,下次在給你們表演… …”趙楠一看到我和風葉進門,便向圍成一圈的護士們叫道。她們顯然還是餘興未盡,很不甘心的嘟囔著各自散開了。

  “來了,坐!”趙楠保持著他招牌似的痞子笑容和我打著招呼。

  “坐?坐哪?”我沒好氣的指著他床上那一大堆花花綠綠的不明物體問道:“你不會就讓我們坐在這些蘑菇上吧?”

  “噓~~小聲點!被她們知道我這些是蘑菇就麻煩了… …”趙楠緊張的看著四周,確定沒人後才松了一口氣。

  我抓著他的被單,一股腦的將那些蘑菇都抖到了地上,坐了下來,而風葉就站在旁邊看著窗外,她對趙楠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

  “趙楠你小子好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啊?還挺受歡迎的… …”

  “客氣客氣… …承蒙大家抬愛… …”趙楠笑嘻嘻的拱手道:“關鍵是咱底子好,我基本上已經是這裡廣大婦女同志的偶像了… …”

  “哎… …可這裡好像基本都是中老年婦女… …”

  “…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18
修訂版 第九集 第8章 血仇
(更新時間:2006-1-1 16:11:00  本章字數:9091)


  “行了,廢話少說,你的傷怎麼樣了?”我將趙楠的衣服揭開看了一下他背後的傷口,居然還纏著白色的紗布。
  “還行,就是有時候還有點疼,不過已經看不到傷口了。”趙楠把病號服脫到了一邊,自己解開了紗布繃帶,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光滑的皮膚表面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一點也想象不到曾經有一個那麼大的洞在他的身上,“等我換件衣服就和你們走。”

  趁著趙楠換衣服的時候,我拿起掛在床頭的病例卡問道:“你這麼快就恢復了,你的主治醫生不會覺得奇怪嗎?”

  趙楠套上一件外套後轉過頭回答道:“不會啊,其實我根本就沒讓醫生進來過,傷口都是我自己處理的,我的身體我自己了解,這點小傷沒有事情,就算把我的腦袋轟掉我也能再長上,只不過… …”

  “只不過什麼?”

  “再長上的腦袋沒有思維,會變植物人的… …”趙楠很無奈的說道:“幸好當時開洞的部位不是腦袋… …”

  看樣子趙楠已經完全沒有事情了,我簡單的幫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和風葉一起下樓幫他辦理了出院手續。結算處的人很多,排著長長的隊伍,我和風葉毫不特殊的站到了隊伍的後面。

  風葉自從上次回來話就不多,還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我總覺得她好像在擔心什麼,但我沒有問她,因為按風葉的性格,就是我問她她也不會說。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拽了拽風葉的衣角,問道:“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

  “你是想問你那朋友提到了曲譜的事情吧?”風葉看著我的眼睛,她那烏黑的瞳孔好像能把我看穿一樣,“其實我早就想到你早晚會問這件事的,所以特地去查了一下我過去的任務資料,因為我也有些記不清楚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

  我點點頭,看來風葉對這件事情並沒有打算瞞著我,於是說道:“當時情況很混亂,所以沒有來得及問,張葉玄提到的曲譜還有他說的姐姐是怎麼回事呢?”

  風葉想了一下,撥弄了一下頭髮答道:“那曲譜是我兩年前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一個死人身上揀到的,當時正好一張紙落了下來,我撿起一看,是一張手寫的曲譜,我當時有些好奇,就帶了回去… …至於那個死人,可能就是你那個叫張葉玄的朋友的姐姐,我的任務資料上記載著她的名字,也是姓張的… …”

  “叫什麼?”我緊跟著問道,手心中有些出汗,因為張葉玄曾經和我說起過他有個死去的姐姐。

  “張月靈。”風葉想了一下回答道。

  就是這個名字!!當初張葉玄說的姐姐應該就是她,每次他提到他姐姐的時候,眼神都很複雜,憂傷中似乎還帶著甜蜜的回憶,而且那種眼神總讓我有一種他在思念戀人的錯覺。

  “任務資料… …他姐姐不是姐你殺的吧?”我緊張的盯著風葉的嘴角,有些擔心聽到肯定的答案。

  “是我殺的,她甚至沒有還手,黑芒劍從她的頭部頂端貫穿,她死得很漂亮,也沒有任何痛苦。”風葉說得很平淡,或許對於她來說,讓人毫無痛苦的死去也是一種仁慈。

  最不想聽到的話還是聽到了,忽然想起剛剛認識張葉玄的時候,他曾經問過我的能力,當時他的眼中充滿了殺氣,在我給他解釋過後他搖頭自言自語說不是,原來就是在找能夠造成那種極薄而且看起來不是任何金屬利器刺入形成的傷口的凶手。我早就應該想到,能夠造成那種傷口的也只有異體幻的能力黑芒劍。這樣想起來似乎一向不願與人為伍的他能夠加入國家安全部也應該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當時倒是還很同情他,沒有想到的是若干月後我居然知道了殺了他姐姐的人居然是我的姐姐,而我卻和張葉玄的關係開始變得尷尬。我終於能夠理解張葉玄為什麼那麼激動了,換作是我也肯定會和他一樣,甚至比他還衝動。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她呢?”我的語氣中有著一點無奈,其實我早就接受了風葉曾經是殺手的事實,或許因為我根本不了解她的過去,眼中只看到一個漂亮體貼的好姐姐。

  “我其實並不喜歡殺人的,要不是因為媽媽… …”風葉很怕我誤會,焦急的解釋著,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卻停住了,我卻清楚了聽到了“媽媽”兩個字,似乎她說漏了什麼。

  “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張葉玄和我們的媽媽有關係嗎?”對於這個忽然被說出來的關於媽媽的話題,我當然不會放棄追問。

  “沒… …沒什麼,你就當成剛才的話沒有聽見好了… …”風葉極力逃避這個話題,每次一提起關於我們媽媽的話題她都是這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為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多一些我們爸爸和媽媽的事情而已… …”

  風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些事情你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不知道反而是幸福的,知道了你也許就會變得和我一樣… …真相往往是殘忍的,至少我不希望你知道… …你能明白嗎?”

  我不解的看著風葉,現在的我似乎很難理解她的話,但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寂寞與懇求,似乎不希望我繼續追問下去了。半晌,我搖搖頭道:“其實我還是想知道,不知道真相的痛苦也是難以承受的,但我不會強迫你告訴我的,等以後吧… …不過張葉玄的事情… …”

  “可是殺人那曾經是我的職業… …”風葉的眼睛轉到了一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知道的,只是這次牽扯的人… …”

  風葉的身體忽然輕輕的抖了一下,低著頭從背後抱住了我,頭靠在了我的身上,她的身體很輕很軟,散髮著淡淡的百合花香。不過她的手好冷,還有些顫抖,將我的衣襟抓得緊緊的。

  “姐…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的手好涼… …”我的心頓時劇烈的跳動著,雖然她是我的姐姐,但她畢竟也是一個和我一樣大的女孩子。

  風葉的頭貼著我的後背搖了搖,輕輕問道:“你會生我的氣嗎?是不是我給你惹麻煩了?你會不會因為嫌棄我而離開我?如果是這樣,告訴我,我會自己走的… …”

  “沒… …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緊忙解釋道,忽然感覺到背後的衣服有些涼,似乎是濕了,在室內不可能會下雨,那隻能是風葉的眼淚,“哎?… …姐,你怎麼哭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那都不是你的本意… …”

  我極力的想轉過身來,但風葉死死的抓著我的衣襟,兩隻胳膊將我緊緊抱住,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轉身,只好在前面握著她冰冷的小手。

  “我成為殺手的第一課,便是有人告訴我,作為一個殺手是永遠不可以流眼淚的,而我已經哭過兩次了,我早已放棄了殺手的身份,只想在你身邊作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這個要求難道真的這麼難嗎… …就因為我過去是殺手,難道現在上天就要這樣懲罰我嗎?”

  “姐… …”我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一時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只能僅僅的握著她的手。

  雖然我一直認為殺人是要償命的,但面對著風葉,我真的舍不得。人類或許就是這樣自私吧,如果事情如果反過來,張葉玄的姐姐殺了風葉的話,我想我可能會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給風葉報仇的,我想張葉玄也是這麼想的。我知道張葉玄的能力是殺不了風葉的,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甘心,我還是有些擔心風葉。

  或許我應該找個時間和張葉玄去談談,雖然明知道張葉玄不可能妥協,但我沒有更好的辦法。

  想到這裡,我心中已經有了打算,於是問道:“姐,那張曲譜還在嗎?”

  “應該還能找到… …你要它做什麼?”風葉終於鬆開了我,拿出一張面紙擦了擦眼角。

  我點點頭說道:“我想把它還給張葉玄,並和他解釋清楚,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他對你怎麼樣的… …”

  風葉看了看我,也沒問為什麼,卻忽然將頭伸過來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接著將頭扭了過去。

  “謝謝… …”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結算回來看到趙楠提著一個包正蹲在大廳的長凳上,那隻白色的小蜥蜴正在他的頭頂上爬來爬去的找空中偶爾飛過的蒼蠅吃。他看到我們回來他一下跳了下來。忽然發現原本一直和我並肩走的風葉卻一直走在我的身後,氣氛有些反常,趙楠仔細的看了風葉一會兒,忽然驚訝道:“哎?大姐,你哭了?”

  “別廢話,再多事砍了你… …”風葉對趙楠沉下了臉。

  趙楠心有餘悸的吐了吐舌頭,忽然他向我問道:“最近有沒有去看芳芳?她的情況好一點沒有?”

  我嘆氣搖搖頭,來的前一天我的確單獨去看了她一次,芳芳依舊處於那種昏迷狀態,就像當初一樣,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連她的主治醫生也束手無策,只說是能不能醒來全要看她自己了。不過主治醫生在我臨走的時候對我說,如果要是知道芳芳這次昏迷的原因,或許還可以想辦法進行治療。

  我把主治醫生的話告訴了趙楠,趙楠晃了晃腦袋,頭上的蜥蜴被晃得東倒西歪,他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想到什麼了?”我緊忙問道。

  趙楠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忽然改話題道:“哎… …有沒有煙?好像很久沒抽了,有點懷念… …”

  我一巴掌拍了過去,訓道:“傷剛好就抽煙,你不是說要戒煙的嗎?”

  “最近夥食不好,導致大便不通,所以想用煙頂一頂… …”趙楠摸了摸腦袋若無其事的解釋道。

  “又是這個藉口,你也不怕煙抽多了得肺癌… …”

  “前天聽醫生說,一天不大便等於抽三包煙的… …所以推理可證明,不大便得肺癌的幾率會更大… …”

  “人家說得是毒素相當!!”我真的拿趙楠沒辦法,也不知道他哪那麼多得歪理邪說,無奈道:“這裡是醫院,不可以抽煙的,等出去吧… …你先說,你剛才想到什麼了… …”

  趙楠不滿意的撇撇嘴,撓了幾下頭道:“那好吧,記得一會兒給我買煙,我要‘中華’的,別拿‘大生產’胡弄我… …”

  “知道了,別那麼多廢話,快說!”

  “還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當初芳芳是看到兩個男生後才忽然昏迷過去的… …”趙楠將包提了起來,拉了我一把,說道:“我餓了,咱們邊走邊說。”

  我點點頭,拉著風葉陪趙楠走出了醫院大門。

  “恩~~還是外面的感覺好!”趙楠伸了一個懶腰,很舒服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繼續說道:“其實我覺得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那兩個男生身上,畢竟芳芳是看到他們才昏過去的,而且從他們驚恐逃跑的反應來看,他們顯然是認識芳芳的,搞不好就和芳芳過去發生的事情有關係… …”

  “所以找到他們就能知道芳芳昏迷的原因,你是想說這個吧?”我插話道。

  “恭喜你,答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趙楠很得意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風葉在旁邊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我當然知道風葉在想什麼,於是問趙楠:“話這樣說是不錯,但問題是我們怎麼找那兩個男生啊?”

  “還… …還沒想過… …”

  “…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趙楠的思考方式一向都是短線思維,根本就不能指望他會做出什麼周密的計劃。

  “那你還記得那兩個男生的樣子嗎?”一直沉默的風葉忽然開口向趙楠問道。

  趙楠尋思了一會兒,吞吞吐吐道:“好像… …還有一點印象… …”

  “不是吧?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僅僅只是有一點印象?當時你怎麼就沒多注意一下。”我無可奈何的問道,趙楠一副無辜的表情看著我,真的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這也不能全怪我,當時芳芳昏過去了,我又不能抱著芳芳去追那兩個人… …更何況那兩個是男生,又不是美女,怎麼可能讓我印象那麼深… …”趙楠有些委屈並不服氣的向我辯解著:“哼哼… …要是美女的話… …”

  趙楠說道這裡忽然停住,眼睛移向了一邊,眼神中露出了異樣的光芒,頭也跟著慢慢轉了過去,臉上的表情更是古怪,就像覓食的動物看到了獵物一樣。

  我好奇的順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只見遠處一個學生打扮的騎著電單車的窈窕少女背著書包拐進了一個路口,僅僅是那一瞬間,女孩的相貌我沒有看到,但身材非常的好,一個斜扎的馬尾辮垂在肩膀上隨著節奏一甩一甩的,配上一身校服的打扮顯得格外的清純。

  “你搞什麼?和你說話你又去分神看美女?”我有些鬱悶的抬起手就去敲趙楠的頭。

  這次趙楠沒有讓我敲,也沒有躲,居然看也不看的抓住我的手,表情認真的低聲道:“是校服… …剛才那個女生校服的款式和那兩個男生應該是一個學校的… …”

  “什麼?你沒看錯?”

  趙楠很嚴肅的點了點頭,看樣子他是十分的肯定,現在不管是不是真的,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更不能放棄這面前現成的線索。我看了風葉一眼,風葉點了一下頭,瞬間消失在了我面前,一道黑影緊緊貼著地面迅速的向那個女孩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伸手拽了趙楠一下,催促道:“走吧,咱們也快點過去,只有風葉一個人我怕她說不清,萬一再用強迫手段嚇到人家就不好了… …”

  “有你們帥哥美女組合出場不就可以了,幹嘛還非得叫我啊?你就不怕我這張臉嚇到人家?”趙楠笑嘻嘻的和我打著哈哈,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腳下比誰跑得都快,畢竟對他來說看美女也是他人生的一大享受。

  躲過來往的車輛,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一路狂奔穿過了馬路,拐進了剛才女孩轉進的那個拐角的胡同,墻角有一處被利刃劃過的痕跡,是風葉留下的記號,方向指向了東邊。

  “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趙楠一邊跑一邊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臉上出現了迷惑的表情。

  “什麼?”

  “我記得剛才你姐姐那種平行空間移動的能力你也會啊,為什麼還要這麼辛苦的和我跑啊?我是沒辦法才跑的。你可別說你好心為了陪我啊!我不信… …”趙楠一陣急跑有些氣喘吁吁的問著。

  “我… …我現在不能隨便使用能力了… …”我的體力比趙楠好一些,但也有些氣喘了。

  “哎?為什麼?”

  “我發現左臂上的黑斑會隨著我使用能力的次數和程度而擴大,這好像是我以前吞噬的白狐精神體的反噬,我和你提過的,你應該記得… …”我伸手拉了一下胸口的衣領,讓趙楠看了一下已經蔓延到我左胸的藤蔓狀黑色斑紋,這是在我和張葉玄的那次對搏後出現的。

  趙楠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擔憂道:“那會有什麼後果嗎?很嚴重?”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就連現在我有時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左手… …”

  “那你姐姐呢?她不是知道得很多嗎?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我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她甚至都不知道這黑斑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有辦法解決… …再說,我也不想讓她擔心我,她總是怕我會出事… …現在只能盡量不使用能力了,這樣至少黑斑的生長速度會慢下來… …”

  “… …那就祝你好運了,我幫不了你… …”趙楠嘟囔著,我笑笑,沒再說什麼,事情已經發生了就要去面對,何況結果到底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轉了一個彎,在一條狹窄的單行道中間我們兩個終於看到了剛才騎電單車的那個女孩,這條路很偏僻,所以沒什麼行人,很明顯的就能看到她,似乎她的車子出了什麼毛病,正蹲下來檢查。

  “前面的小美女,我有點事情問你,等一下… …”

  “哎?你等一下… …”我一把沒拉住,趙楠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大吼一聲衝了上去。

  女孩回頭看了一眼,忽然臉色變得蒼白,扔下車子起身就跑。

  哪有這樣和人打招呼的?對方不過就是一個初中的小女孩,在這麼偏僻的地方突然衝出兩個陌生男子,還有一個凶神惡煞般的衝過來,怎麼可能不害怕?

  “你等一下… …等一下會死啊?太不給我面子了… …”趙楠不滿的嘀咕著,雙手在地上一拍,一道半米寬的帶狀銀白色光滑物質迅速延伸開來,向著女孩的腳下襲去。

  “別… …”我急忙伸手阻止趙楠,但還是晚了一些,銀白色的滑滑菌帶已經延伸到了女孩的腳下。女孩“哎呀”一聲,一個踉蹌向前撲了出去,一道黑影從一旁閃過並將女孩接住,隨即跳到了一邊。

  “姐,你怎麼跑前面去了?”我追上來問道。

  風葉將女孩推到一邊,看了我一眼道:“不小心追過了,沒想到她會停車。”

  女孩似乎沒有聽清我們剛才的對話,急忙躲到了風葉的身後,一臉緊張的看著趙楠和我,眼神中充滿了戒備的神色。

  “你… …你們要幹什麼?”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們要——非禮你!”

  趙楠故作色眯眯的伸出了雙手,在她的胸前比劃了一下。女孩頓時臉嚇得蒼白,向後退了幾步,張嘴就要喊救命。我見情況不好,上前一步衝到她面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拼命的掙扎著,雙手攥著拳頭胡亂敲打著我的胳膊,雖然不疼,但有點煩人,於是我抓住了她的手。她看掙扎沒有效果,漸漸放棄了反抗,只是恐懼的看著我們兩個人。

  “趙楠,你就別開玩笑了,現在不是時候… …”我沒好氣的責備了趙楠一句,鬆開了她的手,但捂著她嘴的手還沒敢鬆開,我轉過頭對她說道:“我朋友和你開玩笑的,我們不是壞人,也沒有惡意,只是想向你打聽一點事情而已… …現在我放開手,你可以保證不喊嗎?”

  女孩那雙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很迷惑的看了看我們三人,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我對她輕輕笑了一下,慢慢放開了手。女孩被我捂得有些透不過氣,深吸了幾口氣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啊?你們要問我什麼?”

  “我只想問一下你穿的校服是哪個學校的。”我平靜的說出了來意。

  女孩看我們的卻不像是要對她怎麼樣的樣子,反而生起氣來,對著我大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啊?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啊?”

  我還沒等說話,一把鋒利的匕首頂住了女孩的咽喉,風葉很冷漠的看了女孩一眼,用刀背在女孩的脖子上劃了一下,女孩當時就嚇哭了。

  “這… …這是第十七中學初三的校服… …我說的都是真的… …別殺我… …”

  風葉的手一收,那把匕首不知道被她收到哪裡去了,接著回頭對我招呼道:“她說的應該是真的,我們走吧。”

  “大姐,你真直接,我佩服你… …”趙楠一頭冷汗的向風葉豎起了大拇指。

  第十七中學是T市有名的問題中學之一,那裡的學生抽煙喝酒打架鬥毆都是很平常的事情,雖然也有一些比較好的學生在其中,但總體上還是一個很亂的學校。當初教育局還曾經派人下來整頓過,但後來聽說鬧出了教導主任被群毆事件,之後便再也就沒有人敢管了,加上第十七中學地處偏僻的靜水湖邊,天高皇帝遠,於是那裡的學生就更加無法無天了。

  所以這說學校都是各學校上來的問題學生,一群被放棄的男孩和女孩們,我並不想評價他們是否墮落或者是追究其原因,但問題是芳芳為什麼會和這個學校的人有牽扯呢,在這之前她並沒有和我說起過啊?

  但不管怎麼說,那兩個十七中的男生是找到芳芳昏迷原因的關鍵,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盡快找到他們。

  “明天我們請假,去十七中,我要找到那兩個人,問清楚芳芳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回到家後做了決定,芳芳的病情很不穩定,所以不能這樣拖下去,“趙楠,明天帶幾張芳芳幾個月前的照片過來。”

  “開玩笑… …我怎麼會有芳芳的照片… …”

  “別以為你偷拍我不知道… …你到底帶不帶?”

  趙楠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鬱悶的點點頭,忽然看了看風葉,露出了一個很古怪的表情,轉頭像我問道:“咱姐姐也一起去嗎?”

  “誰是你姐姐?!”風葉喝了一聲揮出了右手。

  一把鋒利的匕首毫無預兆的直奔趙楠的腦門飛了過來。他下意識的雙手合掌,想來一記“空手入白刃”,但由於估計錯了匕首飛行的速度,巴掌拍得是夠響,但刀子還是準確無誤的躲過他的雙掌釘到了他的腦門上,嵌入了足有兩公分深,一股鮮血沿著鼻子兩側流了下來。

  “啊~~~!!!”趙楠慘叫著從沙發上摔了下來,抓著我的褲腳哀嚎道:“不是吧?就算我能自己愈合傷口也不用這麼懲罰我啊… …快,小忍… …快幫我拔出來,晚了會和腦袋長在一起的… …”

  “… …誰叫你多嘴的,我不管… …”

  趙楠哭喪著臉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拔刀去了,我明白趙楠為什麼會問我風葉會不會一起去,第十七中學自打我有記憶起就一直是一個是非之地,那裡的學生都是以打架出名的,所以我們去了肯定免不了先用拳頭說話,而以風葉的做事風格雖然不至於出人命,但打出幾個生活不能自理的還是很有可能的。畢竟我們不是去尋仇,沒有不要傷及無辜。

  我轉頭向風葉看去,風葉正端著一個茶杯在喝茶,我猶豫了,始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對她說,到底找個什麼理由讓她不去呢?

  “你有話對我說?”風葉忽然放下茶杯向我問道,她的眼睛直視著我,看得我一陣心虛。

  “姐,我只是… …”

  “我知道,我明天要坐飛機飛美國一趟,所以你不用為難了… …”風葉對我笑了笑,顯然聰明的她也能聽出趙楠話中的深意,“你自己小心就可以了… …”

  “去美國?”我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道:“姐,你去美國幹什麼啊?”

  “去給你拿你要的曲譜,順便再辦點事情,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回來… …”風葉站起身走到我身邊抱了我一下,轉身向房間裡走去,“我去收拾東西,一會兒去訂票,晚飯不用等我,你們出去吃吧。”

  “什麼我們去吃?找不到紗布了,先用這個頂一下… …”趙楠捂著腦袋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接了一句,忽然把手放下,我卻發現他的前額居然用兩張創可貼粘了一個十字型,就好像在額頭上畫了一個白色的叉。

  “我… …我不和他出去吃,太丟人了… …”

  ※※※

  新年好啊,新年好啊,祝福大家新年好,我們唱歌我們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 …(忽然隔壁傳來似乎用拖鞋砸墻的聲音,一個男人再怒吼:你大半夜的更新,就不讓我們睡覺了!!!)

  暴汗一個… …

  說起來小忍從2004年6月開始正式寫《異體》這本書,到現在已經有一年半,這一年半來承蒙各位讀者大人的錯愛,說起來小忍還真的是要感謝大家,如果不是你們,《異體》大概在第九章就徹底的TJ了(不是現在的第9章,是老版本的第九章,折合27000字左右,那時小忍還在17173連載漫畫,想放棄寫書,於是停筆了一個多月,資歷深的讀者應該有印象)可以說,沒有你們的支持,就沒有今天的小忍。

  小忍雖然是寫書之人,但不會說什麼吉祥話,在這個元旦即將到來之際,小忍也只能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裡面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另外說一句,2006年是小忍的本命年,女友說應該穿紅內褲的,但不知道會不會掉顏色…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1

修訂版 第十集

修訂版 第十集 第1章 尋人
(更新時間:2006-3-1 17:30:00  本章字數:8826)


  “喂,你在想什麼?才一會兒沒見你那個美女姐姐就失魂落魄的?不至於吧?”在一家餐廳裡,趙楠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拿著叉子戳了戳我的額頭。
  這家餐廳是趙楠提出要來的,說是他要請客,理由是新開的這家店沒來過,而且想嘗嘗這裡的披薩餅。其實我沒覺得這裡的披薩和家門口小吃店賣的燻肉大餅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最起碼基本的材料都是麵粉和肉,而且還不一定有燻肉大餅合乎我的口味,同樣的材料換了種做法,換了個容器,換了個地方,結果就產生六元和六十元的差距,真的是有些不平衡。

  “我只是在想,人是不是也和這披薩餅一樣,相同的材料在不同的環境下產生,就會有著不同的身價呢?”我用叉子撥弄著盤子裡面的青椒,將它們一個一個的都挑了出去,因為我不愛吃這東西。

  “這個問題問得好!那是肯定的了,比如說我們把,整天提心吊膽的怕被人知道身份,關鍵時刻還得去給上級賣命,結果連點優待福利都沒有,我上學還得擠公車;你再看張葉玄那小子,就因為是高幹子弟,和我們同樣的身份,吃飯都沒用自己掏過錢,你說我能平衡嗎?”

  趙楠撇著嘴,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拿著叉子,邊說邊把我撥出的青椒都盛到了自己的盤子裡。叉子劃得盤子邊緣吱吱作響,惹得旁邊幾桌的客人向我們投來鄙視的目光。趙楠對這種眼神有些敏感,鬱悶的看了看四周,偷偷的向離自己最近的一桌顧客食物放置的方向伸出了手。

  我伸手把他的胳膊拽了回來,低聲道:“別鬧了,隨便給人家下腹瀉菌就算吃不出人命,但第一天開業就有人莫名其妙的劇烈腹瀉,傳出去以後這家餐廳的生意還怎麼做啊?”

  趙楠沒趣的抬起手招呼著服務生,又要了一份多加青椒的披薩餅。

  “你怎麼和我討論起這麼深奧的哲理性問題了?難道你打算改行當個哲學家?或者說你也看不慣張葉玄了?”他很是奇怪我今天的反常,一口氣問了我幾個問題。

  “別胡扯,我什麼時候說張葉玄的事情了?他的事我還煩著呢… …”我有些鬱悶的按了按頭,低聲道:“我說的是梁雪冰的事情… …”

  趙楠把刀子和叉子放了下來,用餐巾抹了抹嘴,奇怪道:“你那個美女同桌?她的問題很難辦嗎?不是你已經查到了只是單純因為錢的事情嗎?反正你那個有錢的老姐答應借她,你還擔心什麼?”

  “事情要是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 …”

  “不會是擔心那個司徒梟吧?大不了我去挑撥他和張葉玄發生爭執,咱們來個借刀殺… …”

  我搖搖頭,苦笑道:“別開玩笑,也不是這個問題… …”

  趙楠看我一再的否認,奇怪的撓撓頭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什麼問題啊?”

  “趙楠,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司徒梟藉著梁雪冰父親治病缺錢的時機,向梁雪冰提出了訂婚這樣無禮的要求,而我此刻借給她錢還給司徒梟,會不會讓她覺得我也是在趁火打劫啊?”我從我的外套內兜裡面掏出了風葉給我的那空白支票本,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已經添好的三百萬的支票,在我的手中擺弄著,“說實話,這些錢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和一個人的終身幸福比起來卻是微不足道了。就算我和司徒梟沒有任何私人的恩怨,我也不想看著梁雪冰被這樣的人要挾著,可問題是她會接受嗎?”

  “我個人比較喜歡執著的人生,我覺得你沒有必要考慮那麼多,就算你將支票交給她後被她認為你和司徒梟一樣也是對她有企圖的,但我想你那個美女同桌寧願選擇你也不會再選擇司徒梟的,不是嗎?所以她肯定會接受的… …”趙楠看著我,悠然的喝了一口咖啡,忽然皺起了臉,差點一口吐了出來,“光顧著說話,忘了放糖了… …”

  看我默默的暗自點頭,趙楠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黑色的小本子,從裡面撕下一頁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推給了我。

  “什麼?”我伸手接了過來,只見上面寫著一列手機號碼還有一個地址,我詫異道:“梁雪冰的電話號碼和住址?你怎麼會有呢?”

  趙楠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本子,本子的封皮上面有很潦草的 “吳語雯” 三個字。

  “你拿那個小辣椒的通訊錄?你不要命了?”我驚訝道,吳語雯那個丫頭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要是被她知道了,趙楠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揮霍的。

  趙楠收起了本子,懶洋洋的向後一靠,說道:“我才懶得拿她的東西呢,是她今天忘在我桌子上了… …反正有你那美女同桌的聯繫方法儘管聯繫就是了,還管那麼多幹什麼?”

  仔細想一下,趙楠說的也的確有道理,在沒有見到梁雪冰之前,這些顧慮幾乎都是多餘的,事情在沒有發生的時候沒有必要想象得太糟糕。想到這裡,我點點頭,將記載著梁雪冰電話號碼的那頁紙揣在了上衣口袋裡面。

  “先生,這是您要的外帶青椒披薩。”我們結帳的時候,服務生端上一個裝著披薩的扁盒子,裡面放的披薩是剛才趙楠叫的,說是要帶回去當夜宵。

  “你什麼時候這麼愛吃青椒了?我記得以前你不這樣啊?”我有些納悶的問道。

  趙楠看了看周圍,結過帳後將我拉到一邊,神秘兮兮的說道:“最近我在健身,鍛煉一下胸肌,有人告訴我吃青椒可以增加鍛煉的效果… …”

  “哎?… …誰告訴你的?那個人沒毛病吧?”我詫異的問道。

  趙楠有些不解的看著我反問道:“吳語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人家女生吃青椒的確可以豐胸… …你… …沒有必要吧?”

  “… …又… …又上當了… …”

  與此同時,在司徒家的豪華別墅裡,司徒梟正臉色陰沉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而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皮膚白皙面容略微有些憔悴的漂亮女孩,是梁雪冰。她靜靜的坐在那裡,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安靜得就像一個沒有呼吸的娃娃,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司徒梟終於忍受不了這近似於變態得安靜,走到了梁雪冰的身邊,俯視著她,惡狠狠的問道:“你是不是單獨見過那小子?看在那次宴會上那小子那麼護著你,看起來關係還不一般啊… …”

  “… …誰?”梁雪冰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只有嘴脣微微動了動。

  “別裝蒜,就是那個叫風忍的小子!我知道那天你們兩個在醫院見過面!”司徒梟凶狠的盯著梁雪冰的眼睛,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目光,頓時讓他更為惱火,“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讓我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不然… …”

  “殺了我嗎?那我倒是希望你能快點動手… …”梁雪冰冷漠的語氣似乎在表示著她的決心。

  司徒梟冷笑了一下,蹲了下來,伸手托起了梁雪冰的下顎,說道:“殺你?我還不捨得,你不用說這些刺激我的話,你知道我不會那麼做的… …不過那個叫風忍的小子就沒那麼好運了,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

  梁雪冰的手忽然輕輕顫了一下,抬起頭問道:“你… …你要做什麼?”

  “他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要不然他會認為我們司徒家的人好欺負… …”司徒梟抬起手,皺著眉頭看了看手上的繃帶,一陣鑽心的疼痛不由得讓他咬緊了牙關,一線殺機在眼神中閃過,“司徒家不能就這麼讓一個沒權沒勢的黃毛小子隨便騎在頭頂上,就算不要他的命,我也要留下他的一隻手… …”

  “我那天和他只是偶然遇到的,真的沒有什麼,你沒有必要對他… …”梁雪冰神情有些慌亂的解釋著,似乎是想解釋清楚,不想連累其他人,但卻越解釋越亂。

  “什麼時候我做什麼要你來決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相信你也應該很清楚背叛我的下場,除非你能捨棄你的家人… …”司徒梟坐到了梁雪冰的身邊,摟住了她肩膀,她掙扎了幾下,沒有任何作用,索性放棄了。

  “你很卑鄙… …”梁雪冰的眼中此刻都是無助和仇恨。

  “謝謝,我很喜歡這個形容詞。”司徒梟有些得意的微笑著,右手擺弄著梁雪冰的發梢,繼續道:“特別是從你這樣的女生口中說出來得更為動聽… …”

  “對不起,我要走了。”梁雪冰掙脫了司徒梟的胳膊站了起來,卻被司徒梟再次伸手抓住,拖了回來。

  “急什麼?外面馬上就要下雨了,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 …”

  “不必,我想自己走走。”

  梁雪冰再次推開司徒梟,快跑幾步出了大門,司徒梟看著梁雪冰消失的窈窕背影,口中發出一絲冷笑,拿起了旁邊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片刻後對電話中說道:“多叫上幾個人在梁雪冰家的路口給我二十四小時看著,如果那小子出現的話,你們應該知道怎麼辦… …”

  房門響了一聲,司徒明從外面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很明顯有被雨點淋濕的痕跡,似乎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他進來後看到司徒梟在客廳裡打電話,愣了一下,問道:“小梟,你在家啊?剛才我看到你女朋友自己一個人出去,你為什麼不送她啊?已經開始下雨了… …”

  “她自己想淋雨關我什麼事情?你不用管我的事… …”司徒梟沒有看司徒明一眼,繼續打著他的電話。

  司徒明走了過來,坐到了司徒梟的對面看著他,一聲也不吭的聽著他打電話。五分鐘後,司徒梟掛上電話剛想起身回房間,卻被司徒明拉住了。

  “先別走,我有事要問你。”

  “你一天到晚總是問這問那的不覺得累嗎?有事快說,我還有事情… …”司徒梟重新坐了回去,不耐煩的看著司徒明說道。

  司徒明拿過電話查了一下撥出記錄,沉聲問道:“你在給黑狗打電話?我不是告訴過你少和這些黑道上的人打交道嗎?你現在年紀還小,還沒到你交際這麼廣泛的時候… …說吧,這次你又要對付誰?”

  “一個我看不慣的人。”司徒梟不以為然的答道。

  司徒明盯著司徒梟的臉看了一會兒後,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煩我教訓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惹上麻煩而已,這次就算了,不管對方是誰,叫他們幾個下手輕一些… …”

  “恩,知道了。”司徒梟不耐煩的點頭敷衍著:“還有事嗎?沒事我回房了!”

  司徒明剛想揮手叫司徒梟回去,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對司徒梟說道:“對了,我要警告你,無論如何不要去惹那天那個彈鋼琴的男生,我知道你和他有一些過節,但他的來歷絕對不像他的身份那麼的簡單,在沒有了解清楚之前,我不允許你貿然去惹他,聽到沒有?!”

  “就這些?說完了?”司徒梟理也沒理司徒明轉身回房了,樓上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

  豆粒大小的雨滴敲打著玻璃窗,耀眼的閃電將搖曳的樹影映射在玻璃窗上,狂風透過縫隙吹進發出嗚嗚的聲響。司徒明看了看手中的電話,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自言自語道:“小梟,雖然我對你嚴厲了一些,但這都是為了你好,你得罪什麼人我都可以幫你解決,但這個世界並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還有一些人是盡可能不要觸碰的… …黑道白道固然可怕,但還有一種更可怕的勢力被稱為暗世界的妖魔道… …”

  “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我睡眼朦朧的頂著亂亂的頭髮從溫暖的被窩裡面鑽了出來。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雨,還不時的電閃雷鳴,風在屋子裡四處亂竄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響,吵得我整夜都沒有睡好,到現在眼睛還有些腫。

  墻上掛的時鐘顯示才六點半,不過今天和趙楠約好要去第十七中學去找那和芳芳病情有關係的兩個男生,這件事情關係到芳芳能否醒轉的大事,馬虎不得,所以即使再疲倦也不能耽誤這麼重要的事情。

  洗漱過後還沒來得及吃早飯,趙楠就開始砸外面的大門,吵得四鄰不安雞飛狗跳。

  “還沒準備好?你看我一早就收拾整齊了,就等著出發了… …”趙楠一進屋就窩在沙發上抓起桌子上的一個蘋果開始啃,看樣子也沒有吃早飯。

  我忽然發現趙楠今天的打扮有些特別,居然穿了一身純黑的皮裝,裡面還套了一件純白的襯衫,頭髮也不知道用什麼梳得錚亮,配上他那奇怪的臉形,看起來有些像夜晚街頭的飛車黨。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袖口,居然還是真皮的,不解道:“… …你… …你不是趕著去拍《黑客帝國》吧?只不過去找人,不用穿成這樣吧?”

  趙楠對著鏡子梳了一下頭髮,轉了個身,說道:“這件衣服是從日本帶回來的,沒辦法去學校的時候穿,一直在箱子底下押著,今天穿出去透透氣,順便曬一曬,免得發霉。”

  “你也不怕自己被捂發霉了,夏天哪有穿皮裝的,就算我們有能力可以不怕熱,但這樣穿看著好像有些精神不正常… …一會兒別和我走一起… …”

  我沒好氣的嘟囔著,趙楠無所謂的看著天吹起了口哨,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照片帶了嗎?”我忽然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趙楠。

  “帶了帶了… …”趙楠從皮衣的口袋裡面翻出了一本很精緻的小影集,大約有兩公分厚,打開一看裡面都是芳芳平時的一些照片,有一些連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照的。

  “你還真是當街頭八卦小報記者的材料,居然拍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一邊翻一邊斜眼看著趙楠。

  看著照片上活潑天真的芳芳,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已經開始透漏出少許成熟的氣息,不知何時居然在趙楠的鏡頭下出落的如此標緻大方。也許是我太粗心,在一起這麼久居然都沒有發現她的成長,要不是這些照片我還無法發現這些,芳芳再也不復當年那個跟在我身後撒嬌的小丫頭心性了。

  “你要照片幹什麼?”趙楠看我看的出神,在一旁用手肘撞了撞我,一隻白色的小蜥蜴順著他的胳膊飛快的爬過來,停留在了我的肩膀上,粗糙的尾巴從我的臉上掃過,把我嚇了一跳。

  “別鬧了,把你的小懶收起來,萬一它咬到我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我低頭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收起了照片,解釋道:“上次你說當時的情況太倉促,沒有看清楚那兩個男生的樣子,雖然你可能不認得他們,但他們會認得芳芳,只要讓他們認一下照片看誰的表情不自然不就可以了… …”

  趙楠歪著腦袋聳聳肩膀,似乎不太贊同道:“老大,你的話雖然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根據那個電單車小美女的線索,我們把目標鎖定在第十七中學的初三年級上,但整個一個年級至少有五百人,去掉百分之五十的女生和人數不定的非男性,剩下的男生也至少有二百多人,這讓我們怎麼查啊?難道真的要我們一個一個的讓他們認照片?”

  “為什麼不可以?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我毫不在意的反問道。

  “沒… …沒有… …”

  “那就不要那麼多的話,跟我走… …”

  在外面的一家小吃店簡單的吃了些早餐,聽著趙楠說了一些“等以後有錢了,喝豆漿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開汽車買兩輛,開一輛拖一輛”之類無聊的感慨後,在離路邊不遠處的一個公交車站上了一輛開往靜水湖方向去的公交車。

  靜水湖是T市城郊的一個天然湖泊,離市中心大概有十幾公里,也是這個城市一個很有名的旅遊景點,所以去那裡的公交車特別的多。以前每到節假日,我和趙楠都會帶上魚桿和魚餌,還有一口鍋去靜水湖邊釣魚煮來吃… …當然,有時吃膩了煮的也會直接用火烤。有的時候,趙楠會一邊喊著熱一邊脫掉外衣跳到湖裡面去游泳,而不會游泳的我只能坐在岸上羡慕的看著,直到有一次趙楠的腳趾被甲魚咬到之後,他就再也不下水了。

  今天既不是節日,也不是星期天,所以去靜水湖的公交車上的乘客也少得可憐,已往擁擠不堪得車廂此刻居然都是空座位。我投了兩枚硬幣上了車,隨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拉開車窗讓早上的新鮮空氣能夠吹進來。而趙楠則坐到了我的後面翹起了二郎腿,不斷的晃悠著,流氓似的神態惹得後排兩個買菜回來的大嬸背地裡小聲的議論著,並不時投來鄙夷的目光。

  趙楠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兩位大嬸,毫不在意的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盒煙,拿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兩股白色的煙霧從他的鼻孔裡面噴了出來。

  “又抽,不知道抽煙的人壽命會縮短嗎?”我鬱悶的用手扇了扇周圍飄過來的煙,我討厭煙的味道,它會讓我感到頭疼。

  “人生啊~~真是荒涼… …”趙楠眯著眼睛叼著煙卷拉開了車窗,讓行駛中帶起的風將煙吹散,並含糊不清的感嘆著:“如果可以縮短壽命,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你看破紅塵了?趙道長?”我回身搶下他的煙卷隨手丟在了外面,“要死也等幫我解決了芳芳的事情再去死… …我保證不攔你… …”

  “哎?我的煙… …”趙楠伸出手試圖將被我扔出窗外的煙抓回,但由於車速太快只好無功而返,想了想,又掏出一顆煙,看了看我,無奈的把煙裝了回去,坐在那裡鬱悶起來。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我也覺得似乎是我做得有些過分,雖然幫趙楠戒煙不是什麼錯事,但剛才的做法的確是我的不對,正想和趙楠道歉,他卻忽然拍拍我的肩膀指著窗外叫道:“小忍,你快看那個人… …”

  “哪個?”我來不及問他是怎麼回事,急忙沿著他指的方向看了出去。

  “就是那個穿粉紅色無袖小衫,白色七分褲的那個長頭髮女生… …看到沒有?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 …”趙楠生怕我看錯,指手畫腳的比劃著。

  由於我們乘坐的車子在行駛中,加上趙楠說得有些晚,我僅僅只看到了遠去的背影,那個女生看起來很高,而且動人的曲線從後背看起來更是無限的誘惑,烏黑光亮的長髮隨著走路的節奏左右搖擺,在陽光下閃著絲綢般的光澤。但最引起我注意的倒不是這些,而是這個背影看起來很眼熟,而且有種親切感。

  “怎麼?一對情侶而已,你那麼驚訝幹什麼?”我不解的看著緊張兮兮的趙楠,搞不懂他怎麼這樣大驚小怪。

  “是你那個雪櫻姐姐和司徒梟的哥哥司徒明啊!他們兩個居然在拍拖,你難道不驚訝嗎?”趙楠滿臉寫著不可思議,不斷的向後看去,直到兩個人的背影完全消失為止。

  我也有些驚愕,不過由於早就從雪落那裡知道了雪櫻和司徒明的關係,倒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可趙楠不知道這些,所以才會跟見到外星人了似的。不過這些事情畢竟還只是聽雪落說起過,可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他們,真正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我還是挺意外的。

  我不在意的看了趙楠一眼,輕責道:“這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有什麼奇怪的嗎?至少我覺得他們兩個無論是在外貌、出身、家世上都是很相配的,你不這樣認為嗎?有什麼好驚訝的… …”

  “可是我一直以為你這個美女姐姐喜歡的人是你啊… …”趙楠有些不服氣將雙臂抱懷,無奈的說道:“怎麼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呢… …”

  “哎?別… …別瞎說… …我一直很尊重雪姐的… …”趙楠的話把我嚇了一跳,我看著他的臉,他一臉“愛信不信”的表情,卻也讓我搞不懂他到底這話是真是假。

  “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不過為什麼她會和司徒明在一起呢?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 …”趙楠拄著下巴自言自語的嘟囔著不再理我,我也沒再問他什麼,天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但趙楠的話卻讓我心裡感到了一絲的不安。關於雪姐,我從來沒有想過什麼,一直把她當成我一個性格火爆心地善良的大姐姐,也從來沒有想過我和雪姐之間的純潔感情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畢竟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她大我很多,懂得也比我多,我在她的眼裡不過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黃毛小子而已。如果說天之驕女一樣的雪姐會喜歡上我,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談一樣的事情,可能真的是趙楠的感覺出了問題。

  “靜水湖車站到了,有下車的乘客請後門下車… …”到站的廣播聲把我從鬱悶的思考中喚醒,把坐在身後打瞌睡的趙楠叫起來後,我們兩人下了車直奔第十七中學。

  這所學校就在靜水湖邊,綠樹環繞,風景優美,穿過一段距離不是很遠的林間小路就到達了第十七中學的校門口。由於現在是上課時間,學校的兩扇鐵製大門緊閉,這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學生逃學,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像我們這樣的外來人員前來騷擾。

  我和趙楠對視了一看,心有靈犀的相視而笑,轉路繞到學校的側面翻墻而入。雖然這所學校的圍墻並不矮,而且為了防止有人翻墻也將墻上做了特殊的光滑處理,但對於受到過這方面專門訓練的我們來說還是和吃飯一樣輕鬆。

  趙楠從墻頭翻下,落在我的面前,左右看了看,向我伸出了兩根手指做了一個“V”字,以慶祝我們的安全潛入。

  但我們還是把情況估計得太樂觀了,就在我們剛剛抬腳要走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身穿運動服肌肉發達體育老師模樣的中年男子,吼了一聲“你們兩個那個學校的,站住別動”後向我們撲來。

  “跑吧!”我拽了拽趙楠,示意溜之大吉。

  趙楠卻沒有動,轉身面對著衝過來的肌肉男子將重心降低,微微彎下了腰,雙手反轉背到了身後,笑嘻嘻的全神貫注注視著迎面而來的人。

  “哎?不是吧?別… …”我嚇了一跳,我認得趙楠這個姿勢,這就是當初在北京進行秘密訓練時候趙楠引以為傲的自創兩大招式之一的起手式。“此招一出,神佛俱滅。”這就是趙楠對這招式的評價,雖然沒有他說得那麼誇張,但還是被我列為不到萬不得已禁止他使用的招式了。

  雖然我試圖阻攔,但我的話還是說晚了,趙楠已經在電光火石之間衝了過去,瞬間與那名男子擦身而過。

  “我流——蘑菇爆!”

  趙楠緩緩的轉過身,詭異的一笑,突然那名男子的衣服上生長出許多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蘑菇,並如禮花一般瞬間爆落在他腳下的草坪上,一身藍色的運動裝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男子尷尬的赤裸著,只留下一條灰色的內褲,但內褲的前方卻頂著一朵幾公分長的小香菇,很搞笑的隨風微微飄動,搖搖欲墜。

  “哎!我警告你哦,不要亂動,你一動前面的蘑菇就會掉下來,小弟弟會出來透風的… …”趙楠強忍著笑意指著那名男子的下面提醒著他,我按著額頭已經不想去看那可憐的人了。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1
修訂版 第十集 第2章 蒸發
(更新時間:2006-3-1 17:31:00  本章字數:8627)


  那名男子漲紅了臉,大概他怎麼也搞不懂自己的衣服去哪裡了,他憤怒的想衝過來,但又顧忌著趙楠說的話,惶恐的看著一地的蘑菇,忽然怪叫一聲跑進了圍墻下一叢灌木中。我和趙楠趁這個機會鑽出了圍墻下面的樹叢,直奔正對面那棟六層的教學主樓而去。
  “喂,你確認剛才那個男的不會報警或是去聯繫學校的保衛科來找我們嗎?我始終還是覺得有些不是很保險,沒想到居然剛進來就被人發現了… …”我看看趙楠,頗有些擔心的問道。

  趙楠回頭向我們剛才的方向看了一眼,噗哧一笑,擺擺手道:“你放心啦,這所學校的治安一直出奇的差,經常有校外的人偷偷潛入學校來找這所學校的學生或是尋仇之類的,原來還有人會報警,但由於後來發生了幾次蓄意的報復事件,基本上這裡的學生和教師對這種事情都是睜一眼閉一眼,誰都不想找麻煩… …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報警,更何況我們還怕警察嗎,公安局長那姓張的大叔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上任的劉局長肯定沒少和他說我們的事,嘿嘿… …”

  “那這學校的保衛科不管這些事情嗎?”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學校根本就沒有保衛科,你想想,這麼亂的學校有哪個人敢來管這些事情啊?所以連平時巡視校園什麼的都是又這裡的教師輪流擔任的… …”趙楠很得意的從鼻子裡面哼哼了兩聲,詭異的笑道:“更何況就算剛才那個裸男想管他也一時管不了… …”

  “你… …你做什麼了?”我忽然想起剛才趙楠與那男子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似乎將自己的手在他的嘴邊滑過,由於速度很快,沒怎麼看清楚,我詫異道:“你… …你不會又給他下了腹瀉菌了吧?是不是有些過了啊?他又和我們沒有仇,不用這樣整他吧… …”

  趙楠毫不在意的聳聳肩,說道:“那是他倒霉,誰讓他閑的無聊來抓咱們,你以為我願意在他身上費力氣啊… …再說我又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在我們兩個找人的時候跑出來搗亂,所以只好這麼做了,就當買個雙重保險… …”

  趙楠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次的事情本來也不是什麼可以到處宣揚的光榮事跡,就算沒有人可以把我們怎麼樣,但還是盡量不要找麻煩的好,更何況上次宴會的那件事情才剛剛平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剛才的那名無辜的男子,畢竟中了趙楠的腹瀉菌的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由於教學樓的前門正對著大門口,恐怕又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我和趙楠繞了一個圈,沿著一條兩側都是幾米高柳樹的一條小路從教學樓的後門繞了進去。

  這棟教學樓看起來好像是八十年代的建築,樣式是中規中矩的立方體形狀,左右對稱,前後各一個大門,樓的一旁還有一條防火通道,不過側門用一把大鐵鎖鎖起,上面鏽跡斑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樓的墻體似乎剛剛重新進行過一次粉刷,顏色還很新,但被昨天一場大雨衝刷得有些部位又出現了原來的顏色了。

  由於是上課時間,我和趙楠從後門走進一樓的大廳,周圍靜悄悄的,隱約能聽見黑板上粉筆摩擦的沙沙聲和教師講課的聲音,除此之外一片寂靜。

  “這學校好像沒有你說得那麼差啊… …”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歪頭看著趙楠。

  趙楠指了指旁邊一個教室上面掛著的門牌,解釋道:“一二樓都是初一的新生,都很老實,幼小的心靈還沒有被腐蝕,當然安靜了… …現在我們向上走,五樓和六樓才是初三學生的教室,那裡才叫亂… …完全可以和戰國時代的古戰場所媲美… …”

  “哎?有那麼誇張嗎?”我的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有些無法相信的看著趙楠,“對了,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你好像對這所學校了解的非常的多啊… …”

  “我初中就是從這所學校裡面轉學去我後來的學校的,我當然了解這裡了… …我沒和你說過嗎?”趙楠不解的撓撓腦袋,看我一臉無辜的搖頭否認後,嘿嘿笑道:“大概是我忘告訴你了,現在說也不晚… …”

  果然正如趙楠所說的那樣,我們上到三樓的時候,一些聽不清是什麼的嘈雜聲就開始從教室中傳出了,當走到快五樓的時候,亂七八糟的聲音真的讓我懷疑這裡是不是正在打第三次世界大戰。聽說第十七中學每年還會有一些很出類拔萃的學生被保送到重點高中,現在看起來,我不得不佩服那些被保送的學生,在這種“磨練身心”的環境下成長還真的值得敬佩。

  “就從這個班開始吧。”我隨手指了一個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教室。

  我和趙楠站在了五樓拐角的第一個教室,上面的門牌上寫著“初三一班”的字樣,而裡面更是鑼鼓喧天鼓樂齊鳴,整個樓層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聲音似乎都是從這個教室裡面傳出來的。

  趙楠皺了皺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道:“你還真會選,初三一班一向都是這所學校高手雲集百家爭鳴的地方,完全的三不管地帶,這裡能擺平,基本你就是這裡的老大了…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別扯蛋,我沒有這個興趣,趕快找人要緊… …”我沒好氣的拍了趙楠腦袋一巴掌,趙楠撇嘴吐了一下舌頭。

  “小忍,一會兒進了教室你別說話,看我的… …”趙楠興致勃勃的將皮夾克的袖子輓起,笑嘻嘻的對我說道:“以前一向都是我看到別人來踢初三一班的場子,我還真沒試過自己踢場子的感覺… …”

  “… …我們是來找人的,你怎麼這麼開心?不至於吧… …”我無可奈何的站在了他的身後,反正這種事情我也不願意衝在前面,就讓趙楠這小子鬧去吧。

  趙楠很誇張的活動了一下全身的關節,最後還在原地抖了抖,說是放鬆身體,不過給我的感覺好像洗完澡後抖水的瘦狗。他抬起右腳,剛要對著門一腳踢過去,忽然門開了,從裡面跑出一個滿臉烏黑,全身濕淋淋的青年女子,看打扮好像是這裡的老師,她看到姿勢古怪的趙楠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捂著臉跑下了樓,聽聲音好像是在哭,而教室裡面傳出了極大的暴笑聲。

  我目瞪口呆的看了看趙楠,指著那個女子消失的方向問道:“這… …這是… …”

  “學生捉弄新來的老師,這已經是這所學校的一貫傳統了,你沒在這裡呆過,所以不知道,這所學校的學生都很無聊… …”趙楠很不在意的笑笑,想了一下補充道:“其實能把無聊當成一種境界的人也是值得敬佩的… …”

  “你是在變相的誇你自己嗎?”

  “… …”

  趙楠無奈的再次抬起了右腳,等了一會兒,確定不會再忽然跑出一人後,一腳將門踹開拽著我衝了進去。

  “找人!都給我站好,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分不出男女的站中間!”

  就在我為趙楠這句經典台詞而哭笑不得的時候,忽然心中猛的一動,下意識裡感到似乎有危險臨近,緊接著一陣涼意迅速由我們的左側襲來,猛然間轉頭,卻發現前排有兩名男生,正滿臉壞笑的向我們潑出了兩桶冷水,轉瞬之間已經到了我們面前。看來這所學校的學生還真是名不虛傳,要不是經常這樣整人,絕對不可能在我和趙楠衝進去的瞬間就能作出這麼快的反應,還能這樣準確的將那麼大兩桶水潑過來。

  “哎?不是教導主任?錯了… …”

  隱約間似乎聽到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但面對著迎面而來的水幕卻也沒有時間想那麼多了,可我那一瞬間卻來不及作出任何的處理,甚至躲閃也已經來不及了,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

  就在我的手接觸到水的那一剎那,忽然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好像全身的細胞都迅速的灼熱並燃燒起來,快速聚集著,游動著,迅速向我的左手匯聚,連同我的左半邊身體仿佛要燃燒起來一般,甚至有一種有不明物體在我左側的身體中蠢蠢欲動的感覺。我左側的眼睛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眼前的景物變得一片血紅,身體中的力量以極快的速度流失著,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感覺,如同當天我和張葉玄對搏的那恐怖的一擊,那種仿佛全身要釋放爆裂的快感充斥著我的全部感觀。

  水幕中我的影像開始扭曲,以我的左掌為中心一團宛如燃燒的火蛇狀的黑色火焰竄動著,仿佛一個個跳動的黑色妖精,擁抱著串串水珠,並將它們熱情的化為白色的輕煙送上天空。

  隨著一陣“嗤啦”的刺耳聲響,就像將燒紅的烙鐵浸在水中一樣,整個教室的上空被大量潮濕的白色水霧所籠罩,頓時可見度幾乎為零,整個教室頓時亂作一團。持續了幾秒鐘後,水氣隨著微風從打開的窗子飄出,我和趙楠才漸漸出現在教室前方的講台上。

  趙楠手中抱著一個足足有雨傘那麼大的黑色蘑菇,上面還掛著一些水珠,看來他在剛才那個緊急時刻就是用這個東西來擋住自己全身的。他有些驚恐的看著我,那眼神好像在見一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外星人一樣。

  “你… …你剛才怎麼做的?”

  “我只是下意識的擋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麼會… …”我向他解釋著,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在那一瞬間再次出現那種變化,我已經很刻意的不去使用任何能力了,但我發現我的左半邊身體現在似乎已經開始不完全受我自己的意識支配了,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趙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心有餘悸道:“剛才那一瞬間,雖然我看不到你,但我感覺我身邊站著的已經不是一個人,是一隻失去理智的野獸… …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

  我忽然想起剛才的感覺,急忙指著自己的左眼問趙楠:“我的眼睛沒事吧?”

  趙楠不理解的搖搖頭,我微微松了一口氣,看來剛才的感覺只發生在一瞬間,應該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既然沒有事情了,還是趕快辦正事,找人要緊。

  剛才那一瞬發生的詭異情景顯然已經把教室中的這些學生鎮住了,也不知道是驚異還是恐懼,這個屋子裡面居然安靜到了近似變態的地步,不過這也好,倒是免去了我們維持秩序的麻煩了。

  趙楠抖了一下手,那如雨傘般大小的蘑菇瞬間消失得不知去向了。他清清嗓子叫道:“說起來我也是你們以前的學長,看在大家都是校友的面子上,我對剛才的事情也就不計較了,看什麼看,就說你們兩個呢!拎水桶那廝… …”

  我在後面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快點說正事,來這裡不是讓他故地重游作威作福的。趙楠一臉沒爽夠的表情點點頭,轉移話題道:“這次我們兩個來,不是來尋仇,不是來挑釁,只是想來找兩個人,所以希望大家合作一點… …來,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的站中間,我們只想問男生… …”

  趙楠說完後回頭看了看我,用眼神詢問我的意見。雖然我感覺現在的我們有些像打家劫舍的流氓,但為了還昏迷不醒的芳芳,就算陪上性命抖無所謂,更何況根本就不存在的名聲,於是我點點頭,示意他不用顧忌什麼,盡快結束。

  但趙楠的話說完後,整個教室裡面居然沒有任何人移動半步,全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很多人還向後面的一個座位看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我沿著這些目光向後排看去,這才發現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後一排中間座位上坐著的一個穿校服的矮個子男生身上,整個教室裡就他的眼神和其他人的不同,自從我們進來就一直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我們兩個,自始至終都沒有將目光移開。看來他應該就是在這個班裡說了算的人,也就是這裡的老大,雖然面孔稚嫩了一點,但氣勢上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像的,不過在連青田總一郎這樣的黑社會龍頭都見過的我的眼裡,他就太不值一提了… …不過現在學校的黑社會化現象還真是讓人擔憂啊… …

  我正要說話,忽然這個矮個子男生站了起來,走到中間一個座位面前低頭問道:“曉穎,你說的上次放學時候騷擾你的就是這兩個人嗎?”

  我這才看到原來上次我們追趕的那個電單車女孩也在這個班上,還真是冤家路窄,雖然我知道早晚能見到她,但沒想到居然在第一個班上就見到了。那個女孩看了我們一眼,有些敵視的點點頭,並在那個矮個子男生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那個男生看著我們不住的點頭,看樣子說的應該不是在說我們長得帥。

  “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可是這兩樣居然在一個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而且還讓我們遇到了… …”趙楠看著那個女孩在我的耳邊小聲嘀咕著。

  那個矮個子男生站起身來,向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人跑到門邊上把門關了起來,鎖好,並用兩根拖把頂住教室的門,既防止裡面的人出去,又可以防止外面的人進來,看起來這些人是沒那麼容易被我們兩個給嚇住了。

  “我叫商卓,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那個矮個子男生首先走過來自報家門,轉而隨手從旁邊操起一根椅子腿的方木提在手中說道:“嚇到曉穎的事情我們先放到一邊,不知道你們是哪裡的,來這裡要找什麼人呢?”

  這個叫商卓的男生說話似乎很客氣,並且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和善,但手上的動作似乎和他說話的語氣不怎麼符合,趙楠在後面捅捅我的腰,提示我對方來著不善。

  我向趙楠擺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緊,接著對商卓說道:“我們是什麼人這個不方便告訴你,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問我們,而我們這次的目的來找你們學校初三年級的兩個男生… …”

  “哦?兩個男生?”商卓眯起眼睛,方木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敲打著,好奇道:“那兩個人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

  “… …對不起,這兩樣我們都不知道… …”我有些歉意的回答道。

  商卓忽然大笑起來,趙楠一臉狐疑的看著我,被現在的情況弄糊塗了,但我我明顯的感覺到商卓的情緒迅速的變壞,殺意在他的身上彌漫著,我立刻戒備起來。

  “什麼都不知道你來找什麼人,欺負我們十七中沒人是不是?!”商卓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再也不是剛才那樣平易近人,手中的方木也忽然換了方向,夾帶著呼嘯的風聲向我的頭上砸來。

  趙楠大驚,條件反射般的向商卓一腳踹了過去,他為了攻擊我居然沒有躲,生生的硬挨了趙楠的一腳,而手中的方木依舊原封不動的向著原來的方向拍了過來。我對他的突然襲擊早有防備,知道他隨時都可能突然發難,就在方木快要砸到我的時候,左臂硬架住了這一下,反手抓住方木用力一轉,商卓哎呦一聲胳膊跟著轉了個彎,緊接著被我一記後旋踢踢出,摔到了身後的桌子上,壓倒了一排桌椅,一些膽小的女生頓時尖叫起來。

  我揉了一下有些麻腫的左臂,淡漠的看了一眼剛剛爬起的商卓。到底還是普通的初中生,雖然力氣大了點,但根本一點技巧都不懂,用的還是街頭打群架的那種方式,對付普通的小混混或許還有用,但對我是一點作用也不起的。

  “自討苦吃… …”不知何時,趙楠蹲到了講台前面的講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的商卓。

  教室的前排有幾個男生看到商卓吃了虧,紛紛從或是墻角或是課桌裡面抽出了傢夥,木棍、球棒、鐵管… …甚至還有一把小號的砍刀,全班立刻騷動起來,一場暴力的群毆事件似乎在所難免,形勢十分緊張。

  問題似乎嚴重了,我以為解決了商卓就可以把整件事情搞定,就應該在沒有人橫在中間,可以老老實實的和我們合作,但沒想到我的出手居然使整個事態進一步的擴大化了,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可以心齊到這種一致對外的程度。看來這次是免不了要動手了,但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而且教室的場地又十分的狹窄,無論如何都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方還亮出了武器,看樣子他們倒是不怕把事情搞大。

  雖然這樣的情景我經歷過不少,但這次情況有些例外,畢竟面對的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學生,我根本作不到毫不顧忌的使用我的能力和他們戰鬥,就算我不考慮黑斑的反噬進度,但是黑芒劍一出,不可能不見血的,我只是要來找人,沒有必要鬧出流血事件來。

  我向一旁的門口看了看,門口被堵得死死的,旁邊還站著兩個男生,周圍的一些男生都紛紛站起來向前面走來,女生都躲到了教室的後面,秩序井然,看樣子這樣的事件應該不是第一次了。

  “看樣子不動手是不行了,你當初來的時候可沒說過事情會可能發展成暴力事件… …”我轉頭向蹲在講桌上的趙楠無奈的問道:“一個打八個啊… …怕不怕?”

  “不怕… …”趙楠很堅定的回答:“可我怕八個打一個啊… …”

  商卓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胸口的土,向地上吐了一口,揮手道:“別讓他們廢話,給我打,居然趕到十七中的地盤上來撒野!欺負我們沒人是不是?”說話之間也提起一根墻角的木棍衝了上來。

  “哎… …現在的孩子還真是火氣大啊… …我早就建議學校的早餐應該換成綠豆粥的… …”

  趙楠嘀嘀咕咕的嘟囔著,眼看著兩根球棒向他的頭上砸來,他忽然手向下一按,整個講桌的台子上迅速的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洞,他的整個身體隨即沉了下去,進入了講桌裡面。兩根球棒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講桌的邊緣,兩聲巨響後出現了兩個深淺不一的凹槽,講桌裡面的趙楠大吼一聲,將整個桌子向那兩個男生的方向推了出去,將他們砸在下面,而自己從後面的出口退了出來,轉身迎向了另一個人。

  我的情況要比趙楠慘得多,因為我是離他們最近的,而且他們都看到是我將商卓踢倒的,自然大部分的傢夥都向我身上招呼。就在趙楠被攻擊的瞬間,足有四五根木棍和球棒同時向我身上招呼過來,中間還夾著一個我一直很注意的砍刀。

  我一邊退讓躲閃著,一邊硬架開一些我實在躲不開的攻擊,因為他們大部分用的都是長武器,所以盡可能的和他們貼身游走便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即使這樣,我身上還是重重的挨了好多下,有些地方開始隱隱作痛。

  “商卓,我們來這裡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也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希望你們不要逼我們!”

  我的話似乎不起任何的作用,這群男生見我不反擊,居然更加肆無忌憚的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我襲擊著,提著一根木棍的商卓更是一馬當先的衝在群毆隊伍的最前面。最讓人鬱悶和無法忍受的是,沒有參加這次群毆行動的女生和部分男生居然在後面當起了啦啦隊,不斷的叫喊著,為商卓這些人吶喊助威。

  “他們好像把我們當冤大頭啊?小忍,速戰速決吧,不要和他們客氣了,是他們給臉不要臉的,就不能怪我們了!”趙楠將身邊一個男生的木棍用腐蝕菌溶掉隨手將他一個過肩摔摔出老遠,藉著這個短暫的空隙向我喊道。

  雖然趙楠經常說一些廢話,但我完全贊同他這次的主意,這個班級的學生此刻已經呈半瘋狂狀態了,暴力讓他們熱血沸騰,燒到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除了以暴治暴,否則不但今天找不到我們要找的人,恐怕自己也得掛著彩回去。

  我一個閃身踩著旁邊的課桌向上躍起,抓住上方的吊燈從這群人的頭頂躍出,逃出了他們的包圍,在空中一個轉身落在了教室的正中心。商卓發現我跑出了他們的包圍圈,大叫一聲,帶著那些人迅速的回身想將我圍住,繼而再次欺身近前。

  “小忍,你怎麼了?”趙楠忽然發現原本在他附近的我消失了蹤跡,頓時緊張起來,但無奈身邊幾個人將他緊緊纏住,本來他的能力就無法直接傷害到人體本身,所以即使想迅速脫離趕到我這邊也是有心無力。

  趙楠一腳踢開撲過來的一個胖子,眼睛轉了轉,忽然一掌拍在地上,一條閃著銀色微光的致密滑滑菌帶宛如蛇行扭曲著向我被圍困的方向蜿蜒而來。

  眼看著商卓等人迅速聚攏了過來,我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這次要讓他們一次性完全喪失戰鬥力和繼續進攻的勇氣,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再和他們耗下去了。

  一腳踢飛了衝在最前面的商卓的木棍,棍子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撞在了墻上,並掉落在了地上。我身體中沉寂已久的波動再次猶如暴風中的海浪一樣彭湃起來,身體中所有的能量迅速的聚集著,化作詭異的黑色光芒從我的指尖延伸而出,如同原本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一般。此刻我的雙眼張開了雙瞳靜靜注視著周圍他們的一舉一動,整個世界的時間仿佛就在那一剎那減慢,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十幾條以不同速度和路線向我襲來的棍棒在空中劃出的軌跡,一切了然於心,因為下面我要做的事情不容許我有任何的錯誤,而且機會只有一次。

  一道黑色的殘影隨著我的身體微微下沉,雙掌的黑芒頃刻間化為指尖延伸出的十道纖細的黑色光刃,並以左腳為軸身體向著一旁傾斜,就在十幾根棍棒即將加在我身的時候,忽然我的身體帶動著華麗的黑色光芒開始高速的旋轉,外圍圍繞著的強烈劍氣頃刻間將這些棍棒連帶著附近的桌椅絞成了碎片,並在高速旋轉的渦旋氣流帶動下四散飛濺。

  “流風黑芒劍——陀螺!!”

  我在他們的逼迫下使出了曾經用來擊敗風葉的招數,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秒,但強烈的衝擊力和四濺的碎片將把我圍住的這些人全部彈開,甚至我身邊的兩米之內連一塊桌椅的碎片都看不見。這些人的呻吟不斷的傳近我的耳中,看起來他們似乎多少都受了些衝撞。

  忽然一道紅色的液體在我的眼前劃過,緊接著一股熟悉的帶著腥甜位的血腥鑽進了我的鼻孔,我的心中猛然一緊,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居然還是發生了。

  鮮紅的血液帶著絲絲溫熱之氣緩緩的滑過我的皮膚,沿著我的右臂流下,我的手指觸及之處帶著黏濕,轉頭映入我視線的是一張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表情的蒼白的臉,而我的手指已經插入了對方的腹中足有幾公分。

  是那個叫商卓的男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突然出現在我的攻擊危險範圍之內!

  “我… …我不是故意,本來是… …想救你,可… …沒想到他居然滑過去了… …”趙楠驚惶失措的解釋著,甚至緊張得開始結巴起來,在他的面前還保持著一條近似於絕對光滑的蜿蜒的菌帶。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1
修訂版 第十集 第3章 世界
(更新時間:2006-3-1 17:31:00  本章字數:9015)


  “啊!!殺人了!!~~!”
  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子看到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時,忽然抓著頭髮失聲尖叫起來,接著身體晃了晃便昏了過去,整個教室裡立刻亂了起來。

  我緩緩把手抽了出來,血一滴滴的流到了地上,商卓也帶著驚恐的表情在我面前倒了下去,躺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老大… …這… …怎麼辦?”趙楠蹲下看了看還有著一口氣的商卓,驚惶失措的向我問道。

  我掃視了一邊整個教室裡面的情況,看到一個學生正拿著手機在撥什麼號碼,似乎打算要報警,我撥開前面的的人衝了過去,在距離對方還有兩米遠的地方一道細長的黑芒將他手中的手機貫穿,手機的屏幕閃了閃,暗了下來,看樣子是不能再用了。

  現在的情況有些混亂,必須要想辦法趕快控制住這裡的局面,才能想辦法救躺在地上的商卓。轉身邁步走到了教室中間,周圍的學生像看到野獸一樣紛紛給我讓開路,生怕自己也會和商卓一樣的下場,商卓不明的受傷原因更讓他們對我異常的感到恐懼。

  我扶起了剛才我們打鬥時候撞倒了兩個桌子,桌子是木質的桌面金屬的支架,很結實,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打鬥摔壞。抬手在空中急劃了幾下,黑芒連閃,幾聲輕微的金屬碰撞聲過後,兩張桌子忽然詭異的裂開了十幾道筆直的縫隙,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散開了,整齊的碎塊滾了一地。

  “現在開始,我希望你們都安靜一些,除非你們想和這桌子一樣的下場… …”我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將整個教室掃視了一圈,這個方法也是和風葉學的,現學現賣,雖然我發不出她那麼大的殺氣,但從這些學生的安靜的反應來看,還是起到了我需要的效果的。

  我向趙楠使了一個眼色,向門口比了一下,趙楠心神領會,左手輕輕觸到地上,隨即只見教室大門的縫隙迅速被很多不明的黑色物體塞住,一般人很難將這道門輕易打開了。

  地上的商卓咳了一聲,吐了一口血,那個叫曉穎的女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向前跑了過來,看樣子好像很擔心他,卻被我伸出的胳膊擋住了。

  “你不要過來,你救不了他的,只會影響我們,”我回頭向她說道:“你放心,商卓不會死的,他沒有傷到內臟,只要止住血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這個叫曉穎的女孩因為剛才的事情還是很懼怕我,眼神中閃動著惶恐的神色,但由於我說得十分肯定,她還是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但趙楠好像不怎麼相信我說的話,很懷疑的看著我問道:“老大,你怎麼救他啊?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打電話叫救護車,可是那樣我們兩個恐怕又得去警察局喝茶了… …”

  我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趙楠,笑著向他勾了勾手,趙楠莫名其妙的撓撓頭,不解道:“叫我?你想幹什麼?”

  “把手伸出來。”我指了指趙楠的左手。

  趙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話裡面的意思,出於我們兩個在一起時候的習慣,還是下意識的按我所吩咐的伸出了手。我趁趙楠還沒有明白我的意圖,飛快的用指尖在他左手的手腕上劃過,鋒利的黑芒瞬間割開了他的表皮,鮮紅的血液涌了出來。趙楠哎呦一聲就要收手,卻被我一把抓過他的胳膊,將他的手腕強行按在了商卓那血流不止的傷口上。

  “我就知道你叫我伸手準沒好事,我太相信你了… …哎呦,輕點… …行了,這些血已經夠了,再不放手我的手腕就和他肚子長在一起了… …”趙楠齜牙咧嘴的叫罵著,我沒理他所說的話,直到看到商卓的傷口開始迅速愈合時才鬆開了趙楠的胳膊。

  趙楠捏著手肘處收回了手,他的手腕處已經光滑如新,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不過他一直遠遠的斜眼看著我低聲嘟囔著,即使不去仔細聽也知道他沒說出什麼好話。不過說實話還真的挺對不起他的,這種時候也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治療商卓,而趙楠血液中的修復菌恰恰就是最快最有效的藥物,我只好就地取材了。

  商卓腹部不斷流出的血止住了,不過由於傷口比趙楠的要深,所以愈合的沒有那麼迅速,但他依舊昏迷,不過呼吸已經勻稱,只是因為失血顯得臉色有些蒼白,休息一段時間就應該沒什麼大礙了。趙楠的修復菌是直接刺激身體組織的細胞加速分裂再生,所以對這種小型的外傷特別的有效,傷口往往在沒有結痂之前就直接愈合成型了。

  那個叫曉穎的女生離我們最近,親眼看清楚了這不可思議的場面,眨眨眼睛,忽然結結巴巴的小聲問我:“你們兩個不是外星人吧?… …”

  “… …我們不是ET,你想象力太豐富了… …”我對她的懷疑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了看遠處的趙楠,又看了看地上的商卓,不知道為什麼膽子大了起來,忽然抓著我的胳膊很興奮的問道:“那你們一定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者了?是不是?”

  “哎?”趙楠的耳朵靈,在遠處眨眨眼睛,不解的看了看我,“我們什麼時候成了傳說了… …”

  “就算是吧,我們的確和正常人有些區別,這件事最好你不要和其他人講,傳出去對你沒有好處,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我看這些事情瞞不過她,只好實話實說,不過最後一句是嚇唬她的,即使說出去她也沒多大麻煩,最麻煩的是我和趙楠。

  曉穎很用力的點點頭,用一種近似於崇拜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我明白,你們被發現了會被抓去做科學研究的,我也覺得這樣對你們不公平,超能力人類也是人,又不是動物,怎麼能這樣對待呢?你們也很可憐… …”

  “打住,別說了… …”我無奈的制止了她,再讓她說下去或許會說成我們被科學怪人抓去做成人肉火腿腸什麼的,她的想象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這樣的人適合去寫小說。

  “我叫林曉穎,我一直都很相信那些超自然現象的,也相信有超能力人類的存在,沒想到真的和小說裡面寫得一樣,好帥好有型… …你們能飛嗎?或者讓現在下雨… …”

  “… …有的確是有的,就是沒小說裡面寫得那麼神,畢竟我們不是神仙,什麼翻山倒海呼風喚雨我們還是做不到的… …”

  “那你們的能力是生下來就有的呢?還是後天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才有的?”

  “我們兩個是後天的覺醒的… …”

  看樣子這個叫曉穎的女孩還真的是和別人不一樣,不但不怕我們兩個,居然還興奮得要命,一直拉著我的袖子只顧著說這說那,也不管我有多尷尬,看來還真是個喜歡超自然現象的女孩子,估計已經到了痴迷的程度了。

  商卓因為失血的關係就這樣睡著,但一直在地上躺著也不是辦法,我叫過來幾個男生將他抬到後邊放在由課桌拼湊起的台子上,免得在地上著涼。彎腰扶商卓的時候,趙楠帶來的芳芳的照片從衣服口袋裡面不小心滑了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卻被一旁的曉穎揀了起來。

  “哎?這個女孩子… …”林曉穎看到芳芳的照片後似乎有些驚訝,看表情應該是見過芳芳。

  “你認識她?”我緊忙問道。

  林曉穎又翻了翻相冊,接著很肯定的點點頭,將相冊交還給我,看著我反問道:“你要找這個女孩嗎?她不是這所學校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哪的,只是見過她一次。”

  “你什麼時候見到的她?”

  “大概幾個月前吧,當時隔壁班有兩個朋友說給他們以前的一個同學過生日,要我也一起去,當時我正好有急事,而且來找我的其中一個男生我們兩個那時剛剛吵過架,關係鬧得有些僵,所以就沒去。不過他們幾個一起出去的時候,我看到了其中有一個我不認識的外校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身材很好也很漂亮,我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是你這本相冊裡面的女孩。”曉穎又想了想,忽然補充道:“後來隔壁班那兩個朋友回來後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聽說是那次生日宴上死了人,還說他們兩個親眼看見了,他們父母還帶他們報了警,不過聽說公安局的人說他們看錯了,沒有這回事,也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

  我和趙楠對視了一眼,看來這次歪打正著無意中讓我們找到正確的線索了,早知道林曉穎就知道這件事情,還不如當初直接問她好了,居然還費了這麼大的周折。

  我覺得林曉穎這個女孩沒什麼心機,本質也不壞,所以並沒有瞞她,點頭道:“他們兩個說的是真的,我們兩個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我們的一個朋友,也就是你看到的這個女孩,所以我想找你那兩個朋友談談,他們在隔壁班嗎?叫什麼名字?”

  “唉~~你們來晚了,他們兩個已經轉學了,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 …”

  眼看著費了好大力氣找到的線索就這麼斷了,我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趙楠也無聊的在一邊吹起了口哨。

  林曉穎睜著大眼睛看著我的臉,忽然壞壞的一笑,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說道:“不過他們兩個沒有搬家啊,我知道他們兩個的家在哪裡,想不想知道?不過是有條件的… …”

  “什麼條件?”我急忙問道。

  “我也要學超能力… …”林曉穎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甩甩頭髮,帶著笑意說道。

  “哎… …這個… …”我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居然提出這個要求,確實讓我有些為難,先不說能不能答應她的問題,我的能力是自我覺醒的,似乎不太可能學習的。

  林曉穎看看我為難的樣子,故意難為道:“不答應就算了,你們自己找吧… …”

  “別… …我給你想想辦法,這樣… …你和他學吧,他比較會教別人… …”我急忙指了指不遠處的趙楠,他正和旁邊的一個男生要煙抽,看到我指他,詫異的眨眨眼睛,想說什麼又沒有說,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壞壞的笑了一下,他已經習慣了我把包袱推給他了。

  “他?… …”林曉穎想起了那天趙楠攔住她時候那副色眯眯的樣子,不禁打了個冷戰,但還是好奇心戰勝了害怕的心理,硬著頭皮道:“好吧,你們可不許騙我… …”

  “恩,我是不會騙你的。”我點點頭,很肯定的回答道,但這句話的潛台詞“趙楠會不會騙你我可不知道”我沒有說出來。

  這個林曉穎果然思維很單純,很興奮的點點頭,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紙和筆,飛快的寫出了兩個人名和地址。

  “哎~~這丫頭比我寫字還難看… …”趙楠在一旁偷眼評頭品足。

  忽然外面響起一陣嘈雜聲,似乎有很多人向我們這個方向走來,我還聽到了我們剛進校園時候見到的那個男教師的聲音,還有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男人在嚷嚷著什麼,聽起來應該是我和趙楠兩個被發現了。

  “壞了,是新來的教導主任,好像還有我們學校體育組的老師,你們被發現就不好辦了,快走吧… …”林曉穎踩著椅子從通向走廊的窗子向外看過後,跳下來焦急的對我們說道。

  “他們人已經快到教室門口了… …”趙楠聽了聽聲音,不緊不慢的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林曉穎似乎比我們還急,差點滿地轉圈圈了,手足無措的問道:“那怎麼辦… …”

  我看了趙楠一眼,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跳上了窗台,趙楠也心神領會的拿過林曉穎手中的紙條從一個窗戶縱身躍了出去,一張巨大的白色蘑菇傘瞬間張開延伸至兩三米,在空中猶如一隻白色的大鳥一樣劃出一條優美的軌跡,急速下墜的身形猛然間慢了下來,在風力的作用下晃晃悠悠飄到了靠近校門處的草叢裡。

  “謝謝你的合作,我也該走了,今天的事情就當你們做了一個夢好了。”我看了周圍的學生一圈後向曉穎微笑著擺了擺手,在滿屋的驚恐和尖叫聲中身體一個後傾一頭栽下了五樓。

  “哎?等等,你們還沒說怎麼找你們呢?哪怕給我留個電話啊!!”林曉穎猛然間想起我們還沒有給他留聯繫方式,幾步跑到窗口探出頭衝我們大聲喊著。

  “有緣分自然會見到的,如果見不到就說明我們沒有緣分,學習的事情就此作罷好了… …”

  我的身體橫向向下急速下墜著,轉眼已經落到了三樓的位置,翻過身看著樓上氣急敗壞的林曉穎忽然覺得很好笑,沒想到我居然也和趙楠一樣喜歡捉弄人了,雖然欺騙了她是我的不對,但以我的親身經歷來說,就算她真的有超能力的資質,但掌握了能力未必對她是一件好事,就好像姐姐風葉那樣,也不知道現在風葉到了美國沒有,她到底是去辦什麼事情呢?

  身體在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飛快的變為一道黑影,好像一盆水潑在地上一樣濺起了無數黑色的水珠狀小碎片,在空中迅速聚攏成人形並轉化為實體,這一切都是在剎那間完成,隨即我鑽入旁邊的樹叢逃跑了。

  趙楠早已在我們來時的圍墻下等著我,一直得意洋洋的他卻忽然擺出了一副哭喪臉,右腳不停的在草地上來回蹭著,這個舉動另我大為不解,於是問道:“怎麼了,跳下來的時候崴到腳了?”

  “… …沒,是踩到屎了… …剛才被我下腹瀉菌的那個男人拉的,我落下來的時候正好一腳踩個正著… …”

  “…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譴吧… …”

  “… …”

  林曉穎鬱悶的從窗戶外面縮回了頭,恨恨的將手中的筆用力掰成兩段,筆的主人一個男生看著心疼但看著林曉穎陰沉的臉嚇得什麼也沒敢說。

  此刻商卓居然醒了,一翻身坐了起來,把身邊的人嚇了一跳,他迷迷糊糊的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疑惑的搖搖頭,向一旁的林曉穎問道:“曉穎,怎麼回事?那兩個人呢?”

  “不知道!跳樓摔死了!!”林曉穎有些氣不順,理都沒理商卓。

  商卓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瞪了一旁偷偷竊笑的幾個人,用商量的語氣問道:“曉穎,怎麼了?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林曉穎忽然奇怪的看了商卓一眼,走到了講台上,對下面說道:“我現在宣布一件事情,我林曉穎從此刻開始不在是商卓的女朋友了,不用問我理由,我懶得解釋… …”

  商卓愣了,眨眨眼睛正要問原因,忽然教室的門叮叮??〞瘍T了起來,外面至少有三個人在一起砸門,並叫嚷著“再不開門嚴肅處理”之類的話,看來教導主任帶著大批的教師終於趕到了。

  林曉穎離門口最近,走過去一腳踢掉了支在門的上拖把,打開鎖把門拉開。正巧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教師正在撞門,一個不留神衝了進來摔了個狗啃屎。

  有些禿頂的教導主任看到一臉怨氣正要往外走的林曉穎後愣了一下,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問道:“林曉穎,上課時間你要上哪去?我還有話對你們說呢!難道你要逃課不成… …”

  “我就是要逃課。”林曉穎氣呼呼的撥開了教導主任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教導主任沒想到這個女孩居然一點也不怕他,覺得在這些老師面前很沒有面子,但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的撓了撓自己快要半禿的頭,自言自語道:“哎~~現在人心散了,學生不好帶啊… …”

  “教導主任,你快看教室裡面… …”率先進入教室的一個男老師忽然叫了起來,教導主任本來還沒放下的心忽然又提到了嗓子眼,帶著一群教師急速衝進了教室,只見學生們都擠在教室的角落裡,滿地的桌椅和木棍鋼管碎片,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教室的中間位置還有不大的一灘血跡,散髮著陣陣血腥的味道,頓時他的心裡涼了半截。

  “… …難道… …難道哥斯拉或是大金剛來過了嗎?… …”

  我和趙楠從原來進來的圍墻位置原路跳了出去,跑進了附近的一個小樹林找個空地坐了下來,趙楠從口袋裡面掏出了林曉穎剛才寫的那張紙條,仔細的看了一下上面寫的人名和地址。其中一個地址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類似的,忽然我想起了趙楠給我的記載著梁雪冰住址的那張紙,急忙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對比,發現果然其中一個男生的地址就在梁雪冰家附近,這樣也好,想要幫她一直還沒找到時間,這樣正好順路去看看梁雪冰,並把支票給她,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

  我把林曉穎寫的兩個地址撕開,留下了離梁雪冰家很近的那個男生的地址,把另外一個遞給趙楠後吩咐道:“現在開始,分頭調查,明天在學校碰面,不見不散。”

  趙楠點了一顆煙叼在嘴裡,接過紙條看著我點點頭,一溜煙的跑了。

  美國紐約機場。

  又一班飛機在跑道上降落了,機場內的工作人員再次的忙碌起來,這班客機是中國直飛紐約的班機,所以乘客大部分都是說著漢語黑眼睛黑頭髮的中國乘客,只有一小部分是本國回程人士,所以在機艙中充耳可聞的到處都是親切的中國鄉音,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到現在已經是在異國的土地上。

  就在飛機降落即將下機的時候,在飛機上臨近座位的乘客紛紛揮手道別,機艙內一片喧鬧,但就在這喧鬧嘈雜聲中,在飛機中部靠窗的位置卻有著一個不和諧的音符,一個身穿一席黑衣大約十六七歲的中國女孩靜靜的閉著眼睛靠在座位的靠背上,自從她一上飛機就是一直這樣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動都沒看她動一下,似乎周圍的一切都無法融入她自己的世界。

  機艙門打開了,乘客們陸續的走出了飛機,原本喧鬧的機艙也逐漸安靜了下來。一直坐在女孩對面的是一個金髮藍眼的美國男生,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由於女孩的美貌吸引了他,從一上飛機他就注意到了這個氣質猶如冰山雪蓮般冷艷的女孩,但苦於一直沒有機會交談,因為這個女孩根本就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眼看要下飛機了,這個男生急了,為了不放棄這最後的機會,伸出手想推醒這個女孩。

  忽然他伸出的手腕猛的一疼,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的額頭留了下來,一隻白皙的纖纖玉手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腕脈搏處,陣陣劇痛沿著胳膊傳到大腦,刺激著他脆弱的痛覺神經。

  “除了我弟弟,不可以有任何人碰我,不過我答應過他不再隨便殺人的,所以今天算你走運了… …”

  女孩猛然間睜開眼睛凝視著對方的眼睛,冷酷並帶著一絲迷茫的眼神和仿佛掛著冰霜的面孔散髮著恐怖的無形殺氣,這個美國男生忽然覺得自己現在就算面對上膛的槍口也要比面對著這個美麗的少女要感覺好得多。

  陣陣劇痛不斷的刺激著他,他痛苦的皺起眉頭閉上了眼睛,腰也漸漸彎了下去,劇烈的疼痛甚至讓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一個看起來這樣柔弱的女孩子會有這樣大的氣力,自己在她的面前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眼前漸漸出現了無數的光點,意識也開始渾濁,就在他就快要癱倒的時候,忽然感覺手上的壓力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全身的力氣開始逐漸恢復。他猛然間睜開眼睛,卻詫異的發現眼前的那個女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憑空蒸發掉了一樣,甚至離開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男生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高高腫起的手腕,自言自語道:“中國… …功夫… …?”

  機場大廳的通道內,風葉剛走了幾步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在周圍的波動上沒有任何的異常,但長時間養成的習慣性直覺讓她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人在暗處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並且始終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這個感覺從她一下飛機就有了。但這個暗處的人似乎沒有什麼敵意,所以也沒有任何可疑的殺氣散髮出來。

  風葉想了想,轉身改變了方向,不多時候走進了洗手間,幾分鐘後重新走了出來。

  “約可·羅伊,我知道是你,你可以出來了,這樣像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的跟著我你不覺得累嗎?”風葉忽然對著面前的一面鏡面說道。

  鏡面中緩緩出現了一個留著長長金髮的青年男子,就如同一般的上班族一樣,雪白的襯衫,筆挺得甚至可以削蘋果皮的西褲,另外還扎著一條名牌的領帶,英俊的面孔自打他一現身就引來周圍無數女士火熱的目光,但唯有風葉對此一點也不感冒。

  他眯起藍色的眼睛,對著風葉露出燦爛的笑容,很紳士的點點頭,微笑著問道:“風葉,好久不見了,沒想到你還是那麼敏感,我還以為這麼長時間的平靜生活會讓你的直覺力下降呢!看來是我錯了,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跟蹤你的人是我呢?水瓶星亞立特也經常這樣出現的啊… …”

  “因為洗手間,”風葉毫無表情的指了指剛剛出來的身後的女洗手間,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是亞立特,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跟進去,他的水幕屏障基本可以達到絕對隱身的效果,何況他在組織裡就有偷窺女孩子洗澡的嗜好,這樣的機會當然更不能放過… …而這樣紳士的在門口等待目標的出現,整個組織裡面也只有你才會這樣做了… …”

  “呵呵,客氣客氣,我還是比較尊重女性的,畢竟我一向認為這個世界因女性而存在,這點道德上的覺悟我還是有的… …”約可笑呵呵的整理了一下襯衫,很有風度的揮手在胸前做了一個“請前面走”的動作,接著說道:“何況我覺得這種雙方面的尊重也是必要的,試想一下,如果是你在跟蹤我,當我進了洗手間,你也會一樣在外面安靜的等我出現不是嗎?”

  “不,我會直接跟進去… …”風葉回答得很斬釘截鐵。

  約可瞪大眼睛看了她半天,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就當什麼也沒聽見。

  風葉和約可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機場,一輛出租車看到他們招手示意後停在了他們面前,兩人上車後,約可和司機說了幾句,車子飛快的開走了。

  “你還是不自己開車嗎?每次見你都是坐出租車… …”風葉打開了車窗讓風吹了進來,帶動她烏亮的長髮隨風飄舞著,“組織裡面唯一一個沒有駕駛執照的就是你了… …”

  約可笑笑,很享受的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說道:“你不認為這樣既安全又環保嗎?何況還可以省下買車和維護的錢… …”

  風葉看著約可掛著似有似無神秘笑容的側臉,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我見過很多的人,但唯一一個看不透的人就是你,我看不出你來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麼樣的,甚至從來沒有見過你出手… …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一個會被我認為是敵人的人存在的話,那一定就是你了。”

  “呵呵,風葉大小姐太抬愛在下了,我只是你父親手下一個小小的打工的,來這個組織也不過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至於從沒有見過我出手… …呵呵,我基本是個和平主義者… …”約可滿臉堆笑跟風葉打著哈哈,接著扭過頭掏出一副金色的塔羅牌鼓搗著,原本還很紳士的神情此刻表現得居然像一個無賴。

  風葉沉思了一會兒,猛然間毫無預兆的一記掌刀向約可的頸部砍去,掌風之間還隱約閃爍著陣陣黑芒,約可好像一點也沒發覺,忽然輕咦一聲彎下腰伸手去揀什麼東西,居然鬼使神差的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掌。

  “呵呵,好久沒有耍牌了,手有點生,居然洗牌的時候掉了一張… …看,就是這張… …我最喜歡的一張… …”約可很興奮的舉起了一張牌,在風葉的面前晃了晃,“牌的名字是——世界!”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2
修訂版 第十集 第4章 父女
(更新時間:2006-3-1 17:31:00  本章字數:8946)


  約可抬起頭後發現散髮著輕微殺氣的風葉,不免愣了一下,詫異問道:“風葉大小姐,你這是幹什麼啊?小心一點,會出人命的,我只是一個打工的,還不想這麼早就死… …”
  “沒什麼,手癢,試試你罷了,再說你不是沒事嗎… …”風葉不以為然的收回了手,心中卻感覺更加猜不透約可這個人了。

  約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了看手中的塔羅牌,忽然神奇的將手中的牌在空中擺了一個橫向的“8”數字的形狀,接著兩手一合將牌全部扣到了手中,雙手一抿,在手中擺出一個扇面的形狀,遞到了風葉的面前。

  “做什麼?”風葉皺起眉頭看著都快碰到她臉上的塔羅牌,疑惑的問道。

  “呵呵,隨便抽出三張牌來,我幫你算算今後的運勢,就算賄賂你一下。”約可保持著一貫的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再三的慫恿著。

  “不必,雖然亞立特他們挺相信這一套的,但是我不信… …就算你真的能有預知未來的本事,但未來就是未來,該發生的事情始終是會發生的,就算知道了難道能改變嗎?”風葉又將面前的牌推了回去。

  約可依舊棄而不捨,將牌又推了回去,尋思了一下忽然說道:“就算你不想知道你自己的未來,那麼你就不想知道別人的未來嗎?比如你那個叫風忍的弟弟?”

  風葉的身體猛的一震,突然反手抓住約可的衣領,將約可揪到面前,用冰冷的目光直視著他,威脅道:“我不管你怎麼知道我弟弟的事情的,但我警告你別去打他的主意,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約可對著風葉不以為然的笑笑,輕描淡寫的將風葉的雙手撥開,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真是小女孩,這麼沉不住氣,那麼激動做什麼?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對他不利了?雖然那個小傢夥不是我們組織的人,但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還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的… …更何況教皇他老人也知道這件事情,也再三的囑咐我們不要插手這件事… …”

  “哦?我… …教皇也知道?”風葉聽了約可的話有些意外,低頭沉思了起來。

  “呵呵,你還是那麼固執的不肯叫他父親啊… …當然了,要不是教皇也知道這件事情,以你這樣私自行動恐怕早就被派人遣送回來了… …”

  出租車拐了一個彎,轉進了一條人煙稀少的街道,慢慢的停在了一棟看起來有些陳舊的四層公寓前。

  約可第一個跳下了車,將一張一百美元的鈔票塞到了司機的口袋裡,對司機很燦爛的笑笑,忽然將手中的那摞塔羅牌鋪成一個扇面遞到了對方的面前。

  “選一張,謝謝。”

  出租司機愣了一下,疑惑的看著約可笑得似乎無可懷疑的臉,或許是出於約可給了他多出的小費,他還是從中選了一張。

  約可保持著他習慣性的燦爛微笑接過了牌,用手彈了一下,讀道:“節制,代表淨化和和諧,恢復原狀的過程,用一顆平和心,讓事情慢慢復原,冷靜下來,從此,你將忘記過去的一切… …”

  風葉不解的在一旁看著約可,不曉得約可為什麼要和出租司機磨蹭時間,忽然聽到出租司機探出頭問道:“先生小姐,您二位要坐車嗎?”

  “不了,謝謝。”約可大笑著擺擺手,轉身向公寓門口走去。

  風葉有些吃驚,回頭看了開走的出租車方向一眼,司機還在咒罵約可不坐車還亂擺手,就好像他們兩個坐車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似乎把剛才的一切都忘記了。

  她迷惑的看著約可的背影,想了一下,追上去問道:“你剛才做了什麼?他為什麼最後會那麼問?”

  “神邸的秘密集合地點最好還是不要有人知道,那隻會給雙方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讓他忘記剛才的事情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約可慢悠悠的將二十二張塔羅牌合在一起,裝在了一個畫著六芒星標誌的小口袋裡面。

  “你會消除記憶?”風葉吃驚的問道。

  約可抬頭看看天空,嘴角掛起一絲微笑道:“不能,畢竟我不是神,我也無法消除人類的記憶,但把它們局部封印還是能做到的… …”

  風葉盯著眼前這個神秘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忽然對著他伸出了手。

  “幹什麼?”約可愣了一下,任憑他如何聰明也一時無法看透風葉的意圖,於是不解的問了一句。

  “牌,你不是讓我選三張嗎?拿來。”

  約可憋屈著臉,一邊往外掏牌一邊嘟囔著:“風大小姐還是那麼任性,你不是剛才還說不相信我這個神棍嗎?”

  “不用你管… …”

  約可向風葉的眼睛看了一眼,神秘的露出了一絲笑意,轉瞬之間洗好了牌,將牌面鋪成扇形遞了過去。風葉咬了咬嘴脣,尋思了一下,逐一的從二十二張牌中抽出了三張,按順序交給了約可。

  “戀人… …倒吊男… …命運之輪… …”

  約可含含糊糊的讀著每張牌面的名稱,原本微笑的神情卻產生了些不易察覺的僵硬,偷偷的看了風葉一眼,見風葉正全神貫注的盯著他等待結果,他張張嘴剛要說話,忽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在口袋中響了起來。約可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急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他們的時間算得還真精確… …我們進去吧… …”他將三張牌插回了口袋,唯恐有人追他一樣率先快步跑進了面前這棟矮舊得四層公寓中。

  風葉沒想到約可居然跑得這麼快,自己伸手居然沒有抓住他,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什麼話在隱瞞自己,難道是剛才的那張牌有什麼問題?看來要找機會再問他一次。

  這棟公寓是神邸組織的私人財產,組織剛剛成立的時候就一直用它作為秘密的集合地點,組織的勢力在暗世界由小變大,但這個秘密集合地卻一直沒有變過,一是出於紀念,二是這裡的地點的確安全。

  整棟樓裡沒有一個住戶,看起來像荒廢了一樣,風葉走過安靜的樓梯來到四層盡頭的一個房間,沒有敲門,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門剛一打開,卻從裡面迎面走出三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為首的是一個眉宇之間煞氣很重的中年人,後面的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好像是他的隨從。這個中年男人和風葉幾乎撞了個對面也吃了一驚,當看清楚對方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後,整了整領帶,帶著人從風葉的身邊繞了過去。

  組織上經常會接一些私人、企業乃至各個國家政府的各種委託,為他們提供平亂、暗殺、情報等各種服務,用來換取維持組織的各種費用,所以像這種來下委託書的人經常可以見到,到也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這三個人在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時候,其中一個年輕人忽然說了一句話,風葉雖然沒有聽清楚是什麼,但很明顯是一句日語。

  風葉的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卻說不出是什麼。她從打開的門走了進去,空盪蕩的屋子裡面只放著三張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面坐著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小的金髮女孩,膝蓋上放著一部銀色的手提電腦,十指飛快的在上面敲擊著,聽到自己進來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接著繼續忙她自己的事情。

  而中間的椅子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稜角分明的臉看起來英氣逼人,一雙深邃的眼睛在外面透進的光線下閃爍著。他看到風葉進來,臉上毫無表情的向風葉招招手,指了一下對面的椅子。

  這個男人正是神邸組織的最高首領“教皇”——風在天!

  “我這次回來只是來拿些東西,順便和你打個招呼,以後有任務不要再找我了,我要退出組織… …”風葉毫無懼色的注視著風在天,也就是自己的父親,她早已想好了今天要說的話,甚至想到了自己父親的反應。

  “為了你弟弟是吧?可是你在他的身邊對他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你的身份只會給他帶來各種危險… …”風在天拍了拍身邊阿雅的肩膀,阿雅合上了電腦,厭惡的看了風葉一眼,起身在風在天的耳邊說了幾句,轉身走出了屋子。

  風葉毫不在意的將視線轉到了一旁,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會處理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又何必問我,弟弟人很好,我只是不想他過著沒有親人,沒有人照顧的日子… …”

  風在天點點頭,淡淡的笑了笑,半晌忽然問道:“你知道剛才進來的那些人是什麼人嗎?”

  風葉低頭回憶了一下剛才在門口處遇到的三個男人,很直接的搖搖頭。

  “日本東京緋雨株式會社社長緋雨正村,還有他的隨從,相信他們來的目的你很了解吧?”風在天見風葉沉默不語,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風葉說道:“你真的太衝動了,居然為了你弟弟將他們的六天羅門陣給炸了,結果現在他們來向我們組織興師問罪來了… …別忘了我們可還和他們有生意上的交易呢?你這樣做給組織帶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 …不過我沒有承認… …”

  “你和他們直接說是我做的,與你無關就可以了,我不會欠你任何情的… …”

  風在天看著和自己說話不帶任何感情的風葉,失望的搖頭道:“我只是不希望你離開組織,其他的任務你可以不去,但編號001的任務你必須要完成,不是我強迫你,這是你應該負起的責任!”

  風葉忽然激動得猛的站起身,椅子在衝力的作用下翻倒在地,她緊緊握著雙拳,大聲道:“又是這個理由,又是這個任務,媽媽都快去世十八年了,你為什麼總是想著要復活她?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你不惜犧牲我,扔下剛剛出生的弟弟… …人死本來就不能復生,與其做這件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麼你就不能對還活著的親人好一點呢!!”

  風在天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神情黯淡了下來,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歲,他緩緩轉過身,蒼涼的說道:“或許是我自私… …失去最愛的人,那種感覺你是體會不到的… …作為一個從小培養起來的殺手,你甚至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麼回事… …”

  “不,或許過去我不知道,但現在我想我知道。”風葉扔下了這句話,連招呼也不打轉身走出了屋子。

  屋子的角落忽然響起了輕微的水聲,墻角處出現了一道透明的水幕,從水幕中閃出一名銀發少年,他走到風在天的面前,單膝跪倒抬頭問道:“教皇大人,要不要去將雙子星追回來?她這樣應該算是叛逃組織了… …”

  風在天沒有說什麼,只是打開窗子,一步一步的向下走著,虛無的空中仿佛有許多無形的台階在支撐著他的身體,不多時雙腳踏到了地面。水瓶星亞立特也緊跟著跳了下來,在落地的時候腳下出現了一個一米多厚的凝結狀水墊,減緩了下墜的衝力,使他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亞立特,我們走吧,不用去追了,她只是去執行一項原本就應該執行的任務,保護一個她最想保護的人… …”

  風葉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這是在城市某一高層建築的最上層的一套公寓,許久沒有回來,屋子裡面的傢具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不過這些已經與她無關了,她再也沒有想過再次回到這裡,所以也沒有必要去打掃了,甚至連將這套公寓賣掉的想法都被否決了,因為她浪費不起這個時間。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寶貴的,她只想盡快回到弟弟的身邊。

  她從壁櫃的下層翻出了一個大箱子,翻了一會兒沒有翻到什麼,索性將箱子倒過來,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門忽然開了,約可探探頭擠了進來,看著被扔了一地的東西,嚇了一跳,問道:“你在翻什麼?要走嗎?”

  “一張紙,上面是一首鋼琴曲,”風葉頭也不抬的繼續在滿地的雜物裡面尋找著,“我已經不是組織的人了,你來做什麼?如果是來抓我回去,那麼等我找到東西我們下樓去打,我不想破壞屋子;如果是來送我的話,對不起了,我不需要任何人來送行。”

  “哦,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回去了… …”約可故作失望狀轉身打開門就要向外走,腳都踏出門口一半的時候忽然仰著身子探頭問道:“那三張牌… …”

  “你回來吧!別那麼多廢話,快點說,我還有事… …”風葉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站起來看著約可,約可開玩笑的笑笑,轉身又走了進來。

  “你要問什麼?”三張牌在桌面上反扣成品字型依次放好,約可抬起頭來問風葉,卻見風葉有些猶豫,不禁笑道:“放心,這次占卜的原因和結果我都不會對其他人說的,就算是神棍也要有職業道德不是嗎?”

  風葉最後還是相信了約可的話,緩緩說道:“我想占卜我和一個人的未來。”

  “第一張牌預示著你們不久的將來,戀人,這張牌代表著完美的愛情,情感永遠是世界上最美麗也是最痛苦的事情,雖然是完美的,但也是最傷人的,牌面還隱含著選擇,理智與感情,現實與夢想,往往矛盾著左右人心… …”

  約可將第一張牌解釋後,看了看風葉毫無變化的表情,淡淡笑了笑,又揭開了第二張牌。

  “命運之輪,代表著事物的輪迴,也預示著你們的結果,會將第一張牌推向一個相反的極端,命運之輪不斷回轉,人生種種循環,每事每物都逃不過高低起伏著一關,完美的愛情最終的結果還是悲慘的,世間總是有太多的不完美… …”

  風葉的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手托著臉,迷惑的看著已經翻看的兩張牌,忽然開口問道:“那第三張牌代表什麼?”

  約可大概是有些累了,伸了個懶腰,翻開了第三張牌,牌面上是一個倒掛著的男人。“這第三張牌代表了解決的方法,牌面是倒吊男… …”

  約可還要繼續說下去,風葉卻伸手將第三張牌扣了過去,約可驚訝的望著風葉,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個舉動。

  風葉將三張牌合在一起拿在手中,很認真的看著約可,說道:“約可·羅伊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幫忙,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約可微笑著看了她一會兒,點了點頭。

  … …

  太陽已經開始偏西,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隨著下班時間的到來漸漸多了起來,我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聞著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飯菜的香氣,不知不覺得肚子也感到有些餓了。左右看看,發現路邊有一家蘭州牛肉拉麵的小攤,生意似乎還不錯,於是湊過去要了一碗拉麵來填充我著嗷嗷待哺的肚子。

  林曉穎給我的地址上面那個男生叫王傑名,他家我已經去過了,碰巧他父母不在家,出去給他辦轉學手續去了,他一個人在家玩遊戲機。對於我的出現他很驚訝,我說明來意後,雖然他極力將我拒之門外,但對於我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進入了他的房間,那個男生最開始堅持不說,最後在我用了一些小手段後還是交代了當時的事情。不過結果卻是讓我大失所望,芳芳出事那天他只是陪同同學一起去參加生日聚會,宴會結束後路過其中一個房間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芳芳殺人的那一幕,從此有些精神失控,但至於其他的他一概不之情。

  我見他說的似乎不像是假的,於是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將他輕輕敲昏後便離開了他家。我這邊沒有任何的結果,現在只能期望趙楠那邊能有一些有用的發現了。

  由於心思不在吃上,一碗拉麵下肚也沒有吃出什麼味道,匆匆結帳離開了麵攤,此刻太陽已經下山,又到了萬家燈火的時候了。穿過了兩條馬路,遠遠的望見一棟樓頂霓虹閃爍的二十二層的高層建築,加快了腳步向那棟樓的方向奔去。

  這棟樓是市裡最早的高層建築,離火車站不遠,我以前晚上散步的時候經常經過這裡,沒想到梁雪冰家居然就住在這兒。樓體上掛著清晰的十八號樓的標牌,對照了一下趙楠給我的地址,這裡應該就是梁雪冰家所在了。

  抬頭看看湮沒在無盡黑暗夜空中的樓頂,不禁有些擔心會不會趕上電梯停電,但我的的擔心好像是多餘的,沒費多少時間我就乘坐電梯來到了梁雪冰家所在的十三層。

  “叮咚,來人了,快開門… …”

  按響了她家個性的門鈴,卻沒想到半天也沒有人開門,看看左右沒有人,趴在地上從門下面的縫隙向裡面看去,卻見裡面還亮著燈。我再次按響了門鈴,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開門,打梁雪冰家中的電話也不通,無奈之下只好打她的手機了。

  沒想到撥通她的手機,熟悉的鈴聲卻從我對面她家門的另一側傳了出來,雖然聲音不大,但聽力超出正常人一些的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難道說她在家?可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屋子裡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她一向都很細心,而且身體不好,手機不會不帶在身上的,難道說梁雪冰發生了什麼意外??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臟也猛烈的跳動起來,隱約感到了一陣不祥的預感。身體猶如融解一般迅速下沉,融入了我原來腳下的黑影中,影子如同突然注入了生命一般活動起來,從梁雪冰家大門下面的縫隙飛快的穿了進去,影子迅速向上涌起成型,恢復成我原來的身體,轉瞬之間我已經站在了門的另一側,梁雪冰家的客廳裡面。

  梁雪冰家的屋子要比我想象中的大,布置得很簡潔素雅,客廳沙發後面的墻上掛著一張碩大的相框,裡面應該是她父母的婚紗照片。她的父親在醫院的時候我已經見過,而照片裡她的媽媽和梁雪冰看起來非常的像,都是那麼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母女倆。

  我再次撥通了她的手機,隨著鈴聲的指引走進了一個房間。梁雪冰的房間沒有過多的擺設,收拾得也非常整齊,天藍色的床單上放著一隻白色的絨毛兔子玩偶,而她的手機就扔在了玩偶的旁邊。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不小心按了撥出鍵,手機的屏幕上顯示出了梁雪冰最後撥的一個電話,接聽人的名字是司徒梟。我急忙掛斷了電話,還好沒有撥出去,我不是怕與司徒梟通話,只是不想給梁雪冰找麻煩。

  手機旁邊有被人坐過的痕跡,我伸手摸了一下,沒有什麼溫度的殘留,忽然手指觸到的地方感到一陣的潮濕,床單上面似乎有水痕,看樣子是哭過的痕跡,眼淚還沒完全乾,證明梁雪冰應該還沒有走遠。

  可這麼晚了梁雪冰獨自一人能去哪裡呢?難道去找司徒梟了嗎?可為什麼不帶手機呢?

  一聲輕微的響動從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寫字檯上花瓶中的一朵百合花枯萎凋落發出的聲響,忽然發現百合花掉落的地方有一張用鋼筆壓著的字,上面似乎有些字跡,好像是一封信。

  “爸爸、媽媽:感謝你們養育了我十八年,從小我的身體一直不好,你們把我養大付出了比其他父母多幾倍的辛苦,我一直覺得出生在這個家庭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十八歲,意味著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整天圍繞著你們撒嬌的小冰冰了,我已經成年,有自己的思想,我可以選擇我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不要在拖累你們了。

  爸爸的病快好了,媽媽你要多照顧爸爸,冰冰不能在幫媽媽分擔任何的事情了。

  最近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打開窗子,望著遠處的天空,幻想著能有一個人出現,將我拯救出痛苦,他可以很平凡,可以一無是處,只要真心的能對我好就已經足夠了… …或許我這想法太不切實際吧,我面前的黑暗是可以將一切吞噬的,即使真的出現這一點點的火光又能照亮我眼前多長的道路呢… …

  都是冰冰不好,做了一個人生中最錯誤的選擇,但完全是為了爸爸,冰冰不後悔,但現在冰冰要走了,因為實在沒有勇氣將這個責任負責到底… …對不起,冰冰真的累了… …”

  最後的署名有些模糊,看起來是被淚水浸濕了。

  這… …這應該是一封遺書!梁雪冰她打算要自殺嗎?我頓時緊張的心臟揪在了一起,腦海中飛快的閃過好多不敢想象的畫面。現在怎麼辦?我拿起電話習慣性的就要去撥110報警,忽然電話卻響了起來,我急忙接通了電話,沒想到居然是趙楠。

  “怎麼是你啊… …”我心中此刻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希望打電話的是梁雪冰,所以聽到趙楠的聲音後顯得有些失望。

  “哎?你那是什麼口氣啊?怎麼就不能是我啊?老大,你已經到梁雪冰家了吧?兩人談得怎麼樣,她是不是特別的感動?趕快趁這個機會要求她為你做點什麼吧?可以提一些色色的要求什麼的… …我就在你們樓下呢,散步的時候正好路過,就不打擾你們了… …”

  此刻我沒什麼心情繼續聽趙楠油腔滑調的亂侃,剛想掛電話,忽然想到或許趙楠能有辦法找出梁雪冰去了哪裡,急忙對電話裡喊道:“別說廢話,你在以最快的速度上來,梁雪冰出事了,需要你幫忙!”

  電話那邊啪的一聲掛掉了,大約一分鐘後,趙楠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還沒等他氣喘勻,我就把發現的事情簡短的和他說了一遍,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托起了下巴。

  “算一下時間她已經出去有一陣了,現在就算報警全城尋找都來不及了,我們得盡快判斷出她能去的地方… …”我在一旁仔細的研究著梁雪冰寫的每一句話,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趙楠想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大腿,從衣服領子後面掏出了他那條白色的蜥蜴放在了梁雪冰的床上。才幾天不見,這隻蜥蜴似乎大了一點,顏色也變得更白了,一放到床上便快速的爬動起來。

  趙楠揮著手指指揮著它,一臉認真的命令道:“小懶,快聞聞這個氣味,然後帶我們去找人… …”

  “你… …你當你養的是狗嗎?… …”

  白靈蜥似乎真的能聽懂趙楠所說的,低頭聞了一下,忽然飛快的爬下了床,迅速的跑出了大門,一道白色的影子沿著防火通道的樓梯向上竄去。我和趙楠緊緊的跟著白靈蜥沿著樓梯向上跑去,一連上了幾層都不見有停下的跡象。樓頂!一定是樓頂!看來已經沒有跑步上樓的必要的,我叫趙楠喚回蜥蜴,接著我們兩人乘坐電梯直奔頂樓。

  跑出了電梯又上了一層樓梯便看到了通往天台的鐵門,鐵門上面沒有鎖,但在我的一撞之下卻沒有開,反而將我和趙楠彈了回來。

  “門從外面鎖住了,硬闖吧!”趙楠向我使了個眼色。

  我大喝一聲,奮力向鐵門衝去,全身的力量似乎都集中到了我的雙手上,指尖黑芒頓時暴漲一米多長,揮動著絢麗的弧線向鐵門襲去。鐵門瞬間被割開了十幾道縫隙,緊接著在衝力的作用下被我撞開了,大小不一的鐵板飛出了幾米遠,叮叮噹當的落在了天台頂上。

  我衝上了天台並迅速的收住了腳,卻見到不遠處天台的邊緣站著一個嬌弱單薄的女孩身影,輕柔的藍色衣裙在遠處樓頂的霓虹燈下不斷變換著顏色,一頭秀美的黑髮飄亂在徐徐的夜風中。

  聽到身後有聲音,她緩緩的回過了頭,霧氣迷離的眼睛在背光下看起來空洞得可怕,但聲音卻依舊是那樣的溫柔動聽。

  “或許我應該高興,我原以為不會有人來送我… …其實我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人在通向死亡的時候,最無法忍受的不是對死的恐懼,而是那蒼涼的寂寞…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2
修訂版 第十集 第5章 墜落
(更新時間:2006-3-1 17:31:00  本章字數:8900)


  “梁雪冰,你不要想不開,有什麼事情都能解決的,快下來!”
  我大聲的向梁雪冰喊著,但一句話之後卻發現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殺掉一個人很容易,但沒想到救一個人卻這麼難,特別是你要救的人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時。

  “乖乖,你可夠猛的,門都碎成這樣… …”趙楠扒著門框從下面探出頭來,看到在天台邊緣的梁雪冰,嚇得立刻閉上了嘴。

  梁雪冰撫弄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滿頭黑絲,很凄涼的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卻沒有說。我試著向前邁了一步,卻被她發現,叫了一聲“不要過來”並向後退了一步,再向後就是虛無的空中,嚇得我再也不敢向前一步了。

  “梁雪冰,你不要這樣,你的事情我已經全都知道了,都是司徒梟搞的鬼,不過你不用擔心,你需要的錢我可以借給你,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好嗎?”

  梁雪冰伸出蒼白纖細的手指輕輕擦了擦眼角,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麼樣,我真的要謝謝你,我那樣對你你還會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怎麼哭了… …或許我真的開始喜歡你了吧… …雖然你很普通,但至少還會真心的關心我,不像我身邊的其他人… …雖然有不少人曾經說要幫我,但我能看出他們都是不是真的出於關心或憐憫,他們想要的不過就是我的身體罷了,所以我沒有要他們的幫助,對我來說,要了他們的幫助不過就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罷了,沒什麼區別的… …說真的,現在哪怕就算你和他們一樣是對我有企圖我也不會介意… …”

  “梁雪冰,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是沒有任何企圖的,我身邊的朋友有困難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的,現在錢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就算我求求你,不要輕生,從那裡下來好不好?”

  我一邊開導著梁雪冰,一邊向趙楠使著眼色,示意我在這裡穩住梁雪冰的情緒,讓他趕快想辦法救人。趙楠苦著臉皺著眉一個勁的向我搖頭,看樣子現在還一時沒有什麼辦法。

  梁雪冰的身體晃了晃,手扶在了額角上,臉色有些紅潤,鼻尖還有些汗珠滲出,似乎身體不是很舒服,她散髮出的波動很亂,好像在發燒。她彎下腰,扶著地面坐在了天台的邊上,兩條腿伸出天台懸在了空中。

  “雖然你有時候看起來甚至有些像女生,但我知道你是好人,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我想我一定會倒追你,讓你做我的男朋友,這樣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梁雪冰忽然低下了頭,雙肩開始輕微的抽搐起來,霓虹下紛落的眼淚閃著七彩的光亮,“但時間是不可能倒退的,我作出錯誤決定的結果就要由我自己來承擔,這也是我唯一能負起的責任了… …”

  “你死了可以什麼都不用管,可你的父母家人呢?你有沒有為他們想想?你死了他們會好受嗎?而且就算你死了,司徒梟就會放過你的家人嗎?… …你這算什麼!你這根本就不是在負責,你這是在逃避責任!”忽然我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了,居然說了過激的話,急忙低頭道:“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

  梁雪冰搖搖頭,衝我微微笑了一下,笑容很凄涼,讓人看了心疼。

  “你說得沒有錯,不過我很了解我的情況,就算我現在放棄,我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對我來說死是早晚的事情,對我父母來說,我沒有了他們還能少些拖累,畢竟我欠他們的太多了… …至於司徒梟,我了解這個人,如果我死了,他就會去找其他的女人,根本不會管我家的事情,也不會來找我父母的麻煩,甚至不會參加我的葬禮,因為他會覺得晦氣… …”

  我沒想到事情居然還有這些內情,但我並不贊同她的說法,沒有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永遠不知道生命的可貴,不管你是身份高貴還是平民百姓,上天給賜予的生命也只有一次,丟失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為今之計只有先打消她的顧慮,在找機會用類似“雙殺”可以在原地出現一個和本體一樣的影子而本體以影子的形式接近目標的“雙影”能力將她拖回來,不過“雙影”的能力有使用距離的限制,以目前的我和她之間的距離要想抓住她似乎還有些困難,必須想辦法接近她才可以。

  “不管你的生命還有多少日子可走,我現在只希望你能活下去,而且錢也不是問題,希望你相信我… …”

  我小心翼翼的計算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試圖找機會發動“雙影”,忽然腳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我仔細一看,身體變得猶如夜空般漆黑的趙楠正偷偷摸摸的伏在地上向梁雪冰的方向慢慢爬了過去,身後還跟著一條和他一樣動作的白色小蜥蜴。

  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趙楠的變色能力應該是沒有多大破綻的,只要我將梁雪冰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掩護趙楠爬過去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謝謝你,其實這和錢沒有多大的關係,當初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司徒梟這個人很記仇的,而且勢力也很大,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畢竟你今後的路還很長… …”梁雪冰抬頭看著無盡的夜空,任由夜風將她的長髮吹亂,“其實我真的很想繼續活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

  我擔心她隨時會跳下去,焦急的向趙楠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已經接近梁雪冰的身邊幾米處了,再有幾步就應該可以抓到她。

  “我的話都說完了,謝謝你能來送我,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 …”

  說著梁雪冰吃力的撐著地面站了起來,最後看了我一眼,對我露出了一個很甜美的笑容,眼中含著淚花,無論怎樣看這個笑容都無比的凄苦。她向下方看了一眼,身體晃了晃,臉色很蒼白,似乎有些恐懼。

  “阿~~嚏~~!!”

  這個挨千刀的趙楠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這個時候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在著寂靜的天台上聽得無比的清楚。梁雪冰沒有想到就在她面前不遠處居然會有一個人,心裡一慌,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她的身後再也沒有踏實的地面,一腳踩空,整個人仰面栽了下去。

  趙楠馬上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也顧不得其他,向前一個急撲,可只抓到了梁雪冰衣角的一塊布。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直到梁雪冰那單薄的身體以一道弧線劃過無盡虛無的夜空消失在我視野的平面時我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留下的只有在視網膜上殘餘的白影在我的眼前晃動。

  “這… …這可不能怪我,她穿的衣服不結實,我沒拉住… …”趙楠臉色嚇得慘白,手裡緊緊攥著從梁雪冰衣服上撕下的布料解釋著。

  我沒有時間聽趙楠解釋,而且現在也不是追究是誰的責任的問題,我繞過趙楠三步並作兩步向梁雪冰墜落的方向疾衝過去,電光火石之間來到了天台的邊緣,雙手猛的抓住邊緣的屋檐,身體前翻三百六十度,雙腳猛的一蹬頂樓的屋檐,身體猶如一顆墜落的流星一般向正在下落的梁雪冰激射而去。

  由於趙楠曾經抓住過梁雪冰的衣角,雖然沒有阻止梁雪冰的墜落,但卻多少降低了梁雪冰的下落速度,轉瞬之間我已經接近到梁雪冰的身邊,一把抓住她向上伸出的手,順勢將她帶到了懷中。

  下落的帶起的急風吹動著梁雪冰柔軟烏黑的長髮向上飄拂著,不斷的拍在我的臉上,雖然對這下面燈火通明的街道,我依然可以清楚的看清梁雪冰那張白得似乎沒有血色的臉,她的身體很熱,並且濕濕的,有汗水的感覺,因為恐懼把手握的緊緊的,緊閉的雙眼眼角溢出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臉。

  她沒有想到會有人和她一起跳下來並抓住她的手,身體微微一顫,緩慢的張開那睫毛掛滿淚花的眼睛,卻發現雖然身體還在急速的下落,但自己已經在我的懷中。

  當她看清近在咫尺的我的面孔時,迷霧般的瞳孔中一瞬間閃過許多複雜的眼神,悔恨、懊怨、詫異… …但我能看到的最多的還是她那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的深深的恐懼。人總是要在面對著死亡的時候才知道生命的可貴,可當他們知道這個道理的時候,往往已經來不及了。

  “救… …救… …我,我不… …想死了… …”

  梁雪冰忽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衣服,好像要把全身力氣用盡一樣拼命的貼靠著我的身體,幾乎把我抱得透不過氣來。略顯蒼白的小嘴在我耳邊用顫抖的聲音一遍一遍的求救著,帶著體溫的吐氣弄得我耳根酥麻,差點全身無力鬆開手。雖然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救,但現在我卻是唯一可以給她希望的人了,就算沒有任何希望我也要試一試。

  “抱緊我,我想辦法先停住我們下墜的趨勢… …如果你現在害怕的話就把眼睛閉上… ….”

  我用左臂緊緊的抱住梁雪冰嬌小的身體,用力的向懷裡帶了帶,她也很順從的緊緊貼靠在我的身上,雙眼緊閉,將頭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口。

  轉眼之間我們已經掉到了這棟樓一半的位置,我摟住梁雪冰的腰,身體在半空中猛的一個旋轉,將我們頭上腳下的體位換了過來。抬起右手五指張開,指尖處幾寸長的黑芒不斷閃耀著,如同五把鋒利的劍刃,以現在下落的速度,我的單手可能無法承擔我們兩個因為地心引力和體重而產生的衝力,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梁雪冰就這樣死去。

  我一咬牙,右手猛的向身旁的樓體上抓去,黑芒猶如毒蛇般跳動著,無聲無息的連同我的手指毫無阻礙的插入了墻體,劃破表面的墻面磚一直伸入到建築內層的磚縫裡,我的胳膊猛的一震,繼而右臂上迅速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樓體的墻磚在我的眼前飛快的閃過,並逐漸慢了下來,伴隨著墻體破裂發出的咯吱聲和落下的磚屑土塊,我們兩個的身體終於掛在了大約九樓和十樓之間的位置,身旁不遠處就是寫著十八號樓的標牌。

  最後一點磚屑落在了我的額頭上,滾了幾下,墜落了下去,抬起頭看了看,十一層到九層之間的樓體居然被我抓出了五道深深的抓痕,筆直的印在土黃色的樓體上,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身體雖然還掛在半空中,但暫時的危機是解決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氣,剛想笑一下,一陣幾乎無法忍受的劇痛從我的右臂傳來,身體猛的一顫,全憑著意志力才強忍下這疼痛而沒有鬆開手,但我的臉上卻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我右臂的肌肉看來已經拉傷了,雖然嚴重程度現在還不得而知,但卻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我不知道以我這條受傷的胳膊能不能堅持到有人來救我們。

  大概是發覺到自己下落的身體忽然停了下來,梁雪冰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低頭猛的看見自己依舊懸掛在半空中,嚇得大叫了一聲,加大了抓著我的雙手上的力量。

  “風忍,我們… …我們會死嗎?”她聲音顫抖著將頭趴在我的肩膀上問我。

  “放心,有我在這裡,不會有事的,何況樓上還有一個趙楠… …雖然趙楠這廝經常搞砸一些事情,但關鍵時刻還是能指望得上的… …”我盡可能的使出全身力氣抓緊了我所掏出的那個洞,陣陣疼痛不斷向我襲來,我為了不讓梁雪冰失去信心,卻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卻無法阻止我臉上不斷滲出的汗水。

  一隻溫熱的小手忽然撫了上來,輕輕的拭去我額角的汗珠,我嚇了一跳,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梁雪冰,她卻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縮回手,低頭不再看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還連累了你… …”梁雪冰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忽然她發覺了我全身輕微的痙攣,忙抬起頭問道:“你… …很疼吧?”

  我強忍著疼痛咬著牙搖了搖頭,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臉上的笑容有多麼的僵硬,我想梁雪冰也能看出我是在安慰她了,索性默認了。

  梁雪冰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臉變得通紅,吞吞吐吐的對我說道:“剛才… …我在樓上說的那些話你就當作沒聽到過好嗎?… …”

  “啊?哪些?… …”我被梁雪冰的表情弄愣了,忽然想到她大概是指“或許我真的開始喜歡你了吧”以及“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開始,我想我一定會倒追你,讓你做我的男朋友”這些話,頓時也臉上一熱,將視線從梁雪冰那清純嬌美的面孔上移開,但心臟卻劇烈的跳個不停,估計緊緊貼在我身上的梁雪冰都能感覺得到。

  我們兩個頓時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周圍變得安靜無比,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夜風忽然吹起,我們懸掛在半空的身體輕輕晃了晃,我感覺到梁雪冰雙臂的力量越來越小,怕她會忽然脫落,左臂不由得緊了緊。她的身體忽然一陣顫抖,呼吸也變得倉促起來,隱約能感覺到她身體不斷散髮出的熱量。

  “你一直在發燒?”

  “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不小心淋了雨… …我的身體只要一受涼就會感冒… …”梁雪冰臉色潮紅,雙眼迷離的看著我,自嘲似的笑笑,說道:“這樣的身體能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了… …”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高燒加上剛才的一番驚嚇,身體和意志已經到了極限,忽然間她原本緊緊抓著我的雙手一松,整個上身向後仰了過去。我心中一驚,左手下意識的加大了力量向後一拽,想將她重新拉回來,沒想到著一下卻牽動了原本已經疼痛不已的右臂,肌肉的痙攣讓我的右手猛的一滑,自己的身體也隨之一頭栽了下去。

  下墜帶起的風重新在我的身邊刮起,將我的衣服吹得咧咧作響,但右臂幾乎疼痛得無法抬起的我這次真的不可能再把剛才的做法重新再做一遍了。以這樣的高度,普通人摔下去絕對必死無疑,以我的能力還可以勉強逃過一劫,只要再將我剛才的做法重新做一遍,至少我還有一隻左手可以用。

  但因為高燒昏迷的梁雪冰怎麼辦?她的波動已經混亂,基本上已經失去了意識和思考,根本不可能再抓住我,這樣下去似乎等待著她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雖然我心中焦急,腦子裡面有無數念頭不停的閃過,但這次似乎真的沒有辦法向剛才那樣再救梁雪冰一次了。

  可難道能眼睜睜看著可憐的梁雪冰就這樣再我的面前香消玉隕嗎?

  夜幕下的燈火在我的余光中飛快的向上飛升,我知道地面離我們越來越近,梁雪冰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我試圖將幻召喚出體外,來化解眼前的危機,但就像不久前剛剛測試過的那樣,幻依舊沒有動靜,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仰面將梁雪冰抱在懷裡,看著漸漸遠去的天空,忽然懷念起絲在我身邊的日子,如果現在有絲在的話,不管是梁雪冰還是我,只怕連根頭髮都傷不到,可是絲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樓上的趙楠到現在也沒什麼動靜,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將我們救上去的,除非是欣欣的“翼”的能力… …

  欣欣?!對了,我想起來了!!雖然有些冒犯,但在這種生死關頭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因為現在只有這個辦法能救梁雪冰了。

  唯一的辦法只有——血誓!!

  剎那間我的右手食指快速的在我的嘴邊抹了一下,鋒利的黑芒切破嘴脣的皮膚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頓時我的嘴邊血流如注,但我卻沒有感到多少的疼痛。原本抱著梁雪冰纖腰的左臂向上滑去,手掌從後面托住梁雪冰的頭,雙眼望著她那略顯蒼白的薄薄朱脣,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閉上眼睛將我的嘴脣重重的印了上去。

  梁雪冰似乎還有一絲殘存的意識,在我們雙脣相對的時候,輕皺眉頭微微的呻吟了一聲,下意識的將牙關咬得緊緊的,情急之下我只好用舌頭將她的嘴脣撬開,讓自己的血液能夠流淌進去。

  當完成這一切的時候,我們兩個離地面僅僅只有幾米,也不知道血誓的能力能不能迅速的發揮作用,要是稍微晚一點… …我不敢去想,猛的在空中翻了個身,將我的身體翻到了梁雪冰的下面,將她托了起來,我知道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多少問題,但我只想能夠讓她少受點傷。

  隨著“轟”的一聲響動,十八號樓的上空有兩道黑影墜落了下來,把飯後在樓下聊天的小區居民嚇了一跳,紛紛聞聲趕了過去,但當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卻發現樓下光整的水泥地面上沒有任何痕跡,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只有幾個眼力比較好的人無意之中看到似乎地上有一道不明黑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附近的灌木叢裡。而第二天清晨,當一個晨練的老大爺無意中發現樓體的中部有一道長達五六米的不明生物抓痕後,迅速報了警,還來了不少記者,經有關部門鑒定也沒得出一個合理的結果,更有謠言說這棟樓裡有不幹淨的東西,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一些住戶搬出了這棟樓,不少家的窗子都貼上了出租或出售的字樣。不過,這些都已經是後話了。

  就在人們還圍聚在不明聲響發出的地方議論紛紛的時候,在十八號樓不遠處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道黑影從地上緩緩升起,漸漸呈現出兩個人形。

  右臂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涌出的汗水打濕了我的衣衫,我單手攙扶著梁雪冰斜靠在了一面墻上,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樣,說什麼也無法在挪動半步了。

  趙楠遠遠的跑過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我倆的情況,從我的手中接過梁雪冰將她抱了起來走在了前面,我扶著右臂默不作聲的跟在趙楠的後面緩緩的走著。

  因為當初出來得緊急,梁雪冰家的門甚至忘了關,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麼人進來過。

  梁雪冰的高燒經過這一驚嚇似乎嚴重了,照顧她吃過藥後,將她扶上床蓋好被子,還能聽到她口中隱約不知道在說著什麼,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額角上布滿了晶瑩的汗珠,似乎很痛苦。不過索性她的身體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在下落的時候胳膊上輕微的擦破了點皮。

  趙楠低頭看了看手錶,問道:“回去嗎?已經很晚了,也不知道梁雪冰的父母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

  “大概她媽媽去醫院照顧她爸爸了吧,要是這樣大概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也可能不回來了… …”我對梁雪冰家的情況現在還是比較了解的,這也多虧了張葉玄提供的資料,我向趙楠擺擺手道:“你先走吧,反正我家裡現在沒人,我照顧她一會兒,晚一點再回去… …”

  趙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我正要去關門,忽然見他又顛顛的跑回來了,一抖手,手中出現了一個足有一個臉盆大的靈芝。

  “你看這個怎麼樣?給她燉藥喝肯定藥效立竿見影,保證她馬上好起來… …”

  “這麼大的靈芝你當是要炒菜啊?不要… …”

  “那換了小點的… …”

  “不要… …”

  趙楠走後,屋子裡面靜了下來,我搬了個椅子坐在梁雪冰的床邊,一聲不響的看著她。三個小時過去了,梁雪冰的呼吸漸漸均勻平靜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似乎已經好一些了,我也沒有在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我從懷中拿出了早已寫好多日的那張三百萬的支票,輕手輕腳的放在了梁雪冰枕邊的床頭櫃上,拉過旁邊的檯燈壓好,接著起身出去悄悄的帶上了門。

  從梁雪冰家出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小區裡面各家各戶早已熄燈就寢,只有小區中心的小花園還亮著燈。夜風吹來,夾著青草的芬芳,微微有些涼意,由於風葉不在,我有些不想回家,想來想去又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加上身體特別的疲乏,於是在花園中心的噴水池邊坐了下來。

  圓形的噴水池此刻早已不再噴水,但池子裡依舊有著一米多深的水,路燈的燈光倒映在水面,被夜風吹起無數的光點,配合著周圍的綠樹鮮花,倒也顯得格外的幽靜。

  我伸出因充血而灼熱的右手正想放在水中清涼一下,但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些人的腳步聲,本身我的耳目就要比正常人的靈敏些,更何況是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一草一木的響動抖無法逃過我的耳朵。腳步聲應該是從東面傳來的,那裡是大門的方向,聽聲音似乎有幾十個人,並且正在向我的這個方向走來,他們之中還有幾個人似乎在低聲交談著什麼。

  這麼晚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向這個方向走呢?我想不會有這麼多的住戶在同一時間一起回家吧。正在納悶的工夫,一群人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範圍之內,和我的距離不足十米。

  他們一行有二十五六個人,年齡基本都在二十多歲,為首的那個留著一縷八字鬍鬚的人看起來年齡要大些,大約有三十多歲,穿著都很普通,但每個人的面相看起來都有些凶惡,似乎不是什麼善類。

  由於我坐的位置和他們去的方向正對著,目標明顯,被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大概他們也沒想到這裡還會坐著一個人,全都愣了一下,為首的人停住了腳步,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我也沒有理他們,但被他們看得有點煩,正起身要走,忽然為首的人忽然向我問道:“喂!前面那小子,你是不是叫風忍?還真是巧啊,剛來就讓我們遇到了… …”

  我嘆了口氣,歪頭看了看這一群人,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鬧了半天是來找茬的,而且偏偏是在我最虛弱的時候出現,要不是看他們遇到我時吃驚的表情,我真會懷疑他們是不是一直躲在一旁等待時機。

  “好像你們認得我?那你們還問什麼啊?”我不耐煩的撇了撇嘴,這裡離梁雪冰家這麼近,而且他們還認識我,不用問也知道是受誰指使的,畢竟我在這裡似乎還沒得罪過第二個人,“是司徒梟派你們來的吧?還真是夠巧的,我剛出來… …”

  為首的人見我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處境擔心,微微有些吃驚,眼睛轉了轉,很快沉住氣一臉嚴峻的說道:“道上的規矩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雇主的名字我們不可以說,要不就是壞了道上的規矩。在下受道上兄弟高抬,都喊我一聲‘黑狗哥’,在下也是替別人辦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要多包涵了… …”

  黑狗這些話擺明了就是暗指他們就是受了司徒梟的雇傭,我頓時覺得血往腦門上衝,這廝將梁雪冰害成那樣還不夠,居然又找人來襲擊我,頓時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忽然頭有些眩暈,我現在得身體狀況最忌諱動氣,心中不斷告誡自己要冷靜,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我知道黑狗說得這麼客氣是因為看我有著同年齡人所沒有的冷靜,疑心我有後台才這麼說的,也是在給自己留條後路。我看看他,微微笑了一下,道:“不用那麼客氣,說得再好聽我今天晚上不是也得從你們手下過一次嗎?放心,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平頭百姓,沒什麼後台,是因為你們的司徒公子爭風吃醋才看我不順眼的,要幹什麼你們儘管放心大膽的做好了… …”

  黑狗身後的一行人等聽我這麼說頓時一陣騷動,不少人紛紛躍躍欲試的要第一個衝出來將我幹掉邀功,局勢一觸即發。

  “慢著!”我忽然輕喝一聲,向前伸出左手阻止了他們,兩眼抬起放出冰冷的眼神,緩緩說道:“雖然我今天註定無法對付你們這麼多的人,但是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慮,首當其衝的人都會死!!”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2
修訂版 第十集 第6章 記憶
(更新時間:2006-3-1 17:31:00  本章字數:8761)


  我面對他們所表現出的冷靜和全身不斷散髮的殺意似乎震撼了他們,為首的黑狗歷經多次生死考驗,比其他人首先發現了這點,揮手攔住了身後幾個試圖首先衝上來的人。
  我緩緩的站了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黑狗,揮手道:“如果你們想放棄的話,拜託你們把路讓出來好不好,我要回家… …”

  黑狗看著我冰冷的眼神,心中猛然一寒,這種眼神只有幾經生死的的人才會有,讓人看了以後會記憶終身的眼神。黑狗第一次如此的猶豫,面前的這個少年雖然不知底細,但憑他的直覺能察覺到這是一個絕對不能碰的人,但如果就這樣將他放走,無論是在司徒梟的面前還是面對身後的這群兄弟,似乎都無法交代,看來事情非常的棘手,他開始有些後悔接下這件事情了。

  許久不見他的回答,身後的小弟開始有些竊竊私語,黑狗的臉色有些難看,一咬牙,從身後抽出一根兩尺長的鋼管提在手中,對我抱拳道:“小兄弟,從私人角度來講,我真的不想和你為難,但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在這裡留下你點什麼,不然我對我身後的兄弟也無法交代… …”

  黑狗的話一出,身後的小弟們精神大振,紛紛從身後抽出各種傢夥。我掃視了一圈,基本都是鋼管和木棍,並沒有人使用砍刀或匕首之類的利器,看來司徒梟似乎只想將我打殘,並不想要我的命,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殘廢比死更讓人感到痛苦。

  “群毆嗎?看來我這次出手不能保留了… …”我自言自語的摸了摸依舊疼痛的右臂,脫下外套將整個右臂包了起來,防止在打鬥中受到更重的傷害,接著活動了一下全身,左手向黑狗勾了勾手指,“好了,你們儘管過來吧,我要讓司徒梟知道,我也不是可以任他欺負的。”

  黑狗並沒有急於衝過來,站在對面很平靜的問我:“一會兒的結果如何誰都無法預料,你還有什麼話要留下嗎?或許我可以幫你轉達給你的親友… …”

  “這話… …似乎應該是我的台詞才對!”

  面對著高於我二十多倍的人數,此刻的我只有先下手才有可能殺出一條血路。我大喝一聲向黑狗衝了過去,雖然身體狀況比我正常的時候差很多,但求生的信念支持著我,速度上也不比平時慢多少,比起這些整天喝酒打架的混混自然更是快上很多。說話瞬間我已經到了黑狗的面前,黑狗似乎練過武,反應要比其他人快,雖然對我的突襲也吃了一驚,但很快反應過來,右手揮動著鋼管帶著勁風向我迎面砸來,直擊我的頭頂。

  但我的目標卻不是黑狗,這一下只是虛晃一招,身體向左一個急旋,重心猛的一低,一記掃堂腿重重的踢在了黑狗左邊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小弟腳踝上,那人悶哼一聲向後仰了過去,身後的一個胖子來不及躲閃也被砸倒,左邊這一部分頓時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我隨即一個猛衝踩著剛才被我踢翻的那人,左手合成掌刀,拖動著閃躍的黑芒在這個被我打開的缺口中飛快的劃了一個黑色的半弧,接著飛起一腳踢在我面前之人的胸口,藉著反作用力瞬間彈開,落回了我原來的位置。

  黑狗剛想帶著剩下的人衝過來,忽然聽到自己的左邊一遍混亂,快速轉頭望去,立刻大驚失色,左邊隊伍中的四五個人居然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胸口處的衣服全都被不知道是什麼利器橫向斬斷,他們的胸前皮膚也全部被劃開,帶著腥味的鮮血不斷向外流淌著,其中一個受傷比較重的整個傷口處的肌肉向外翻著,胸口處血肉模糊,十分的恐怖。

  劇烈的運動牽動了右臂上的傷口,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我捂著右臂痛苦的弓起了身子,胸口不斷喘息著,不斷有豆粒大的汗珠沿著臉頰落在地上,將我面前的地面滴得水跡斑斑。

  我厭惡的看了看粘在指尖上的血,腥臭的味道和粘粘的感覺讓我覺得一陣反胃,強忍著疼痛抬頭冷冷的看著黑狗一行人,心中知道自己這一下基本已經是強弩之末,相同的攻擊就算我能再用一次也絕對用不了第三次了,現在只希望我剛才的一下能夠震懾他們,讓他們知難而退,不然今天我或許真的無法離開這裡,畢竟現在我的身體差到連“影化”的能力都沒有了。

  受傷的人馬上被他們扶到了一邊,用衣服緊緊的纏住了傷口,無力的坐在地上喘息著。雖然是這樣,但對方的人數依舊沒有減少多少,但我這雷霆般的一擊在他們心中卻留下了無與倫比的震撼,一個個看到同伴受傷雖然義憤填膺,卻沒有人再敢率先衝上來,都怕重蹈剛才幾人的覆轍,無奈之下只好全看著領頭的黑狗,希望他能作出決定。

  “剛才這一擊就算給你們個警告,如果我剛才再向前伸二十釐米,恐怕這些人就不是皮開肉綻這麼簡單了,只怕當場就被腰斬了。”看到黑狗身後的小弟有些動搖,我接著趁熱打鐵的展開了心裡戰術,就算不能讓他們退走,也要讓他們出手的時候人人自危,“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和你們都沒有什麼仇怨,也不想亂殺人,不過如果你們真的不肯放過我的話,那麼就對不起了——你們死總比我死好… …”

  我的話中隱含著極重的殺氣,冰冷的眼神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不少人甚至被嚇得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黑狗看了看受傷的弟兄,又看了看手錶,不免擔憂起來,這樣拖延下去遲早會被人發現而報警,畢竟他們這群人的目標實在是太大了,等警察到了自己這些人根本就逃不掉,到時候就算是司徒梟勢力再大也無法保全他們所有人了,更何況剛才受傷的幾個兄弟的傷勢也根本不能拖延。他不由得眯著眼睛皺起了兩道濃眉,原本以為帶這麼多人幾分鐘就可以將對方解決,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居然是這樣的棘手。

  但他到底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看出了我身體的不適,嘴角不禁露出了寬心的笑容,為了穩住身後小弟們的情緒,他抬起手向後喊道:“大家不用怕,雖然這個點子很硬,但他的身體似乎有些意外,根本撐不住多久,不用怕這小子,弟兄們跟著我一起把這小子廢了!!回去請你們喝酒… …”

  我聽到這話,心中頓時一驚,沒有想到面前的黑狗居然是這麼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不但能迅速察覺我的弱點還能馬上恢復自己一方低落的士氣,看來我今天想要安全離開這裡似乎成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有了黑狗的保證,原本猶豫不前的混混們立刻情緒高漲,轉眼之間將我團團圍住,揮舞著手中的傢夥凶神惡煞般的紛紛向我衝了過來,一時間漫天棍影,躲無可躲。

  人類求生的意志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人類在身臨絕境的時候憑藉著這種力量不斷創造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奇跡,但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雖然是這樣,但大多數時候人類都無法在絕境中僥倖逃脫,即使意志力再強,畢竟奇跡多了就不能稱之為奇跡了。

  或許就是出自這種絕境中求生的意志力在支撐,我飛快的在這棍棒交加的混亂中左衝右突著,勉強提起的黑芒掌刀不知道劃過了多少人的軀體,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記棍棒相加,胸口、衣袖甚至滿身滿臉已經被不知道是對方還是自己的鮮血染紅,以至於分辨不出原來的顏色,眼前晃動著張張因痛苦而扭曲或因鮮血而興奮的面孔,濃烈的血腥味不斷的通過我的鼻孔刺激著我昏昏沉沉的大腦,棍棒在空中劃著優美的殘像,仿佛編製著一張巨大的網,而我就是網中唯一一條無法逃脫的魚。

  不要命的衝殺讓我瞬間在人群中撕開了一個缺口,根本來不及分辨那是通向哪裡,求生的本能帶著我頂著不斷招呼在我身上的棍棒向那個方向衝去,眨眼之間擠到了人群了盡頭,我卻在剎那間絕望了,眼前卻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難怪這個方向人會如此的少,這裡通向的是花園中心的噴水池,根本不是出去的路。

  我的驚訝和絕望讓我瞬間忘記了躲閃,一記鐵棍重重的砸在了我的後腦,耳中如同打雷般的一聲巨響,一股熱流從頭頂沿著鼻翼的兩側緩緩的流了下來,眼前的水面漸漸變得血紅一片,景物緩緩的模糊了,原本混亂的嘈雜聲卻越來越小,似乎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在離我遠去,身體的疼痛已經不再,眼前的波光越來越近,眼前瞬間一黑,一陣冰涼浸透了我的全身,最後一點知覺也不復存在了… …

  “撲通!”一聲響過,花園中心的噴水池中泛起了一個不大的水花,紅色的血水和氣泡不斷的涌出,將原本清澈的水池變得混濁不堪。黑狗睜大了眼睛望著不斷從水底不斷泛起的紅色氣泡,似乎有些無法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鐵棍,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將這個猶如鬼神一般的少年給擊倒了,而且是徹底的擊倒,他再也無法爬上來了。

  回身向後看去,黑狗的心中不免一陣膽戰心驚,方才搏鬥的地方猶如修羅場一般,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血跡,自己所帶的二十多人無一身上沒有掛彩,更有幾個渾身像血人一樣通紅,有些傷口處甚至皮肉劃開露出了森森白骨。

  看著弟兄之間互相簡單包紮著傷口,痛苦的呻吟聲不斷傳來,黑狗狠狠的將鐵棒摔在了地上,罵道:“他媽的,司徒家的這個對頭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小孩就把我們二十幾號兄弟搞成這樣,當初老子跟著原來的老大和別的幫會爭地盤火拼也沒有損傷得這麼慘過!要是傳出去還叫老子怎麼在道上混,下次再也他媽的不接這樣的活兒了!… …”

  差不多罵夠了,黑狗從上衣口袋裡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剛按了一個號碼,手機的前半邊外殼,頓時斷成了兩截,脫落的一段掉在了地上。他頓時出一頭冷汗,因為口袋再向內十釐米就是自己的心臟,自己剛剛在不覺之中也是在鬼門關外走了一圈。

  把壞的手機揣到回了口袋,一旁一個傷勢較輕的弟兄遞上了自己的手機,黑狗撥通了司徒梟的電話。

  “司徒二少爺,正如您預料的那樣,我們的確在您所說的地點遇到了目標,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個叫風忍的小子處理了,不過那小子實在扎手得很,我們的兄弟全都掛彩了,看來您要在原來的酬金上面再多補一些醫藥費了… …”

  電話那邊隱約傳來了女人呻吟的聲音,黑狗的臉色很難看,強忍著沒有說什麼,片刻傳來了司徒梟的聲音,他對黑狗的突然打擾似乎很生氣:“辦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居然全隊都受傷,我要你們去對付的不過就是一個臭小子,又不是讓你們踢場子,居然還好意思向我再開口要醫藥費… …”

  “對不起,但這小子實在是有些邪門,身上似乎帶著一把黑色的刀,很鋒利,我們沒想到他會有準備,所以… …”

  “廢物!!”電話那邊的司徒梟粗暴的打斷了黑狗的話,“雖然你們讓我很不滿意,但畢竟你們還是為我除掉了我心頭的這根刺,原來的酬金和補給你們的醫藥費明天就會劃到你的帳戶上,我們司徒家絕對不會賴你們那一點錢的… …”

  黑狗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正要關閉手機結束這次通話,忽然電話中的司徒梟問道:“那小子現在還活著嗎?”

  “不太清楚,他被我們圍攻後還被我一棍擊中了後腦,摔進了一個水池,”黑狗向前走了幾步向水底看了看,說道:“不過他沉下去以後一直沒有浮上來,估計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了… …”

  司徒梟聽到這裡用鼻孔“哼”了一聲掛上了電話,黑狗罵了一聲“什麼玩意兒”隨手將電話扔給了身旁的跟班小弟,回身重新看了一眼漸漸平靜的池水,雖然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心中還是隱約有些不安的感覺。

  “難道是我被嚇到了嗎… …”

  … …

  一片冰冷的黑暗。

  我仿佛失去了自己,感受不到一絲力量的存在,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我的身體裡一點點的被抽走。冰冷的水從我的鼻孔、嘴巴甚至耳朵不斷的注入,無法呼吸,甚至連咳嗽都無法做到,無數的水泡上升,撞擊過我的臉,殘忍的離我遠去,呼吸對我來說成了最奢侈的願望。

  我的血液在池水中慢慢擴散著,我索性放棄了無謂的掙扎,任由身體緩緩的下沉,隨著意識的漸漸模糊,反而一切痛苦離我而去了,周圍的水將我緊緊包圍著,將我的身體托起,仿佛未出生的嬰兒在母親的身體中一樣,身體似乎不在感到池水的冰冷,世上的喧嘩漸漸遠去,一切是那樣的安詳自然… …

  我這次就這樣要死了嗎… …

  腦後的傷口處忽然傳來一陣針刺般的劇痛,頭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的震了一下,微微張開眼睛,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血紅,恍惚中我似乎聽到一些聲音… …

  “先生,您的太太懷的是雙胞胎,但現在卻是難產,我們已經盡力了,但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其中的一方… …”

  “真的無法全部保全嗎?剖腹產不行嗎?”一個男人的聲音焦急的問道。

  “恐怕是這樣的,您妻子的狀況非常的奇怪,我們試圖進行剖腹產,但手術刀卻無法割開她的皮膚,我們努力過,但最後不得不放棄了… …您現在必須馬上決定,再晚母嬰雙方我們都無法保住了… …”

  沉默了幾秒中後,男人的聲音再次的響起,毅然決然的說道:“保大人。”

  隨著一些金屬器械的響聲逐漸的接近,我卻聽到了一個微弱並逐漸變強的心跳聲,似乎有一隻小手在輕輕的觸碰著我的臉,一陣熟悉的波動漸漸在我的身邊彌漫… …

  “快,動作要快… …啊!醫生,你快看產婦的肚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裡面的嬰兒好像要自己出來… …啊!!這是手的印記… …第二隻也出來了… …”

  隨著一個小護士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周圍包圍著我的液體開始劇烈的動盪起來,強大的衝擊力似乎要把束縛著我們的包圍給衝破,去解放我們的自由… …

  “不好,產婦的心跳出現紊亂,血壓也開始不正常… …臍下皮膚開始流血,快止血… …啊!!這黑色的是什麼?… … 啊~~!!”

  小護士最後慘叫了一聲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周圍一片混亂,人驚恐的喊叫聲,器械撞翻灑落的聲音,還有一些我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恐怖的聲音,我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只感覺到包圍著我的液體漸漸的退了下去,接著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在了我的臉上。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視野所見範圍之內,一片血色,似乎還有人類的殘肢,手術器械散亂的撒滿一地。一盞巨大的無影燈下,一個短發的灰衣男子渾身是血,用一種憂傷絕望的眼神看著我,手中還抱著一個似乎是剛剛出世的嬰兒,而在嬰兒頭頂的上方卻飄著兩個陶瓷娃娃般的物體,一黑一白… …

  那個嬰兒是風葉嗎?除了她以外不會有人再有絲和幻的異體了… …那麼那個抱著她的男人難道就是… …我試圖睜大眼睛努力去看清灰衣男人的面孔,但無論我如何努力,他的臉始終是模糊的… …

  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聲音仿佛在一瞬間消失,安靜的可以聽到我漸漸微弱的心跳聲,甚至血液流動的聲音。黑暗的正中漸漸出現一個微弱的光點,並漸漸擴大,一陣熟悉的波動沐浴著我的全身,一片白光向我襲來,瞬間將我吞噬。

  我似乎身處在一個我從未到過的地方,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刺眼的雪白,除此之外一無所有,甚至看不見我的身體,仿佛空間之中只有我的兩個眼球。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心中一片坦然,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漸漸靠近,一個巨大的蛋狀物體出現在了著一望無際的白色中,陣陣柔和的波動傳出來,我認得她,第一次和幻見面的時候幻曾經讓我見過,並告訴我,這是絲所結成的繭,絲就在裡面沉睡,等待著再一次的醒來。

  可是… …她什麼時候會醒來呢?她知道我已經快要死了嗎… …

  這個發出白色微光的繭比上次我見到的時候似乎大了一些,除此以外沒有任何的變化。能夠再次見到絲,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很想伸手去觸摸她… …但我做不到,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在哪裡… …

  忽然絲的繭似乎動了動,原本不透明的外壁漸漸變薄,模模糊糊的映出裡面的情景,絲那俏麗的身影漸漸浮現在繭的中心,依舊是那樣美的讓人痴迷,此刻如同一個嬰兒一般孕育在這個巨大的繭中,似乎再告訴我再未來的某個時刻會如同化蝶一般破繭而出與我再次相見。

  未來的某一時刻… …可是… …我還會有未來嗎?

  繭的外壁忽然再次恢復成原來的純白,我試圖去抓住她,但結果是可想而知的,我再次失敗了。一片無盡的黑暗再次突如其來的降臨,白與黑的強烈反差讓我的眼睛極度的感覺不適應… …當然,如果我現在還是在用眼睛看東西的話。

  反反覆復,各種匪夷所思的場景不斷的出現,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想象力過剩導致的,常聽說人死之前會出現各種各樣不同的幻覺,我現在看到這麼多是不是意味著我的生命即將結束了呢?

  眼前似乎有一條白影迅速的閃過,在它的身後緊跟著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散髮的波動判斷,似乎是幻。但她們都在一瞬間消失了,許久,不見動靜,我耐不住這近似於荒涼的空虛感,想召喚幻出來和我說說話,但卻發現我也無法發出聲音,結果,我成了徹底的旁觀者。

  “您都見到了?我是說您那出生時的記憶,”似乎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幻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開了口,“記得當初您曾經向我問過,您那被屏蔽的記憶是什麼,我無法回答您,但這次卻因為意外的腦部撞擊讓您再次記起那段往事,我也不知道對您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

  我愕然了,原來那不是我的幻覺,一切都是真的。

  “剛才您進入的是絲的絲之領域,現在您在我的幻之領域,雖然暗了一些,但您放心,這裡很安全,您的意識絕對不會消失… …”

  那… …那我的身體呢?我就這樣死了嗎?我心中很想這樣的問,但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

  幻果然和絲一樣,即使我不說話也能感知我的一切想法,她用遺憾的口吻嘆了口氣,安慰道:“您的身體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了… …”

  “不過您放心,異體擁有者即使死亡,意識也會跟隨異體以游離體形式存在在這世界上,您一樣可以看到、聽到、感覺到原來的一切… …”

  幻說得可真夠輕鬆,真要是這樣我不成了傳說中的孤魂野鬼了… …她居然還好像無所謂的樣子,但轉念一想也不怪她會這樣說,她本身就是精神體,自己變成精神體也就是和她成為同類,以她的角度來看不過就是存在形式的一種轉換而已,的確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或許死對我來說的確沒有那麼恐怖,但我如果真的就這樣死掉,風葉和芳芳會怎麼樣?我不想看到她們因為我的離開而哭泣的臉…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當初我失去意識的時候不也是幻出現將我救出的嗎… …難道不能再救我一次嗎?我真的不想救這樣死去… …

  “您的身體裡面一直存在著一個外來的精神體,雖然它已經沒有了自我意識,但力量依舊無法消失,原本是絲一直在壓製著它,但絲被分解重組後,這股力量迅速的擴大再生,相信您已經發覺到了… …”

  幻指的應該是當初被絲吞噬掉的那隻白狐的精神體,它果然還一直存留在我的體內,那麼在我左臂上不斷延伸擴大的黑色斑紋和我無法控制的黑焰的確就是它再次擴張的表現了。

  “您也發覺到我的力量在不斷的減弱,因為絲在再生期間只能由我一個來壓製這股巨大的不明力量,我曾經試圖去消化它,但失敗了,現在甚至無法壓製它的擴散速度,只能盡量拖延它的擴散時間,等待著絲的再次覺醒… …如果我現在放棄壓製它,占領並控制您的身體,的確可以化解這次危機,但這股力量也會同時瞬間釋放出來,和我同時共用一個身體,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也不敢保證… …”

  最壞呢… …最壞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我在心中默默的問著。

  “您的身體被這外來的意識所占領,產生新的意識,而您只能作為旁觀者在體內看著這個意識永遠的代替您… …”

  我沉默了,幻的話反覆的回響著,眼前不斷閃過風葉和芳芳哭泣的臉,還有趙楠、雪姐、梁雪冰、欣欣等等熟悉的面孔… …

  終於,我決定了。

  … …

  “老大,你怎麼了,兄弟們還等著你呢!”

  一旁的小弟扶著一個傷者回身招呼著黑狗,他搖了搖頭,轉身向帶著二十幾個傷者就要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忽然一絲寒意涌上他的心頭,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在他的身上。

  身後的水池中似乎傳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響,黑狗心中猛的一驚,難道… …難道剛才的那個小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沒有死?他猛的轉身向身後的水池中看去,水池的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停著一隻灰色的野貓,水中散髮的血的味道吸引了它,正好奇的伏在水池的邊緣向水中聞著,不時的用爪子撥動著平靜的水面發出輕微的水聲。

  黑狗不覺得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一隻野貓,看來自己還是太多心了,一個快死的人怎麼可能再次的站起來呢。黑狗自嘲的笑了笑,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向野貓丟了過去,作為驚嚇自己的懲罰。

  野貓警覺到向自己飛來的石頭,正要躍開,前腳剛剛離地後腳還沒有起來的一剎那,突然池邊猛的從水中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那隻正要躍起的貓,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之後,原本活蹦亂跳的貓直挺挺的再也不動了,那隻從水中伸出的手的五根手指已經深深的插入了它的身體,一團似乎是黑色的火焰瞬間升起,眨眼之間那隻貓的屍體變成了手中的黑灰,隨風吹散在了空氣中。

  這… …這絕對不是錯覺!!

  黑狗雖然沒有像其他的小弟那樣臉嚇得煞白,但心臟卻劇烈的跳動抽搐著,不知不覺額角有大顆的汗滴流了下來。他從來不相信有鬼怪之說,但眼前這一切確實真實的,雖然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那樣一個要死的人還能夠自己站起來,除非他已經根本不是人類。

  池水的邊緣翻起了水花,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水池的邊上,雙手用力一撐,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少年從水中躍起,在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輕輕的落到在了黑狗的身後,穩穩的站在了他和二十幾個小弟之間。

  黑狗經歷過不少場面,膽子比一般人大了不少,強忍著心頭的恐懼轉過身,卻忽然猛的倒退了幾步,掩飾不住他全身的顫抖,因為他看到了一張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面孔。

  “你… …你到底是誰?”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3
修訂版 第十集 第7章 血殺
(更新時間:2006-3-1 17:32:00  本章字數:8344)


  粗重的呼吸聲不斷從黑狗面前的少年那裡傳來,在這寂靜的夜晚清晰的近似於詭異,夜風微微吹動少年那濕淋淋的頭髮,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上半邊臉上有兩點紅光一閃即逝,黑狗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回頭用眼角的余光向水池中心看去,不深的水池雖然被血染的有些渾濁,但依舊可以看到池底,其中早已沒有了剛才那個少年的屍體,只有一件血跡斑斑的外套在水面上孤零零的飄著。
  黑狗心底感到了一陣寒意,從種種跡象上判斷,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應該是剛才落入水中那個人,但… …被池水浸濕的頭髮低垂下來,露出了半張慘白的臉,筆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脣卻明顯的顯示著這絕對不是剛才那張平凡無奇的面孔,他的全身雖然被棍棒毆打過,但此刻裸露的皮膚上卻不見一點淤痕,甚至一點紅腫的擦傷都看不到,最關鍵的是在他的後背上似乎紋著一副猶如黑色藤蔓般交織在一起的古怪紋身,並且再也不像剛才那樣奄奄一息,站在他們的中間不斷向外散髮著一種冰冷的殺意,一種如同發狂的野獸般的殺意。

  這… …這真的是剛才的那個少年嗎?如果不是那條血跡斑斑的褲子穿在同一個人身上,黑狗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而就在這一剎那,黑狗的心徹底涼透了,絕望的看著眼前少年的背影,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接下司徒梟的這件事,雖然他依舊不清楚這個少年的來歷,但他現在清楚的知道,他所面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轉世而來的殺神。

  “你… …你到底是什麼人?”黑狗一邊問,一邊戰戰兢兢的向後退去。

  少年沒有回答他,忽然黑狗的眼睛一花,少年似乎化為一道黑影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中,周圍重新安靜了下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陣微涼的晚風吹起,附近的樹叢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除了灌木叢中蟋蟀的鳴叫外幾乎聽不見任何可疑的響動,更談不上哪裡來的人影,難道… …難道又是錯覺嗎?

  黑狗長出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向前走了幾步,去攙扶面前一個受傷的兄弟,卻驚見眼前的兄弟像見到鬼了一樣,瞳孔放大,兩眼緊緊的盯著自己… …不,應該是自己的身後,面部肌肉驚恐的扭曲在了一起。

  “老… …老大,你… …你身後有… …”

  黑狗頓時頭皮發麻,後背涌起一陣寒意,條件反射般的猛的向後一記掃拳,卻見身後黑影一閃,但自己的拳面只輕輕刮到了對方的表皮。黑影靈活的向後高高躍起,毫無聲息的落在了水池的邊緣,高達兩米以上的滯空讓黑狗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人類,或許對方真的是地獄歸來的魔鬼。

  “老大… …那… …那到底是什麼?你不是說… …我們對付的只是一個小孩嗎?”

  一個手下兄弟戰戰兢兢的拉著黑狗的褲腿,說話的聲音不斷的顫抖,黑狗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對方已經超出了自己能夠理解的範圍,不管他是人還是鬼,現在只能逃走了,性命攸關也顧不得面子了,黑狗喊了一聲:“都給我跑,分開跑,越遠越好!!”

  眾小弟聞言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撒丫子作鳥獸散,幾個傷重者只能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哀嚎。

  池邊少年見眾人要紛紛逃走,忽然雙眼紅光暴閃,身形鳥躍而起,雙手間騰起一團黑霧,陡然向眾人的中心墜去,黑霧猛擊在地面上,頓時四散擴開,將少年的整個身形湮沒其中,瞬間黑霧消散,少年又不見了蹤影。

  黑狗邊跑邊不斷的回頭看去,見此異景膽戰心驚,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逃得越遠越好,並暗暗發誓如果這次能保住性命得話從此以後脫離黑道,再也不管這些是非了。

  忽然自己的頭猛的一疼,眼前金星亂閃,身體似乎撞到什麼猛然被彈了回來,就像撞到了一道很厚的墻壁。黑狗驚恐的抬起頭,發現再也看不見外界的樓群和天空,周圍似乎被一道無形的黑幕所籠罩,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形空地,再也沒有夜風吹起,樹木也停止了搖動,只有身邊的路燈依舊發著昏暗的光。

  黑狗的心幾乎揪在了一起,不斷的喘著粗氣,勉強平定了一下心情卻發現自己所有的兄弟全都被困在了這個詭異的小空間裡,居然一個都沒跑出去。

  莫名的恐怖在空氣中彌漫,跑散的人再次聚集到了一起,黑狗也不例外的退了回去。

  “老大,我們怎麼辦?要不打電話報警吧?”

  一個小弟說著就掏出了手機按下了110,黑狗一巴掌摑到了他臉上,手機也掉到地上,黑狗怒道:“你他媽有病啊,警察來了抓我們… …”

  “可是… …”

  面前的兄弟話還沒說完,忽然腳下的地面似乎微微開始晃動起來,黑狗低頭看去,卻見地面上無數黑色的影子在地面聚集,在腳下不斷流動著,像黑色的水波起伏不定,腳下的晃動就是受此影響。

  “老大,這… …這是什麼?”

  黑狗也疑惑的看著古怪的現象,忽然下意識的感覺到一陣危險,猛的向後急退,就在剛才他站過的地方,兩道高達兩米的巨大黑色尖刺從地面激突而出,一聲慘叫,血光四濺,剛才還在說話的兄弟被尖刺穿胸而過,身體離地懸在了半空,手腳抽搐著,血液沿著黑光流動的尖刺淌了一地。黑狗額角冷汗直流,如果不是剛才自己躲閃得及時,恐怕自己也會和自己的小弟一樣的下場。

  眾小弟們人人自危,四散而逃,但在這個禁閉的空間中能夠逃多遠,最終全部無功而返,人人面若死灰,一齊將目光投向了黑狗。

  “大哥,你得想個辦法救救我們,要不兄弟們都… …”

  “閉嘴!”黑狗一聲喝打斷了眾人的哀嚎聲,心中一橫,索性走到這個空間的中心,撿起一根地上的鐵棍提在手中,對著四周大罵道:“風忍,今天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黑狗在這裡把話跟你說清楚!如果你是人,就堂堂正正的站出來我們一對一單挑;如果你是鬼,要對付你的人不是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只是小嘍囉,還請你去找你真正的仇人,改天兄弟們會請人為你超度… …”

  黑狗面前的地面再次黑影聚集,他這次有了經驗,急忙推開好遠,地面上的黑影層層涌動上翻,那個神秘的少年逐漸從地面的黑影中緩緩升起。小弟們驚恐得遠遠退到空間的盡頭,黑狗作為大哥自然不能後退,只有硬著頭皮面對著對方。

  路燈下映出少年的臉,黑狗不禁一怔,這是一張可以用“秀美”來形容的臉,如果面前的人是女人的話,即使形容為國色天香都不為過,自己見過那麼多美女都沒有見到過如此傾城之色,但眼前站著的偏偏是一個男孩,這樣一張俊秀的臉配著一雙血紅色的瞳孔,卻只能讓人感到一陣妖異之寒,但不知道為什麼,這雙眼睛卻毫無生氣,一直呆呆的注視著地面。

  “你終於出來了,我只希望你能放我們兄弟一條生路… …”黑狗盡量緩和著語氣商量著,在他印象裡他還是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的求別人。

  “殺… …”少年雙眼依舊無神的望著地面,嘴裡含糊的冒出一個字。

  “什麼?”

  黑狗顯然沒聽清,剛要再問,卻見少年一抬手,地面黑影中一道和剛才相同的巨大地刺竄出,黑狗心中一驚,連連向一旁退去,少年頭連轉都不轉一下,單手連連揮動,十幾道巨大的黑色地刺從已經被黑影布滿的地面上接二連三的聳起,殺氣逼人的追逐著黑狗和離少年比較近的小弟們,剎那間不大的空間中慘叫聲不絕於耳。黑狗的反應比較快,即便是這樣,身上也被防不勝防的地刺劃破了好多處,而那些普通的小弟們手腳慢一些的此刻已經再次被高高串起,懸於空中。

  血腥的氣氛在空氣中彌漫著,懸掛的屍體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少年的眼睛動了動,直直的盯著黑狗,一步一步的緩慢向他走來。

  “別… …別過來,”黑狗雙腳發軟,幾乎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但手中依舊下意識的緊攥著鐵棍,此刻存活的小弟也只剩十幾個了,全都屁滾尿流的各自尋找著出口,甚至有人用手在地面上挖起了地洞,但始終無法逃出這個詭異的空間,“你… …你到底是誰,如果你不是風忍,你到底… …到底要把我們怎麼樣?是不是一定要讓我們都死你才甘心… …”

  “風忍… …?我… …”少年停住了腳步,愣愣的看著黑狗,神情古怪的看著黑狗,忽然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雙手抱著頭彎下腰不斷掙扎著,“我… …我是誰… …我不知道… …我要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 …”

  他… …他瘋了嗎?黑狗也愣住了,但他卻知道現在就是一個最佳的攻擊時機,錯過的就沒有任何希望逃出去了,他提起鐵棍用盡他全身的力氣狠狠的向少年的頭上砸去,以求一擊必殺。

  但他的計劃卻落空了,少年向後腦長眼睛了一樣左手緊緊的抓住了鐵棍的中心,黑狗用力想將鐵棍抽出,但鐵棍卻紋絲不動,少年的雙眼紅芒一閃,鐵棍忽然變得灼熱起來,黑狗的手掌冒起一陣白煙,慘叫著收回了手。黑狗一不做二不休正打算繼續攻擊,忽然感到脖子一緊,喉嚨被少年用右手死死的掐住,雙腳在慢慢的離開地面,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求生的本能使黑狗無意識的胡亂踢打著,少年卻向鐵塔一般穩穩的站在原地,手卻掐得更緊了。黑狗很想向周圍的兄弟們求救,卻見到大家只顧各自逃命,眼前越來越模糊,他已經放棄了掙扎,徹底絕望了。

  恍惚間卻見少年的背後緩緩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是一個美輪美奐的女人半身,似乎連接在少年的後背上,神情有些哀傷的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少年。難道是自己要死出現的幻覺嗎?忽然黑狗感到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忽然顫抖著鬆開,身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黑狗捂著喉嚨咳嗽著,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後神志清醒了一點,回頭卻看見那個少年全身抽搐著似乎在努力的掙扎著,而身後的確飄著一個黑色的美麗女子,不是他的幻覺,而是事實。雖然他還搞不清楚狀況,但他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伸手就去抓附近地上的一根棍子。

  棍子剛抓到手中卻被少年身後的女子發出一道黑芒擊落,女子眉頭輕皺,怒道:“你這個愚蠢的人類,到這個時候還想著打殺,主人的本意不想要你們命的,但… …算了,不和你們多說了,我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把黑芒幻界的結界之門打開,你帶著你們的人快逃吧… …”

  東北角黑色的天幕奇跡般的出現了一道伸縮不定的裂痕,遠遠的望見那小區出口處的大門,少年身後的女子形象再也不說話了,而少年更是痛苦的抓著頭髮在蹲在地上嚎叫著,那幾乎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黑狗還是搞不清眼前的一切,疑心自己是在做夢,卻隱約聽到黑色天幕的裂痕方向隱約傳來了警笛的聲音,逐漸由遠及近。

  “媽的,小區裡面有人報警了,兄弟們,快走!!”

  黑狗大叫一聲,顧不得形象的拼命向裂痕處奔去,倖存下來的小弟們也爭先恐後的向那個方向跑著,在他們看來,現在就算被警察抓到也比留在這裡等著死要幸福得多。但那道裂痕小到僅僅容許一個人側身經過,一時間那裡堵滿了人,不斷廝打爭搶著,叫罵聲一片。

  少年忽然發瘋似的雙手猛抓地面,指甲深深的插入了堅實的地磚,一簇黑色的火焰瞬間升起,燃遍全身,將少年籠罩其中,他身後的黑色半身女子似乎去努力的阻止火勢的蔓延,但這團詭異的黑色火焰卻越燒越旺,逐漸蔓延開來,少年周圍的花草早已枯黃點燃,腳下的地磚爆裂開露出下面焦黑的土壤,整個空間頓時變成了爐膛,灼熱的空氣在這個不大的結界中彌漫。

  身後的半身女子掙扎著,最後卻無可奈何的漸漸沒入少年的體內,終於消失了。少年頓時雙眼紅光暴漲,長嘯一聲,周圍跳躍的黑色火焰瞬間熄滅,圍困著黑狗眾人的黑色天幕剎那間崩塌,發出了猶如玻璃般的破裂聲,一股清涼的晚風立刻吹了進來,黑狗等人措不及防紛紛摔倒在了地上。

  “臭女人,居然要阻止我… …”少年一步一步帶著無形的壓力向黑狗眾人走去,嘴角翹起,露出森森的白齒,看上去陰森可怖,“還多虧了你們,我想通了… …我知不知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就是我,重要的是,對我不利的人都要死… …而你就是第一個!!!”

  少年殺氣畢現,身形席捲著狂風衝向了黑狗眾人,黑狗首當其衝,他見對方來勢凶猛,已然躲不過去,一個翻身將旁邊的一個小弟推了上去,可憐的替死鬼慘叫一聲被一抓穿胸而過,立刻沒了氣息,全身暴然升起詭異的黑焰,隨著少年手臂的揮動,一道白煙就此煙消雲散。

  警笛的聲音越來越近,小區大門處甚至隱約可見閃閃的藍光,黑狗等人原本最討厭見到的警察此刻居然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一個個恨不得多生幾條腿,爬起來玩命似的向大門的方向跑去。少年瞬間化為一道影子消失在了原地,只聽兩邊的樹叢沙沙作響,黑狗等人忽然臉色慘白的停住腳步,少年赫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正露著白森森的牙冷冷的笑著。

  “你… …你到底要怎麼樣… …”

  黑狗的話黑沒等說完,忽然自己的胸前一涼,一道黑色的尖刺從胸前透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黑狗張大了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傷口,瞬間斷了氣。地面上剎那間猶如百花齊放般接二連三的竄出長短不一方向各異的黑色地刺,將方圓十米之內的整個地面布滿,十幾個倖存者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就被穿成了漏勺,不少人的身體甚至被切裂,殘肢橫七豎八的懸掛在這黑色的地刺叢中,血液沿著黑芒地刺緩緩的流淌,仿佛黑色的枝幹上盛開著無數鮮紅的花朵。

  “流風黑芒劍——針刺林… …那個女人的招式還真是好用… …”一旁梧桐樹上,少年站在樹頂自言自語道,及腰的長髮隨風飄散,殘忍的笑容微微的掛在嘴角,眼角眯起似乎在欣賞著他一手造成的傑作。

  遠處響起了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不少人趕了過來,忽然從好幾個方向瞬間亮起探照燈,一齊將光柱的焦點對準了已經成為一片煉獄的現場。燈光下的殘肢更加紅白分明,其狀慘不忍睹。

  “在場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器械投… …嘔~~~!!降… …爭取寬大處… …嘔~~~!!… …”

  拿著擴音器喊話的警察面色蒼白的被扶下去了,不少人也放下槍跑到一邊去嘔吐了,只有一些老警察還堅持的守著,但一個個臉色也非常的不好看,都是在強忍著。在他們一生經歷的案件中從來沒有一起像現在這樣的血腥恐怖,二十幾個人就這樣被肢解的懸掛在居民區的正中央,這樣的案件更是聞所未聞。

  夜風吹動懸掛在不明黑色尖刺上的殘肢,微微晃動著,地刺叢中一片死氣沉沉,已經沒有活口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看樹上面”,幾道光亮的光柱一齊集中到附近一棵梧桐樹的上面,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少年頓時出現在燈光下,少年被強烈的探照燈光刺到了眼睛,下意識的用胳膊擋住了臉,瞬間跳落到樹下地刺叢的前邊,眾警察立刻將槍口對準了他。

  “前面的人聽著,將手放在頭上走過來… …”一個警察拿著擴音器向少年喊著話。

  少年長長的頭髮垂了下來,沒有人能看清他的面目和表情,見他的兩隻手向上緩緩的舉起,幾個警察開始拿著手銬試探性的接近,忽然間他的手一揮,三四道同樣的黑色地刺從他的面前向接近他的人連續激突而去,一個離他最近的警察當場穿胸氣絕。

  “目標拘捕,立刻開槍格殺!!”

  幾十把手槍一起開了火,巨大的槍聲在這安靜的夜晚接二連三的響徹小區的上空。少年的身影就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原地消失不見,失去目標的警察們慌忙尋找著,忽然兩道尖刺將後排的一名同事穿胸而過,少年隨著尖刺出現在身後,雙手屈爪將身邊的另一名警察雙臂活活的撕下,並一口咬在對方的咽喉上,那名警察立刻血流入注的倒了下去,臨死前連聲音都沒發出來。

  一名年輕的警察見狀立刻下意識的向後退去,身旁的老警察一把拉住他,喝道:“你幹什麼去?當警察的哪有被匪徒嚇倒的!!”

  “這個人你沒有看到嗎… …他已經不是人類了,我們警察是維護人類治安的,他本來也不是我們能管的,留下來會死的… …我還不想死… …”

  “你亂說什麼!!他不是人是什麼!!”

  老警察剛說完話,猛然間感到腳下一陣震顫,剛一低頭,一道黑色地刺穿腦而過,血濺了面前的年輕警察一臉,年輕警察慘叫一聲跑了出去,沒跑幾步也被一道地刺攔腰穿出,掙扎了幾下,氣絕身亡。

  警察群中立刻混亂了起來,槍聲再也不像剛才那樣的整齊有規律,眼見著自己一方的同事一個個的倒下去,斷肢橫飛,鮮血四濺,而那個神秘少年的身影猶如惡鬼一般穿梭其中,很多人在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下最終崩潰了,選擇了逃跑,轉眼之間原本致密的包圍圈已經沒有人了。

  少年瞪著血紅的眼睛正要追趕,忽然臉上再次出現痛苦的神情,一隻用繩掛在他脖子上的黑色不知名石頭奇異的發出微微的紅藍之光,少年緊緊抓著項鏈想要扯下來,但項鏈卻好像粘在上面一樣紋絲不動,少年痛苦的抽搐著跪到了地上,一隻手在地面上不住的抓著,將地面撓處一道又一道的溝痕。兩道閃著隱約紅藍微光的漆黑的霧氣纏繞旋轉著,逐漸擴散環繞在少年的周圍,將少年的身形完全的掩蓋,內部傳來低沉的轟鳴聲,並伴隨著少年痛苦的慘叫。

  “… …我居然沒注意這個東西…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夜魔之瘴… …我這個身體究竟是什麼人… …就這樣要回去了嗎?我… …我不甘心!!!”

  環繞徐徐上升的黑色霧氣團中忽然猛的冒出一隻鮮血淋漓的手,霎時間無數團黑色的火焰沿著巨大的地刺沖天而起,火光連成一片,無數的斷肢在這地獄般的灼熱中化為了灰燼,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傳出,黑色的霧氣瞬間消散,少年的搖搖欲墜身影在火光中晃動了幾下,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不知去向。

  次日清晨,天邊才隱約見亮,趙楠一大早就裹著被子坐在自己的床邊上望著棚頂發呆,趙楠的母親按慣例推門叫他起床的時候只見床上白影閃動,當場被嚇了一跳,卻見趙楠兩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眨都不眨一下。

  “你小子大白天的中邪了?裹著被子要嚇死人啊!!”

  “冷。”

  “你沒發燒吧?這麼熱的天你冷什麼?”

  “後背有陣陣陰風穿胸而過,此乃不祥之兆… …”

  “冷你還開空調!!”趙母大怒,操起身邊的雞毛撣子砸了過去,正中趙楠的腦袋,趙楠應聲栽倒在地,躺在地上從被子裡面伸出一隻手,看著手中的手機喃喃自語道:“奇怪,為什麼他的手機會打不通呢?難道我們家沒有信號嗎… …”

  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對,趙楠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來,七手八腳的穿上了衣服,抓起書包奪門而逃,趙母急了,站在門口喊著:“喂!你不吃早飯了?那記得中午回來吃,我給你做好吃的… …”

  “哦,知道了!中午吃什麼啊?”

  “蘑菇湯… …”

  趙楠當場吐了。

  一道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了梁雪冰的臉上,她緩緩的睜開眼,翻身坐了起來,頭還微微有些疼,但已經清醒了許多,身體也不再感覺到虛弱無力了。坐到床邊,卻發現床頭的檯燈下似乎壓著什麼,抽出一看,是一張三百萬的支票,支票下面還放著一張小紙條,上面畫著一個卡通小人的頭像,後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如果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儘管開口,不用顧忌”。

  猛然間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梁雪冰的眼淚流了下來,但臉上卻洋溢著難得一見的笑容,她輕輕的將支票折起來放好,看了看那張小紙條,自言自語道:“原來不是做夢,真的是他,寫字還是那麼難看… …”

  樓下似乎很嘈雜,梁雪冰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下面似乎聚集了很多人,樓下的小區花園不知道被什麼毀得一塌糊塗,還被許多警察用黃色的隔離帶圍了起來。她正想仔細看清楚,忽然自己的手機響了,她急忙衝過去抓起電話,剛要開口,電話那邊卻傳來自己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是司徒梟的。

  “冰冰,該上學了,我的車在小區的大門外等你,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車子不允許開進去… …”

  梁雪冰沒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拿著風忍留下的紙條看了一會兒,將紙條放到貼身的口袋裡,收拾好東西匆忙下了樓。

  遠遠的看見司徒梟那輛白色的轎車停在小區大門外的路邊,司徒梟正百無聊賴的看著來往的行人,看見梁雪冰走出來便迎了上去,伸手就要接下她的書包。

  梁雪冰甩開了她的手,司徒梟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今天起,你不用來接我了,你的錢還給你,我們兩清了!”梁雪冰說著將那三百萬的支票摔到了司徒梟的身上,隨即飄落在地上。

  司徒梟彎腰撿起支票看了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梁雪冰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麼?我說的話已經很清楚了!”

  “我笑我趕得真是時候… …”司徒梟隨手將支票撕掉,冷笑的看著梁雪冰,一字一句道:“我就知道那小子一定會插手管你的事情,可惜啊… …你指望的救世主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4
修訂版 第十集 第8章 驚聞
(更新時間:2006-3-1 17:32:00  本章字數:8449)


  梁雪冰聞言立刻臉變得煞白,回頭看了看小區內被圍起來的地方,忽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焦急的質問道:“你… …你到底對風忍做了什麼?”
  “沒什麼,看他不順眼而已,誰讓他誰的主意都敢打,不長眼力就是這樣的下場… …”

  司徒梟做了一個無所謂的樣子,梁雪冰臉色蒼白的退了幾步,震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半晌才喃喃道:“你… …你殺了他?不… …不可能… …他不可能死的… …”

  “我的小冰冰,話可不能亂說,亂說話是要坐牢的… …我可沒說我殺了他… …”司徒梟心中暗自得意,伸手拽開了車門,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不過他估計再也不會礙眼的出現在咱們兩個之間了,不相信的話不妨和我去學校看看,看看他今天會不會來… …”

  梁雪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猶豫了一下,忽然好像決定了什麼,從司徒梟的身邊走過進了車子,司徒梟冷冷一笑,也上了車,隨即車子調了個頭向學校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司徒梟不斷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瞧了梁雪冰,卻見她一副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的樣子,司徒梟頓時妒火中燒,腳下一踩油門將車子開得飛快。梁雪冰卻絲毫不理會司徒梟的瘋狂舉動,任憑他肆意發泄,只是將自己的臉扭到一邊看著車窗外。

  此刻梁雪冰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複雜,她很擔心,擔心司徒梟說的是真的,因為她了解司徒梟的為人,這個人一向心胸狹窄,雖然他不會親自動手,但得罪過他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或是因傷住院。風忍和他積怨這麼深,他不會什麼都不做的,說到底,兩人之間的怨恨從頭到尾都是因她而起,如果風忍真的被司徒梟所害,她恐怕就是死也會覺得虧欠。

  就在快到學校的時候,忽然她看到迎面的路邊跑過一人,居然是一向和風忍形影不離的趙楠,急忙叫到:“停車!!快停車!”

  車子猛然間一個急剎車,車輪與地面之間劇烈的摩擦發出了刺耳的響聲,引得路邊之人紛紛駐足。趙楠也是認識司徒梟的這輛車的,見梁雪冰急匆匆的從車子裡面出來,他也一溜小跑來到近前。

  “梁雪冰,我正有事找你… …哎?某人也在啊?”趙楠話說到半截正好看到隨即跟出站在梁雪冰身後的司徒梟。

  “什麼叫某人?你不妨把話說清楚點!”司徒梟當然聽得出趙楠話中暗藏唏噓。

  “這麼叫你怎麼了?你至少要慶幸我還把你歸到人類裡面… …”

  “你… …!!”

  司徒梟臉色鐵青,梁雪冰急忙將趙楠拽到一邊,焦急的問道:“先別說這些,快告訴我,你來找我是不是和風忍的事情有關係… …”

  趙楠白了司徒梟一眼,衝著梁雪冰點點頭,一臉鄭重的說道:“昨天晚上小忍看你燒得很厲害,於是留下來照顧你,於是我就離開了,哎… …這事也都怪我,要是我不走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

  “怎麼… …難道風忍真的出什麼事情了?”梁雪冰心中咯?一下猛的一顫。

  “今天早上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打他電話也打不通,於是我想去你家找你問問,卻看到你家樓下有許多警察在封鎖現場,於是我也擠過去看,這一看不要緊… …我正好看到了一件沾滿血的衣服,恰好就是昨天風忍穿的那件… …只怕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

  梁雪冰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沒想到風忍居然被自己給連累了,腳下不穩的向前倒去,卻被趙楠扶住,但卻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是他… …都是他… …”梁雪冰茫然的睜著雙眼,手指著司徒梟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司徒梟從趙楠口中再次驗證了這個昨天黑狗報告給他的消息,得知自己的確除掉了自己的眼中釘,立刻心情大爽,也懶得理梁雪冰了,轉身就要返迴車子,卻被趙楠攔住了。

  “你幹的?”趙楠問道。

  “就算是又怎麼樣?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讓開,小心你也和他同樣的下場!”司徒梟伸手推了一下趙楠後威脅道。

  “不對呀… …”趙楠摸著下巴盯著司徒梟的臉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能將小忍傷成那樣可不是一兩個人做得到的,而且現場的痕跡也未免太詭異了… …似乎是能力者之間打鬥留下的… …難道這小子雇傭什麼能力者了?看樣子也不太可能… …似乎小忍消失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

  司徒梟也聽不清楚趙楠嘀嘀咕咕的在說些什麼,卻被趙楠看得很不舒服,一把撥開趙楠道:“滾遠點,別擋我的路!”

  “哎?別走,我還有話要問你!”

  趙楠見司徒梟要上車,伸手就去拉司徒梟的肩膀,司徒梟猛然抓住趙楠的手向前一拉,趙楠遂不及防被司徒梟一個過肩摔扔了出去。趙楠反應靈敏,就在身體快要落地的時候,單手猛的一撐地面,一個跟頭站了起來,但就在這個空隙司徒梟已經發動了車子。

  “想走?沒那麼容易!”

  趙楠一個飛撲抓住了正在發動中的司徒梟的車尾,司徒梟狠狠的將油門踩到最大,卻發現自己的車子依舊在原地紋絲不動,從後視鏡裡面卻看到趙楠笑嘻嘻的抓著自己的車尾看著他。司徒梟的心中大吃一驚,難道自己的車被這小子拖住了?不過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個趙楠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更何況看表情這小子似乎還拖得很輕鬆。司徒梟將頭探出車窗外向車輪看去,卻發現車輪在飛速不停的空轉,但卻聽不到一點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就像瀝青路面忽然變成了冰面一樣。

  趙楠騰出一隻手來向司徒梟招了招手,幸災樂禍道:“行了,你還是下車吧,小心一會兒油耗光了你就只能推著車回去了… …”

  司徒梟幾乎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詭異情景,驚訝了半晌後,不甘心的關閉了發動機下了車,站在趙楠的面前問道:“你有什麼話快說,我沒你那麼有時間… …”

  趙楠鬆開了手,很得意的將手在褲子上來回擦了兩下,向司徒梟問道:“我聽梁雪冰說你說小忍死了,是你親眼看到的?”

  “… …不是。”司徒梟此刻恨得牙根發癢,但在不知道趙楠底細的情況下只能強忍著怨氣老老實實的回答。

  其實司徒梟經過趙楠這麼一問也開始心中覺得沒底,雖然他巴不得礙眼的風忍就這麼死了,也知道黑狗不可能對他說假話,但從趙楠身上他才發覺,風忍一行人身上似乎處處透露著詭異,而昨天才打過電話的黑狗今天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報酬都不要了,似乎有些違反常理… …難道說真的如同自己大哥司徒明所說,這個人動不得嗎?但事情已經發生,就算是騎虎難下,也要把這隻老虎騎到底。

  “不是就好… …不是就好… …”趙楠似乎松了口氣,隨便的揮了揮手道:“我的話問完了,你走吧,別叫我再看見你… …”

  司徒梟張嘴似乎想罵幾句,但又止住了這個想法,惡狠狠的看了趙楠一眼,開車走了。一旁的梁雪冰看著遠去的車子,吃力的走到趙楠身旁問道:“就這樣讓他走了?”

  “要不還能怎樣?我又沒帶錢請他喝茶… …”趙楠若無其事的笑笑,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扭頭向梁雪冰安慰道:“別擔心,司徒梟又沒親眼看到,他能知道什麼?何況小忍那種蟑螂命沒那麼容易死的,至少到現在還沒看到他的屍體不是?… …”

  “可是… …”

  “他這個人我了解,現在說不定在什麼地方享福呢,然後會在一個誰也想象不到的時候出現,嚇別人一跳… …哈哈,我還真是了解他… …我真是個天才… …”

  “… …”

  雪落一大早就被房間外走來走去的腳步聲吵得不得安生,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一個骨碌從床上翻了下來,雙手抓了抓睡得亂蓬蓬的頭髮,氣鼓鼓的拉開了臥室的門,卻看見雪櫻穿戴整齊的在客廳和廚房之間忙來忙去。

  抬頭看了看客廳墻上的表,時間還早,難得休息一天卻還無法安睡,不用問,看打扮就知道自己的堂姐雪櫻是有約會了,自從頭些日子雪櫻的父親單獨約見了司徒明一次,雪櫻和司徒明之間便來往頻繁,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兩個人現在的關係肯定不一般,說到這裡,雪落還真的有些羡慕自己的堂姐雪櫻。

  雪櫻看見雪落表情呆滯的站在臥室的門口,不由得愣了一下說道:“落落,你醒了?怎麼起得這麼早啊?早飯我給你預備好了,一會兒自己吃啊,我還有事要先出去… …”

  “知道,不就是去赴我那未來準姐夫的約會嘛… …一大早就這麼吵,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雪落一頭鑽進了衛生間,聲音伴隨著嘩嘩的流水聲傳了出來。

  “小孩子家別亂說話,我和他之間真的不像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雪櫻走到玄關彎腰穿好了鞋子,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裡面喊道:“我出去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

  雪落叼著牙刷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隨即聽到了門口處的關門聲。雪落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很不滿意雪櫻還將自己當小孩子看,賭氣得輕輕哼了一聲,繼續刷她的牙。

  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雪櫻的尖叫,嚇得雪落滿滿一口漱口水全噴在了面前的鏡子上,也不知道雪櫻發生了什麼事情,顧不得自己只是身穿睡衣腳踩拖鞋蓬頭垢面的形象,隨手操起通馬桶用的短柄皮碗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

  一開門便看見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子“很無恥的撲在雪櫻的懷中,整個頭深深的埋在雪櫻的胸前,而雪櫻更是驚惶失措的呆呆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雪落一看頓時火冒三丈,大喝一聲“淫賊,給我滾開!”隨即一腳踹出,該男子的身體徑直摔坐在墻角,雪落一皮碗扣在對方的臉上,兩手抓著木柄用力的戳著。

  “落落,快住手,好像是小忍… … …”雪櫻平定了一下還在驚恐不安的心情終於看清了面前的這個人,但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急忙出聲阻止了雪落。

  雪櫻蹲下身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下,雖然長長的頭髮蓋住了面孔,身上更是有不少的血污,但這個熟悉的模樣絕對不會認錯,的確是她日夜掛念的人。

  “啊?是他嗎?”雪落詫異的將皮碗扔到了一邊,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驚訝道:“哎… …還真的是他啊… …不過怎麼這個樣子了?哎?怎麼身上還這麼多的血啊?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別… …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情況下先別叫救護車,我怕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何況他身上連一處傷口都沒有,顯然這些血不是他的… …”雪櫻走過去吃力的將風忍扶起,向雪落招呼道:“來,先幫我把他抬進去。”

  雪落沉著個臉,顯然不是很樂意,但堂姐雪櫻的話還不能不聽,只好極不情願的抓著風忍的兩條腿和雪櫻一起將他抬了進去。

  “姐,那你和準姐夫… …明哥哥的約會怎麼辦?你總不會要我自己一個人在家面對著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吧?萬一他忽然醒來對我做些壞壞的事情… …我不是很慘… …”

  雪落插著雙手站在雪櫻的身後看著雪櫻為放在床上的風忍擦著身上的血跡,心中很不理解雪櫻為什麼會對這個男孩如此的好,即使是她心中認定的準姐夫司徒明大概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於是不免有些嫉妒起眼前的風忍來。

  “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當初他和我單獨在一個屋子的時候也… …哦,沒什麼,反正他不會那樣做就是了,落落你別總把他想得那麼壞… …”雪櫻吐了吐舌頭,差點說漏了嘴,至少她還不想讓雪落知道當初和風忍獨處一室的事情,不過雪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倒也沒有聽出雪櫻的口誤。

  雪落下意識的看看表,剛要說話,話卻被雪櫻接了過去。

  “我去給司徒明打個電話,告訴他今天的約會取消了。”

  雪落愣了一下,很不解的看著雪櫻的身影走進了客廳室,無奈的搖了搖頭。扭過臉來看了看躺在床上仿佛熟睡中的風忍,心中不免有些納悶,趴在床邊仔細的端詳起來。

  此刻躺在床上的這個男生安安靜靜的看起來倒也沒有平時感覺那麼討厭了,仔細看看倒也算是眉清目秀,皮膚似乎比一般女孩的還要好,可能是由於失血的原因,臉色有些蒼白。總體說來,這個人以她的評價標準似乎還算過得去,但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女人天生的直覺,她始終覺得堂姐雪櫻看這個男生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似乎還包含著很複雜的感情,平時更是有意無意的經常在自己面前提起這個男生,現在更是為了他將自己的約會都推掉了,難道說雪櫻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雪落用力的搖搖頭,差點給了自己兩巴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忽然冒出這麼古怪的念頭來,自己的堂姐就算眼光再不濟也不可能看上這種小男生吧… …一定是自己想錯了… …同情!對!一定是同情!!

  雪落為自己這麼快就找到一個合適的結論而感到欣慰,不由得差點笑出聲來。

  床上的風忍忽然動了一下,把雪落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醒,半晌卻發覺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只是將頭扭向了一邊。

  “怎麼睡覺也神經兮兮的… …”

  雪落不滿的嘟囔著,忽然發現風忍脖子上掛著的一條古怪項鏈上面的黑色石頭似乎有光閃了一下,雪落好奇的伸出手去想摘下項鏈看個究竟,卻發現這個項鏈摘不下來,於是只好離到近前去看。可就在她的手剛剛觸摸到那塊黑色的石頭的時候,忽然石頭髮出了一聲輕微的響聲,上面出現了一條細小的裂痕。

  “哎?怎麼會這樣?”

  雪落有些慌了手腳,沒想到這塊石頭居然這麼不結實,忽然聽見雪櫻的腳步聲走進,急忙將石頭翻到了另一面,還好另一面沒有裂痕。

  “落落,你臉怎麼那麼紅啊?”雪櫻走上前問道。

  “沒… …沒什麼。姐,你是怎麼發現他的?”雪落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打岔道。

  “我也說不好是怎麼回事,剛一出門就感覺棚頂似乎有東西,一抬頭小忍就掉下來了… …”

  “棚頂?掉下來?… …”雪落的思維有些短路,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雪櫻,又看了看床上的風忍,結結巴巴道:“他不是在棚頂掛了一夜吧?他難道是蝙蝠俠嗎… …”

  “他一向都是神神秘秘的,也從來不說他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太追究這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不是嗎?”雪櫻很有深意的看了床上的小忍一眼,雪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不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門口啊?幸好沒有被其他人看到,要不都說不清楚… …不對,我們這裡保安系統這麼嚴密他是怎麼進來的啊… …”雪落幾乎要抓狂,無論如何她都無法給自己一個合適的解釋。

  “管他呢… …”雪櫻臉上忽然綻放出很甜蜜的笑容,自言自語道:“至少他遇到麻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連我也沒想到啊… …”

  … …

  我… …還活著?… …

  當我拖著惱人的疲憊努力張開著沉重的眼皮,卻發現我躺在了一張散髮著陣陣花香的大床上,周圍的擺設似曾相識,我似乎是來過這個地方… …

  我努力掙扎著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居然赤裸著上身,外褲也似乎被人換過了。床頭櫃上似乎有一個相框,我伸手拿了過來,卻發現照片裡的人居然是雪姐… …哦,我記得了,這裡是雪姐的家… …可… …我最後一點記憶是被黑狗一行人圍攻,現在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驚覺之間我摸了摸後腦,沒有任何的痕跡,全身上下除了覺得疲憊卻沒有一點點的淤傷,甚至連左臂上的黑色斑紋都消失了… …不對,也不是完全消失,在我的手腕內側還殘存著護腕大小的淡淡痕跡,不過不仔細看已經看不清楚了。

  忽然回想起在意識世界裡和幻的一番對話,難道說白狐的意識已經控制了我的身體?我活動了一下四肢,還好一切如常,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幻卻依舊無法呼喚出來,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正要起身開門出去,房門把手卻動了一下,我一愣的工夫,雪姐開門走了進來,見到我站在她面前顯然她也吃了一驚。我正要說話,雪姐身後卻忽然冒出一個沉著臉的雪落,滿面陰沉的盯著我,我忽然似乎感到她的身邊有大量的怨氣在集結… …

  “醒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醒不了了呢… …”

  “還好… …一個不小心就醒了… …你怎麼怨氣這麼大啊,小心怨氣沖天容易招鬼… …”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出現,我一天都憋在家裡陪著堂姐,你浪費了我一天的青春,你知不知道?… …”

  “不… …不知道… …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嗎?”

  不知道我和雪落是不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或是上輩子的冤家,見面不吵嘴的時候還真是不多,甚至在我淪落為病號的時候她也沒想過放過我。雪姐急忙出來打圓場,連勸帶哄的將雪落勸回了自己的屋子,繼而轉身坐到了床邊。

  忽然發現雪姐今天的裝扮有些特別,臉上似乎化了淡淡的妝,黑色的抹胸配上藍色的牛仔短褲,頭髮很隨意的在腦後輓成一個扇型在後面垂著,兩條修長的玉腿搭在一起晃得我有些不敢亂看,一對傲人的雙峰更是幾乎呼之欲出,我下意識的猛吞著口水,臉有些熱,不知道是不是臉紅了。

  雪姐嫣然一笑,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床沿,召喚道:“過來坐吧… …呵呵,你這個小東西還是老樣子,臉紅什麼啊?又不是第一次見我這樣打扮… …”

  不是嗎?哦,經過雪姐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第一次在快餐廳見到雪姐的時候似乎雪姐也是類似的打扮,和今天幾乎完全一樣,就是頭髮的顏色不同,那個時候是光澤的金色,現在確是烏黑的青絲。

  雪姐看我恍然大悟的樣子笑了笑,問道:“想起來了?”

  我點點頭,忽然愣了一下問道:“雪姐,你忽然這樣打扮是不是和我有話說啊?”

  “沒什麼,一時心血來潮而已… …”雪姐這話似乎有些言不由衷,雖然臉上的表情的確偽裝得很好,但她卻不知道我能感受到她傳來的陣陣情緒波動,雖然我不知道雪姐在想什麼,但她的情緒的確不是很穩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房間內一時沉默了下來,我和雪姐兩人卻忽然變得像陌生人一樣,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安靜得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對了,雪姐,我前段時間看到你和司徒明在一起,你們在拍拖嗎?”我實在沒什麼可說的,搜腸刮肚擠出這麼一句話來,但這似乎是人家的隱私,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哎… …你看到了啊?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瞞你… …”雪姐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便平靜下來,停頓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決心般的鄭重說道:“我父親給我和司徒明兩個人在私下裡定了婚… …”

  “啊… …啊??”我眼睛瞪得差點眼球都從眼眶裡掉出來,這個消息有點突然得讓人無法接受了。

  “別… …別那麼大聲… …雪落還不知道,我也是剛剛從我父親那裡得到的消息… …”雪姐驚惶失措一把勒過我的脖子用手按住我幾乎能吞雞蛋的嘴,緊張道:“僅僅是私下訂婚而已,也不算確定什麼的… …”

  “啊… …”我目瞪口呆的點了點頭,忽然問道:“然後呢?”

  “… …沒… …沒什麼然後啊?”雪姐的臉忽然有些泛紅,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起來,“我就是想問問你的看法… …”

  “我?”我驚訝得臉都扭曲了,皺著眉頭無法理解的看著雪姐,搞不懂她的終身大事為什麼要詢問我的看法,雖然我和司徒梟有仇,但我對司徒明的印象並不壞,可以說甚至覺得這個人很不錯。

  “其實… …司徒明這個人還是很好的人,我想雪姐嫁給他應該會幸福吧?至少論人品長相也算郎才女貌天造地設,更何況你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 …”

  “哦…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 …”雪姐似乎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忽然抬起頭盯著我的眼睛問道:“假設… …我是說假設… …我想嫁給一個很平常的普通人,哪怕和他沒有未來,只要自己喜歡… …你覺得合適嗎?”

  啊?我幹笑了幾聲撓了撓頭,雪姐今天的問題似乎都很難回答啊,我一個十八歲的小男生哪能懂那些談婚論嫁的大事啊?雪姐這次可是所問非人了… …

  “這… …這個… …我也不太清楚… …不過我想也不是不可以吧?最重要的是雪姐你覺得自己幸福就行,電視上不是也經常這麼演的嗎?… …更何況,如果對方真的愛你,不會不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的… …好像是這樣的… …”我絞盡腦汁才說出了這麼一堆似乎是狗屁不通的話來,但願雪姐不要再問了,我此刻已經是山窮水盡了,再問我或許可以考慮破窗而出,雖然樓層高了點,但我應該摔不死。

  “自己覺得幸福就可以嗎… …如果真的愛我,無論如何都會給我一個美好的未來… …”雪姐似乎若有所思的反覆重複著我最後的兩句話,總感覺她似乎還有話要問我,我急忙藉口打電話跑出了臥室,雪姐想攔卻沒有攔住我。

  我的電話在打鬥中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估計就算還在也已經泡水不能用了,這麼長時間找不到我估計趙楠一定都要瘋了,於是拿起電話直接撥了趙楠的手機,沒想到卻聽到了一個讓我震驚的消息。

  “喂… …趙楠,我還活著… …哦?風葉回來了?… …什麼?她出事了?怎麼會這樣?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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