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異體-我的緋色天空(修訂版) 作者:風上忍 (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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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聖 2007-12-2 11:40: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291438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5

修訂版 第十一集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1章 夜行
(更新時間:2006-3-1 17:32:00  本章字數:8708)


  風葉居然會出事?
  以風葉的能力在這個城市里幾乎等同於半個神一樣的存在,出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是有人暗算她,她的仇家的確很多,這點似乎倒也不是很奇怪。

  不管怎樣,我必須馬上趕過去,事態緊急也來不及出門坐電梯了,想到這裡我隨手拉開客廳的窗子一躍而出,正巧被剛出臥室門的雪落看了個正著,雪落愣了一會兒,忽然驚惶失措的大叫起來。

  “天啊!風忍跳樓自殺了!!姐!你到底和他說什麼了?… …快報警吧!!”

  我在半空中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這個雪落不去當笑星還真是可惜了,鬼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真的報警,但在沒有屍體的情況下我想就算報警也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吧?

  墜地無聲,萬般黑色漣漪泛起,瞬間消失於地面。

  市機場位於市區幾公里以外的郊區某處,沿著公路乘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到,不過由於是單獨的一條專用路,所以來往的車輛並不是很多,加上路的兩側除了農田就是山丘,所以更是格外的僻靜,而恰恰風葉出事的地點就在這段路上。

  由於趙楠的再三囑咐要讓盡可能少的人知道,我在離現場還有半公里的一個路口下了車,忽然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過了,出來得急又沒有帶錢,無奈之下只得做一回霸王車,趁司機一個不注意瞬間影化溜走了。

  那個司機一個回頭卻不見了我的人,黃昏帶著涼意的陣陣夜風吹得四周樹枝搖曳,長影晃動,司機還以為遇到了靈異事件,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便把車開跑了。

  一溜小跑趕到了趙楠所說的地點,遠遠的看見趙楠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向我招手,而風葉就坐在他身後的地面上。我快步趕了過去,卻看到風葉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上面滿是灰塵,外套卻包在了她的左腿上,表面似乎還滲出一些血跡,應該是腿部受了傷。

  “姐,你沒事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把你傷成這樣的?”我走到風葉的身邊關切的問道。

  風葉看到我顯得很高興,抓著我的胳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衝我若無其事的笑笑,搖頭道:“我一下飛機就被人盯上了,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在這個位置下了車,出租車走後便出現了三個人,都是有先天異能的能力者,雖然他們什麼也沒說,但我能感覺到他們是受人的委託來殺我的殺手,一戰下來不小心傷了腿,讓你擔心了… …”

  “哦… …沒事就好,那他們人呢?”我緊張的四下張望,生怕他們會再突然出現,能傷到風葉的人不見得是我們現在能對付得了的。

  風葉忽然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叢說道:“他們都在那裡。”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了看,除了一些奇怪的灰色粉末之外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忽然風葉在身後拍拍我肩膀道:“別看了,他們任務失敗後都已經自燃成灰了,殺手是不會留下自己的屍體的。”

  有鑒於風葉的特殊情況,可憐的趙楠再次被我放了血當了急救箱,為了低調起見,我和傷口剛剛痊愈的風葉還有趙楠一起走回了家。在路上我把昨天晚上遇襲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不過為了不讓風葉擔心,我輕描淡寫了許多,失去意識後的那段更是沒提,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這樣,回到家後,夜已經深了。

  趙楠將我們兩個送到我們住處的門口,轉身就要走,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跑過來塞給我一個小紙條,然後匆匆忙忙坐車走了。

  家中一切如常,風葉似乎很累,一進門便趟在客廳的沙發上再也不肯動了,我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看著閉目養神的風葉,心中忽然踏實了許多,如果這次風葉真的出了事情,我真不知道我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大概會近似於崩潰吧,實在是無法想象。

  “姐,這次埋伏你的三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呢?”出於好奇,也是為了多做一些防範,我覺得還是了解清楚對方的來意比較妥當。

  風葉睜眼看了我一下,隨即又將眼睛閉上答道:“在殺手的世界裡,即使是再失敗的殺手都不會讓對方了解到自己的身份,更不會暴露自己所屬的組織,更何況要殺我的人沒有幾百也有幾十,被伏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點也不奇怪,不必追究過深… …”

  “可… …對方的能力似乎很強,居然可以傷到你… …我怕萬一… …”

  風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一翻身坐了起來,皺著眉頭道:“不過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其實這三個能力者論實力來講一點都不強,但偏偏他們的能力似乎都是針對我,用來克制我異體能力存在的… …了解我能力的人並不多,除了你就只有組織裡面的人了,我們的資料更是絕密的,不可能泄漏出去,難道這三個殺手的伏擊真的是巧合嗎?”

  我愣了一下,問道:“你是說會是你們組織裡面人做的?”

  風葉想了一會兒,臉色凝重的搖頭道:“沒可能的,我們組織裡雖然個別人和我關係不合,但有教皇的存在下是不可能互相攻擊的,更何況要想殺我任何一個星只要親自動手就可以,怎麼會派這樣九流的小角色來送死… …或許是別的仇家吧… …”

  說完風葉忽然從口袋裡面拿出幾頁紙遞給我,我愣了一下接了過來,上面都是一些手寫的五線譜,這應該就是張葉玄姐姐留下的那首《月光》的曲譜了。我剛想再問些心中的疑問,卻發現風葉已經回了房間。

  風葉似乎再也不想提遇襲的這件事情,我知道她盡可能說得輕鬆是怕我擔心,但憑直覺我始終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似乎只是某件更大事件的前奏,但風葉已經休息了,我也不好再問,收拾了一下也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總有一絲惶惶不安的感覺,心神不寧的輾轉反側了半小時後,終於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睜著眼睛望著天棚發呆,回想著今天的種種,風葉、雪姐似乎每個人都好像有什麼事情對我欲言又止,連趙楠這小子居然也和我玩上了傳紙條的把戲。

  對了,也不知道趙楠的紙條上到底寫著什麼,我從口袋裡面翻出趙楠給我的紙條,隨手把床頭的燈拽了過來用作照明。

  “小忍:

  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我臨時想起一些事情怕忘記就先寫在紙上,等見了面給你。

  今天我看到了你那美女同桌,當然,這個不是重點,她身邊還陰魂不散的跟著司徒梟,因為你的事情和他發生了點衝突,他離開後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還記得因為芳芳的事情我們調查過的那兩個男生嗎?我這邊得到了一點消息,昨天因為梁雪冰要自殺這麼一鬧,我就忘記和你說了。

  我調查的那個男生經過我‘慘無人道’的逼供後和我說了實話,其實那次根本就沒有人過生日,他們的目標就是衝著芳芳去的,具體為了什麼我想你還不至於遲鈍到那個地步,這裡我就不說了,(本來還有那個叫林曉穎的丫頭也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但他說總策劃者並不是死了的那個人,那天總策劃者臨時有事沒有趕來,那個倒霉蛋才成了替死鬼。

  其實說到這裡你也應該能看出,這不過就是一群小流氓的齷齪勾當惹下的禍,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但當我得知了這次事件的總策劃者的名字的時候,我知道這次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個總策劃者的名字是——司徒梟!”

  司徒梟??!!

  我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忽然覺得自己的頭皮似乎一跳一跳的,眉毛也緊緊的皺到了一起。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啊,怎麼什麼壞事都能找到他,最關鍵的是為什麼都是我身邊的人再受傷害呢?梁雪冰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居然又牽扯進了芳芳,想想居然連雪姐都和司徒家扯上了關係… …不過還好是司徒明。

  “司徒梟… …”我用手點了點紙上的名字,隨手將紙揉成一團拋向窗外,一小片黑光閃過,紙團化為了片片紙屑,我的身影也隨著出現在了樓下,隨即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夜深了,梁雪冰獨自一人在寫字檯前寫著日記,每天寫日記將一天中的事情記下來已經是她的習慣了,即便是家裡發生父親住院那麼大的變故也沒有改變過。時鐘敲過了十二下,她合上了桌上的日記,關上檯燈走到了床邊。

  躺在床上,周圍靜得出奇,只能聽到時鐘秒針的滴答走動聲,每當家中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偌大的房間都會讓她感覺格外的恐怖,梁雪冰不禁緊緊的抓著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體,蜷縮砸被窩裡。

  梁雪冰正為了安睡努力數著綿羊的時候,忽然客廳裡面似乎有一些奇怪的響動傳來,聲音很輕,幾乎弱不可聞,似乎是什麼人的腳步聲。

  是錯覺嗎?難道有人進來了?但梁雪冰清楚的記得自己臨睡覺前是認認真真的檢查了好幾遍門鎖的,不可能出錯,何況就算是真的有人進來也不可能不讓門發出任何的響動,除非… …

  梁雪冰越想越害怕,強撞著膽子努力仔細聽著外面那輕微的響動,那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正輕輕的向她房間的方向走來。

  就在梁雪冰的心幾乎跳出嗓子眼的時候,忽然門輕輕的被敲了兩下,漸漸的被推開了一條縫隙,一個微小的聲音從門口飄了進來:“梁雪冰,睡了嗎?能開一下門嗎?… …”

  “啊~~~~!!!”

  “撲通!”

  一聲尖叫過後,一個人影一頭栽了進來,梁雪冰隨手按下了電燈的開關,驚惶失措的抓起手邊一切能夠到的東西直接砸了過去。

  “STOP!停!先別砸,我是風忍… …”

  各種不明物體的飛行狀態無差別攻擊瞬間停止,梁雪冰坐在床上舉著一個枕頭驚訝的看著我,胸口起伏不定的喘息著,蒼白的臉上居然有些潮紅,看來是受了相當的驚嚇。

  這次來訪的確有些冒失,本來只是想問問她司徒梟家的地址,但走到樓下卻發現自己忘了她的電話號碼,站在她家門口又怕她家人在家,貿然打擾很不禮貌,更會給梁雪冰帶來麻煩,只好偷偷的直接找梁雪冰。本來是想走窗戶的,但怕嚇到她,沒想到還是起了反作用。

  “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你一個人在家我就敲門了… …”我尷尬的撓撓頭,從一堆雜物裡面爬了出來,不好意思的對她笑笑。

  “怎麼是你… …沒事,你… …哎?你怎麼進來的… …”

  “哎?這個… …”我倒也不好和她解釋,急忙岔開話題道:“這個以後再和你說,我就是想問一下司徒梟家的地址,能寫給我嗎?”

  “哦… …好的… …”梁雪冰愣了一下,顯然無法理解我大半夜的跑來居然只是為了要司徒梟的地址,但還是沒有猶豫的寫給了我,“你… …你找他幹什麼?”

  我接過地址看了一下揣到了口袋裡,微笑道:“一些私人的事情。”

  梁雪冰似乎想起了什麼,驚慌的跳下床拉住我,一臉緊張的說道:“你不是要去找他報仇吧?他家的保鏢很多,你根本進不去的,就算你進去了一個人也很吃虧啊!”

  “啊… …”我有些詫異的扭過頭看著梁雪冰緊緊抓著我的手,她忽然發覺似乎有些不妥,慌忙紅著臉收回了雙手。

  “你不懂的… …事情遠比你想象中的複雜… …”我微笑著搖搖頭,示意她坐回床上,“如果這件事僅僅關係到我,或許我還懶得去找他,但這件事情關係到我一個很重要的親人,我一刻也不能等下去… …”

  “那… …那你會怎麼樣?”

  “不知道… …但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的,至少我現在了解到一點,對司徒梟那樣的人不必容忍到那樣的限度… …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這些的,其實我現在心裡也很矛盾,可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居然有一絲興奮的感覺… …打擾你了… …”

  我有些歉意的轉身將要離去,梁雪冰輕輕“哎”了一聲,我回過頭,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吞吞吐吐無法開口。

  “有事?”

  “謝謝你… …昨天在我發燒的時候照顧我… …”梁雪冰的臉不易察覺的紅了一下,猶豫了半天忽然說道:“我在我發燒的時候似乎做了個夢… …好像在夢裡你單手抱著我並吻了我… …”

  “啊… …做夢… …一定是做夢… …怎麼可能… …”

  她是指血誓的事情嗎?我還以為她當時已經完全沒意識了呢… …

  從梁雪冰給的地址上看司徒梟的住處離市區很遠,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從他每天都會開車上學這一點上也可以略知一二,而且也只有遠離市區的地方才能建造單獨的別墅,以司徒梟的家境也不太可能住和我們一樣的商品房。

  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路上僅有少量的汽車駛過,等了好一會兒才攔到一輛出租車,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鼓鼓的,這次應該不會做霸王車了… …

  二十分鐘後,根據地址我摸索著找到了司徒梟的住處,就像我預計的那樣,這是一棟很華麗的大別墅,矗立在一片綠蔭之中,一看就知道造價不菲,看來司徒家族果然如同資料中描述的那樣富有。別墅四面有著高高的圍墻,透過圍墻的欄桿向裡面看去,隱約可見一些房間傳出的昏暗燈光,別墅周圍似乎還有值夜班的保鏢在走動,防衛十分嚴密,我甚至還看到了不少的監視器一類的設備。

  不過這些對我來說基本上算是形同虛設,我圍著外圍的圍墻轉了一圈,大概觀察了一下地形,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毫不費力的影化了身體穿過圍墻,貼著墻根向一扇離我最近的窗子摸了過去。

  忽然身後似乎有響動,猛然回頭卻發現一頭黑色的猛犬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身後幾米遠的地方,發出低沉的嗚嗚之聲。我嚇了一跳,剛才居然沒注意這個庭院裡面居然還有狗,保鏢的視線容易躲過,但如果是狗很容易就會保露我的行蹤。

  要殺了它嗎?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但腳下卻向前方逼近了兩步,讓我意外的是那隻狗看著我,似乎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慢慢的向後退去,忽然一個轉身驚惶失措的逃走了。

  我四下看了看,確認周圍無人後鬱悶的摸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哎?這是怎麼回事?我長得有那麼可怕嗎?”

  不過我倒也沒有多想,畢竟這對我來說也算是有利的事情。

  同樣的手法下我毫不費力的進入了這棟別墅的內部,和外邊不同的是,裡面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保鏢或是監視器,畢竟沒有人喜歡自己的隱私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試想一下,要是自己連上個廁所都要擔心被別人知道自己的內褲是什麼牌子的,無論誰都會覺得彆扭。

  盡可能的放輕腳步沿著走廊像沒頭蒼蠅似的走著,有點後悔忘了問梁雪冰司徒梟到底住在哪間屋子裡,不過當初也沒想到司徒梟家居然會這麼大。忽然看到一個房間的門開了一道縫隙,裡面透出了一絲微弱的光亮,難道說這個時候還有人沒有睡?我悄聲的移動過去,扒著門縫向裡面看去,僅有的一點視野裡面可以看到一張很大的寫字桌,後面是放滿各種書籍的書架,看樣子應該是一間書房,不過奇怪的是裡面似乎沒有人。

  我輕輕的將門推開,豎起耳朵小心的聽著裡面的動靜,如果要是有腳步聲就一個影化逃走,就當門是被風吹開的。半晌沒有什麼動靜,我才一個閃身進入了房間,隨手將門帶成原來的樣子。

  這間書房很大,主人似乎是很喜歡歐洲的文化,除了看到不少商業方面的書籍外,還有不少歐洲各國的歷史書籍,房間的裝飾上也很有一種騎士文化的氣息,墻上掛著幾把裝飾用的騎士劍,在屋子的角落裡面還放著一件看起來似乎是一件古董級的騎士鎧甲。

  我繞到寫字桌前,卻見上面擺著一個文件夾,隨便翻了翻,似乎是他們司徒家這個月的產業收入支出報告,這個我倒是沒什麼興趣去看,只是隨便翻了翻,卻看到幾項支出下面用紅筆畫了記號,後面還寫著一個“梟”字,裡面似乎有司徒梟為梁雪冰支出的那些款項,和其他的支出比起來,卻倒也顯得不多。但在這些項目其中卻有一筆很大的支出後面用紅筆畫著幾個很大的問號,還有“美國紐約”四個字,經手人是“司徒遠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司徒梟和司徒明兩人的父親,司徒家產業的擁有者。

  看了看最後一頁是司徒明的名字,說明這份報告是司徒明處理的,但那個問號標記顯然是連司徒明都不清楚的支出,而且數目大到讓人觸目驚心,可司徒家近期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的投資項目,這其中似乎有些蹊蹺。

  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裡面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是向我這個方向走來,我急忙將手上的文件夾按原樣放好,開始尋找躲藏的地方。這個房間雖然擺設很多,卻沒有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我的影化能力雖然可以隱藏身形,但卻不能長時間保持,眼看腳步聲到了門口,情急之下身體瞬間化為一道黑影擠進了墻角的那件古盔甲裡面。盔甲是空心的,正好能將我裝進去,頭盔的前方有幾道開口,正好可以透氣,而且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門開了,進來了兩個人,前面的青年我認出是司徒明,後面那個年紀比較大的看起來和司徒明很像,如果沒估計錯的話應該就是司徒家的家主司徒遠星了。

  我倒是不擔心他們會發現我,畢竟任憑誰也想不到有人會藏在盔甲裡面。根據剛才的文件上的問號來判斷,司徒明應該是想問司徒遠星那筆巨額不明支出的事情,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沒有什麼興趣想偷聽,正想找個機會溜走,沒想到司徒遠星卻忽然開口說了話。

  “明兒,你和那個叫雪櫻的小姑娘相處得怎麼樣了?我和她父親說起來也算是老相識了,既然已經口頭上定了婚就盡快找個時間向人家求婚吧… …”

  哎?他們在說雪姐的事情?這還有些讓我意外,出於好奇我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留下來想聽聽他們繼續說什麼。

  “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久,這麼快就求婚恐怕不大合適吧… …我也不想讓雪櫻認為我向她求婚完全是兩家利益上的聯姻… …”司徒明似乎有些為難,看得出他不想違抗他父親的意思。

  “你說對了,其實這就是為了兩家利益上的聯姻,商場上就是這個樣子的,如果不能成為朋友,就只能是敵人… …”

  這個司徒遠星的性格倒是和司徒梟有點像,就算是不好的話也能說得那麼自然和理直氣壯,我忽然為雪姐的未來有些擔心,難怪雪姐會忽然問我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原來她早就看出這裡面的內情了,我開始有點為雪姐感到惋惜。

  “可… …可那樣不是對雪櫻太不公平… …我寧願今生不娶… …”看來司徒明這個人人品還不錯,至少比司徒梟強多了。

  “住口!”司徒遠星忽然粗暴的打斷了司徒明的話,平靜了一會兒,溫和的說道:“明兒,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喜歡不喜歡那個叫雪櫻的小姑娘?”

  “當然… …自從我見到她第一眼起我就幾乎認定今生非她不娶… …”司徒明忽然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臉居然紅了一下,但忽然神情黯淡的說道:“只是… …她好像一直有什麼心事,而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我想她或許是有喜歡的人吧… …”

  司徒遠星走過去拍了拍司徒明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用擔心這個,我能看出她是個聰明的孩子,能衡量出之中的利害關係,你只管去求婚就是了,如果她答應的話,一個月之內幫你們完婚… …”

  “什麼?這麼急?為什麼?”司徒明顯然很吃驚,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比他對這件婚事還急,本來他還想慢慢發展一下,但看父親的表情似乎很認真,“您頭些日子不是還說這件事情要慢慢來的嗎?”

  “我老了… …司徒家的事業也大了,我也累了… …”司徒遠星蒼老的笑了笑,歲月的滄桑立刻在他的臉上浮現,“我希望你早些成家立業,才能安心的將司徒家的產業交給你啊… …”

  司徒明沒想到父親居然會這麼說,一下子愣住了,但他忽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問道:“父親,你忽然這麼說一定有什麼理由… …是不是… …和這個月帳面上那筆幾百萬美元的支出有關係?”

  “你看出來了?也對,畢竟你是我的兒子,怎麼可能在你面前掩飾得了,你比你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實在是強太多了… …”司徒遠星點了一顆煙,黯然道:“雖然梟兒不爭氣,但畢竟是你的弟弟,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他… …我可能今後不會在你們身邊了。”

  司徒明一聽就有些慌了,焦急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你要去哪裡?”

  聽司徒遠星的口氣好像知道自己命不長了一樣,但我在盔甲中清楚的能感覺到他的生命波動還很強,一點都不像一個將死之人,難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不得不死?除非是有人脅迫他。可他這樣一個商人怎麼可能會受人脅迫,就算真的是這樣為什麼不報警呢?

  “不用這樣,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司徒遠星似乎很坦然,縷縷輕煙在指間緩緩飄升,“到這個時候,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本來我不想讓你們知道的,但現在這個時候卻不得不讓你知道了… …”

  “什麼?”司徒明很吃驚的問道。

  “其實司徒家的一切產業都不是我們司徒家的,在我的背後還有一個真正的老闆,我充其量不過就是他手下眾多棋子中的一個棋子而已,如今他走錯了一步棋,我這顆棋子就不得不被捨棄了… …”司徒遠星不顧司徒明有話要說的樣子,只管自己說著話,好像要一口氣把一輩子的事情都說完一樣。

  “是暗世界的事情嗎?”

  司徒明顯然知道的遠比司徒遠星想象中的要多,司徒遠星不禁露出了驚異的表情,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早已經在暗中調查過自己的一切了。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這樣也好。”司徒遠星忽然把司徒明拉到近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樣子很奇怪的四方型金屬小盒子放到了司徒明的手上,很嚴肅的對他說:“記得,能夠讓這個盒子自己開啟的人就是我們幕後老闆的聯絡人,或許以後你就會見到他,有什麼命令你要盡力去完成,不要做任何無謂的反抗,更不要失敗,免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

  “這個老闆是什麼人?黑道,白道… …或是妖魔道?我們難道不能解決嗎?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頃盡家產雇傭最好的暗世界黑道殺手… …”

  “是神。”司徒遠星無限蒼涼的笑了笑,阻止了司徒明再說下去,“或許你不相信,但以後你就會知道這個殘酷的現實,試問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人能夠與神對抗嗎?”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6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2章 暗世
(更新時間:2006-3-1 17:32:00  本章字數:8294)


  司徒明被這個答案驚呆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父親說的話,就在這個時候,司徒遠星手中的香煙燃到了盡頭,忽然一道閃亮的白光從煙蒂處發出,緊接著熊熊烈火瞬間燃遍了司徒遠星的全身。
  “父親… …!!”

  司徒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顧一切的衝上去試圖抓住司徒遠星的身體,但穿過光亮的白色火焰,卻什麼也沒有抓住。眨眼之間將司徒遠星燒成了一團白色的灰燼,而司徒遠星腳下的地面卻沒有留下任何灼燒的痕跡。

  自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人體自燃?

  只有人體自燃時候發出的火焰才不會燒壞周圍的物體,而只燒灼人類的本身,雖然我對這方面並不是很了解,但依然可以看出司徒遠星的自燃是和剛才他手上的那根煙有關,而且看他的神情應該是完全知道的,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自殺的打算了。

  可到底他說的神是指什麼人呢?難道是什麼組織?

  我猛然間想起風葉被劫殺事後草叢中的那些灰燼,居然和司徒遠星留下的出奇的相似,而司徒家那比不明的支出又恰恰發生在風葉回國的這幾天,聯繫他們模稜兩可的對話,難道說風葉的遇刺也和司徒家還有那個身份不明的神有關係嗎?

  這裡面的聯繫似乎太錯綜複雜了,想得我有些頭大,出於習慣下意識的伸出手來想去撓頭,但卻忘了我還躲在盔甲裡面,結果一個不小心失去了平衡,猛的向前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由於我的動作,這副古老的盔甲忽然動了起來,發出了金屬片碰撞的艱澀之聲,悲傷之中的司徒明大驚,猛然回頭看過來,正好和我的視線對視,我嚇了一跳,情急之下立即影化沿著盔甲的縫隙鑽出,沿著墻角的陰影逃出了書房。

  失去了支撐的盔甲瞬間栽倒,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關節分離,頭盔滾了幾下,滾到了司徒明的腳邊。

  司徒明呆呆的看著腳下的頭盔,忽然彎腰撿起拿在手中,滿臉悲憤的警惕注視著周圍,低聲自語道:“來了嗎?居然這麼快… …”

  也不知道是由於我的出現還是司徒遠星的突然死亡,司徒家之後的幾天似乎戒備了許多,之後在學校裡得知司徒梟有事請假一個星期,我原以為他是去參加他父親的葬禮,但當我正大光明的以同學的身份想找司徒梟出來問些事情的時候,出來接待我的司徒明卻告訴我司徒梟臨時有事出門了,具體去哪裡和做什麼他也不是很清楚。

  我和司徒明談話的時候奇怪的發現他居然談吐如常,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而之後許久司徒家去遲遲沒有公開司徒遠星的死訊,如果不是司徒遠星的死因不明無法公開的話,那麼就是司徒明這個人要比我想象中擁有更深的城府。

  風葉似乎還在一直對我迴避她遇刺的事件,我見她不想說,即使心中疑問,也索性不在提起,只是平時跟緊了許多。說實話,我真的擔心風葉會出事,不光是因為她是我姐姐,她現在更是我精神上的支柱,芳芳的情況不見好轉,如果風葉再出了事情,我只怕我會徹底的崩潰。

  風葉也似乎發覺到了這一點,倒以沒有說什麼,相反的她似乎很喜歡我這樣像一貼膏藥一樣跟進跟出的感覺,我忽然發覺好像這和我們剛剛相認時候的情景正好反了過來,倒成了我保護她,雖然我自知沒那個能力。

  雖然風葉不說,但我卻一直能回想起司徒遠星自燃前所說的那些話,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蹊蹺,即使和風葉無關,如果不搞清楚的話,將來對我要對付司徒梟恐怕也是一個障礙,換句話說,或許司徒梟也許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後還有一個神秘的後台,才會做事這樣有恃無恐。

  如果真的是那樣,或許我要面對的可能不只司徒梟,如果那個神秘的後台老闆正是對風葉不利的那個人的話,恐怕我和風葉將面對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個所謂的神。

  這天正好是星期六,趙楠昨天忽然心血來潮說要找我出去陪他出去轉轉,我想到正好可以順路去看看芳芳,於是便答應了下來。可定好了早上八點在我家集合,我和風葉吃過了早飯,眼看著時鐘的時針指在了九的位置也不見趙楠那小子出現。

  實在等得不耐煩了便撥通了他的手機,居然仍是那可恨的“該用戶已裸奔出服務區,暫時無法接通”的自製彩鈴,許久,忽然電話裡傳來了斷線的聲音,居然被這小子掛掉了,我頓時感到頭上的青筋在抖來抖去,有一種想將趙楠殺之而後快的感覺。

  當我咬牙切齒的想再次撥通電話,在一旁的風葉卻淡淡的說了一句:“算了,他或許家裡有什麼事情吧?反正時間還早,你不妨等等… …”

  我拿著電話想了想,或許趙楠真的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不然也不會掛我的電話,心裡坦然了許多,於是放下電話坐下來安靜的等待。

  風葉最近似乎不怎麼愛出門,不知道是上次受傷還沒有痊愈還是怕再次遇到刺殺她的人,除了和我一起上學的時間外就是在家中看看電視,風葉看電視一點都不挑剔,什麼節目都愛看,甚至連我看了就想吐的肥皂劇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跟著風葉看了一會兒惱人的肥皂句,看著男女主人公為了一點小小的挫折尋死覓活的態度,我實在不行了,拿眼角瞟了一眼風葉,試探著問道:“姐,暗世界是指什麼?”

  “暗世界?就是… …”風葉忽然停了一下,扭過頭來奇怪的看著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反問道:“這個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但你問這個幹什麼?”

  “無意之中聽來的,有些好奇,所以問問… …”我急忙掩飾了一下。

  還好風葉並沒有太在意,或許正如她所說的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於是扭過頭去,邊看著電視邊隨口說道:“現實的世界分為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嚴格遵守著人類文明和法律,在科學的輔助下有秩序發展的人類社會,由少部分人類為領袖而領導著絕大多數人類維護著本國的利益和安全,這就是我們平常所看到的世界,我們稱呼它為表世界;而暗世界是平常人看不到的世界的另一面的統稱,在表世界當中,還有一個以自己獨立的形式和法則而存在的社會,這個社會的人大部分都是由‘非人’組成的… …”

  “非人??那是什麼?”我驚訝的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多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非人’是指兩種人,非正常人類和非人類。”風葉雖然眼睛看著電視,但說話的條理依舊很清晰,我甚至有些懷疑她根本沒在看電視,“非正常人類很容易理解,簡單的說就是不是普通人,這裡面絕大部分是先天異能者和後天修行者,還有一部分是無意之中踏入暗世界的普通人類,這種人雖然沒有任何能力,但由於進入了暗世界,也脫離的普通人的範疇,不過由於知道過多的事情又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他們大部分都只能投靠一些暗世界的組織來尋求庇護,得不到庇護的往往很快就會在暗世界中消失,不過即使得到了庇護也並不意味著擁有絕對的安全,反而他們往往會成為暗世界與表世界一些爭鬥的傀儡和替死鬼… …”

  我心中一動,如果按風葉所說的話推斷,司徒遠星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情況,一個成為暗世界爭鬥犧牲品的普通人,經過風葉的解釋,之前我所看到的那一切也就頓時豁然開朗,在心中也明白了許多。

  “那非人類是指什麼?”我的好奇心現在被完全的激發了出來,迫不及待的問道。

  “非人類也很好理解,一些妖怪,活死人,怪物,還有外星生命體,因為他們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概念,所以被劃到了另一類… …”

  “還有外星人?”我有些驚奇的張大了嘴,其他的我還是知道有那些物種存在,但外星人這個概念在我的腦子裡還停留在電影中那和章魚一樣長著很多觸角的軟體生物一般的樣子上。

  風葉轉過頭看了我一眼,伸過手放在我的嘴上,莫名其妙道:“你那麼驚訝幹什麼,你不是看過不少UFO的報道嗎?光看到飛碟不見裡面的人,你當都是無人駕駛啊?當然,外星人並不是很多,但他們卻是最危險的,雖然他們沒有和我們一樣的異能,但他們卻有著先進我們很多的科技,有時候連我們的異能在他們面前也是一樣軟弱無力的… …”

  風葉的話說得很認真,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是在很嚴肅的告誡我,於是很用力的點點頭,忽然問道:“那… …那就沒有比我們落後的外星人嗎?”

  我話剛出口,風葉噗哧一下就笑了,用力的按了一下我的頭,笑道:“小笨蛋,要是比我們還落後,他們怎麼能到達這裡啊?你這個問題問得有點… …”

  我被風葉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尷尬的撓撓頭。

  不過有一點我還是很奇怪,如此說來,暗世界卻是由一群非常不穩定和安分的生命組成的,理論上說那樣特殊的存在應該很容易被人發覺,可為什麼連我這樣的人都很難了解其中的事情呢?

  風葉似乎和我有感應一樣,好像看出了我的疑問,繼續說道:“其實倒也不用擔心,暗世界也是有著自己的法則的,違反法則的人也是會公然被討伐或暗地被追殺的,暗世界沒有法律,很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個血雨腥風的江湖,大家都是憑著自己的想法抱著不同的目的在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默默生存著,在暗世界是不阻止廝殺的,但絕對的阻止暗殺同一個世界的人,即使是暗殺組織,他們也只接受暗殺普通人的任務,如果暗殺能力者,往往都會當面進行通知,不過也有一些例外的獨立暗殺者,這種人就是暗世界的違法者,殺了是有賞金的。”

  “怎麼會有這樣的法則呢?”

  “因為雖然大家都是能力很強,在這個地球上屬於強勢生命,但在數量上屬於弱勢群體,如果任意的爭鬥只會減少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存幾率,畢竟表世界還有一群人千方百計的想消滅我們… …”

  “為什麼?是什麼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人類始終是一種嫉妒心很強的生物,任何人都不例外,甚至包括我在內… …”風葉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有意無意的向我的身邊靠了靠,緩緩說道:“比如我就很嫉妒那個叫雪櫻的女生,雖然她只是普通人,有的時候我甚至想如果自己要是能和她調換一下就好了,可我知道我不能那麼做,精神體侵入他人身體雖然我能做到,但你會恨我的… …”

  “啊?… …姐,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懂… …”我不太清楚風葉為什麼會嫉妒雪姐,風葉除了身高比雪姐矮了那麼幾公分外,似乎其他方面都要比雪姐出眾,沒有理由會嫉妒啊?

  “沒什麼,我是說人會嫉妒的原因往往都是別人能擁有自己所不能擁有的… …”風葉忽然微笑著看著我許久,然後轉過臉去繼續看著電視說道:“因為我們暗世界的存在,對於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種無形的威脅,因為我們的力量足夠無聲無息的顛覆任何一個國家,所以表世界的領袖們對我們是又恨又怕,他們很多人想將我們除掉,但一個是因為他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可以一網打盡,另外也是怕會迫使我們聯合起來,那個時候即使出動最精良的裝備恐怕也是無濟於事的… …”

  “哦,是這樣啊,那就是說對於暗世界的事情,表世界往往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對待了?”我多少松了一口氣,畢竟我也屬於暗世界中的一個,多少也得為自己擔心一下。

  “表面上是這樣的,但其實他們一點都不甘心,”風葉揮揮手,身旁的冰箱門開了,一罐飲料飄了出來,她一看電視的時候就用異體做其他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聽說過‘表裡之戰’嗎?”

  “啊?啥?”我忽然覺得我在風葉的面前變成了一個傻子,還是那種智商很低的。

  “你果然不知道啊… …我還以為你所在的國家安全部會和你提起過呢… …”風葉喝了一口飲料放在了一邊,似乎坐累的樣子將身體橫在沙發上,兩隻光著的腳丫就搭在了我的腿上,“那是由表世界提出每四年舉行一次的交流形式的比賽,基本內容就是很簡單的比武,說起來和我們看的奧運會還有點關係,因為它是和奧運會同步進行的,這樣可以利用其他人對奧運會的關注避開大量敏感的視線,畢竟現在的各種媒體像蒼蠅一般見縫就叮,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哦,說遠了,其實‘表裡之戰’名義上是作為一種交流形式的比賽,但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其中根本不是那麼簡單,交流不過就是一種藉口,表世界不過是想通過比賽更多的了解暗世界現在的實力,一旦發現暗世界的實力消退許多時,他們就會有進一步的行動了。因為比賽是不限制生死的,他們更可通過比賽來削弱我們的一些力量,所以他們的選手都和敢死隊一樣的不要命,搞得我們很是頭疼… …”

  我眨眨眼,臉上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風葉所講越來越匪夷所思了,但細聽起來卻有幾分道理,反正趙楠還沒有來,不妨繼續聽下去。

  “對了,如果要是那個國家安全部要你去參加‘表裡之戰’,你千萬不要去… …”風葉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很緊張的對我說道。

  “哦… …為什麼?”

  “因為… …表世界的人從來就沒有贏過,去的人也幾乎沒有回來的… …所以‘表裡之戰’也被叫做‘修羅鬥’,去的人只有拼了命才能活下來… …為此,暗世界往往都是冒險將一些嚴重觸犯暗世界法則的重犯放出來,許諾勝利後就將他們釋放,免除他們的死罪,這些人都是很可怕的,最好不要去招惹,即使是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全身而退… …”

  “啊?那… …這麼危險的人如果贏了,放出去不是更危險嗎?”我不解的問道。

  “不會的… …”風葉說道這裡笑了笑,“因為能贏比賽的人往往只剩下半條命了,出去也做不了什麼的… …”

  我愕然了,初次了解表世界與暗世界的關係居然便得知了這麼陰暗的一面,還有多少殘酷的內幕是我所不知道的?我一直以為我所在的國家安全部是一個很溫暖的家,但說起來,他們如果不是看中了我的能力,我可能連那裡的門都進不去,說到底,即使是人情再暖,我們也不過是用來進行爭鬥的工具而已,可… …無論是在表世界還是暗世界,甚至是風葉,有誰又能逃脫成為工具的命運呢?恐怕即使是使用工具的人也不過是命運這個玩笑者的工具吧。

  我有點心寒,不是太想聽下去了,風葉也發覺到了這一點,也沒再開口,只顧著自己看電視,我倆就這樣沉默著。

  “姐… …這個世界上有神嗎?”我忽然冒出了一句。

  “啊?”風葉似乎被嚇了一跳,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臉離我只有尺許的看著我,表情有些驚恐,也有些驚訝,“你… …怎麼問這個問題?你聽誰說的?”

  風葉的神情我想已經說明了一切了,我若無其事的笑笑:“沒事,也是無意之中聽說的,因為和一些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關係,所以我想問一下,我想姐你或許知道… …”

  “我… …不知道。”

  風葉的頭垂了下去,長長的頭髮讓我看不到她的臉,她很頹然的坐在我面前,一動也不動,我從來沒見她這樣消沉過。

  “姐… …你騙我… …你肯定知道的… …”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問了!!”風葉忽然似乎受到什麼刺激一樣的捂著耳朵大叫起來,拼命的甩著頭,長長的頭髮隨之擺動著,無情的打在我的臉上。

  我用力的抓住風葉的手腕,將她的雙手強行從耳朵上拿了下來,隨手將她帶了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大聲問道:“為什麼?你明明知道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的遇刺很可能就是這個所謂的‘神’指使的,我很擔心你的安全!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難道這些事情比你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嗎?!”

  風葉呆住了,此刻的她頭髮凌亂不堪,臉頰紅紅的,兩隻大眼睛含滿了淚水不住的向下流,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鳥。我已經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風葉了,如果不是見到過,真的很難把那個堅強果敢的風葉和現在這個樣子聯繫到一起,到底是為什麼會讓她有如此大的反應?難道說這個所謂的神連風葉也會害怕嗎?

  風葉忽然驚恐的撲上來將我緊緊抱住,衝力讓我摔在了沙發上,我想起身,可無奈風葉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她渾身冰冷發抖,有些心疼的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撫摸著她的頭髮。

  “姐,到底是為什麼?你說出來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他會再次對你不利… …”

  “不… …不會的… …你說的神是不可能對我怎麼樣的… …”風葉流著眼淚在我耳邊嗚咽著:“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寧願她能來殺我… …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

  “啊?為什麼?”

  “因為她已經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風葉忽然支起了上半身,伸手抹了抹眼淚,猶豫的看著我許久,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忽然說道:“我想通了,有些事情我不可能瞞你一輩子,該知道的你始終會知道,該面對的我始終要面對… …這個你所說的神就是我們兩個的媽媽… …她已經死了,還是被我親手殺死的… …你… …是不是也會很恨我?就像爸爸一樣… …我生下來就是一個災星,永遠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死亡… …”

  神?是我們兩個的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我看著淚流滿面的風葉,記起了我昏迷時候那開啟的被封印的記憶,那就是我和風葉出生時候的記憶,母親的確是可以活下來的,但卻被風葉親手殺死了,可… …我能怪她嗎?那時的她僅僅只是依靠著一種求生的本能才會這樣做的,更何況如果沒有風葉,更不可能有現在的我,一切已經過去,我又能說什麼呢?對我來說,活著的人不是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嗎?

  我輕輕的伸出手撥開風葉垂在我臉上的頭髮,抹去她還掛在眼角的淚珠,微微嘆了一口氣,淡淡笑了笑:“不用說了,你那時都是無意識的,我怎麼會怪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即使你在別人眼裡又多麼的不好,但有一個事實是始終改變不了的,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啊… …”

  風葉咬了咬嘴脣,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心跳很快,我甚至可以聽到一些微弱的聲音,忽然一陣溫熱的鼻息呼在我的臉上,我才發現剛才光顧說話一直沒注意原來風葉的臉居然離我這麼近,而且因為哭過泛起一絲潮紅,看起來居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小忍,我… …”風葉似乎欲言又止,居然莫名其妙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啊?”我有點發懵。

  風葉的反應讓我很不理解,忽然發現我們兩個的姿勢卻讓人覺得有些尷尬,可我還無法將風葉推下去,畢竟這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做法,即使對方是我的姐姐。

  就在我左右為難,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忽然感覺似乎有什麼人在注視著我們這個方向,我猛的轉頭看去,卻發現窗口處露出了半個留著半長不短頭髮的腦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似乎充滿期待的看著我們,似乎還一臉的驚喜,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

  這半個腦袋的主人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我氣得半死,沒好氣的叫了一聲:“趙楠,你就不會光明正大的敲門進來?什麼時候居然學會趴窗戶?”

  風葉猛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冷冷的看了趙楠一眼,說了一聲“你們兩個聊吧”之後就轉身進屋去了。

  窗子沒關,趙楠一個翻身跳進了屋裡,大大咧咧的往沙發上一坐,看著風葉壞壞的笑著:“哎?別… …你看我這個人,怎麼老是做這種煞風景的事情,哎?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就可以,就當我不存在,當我是空氣,當我和上次一樣只是路過,路過而已,呵呵… …哎?真走了?… …”

  “行了,你少給我貧了,我們又沒做什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一看他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拽著脖領將他提了過來,“我還沒有問你,約好了八點你過來,你看看,現在都快十點了,你幹什麼去了?居然還掛我的電話?慣的你是不是?”

  “嘿嘿,我… …我睡過頭了… …電話是無意中掛的,我以為是鬧鈴… …”趙楠撓著腦袋滿臉堆笑解釋著。

  我差點氣昏過去,正要伸手掐死這廝,趙楠卻跳起來陰陽怪氣的大叫著:“等等,聽我給你解釋,我是有原因的!”

  “說!”我就是知道哪次他遇到這種情況都有一大堆無聊的理由等著我。

  “昨天我去坐公交車,身邊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忽然和我說話,我以為是桃花運來了,心裡那個美… …結果她一開口‘我朋友不舒服,能讓個坐給他嗎?’我鬱悶了,但咱是好人啊,於是我點點頭,就這麼無條件的答應了。可我剛剛站起來,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哇’的一下就吐在我身旁,還好我及時的護住了臉,難看的相貌才沒有變得更加難看,當然衣服還是乾淨的。也不知道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吃過的什麼東西在地上吐出了一個很圓的形狀,就像一張‘大餅’一樣。在剩下了一段路程中,人們以那張吐出來的‘大餅’為軸圍成了一個圈,而我這瘦小的身體則不幸的成為圈圈的邊緣,成為距離那張‘大餅’最近的幾個人之一,與其為伍了整整十分鐘之後,車停了,我下了,整個腸子都翻了。一夜難眠,折騰了半宿才睡著,所以早上沒起來… …”

  “…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6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3章 鏡子
(更新時間:2006-3-1 17:32:00  本章字數:8829)


  那天我因為風葉的話變得做什麼都沒有心情,雖然風葉已經對我說明了一切,但我卻發現我現在似乎越來越糊塗了。我和趙楠並沒有怎麼在外面閒逛,只是匆匆的在醫院查看了一下芳芳的狀況,醫生說芳芳最近恢復得很好,或許很快便能醒來,只不過… …只不過如果再次受到刺激可能會變得比現在的狀況更加嚴重,也就是說無論見到那兩個人或者是被她想起當初的記憶,只怕芳芳將永遠無法醒來。
  “只有消失了的東西才不會被人見到,對吧?”趙楠出了醫院的大門後忽然似乎是對我說了一句,但眼睛卻在四處亂看。

  “啊?你說什麼?”他一向說話不直接。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 …反正沒有必要守著所謂的人類法律來思考,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 …”趙楠在路邊的台階上蹲了下來,掏出一顆煙叼在嘴裡,不過並沒有點燃,眼睛半睜半閉的盯著我的腳尖。

  “我們的世界裡強者才是法律嗎… …”我很不喜歡他叼煙的樣子,但還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仰面看著天空,忽然問道:“你… …是不是早就作好決定了?… …不過我怎麼感覺好像是公報私仇… …”

  “沒,其實是你姐姐風葉… …我無意中看到的,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 …你的鞋該擦了… …”

  “… …”

  幾天后,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兩則的尋人啟事,風葉在我面前就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一樣,我知道如果我問她她不會不承認的,但我一直沒說什麼,也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忽然覺得風葉說的話很有道理,雖然他們罪不至死,但為了芳芳,我必須自私一次… …或許,我已經自私不只一次了。

  可… …真正該死的人卻依然活著。

  一個星期過去了,司徒梟卻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幾次去他家都徒勞而回,但卻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司徒家好像最近要發生什麼事情,每次我去的時候總是能看到一些傭人忙裡忙外的,而且也看不到現在司徒家的主人司徒明。

  忽然間一切似乎就這樣平靜了下來,大概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忽然靜下來卻感覺有些不怎麼適應,按趙楠的話說我這人八成是天生的勞碌命,活該整天操心受苦。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其實對我來說平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大概真的是我多心了。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坐在床上掰掰手指算起來馬上就要考試了,一想到最近被司徒梟那廝攪的亂七八糟,半個學期幾乎都沒怎麼認真聽課我就開始頭疼,將頭髮抓得一團糟忽然跳起來衝向書包,抽出一本書開始猛啃,這個時候臨時抱佛腳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強,雖然不一定有多大的效果。

  猛翻幾頁忽然從書中掉出幾張紙,我還以為是我把書翻爛了,撿起一看卻發現原來是風葉給我的那幾張曲譜。這本來早就應該還給張葉玄了,最近事情太多居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今天正好下午沒有課,我還是親自去找他一趟得好。

  想到這裡我跳下了床,剛要出房門就和風葉撞了個對面,風葉今天居然起得比我還早,而且穿戴整齊似乎有事要出去的樣子。

  “學校那邊問起就說我請病假,我有事你自己去上學吧,可能晚上我也不回來了,不要找我,不要給我打電話,我明天早上會回來的。”

  風葉隨手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了我,絲毫不理會我滿臉疑問的表情,轉身走到了門口,忽然又回頭囑咐了一句:“千萬不要找我,聽到沒有。”

  我似懂非懂的點著頭,眼看著風葉出了大門後影化消失在我的眼前。

  風葉今天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麼重要事情發生的樣子,我有些擔心,但她既然這樣囑咐我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現在我能做的只有像平常一樣等她回來。

  一個人始終還是沒什麼心情,胡亂吃了幾口麵包,拎起書包就上學去了。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開風葉的這輛車子,大概是由於沒有開過類似的車型,所以開得格外小心翼翼,一輛跑車被我開得像牛車一樣,連過個路口都要仔細的看看左右兩旁,生怕撞到什麼。

  開過市中心路旁的一個公交車站站台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站台上等車的人群中一點粉紅特別的眼熟,有意將車頭調過來貼靠著路邊行駛,人影越來越近,卻發現是梁雪冰在等車。

  說實話,我看到梁雪冰的時候始終有些尷尬,說到底我畢竟吻了人家的嘴… …雖然那種情況下沒有其他的辦法,但最關鍵的是居然還被她察覺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的,這陣子她見到我的時候基本都是打個招呼就過去了,我看得出她臉上的表情出奇的僵硬,就像好像我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搞得好事的吳語雯整天用一種曖昧的噁心眼神看著我,就好像在看一個正處於發情期的某種生物,我當初一直以為這樣的眼神是看我身邊的趙楠的。

  但見了人家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何況說起來我還是很同情這個命運坎坷的女孩的,更何況她也曾經幫助過我,這個是我一輩子不能忘記的。

  梁雪冰也向這個方向看了過來,顯然是發現了我,其實不只是她,幾乎所有在等車的人都向我這個方向看過來,畢竟這輛車子實在是太顯眼了,我被無數道各異的目光看得仿佛如坐針氈,匆匆將車停在梁雪冰的面前,打開車窗向她招招手,示意她上車。

  梁雪冰左右看了看周圍人們奇怪的目光,臉紅了一下,急忙跑過來進了車裡,坐在了我旁邊的座位上,直到車子開動了才長出一口氣。

  “風葉呢?她今天怎麼沒來?”梁雪冰說話的時候還是不看我,這已經是慣例了。

  “她好像有事出去了,”我將後視鏡調了調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梁雪冰的眼睛,“既然遇到了,我送你去學校吧,這樣還快一點。”

  “哦… …謝謝你。”

  忽然前面的一輛車毫無預兆的猛的一停,匆忙間我腳下一踩,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原地,雖然我沒系安全帶,但還好車子開得比較慢,即使是這樣慣性也害得我差點把早上吃的僅有的一點麵包吐出來。將頭探出車窗向前看了一下,似乎是前面有兩輛車追尾了,很多車都堵在了路上,還有聞訊趕來的交警在焦頭爛額的指揮疏導著堵塞的車輛。

  “前面出交通事故了,我們得繞路了,不過你放心,時間還早,不會… …”我一邊將車子轉出長長的堵車隊伍,一邊轉頭向梁雪冰說道,卻忽然發現她臉色非常的蒼白,甚至有些顏色黯淡,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你… …怎麼了?沒事吧?”

  “沒… …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因為搬家的事情晚上沒有睡好… …”梁雪冰手按著額頭微微有些喘息,額角似乎有些汗光閃爍。

  我從右手邊的物品箱中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了她,她喝了幾口後似乎好了很多,仰頭靠在車子的座位上。這時我才注意到她不但臉色難看,而且還有了不是很明顯的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似乎她的額頭處還有一點淡淡的青黑顏色。

  “你家要搬家?為什麼?”我將車子開到另一條路上,好奇的問道。

  “大概是因為最近流傳的我們那棟大廈有不幹淨的東西的事情吧… …就是在大樓外面那幾道奇怪的抓痕… …要知道,雖然我父母不信這個,但眾口鑠金,有時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 …”

  “… …”

  我啞然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流汗,有些心虛,原來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是自己,估計要是那棟大廈的產權人知道了一定恨死我了。

  梁雪冰看我沒說話,繼而說道:“而且… …其實我也想搬家,換個新的環境,一切重新開始,也可以試著找回過去的自己。”

  “呵呵,也對… …東西都搬完了嗎?”

  “差不多了,大一點的東西都搬過去了,只剩下一些小件的東西,今天下午就能搬完了… …”

  梁雪冰沉默了一會兒,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說什麼,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居然響了,看號碼居然是趙楠的。也不知道這小子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做什麼,大概是有什麼急事吧,不然完全可以等到了學校再說。

  “我先接個電話,你等一下,”我向梁雪冰笑了一下,接通了趙楠的電話,“喂,你又出什麼事情了?”

  “小忍,我每天用來梳頭的那個小鏡子沒了,你看到沒有?”

  “… …沒了就再買一個新的唄,這也值得你大早上的打電話找我?”有時我實在搞不懂趙楠這小子的行為模式,像這樣大驚小怪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的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你不懂的,那個鏡子和其他的鏡子不一樣的… …”趙楠的語氣這次似乎有點著急。

  “有什麼不一樣的?”

  “那個鏡子照起來會顯得我比較帥一點,其他鏡子就不行。”

  “… …我知道你有點自戀,但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我有點無語了,趙楠時常會開玩笑的胡鬧一下,所以我也沒太當真。

  “唉~~算了,那鏡子是小時候我拿自己的零花錢買的,跟了我十幾年了,多少也有點感情,你是不會懂的… …記得如果看見了告訴我一聲… …哦,你沒見過,它最大的特徵就是背面有我用小刀刻上去的一個‘楠’字… …好了,那我掛電話了,我再去找找… …”

  趙楠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我無奈的撇嘴笑了笑,將電話放到了一邊。梁雪冰看了看我,再也沒說話。

  一路無語,車子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梁雪冰叫停下車,我也知道這個時候要防人以口,畢竟最近在學校內還是有一些關於梁雪冰和我的風言風語,雖然知道內情的趙楠對此嗤之以鼻,但畢竟還是不知道內情的人占多數。我也不想給梁雪冰帶來太多的麻煩,所以也沒有阻攔她,任由她在一個路口下了車。

  就這樣,我倆像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樣一先一後的走進了教室,除了好事的吳語雯多看我我們幾眼以外,並沒有什麼人注意我們。趙楠的座位是空著的,直到第二節課下課,趙楠才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一臉頹廢的樣子。

  “來這麼晚,鏡子找到了?”

  “沒,看來是真的丟了… …雖然那只是一個不怎麼值錢的鏡子,但可能是我第一件自己買的東西吧,丟了還是有些失落… …你不知道,我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會將那面小鏡子放在枕頭下面,雖然以前我奶奶還在世的時候說那樣睡覺會出妖怪的… …唉… …”

  我拿出一瓶水遞了過去,趙楠看也不看接過來一飲而盡。

  趙楠將空瓶子在手上轉了幾圈,忽然又恢復了平常那壞壞的笑容,自言自語道:“不過我最近倒是經常能夢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裙長髮飄飄的女孩在一片銀光中向我走來,就像一個聖光天使… …MY GOD!雖然看不清什麼樣子,但依我長時間觀察美女得到的經驗來看,肯定是個大美人,嘿嘿,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夢中情人?”

  “是女鬼吧?看你那淫蕩的表情小心被鬼上身… …”他得意忘形的樣子讓我很不爽。

  “… …你個烏鴉嘴… …我呸!!”

  趙楠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事情了,但我能察覺到他依舊還在鬱悶,但這種事情只有靠他自己解決,其他人是幫不了的,而且我依舊不能理解他居然會為一面鏡子心煩成這個樣子。

  大概是由於今天下午放假的關係,第四節課的體育課只上了一半就被改成了自由活動時間,我想去找趙楠說說話,卻發現四處不見他的人影,大概又早退了。我只有一個人無聊的坐在圍墻邊的一棵大樹下面,看著不遠處班裡的一些同學在打籃球。

  其實我在這個班級裡面應該算是一個不太受歡迎的人,可能由於我的特殊身份關係,經常晚來早走,學校方面對我的特殊照顧大家也是看得出來的,而後又有風葉的出現讓我在班級裡面的處境更加的尷尬,我甚至知道在學校裡面流傳著關於我身份的各種謠言,除了趙楠大家基本都是對我敬而遠之,但… …其實還是有一個人例外的。

  我向遠處的排球場上看了看,梁雪冰果然也嚮往常一樣在場地邊緣的蔭涼處休息,她和我不一樣,她在班級裡面的人緣非常好,我還知道有不少男生或明寫情書或暗傳紙條的在追求她,如果不是她的身體不好或許她也會是個很幸福的女孩吧。

  快到中午的陽光有些晃眼,恰好我還是逆著陽光,於是便出於習慣的打開“雙瞳”來增強自己的視力,卻無意中發現梁雪冰在我視線中的投影忽然若隱若現的,非常的不正常,似乎還有一股奇怪淡薄的銀色之氣在她的周圍旋繞。我疑心自己被太陽晃得造成了視覺偏差,又仔細看了看,這時梁雪冰緩緩站了起來,似乎要走,忽然身體晃了一下,向後倒了下去。

  哎?又暈了?我心中一緊張,下意識的瞬間影化,一道黑色的影子沿著地面急速出現在梁雪冰的身後,一雙手迅速托住了她的後背。

  隨後發現的吳語雯匆匆趕過來,發現我在這裡驚訝的問道:“哎?你什麼時候跑到我們女生這邊來了?我怎麼沒看見?”

  “… …這個… …大概是你眼神不好… …我都在這裡很長時間了… …”我只能硬著頭皮解釋著。

  “哦… …我明白了… …”吳語雯托著下巴忽然用很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頓時不寒而慄,我討厭她這個眼神,“你… …一定是在偷窺我們小冰是不是?”

  “… …隨… …隨便你怎麼說… …”

  不過吳語雯倒是也沒在說什麼,她和幾個女生七手八腳的將梁雪冰背到了醫務室,出於對剛才奇怪景象的疑問,我也跟在她們後面跟了過去。

  趁著校醫為梁雪冰檢查的時候,我張開“雙瞳”毫無遺漏的檢查了梁雪冰的四周,那層若有若無的銀色不明之氣的確不是我的幻覺,但這個銀氣卻一直在不斷的消散,顯然不是由梁雪冰身上發出的,而是由外界沾染的。雖然沒有絲的感知能力我不知道這氣到底是什麼,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梁雪冰的這次昏倒絕對和平時的眩暈不一樣,估計和這個不明之氣有關,至少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眼看這這股氣逐漸消失,梁雪冰的生命波動再次變得有規律,我知道她就要醒了,便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

  “好了,好了,她醒了,”看到梁雪冰醒來,隨之而來的女生都紛紛離去,只留下了吳語雯在她的床邊,“醫生,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雖然癥狀表現有些出入,但應該是由於輕微中暑引起的昏厥… …”

  我有些不齒,但也知道不能說人家是庸醫,畢竟這次事件的原因已經脫離了醫學可以解釋的範圍,或許只有調查梁雪冰去的地方才能知道這裡面的原因。

  吳語雯忽然看到了門口的我,有些驚訝的問道:“風忍,我發現你這個人整天神出鬼沒的,你又站在這裡幹什麼啊?”

  “關心一下同班同學,梁雪冰今天身體不好,我正好開車來的,可以送她回去。”我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回答道,說完我就後悔了,我這個人果然不適合說瞎話,我甚至能感覺到我面部的肌肉在僵硬的抽搐。

  “是嗎?”吳語雯湊過來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擠眉弄眼的向我問道:“我也是你的同班同學,怎麼就不見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一下啊?是不是你另有企圖啊… …”

  “… …別… …別亂說… …”

  “你看你,我不過就是開玩笑… …你臉紅什麼… …”

  “… …精神煥發… …”

  “… …”

  吳語雯看著我一陣狂笑之後溜走了,我也懶得理這個瘋瘋癲癲的丫頭,正好這時梁雪冰慢慢坐了起來,我從旁邊拽了一把椅子坐了過去。

  “好點了嗎?別這麼看我,是吳語雯她們把你送過來的… …”我不想讓她知道其實最開始是我托住的她,不但解釋起來很麻煩,而且只會讓我們兩個更尷尬,“你要是好些了我開車送你回家,如果還是有些暈就再坐一會兒,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不急的… …”

  臉上的肌肉再次僵硬,我又說謊了,本來下午是打算去找張葉玄的,但我始終覺得現在這件事比較重要。

  還好按照慣例梁雪冰依舊沒有看我,以沒發現我再說謊,只是簡單的說了句“謝謝”。

  “你… …剛才昏倒之前和昏倒之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我不想就這樣沉默下去,忽然主動問道。

  “沒… …昏倒前就是覺得很累,昏倒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梁雪冰說話的聲音很小,估計是身體還沒有恢復,“不過我剛才似乎做了個奇怪的夢… …”

  “夢?… …什麼樣的夢?”

  “一片潔白如雪的四周閃爍著銀色的光,就像極光一樣絢爛奪目,我的迎面走來一個有著長長頭髮身穿雪白長裙的女孩,她向我伸出手,對我說‘我需要你,跟我來’… …”梁雪冰邊回憶邊說著:“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似乎沒有什麼惡意… …哎?你怎麼了?”

  “沒… …沒什麼… …就是聽著這話有些耳熟… …”

  奇怪,梁雪冰的這個夢怎麼和趙楠的夢那麼像呢?難道僅僅是巧合嗎?

  我心中的疑問更加嚴重,越發的想去梁雪冰的新家去看看,因為我有一種直覺,梁雪冰一定是在她的新住處遇到了什麼,而且甚至可能會和趙楠有一定關係。

  對於我要送她回家的要求,梁雪冰並沒有拒絕,畢竟這種時候她似乎也沒有能力自己回去。

  按照梁雪冰指引的路很順利的來到了她新的住處,她的新家離她原來的住處倒不是很遠,只隔了幾條街,不過這次並不是那種幾十層的高層建築,而是在一個很普通的由許多七層建築組成的小區裡面,樓與樓之間都是綠地,看起來環境很不錯的樣子。

  “就這裡了,停下吧。”梁雪冰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個單元對我說道。

  我將車子停到了樓邊的一個空地上,梁雪冰就要下車,居然沒有任何要請我上去坐坐的意思,不讓我上去我總不能硬闖吧,無奈之下我只有厚著臉皮問道:“怎麼?都到這裡了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梁雪冰愣了一下,回過身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其實是因為家裡還沒有完全收拾好,不過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歡迎你去坐坐。”

  “沒事,我不介意的,我就是好奇,隨便看看就走… …”

  將車子鎖好後,我跟著梁雪冰進了樓,她拿出鑰匙打開了一樓左手邊的那道門,將我讓了進去。

  “我父母為了照顧我的身體,這次我們沒有住太高… …他們下午不在,你隨便坐吧… …屋子裡還是有些亂… …”

  梁雪冰一進屋就開始忙著收拾屋子裡面的東西,我有意識的看了看每個房間,房間的格局雖然不同了,但布置還基本是原來的樣子,家裡的擺設甚至都沒怎麼更換,而且每間屋子采光都很不錯,即使開著“雙瞳”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蹊蹺。

  難道是我的直覺錯了?

  我隨手扶了一下門框的邊緣,由於是新居還沒有打掃的關係,居然抓了我一手的塵土,我左右看了看,徑直走進了正對著大門的洗手間。

  打開了水龍頭將手洗乾淨,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洗手池上面墻上的鏡子,卻猛然間看到了一副似乎有點像我,但又完全不是我的男生的面孔,也正在鏡中默默的注視著我,這副面孔有著一雙血紅色的瞳孔,充滿著一種邪惡的美感,甚至讓人不寒而慄。

  我頓時感覺毛孔中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再次向鏡中看去,鏡中只有一個一臉驚恐的我,其他的一切如常。

  這… …難道也是錯覺嗎?

  不對!雖然我從來沒見過那副面孔,但那雙血紅的瞳孔我始終覺得似乎認得,而且剛才那一瞬間絕對不是錯覺!我能肯定!

  “怎麼了?”忽然梁雪冰出現在了洗手間的門口,看著我奇怪的問道。

  “這鏡子… …”我將右手手指輕輕的觸在鏡子的表面,轉頭向梁雪冰問道:“是新買的嗎?”

  “也不是,是從原來的那個家帶過來的… …怎麼了?”

  “哦… …”

  或許是我想錯了,的確,怎麼看也不可能是趙楠丟的那個,至少趙楠再自戀也不會將這麼大一面鏡子放在自己的枕頭下面。可… …為什麼我總覺得梁雪冰的事情就出在這鏡子上呢?

  忽然間一陣微弱的波動從接觸鏡面的指尖傳來,是那面鏡子!它居然會擁有自己的波動,有波動就說明有生命的跡象,那它便絕對不僅僅是一面鏡子了!

  猛然間一道銀色的光充斥了整個鏡面,瞬間脫離急速向窗外飛去,我掌心中一道黑芒猛然按過去,卻僅僅擊在了墻上,整面鏡子應聲而碎。

  “哎?風忍,你的手要不要緊!我去找東西給你包紮一下… …”

  “沒事,我的手沒受傷,我有事先走了,鏡子的事情對不起了!!”顧不得梁雪冰的驚呼我快速的閃身衝出門去,出門後立即影化瞬間鑽進了車中,發動了車子沿著那道銀光傳來的微弱波動加大油門追了過去。

  這道銀光飛行的速度並不快,但由於道路的限制卻並不是很好追,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即使追到了我又能做些什麼,但我卻知道梁雪冰最近身體的不適的確是由這道銀光引起的,對於梁雪冰不利的,不管是什麼都不可以存在在這世界上。

  但我卻有一點還是有些疑問,這道銀光究竟和趙楠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趙楠會和梁雪冰做一樣的夢?既然這不明銀光對梁雪冰有影響,那為什麼趙楠沒有事情,難道它是有選擇性的嗎?

  車子追著這道古怪的銀光在路上東彎西拐,卻見這道銀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似乎它也會累,當我就要追上它的時候,前方卻出現一個門衛老頭將我的車攔住了。

  哎?這裡… …怎麼看起來這麼的眼熟呢?我肯定來過… …東方模特培訓學校… …哦,換牌子了… …難怪一時沒認出來… …

  等等!怎麼會到雪姐的學校裡來呢?

  “喂!!你要我說多少遍!開車進大門是要登記的!!”門衛老頭敲著車窗對我吹鬍子瞪眼的喊叫著,很是理直氣壯。

  登記?我哪還有時間登記填表啊!我匆匆的跳下了車,問了一句“步行應該就不用登記了吧?”趁著門衛老頭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身跑進了大門。

  “哎?車子… …不能停在這裡!”老頭遠遠的向我喊著。

  “打110叫他們來拖車拖走,順便說一聲我明天去拿… …”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110的人大部分現在都認得這輛車子。

  “…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6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4章 幻像
(更新時間:2006-3-1 17:32:00  本章字數:8994)


  我追著那道銀光在林間小路上一路飛跑著,惹得四周一些散步的在校學生紛紛投來奇異的目光,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在路上狂奔還是很顯眼的了,算了,隨便他們怎麼看,最多也就是把我當成鍛煉跑步的… …
  那道銀光似乎已經是強弩之末,速度已經接近我跑步的速度了,可依舊很頑強,轉眼之間已經害的我跑了半個校園了。但從它身上傳來的漸漸衰竭的波動上看,它應該很快就會落下來。可隨著周圍景物的變換,我發覺我到了一個這所學校以前沒來過的區域,周圍的樹木要高了許多,它到底是要去哪裡呢?

  “哎?這不是小忍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忽然好像有人和我說話,我一側頭的工夫發現雪姐提著一個小口袋正在路邊向我招手,一臉詫異的看著我。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什麼時間解釋了,一切等追到了那團銀光再說。

  “哎… …路過,有時間再去看你… …”我隨便咧嘴笑了一下就算打過了招呼,瞬間與雪姐擦身而過。

  “哎… …你別往那個方向跑… …那邊有… …”

  雪姐似乎很著急的在向我喊什麼,但跑步帶起的風聲太大我根本就沒聽清楚,可能前面有什麼禁止通行的地方吧,雪姐的擔心是多餘的,對於我來說現在還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礙我,何況那團銀光似乎開始顯形了,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銀光在空中開始拖出一道長長的尾,看起來就像一顆緩慢的流星一樣,體積也開始增大,速度越來越慢,我和它之間的距離也開始拉近了。忽然它的全身一陣暴漲,瞬間發出了一股白色的霧氣將我籠罩,霧氣內閃爍著耀眼的銀光,我不禁眯起了眼睛,但依舊無法抵擋眼部的陣陣不適,頓時我方圓幾米的範圍內可見度直線下降,但這團霧氣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殺傷力或是毒性,能做到的也僅僅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雖然可見度現在只有幾米,但我依舊可以憑著它傳來的波動判斷出它在向前迅速飛行,恍惚間我還能看到隱約的一絲白影,似乎就在我的面前幾米處。我向前猛的一抓,那道白影卻瞬間消失了,我措不及防向前衝了幾步重重的撞在了一面墻壁上。

  白色的霧氣淡了些,我能感覺到那團銀光就在墻壁的另一端,但看這面墻似乎是什麼建築的外墻,是不可能翻過去了,四下尋找,卻發現在我的頭頂半米處有一個不大的小窗正開著。

  搞什麼啊?窗子那麼小還開那麼高… …八成是倉庫吧… …

  也來不及多想,身體化為一道黑色的影子貼著墻面從頭頂的那扇小窗鑽了進去,直到滑下墻面,向前幾米後地面上瞬間立起我的身體。

  那股奇怪的波動忽然就這樣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 …

  忽然發現我的面前是很大一排的鏡子,如果說那團銀光在藏身鏡中的時候會隱藏自己的波動的話,那麼它很有可能就在我面前的這排鏡子中。

  一團隱約的霧氣在我眼前飄過… …難道又是… …不對,通過我還算靈敏的鼻子判斷這應該是水氣… …哎?地面怎麼這麼滑… …又有鏡子… …回過身忽然發現還有一排的花撒噴頭… …

  … …浴室嗎?… …那麼雪姐剛才要對我說的“立行禁止”的地方… …

  我明顯的感覺到我的頭上在流汗。

  就在我正猶豫是否繼續探察那團銀光的藏身之處的時候,忽然這個大浴室一側唯一的一扇門忽然開了,我猛的一轉頭,只見十幾個提著裝洗浴用品小籃子身搭浴巾的女孩子說笑打鬧著走了進來,忽然發現浴室裡面有人,頓時嚇了一跳,十幾雙眼睛和我對視著,半天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 …我不是故意的… …我可以向如來佛祖齊天大聖二郎星君軍太白金星保證當時她們所有人都將那小小的浴巾抓得很嚴實… …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真的是冤枉的… …都怪那團該死的銀光把我引到這裡… …

  幾十個女孩沒有想到女浴室當中會忽然出現一個男生,反映過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抓起手邊所有可以用來遮擋的東西手忙腳亂的擋住自己所有的關鍵部位,緊接著幾乎不約而同的一齊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有色狼啊!!!”

  “別別… …這是誤會… …你們聽我解釋… …”

  十幾個幾乎全裸的女孩在我的面前顯得驚惶失措,慌忙間甚至有人抓錯了自己的浴巾,被抓的女孩尖叫著轉過身去,卻露出了白皙的後背,剎那間香肩聳動玉腿橫陳,場面一片驚艷,可憐的我發覺我已經沒法作出應對的判斷了,大概大腦皮層已經僵直了。

  “打色狼!!大家一起動手!!”

  也不知道是誰在後面喊了一句,女孩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將身邊能抓到的一切有些重量的物體向我砸來,剎那間空曠的浴室上空飛舞著各式的洗發水和沐浴露,中間還夾雜著不知道哪裡抓來的塑料盆,雖然準頭實在不敢恭維,但面積實在是太大了,加上我根本忘了躲閃,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砸在了我的身上,瓶內的各種不知名液體流了我一身。

  … …我覺得我可能還是不要解釋趕快跑得好… …這時她們根本就不會聽我的解釋… …還好她們之中沒有人認識我… …

  忽然腦後一陣劇痛,不知什麼堅硬的東西重重的砸到了我的後腦,頓時眼前一片金星,全身的力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一時大意,被人在後面拍了黑磚… …

  “你這個色狼加變態,這次看你還有什麼話說,上次跳樓怎麼沒摔死你呢… …”

  一隻光溜溜的腳丫踩在了我的臉上不停的來回擰動著,我的臉緊貼著地面被踩得像一條被人拍扁的魷魚,我甚至感覺再用力一些會吐出墨汁來。該死!到底是那個人這麼落井下石… …不過聽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

  我強打起精神抬著逐漸沉重的眼皮向上看去,恰好和這隻腳丫的主人對視個正著… …還真是熟悉的面孔啊… …雪落正咬牙切齒的左手緊緊抓著浴巾並用力在我臉上踩著,而右手… …居然還抓著一個小木盆… …別人不都是塑料的嗎… …怎麼到她這裡就換材料了… …

  “哎?居然還敢偷窺?去死吧!”

  雪洛此刻說話居然顯得很有氣勢,估計身邊的其他女孩現在對她應該是各種崇拜,但這一切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眼前又是一片金星,我的臉上又被重重的挨了一木盆,這個丫頭真是沒有道德,不知道打人是不可以打臉的嗎?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皮也抬不起來了,耳朵也不靈光了,緊接著雪落好像又喊了一句什麼,我感覺到有無數只腳在我的身上踩來踩去,她們在群毆我嗎?不過還好她們是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力氣,而且出於矜持也不會作出太大的動作,所以踢打在身上也不會很痛… …當然,不包括雪落的木盆… …

  昏迷的瞬間我悟出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不是刀山火海,而是女浴室,特別是有木盆的那種… …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用這個開頭髮誓… …或許是因為過於陰毒… …

  … …

  “行了,他已經昏過去了,都別打了,再打就真的出人命了。”

  雪落忽然發覺腳下的風忍漸漸停止了他那微弱的掙扎舉動,頓時嚇了一跳,急忙阻止了周圍還在踢打的女孩們,接著蹲下用手指放到風忍的鼻下試了試,發覺還有呼吸,不禁松了一口氣。

  “雪落… …你是不是下手重了點,你看這臉打的,其實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壞人,可能真的是誤會吧… …”一個比較嬌小的女孩蹲下來仔細看了看躺在地上呈昏迷狀的風忍的臉,怯生生的問道。

  “別被他那一副可憐巴巴的乖巧長相所矇騙… …哼,誤會別人還有可能,但這個人我太了解了… …”雪落皺著眉頭咬牙切齒作痛恨狀,還特地將“但”字的讀音加重了許多。

  “這麼說這個男生你認識?該不會是哪個被你拒絕的男生追過來了吧?還真是執著大膽啊… …說起來這個男生看起來也不錯,你不如就答應了吧,不然我可下手了… …嘿嘿… …”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孩和雪落調笑著,不時的故意看看地上的風忍。

  “你要你拿走,倒貼我錢我都不要這種人… …”雪落氣呼呼的反駁著。

  “好,這可是你說的,不用倒貼錢我要,到時候你可別哭著喊著找我要人… …”

  “… …”

  女孩們似乎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反而圍在一起打鬧了起來,可憐的小忍瞬間被忘得一干二淨,衣衫不整的在地上昏迷著。

  “好了,你們不要鬧了,現在的最大問題是這個男生我們怎麼處理啊?”終於有人記起地上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小忍,有些為難的提出了置疑,“我們要把他交給保衛嗎?”

  “我不知道,別看我,”身材豐滿的女孩眼含笑意向雪落努了努嘴,“你們問她好了,不管怎麼說這個男生也和她有一定的關係,是不是?”

  “我?… …”

  看到大家一齊將目光投向自己,雪落開始有些犯難了,站在原地有些猶豫。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拖著色狼的腿直接拖到保衛科去了,雖然自己還是很討厭這個風忍的,可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忽然覺得有些下不去手。

  就在雪落為難的時候,浴室的大門開了,似乎有人走了進來,雪落下意識的擋在了風忍的前面。

  “哎?是雪櫻學姐,你來得正好,幫我們出出主意吧,我們正為難呢… …”一個女孩眼尖,立刻叫出了來人的名字,雪落當看清來人是自己的堂姐雪櫻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這是… …”雪櫻一進來就發現浴室裡面像颱風過境一樣混亂不堪。

  “報告學姐,我們一進來就發現了一個色狼,大家已經齊心合力將他制服,正商量怎麼辦呢… …”

  “色狼?”雪櫻用好奇的眼神詢問著雪落,雪落把臉別過去不去看她,“你們說的色狼就是指地上這個人吧?我就是為他來的… …”

  雪櫻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小忍,看到小忍那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後不禁抬頭問道:“你們怎麼把人打成這樣啊?”

  “報告學姐,這都是雪落下的手… …”告密者被雪落狠狠的瞪了一眼後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雪落… …”

  “那是他活該!誰讓他到女浴室來!我難道錯了嗎?姐,你為什麼總是護著他?”雪落有些覺得不公,賭氣的嘟囔著。

  雪櫻看著雪落笑笑,無奈的搖搖頭,拿過一條毛巾將濺到小忍身上的沐浴露和洗發水仔細的擦乾淨,接著扶起了小忍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這個男孩是我一個朋友,他誤闖這裡我相信應該是意外,他是無心的,可能這裡面有什麼誤會,我了解他的人品… …你們可以讓我將他帶走並不向學校提起這件事情嗎?”

  眾女孩聽到雪櫻的請求後面面相睽,互相點了點頭,那個身材豐滿的女孩站出來說道:“學姐的話我們當然相信,本來我們也沒打算要把他怎麼樣,我們和雪落都是一個班的,關係都不錯,保密應該沒有問題,但現在的問題是這裡是女浴室,又沒有後門,就算我們不把他交到保衛科,可學姐你怎麼將他帶出去啊?”

  “… …是啊,這的確是個問題… …再不弄出去等一會兒再有其他班級的人來就不好辦了… …”雪櫻開始有些犯難了,秀眉也微微皺了起來,“真是奇怪他是怎麼進來的呢… …”

  雪落看到雪櫻焦急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狠狠的白了一眼雪櫻旁邊昏迷的風忍後說道:“好啦好啦,真不知道堂姐你怎麼這麼幫著這個色狼… …我幫你將他帶出去就是了… …”

  “哎?落落你有辦法?”雪櫻有些驚喜。

  “其實也不算什麼好辦法,估計要是他醒著也不能同意,不過既然他昏了就好辦多了… …”雪落無奈的走過去幫雪櫻將風忍平放在一旁的平台上,接著轉身招呼道:“小雨,幫我把我衣櫃裡面的化妝包和那件替換的連衣裙拿來… …”

  “… …要給他改裝嗎?這個辦法未免有點… …”

  雪櫻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雪落是真的在幫他還是在借機報復,不過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這個方法可以用,而且還很有效。

  一個叫小雨的女孩匆匆忙忙的按雪落的話取來了化妝包和一件紫色的連衣裙,眾女孩也是天生喜歡熱鬧的主兒,一聽說有男扮女裝這麼好玩的事情,立刻都來了精神,一群人興致勃勃的將小忍圍在中間,七手八腳的忙和了起來,打粉底的打粉底,涂眼影的涂眼影,反倒把雪落這個最開始提出意見的人擠到了一邊,雪落本來也不想動,現在也落得輕閒。

  忽然雪落覺得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左右看看,見沒什麼異常,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

  不管怎麼說,人多力量大這句話還是對的,不出三分鐘居然將一個完美的彩妝畫好了,這對在場的每個女孩來說或許都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她們每化一次妝都沒有低於半個小時的,這樣的速度對於她們已經是奇跡了。

  “恩,這個男生的面部輪廓不錯,皮膚也蠻好,把他的頭髮放下來基本就有八九分相似了,我們將他擋在中間應該沒有人能看得出來,只不過… …”那個身材豐滿的女孩有些為難的抖了抖雪落的那件連衣裙,“這件衣服誰來給他換啊?”

  “我來吧,你們都先出去穿衣服吧,落落幫我看好門… …”

  雪櫻走過去接過了連衣裙,眾女孩紛紛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雪落。

  “姐,說實話,我還是有個問題不明白… …”

  “時間緊迫,有什麼問題回去後再問吧… …”雪櫻打斷了雪落的問話,坐下來扶起了小忍,抬頭髮現雪落還在原地沒有動,疑惑的問道:“幫我去看門啊!你要留下來看他換衣服嗎?”

  “誰要看他換衣服!我去就是了… …”雪落臉紅了一下,一溜煙的跑掉了。

  … …

  白色的空間銀色的光,我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空空盪蕩,迷迷茫茫,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

  我下意識的察覺到這裡的一切和趙楠梁雪冰兩人所描述的夢境完全一樣,難道這就是那團銀光的正體嗎?可我記得我是被雪落打昏過去的,為什麼這團銀光會進入我昏迷的夢境中呢?

  既然出現了這銀光,就說明本體一定在這裡,雖然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我卻有些意外的沮喪,早知道可以這麼容易找到它,我直接把自己敲昏就完了,還免去了一個色狼的罪名。

  我集中精神向前看去,一道銀光從周圍的銀光中剝離並在我面前漸漸成型,幻化成一個女孩的背影,窈窕的全身閃耀著隱約的光暈,如果她這時可以生出一雙翅膀,我可能真的以為她是天使了,但她是妖,因為我發覺到她身上的氣息和當初美奈身上的很像,是妖氣。

  “早,見你一面居然還挺難的… …”對於女孩子,我一向很有禮貌,即使她或許僅僅只有一個女孩的外表。

  “咦… …你現在能看到我?”女孩的語氣有些驚訝,但依舊沒有轉身。

  她的聲音還蠻好聽,而且很柔緩,給人感覺是慢條斯理的那種,但我討厭她說話不看人的樣子,不管她是人是妖,這樣說話都是很沒有禮貌的。

  “畢竟這是我的夢境,既然是我的地盤,我當然可以做到任何的事情… …甚至… …”

  我微微笑了笑,輕輕向她一抬手,忽然間在她的腳下生出十幾道綠色的荊棘藤蔓,蜿蜒蠕動著爬滿她的全身,瞬間將她牢牢的捆起。

  “這些事情以前我做夢的時候就會做。”

  “你很聰明,了解就好,沒有必要一定要演示一遍吧?”密不透風的藤蔓團中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在藤蔓上敲了一下,綠色的藤蔓瞬間枯萎消失。

  “不過是幻象,又不會疼,我想你也不會記仇… …何況我也不希望我和你有什麼仇恨… …”我向前走了兩步,空曠的面前出現了兩個沙發,我坐下來向她示意道:“坐下談,你總背對著我我挺不習慣的。”

  “時間長就習慣了。”女孩依舊沒有動。

  “… …”

  其實看不看她的正臉倒是沒有什麼關係,反正她是幻化的,因為美奈的關係我對妖這個種族並不敏感,也不會固執的認為妖是不容於天地間的異類,畢竟現在她看起來還沒有什麼敵意,我倒是沒有必要出手,更何況這裡只是我的夢,是無法對她的本體作出傷害的。

  “我有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害梁雪冰呢?我已經察覺到她的生命因為你的吸取而再加劇流失,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因為我想成為人,一個真正的人… …”她似乎有些無奈,語調也放慢了一些,“你不是妖,所以你也不會了解。”

  “為了這個自私的目的你就要去害梁雪冰嗎?吸取她那原本已經所剩無幾的生命?”我實在看不出眼前這個毫無殺氣的女孩會這樣狠毒。

  “正因為她已經時日不多,所以我才選擇她…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理由… …我最多隻提前拿走她一個月的壽命,這已經是我能盡量作出的完美的決定了… …”

  女孩說到這裡緩緩的轉過了身,慢慢的抬起的頭,露出了長髮下一直遮掩著的臉龐。

  居然是梁雪冰的模樣!

  “其實你那個朋友的生命已經撐不過三個月了,我能以我的能力洞察到,所以即使我不去動她,她一樣會死… …一個人死了永遠都是活著的人最難過,我也不會白用她的身體,我會以她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照顧她的親人… …這無論對她還是對她的親人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或許這只是你為自己的自私找的藉口吧!”我冷笑道,緩緩站起身來,“人活著都是要面對自己的命運的,即使是無法逆轉的事實,也沒有必要去欺騙,這無論是對她本人還是對她的家人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是不會讓你剝奪她僅有的一點生命的,不管你是什麼,我並不想傷害你,但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

  她聽了我的話微微一笑,猛然間抓住我的手拉到她的頸前,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你… …你這是做什麼?”我吃了一驚。

  “你現在殺我啊,現在殺了我不就可以保護你那個朋友了… …如果你現在連我這個幻象都殺不了,以後什麼殺我的本體呢?”

  我沒想到她會忽然來這一手,看著她一臉決然等待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梁雪冰在我的面前一樣,我的手在顫抖,或許她也能感覺得到,我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即使她不是真的梁雪冰,即使她只是一個幻像。她說得沒錯,我連一個幻像都下不去手,即使見到了她的本體又能怎麼樣呢… …

  “我承認是我自私,但試問有誰又沒有自私過呢… …尤其是當為了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 …你不是也有過嗎?”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燦爛,和梁雪冰不同的清澈雙眼讓我有一種在她面前被完全看穿的感覺,就像自己站在鏡子面前,無論自己怎樣動都會被完全的反映出來。

  “鏡… …鏡子… …你是鏡妖?”我猛然間驚悟。

  “是的,你猜得不錯… …你還是那麼優柔寡斷… …這樣也好,但願我們以後能很好的相處… …”她的身影淡了,消失在了我的夢境中,周圍的光線瞬間消失,逐漸轉為那無盡的黑暗。

  “等等!你別走!你不要走!… …”

  … …

  我猛然間醒來,卻發現一個女生正在我面前張大眼睛好奇的盯著我看,而我自己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躺在一張單人床上。

  “哎?”我嚇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連滾帶爬的逃下了床。由於昏迷前的最後一點印象使我下意識的認為面前的這個女生是雪落,要是抓了她的手還得了?我寧願去抓老虎的爪子,比她可安全多了…. …

  “你跑什麼啊?小色狼?現在知道害怕了?”這個女生坐在床邊看到我的狼狽像笑得花枝亂顫,聽聲音似乎不是雪落,提心吊膽的回頭看去,居然是雪櫻。

  “… …”

  我有些尷尬,無言以對,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闖進女浴室是事實,看到她們的身體也是事實,被她們打昏還是事實,根據以上三點加起來被冠以“色狼”的稱號似乎也不算冤枉。

  “其實… …這都是誤會… …”雖然反駁無望,我依舊不忘垂死掙扎一下。

  “好啦,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你也不用擔心,這裡是我的寢室,已經沒有事情了… …”雪姐按了按我的頭,忽然很詭異的一笑,“不過剛才你抓著我的手抓的那麼緊,一臉緊張的喊著‘你不要走、你不要走’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最近在外面另結新歡被人家給拋棄了?”

  “… …”我有些頭大,我連舊愛都沒有哪裡來的新歡,雪姐的想象力還不是一般的豐富。

  我忽然想到那侵入我夢境中的鏡妖,她會不會又重新回到梁雪冰那裡了呢?那梁雪冰不是又很危險?

  想到這裡我連招呼也沒顧得上打,風風火火的推開門衝了出去。

  “哎?小忍,你又要去哪裡?… …”

  雪櫻沒想到小忍剛醒過來就要走,話還沒等說完人已經消失了,她看了看擺在自己床頭的司徒明早上親自送來的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若有所失的搖搖頭長嘆一口氣。

  房間門砰的一聲響,雪櫻嚇了一跳,卻見小忍又驚惶失措跑了進來,手舞足蹈的指著自己語無倫次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半天才聽清楚。

  “這… …這衣服… …怎麼回事… …我一出去被人像變態一樣的看… …”

  雪櫻噗哧一下笑了,隨手仍給拿出一套衣服扔在床上,笑道:“你的衣服在這裡呢,誰讓你每次都是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跑…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錯啊,挺可愛的… …”

  “… …”我無奈了,不過我很快便明白了,我身上的女裝是雪姐為了將昏迷的我從女浴室裡面弄出來不得已才出的下策,其實即使讓我想也只有這一個方法,我又能說什麼呢?

  雪姐看我開始穿衣服便將身體轉了過去,我一邊偷偷的看她一邊問道:“雪姐,我有一件事不太清楚,這衣服是誰給我換的?”

  “我啊。雪落那丫頭現在恨你恨的要死呢,呵呵… …”

  “哎?那… …那你不是都看到了?”我忽然覺得臉上很燙,第一個反應就是馬上回憶今天起來有沒有換內褲。

  “呵呵,是啊… …怎麼了?你覺得吃虧了?為了公平起見我也可以讓你看看我的… …”

  “哎?… …”

  雪姐說笑著忽然轉過了身,一邊開始解自己的衣服一邊帶著無限嫵媚的眼神向我走來,身上特有的花香陣陣撲面而來,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血往上涌,心中念著“阿彌陀佛”扭頭閉上了眼睛。不要問我為什麼不跑,我現在連呼吸都困難,腿軟得能站住都是個奇跡了,哪還有力氣跑?

  雪姐,你不是要來真的吧?不要嚇我,我膽子小… …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6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5章 求婚
(更新時間:2006-3-1 17:33:00  本章字數:8949)


  雪姐的腳步聲到了我身前卻停住了,半天沒有動靜。雪姐傳來的情緒波動有些奇怪,似乎很憂鬱,我慢慢睜開眼,偷偷轉頭看了一下,卻發現雪姐的衣服還是好好的。忽然雪姐一把把我拉過來摟在懷裡向以前一樣用力的按著我的頭,將我的頭髮弄得像剛剛鬥過架的雞窩,我試圖反抗,但又怕不小心傷了雪姐,只好逆來順受的硬撐著。
  “你還是像以前那麼有趣,知道嗎?我從來不和別人開這種玩笑的,你是唯一一個,連我都覺得奇怪,經過我這麼多次的挑逗,你多少也應該有些免疫力了,可你居然每次都臉紅……每次看到你緊張兮兮的樣子我都覺得特別的開心…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或許以後再也沒有了… …”

  雪姐的樣子有些奇怪,身上散髮出的陣陣傷感的波動居然也擾亂了我的波動,我的心中也是一陣的煩悶。我不知道到底雪姐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為什麼感覺她好像要去另一個地方似的,難道她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雪姐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呢?你要離開這個城市嗎?”

  “不… …不是啊,”雪姐笑笑鬆開了我,我能發覺她的笑容很苦澀,“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吧,對不起,說了些奇怪的話… …”

  說謊!一定是在說謊… …普通人的情緒變化根本逃不出我的感覺,可雪姐真的不想說我又不能逼她,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雪姐見我一臉懷疑的樣子,似乎有些心虛,急忙岔開了話題:“小忍,我一直都沒有問你,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沒… …”我回答這個問題根本不用想。

  “那喜歡的人呢?有嗎?”

  “哎?”我有點不解的看著雪姐,搞不懂她今天為什麼會這樣反常的問我這些,但我還是回答了,“其實說起來也算曾經有一個… …但她的情況有些特殊,而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她了… …”

  我說的當然就是指美奈,情況特殊是因為她不是人類,但她自從給我留下一條項鏈和一句話之後就再也沒和我聯繫過,甚至我委託風葉都無法查出她的所在,似乎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說到底還是被人拋棄了?心裡很難過吧?”雪姐一臉的疑問,但似乎又松了口氣。

  “拋棄?這個說法有點… …不過也差不多… …不過倒是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

  我撓撓頭傻笑了一下,本來都沒有開始,又哪來的拋棄呢?但有時給我的感覺卻真的像被人拋棄了一樣,不過畢竟這又不是失戀,我心裡倒是沒那麼難受。想到美奈,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脖子上掛著的那塊黑色的石頭,這是美奈送給我的東西,也是我現在對她唯一的回憶。

  這一摸卻似乎在上面摸到了什麼,原本光滑的石頭表面上似乎有道裂紋,我急忙到處找鏡子,正巧雪姐的床邊櫃子上有一個,但拿起來卻猶豫了… …該死的鏡妖,搞得我現在居然有“照鏡子綜合症”了… …

  “雪姐,你幫我看一下我的項鏈怎麼了,我看不到… …”無奈之下我只好求助雪姐。

  “有一道不大的裂紋,”雪姐仔細檢查了一下後告有些似笑非笑的看著我,“你喜歡的那個人送的?她送的東西倒是挺別緻的,現在壞了你一定很心疼吧?原來就看你整天帶著,還不知道原來是定情之物… …”

  “壞了就壞了吧,反正也沒辦法補救… …”我摸了摸上面的裂痕,將它又塞進了衣領中,“是人家送的不假,但整天帶著是因為這個項鏈很特殊,不能拿下來。”

  “哦… …”

  雪姐聽完我的話有些心不在焉,低頭在沉思著什麼,我正尋思著是不是要和雪姐打招呼提前走的時候,雪姐忽然走過來站在我面前,今天她穿的是高跟鞋,本來她就比我高那麼一點,現在我必須仰著臉看她,頓時覺得很有壓迫感。

  “小忍,我一直想問你一句話… …… …”

  “哎?”

  “你一直是叫我姐姐是吧?”

  “恩,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不喜歡你這麼叫呢?”

  “沒… …沒想過… …也忘了問,對不起…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雪姐她的臉離我的臉似乎越來越近,目測距離大概只有二十幾公分,我可以清楚的看見雪姐臉上的每一個細節,無論是微翹的鼻子,長長的睫毛,上挑的嘴角,完美的如同嬰兒一樣的肌膚,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幾乎讓人覺得將要窒息。

  “小忍,其實我… …”

  雪姐漂亮迷人的雙眼幾乎一眨不眨的直視著我的眼睛,神色很古怪,我心忽然跳得厲害,更是沒來由的一陣心虛,視線急忙垂了下去,以逃避雪姐那美得幾乎駭人的目光。

  目光這一下移不要緊,正好落在了雪姐那呼之欲出的豐滿前胸上,本來也應該沒什麼事情的,畢竟雪姐駭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小襯衫,但我剛剛想起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就是剛才雪姐象徵性“寬衣解帶”的時候,恰恰是解了最上面的幾個扣子,而且忘了重新扣上,正好被我近距離俯視到一片“大好春光”,至於好到什麼程度,請自行想象。

  頓時全身猶如雷擊,一股熱氣由丹田而升,穿膻中過天突直衝百會,剎那間只覺得雙眼發澀口中發乾,腦中一片混沌,恍惚間聽到雪姐驚叫了一聲。

  “小忍… …你… …你怎麼流鼻血了?”

  … …

  一家名為“一杯咖啡”的咖啡廳內,風葉正坐在角落的一個位置上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的一杯水,再有三分鐘,她就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了。

  由於不是營業的高峰時間,咖啡廳內並沒有什麼人,只有幾個服務生昏昏沉沉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風葉看了看表,終於站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從外面從容不迫的走進來一個男人,英俊的面龐,西方人典型特徵的金髮碧眼,雪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褲,接著是… …接著是暗花“福”字圖案的藍色綢緞面唐裝小褂,一手拿著一把黑面摺扇,另一手拿著一張市內地圖。

  男人一進屋便東瞧西望,很快便看到角落裡正要離開的風葉,欣喜若狂的跑了過去,一屁股坐在風葉的面前,拿起風葉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

  “葉,終於找到這裡了,沒想到這個城市不大,地方還蠻難找的,我怕找錯位置,還特地買了份地圖… …”

  “哦,”風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約可,你怎麼打扮成這樣,去馬戲團了?還是民間藝術交流會?”

  “怎麼了?這樣不好看嗎?”約可看了看自己的小褂,很無辜的問道,“我這次來中國,當然要入鄉隨俗了,所以我特地在紐約唐人街定做的衣服,還特地配了把摺扇… …哈哈,怎麼樣?很帥氣吧?”

  “… …就當我不認識你,麻煩你坐遠一點… …”

  “… …”

  約可看樣子是渴壞了,又找服務生要了兩大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接著將手中的摺扇一合,看著風葉的眼睛問道:“在我印象裡,你一向都是個特例獨行的人,即便是再難的任務你都不會要別人插手幫忙,這次是什麼原因讓你急匆匆的將我叫過來呢?”

  “因為有事找你幫忙,我怕我一個人勝任不了… …”風葉的表情很憂慮,似乎很擔心。

  “是組織內部的事情嗎?”約可倒顯得很從容。

  “不… …”風葉猶豫了一下,“是關於我弟弟的事情,你知道武靈使這個組織吧?他們近期在這裡出現過… …”

  約可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隨手用水在桌子上畫了個倒五角星的圖案,水痕莫名其妙的自己像各自的方向流去,最後匯成了兩顆水珠,一大一小。

  “那個現在只有四個人的奇怪組織武靈使,你見到的那兩個人應該是私自出動的,所以你倒不用擔心他們會有埋伏或增援,而且根據我的占卜雖然他們有兩個人,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只會有一個人出手,但即使只有這一個,你勝算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前途渺茫生死未卜啊… …”

  “所以我才要找你幫忙,不論任何代價… …”風葉的眼神很堅定,“我要百分之百的勝算。”

  “呵呵,”約可居然笑了,饒有興趣的看著風葉,“我們的煞星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死了?你以前可是執行過很多連百分之一勝算都沒有的任務啊,因為這樣才被稱為‘神邸的守護天使’的… …”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可以死… …因為… …因為我死了小忍會很傷心的,他現在是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所以你必須幫我… …”

  “呵呵,這樣啊。”約可笑著搖了搖頭,“他不是組織裡的人,所以我拒絕。”

  風葉聞言臉色猛的一遍,殺氣彌漫消散了多次後,緩緩的站起來。

  “別走,作為朋友,我還有幾句話要說,”約可微笑著阻止了準備離開的風葉,“雙子星,雖為雙子,卻為一星,一分為二雙雙無法存活,無論此戰是勝是敗,總有一天你都要接受你們的命運,你和他,註定今生其中一人是為守護另一人而存在的。”

  “你是在指最後那張牌倒吊男嗎?其實當看到那張牌面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了… …”風葉沒有回頭,約可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犧牲,對他來說便的最大的守護。”

  風葉似乎點了一下頭,攏了一下飄散的長髮徑直走出了咖啡廳,約可面帶笑容目送著她到門口,直到她乘上一輛出租車,消失成為一個微弱的小點。

  “又一個新的神的時代將要開始了,連滅神者也要誕生了,未來會很混亂吧… …”約可的眼神中放出了異彩,似乎一臉期待的樣子,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摞金色的塔羅牌,呈六芒星形狀擺好了六張,輕輕一敲桌面,六張牌依次自動翻起。

  “恩… …恩?怎麼會?為什麼新的神會出現兩個?一個是掌管著控制的權利之神,另一個是掌管著夢的月之神… …這… …這不可能啊?同時出現兩個神的結果… …”約可的臉色凝重了,緩緩收起了塔羅牌,“結果… …難道是傳說中的… …不行,我得盡快回總部… …”

  約可匆忙起身要走,卻被服務生攔住了,服務生遞給了約可一個帳單。

  “先生,剛才那位小姐說這次的帳由你來付… …”

  “… …這個葉… …壞了,我的錢剛才買地圖了… …中國還真是個缺水的國家,只不過是三杯水而已,居然也這麼貴… …你們… …你們收美元嗎?… …”

  “… …”

  一輪烈日高照在頭頂,天空中僅有的幾絲薄雲也絲毫遮不住仿佛針刺般的灼熱光線,蟬躲在樹蔭之中有氣無力的哼哼著千古不變的煩人聲音,路上的行人除了自己撐著傘的基本都貼著路旁建築的陰影緩慢的移動著,一邊呼出著二氧化碳一邊咒罵著越來越嚴重的溫室效應。

  “不要笑了,不就是鼻孔中堵了兩團紙嗎… …”

  我很鬱悶的走在雪姐的旁邊,現在的我大概看起來像長著兩顆獠牙的野豬,為此雪姐已經笑了一路了,我更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鬼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美女與野獸嗎?

  或者是… …美女與野豬… …

  也不知道雪姐今天為什麼這麼有興致,非要在這麼大熱的天散步,雖然說冷熱的差距對我來說並不是很明顯,但這樣強的陽光照在身上還是不太舒服,最讓我受不了的是這比我呼出去的氣還熱的空氣,簡直讓人有一種想停止呼吸的衝動。

  雪姐輓著我的胳膊走在一旁,似乎對我這個自動調節環境溫度能力很享受,但一個美麗高挑的女子輓著一個矮小瘦弱的男生無論在任何人眼中都看著是那麼的不協調,連我自己都覺得開始自卑。

  我恨高跟鞋,它的發明者一定是嚴重的女權主義者,在滿足女性追求高度的虛榮心的同時,還嚴重的打擊了一切敢於藐視它的男性,如果這些人繼續藐視… …在某種程度上它也是很好的小規模殺傷性武器。

  “雪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我還有事情,如果沒事我就走了… …”雖然我嘴上這麼說,身子可是一動也不敢動,未經許可擅自離開的後果不堪設想。

  “你就是再急也要吃了午飯再走吧?何況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雪姐看也沒看我輓著我加快了腳步,我哪裡跟得上她那兩條長腿,只好一溜小跑的跟著,“說起來還不是你不好,無緣無故的就流鼻血,硬生生將人家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

  怎麼可能是無緣無故?雪姐你不會真的認為我只是有些肝火過旺吧?我已經成年了,再和我開這種玩笑我總有一天會因為失血過多死掉的… …

  “就這裡,坐吧… …想吃什麼,儘管要,今天我請客。”在一家西餐廳裡,雪姐和我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坐好後,她示意服務生將菜單遞給了我。

  “牛… …牛排好了。”說實話,我一看上面的英文我就頭疼,只好憑印象點了一個,在我印象裡似乎來西餐廳都吃這個。

  雪姐笑了笑,又隨便叫了幾樣後將菜單遞給了服務生,不多久便聞到香味撲鼻,服務生將我們叫的東西端了上來,並在我們面前各自放了一個酒杯,並倒上了紅酒。

  我好奇的端起酒杯嘗了一口,味道怪怪的,不是壞了吧?但如果真的是壞了雪姐不可能不知道啊,不過說實話,我不喜歡這酸酸澀澀的味道,不過又不能吐出來這麼煞風景,只好流著眼淚硬生生吞了下去。

  “呵呵,我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大口喝紅酒的,是不是覺得很難喝?”雪姐大概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意思,才沒有大聲的笑出來。

  “恩,恩!”我點頭表示贊同,指著眼角擠出的幾滴眼淚道,“很難喝。”

  雪姐晃了晃自己面前杯中的紅酒,輕輕沾了一小口:“其實我也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我每次和其他人來這裡吃東西都會叫,我問過和我一起喝這酒的很多人,他們從來不說難喝,只有你是第一個說這酒難喝的。”

  “為什麼?”難道是說我的舌頭構造和其他人不一樣?

  “因為你說的是真話啊。”雪姐笑得很燦爛,伸手摸摸我的頭,“我喜歡你這一點。”

  雪姐燦爛如花的微笑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假裝低下頭去吃東西,但手中的那副刀叉卻說什麼也割不開面前盤中的那塊牛排,我真懷疑他們把牛皮當牛排給我煎了,一怒之下也顧不得形象了,一手刀一手叉,直接戳起咬著吃。

  可能我的舉動在這裡比較另類,引得不少人紛紛向我們這桌看來,更有不少人在偷偷的笑,沒估計錯的話應該是在笑我這個“層次比較低連刀叉都用不好”的傻小子。

  我很尷尬的將牛排放下,卻見雪姐伸過手來很利索的將我面前的牛排幫我割成小塊,還拿餐巾將我嘴角的沾上的汁水擦掉。

  “有的時候覺得你很可靠,看似柔弱的肩膀卻有種能撐得起天的感覺;有的時候卻發現你依舊是個小孩子,連吃飯都要讓人照顧… …可能是我比你大的關係吧,五歲,始終不是一個小的差距… …”雪姐的眼神很溫柔,也很傷感,我總覺得她似乎話裡有話,卻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其實雪姐還很年輕,沒必要這麼想… …”我急忙安慰,但總覺得好像這樣說會起反作用。

  “還記得你曾經說過要守護我一輩子的嗎?”雪姐放下酒杯忽然盯著我的眼睛問道。

  “哎?記… …記得… …”印象裡好像我有說過這麼一句話,但已經忘了是哪年哪月的事情。

  “那現在還算數嗎?”

  “當… …當然!”

  雪姐似乎松了口氣,甜甜的衝我笑了一下,我忽然覺得後背發冷,有種後悔說出剛才的話的感覺。

  “那你娶我吧!”

  “啥?!”

  我肯定我當時的眼睛一定瞪得比我們頭頂得燈泡要大得多,感覺好像有人在我的頭頂引爆了一顆原子彈,我甚至能感覺到冉冉升起蘑菇雲。

  大概是我的聲音分貝數稍微的大了那麼一點,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不言而喻的,整個餐廳所有的客人都同時停下來瞪大眼睛看著我這桌,我甚至看到了帶著高帽的廚師也在後面探頭。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 …”我尷尬的解釋著,試圖緩解這萬眾矚目的局面。

  雪姐到底在想什麼啊?莫名其妙的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種事情她可是做得出來的… …但看她的表情似乎還很認真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開玩笑!一定是開玩笑!!

  “別發愣啊?聽到我這樣一個大美女委身於你高興傻了?”雪姐依舊保持著那要人命的甜甜微笑看著我,“答案呢?”

  “行!”我倒是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服務生,買單!”雪姐原來僅有的一點憂鬱一掃而光,站起來向服務生招招手,結過帳後轉身走了出去,“你一定要記得你說過的話!不管發生什麼都不可以反悔!不然我鄙視你一輩子!”

  “哎?”我當時就傻了眼,“雪姐… …你… …你來真的?… …不是吧?… …”

  蒼天啊?這算什麼啊?我只說了一個“行”字就糊裡糊塗的將自己給“嫁”了… …

  … …

  我都不知道雪姐走後我剩下的東西是如何吃完的,牛排吃在嘴裡真的如同牛皮一樣艱澀難以咀嚼,舌頭似乎麻木也嘗不出味道,整個人都呆掉了。我很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來證明我剛才僅僅是做夢,但不用打也知道我根本就沒有睡,可… …可為什麼不乏人追求的雪姐會忽然要我娶她呢?… …等等,她不是已經和司徒明訂婚了嗎?那… …那我算什麼?… …傳說中的第三者?… …

  “喂,趙楠嗎?快來接我… …我… …我不行了… …”

  我有氣無力的撥通了趙楠的電話,聽過了經典的“您所撥叫的用戶以裸奔出服務區”彩鈴後終於聽到了趙楠那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

  “睡覺中… …你怎麼了?吃飯沒帶錢?還是上廁所沒帶紙?… …”

  “只怕比那還嚴重…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被人求婚了… …”

  “哦… …恭喜你,我會準備好紅包的… …”

  接著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掉了,聽筒中傳來一陣煩人的盲音,這算什麼兄弟?我差點將整部電話吃進去,但聽說手機這東西似乎不容易消化,而且還沒什麼營養,搞不好還會便秘… …

  算了,先不去想她,這件事還不一定是怎麼回事呢,搞不好又被雪姐耍了,一個有婚約的人怎麼可能讓我娶她,更何況還是雪姐那樣異常出眾的美女。

  現在耽誤之急是盡快找到鏡妖,如果她依舊不肯妥協的話,就只好用強硬手段將她在世界上抹殺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要找鏡妖倒也很容易,她的目標是梁雪冰,只要找到梁雪冰便能找到鏡妖,即便除不掉她,也可以阻止她繼續侵蝕梁雪冰的生命。

  不過我忽然想起在夢中鏡妖最後說的一句話“你還是那麼優柔寡斷… …這樣也好,但願我們以後能很好的相處…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她從很早以前就認識我?可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或許這一切只有見到了她的本體才能問清楚。

  太陽漸漸偏西,炎熱的暑氣依舊未散,我的手機碰巧這個時候沒電了,只好跑到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給梁雪冰打了一個電話,約她晚上出來見個面。她雖然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答應了,聽她的聲音似乎沒什麼事情,但我卻不敢保證鏡妖沒有在她的身邊。

  電話是打完了,不過我有些頭疼,不知道見了面該如何對她去說這件事情,至少我現在知道,鏡妖在沒有實體的情況下只能藏身在鏡中,離開鏡子一段時間後力量就會迅速的減弱,如果再無法回到鏡子,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所以讓梁雪冰保護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去掉她家中的所有鏡子。

  這個方法看起來很簡單,但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記得有人說過,懲罰一個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給她穿最漂亮最時髦的衣服然後將她關在一個沒有鏡子的房間裡。由此可見對於一個女生來說,一小時不照鏡子可能比殺了她們都痛苦,更何況可能要幾個月不照鏡子,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即使不可能也要這麼做了,我知道了真相不能放任不管,雖然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欠梁雪冰什麼。

  由於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我直接來到我們兩個人約好見面的地點,市中心的中心廣場的龍型雕塑前,找了一處乾淨的台階坐了下來,閉起眼睛開始考慮一會兒見到梁雪冰要對她怎麼說,畢竟這件事情對於看不見鏡妖的她來說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情,而且也會暴露我不是正常人類的秘密。

  大概是問題太難想,想著想著我居然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隻涼涼的小手在推我的肩膀,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卻見梁雪冰坐在了我身旁的台階上,依舊穿著上午我見到時那件粉紅色的外套,頭髮扎成一個馬尾在後面甩著,而且臉上似乎淡淡的化了妝,看起來很是清純可人。

  只是或許她自己還不知道,她的生命只剩下了不到三個月。

  “早,你來了多久了?”我揉揉眼睛,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

  “有一會兒了,看你在這裡睡得挺香就沒敢叫你。”

  我看看廣場上的大鐘,六點十五,約好了是六點鐘見面,也就是說梁雪冰最少也在這裡等了十五分鐘了。

  “你約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梁雪冰淡淡的問道,一陣風吹來,我聞到了一絲熏衣草的花香,今天的梁雪冰還真是反常,我記得她是從來不用香水的。

  “哎?”我剛才光顧著睡覺了,還沒有想到該如何對她說,“我們先走走吧,有些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 …”

  “哦,那我們走吧。”梁雪冰站了起來,向我伸出了手。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抓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她的手同大多數女孩子的手一樣,很軟很小,但唯一不同的是即使在這麼熱的天氣,她的手依舊很涼,握在手中很舒服。

  站起來後忽然發覺梁雪冰一直在看著她的手,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光顧著覺得舒服了,居然忘了把手放開,急忙鬆手說了一聲“對不起”。

  “沒事,握著吧,我不介意的。”梁雪冰淡淡的說了一句,“要去看電影嗎?”

  “哎?”我怎麼覺得現在的氣氛搞得像秘密約會呢?

  梁雪冰大概也發覺到自己說的話語氣有些曖昧不清,急忙解釋道:“本來今天我媽媽要和我去看電影的,正好趕上你找我,媽媽便去照顧我爸爸了,我想到這裡離電影院很近,就把買好的票帶了出來… …沒… …沒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哦… …明白了。”

  真是奇怪,既然沒別的意思她緊張什麼啊?不會是吳語雯這小惡魔盯梢呢吧?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7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6章 鏡妖
(更新時間:2006-3-1 17:33:00  本章字數:8686)


  電影是六點三十分場的,由於我們本來也不是為了看電影,在路上走得便慢了些,進場的時候電影已經開演一會兒了。場內很黑,但我的雙瞳多少有一定的夜視能力,藉著微弱的燈光很快在影院的二樓找到了我們的座位。
  “這裡?”我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靠著角落的雙人情侶座位。

  “這… …這本來是我和我媽媽要來的,是託人買的票,所以… …所以… …”梁雪冰大概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座位,顯得十分窘迫,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理解。”

  我大手一揮,滿臉正氣的阻止了她繼續解釋下去,直接走過去端坐在位置上,本來座位就只是個形式,只要心中沒有齷齪的念頭,何必在意這些?再說要是我也扭扭捏捏的,只會讓梁雪冰更加尷尬而已。

  由於進場比較晚,並沒有看到這部影片的片名,但整部片子的演員都是新面孔,應該只是某個新人導演的試刀之作,這部擁有著及其淳厚鄉土氣息的場景和幾個長的很有濃郁的地方特色的演員的片子,講述了一個似乎在哪裡見過的很老套的故事。

  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男孩去城裡打工,女孩在家鄉等他回來,等他親手為自己帶上一枚結婚戒指。男孩很出色,很快被提拔成為了公司的骨乾,並得到了公司老總千金的愛慕,但男孩依舊還掛念著遠方家鄉的女孩。與此同時,在家鄉的女孩卻被意外的確診患上了絕症,為了讓男孩死心,女孩寫信說自己已經喜歡上別人,並即將結婚,並託人捎給城裡的男孩。男孩見信後心灰意冷,答應了與公司老總女兒的婚事,但就在婚禮當天,他卻意外的得知了女孩的死訊。男孩逃婚了,回到了那個生他養他的小山村,將早已準備好的結婚戒指埋在了女孩的墳前… …

  說實話,由於看過太多這種悲情人間的故事,我的感覺神經早就被它們折磨的麻木了,但這樣的故事多少還是讓我十分的鬱悶,絲毫看不出這片子到底好在哪裡,更是搞不懂中國的導演為什麼會有這麼嚴重的鄉土悲劇情結。雖然採訪報道有雲“拍片不忘本,XX導演系出身鄉村”,但不可能所有的導演都是從農村出來的吧?

  就在我被這無病呻吟的劇情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忽然覺得身邊的梁雪冰有些不對勁,轉頭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她的臉上映射出兩條銀線,她居然哭了?

  大概女孩子天生的同情心過剩,所以這類片子的票房大部分都是由她們的眼淚堆成的。我摸摸口袋,發現沒什麼可以給梁雪冰用來擦眼淚的東西,甚至連一片紙都沒有。

  記得趙楠曾經評論男女相處時的尷尬時刻之一就是當看到身邊的女孩子哭而發覺自己沒有東西可以幫她擦眼淚,偏偏讓我趕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我的右肩膀一沉,梁雪冰的頭倒在了我的肩膀上,一隻手抓著我的袖子不斷的抹眼淚,頓時把我嚇了一跳。我輕輕轉頭卻發現她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電影屏幕,大概是裡面的劇情太吸引她了,出於習慣做出的動作,既然是這樣,我怕打擾她硬是沒敢動,就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一直到最後出現演員名單為止。

  燈亮了,人開始散場,我發覺肩頭的梁雪冰沒有動,一陣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居然睡著了。我輕輕將肩膀抽出,將她的頭靠在座位的靠背上,乖乖,真看不出她有這麼多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被人潑了半盆水呢… …

  觀眾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我輕輕叫醒了她,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和我一前一後的走出了電影院的大門。

  抬頭看看天空,滿眼星斗,天色已經很晚了,我發覺我這次叫梁雪冰出來最關鍵的事情還沒有說,可我現在卻依舊沒有想好到底應該如何開口告訴她鏡妖的事情。

  “你的肩膀怎麼了?… …難道… …難道是我哭的?”梁雪冰忽然注意到我肩膀上的大片淚痕,神情很是驚訝,“對… …對不起,我平時都是和我爸爸媽媽一起看電影的,習慣了… …”

  我大手一揮:“不用說,理解。”

  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中心公園,這是個占地面積很大的人造花園,就建在離中心廣場不遠處的一座天然小山丘下面,原本有人建議將此丘鏟平修路,但最後卻以這座小山丘為中心建了一座公園,而道路則改了方向,從此這裡便成了城市中環境最好的一個去處,現在一到晚上更成了人們消暑納涼的首選。

  “進去走走嗎?”梁雪冰停在門口看了看我。

  “恩。”我點點頭,或許這裡清幽的環境更適合開口。

  沿著青石半板鋪成的林間小路走過去是一條仿古建築的方形長廊,長廊的中心是一個音樂噴泉水池,裡面矗立著我們這個城市神話中斬龍英雄柴的石像。長廊中長長的一排石凳上許多青年男女成雙入對,低聲細語,花前月下,更有甚者當眾相擁而吻,口中嘖嘖有聲,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打啵兒啊?!”

  “對… …對不起… …”

  梁雪冰顯然多看了兩眼,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訓斥,接著臉很紅的看了看我,低頭默不作聲。我看了看那對肆無忌憚的男女,頭上的青筋跳來跳去,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被他們攪和得更加尷尬,顯然這裡也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那邊的樹林裡面一向很少有人去,我們去那邊吧… …”梁雪冰急忙拉著正要上前和他們理論的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

  夜風習習,吹起微帶陣陣青草味道的空氣,濕潤而涼爽。透過樹葉間的縫隙,點點月光撒滿幽靜的林間小路,草叢中傳來陣陣蛐蛐的鳴叫,一條由山頂涌出泉水流成的小溪發出叮咚的水聲,並在這皎潔的月光下閃耀著如同繁星般的光亮。

  正如梁雪冰所說,這裡到了晚間的確沒什麼人來,可能是由於這裡沒有路燈的關係。

  “其實… …”

  “那個… …”

  我們兩個居然同時開了口,接著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對方,我聳了聳肩,示意她先說。

  “剛才的電影你覺得怎麼樣?”梁雪冰走路時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很少抬頭。

  “還好… …演員演技不錯,故事編排也不錯,”我將手交叉放在腦後伸了個懶腰,“就是結局太悲慘了,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片子… …我比較喜歡無釐頭的搞笑片,周星馳拍的那種… …”

  “但現實中的事情往往就是那麼殘忍… …”梁雪冰似乎很感慨,伸出手指抹了一下眼角,抬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其實我覺得這片子也不能完全算是悲劇,至少那個女孩到最後還是完成了她的心願… …”

  “不過畢竟他們兩個最終還是沒有在一起… …還是很可惜… …”

  梁雪冰看了看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撿起一塊小石頭丟到溪水中,石頭在水中激起了串串漣漪。

  “男孩子可能永遠不會懂,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非要守在一起的,即使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幸福,這就足夠了… …”

  “是嗎?”我傻笑著撓了撓頭,“這些問題太深奧,我沒有研究過,不過趙楠一向對這種事情見解獨特… …”

  其實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趙楠這小子的歪理邪說一向很多,見解不是獨特,而是奇特,有時近乎於詭異。

  “風忍你有女朋友嗎?她很漂亮吧?”梁雪冰忽然似乎是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有!!很… …很漂亮!”

  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已經是第二次被人問這個問題,真不知道她們怎麼對我的私人問題這麼感興趣。哼哼!我再也不會上當了,所以回答得幾乎是脫口而出。

  梁雪冰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一臉嚴陣以待的我:“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 …”

  “… …”都是雪姐害的,我現在對這個問題敏感。

  梁雪冰淡淡的笑了笑,低下頭忽然不再說話了,就這樣和我並肩慢慢的走著。我想到現在還沒想出一個合適的說法來,眼看就要走出樹林了,看來只好直接說了。

  “等一下,能在這裡停一會兒嗎?我有話和你說… …”我停住了腳步。

  梁雪冰也停住了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很輕的說道:“你… …說吧。”

  “最近去過醫院嗎?我是想問你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我問道。

  “你就是要問這個?”梁雪冰忽然抬起了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沒去過,身體還是老樣子,只不過頭經常昏昏沉沉的… …”

  “你知道為什麼你的身體會有這種反應嗎?”既然她能感覺到身體的不適,這個事情就好說多了。

  “知道。”

  “哎?你知道?知道什麼?”我有些驚訝,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硬是被她的回答堵了回去。

  “我… …”梁雪冰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天幕中懸掛的彎月,潔白的月光將她的全身籠罩上一層凄美的光暈,“我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活不過三個月… …”

  如果不是顧忌梁雪冰在場,我很想去咬旁邊的樹皮,我考慮了許久要不要告訴她的事情她幾乎都知道了,還害得我為此差點想破了頭,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兜這麼大圈子了… …

  “你…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始終還是想不通這個問題,就算身體的感覺自己知道,但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壽命啊。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是在做夢的時候知道的,”梁雪冰似乎自嘲似的笑了笑,“在夢中另一個我告訴我自己的。”

  鏡妖!果然是她!這傢伙還真是嚴守著暗世界的規矩,就連取別人性命都要先和當事人打招呼,我還真是小看她了,似乎她的本質還不算太壞… …等等,我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要取梁雪冰性命的妖怪,就算她再有禮貌,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梁雪冰見我半天沒說話,微微笑了一下:“我就知道這種事情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的… …就連我的爸爸媽媽都不相信我說的話… …”

  “信!我相信!其實我想和你說的就是這個… …”

  “你真的相信我?”梁雪冰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會兒,忽然低頭微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或者僅僅是安慰我,聽到你這麼說,我都很高興… …”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既然你見到了那另一個你,那麼這件事情我就不妨直說了… …”我打斷了她的話,現在終於到了言規正傳的時候了,“我下面說的話希望你不要害怕,不管你相不相信,那個夢中出現的你並不是真正的你,她是一個妖,一個鏡妖… …”

  “是嗎… …”梁雪冰卻出乎我意料的沒多大反應。

  “她和你說這些的最終目的是要占用你的身體,使她變成一個真正的人,而你會從此消失… …雖然我不知道她這麼做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即使是一天,我也不會讓她多占用你僅有的生命的!我會處理這件事情,希望你和我合作好嗎?”我心中有些焦急,怕梁雪冰不了解事態的嚴重性,一口氣說出了這麼一堆話,說完後連我自己都對我的口才感到驚訝了。

  梁雪冰安靜聽我將話說完,那雙迷離的大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半天才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 …我… …”話是想好了怎麼說,但忘了想怎麼解釋我的身份了。

  “算了,不用說了,我知道,”梁雪冰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你是風忍,一個很好的人。”

  我愣住了,梁雪冰的一切反應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有想到她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還會如此的鎮定,忽然感覺現在好像我這個局外人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急,會不會顯得我有些過於熱心了?

  “那… …那你一點都不害怕嗎?就算不是面對鏡妖,至少也是要面對死亡的啊?”死亡有多恐怖,我是深有體會,特別是當世上還有人你要牽掛的時候,可… …可她真的會懂嗎?

  “每個人存在都是要有價值的,而我的存在卻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即使對我父母來說也不過是個累贅… …死又有什麼可怕呢?早晚都是要面對的,至少我的死會讓我的父母活得更輕鬆一些… …要是你真的能見到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鏡妖,麻煩你告訴她,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多活那三個月了,雖然不怕死,但等待死亡還是件很讓人不舒服的事情… …”

  一陣夜風吹過,吹亂了梁雪冰的長髮,梁雪冰索性將扎著的馬尾辮放了下來,任由發絲在風中飄擺,在月色下映射著波浪一樣的光澤。

  “時間很晚了,我該回家了,不然我媽媽會擔心的。”梁雪冰忽然看了看手錶說道。

  “可… …可是… …那… …”

  我發現我要說的話都被她一一否掉了,搞得我居然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忽然發覺她說的話卻很有道理… …只是這個道理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

  梁雪冰走到了我面前,忽然閉起了眼睛,雙手搭著我的肩膀翹起腳尖,用她那冰冷卻柔軟的嘴脣對著我的嘴深深的吻了下去。她那微涼的小香舌很笨拙的撬開我的嘴脣探進我的嘴裡,不斷碰撞著我因緊張而僵硬的牙關,並試圖進一步的突破這道堅硬的防線。

  這… …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要吻我?我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面孔,雖然我的大腦終於適應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再一片空白,但我卻發現這個時候能夠想問題還真不如一片空白得好,至少不必考慮下一步該做什麼,但當能思考問題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完全卻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

  冷靜!冷靜!記得趙楠曾經說過,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只有或進或退的兩種選擇。

  所謂進,直接抱住面前的女生,深情擁吻直到她全身酥軟,接下來視情況可以為所欲為,但… …這種事情我做不出。

  所謂退,直接大力推開面前糾纏不休的女生,並一臉嚴肅的嚴辭拒絕她的主動,並警告她絕對不可以有下一次,接著滿身正氣的揚長而去,但… …我還是做不出。

  我終於發現趙楠說的這些所謂經驗之談的狗屁理論到了關鍵時刻是根本用不上的,我發誓再也不會聽他的半句廢話了。

  我幾乎是讀著秒看著梁雪冰把脣從我的嘴上移開的,二十八秒,這將近半分鐘的時間讓我覺得有幾分鐘那麼漫長。直到她臉色微紅的鬆開了搭著我肩膀的雙手的時候,我才發覺由於牙關咬得過緊導致兩腮酸疼無比。

  “我很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一直不敢,或許快要死的人都會變得膽子特別大吧?”梁雪冰似乎心情很好的伸了個懶腰,對著我輕輕的笑了一下,“你也不用想太多,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想臨死了還不知道接吻是什麼感覺,所以未經你允許就私自做了主張…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的初吻,說到底你也不虧,應該不會和我計較吧?”

  其實你這已經不是初吻了,你的初吻在你跳樓的時候被我拿去救命了… …我心裡是這樣想的,但嘴上可沒敢說。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家了,明天見!”梁雪冰很開心的衝我擺擺手,轉身向樹林的出口跑去。

  我從來沒見她這樣開心過,不會只是因為知道了接吻的感覺吧?當然也更不可能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死期… …不過說實話,被她吻的感覺很… …很奇怪… …

  “哎?梁雪冰你等等… …”

  我發覺我今天叫她出來的初衷完全被攪亂了,居然差點被她說服了,不管怎麼樣,即使是梁雪冰本人同意,我也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

  她聽到我的呼喚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得更快,匆忙之間從口袋中滑落了一個白色的小盒子,正巧掉落在我的腳下,摔開了蓋子。剎那間一道銀光沖天而起,映出耀眼的銀色眩光,我被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眯起了眼睛,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而這道銀光也瞬間在我的面前幻化成梁雪冰的形象,同樣的面龐,同樣的髮型,連裝束都是一樣的。

  “拜託你不要總是用這張面孔出現可以嗎?”我因為梁雪冰的話此刻倒是對鏡妖的敵意少了許多,至少她似乎還是個肯講道理的妖怪,“你這算什麼?超級模仿秀嗎?”

  “你好像對這副面孔很敏感… …”鏡妖忽然回頭看了看梁雪冰遠去的方向,轉過頭好奇的問我:“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好?”

  “哎?什麼很好?”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忽然看她正盯著我的嘴脣,頓時臉有些熱,“你… …你不要問這麼無聊的問題… …”

  鏡妖噗哧一下笑了,和剛剛離開的梁雪冰完全是一個表情。

  “感覺好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然你緊張什麼?… …唉~~!做人真好!至少還可以和喜歡的人接吻… …”鏡妖忽然很憂鬱的盯著我的嘴,“… …我也很想試試和喜歡的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

  “你… …你想幹什麼?!”我忽然有種想逃跑的感覺。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我又沒有說你… …我對你不感興趣的,你不用擔心… …”

  “… …”

  我左右看了看,有些擔心會忽然有不相關的人闖進來,雖然鏡妖他們可能看不到,但鏡妖發出的光的確是太顯眼的,畢竟現在不是白天。不過就在這時,鏡妖身上發出的光漸漸暗了下去,轉眼間在我面前居然出現了一個和剛剛離開的梁雪冰一模一樣的實體,而原本在鏡妖腳下的那個小盒子卻不見了。

  “我在晚間的時候藉著鏡子可以進行一定時間的實體化的,你不用太驚訝… …”鏡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向我解釋道。

  “你怎麼樣和我無關,我正好要找你,既然你主動出現了,也免得我麻煩了。”我說話故意不太客氣,因為我對著梁雪冰的臉說話實在是沒有底氣。

  “哦?是嗎?你找我什麼事呢?”她這話好像有些明知故問。

  “我希望你能放棄占據梁雪冰身體的想法,如果你放棄了,那你還是個好妖怪,我也不會為難你… …”

  “那… …要是我不想放棄呢?”

  “按照暗世界的法則,我提前警告你,如果你不放棄你現在這個念頭,我會不計任何代價將你從這個世界上抹殺,即便是你真的成功了,我也會追殺到底… …”

  我覺得我說話時候的眼神應該很堅定,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笑,而且笑得很燦爛。

  “這次說話倒是很堅決啊… …可是,你真的能下手將我殺掉嗎?別忘了上次你可是很不忍心的內心掙扎了許久呢… …”

  她又抓起我的手放在了她的頸前,帶有挑逗意味的向我微笑著,眼神中滿是輕視。我討厭她這種眼神,也討厭她這種摧殘人的心裡戰術。

  我雙眼的瞳孔因憤怒而突然放大,右手猛然間掐住她的脖子,一把將她按在她身後的樹幹上,冷冷的一字一句對她說道:“我承認我對著梁雪冰的確下不去手,但… …問題是,你不是她!!”

  “呼~~”她眨了眨唯一和梁雪冰不同的清澈的大眼睛,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對我笑了一下,“看來我不得不承認,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好啦~~我相信你敢殺我了,可以了吧?… …你能先把手放開嗎?雖然我是鏡妖不用呼吸,但這樣卡著也挺不舒服的… …”

  “那我要是不放呢?”我依舊冷冷的看著她,她的花樣實在是太多了,我不得不承認我面前的這個妖怪很聰明。

  “那… …”鏡妖似乎很為難的看了看我,忽然猛的一轉頭,並用力將自己胸前的衣服向下一拉,大叫道:“警察先生,有人要非禮我!!”

  “哎?沒… …沒有的事情!”我驚惶失措的急忙鬆開了手,可當我向鏡妖所喊的方向看去,哪裡有警察的影子?

  “你看,這不還是放開了… …”鏡妖調皮的對我吐了吐舌頭,將剛剛拽開的衣服重新扣好,“男人都有這種條件反射的,即使不是色狼也會有… …”

  “我… …我要和你談判… …”我頭上的青筋開始抖來抖去,看來我面對的是一個智商相當高的妖怪,至少比我要高。

  三分鐘過去了。

  我盤腿插著雙手坐在樹下的草地上,面前的鏡妖很淑女的併攏著雙腿側坐在我的面前,用一成不變的笑容面對著我千變萬化的表情。

  “想說什麼?不用著急,我完全可以在這裡陪你坐一晚上… …”鏡妖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了一個蘋果笑眯眯的遞給了我,我沒有接,因為我懷疑這個蘋果不過是她的一個幻術,本體可能是一塊石頭或一根樹枝,再或者是… …一隻小強。

  “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找梁雪冰下手?”我的語氣有些無奈。

  “因為她漂亮,因為她生命短暫,因為她不排斥我,因為她是最適合的人選… …總而言之,我一定要變成人,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 …”忽然她叼著蘋果看了看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哎… …有點困難,”我不解的搖搖頭,“那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讓你變成人類?”

  “有,不過要等三百年,但那也僅僅只是人化,還不完全是人,不可以和人類一起生活的… …”鏡妖很認真的伸出了三根手指,“所以… …從根本上來說就是沒有別的方法。”

  “那就是說你一定要占用梁雪冰的身體了?”

  “恩,她本人都同意了,我始終搞不懂你這個人為什麼還這麼固執的堅持呢?”

  “這不一樣,”我拍拍塵土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既然談判破裂了,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敵人,從這一刻開始,我將追殺你一直到你死,決不留情… …”

  “唉~~因為某個人的關係,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所以這次還是讓你知難而退好了… …”

  鏡妖不慌不忙的慢慢站起來,雙手十指很靈活的做了幾個手勢,忽然間她的雙眼爆射兩道銀光,通過她的十指無限擴大,瞬間將我和她籠罩其中,我的眼前立刻失去了她的身影,只能聽到她的呢喃之聲在耳邊迴盪。

  “封塵中的金行妖之力,以我之名再次甦醒,化為萬千影像——妖咒法·倒映之鏡!!”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7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7章 楠字傷
(更新時間:2006-3-1 17:33:00  本章字數:8954)


  眼前的銀光繚繞瞬間被一片不見五指的漆黑所籠罩,整個空間似乎被看不見的屏障封鎖,壓抑且黑暗,甚至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忽然間頭頂上方似乎很遙遠的上空卻見一道明亮的月光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凄涼的撒滿我的周圍,但依舊照不到遠處。
  一道單獨的的光線落在我的身後,我猛然一轉身,卻見鏡妖一身白色長裙的形象出現在我的身後,烏黑的長髮很自然的垂落肩頭,一副慵懶的神情注視著自己的腳尖。

  我這時才注意到她不但是赤著腳,而且還懸浮在空中,腳尖離地面有十幾公分那麼高,潔白嬌小的腳趾微微勾起,在飄飄裙擺之下若隱若現,讓人看了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看來你也是第一次見到,她的腳很漂亮是吧?”鏡妖微笑著向我擠了一下眼睛,原本清澈烏黑的瞳孔此刻卻成為了光亮的銀白色,讓人看了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誰?誰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梁雪冰的,我這個身體和梁雪冰的身體是完全一樣的,這根本就是我映出的她的一個倒影… …”鏡妖似乎很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纖纖玉指慢慢下滑,停留在胸口輕輕摩梭著,並似乎不經意的露出了一小片潔白的胸口,“第一次見到吧?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她不但腳很漂亮,而且兩個乳房也很漂亮,堅挺豐滿且有彈性… …對了,乳頭還是很可愛的粉紅色… …她的身體很柔軟,像一團棉花一樣,抱起來的感覺很舒服,而且還可以作出各種姿勢… …知道嗎?她睡覺時發出的夢囈很好聽,聽起來會感覺好像一隻小貓輕輕的抓在你的心上… …”

  鏡妖一邊說著並閉起了雙眼,右手手開始在身上來回的輕輕撫摸,左手沿著小腹慢慢下滑,輕輕撩起薄薄的羅裙,一條白皙修長的大腿在裙擺晃動下時隱時現,光滑細嫩的嬌好皮膚在皎潔的月光下反射著誘人的光澤,口中還隨著手部的動作不時的發出輕微誘惑的嬌喘和呢喃。

  “別… …別說了… …我… …不行了… …”我頓時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開始向兩個方向集中,接著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下面渾身酥軟的蹲了下去。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古以來人們把懂得誘惑男人的女人叫做“妖精”了,這個鏡妖簡直就是個標準的妖精,居然懂得利用我最大的弱點讓我瞬間喪失鬥志,僅僅用幾個動作和言語就讓我乖乖就範,這樣下去我根本沒辦法和她打,萬一她一時性起來個“無遮大會”,我大概就徹底崩潰了,還打什麼?直接等著挨刀子吧。

  “哎?你還真的不行了?我就是隨便試試你… …”鏡妖飄過來蹲下看了看我,忍不住笑道:“現在像你這樣的男生還真是少見,我還以為你會雙眼放著藍光撲過來呢… …”

  “你… …你太卑鄙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但由於下身的“異常狀態”依舊無法站起身來,“你當我像某人那樣齷齪嗎?”

  “某人?”她愣了一下,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你說的是趙楠吧?如果是他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撲上來哦… …”

  “接著你就趁他不備,狠狠的一腳將他踢飛,達到你偷襲的目的… …不過這倒很符合你的風格。”我很不屑的“嗤”了一聲。

  “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就不動了,任他為所欲為… …可惜你不是他… …”鏡妖站起了身,眼神中似乎有些奇怪的笑意。

  “哎?”她難道瘋了嗎?她不知道面對著“狼人”狀態的趙楠後果是很嚴重的嗎?即使她是妖也不會例外。

  “好了,不談這個了,言規正傳,只要你能打敗我,我或許會考慮放棄我的主意… …”

  “哎… …”我捂著鼻子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卻沒有動。

  鏡妖笑了笑,瞬間變回了原來那件很普通的外套,說道:“我說過讓你知難而退,就不會用其他的方法擊敗你,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開‘無遮大會’… …”

  這個小妖精,居然又被她看穿了,怎麼說得好像我很想看她的裸體似的… …

  “那就抱歉了,為了梁雪冰,我不得不殺你了,雖然我知道妖也有妖的生存權利,但你錯就錯在不該介入到人類的世界裡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間張開右手向一旁伸出,一道一米多長的劍狀黑芒吞吐而出,猶如一條跳躍的黑色毒蛇盤踞在我的手中,眼中精光暴閃,身體瞬間拖出一道黑色的殘像疾衝至鏡妖的面前,就在她驚訝的剎那間我連續揮出了三劍,劍氣破空向她呼嘯襲去。

  “妖咒法·琉璃盾!”鏡妖的雙手猛然向前伸出,懸浮的身前忽然間出現了一道閃著七彩微光的透明屏障,我的黑芒一劍不落的全部砍在了這道透明的屏障上,兩者相撞居然發出了如同擊打在玻璃上才能發出得清脆響聲,而鏡妖的雙手支撐著這道屏障,懸浮的身體在我的攻擊下迅速的向後飄去,我強勢的攻擊居然在她的懸浮式防禦下全部化解,看她一臉的輕鬆,顯然是一點傷都沒有。

  “速度很快,力量很大,你的黑芒劍能力如果砍到我身上還真不是好玩的事情… …但真正的戰鬥是要靠智慧的,你這樣即使是體力耗盡也是無法打敗我的… …”

  鏡妖很優雅的將兩手自然垂落,那道堅韌的透明屏障立刻消散,她緩緩的落了下來,抬頭看了看上空透出的月光,慢慢說道:“我承認你的能力很強,但你的能力對我是無效的,也就是說你是殺不了我的… …我不想傷害你,不然剛才你出手的一瞬間恐怕已經重傷了,你還是放棄吧,或許我們以後還可以做個好朋友… …”

  “我不會和害我朋友的人做朋友的,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 …”我活動了一下剛才震得有些發麻得右手手腕,冷冷的看著她漠然的眼睛,“或許我的智慧真的不如你,或許我真的殺不了你,但你也不可能贏過我的!”

  我的雙掌相對,猛然間兩臂張開,雙掌的掌心瞬間拉出一道長長的黑芒,在沿著一道新月型的軌跡從中間斷開,各自立於我的兩手。我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眨眼之間出現在鏡妖的身後,雙臂舞動出絢爛黑華,兩道黑芒剎那間攻出一十六劍,每一劍都包含著我憤怒的殺意,激盪的劍氣揚起地面的塵土和草葉,在黑芒的流動下在空中沿著不同的方向旋轉。

  “雙劍的快攻嗎?哎~~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攻擊在空中沒有著力點的我只會浪費你的體力,你這樣沒有絲毫作用的… …妖咒法·琉璃盾!”鏡妖無奈的笑了笑,瞬間再次張開了那道讓我無可奈何的防禦屏障,隨著我的攻擊急速的向後漂移,“在這個鏡之結界裡面,任何的光線和聲音都會向我們這個中心點反射,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

  鏡妖一臉寫意的輕鬆表情懸浮在空中,任由我的黑芒推著她向後東游西蕩,我凌厲的攻勢在她的琉璃盾面前發揮不出任何的威力,十成力道有九成全部化為了推她後退的動力,而畢竟我也不是鐵打的金剛,這樣高速度的攻擊長時間下去我也是吃不消的,我的雙臂已經微微有些發酸,額角也開始見了汗。

  “你還是放棄吧,我勸你勸得都累了難道你還不累嗎?你這個人還真是固執… …”鏡妖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對我說著相同的話,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我這麼有耐心。

  的確,正如她所說,沒有著力點的攻擊是不會起任何作用的,可鏡妖她懸浮在空中,要我去哪裡找著力點呢?對了,我知道了!

  我的眼睛忽然一亮,嘴角處微微掛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雙手黑芒忽然左右開弓,同時擊在琉璃盾的兩側邊緣,接著猛然間一記前踢,瞬間的大力衝撞讓鏡妖的整個身體倒著急速飛出。

  “用腳?自暴自棄了嗎?… …不… …不對!”

  鏡妖猛然間從疑惑中醒悟過來,急速轉頭卻見一棵高大的樹木已經近在咫尺,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壓力席捲而來,不知何時我已經欺近她身前數尺之內,雙手兩道黑芒已經合十為一道向兩端伸出的雙刃劍,在手中舞動旋轉成一團密不透風的巨大黑色光球從頭頂向她壓下,她的後背此時卻已經緊緊的貼在了樹上,而我的攻擊轉眼間即將到達她的面前,嚇得她瞬間花容失色。

  “流風黑芒劍·風車之旋!”

  雙手急速旋舞的黑芒光球眼看便要壓到鏡妖的琉璃盾,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鏡妖的身體卻莫名其妙的向下一滑,樹幹上只留下了一件粉紅色的外套,而她的本體卻在我騰空的身下緊貼地面漂移而過。

  我心中一驚,卻已然來不及收手,黑芒劍的凌厲攻擊夾帶著大量旋轉的劍氣將面前這顆巨大的樹木的中心絞得粉碎,龐大的樹冠失去支撐轟然倒在了我們兩個的中間,揚起了漫天的塵土,緊接著無數的木屑和粉紅色的布片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猶如漫天的花雨。

  “呼~~!還真是驚險,人家差一點就被你給絞碎了… …沒想到你也很聰明,懂得利用地形… …”鏡妖平定了一下忐忑起伏的心情,心有餘悸的長出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摸了摸切口光滑整齊的樹幹的斷面,對著我甜甜的一笑,“我想如果你業餘時間兼職做伐木工一定可以賺很多錢… …”

  “可惜我沒有那麼多的空閒時間… …”我緩緩收回了手中延伸的兩道黑芒,站在她的對面不斷喘息著,黑芒劍的特點就是威力大速度快,但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消耗體力了,根本不能長時間連續使用,除了像風葉那種體力狂人,“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只要我想,一樣可以殺掉你… …”

  “呵呵~~你真是太天真了,只不過僥倖被你占了一點點上風你就以為你真的能殺掉我啊?”鏡妖低頭掩嘴輕笑著,肩膀不住的抖動,似乎在嘲笑我的簡單,“你覺得相同的錯誤我能犯兩次嗎?而且不要忘了,我還沒有出手反擊,你真的有把握勝我嗎?… …至少我現在了解你的基本攻擊模式,而你根本沒見過我出手,從這一點上你已經輸了我半籌,所以這場比賽你根本沒有勝算… …”

  “不試驗你怎麼知道我會輸?不要太自信了… …”

  我將手指捏的嘎?息@響,慢慢緩步向她移去。她說得沒錯,我真的沒有把握贏她,現在我處於下風,聽她的口氣她會在下次交手時對我進行攻擊,而我卻不知道她會如何反擊,現在的我只能孤注一擲,出其不意將其一舉擊殺,否則可能死的會是我… …

  鏡妖的身體再次向空中飄起,淡淡的月光在她的身上投射出一層銀色的光暈,在這漆黑的結界裡面顯得非常的耀眼。而我的身體卻慢慢轉黑,漸漸消隱在了結界的黑暗之中,等待時機發出致命的一擊。

  她笑了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她在感覺,這個時候視覺對她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我卻無法斷定她是否能感覺到我此刻的存在。

  忽然間我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右手一道鋒銳的黑芒向著她的身體呼嘯刺去,她似乎早有準備,雙手瞬間撐起閃耀著七彩之光的琉璃盾,隨著我的攻擊向後退去。

  我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次看來是我贏了。

  鏡妖的身後猛然間再次立起一道和我完全相同的影子,以同樣的力度和角度對準鏡妖的後背快速的刺去。此刻即便是她能夠在身後再次撐起琉璃盾也無法逃脫黑芒穿胸的命運。

  “流風黑芒劍·雙殺!”

  她似乎沒有躲閃的意思,我詫異了,就在黑芒劍的前端離她的胸口還有一尺距離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她銀色瞳孔中的笑意,那不是面對死亡的表情。

  “妖咒法·反射之鏡!”

  剎那間在她的面前和身後由銀光凝聚成了兩扇巨大的鏡面,她的身影瞬間被擋在了其中,我失去了目標,卻只見鏡中的我以相同的招式向我刺來,心中一驚之下微微減少了些力道,但鏡中的黑芒和我的黑芒雙鋒相對時依舊產生了巨大的反噬,我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猶如脫線的風箏一樣向後倒去,頭撞到了地面上,頓時昏迷了過去。

  “反射之鏡會將任何攻擊型態的精神力按原來的軌跡進行反射,其實這個能力也並不是很強,但你吃虧在我對你太了解,而你對我太不了解了… …我說過的,這樣打下去的結果你永遠占不了上風的… …”兩扇巨大的鏡面散成了萬點銀光消失於無形,鏡妖那長髮飄飄的身影再次出現,緩緩的落在了風忍的面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因為某個人的原因,我不會傷害你的,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為難我了… …我… …也不過只是想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孩子… …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 …”

  忽然身上薄衫的左肩帶忽然滑落,鏡妖回頭卻發現自己後背的衣衫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從脖頸一直連到腰部。

  “是剛才他做的嗎?居然可以透過反射之鏡… …看來下次我不能再手下留情了,不然死的真可能是我… …”

  鏡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看了昏迷在地上的風忍一眼,接著轉身緩緩的走開了,另一側的肩帶因為她的轉身也滑落了下來,在她的右肩上清晰的可以見到一個疤痕,是一個“楠”字… …

  而且是一個很難看的“楠”字… …

  … …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堆灌木中間的草叢裡,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落在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眼睛。

  鏡妖沒有殺我就走了?

  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幾隻受到驚嚇的蚱蜢瞬間跳開了,我檢查了下身體,發現昨天被反噬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起身活動了一下,除了胸口有些微微發脹以外,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似乎我的身體對我自己的能力造成的傷害有著驚人的恢復力。

  我的頭髮和全身衣服都被早上草叢中產生的露水打濕,緊緊的貼在頭上和身上,看起來有些狼狽不堪。

  猛然間想起今天還是要上課,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經七點四十了,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時間緊迫,我狂奔了出去,衝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狂?到校門口,甩給司機一張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的二十元鈔票,在司機的叫罵聲中奪門而逃。

  我是踩著上課的鈴聲一口氣衝進的教室,在接受了全班同學的“注目禮”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的喘著粗氣。身邊的趙楠趴在桌子上閉著眼睛將頭扭到了一邊,似乎在睡覺。

  “那位同學,請稍微安靜一點。”

  台上的新來的講師對我怒目而視的敲了敲黑板,抬手賞給我一個粉筆頭,剛飛到我面前的時候,身邊忽然伸出手一把接住,丟在了地上。

  “你沒睡?”

  “沒,睡不著,最近失眠,總是恍恍忽忽的… …”趙楠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揉眼睛看了我一眼,“你今天的髮型怎麼… …”

  “怎麼了?”我用手抓了抓頭髮,好像剛才跑得有點亂,被露水打濕又被風一吹,所有的頭髮都向後了。

  “配上你的長相,一看就是實力派的… …”

  “… …”

  我回頭看了看風葉的座位,空空盪蕩的,而且電話的來電記錄裡只有一個梁雪冰的未接電話,顯然昨天夜裡她沒有給我打過電話,這說明她昨天一夜沒有回來,可她到底是去哪裡了呢?

  忽然潛意識裡感覺到不遠處有人在看我,我沿著視線投射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正好和梁雪冰對了個正視。她看到被我發現了,衝我淡淡笑了一下,將頭轉了回去。

  不正常… …在我印象裡她的反應應該是愣一下然後慌慌張張的移開視線,今天怎麼… …而且更奇怪的是,梁雪冰今天的氣色非常好,再也看不到一點病態,簡直和健康人沒什麼區別,傳來的生命波動更是出奇的強烈… …

  一個紙團飛了過來,趙楠看都不看抬起手便接住了,正要打開看,忽然一塊橡皮飛了過來砸到了他的頭上,趙楠左右看了看,卻見吳語雯齜牙咧嘴的一邊揮舞著拳頭一邊指著我。趙楠拿起橡皮看了看,隨手扔出去正砸到吳語雯的腦袋上,接著將紙團扔給了我。

  吳語雯沒想到趙楠居然會還手,頓時瞪起了眼睛,也不知道隨手從書桌裡面抓出了一把什麼東西,接二連三的以各種角度丟了過來,但全部被趙楠一臉壞笑的擋了回去。兩人你來我往將戰鬥白熱化,最後由於無視老師的存在被雙雙請出教室。

  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我長出了一口氣,打開了紙團。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小冰今天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笑,好像心情特別的好,而且臉色看起來也不再那麼差了,好像身體還好了很多… …說!你昨天送她回家後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該不會是… ….不坦白的話… …哼哼… …”沒有署名,不過畫了一個拳頭,紙團上面的字我認得,是吳語雯寫的。

  看完紙條,我抬頭向梁雪冰的方向看去,她正在低頭寫筆記,我只能看到她一個側臉,但她真的在笑… …對於一個月都不見笑一次的她來說這太反常了,要不是我能感覺到她身上傳出的本體波動,我還以為她已經被鏡妖附身了呢,因為在我印象裡只有鏡妖才會這樣笑的… …

  不過鏡妖到底去哪裡了呢?會不會又回到了梁雪冰的身邊?可如果已經在梁雪冰身邊為什麼她的身體會忽然好轉呢?

  此刻才發現我現在的處境非常的被動,當鏡妖附身於任何一面鏡中的時候,我除了直接接觸外幾乎沒有其他辦法察覺她的存在,明明知道鏡妖就有可能在附近,卻只能被動的等她出現而無法找到她。或許這就是妖類的特性,一旦隱藏就很難被找到… …至少美奈當初也是這樣… …

  唉~~不想了,鬱悶。

  昨天晚上在樹林裡面躺了一夜,現在渾身酸疼,頭也昏昏沉沉的,聽著台上講師猶如和尚念經般的嘮嘮叨叨,我索性趴在桌子上開始打盹,迷迷糊糊居然也睡著了。

  銀白色的光,空曠而一望無際的世界。

  夢,又是這個夢。

  “出來吧。”我索性原地坐下,這個鏡妖還真是讓人鬱悶,想找她的時候找不到,人家睡覺的時候居然又冒出來了,“你的出現能不能有規律一點?”

  “不好意思,我在白天只能用這種方法和人聯繫,所以說沒有實體很不方便… …”

  面前一道銀光瞬間幻化成鏡妖的形象,帶著微笑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我面前也緩緩坐在了地上,和我四目相對。

  “你來找我也好,正好我有事情要問你。”

  “我知道,”鏡妖眯起眼睛笑著看看我,我打了個冷戰,忽然感覺她似乎在讀我的思想,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或許她只是在猜測吧,“你是不是想問我昨天為什麼沒有殺你?”

  “恩。”我點了點頭。

  “因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的原因,我不想殺你,雖然留著你對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阻礙… …”鏡妖看了我一會兒,繼續說道:“我只希望你能知難而退,不要讓我為難… …”

  “這個我不能答應你,和你一樣,我也有我的立場… …”我打斷了她的話,轉了個話題問道:“還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為什麼… …”

  “為什麼梁雪冰今天看起來會比正常人還要健康是吧?”鏡妖直接將我的問話接了過去,嘆了一口氣道:“說起來這都是你害的,因為昨天和你戰鬥的消耗,沒有實體的我會下意識吸收我身邊生物的生命能量,這是我無法控制的… …”

  “可梁雪冰看起來並沒有任何不適,甚至要好很多… …”

  “回光返照,現在連我都無法算出她到底還剩下多少天的命了。”

  鏡妖忽然站了起來,丟下一句讓我震驚的話便消失了,周圍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看來她已經走了。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說因為我的關係反而間接的害了梁雪冰嗎?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去做?是殺掉鏡妖還是就這樣放棄讓梁雪冰過完生命中最後的一點時光?

  忽然黑暗中出現了一點亮光,是鏡妖嗎?她又回來了?我向亮光追了過去,漸漸近了,發現的確是一個長髮白衫女孩的背影,但卻不是鏡妖。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那個背影忽然停住了腳步,慢慢的轉過身,清純俏麗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粉紅的嘴脣動了動,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哥哥… …”

  芳芳?奇怪,不是我的幻覺吧?芳芳為什麼會在我的夢裡?

  我瞬間驚醒,下意識猛的站了起來,忽然頭頂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一陣劇痛,身邊傳來“哎呦”一聲似乎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身旁同學一聲驚呼:“老師,你沒事吧?”

  完了,不用看也知道我“頂撞”到前來查看我睡覺的老師了… …

  … …

  由於新來講師的告狀,我幾乎整整一天都在校長室接受教育。出於我特殊身份的關係,所謂的批評教育不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畢竟我把人傷得太重了,那位可憐得講師第一天來上課就被我撞斷了鼻梁骨外加兩顆門牙和一副眼鏡,目前正送往醫院搶救中。

  他被搶救了一天,我也在校長室裡看了一天的報紙,中午和校長那老頭一起叫的外賣… …是校長請客。

  下午放學鈴聲響過許久後,我才晃晃悠悠推開校長室的門走了出來,隨手帶上門後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你… …沒事吧?被批評了這麼久?”

  “哎?”

  忽然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把我嚇了一跳,沒想到都已經放學這麼久了還有人在這裡等我,我轉身一看,沒想到居然是梁雪冰。

  “你一直在這裡?不是在等我吧?有什麼事情嗎?”

  我有點詫異的問道,雖然梁雪冰現在看起來非常的不錯,但由於我的關係,使她原本就不多的生命更加所剩無幾,所以我有些不敢和她正視,大概是心中覺得愧疚吧… …

  “沒什麼,看你今天好像很匆忙的樣子,而且昨天給你打電話你又沒接,我就是來問問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情,你… …是不是見到那個鏡妖了?”

  “沒,我出去找風葉了,她早上就出去了而且一夜沒回來,可能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梁雪冰的眼睛盯著我,看得我有些心虛,我用力得搖搖頭,下意識的說了個謊。

  “哦… …”

  我和梁雪冰並排下了樓,出了教學樓的大門,學校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所以顯得格外的安靜。我出大門後向右轉去,那裡有回我家方向的車站,忽然發現梁雪冰依舊跟著我,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梁雪冰回家的方向似乎和我不是順路啊。

  “今天我媽媽晚上去醫院照顧我爸爸可能不回來了,只有我一個人,家中太安靜了,我不太想回家。我想去你家坐坐,介意嗎?”梁雪冰見我一臉疑惑的回頭看著她,很自然的對我說道。

  “可是… …”我總覺得有些不妥,但又不忍心拒絕她,畢竟她能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且這個情況還是我一手造成的,於是我點點頭,“恩,那我們一起走吧… …”

  “那打擾了。”梁雪冰將頭髮攏向耳後,對我淡淡的笑了笑,默默的走在我的旁邊。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7
修訂版 第十一集 第8章 破碎
(更新時間:2006-3-1 17:33:00  本章字數:8953)


  可能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雖然因為風葉的關係我的錢包裡面總是不缺錢,但我依舊習慣於來回坐公交車上學放學,但照顧到梁雪冰的身體狀況,這次我並沒有坐公交車,而是在路旁截了一輛出租車。
  一路上梁雪冰只是默默的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景物,而我也找不到什麼話題,只能呆呆的望著棚頂出神,車廂內氣氛就這麼沉默著。

  “吵架了?做男人的要大度點,哄哄女朋友就好了… …”開車的司機大哥從後視鏡看了看我們,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

  “不是您想象的那樣,我們只是同學… …”我急忙解釋道。司機大哥尷尬的笑了笑,沒在說話,謝天謝地,不說話就好。

  梁雪冰聽到我這麼說,轉頭看了看我,又悠悠的將頭扭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出租車進我們所在的別墅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需要填寫登記進出時間的表格,反正所剩的路程也不算遠,我便叫車停在了大門口。

  現在正好是下班時間,小區內來往停留的車很多,我和梁雪冰靠著路邊慢慢的走著,不出十分鐘便看到了我和風葉所住的那棟在小區中心很顯眼的別墅,庭院外的大門還保持著昨天早上我出去時候的樣子,別墅的窗子也緊緊的關著,看起來風葉還沒有回來。

  “到了,就這裡,進來吧… …”我從口袋裡摸出鑰匙開了大門。

  “很漂亮啊… …”梁雪冰跟在我的後面看著綠草如茵花香四溢的前庭花園微微有些驚訝,拽了拽我的衣服問道:“你家就住這裡?我還是第一次來… …你家很有錢嗎?”

  “也不能這麼說…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這別墅是我姐姐風葉買的,我只是在這裡借住而已… …”

  “哦… …”梁雪冰輕輕的點了點頭,悠悠的說道:“我真的很羡慕風葉,人又漂亮,學習又好,還那麼有本事可以自己賺錢… …我要是有她的一半就好了… …”

  “哎… ….”真搞不懂這些女孩子怎麼都互相羡慕,風葉羡慕雪姐,現在梁雪冰又羡慕風葉,或許人都是這樣吧,永遠看不到別人幸福背後的痛苦。

  “怎麼了?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嗎?”梁雪冰顯然看出了我臉上表情的不自然。

  “你沒有必要羡慕風葉,我想如果她可以重新選擇的話,她會寧願做一個比任何人都要平凡的女孩子… …畢竟,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幸福,你也一樣,不用羡慕別人,抓住自己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

  “謝謝。”梁雪冰微微笑了一下。

  一進屋便聽到了玄關處的電話響,我以為是風葉打來的,連鞋子都沒顧得上脫便風風火火的衝了進去,滿是塵土的鞋子在乾淨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排髒兮兮的足跡。

  “梁雪冰,你先去沙發上坐坐,我去接個電話就來,可能是我姐姐打來的。”我給梁雪冰指了指沙發的方向,接著一把抓起了電話,“喂!風葉嗎?… …哎?怎麼… …怎麼是你啊?… …”

  不是風葉打來的電話就已經讓我很意外了,但更讓我意外的是電話另一邊的人居然是從日本回來後便一直沒有過聯繫的白老的孫女白水欣。

  “小忍哥哥,我是欣欣,我好不容易才查到這個電話找到你的… …怎麼好像你聽到是我很失望的樣子,我打擾你了嗎?對不起… …”欣欣的聲音有點委屈,好像要哭的樣子。

  “別… …別哭,我沒失望,高興著呢… …哈哈,很開心… …”我對著話筒滿頭是汗的乾笑了幾聲,我怎麼會知道是欣欣打來的電話,她都有日子沒和我聯繫了。

  “真的嗎?我還以為小忍哥哥不想接我的電話呢… …”

  “哈… …那怎麼可能… …”

  “那風葉是誰啊?小忍哥哥新的女朋友嗎?”

  “… …她… …她是我姐,你看是同一個姓也能猜到… …”不知道為什么女孩子都對這個問題這麼好奇,我連舊的都沒有哪來得新的,“對了,欣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恩,有一件不算太大的事情… …”欣欣那邊有紙張翻動的聲音,似乎她在本子上查找什麼,“哦… …這兒呢… …因為我爺爺的安排,我三天后就會坐當晚的飛機啟程去巴黎,家人要我在那裡讀服裝設計,其實我不想去的,但上次我私自離開的事情已經惹爺爺很生氣了,所以我不能再違背他們的意願了,所以特地來向你道別… …”

  “哦,這樣也好,你要去多久?”我有些意外,不過白老他們將欣欣送出國學習也是情理之中的,畢竟當初他們便有這個想法,只不過那時欣欣的腿還無法自由行走。

  “可能要三年,我只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 …我真的要去嗎?”欣欣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的。

  “去吧,畢竟家裡人也是為了你好,出去開闊一下視野,會讓你變得成熟的… …不過記得,你的能力不要亂用,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欣欣還真的是小孩子,這種決定居然還要問別人的意見。

  “變成熟是嗎… …”欣欣似乎在自言自語,忽然那邊傳來一陣混亂的響動,只聽欣欣叫了一聲:“小葉,你去哪?快回來… …”

  “哎?欣欣,出了什麼事情?”我有些擔心的問道。

  “小忍哥哥,先不和你說了,小葉跳窗不知道去哪了,我得去找… …”接著砰的一下電話被掛掉了。

  小葉?跳窗跑了?那是什麼?欣欣家裡養的貓嗎?

  我莫名其妙的掛上了電話,轉身正要進客廳,卻看到梁雪冰正蹲在地上用抹布擦著我剛才留下的鞋印。我臉紅了一下,急忙脫下鞋子扔到了門口處,接著扶起了梁雪冰。

  “對不起,我自己擦就好了,你怎麼… …”

  “沒事,我在家也是這樣的… …畢竟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幾樣事情之一… …”梁雪冰站起來用手背抹了抹額角微微滲出的汗珠。

  我將梁雪冰讓到了客廳裡,給她倒了一杯果汁,就這樣我倆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她一句話不說的看著我,尷尬的局面再次出現。我此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全身都開始不自在起來,我甚至開始後悔請梁雪冰到家裡來了。

  “剛才的電話… …”謝天謝地,梁雪冰終於開口了。

  “我一個叫欣欣的妹妹打來的,你聽得到我們說話?”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每次一覺得尷尬我都會有點口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說話的… …”梁雪冰一臉的歉意,“因為電話的聲音很大,而且我剛好在旁邊… …”

  “沒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幹笑了幾聲,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介懷。

  梁雪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僅僅露出一雙眼睛很迷茫的看著我,忽然問道:“她不是你親妹妹吧?”

  “恩… …哎?你怎麼知道?”我有些驚訝。

  “如果是你親妹妹就不會問你是不是真的要去巴黎… …”梁雪冰又露出了那淡淡的笑容,只是這次的笑容有些苦澀,“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或許只是我想得太多了。”

  “… …不解。”我大眼瞪小眼的搖了搖頭,梁雪冰的話似乎很深奧,我隱約能察覺到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不明白也好… …如果我也可以做到這樣,或許現在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

  “你… …你到底在說啥… …”

  我不知道梁雪冰到底在說什麼,也不清楚梁雪冰是不是以前說話就這樣深奧難解,畢竟當初我們兩個一直話都很少,只是最近交談的機會才漸漸多了起來,但依舊不是很頻繁。

  我抬頭看了看表,快到七點了,外面的天又快黑了,風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而我的肚子卻已經開始很有節奏的敲起了鼓點,我晚點吃等等風葉不要緊,可人家梁雪冰畢竟是客人,總不能和我一起餓著吧?

  “很晚了,要留下來一起吃飯嗎?”出於禮貌,我還是先問了一句,畢竟不能擅自作主留客人。

  “可… …可我不會做飯… …”梁雪冰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很明顯的看到她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我是不是很差勁?”

  “現在很多女孩子都不會做飯,特別是漂亮的女孩… …我認識好幾個都是這樣,沒什麼奇怪的…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走到廚房從櫥櫃旁邊的掛鉤上取下了圍裙套在了身上,“如果可以的話,幫我洗洗菜就可以了。”

  梁雪冰點點頭,不一會兒便將洗好的菜用盤子盛好遞給了我,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我將洗好的菜用刀切成各種容易加工的形狀。

  “你切菜好快… …”梁雪冰忽然冒出了一句。

  我得意的笑了一下,其實我這已經很慢了,梁雪冰在旁邊看著我有點緊張,而且很長時間都是風葉做菜我吃現成的,菜刀用著也生疏了… …當然,其實還有一種方法是可以切得又快又好的,就是用黑芒劍切,手起刀落,乾淨利索,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吃到墩板的碎塊… …

  由於只有我和梁雪冰兩個,我只是很簡單的做了兩道菜,簡單到僅僅只是番茄炒蛋和青椒炒蛋… …倒不是說我這個人對雞蛋這種方便食物有多麼的熱衷,只是因為冰箱裡除了這三樣東西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食材了,家中徹底斷糧了。

  “要等等風葉回來一起吃嗎?我們先吃不好吧?”梁雪冰一邊在餐桌上放著碗筷一邊向我問道,我這才發現她一共放了三副餐具。

  “我姐姐風葉可能又回不來了,我們兩個先吃吧,等她回來會自己弄的… …”我又說謊了,東西都被我吃光了,鬼才知道風葉回來能做什麼吃。

  我自認為我的做菜的手藝還是可以擺出來現一現的,但畢竟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我也不能保證梁雪冰就一定不覺得我做的菜難吃,但看她一句話不說小口小口的慢慢吃飯的樣子,似乎沒有要嘔吐的跡象。

  “很好吃。”大概是察覺到了我一臉期待的目光,梁雪冰對我笑了笑,“我又羡慕風葉了,每天都可以吃到這麼好吃的菜… …”

  嘿嘿,我撓撓頭乾笑了幾聲,其實每天都是風葉做菜給我吃的,她的手藝可比我好多了… …但出於虛榮心的作祟,我硬著頭皮接受了梁雪冰的稱讚。

  “怎麼不吃了?你在想什麼?”我忽然發現梁雪冰停下了筷子。

  “沒… …”梁雪冰淡淡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在想如果以後哪個女孩嫁了你一定會很幸福… …”

  “嫁…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不知道為什麼,梁雪冰說起這話的時候我腦海中瞬間閃過雪姐那壞壞的笑容。

  頭痛… …雪姐那邊還不知道怎麼處理呢,梁雪冰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

  “只可惜… …”梁雪冰微笑著嘆了一口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很曖昧,有一種讓人全身發麻甚至發冷的感覺。

  “可惜什麼?”我似乎能感覺到了她想說什麼,心臟忽然跳得厲害,緊張得口中發乾,端起手邊的果汁大口灌了起來。

  “可惜只怕是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呵呵… …或許還有機會做情人… …”梁雪冰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搭在了我的腿上,整個身子都向我這邊傾斜了過來。

  “撲~~咳咳!!”

  我一口果汁沒咽下去,當場噴了,嗆了個半死,杯子也失手打翻,果汁也撒到了桌子上,並沿著桌子的邊緣流了下來,我手疾眼快一下子移開了,結果全流在了梁雪冰的衣服上,染了很大一片。

  我剛才沒有聽錯吧?這是梁雪冰說的話嗎?我用手指尖輕輕觸了一下梁雪冰的額頭… …沒錯啊,鏡妖絕對還沒有在她的體內… …難道… …難道她說得都是真的?她… …該不會是喜歡我吧?這怎麼可能… …我一直以為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好朋友。

  梁雪冰撥開了我觸及她額頭的手指,神情哀怨的看著我問道:“風忍… …你… …嫌棄我是嗎?或者覺得我僅僅是在報恩?可是… …其實我… …”

  “哎?什麼?… …哦,不好意思,果汁撒了你一身,要不你去風葉的房間裡把外套換下來吧,風葉的身形和你差不多,她的衣服你穿應該沒什麼問題… …”

  我尷尬的笑了幾聲,打斷梁雪冰的話並岔開了話題,這個時候我需要的是冷靜!冷靜… …衝動是魔鬼啊… …忽然間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我似乎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準確的說是沒有什麼心裡準備… …梁雪冰現在已經很可憐了,說實話,這時她的任何願望都不應該拒絕,可問題是這個事情我不能不拒絕,我做不出,一時的衝動會毀了她一生的,雖然她的一生已經所剩無幾了… …

  梁雪冰閉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瞬間又恢復了那長久以來冷冰冰的表情,起身按我所指的方向走到了風葉臥室的門口,回頭似乎很怨恨的看了看我,接著砰的一聲重重的摔上了門。

  棚頂似乎有土被震落了下來,我尷尬的陪笑站在原地,女人啊… …天性如此… …翻臉比翻書還快。

  默默的收拾起了碗筷,走到窗邊打開窗子,讓涼爽的夜風吹在我的臉上,這樣可以清醒許多… …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能這下和梁雪冰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吧… …

  忽然風葉的臥室裡面傳來了似乎是鏡子破碎的聲音,還伴隨著一聲悶響,接著許久沒有了任何動靜。

  難道是鏡妖?她開始對梁雪冰出手了嗎?

  我頓時緊張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風葉臥室的門口,門沒有上鎖,被我一下撞開了。屋子裡只開了一盞奶黃色的床頭燈,光線很暗,衣櫃的門開著,梁雪冰的衣服落在地上,旁邊一面圓形的鏡子碎成了數塊橫七豎八的散在她的衣服上面。

  而梁雪冰卻側著身子倒在了床上背對著我,頭髮散亂,一動也不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梁雪冰,你沒事吧?”我急忙跑過去伸手去推她,並暗自警戒四周,因為梁雪冰的身上並沒有鏡妖的妖氣,說明鏡妖可能是在附近。

  就在我的手剛剛觸及梁雪冰肩膀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順勢一帶,我沒有提防梁雪冰忽然會醒,立刻失去平衡摔倒在床上,梁雪冰猛然張開雙眼,雙手抓著我身體順勢一個翻轉,將我壓在了下面。

  “你很關心我的安危是嗎?你很喜歡我是嗎?”

  梁雪冰雙腿叉開的坐在我的身上,緩緩的直起了上身,將散亂的長髮攏起垂向一側,雙眼迷離的看著我,氣氛有些奇怪,姿勢很是曖昧。忽然發現梁雪冰居然穿了一件黑色的肩帶蕾絲邊睡衣,低胸的邊緣隱約露出了粉色的胸衣和深深的乳溝,輕薄的真絲下擺更是讓白皙纖細的小蠻腰和那條粉色的蕾絲小褲褲隱約可見,很… …很養眼… …天啊,我在想些什麼!!… …冷靜!冷靜!衝動是魔鬼… …這睡衣上的味道有股淡淡的百合花香,一定是風葉的… …這個天殺的風葉,閑的沒事買這種性感睡衣幹什麼?… …

  “梁… …梁雪冰,你這是做什麼… …我… …你… …這樣不合適… …”我索性閉上了眼睛,但由接觸部位傳來的陣陣柔軟的感覺還是讓我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天啊,誰能告訴我該怎麼辦?

  忽然趙楠那張方塊臉瞬間出現在我的腦子裡,一臉壞笑的煽動著小惡魔的翅膀向我念著咒語“推倒… …推倒… …推倒… …推倒… …”重複不停。

  滾!給我滾一邊去,我不能那麼做!!

  兩隻柔若無骨的手輕輕的托起了我的臉,一個甜美誘惑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風忍,睜開眼睛,看著我… …告訴我,我是不是很漂亮?”

  “是… …很漂亮… …梁雪冰,我說… …你先起來把衣服換好可以嗎?”

  任憑她怎麼說,我鐵定了是不睜眼睛了,那種溫香軟玉的誘惑根本不是隻靠定力就可以抵擋的,我也不能保證什麼,畢竟我不是聖人。

  “是嗎… …”梁雪冰似乎笑了一下,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胸口,我手下面的床單瞬間被抓緊,“那為什麼那麼多人都追求我,對我獻殷勤,而你甚至連看都很少看我?… …你對我總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人家以為你喜歡我的時候,你卻似乎好像眼裡沒有我一樣;當我已經相信你根本不喜歡我的時候,你卻忽然出現在人家身邊做著一些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會為之感動的事情… …可我到現在依舊不知道你的真正心意,求求你,不要在這麼折磨我了好嗎?”

  “對… …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的表達不清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 …梁雪冰,你很漂亮,你也很善良,各方面都很優秀,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沒有必要這樣… …會有更好愛情出現在你身邊的… …”我將臉扭向了一邊,很想就這樣一下子坐起來,但我不能這樣做,梁雪冰現在很衝動,我那樣做只會導致她一些極端的想法或做法。

  “我相信你說的話… …但… …你認為我還有時間嗎?”梁雪冰輕輕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嘲笑自己。

  “梁雪冰,我知道因為鏡妖的事情讓你很煩惱,而產生了一些極端的想法,但你不能因為只有僅僅數月的生命便這樣放縱自己,我… …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

  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完這些話的,我已經開始無法抵禦這種肉體上接觸的刺激給我帶來的誘惑了,即便是閉著眼睛,我依舊能夠從梁雪冰波動的變化感覺到她現在的樣子,連她身上的每一寸起伏甚至都要比我眼睛看到的更為清晰,就如同面前的可人兒全身未著一絲一縷,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我的感知異能會給我帶來這樣大的困擾。

  聖人有云:食色人之性也。說到底我也是人,我不敢保證我還能堅持多久,理智的大堤被色慾的洪水一遍由一遍的衝擊著,隨時有崩潰絕堤的可能,趙楠那張扇動著惡魔翅膀的方塊臉再次從洪水中猶如落湯雞一般的復活,念動著千古不變的邪惡咒語:推倒… …推倒… …推倒… …推倒… …

  手下的床單已經被我抓出了無數的褶皺,我想我的全身已經開始抽搐了。

  “風忍,你聽我說,我很清醒,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我知道,我只有很短的生命了,甚至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沒有權利去追求什麼天長地久的永恆,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但我不在乎,我承認我膽小我懦弱我沒有勇氣面對我的生命… …甚至差點沒有勇氣面對你,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真的真的愛你… …”

  梁雪冰忽然抓起我的手放在了她高高挺起的乳房上,陣陣溫暖柔軟的觸感猶如電流一般透過薄薄的胸衣和睡衣傳到了我的手上,我的手在不自覺的動,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在顫抖還是在有意識的揉搓,理智的大堤開始出現了裂縫,因為我已經發覺我居然睜開了眼睛。

  該死!我到底怎麼了?我引以為傲的定力哪裡去了?我剛才給梁雪冰講述的一番發人深省的道理哪裡去了?… …我笑過趙楠的齷齪無恥,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自己居然也和他沒什麼兩樣,至少他的齷齪還是光明正大,而我呢… …看起來像個偽君子一樣。

  “你可以認為我下賤認為我墮落,你怎麼樣認為我都可以,但我不會後悔我現在做的決定… …我現在可以什麼都不要,放棄學校放棄朋友放棄我的家人,我只想最後的一點時光和你在一起,求求你,就算是我求求你,抱緊我,不要放手,雖然可能不會太久,但從此刻開始,我就是你的,直至我永遠的閉上眼睛… …哪怕只有片刻的時光,讓我躲在你的懷裡… …不要猶豫,好好愛我吧!… …”

  我不知道是梁雪冰倒在了我的懷裡還是我將她摟在了我的懷裡,但有個事實是肯定的,就是我的理智已經徹底的破碎了,破碎得如同地上那面已經成為碎片的鏡子。我的手開始在梁雪冰身上每寸肌膚游走著,感受著她那微涼觸覺的溫柔,梁雪冰如同失去理智般的回應著,玲瓏凸現的嬌好身軀瘋狂的扭動著,不時的發出陣陣嬌喘,甚至內衣的肩帶脫落露出了半片雪白的前胸也渾然不知。

  就在整間臥室一片春光盪漾的時候,忽然地面上破碎的鏡中瞬間衝出一道刺眼的銀光,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剎那間這道銀光劃出一道弧線撞到了我和梁雪冰的中間,緊接著一股強大的衝力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梁雪冰更是瞬間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在也沒有動,似乎昏了過去。

  當光線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身上多了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又幻化成梁雪冰形態的鏡妖,正以剛才梁雪冰那叉開兩腿的曖昧姿勢坐在我身上,一臉古怪笑容的托著下巴看著我。

  呼!得救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理智又瞬間占領了高地。

  我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一道黑芒劍橫向劃出,現在身上的可不是梁雪冰了,我沒有必要那麼給她面子。鏡妖一個翻身躲開了我的攻擊並滑下了床,蹲在梁雪冰的身邊瞬間向她的頭部放射出一團微弱縹緲的光團,梁雪冰的頭微微的偏了下去。

  “你… …你對她做了什麼?”我心中一驚,剛才的情慾早已不復存在,雙手同時兩道黑芒彈出直指面帶古怪笑容的鏡妖。

  “沒什麼,只是讓她睡了過去,我不想她的身體在我使用以前被你玷污而已,那麼緊張幹什麼?我來得還真是時候,再晚一點只怕你就… …嘿嘿,被我打斷了心裡是不是很不爽啊?”

  鏡妖邪惡的笑著,用一種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說實話,我真的很不爽,是被她看得不爽。我甚至懷疑她在一旁已經看了很久了,只不過是故意挑這個時候出現的… …

  “你那是什麼眼神… …當我是色魔嗎?”

  “那你剛才在對她做什麼?我可是親眼看到你的手很不老實的… …”

  “意外!那是意外!!”

  “… …”

  鏡妖很不屑的笑了笑,將梁雪冰扶到床上蓋好被子後,轉頭對我說了一句“跟我來”,接著跳出了窗子,幾個起落後消失在了南邊的方向,我猶豫了一下,也緊緊隨著她的氣息瞬間影化追了出去。

  鏡妖這次跑得很慢,她是有意讓我跟著她的,從幾次的接觸來看,我倒不擔心她會設什麼陷阱,她似乎只是想帶我到一個不會被別人干擾的地方而已。

  “就這裡吧,再跑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鏡妖在一處河邊的空地上停住了腳步。

  我四下看了看,這裡是城南運河邊的一片林間空地,由於處於城南,我很少來這裡,只知道這裡每天早晨都會有不少的人在河邊晨練,但由於沒有路燈,晚間來這裡的人幾乎沒有。

  “你帶我來這裡不是僅僅為了說話吧?”我看著她的背影問道。

  “變聰明了… …”鏡妖對我笑了笑,忽然手中快速的結了幾個手印,一道銀光在她的手中似乎無限的擴大,“由於梁雪冰所剩的生命我已經無法計算,為了保險起見,我今天一定要徹底吞噬掉她的生命,為了防止你礙事,我要在這裡封住你… …妖咒法·萬象森羅鏡之幻界!!”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8

修訂版 第十二集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1章 暗瘴
(更新時間:2006-3-14 8:59:00  本章字數:8403)


  這次降臨得再也不是一片漆黑,隨著她咒語的念動,身邊得景物急速發生了轉動,以至於我甚至搞不清到底是它們在轉還是我在轉。當它們慢慢停下來得時候,我卻驚奇的發現四個方向的景物居然出奇的一致,原本在我面前的那條運河瞬間成為了四條,縱橫交錯為一個井字,我卻恰恰處於井字中心的那個方形小島上,原本不寬的運河也莫名其妙的寬得一望無際,剎那間我忽然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鏡妖即便是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去改變地貌,那麼我看到的一定都是幻像,可我無論向哪個方向看去,眼前的水面都是那麼的真實,入手都是那種冰冷的濕潤感覺。

  “你似乎察覺到了這些都是幻像,沒有錯,我的能力大部分都是幻像,直接投射在你腦中的幻像,真實的它們是不存在的… …”鏡妖忽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靠著一棵柳樹微笑著看著我,“但因為是直接投射在你腦中的影像,同樣會欺騙你的大腦,如果你真的敢跳下水的話,你一樣會被淹死… …據我了解,你似乎不大會游泳,即便會,我相信你的體力也無法支撐到這麼寬運河的對岸… …”

  我有些詫異的轉過身看著她,沒想到她居然連我唯一的弱點不會游泳都知道,她對我的了解的確讓我感到驚訝。

  “我早就想問你一個問題了,為什麼你好像認識我很久了一樣,甚至連我不會游泳這樣的秘密都知道,你到底是誰?”我沉聲問道。

  “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但當我占據了梁雪冰的身體以後早晚你還是要知道的,我也就沒有必要瞞你了… …”

  鏡妖說著猛然間抓住右側的領口向下一拉,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微微的側過了身,在她右肩後背的位置赫然出現一個深深的疤痕,那是一個字,一個很醜的“楠”字,歪歪扭扭就如同小學生寫得那樣。

  “楠字的傷疤… …”我認得這個字體,猛然間醒悟驚訝道:“你… …你就是趙楠丟失的那面鏡子?”

  難怪趙楠到處找都找不到,原來那面鏡子已經是一面鏡妖了,現在我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她會知道我這麼多的事情,而且一直都不願殺我,那麼她口中一直提到的那個人不用問一定是趙楠了。

  “當一個物體被人給予了過多的思念、願望或期待,那麼在吸收了一定量這種思念、願望或期待的精神能量之後,這個物體便會擁有自我意識,即便只是一面小小的鏡子… …這就是你們人類廣義上所說的成妖,”鏡妖拉起了衣服重新蓋住肩膀,轉過身來再次面對著我,“像我這樣的妖被叫做成願妖,誕生的目的就是為了完成給予我們思念者的那個願望,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因為思念者的願望是我們出生的唯一理由… …”

  “… …你不知道,我甚至睡覺的時候都會將那面小鏡子放在枕頭下面,雖然以前我奶奶還在世的時候說那樣睡覺會出妖怪的… …”我的腦子裡瞬間回憶起了趙楠的確曾經說過這樣一句類似的話,當時的我也不過認為就是一句笑談,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 …你的意思是說,趙楠喜歡梁雪冰?”我有點不敢相信會是這樣,因為平時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倒不是,你誤會了… …”鏡妖笑了笑,“他只不過是有些失落而已,要知道在你們人類的世界中,像他這樣的男生並不是很受歡迎,或許現在還不流行他這種類型的男生… …”

  “… …他那種類型的男生什麼時候都不會流行的… …”我不是打擊他,的確是實話實說。

  “他每天起床出門前都會對著我照許久,我知道,其實他很可憐,雖然他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他的心裡真的很希望有人能肯定他,特別是一些漂亮的女孩子… …所以他才極力的耍寶,只不過是想引起別人的注意而已… …”鏡妖說道這裡,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看樣子她是真的關心趙楠,“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他一直都很羡慕你,雖然你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但你卻已經擁有了太多太多他人的關愛,這恰恰是他所無法擁有的… …有時甚至連我這個妖都覺得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

  我不禁有些動容,鏡妖的話或許是真的,畢竟她沒有騙我的理由,我和趙楠這麼多年的死黨,卻依舊無法察覺趙楠內心深處的真實,我還以為他這樣愛顯示自己僅僅只是因為自戀。

  可我真的沒有往更深一層想過,即使真的是自戀,也是要有原因的。

  “那他的願望是什麼呢?”

  “在他的生活中出現一個女孩子可以認可他,愛他,最好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鏡妖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雖然聽起有些奇怪,但卻很現實… …”

  我點點頭,問道:“所以你迫切的想成為人,才找上了梁雪冰,作為實現他願望的載體?”

  “因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鏡妖每次回答這句話的時候都很肯定。

  “可… …如果趙楠知道了真相,只怕他也不會答應的… …我還是很了解他的,即便他真的希望他的生活裡可以出現一份真正的愛情,也絕對不會是你這種還願式的感情… …他還沒有墮落到那種地步… …”

  “我知道… …所以我不會讓他知道的。”鏡妖忽然站直了身體拍拍肩膀上的灰塵,笑了一下,“當過了今晚,我成功的接替梁雪冰原來的意識擁有她的身體,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除了你、我還有已經不在人世的她,不會再有人知道曾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對於你,對於我,對於趙楠還有梁雪冰的家人來說都是一個很完美的結局… …”

  “可你忽略了一個人,梁雪冰本人,就算對任何人都是完美的,但對她卻是不公平的… …”

  “從擁有生命以來,這個世界上恆定不變的法則便是弱肉強食,所以根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在我們妖界這已經是真理,只有你們人類還打著公正平等的虛偽幌子在欺騙著自己,而你們還不是一樣在剝奪著同樣生存在地球上其他生命的生存權利,即便是你們人類本身不也一樣相互碾壓盤剝著,有什麼權利在這裡和我說公平… …所謂的公平只是建立在不觸及強者利益的基礎上的,而對於梁雪冰來說,她註定了這一生都是弱者… …可以提早結束她的生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對她的一種仁慈,至少她不必在承受身為一個弱者的痛苦了… …不是嗎?”

  不得不承認,鏡妖不但智商很高,而且能言善辯,最可怕的是她擁有像鏡子一樣能準確洞悉他人內心的特性,並且可以根據這些迅速的尋找突破口,如果僅僅是和她辯論,即便是再加上兩個我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的確都是事實,即便勉強的讓梁雪冰堅持走完生命中的最後一段時光,對她來說也只不過是數著剩下的天數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而已… …死亡本身並不可怕,但等待死亡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你想清楚了?如果你同意我的觀點,那麼相信我們以後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如果你依舊執意堅持阻礙我的話,為了防止你說出這個秘密,我只能殺了你,這次再也不會手下留情,而且會讓你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鏡妖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她這次說話很認真。

  我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張開眼睛說道:“對不起,雖然我承認你說的話的確是不爭的事實,但我依舊做不到把這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正如你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弱肉強食才是真理,那麼我想這件事情最後的結局會怎樣也只能用我手中的黑芒劍來說話了… …流風黑芒劍·風車之旋!!”

  兩道長長的黑芒沿著我合攏雙手的兩端激射而出,瞬間被舞動成一團黑光閃耀的巨大光團,帶著呼嘯的風聲急速向鏡妖襲去,帶起的向各個方向流動的風將我疾馳而過的草坪壓出一個又一個的漩渦,稍微高一些草的頂端瞬間被絞得粉碎,無數綠色的碎片在空中紛飛,散髮著濃烈青草的味道。

  “看來你已經作出選擇了,我們已經沒有可能做朋友了,那麼我現在會全力擊殺你… …妖咒法·反射之鏡!”

  鏡妖的臉上此刻再也沒有了那習慣性的笑容,手指靈活的快速結著各種印記,四面泛著銀光的巨大鏡子陸續快速在她身邊四個方向結成,將她嚴密的保護在其中。

  “我想到了你又會用這招,不得不承認我真的無法攻破你這個反射之鏡,但你這個反射之鏡的缺點也過分的明顯了,就是除了四周以外,上下兩個方向都無沒有任何防禦,這就是你現在最大的致命破綻!流風黑芒劍·針刺林!!”

  我微微笑了笑,瞬間停住了飛馳的腳步,舞動的黑光團快速分成兩道黑芒猛然直刺地下,鏡子封閉的內部頓時出現了地面隆起的聲音,與此同時,反射之鏡的表面開始出現了裂痕,兩道鋒利的黑芒斜向從鏡子內部猛然竄出,整面鏡子沿著黑芒之刺破出的縫隙剎那間破裂了,化為點點銀色的光點消散在空中。

  而鏡妖卻在破碎之前的剎那瞬間張開了琉璃盾,在空中翻轉了幾下跪落在地上,頭髮散亂,胸口不斷起伏著,右腿的襯裙已經劃開,露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顯然被我這忽然轉向的攻擊逼迫得很狼狽。不過除了皮肉翻轉之外卻不見任何血跡,大概是因為鏡妖本身就是沒有血的。

  “在我的記憶裡你是不會這個招式的,怎麼會… …”鏡妖一臉的詫異,一縷秀髮忽然在她的額前斷落,她的臉色頓時為之一變。

  “我也不知道… …只是隱約覺得自己曾經使用過,卻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 …”我搖了搖頭,說實話,我只是下意識覺得可以這樣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不過不管怎麼說,能夠打敗你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流風黑芒劍·針刺林!!”

  我的雙手猛然間按在地面上,鏡妖的腳下剎那間兩道長長的黑芒尖刺以不同的方向破土而出,倉促之間來不及張開琉璃盾,鏡妖驚惶失措的倉皇閃過,一連猛退幾步才逃脫被貫穿的危險。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攻擊時機,黑芒尖刺猶如影魅般跟隨著鏡妖接二連三的在她的腳下急速竄出,而對於下方出現的攻擊,鏡妖的琉璃盾能起到的防禦作用是微乎其微的,只能不停的躲閃,但無奈針刺林的攻擊根本沒有預兆,鏡妖雪白的肌膚上此刻已經劃出了十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不同於一般生物型的妖,鏡妖是沒有血液的,所以僅僅只是傷口對她來說是根本不會有任何影響的,從她絲毫沒有減慢的躲閃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要想徹底擊敗她,就一定要將她刺破或斬斷。

  我不想再繼續這樣將時間耗下去,有意識的將鏡妖的躲閃路線向我這個方向誘導,就在她進入我的影化攻擊有效範圍十米之內時,瞬間消失在原地,幾乎是間隔不到零點零一秒的同時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她的身後,兩道黑芒剎那間在她的身後飛速斬落,沒有一絲的猶豫。

  “流風黑芒劍·十字斬!!”

  鋒利的黑芒劍就這樣無情的在她的身體裡劃過,切出了兩道通徹到底的十字型傷痕,沒有鮮血的噴出,也沒有痛苦的慘叫,只有碎塊落地的聲音。

  她就這樣被我殺死了?一切都這樣結束了?

  不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剛才切過她身體的時候居然沒有一絲一毫停滯的感覺,那根本不是切過實體的感覺!!

  地面上破碎的鏡妖忽然如同破碎的反射之鏡一樣化為了點點銀色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中,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鏡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但整個空間中卻開始彌漫起了她的氣息,這次再也不是一個點,而是… …許多個!!

  “很危險啊… …再稍微慢一點可能我就真的死在你手中了,連我也沒想到我會被你逼得使出這種破釜沉舟的招數來,如果這次我沒法擊敗你,可能不用你動手我就因為力量耗盡永遠消失掉了… …”

  鏡妖的聲音在我的身後想起,我猛然一個前衝迅速轉身,只見她若無其事的站在我的面前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雙手指尖相對口中默默念著什麼。整個空間開始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無論是運河,還是遙遠的燈火都開始消失,只剩下了一輪碩大的月亮凄涼的照著我和她。

  “妖咒密法·多稜鏡之界!!”

  鏡妖的身影剎那間在我的視線中開始模糊,漸漸出現了重影,兩個,三個,甚至更多,這些重影忽然全部散開,呈一個圓形環繞在我的四周,將我圍在正中,足有二十幾個之多。

  我放出了黑芒持在手中戒備著,我現在根本無法判斷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鏡妖,鏡妖的妖氣已經將整個空間彌漫,而且每一個分出的影子上都同樣散髮著鏡妖的妖氣。

  “你不要猜了,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個我每一個都是實體,除非你可以將我這些分體全部殺掉,不然我依舊是不會死的… …”二十幾個鏡妖同時開口說話看起來還是很有氣勢的。

  “都是實體嗎…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笑了笑,“即便都是實體又怎麼樣,你想用人海戰術嗎?… …雖然我不是很聰明,但我已然發現了你一個致命的弱點… …”

  “什麼弱點?”二十幾個鏡妖一同出現了略微詫異的神情。

  “就是… …你根本不會任何攻擊的技能!!”我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鏡妖最大的弱點。

  “不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根本不會任何的攻擊技能,”鏡妖也笑了,微微頷首笑得異常嫵媚,“可那又怎麼樣呢?即使我不會任何的攻擊技能,你不還是一樣拿我沒辦法,你真的能殺得了我嗎?更何況… …”

  鏡妖說到這裡身形開始逐漸發生了變化,頭髮慢慢變短,臉形也開始消瘦,逐漸變成了我的模樣!!我心中一驚,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環顧四周,二十幾個我同時將我包圍,最可怕的是,二十幾個複製的我手中居然同時探出了長長的黑芒!!

  “更何況,雖然我不會攻擊的技能,我一樣可以要你的命!!”

  二十幾個鏡妖同時將手中的黑芒尖端指向了我,頓時二十幾道殺氣在我的四周彌漫起來,似乎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殺氣漩渦,壓得我幾乎無法呼吸。沒有想到她居然還有這麼恐怖的招式,我無法判斷這些黑芒劍到底會不會和鏡妖一樣都是實體,但以鏡妖的能力,即便僅僅是幻像,也足夠將我擊成重傷。

  現在我也只有最後作出一次反擊的機會,如果這次反擊不能將這些實體全部殺死,那麼只怕死的就會是我。

  我放鬆了全身,雙手自然的垂下,靜靜的感受著逐漸逼近擴大的殺氣,靜靜等待著最後一擊機會的到來。

  鏡妖整齊的同時將手中的黑芒劍舉起,冷冷的看著我道:“是你自己將自己逼到這一步的,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畢竟當初我給過你好多次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一一放棄的… …感受一下你自己的劍刃,準備迎接死神的降臨吧!!”

  “你能快點嗎?知不知道自己和自己說話的感覺像個白痴一樣,我很不適應…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向其中一個撇了撇嘴。

  鏡妖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想到我居然一點畏懼的反應都沒有,但瞬間便恢復了過來。空間中一股強烈的殺氣驟然升起,甚至帶動出了有形的風吹動著我額前的長髮,我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全身的肌肉等待著那一瞬間的爆發,生死攸關的瞬間。

  忽然我眼前的鏡妖人數剎那間減少了一半,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從頭頂的上空壓來,近十個幻化成我樣子的鏡妖揮舞著黑芒劍從上方襲來,就在著一瞬間,圍繞著我的其他鏡妖分體急速衝近我的身前,十幾道黑芒直刺我的全身。

  我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披散的長髮剎那被強烈的殺意激盪著,青筋猶如藤蔓般迅速的爬滿了手臂,雙眼也因著瞬間的爆發而變得血紅,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於指尖,十道長而鋒利的黑芒爆射而出,於兩側呈扇型張開,身體隨激盪的殺氣急速旋轉,帶動起無數道旋風般的劍氣。

  “流風黑芒劍·陀螺!!”

  頃刻間一道巨大的黑色龍卷沖天而起,空中隨之卷起無數的塵土與草葉,揚起了漫天的沙塵。二十幾個鏡妖的分體瞬間被捲入其中,湮沒於這巨大的黑色漩渦之中,無數鏡片破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中響徹天空,在凄冷的月光下漩渦中閃耀著星星點點銀色的光,並不斷的甩離出漩渦的中心,飛落在地上,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沖天的殺氣消散了,破碎的草葉緩緩飄落,猶如一場綠色的細雨。

  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搖搖晃晃的試圖站穩自己的身體,但全身傳出的陣陣劇痛卻很明顯的告訴我不可能。我一共中了鏡妖的十二劍,但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正如我預計的那樣,鏡妖不可能使出黑芒劍的能力,但她卻可以用幻像對我造成與黑芒劍等同的傷害,只不過是沒有傷口不會流血罷了。

  生死的關頭我又一次透支了自己的力量,不過相比之下似乎還是生命更重要一些。我不想在硬撐下去,勉強的坐在了地上,透支後的陣陣疲倦向我襲來,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驗證鏡妖的生死,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但願一切就這樣結束,在我醒來的時候,依舊可以見到初升的太陽… …

  … …

  月光依舊是那樣的慘淡,無邊的黑暗依舊沒有散去,一棵樹後緩緩走出一人,夜風吹動著她飄飄的長髮,正是幻化成梁雪冰模樣的鏡妖。

  “你還是輸了… …從你第一次用出針刺林的招式時,我就知道暴露了底細的我想贏你很難,不過我記得和你說過,真正的較量大多數靠的是頭腦,當我告訴你只有將我的分體全部擊殺我才能徹底死亡的時候,你就沒有想過我還有一個分體根本就沒有出來嗎?… …女人,其實是很會騙人的,不過你應該是最後一次知道這些了… …”

  鏡妖走到倒下的風忍身邊,低頭看了看,緩緩的將手伸向他的脖頸,忽然一團黑霧瞬間包圍了風忍的全身,眨眼之間風忍的身體已經無端的移開了數米以外。

  “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這麼做,傷害了他你絕對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一個動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中迴盪了起來。

  “誰!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在我的結界裡,就算你能闖入結界我也沒道理不會發覺啊?你出來… …”鏡妖頓時戒備起來,緊張的環顧著四周,此刻她感到了同類的氣息,結界內彌漫起了另一股強大的妖氣。

  圍繞著風忍身體的那團黑霧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碎裂之聲,黑霧頃刻間暴漲了幾倍,內部隱約閃著紅藍之光,黑霧漸漸托起了風忍的身體,並逐漸呈現出一個女孩子的形態。

  女孩將風忍平放在一旁的樹下,緩緩的轉過了身。

  鏡妖微微一怔,面前的這個似乎是同類的女孩擁有著任何女人都會嫉妒的豐滿堅挺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微翹的臀,修長白淨的腿,配上白皙的臉,粉嫩的脣,及腰的秀髮在風中微微的擺動,無論從任何角度看起來都絕對是人間尤物,不… …這種美麗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那份無形的震撼氣質如同傳說中的精靈一般,美貌而優雅。

  但最讓鏡妖震撼的是面前女孩那雙冰冷注視著她的眼睛,一隻猶如紅水晶般晶瑩,一隻猶如藍寶石般深邃。

  “唉~~到底還是碎了…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命吧… …”女孩彎腰撿起了地上一塊黑色的石頭,鏡妖認得這是風忍一直掛在脖子上那個項鏈的墜子,此刻已經碎成了數塊,原本晶瑩剔透的黑色也已經變得混沌不堪。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鏡妖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確認出現的只有女孩一個人。

  “其實現在的我準確的說應該是沒有名字的,因為我已經是一個全新的我… …但你可以還叫我以前的名字,月影美奈,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這麼叫我… …”月影美奈回過頭一臉幸福的看了風忍一眼,緩緩的轉身毫無表情的面對著一臉詫異的鏡妖,“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也是一個妖,無盡的黑暗便是我生命的源頭,很久以前我的種族被人稱為夜魔… …”

  “你是已經成熟的夜魔分體妖?”鏡妖不禁倒退了幾步,心中開始出現了一絲恐懼。

  分體妖是妖族中很特殊的一種,他們出生時都會一分為二,以兩個獨立的個體單獨存在,但這時每個單獨個體的能力都很弱,隨著年齡的增長會逐漸增強,當成年後又會以一種特殊的方式重新歸為一體,而所獲得的能力也會隨之疊加,所以他們往往要比其他種類的妖族成長要迅速得多,只是這種妖族的數量很少,即便在妖族中也屬於一個很小的種族。

  但一個成熟的分體妖的力量絕對不是一個剛形成不久的成願妖所能抗衡的,鏡妖顯然是非常了解這一點。

  “你… …你的本體呢?”鏡妖忽然發現雖然從月影美奈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一股很強大的妖氣,但妖氣卻似乎沒有一個固定的源頭。

  “被我拋棄了… …”美奈嘆了口氣,很無奈的笑了笑。

  “為什麼?”鏡妖有些驚訝,忽然看了看美奈身後的風忍,詫異道:“因為他嗎?”

  “是的,你應該知道,妖是不可能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我們的妖氣會耗盡人類的生命,除非放棄自己的本體… …就像現在的我這樣。”

  “明白了。”

  鏡妖若有所思的點了一下頭,瞬間撤去了整個結界,因為在同是妖族的面前,針對人類大腦由幻像構成的結界是幾乎沒有任何作用的。

  做完這一切後,鏡妖轉身向外走去,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幕瞬間擋在了她的面前,迫使她不得不停止了腳步。

  “你要去哪?去接收那個叫梁雪冰的女孩的身體嗎?”美奈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容,輕輕在她耳邊說道:“本來作為妖族的同類,我沒有理由阻止你,因為在妖族的法則裡你並沒有錯… …但你錯就錯在你選了一個錯誤的對象,他不允許的事情即便是妖族的法則,我也會將它打破,我說過,你會為你曾經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雨聖 發表於 2007-12-2 12:29
修訂版 第十二集 第2章 消散
(更新時間:2006-3-14 9:00:00  本章字數:8742)


  “你… …你要做什麼?殺了我嗎?”鏡妖猛然閃到一旁,驚恐的看著一臉冰冷的美奈。
  鏡妖知道,即便是全盛時期的她也不可能是面前這個同類的對手,更何況剛才和風忍的戰鬥已經消耗了她絕大部分力量,現在的她幾乎沒有能力使出更強力的咒術了。

  “你沒有可能贏我,也沒有可能逃跑,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反抗,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美奈甜甜的笑著,全身卻散髮出劇烈的殺意,雙手的指尖驟然伸出修長的銀色指甲,猶如片片鋒利的尖刀在月色下閃著寒光,一步一步向鏡妖逐漸靠近,“我知道你現在的妖力已經所剩無幾,理論上講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但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妖族的法則裡根本就沒有公平這兩個字… …”

  鏡妖牙關緊咬,額角似乎有汗開始流出,雙眼緊緊盯著慢慢逼近的美奈,緩緩的向後退著。

  美奈搖了搖頭,猛然發難一個箭步向鏡妖衝去,眨眼只見來到近前,鋒利的指尖直刺鏡妖的咽喉,鏡妖一個後翻閃開了美奈的一擊,向後躍了幾米,雙手靈活快速的結了三個手印,雙眼放出了驟然擴大的刺眼銀光。

  “妖咒法·倒映之鏡!!”

  閃動的光線讓美奈猛然眯起了雙眼,但身形依舊未停,緊緊追隨著鏡妖退去的方向,指尖直刺鏡妖的胸口。

  忽然,美奈指尖已經貼在了鏡妖的胸前但卻停住了,緩緩的垂下了雙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鏡妖,輕咬嘴脣,目光中瞬間閃過一絲為難的神色。

  “你很聰明,居然可以這麼快就想到我無法對風忍下手,而變成他的樣子… …”美奈憂鬱的看著鏡妖,緩緩的向天空舉起了左手,一團濃烈的黑霧瞬間生成並不斷的擴大,“但你這樣做也只能是拖延時間而已,同是妖族,破解你的幻術對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 …夜魔咒·夜魔之瘴!!”

  巨大的黑霧團瞬間籠罩了整個天空,並逐漸擴大吞噬了美奈和鏡妖的身體,鏡妖的眼前頃刻被一片恐怖的黑暗所籠罩,不同於她自己製造的黑暗的是,她的眼前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更談不上察覺美奈現在的位置了。

  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美奈一定正在這片黑暗的某個地方看著她。

  忽然她的胸口一涼,耳邊傳來的一聲巨大的破裂聲,黑暗徐徐散去,月光下她清晰的看到一隻擁有著修長銀色指甲的白皙的手從自己的背後穿胸而過,並緩緩抽回。鏡妖張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已經破裂的胸口,撲通跪在了地上,慢慢的倒了下去。

  “我… …我無法相信,對著你深愛的人你也能出手… …”鏡妖的身體從下半身開始不斷破碎著,分離出大大小小的鏡子碎片。

  “你錯了,如果真的對著他,我根本下不了手,但… …你的幻術已經失效了,你的幻術都是利用光線的反射令腦和神經產生的錯覺,但在夜魔之瘴的黑暗中是不可能有任何光線的… …現在的你連自己身上那原本的幻術都已經消失了… …”美奈撿起一塊鏡子碎片放到了鏡妖的面前,鏡妖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女孩的臉,清秀中帶著一絲紅潤,美奈站起身低頭看著她,說道:“這就是你本來的面目吧?雖然沒有那個叫梁雪冰的女孩那麼漂亮,但也可以算是個美女… …”

  “謝謝… …”鏡妖吃力的笑了笑。

  美奈目睹著自己同類的死亡,忽然心中微微有些同情,緩緩的在鏡妖面前坐了下來,扶起鏡妖還沒有破碎的上身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

  “我始終不理解你們成願妖的行為模式,就算是為了實現給予你們生命那個人的願望,但為什麼一定要執著變成人類呢,為了這個犧牲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只有變成人類才可以永遠的和愛的人在一起… …”鏡妖慘然的笑了笑,呆呆的看著遠處樹下的風忍反問道:“難道你不想嗎?你不也是為了他放棄了本體以游離體的方式跟在他的身邊… …”

  美奈看著鏡妖那流露出眷戀和不捨神情的眼睛,默默的低頭不語。

  “愛,是註定了一定要有犧牲的,總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 …”鏡妖苦笑著看了看身邊的美奈,“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幫我,現在只有你才做得到了… …”

  “不用說了,我明白… …不過你一定要記得,你不可以和他說話,一旦說話,你的形就會散掉,我想你也不希望讓他看到你那個樣子吧?”

  美奈看鏡妖點了點頭,於是抱起了鏡妖那慢慢破碎的身體消失在了遠方的燈火中。

  … …

  “咚咚咚~~!!”

  趙楠正咬著筆桿一臉凶神惡煞的對著一張白紙怒目而視,腳下躺著十幾張已經被揉成團的白紙的“屍體”,想畫些什麼卻一點靈感都找不到,偏偏這個時候又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來砸他家的大門。

  趙楠最討厭有人在他集中精神的時候打擾他,索性不去理這個敲門聲,但敲門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大了,桌面上的紙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大雷,你幹什麼呢?聾了?還不去開門?”隔壁傳來了母親大人的怒吼,此刻母親大人正在做面膜,無法見人。

  “知道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別總叫我的小名… …”趙楠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的小名會叫“大雷”,反正從有印象起就是一直被家裡人這麼叫來著。

  帶著滿腔的怒火,趙楠踩著拖鞋提著筆桿直奔大門,對著門鏡看了半天,外面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難道是有人在耍自己?就在這時,大門又重重的響起。

  趙楠頓時覺得全身在燃燒,砰的一聲拽開了門,操起畫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戳了過去。

  “啊~~!”

  一聲驚惶失措的尖叫聲,趙楠猛然收住了手,卻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倒在自家門口前的地面上,一臉驚恐詫異的看著他,一件天藍色的學生制服裙裝因為這猛然的一摔也粘了不少灰塵,頭髮也略微顯得散亂。

  趙楠一看是美女立刻來了精神,大義凜然的上前將對方扶起,一臉正氣道:“哎?小姐,你沒事吧?你怎麼會倒在這裡?是哪個無恥之徒乾的,說出來,我為你主持正義!!”

  女孩驚慌不定的大眼睛眨了眨,伸出一個手指指了指趙楠。

  “哎?是嗎?嘿嘿… …意外,可能是意外… …”趙楠嬉皮笑臉的打著哈哈,猛然一轉話題問道:“剛才是你在敲門嗎?請問你找誰?不是走錯門了吧?當然… …我也不介意你來打擾一下… …”

  女孩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衝著趙楠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又指了指趙楠。

  “你找我?真的假的?我不認識你啊… …奇怪,不是我的仇家派來故意玩我的吧?”趙楠皺著那張方塊臉艱難的思考著,忽然抓著女孩的雙肩將她拽到了一邊,對著外面大聲叫道:“別躲了!快出來吧!就說你呢,我看見你了… …”

  一陣清爽的夜風吹過,草叢中傳來蟋蟀的鳴叫和灌木叢搖擺的沙沙聲,除此以外一片寂靜。

  “奇怪,居然沒有人?”趙楠摸了摸下巴上零零星星的短須,一臉的尷尬。

  女孩忍不住掩嘴咯咯的笑了起來,拉過趙楠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在趙楠的面前搖了搖,接著指了指外面,擺了擺手,然後指了指自己。

  “大… …大姐,我不懂啞語啊… …”趙楠頓時一頭霧水,沒想到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個啞巴,“你到底找我什麼事情啊?沒有事情我就回去了… …”

  女孩聽趙楠這麼說似乎很惶恐,急忙拉住的趙楠,眼神中充滿了不捨和懇求,眼角處漸漸溢出了晶瑩的淚水。

  “好了,好了… …我怕了你了,我不走,你想說什麼我等著就是了… …嗚… …嗚… …”

  兩片冰冷的嘴脣對在了趙楠的雙脣上,趙楠瞬間張大了眼睛,無法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素不相識並緊閉著雙眼的清秀面孔女孩,就這樣…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奪走了他的初吻… …

  眼淚沿著女孩的面頰流了下來,她猛然間雙手推開了一臉享受的趙楠,轉身以極快的速度跑開了,趙楠卻愣愣的站在那裡,大腦中已經暫時停止了思考,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 …這是非… …非禮啊… …啊… …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

  寂靜的小區上空響起了趙楠的狂笑,當晚輾轉反徹一夜無眠。

  … …

  “這傢伙還是這樣,無法了解他的行為模式… …”美奈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的樹杈上,皺著眉頭看著笑得幾乎抽風的趙楠。

  鏡妖一口氣跑到美奈所在的樹下,回頭看了看趙楠沒有追來,長出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美奈,美奈跳下站在了她面前。

  “看到他了,現在你的願望也達成了,安心的離開吧,我的妖力也維持不了你這個形態太久… …”美奈插著雙手毫無表情的看著正拭去臉上淚痕的鏡妖。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鏡妖對著美奈感激的笑了笑,“多想回到我還是一面普通鏡子的時候,雖然那時我什麼都不知道,但至少他還會每天將我捧在手中… …梁雪冰有一句話是對的,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非要守在一起的,即使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知道他過得幸福,這就足夠了… …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

  “現在說這些似乎沒什麼意義了… …”美奈微微的側過了頭,有些不忍看到鏡妖現在的樣子。

  “我希望你能幫我最後一個忙,這次真的是最後一個… …”鏡妖的身體開始逐漸的消散,點點銀光在夜空中慢慢上升。

  “我知道,你可以不用說… …”美奈轉過身閉起了眼睛。

  “謝謝… …”

  鏡妖的聲音和氣息慢慢消失了,只留下漫天的點點銀光久久消散不去。

  美奈嘆了口氣,轉身四下看了看,彎腰撿起了地上一面花紋古典的銅邊小鏡子,將手放在了破碎的鏡面上,一團黑霧閃過,鏡面重新恢復了光潔,再也看不到原來的裂痕,甚至連鏡邊的劃傷都不見了,但背後那道深深的楠字劃痕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就這樣結束了… …我的容納體也毀了,看來要盡快找一個新的容納體來依附了… …”美奈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空還沒有消散的點點銀光,搖了搖頭,轉身消失在了夜空的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趙楠終於結束了長達十五分鐘的狂笑,累得半死,扶著門框氣喘吁吁的看著不遠處漸漸飄散的銀色光點… …

  “今天的螢火蟲似乎格外多啊… …難道要地震… …??”

  … …

  陽光照射在我的臉上,我的眼前一片耀眼的金色,不知道從哪裡傳來陣陣腥潮的水氣和陣陣青草泥土的混合味道,雖然怪異但聞起來卻很舒服。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接著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啪!哎呦!

  活著!我的確還活著!看來是我真的贏了!啊哈哈哈哈~~!!

  “老公… …那個人沒事吧?怎麼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

  “大清早坐在河邊的草叢裡打自己的耳光… …大概是傳說中的BT吧,快走,別理他… …”

  一對似乎是早起晨練的夫婦在不遠處用眼角偷瞄著我,低聲議論著快速跑過我的身邊,還不時得回頭看上幾眼,似乎我真的是個變態。

  “活著的感覺真好… …”我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貪婪的呼吸著清晨河邊的潮濕空氣,讓初升的陽光盡情的照在我被露水打濕的衣服上… …雖然我不指望它能把我的衣服曬乾。

  就在我對著太陽伸懶腰的時候,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上掉落,滾了幾下,停在了我的腳下,並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著刺眼的光芒。我彎腰將它撿起,居然是一面花紋很古典的黃銅鏡框的小鏡子,我將它翻過來,卻看到背面被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楠”字。

  是鏡妖的本體?不是被我打碎了嗎?怎麼會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的身上?

  我小心的將手放在了鏡面上,除了微涼的感覺外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傳來,看起來鏡妖已經徹底的消失了,我頓時安心了不少,看來這次終於可以擺脫這個陰影了。

  忽然想起了昏睡在我家的梁雪冰,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過鏡妖既然已經消失了,她應該沒什麼危險,本來想給她打個電話問一下的,但一想到昨晚那香艷無邊的場景,頓時面紅耳赤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免得到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

  活動了一下頭,忽然發現脖子上一陣輕鬆,伸手一摸,我一直帶著的那個美奈送我的項鏈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真是奇怪,那個項鏈就算是用刀割都拿不下來,怎麼會忽然不見了呢?

  “喵~~!”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貓叫,我回頭一看,在我的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不大的小黑貓,正用低著頭在我的褲腳上不斷的蹭著頭,發出似乎很舒服的叫聲。

  聽說出門遇黑貓不吉利啊… …我下意識的向旁邊挪了一步。

  那隻小黑貓依舊在蹭頭沒有發覺,我這一挪它一下蹭了個空,頓時失去重心歪歪扭扭的栽倒在地上… …我無語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笨的貓… …小黑貓爬起來,從頭到尾抖了抖身上的毛,抬起頭很無辜的看著我,我忽然發現我找了許久的美奈送我的項鏈居然就被它叼在嘴裡。

  難怪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原來是被這隻貓叼去了。

  “小貓咪乖,快把你嘴裡的項鏈還給哥哥… …”對待小動物我一向還是很有愛心的,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來盡可能笑容滿面的對著它。

  小黑貓歪頭看了看我,慢慢的走了過來… …啪!一隻毛茸茸軟綿綿的小爪子搭在了我的手心上… …

  不是要和你握手… …我要項鏈… …你這隻笨貓… …

  我感到頭上有根青筋在不停的抖動。

  經過好多次循循善誘,我終於發現我這麼做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我伸手抓它它根本就不會跑,還似乎很舒服的在我的手上蹭來蹭去… …結果我沒費任何力氣就將它嘴裡的項鏈拿了出來。

  站起身將項鏈重新系好,正盤算著下一步的打算,忽然發現那隻小黑貓咬著我的褲腳對著我喵喵的叫著,並不斷用頭蹭著我的腳邊。

  “好了,我該走了,你也走吧… …”我衝著它擺了擺手。

  但它依舊緊緊的咬著我的褲腳不放,似乎很喜歡我的樣子,連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受小動物的歡迎了… …難道因為我在外面睡了兩晚就變得親近大自然了嗎?

  雖然我也對這只有點笨的小黑貓有些好感,但我一會兒要去上學,不可能將它帶在身上,只好連騙帶哄將它放到一邊的草地上,接著一溜煙的跑掉了。

  看了看時間,這次還算早,至少不必緊趕慢趕的往學校跑,但因為不知道梁雪冰是否還在我家沒有醒來,所以我還不敢回家。正巧這裡離趙楠家還算近,只好到他家先去換件乾淨衣服了。

  “早啊… …你怎麼又是這種實力派造型?難道最近流行頹廢美嗎?”

  趙楠習慣了我的敲門方式,聽出來是我,於是隻穿著一條內褲便出來開門,睡眼朦朧的他剛一見我就冒出這麼一句,被我一腳踢進了屋去。

  趙楠家我以前經常來,很熟悉,進門直接進了趙楠的房間,將自己的濕衣服直接脫了下來扔在了地上,接著轉身去趙楠的衣櫃裡面翻了起來。

  “別廢話,我都在外面睡了兩晚上了,能不頹廢嗎?打劫,把手放在頭上,交出你的乾淨衣服,不許報警… …”

  “兩晚上?你在外面做什麼了?不要告訴我你在等著看流星… …哎?那是我昨天新買的內褲,還一次沒穿呢,別… …”

  “廢話,當然找新的,你穿過的我還能穿嗎?”

  趙楠和我的身形差不多,所以穿著他的衣服並沒有任何的不合適,接著我將自己的衣服找了一個塑料口袋裝起來打成一包放在了一邊,而趙楠被我吵醒再也無法入睡,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床上開始穿衣服起床。

  “你怎麼這麼重的黑眼圈,昨天晚上沒睡好?”我剛剛發現趙楠今天有些萎靡不振。

  “恩,折騰了一夜才睡著,剛剛睡了兩個小時就被你這廝吵醒了… …我剛剛還想和你說這事… …嘿嘿… …嘿嘿… …”趙楠忽然張開眼捂著嘴偷偷的笑個不停,表情之淫蕩令人發指,“我… …昨天晚上被一個不認識的美女夜襲了… …”

  “你… …你不是想告訴我你引以為傲的金剛不壞處男身被人破了吧?”我無法置信的皺著眉頭看著他,他依舊在蕩笑不停。

  “沒那麼嚴重… …不過我的初吻丟了… …嘿嘿… …”

  “哪個女孩那麼不開眼啊… …你別笑了行不行,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

  “… …”

  趙楠傻笑著穿好了衣服,接著從桌子上拿起一把梳子和一面鏡子開始梳頭,我想了想,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面有楠字的小鏡子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趙楠愣了一下,拿起來前後看了看,詫異的問道:“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在哪找到的?”

  “垃圾堆…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解釋,只好隨口敷衍他。

  “… …這也行?”趙楠用懷疑的目光看了我好一會兒,“難道你是職業揀垃圾的?”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索性不去理睬他。

  不過趙楠對這面鏡子的失而復得似乎很是興奮,也沒有再追問,立刻將剛才手中那面很新的小鏡子扔到了一邊,將這面有楠字的鏡子拿在手中左照照,右照照。

  忽然趙楠臉上的笑容被鬱悶所取代,看了看手中的鏡子後將其塞到口袋裡。

  “怎麼了?”我抬頭問道。

  “鏡子裡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沒有以前那麼帥了… …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 …”趙楠有些鬱悶的托著下巴。

  鏡妖消失的直接結果就導致了鏡子重新變成了一面普通的鏡子,可趙楠不會知道這裡面的原因,也不會知道還曾經有一個妖族的女孩為他永遠的消失了。

  其實鏡妖的本質並不壞,只不過是妖和人的生存立場不同罷了。

  “可能是以前鏡子在安慰你吧… …”

  … …

  T市一家名為“夜幽靈”的地下酒吧。

  這家酒吧是一家並不起眼的小酒吧,座落在繁華的酒吧一條街的一個不起眼的邊緣位置,但可能正是由於位置隱蔽又是一家少見的地下酒吧的關係,來這裡消費的客人卻非常的多,尤其到了晚上更是經常爆滿。

  白天本不是這家酒吧的營業高峰期,但今天清晨卻忽然涌進了四十多位身著各式服裝的彪形大漢,一進來便凶神惡煞的將酒吧內夜場還沒有散淨的客人全部丟了出去,只留下了酒吧的老闆和服務生,接著將“停止營業”的牌子掛在了外面的大門上,並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巨漢主動守住了大門。

  酒吧的老闆和服務生雖然遇到過類似情況,但這麼大的陣勢還是第一次遇到,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在黑道上混日子的,個個都不好惹,但卻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是什麼,只好戰戰兢兢的躲在吧檯的後面。

  忽然有個人敲了敲吧檯的檯面,酒吧老闆心驚膽戰的站起來,卻見吧檯的對面坐著一個年輕人,看樣子大約只有十七八歲,身材高大健碩,相貌也很出眾,只不過眉眼之間似乎有些陰毒之氣,雖然不像在場的那些壯漢那樣看起來殺氣騰騰,但能和這些人在一起的人顯然也不好惹。

  “請問這位先生您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呢?小店似乎交過這個月的保護費了… …”酒吧老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笑出來的,大概現在的笑容比哭都難看。

  “不用怕,我們今天來是來照顧你生意的,不是來收保護費的,你可以不用那麼緊張… …”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從裡面抽出厚厚的一疊鈔票塞在了老闆的上衣口袋裡後輕輕拍了拍,“今天本少爺把你們這裡包了,給我們上這裡最好的酒,本少爺要借用你的地方和朋友談點事情,沒問題吧?”

  “沒… …沒問題,有需要儘管吩咐… …”酒吧老闆點頭如啄米,連錢都顧不上數立刻吩咐服務生去招呼客人了。

  看著服務生忙著給每個桌子上都上了酒,少年起身來到靠裡面的一張桌子旁坐下,掏出一顆煙點燃,徐徐的吐了一口輕煙。

  坐在少年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相貌普通但卻有一對很濃的眉毛,絕對是那種見一眼就絕對忘不了那種類型的人。而且他雖然身材不是很高,但看起來卻很結實,發達的肌肉充滿了爆發力,印花的襯衫胸口處隱約露出一個虎頭的刺青,這是T市黑道上三大幫派之一“黑虎幫”的標緻。

  在黑虎幫的幫規裡有這樣一條規矩,成員一道斑紋,幹部兩道斑紋,分會老大三道斑紋,幫主的刺青額頭是一個“王”字。

  而這個男人的虎頭刺青額頭有三道斑紋,顯然是一個分會的領導人物。

  “司徒梟,我們黑虎幫和你們司徒家一向沒有什麼交往,為什麼你會忽然今天約我來這裡呢?不會是要告訴我只是想請我喝酒吧?”濃眉男人首先開了口。

  “賀青老大,我自認為還沒那麼大方,我們司徒家是生意人,生意人奉行的原則一貫都是無利不起早的,我既然肯出錢請你們喝酒,自然是有事要求你們,”司徒梟很坦然的翹起了二郎腿,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這件事情雖然有些棘手,但我相信賀老大你的能力,而且事成之後你所得到的絕對會讓你滿意… …”

  “你當我是小孩子那麼好騙嗎?”賀青從一開始便冷冷的看著司徒梟,兩隻拳頭放在下面不斷的互相掰著,“你們司徒家一向都是支持城西‘天龍會’的,就算真的遇到什麼麻煩的事情也是由他們出面擺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事給我們‘黑虎幫’做?!不會是想下個什麼套讓我們鑽吧?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和我們幫主還有些私交的份上,我一定將你從這裡丟出去… …”

  司徒梟笑了笑,慢慢放下了酒杯說道:“賀老大,你也不用有這麼多的顧慮,先聽我把話說完… …也難怪你會這樣懷疑我,畢竟我們從來沒有合作過,所以我今天很有誠意的來邀請你和我合作,事成之後,我們司徒家從此會全力支持你們‘黑虎幫’,而且你拉到了我們司徒家這樣一個大靠山,下任幫主的位置還不是唾手可得?”

  “可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呢?雖然暗地裡的確傳言你們家老爺子死了,一切財產由他的兒子繼承,但畢竟你的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司徒明,你怎麼就能確認他會同意你這麼做?畢竟你們司徒家支持‘天龍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說到幫主的位置,賀青頓時有些動容,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司徒梟不至於否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眼神中瞬間閃過一絲殺機。

  “你不用擔心這個,因為我要你們對付的就是我哥哥司徒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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