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囚禁之卷 第63章 赤煉內訌(上) ..........
芳川道寶應府,南邊群山。
即將沒入山後的夕陽像染過了鮮血一般,撒落萬道金光,將天地間籠罩在一片淡淡的血色中。寶應府南邊的蒼茫山間小路上,擠滿了向南前進的奴隸們。他們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卻精神高漲,脫出牢籠的喜悅支撐著他們翻越一個一個的山頭。
迎著夕陽,一個仙風道骨道貌岸然的老人眯著眼楮,享受著太陽的余溫,是不是睜開眼楮喜悅著看著身邊一隊一堆向南前進的隊伍,不經意間顯得志得意滿,躊躇滿志。他身邊站著四個身材彪悍的護衛,虎視眈眈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那種陰冷的眼神讓那些從面前經過的奴隸們情不自禁的不寒而栗,不敢多看,不知不覺地襯托出老人的無上威嚴。
然而,兩個人影的出現打碎了老人平靜喜悅的心態。他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在自己面前出現的兩個人。一個護衛上前一步,手握刀柄,將他們攔住,兩個人影都是大皺眉頭,不解的看著老人。老人擺擺手,淡淡地說道︰“讓他們過來吧,都是老兄弟了。庚桑梗陽兩位老弟,你們急匆匆地前來找我,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事呢?如果是討論王與法的問題,請恕兄弟我沒有時間探討了。”
來人正是庚桑欒和梗陽裂。他們厭惡的看著老人身邊狐假虎威的護衛,但是那些護衛卻依然硬梆梆的握著刀柄站在他們的身邊,十分警惕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梗陽裂冷笑道︰“穆梓燻,你身邊的人可真是富有責任心啊!”
老人正是穆梓燻。他微微一笑,不經意的說道︰“自從上次被梗陽老弟暗算了一下,我不得不小心一點。上一次當無所謂,但是同樣的當如果上兩次的話,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梗陽裂微微惱怒的說道︰“穆梓燻,你不要假惺惺的作態,上次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是故意演戲給小天王看的,讓小天王討厭我們,不想見我們,從而達到你不可見人的目的。你以為我們就看不出來嗎?我們雖然沒有你聰明懂算計,但是也不會比你笨得太多。”
穆梓燻微笑的撫摸著胡子,沒有說話。
庚桑欒微微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說道︰“二哥,過去的事情我們也不想再提,你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是,今日你發動了這麼大的動作,為什麼不通報我們一聲?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你現在這個樣子,那算什麼?我們又應該怎麼辦?”
穆梓燻淡淡的說道︰“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何必來問我?上次天王廳事變之後,天王殿下已經明確的將你們排除出聖教,你們又何必自作多情苦苦留戀呢?你們有你們的一套,我們也有我們的做法。你們想通過和平達到目的,我們想通過暴力達到目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今天根本就不必來見我。”
梗陽裂怒聲說道︰“穆梓燻,你說得好听!你也不想想,你今天發動了超過十萬人的大叛亂,朝廷肯定會高度引起重視,對于我們聖教肯定會不顧一切的進行打擊。你居然說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好不容易才將芳川道建設成隱秘基地,卻被你一手破壞掉,你還說不關你的事?”
穆梓燻拉下臉來,緩緩地說道︰“梗陽裂,你說話最好客氣的,我說什麼也是你的大哥。”
梗陽裂哈哈一笑,諷刺的說道︰“怎麼?現在又裝作是我的大哥了?之前在天王廳,你不是當著小天王的面說,我們兄弟從此恩斷義絕,兄弟兩字永遠都不要提起的嗎?你現在怎麼又說是我的二哥了?我呸!我才沒有你這種不要臉的兄弟!”
穆梓燻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庚桑欒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二哥,雖然我們的處事方式不同,但是我們畢竟都是聖教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你進行這麼大的計劃,通報我們一聲總是可以的吧?我們並沒有說不支持你的做法啊!”
穆梓燻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件事情最重要的是需要保密,我已經請示過天王,他說不必通報你們了。”
梗陽裂怒聲說道︰“穆梓燻,你別裝了!這件事情是你自己決定的吧?和天王有什麼關系?他只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他懂得什麼?你不要動不動就拿他出來嚇唬我們,我們不吃這一套!”
穆梓燻勃然色變,冷笑著說道︰“老四,你說話越來越放肆了!你眼里還有沒有天王的存在?我秉承的乃是天王至高無上的旨意,任何人都必須執行。天王雖然年幼,但是繼承了老天王的衣缽,從小就聰明過人,事事洞察先機。他早已安排好了今日的一切,我只不過是執行者罷了。你們這樣說話,簡直和犯上作亂無異!”
庚桑欒沉聲說道︰“二哥,這里只有我們三個人,我們又何必遮遮掩掩的說套話?天王的事情我們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罷了!天王能想出什麼事情?大概滿腦子想的都是你今天會給他買什麼布娃娃吧?什麼前世遺傳,那都是你想出來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穆梓燻細小的眼楮冷冷的盯著庚桑欒,仿佛內心里在飛快的盤算著什麼,良久才緩緩的說道︰“老二,老四,事實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這件事情的確是小天王安排布置的,要的就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效果。現在,我們已經完全達到了。”
梗陽裂目光如炬,又要發作,卻又忍耐了下來。庚桑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苦澀的說道︰“二哥,既然你已經發動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我只想問你,你準備何去何從?將來又有什麼樣的打算?你又沒有一個詳細一點的實際一點的可行的計劃?”
穆梓燻躊躇滿志的說道︰“我會帶領他們南下,回去銀川道的老家。到達那里之後,立刻按照之前的軍隊編制進行編組,嚴格訓練,同時聯合諸多對朝廷不滿的勢力,共同反抗朝廷的暴政。我會號召全國的人民一起起來,推翻朝廷的殘暴統治……“
梗陽裂冷冷的不屑的說道︰“然後呢?是不是供奉小天王為皇帝,你做攝政王?”
穆梓燻臉上的怒色一閃而逝,淡淡的說道︰“如果小天王有這樣的意思,我等作為屬下的自然應當竭力服從。何況稱帝又有什麼不好?至于我是否做攝政王,那需要小天王來決定……”
梗陽裂厲聲喝道︰“穆梓燻,你簡直太無恥太卑鄙了!你為了個人的權欲,在這種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就強行起事……”
穆梓燻猛然冷笑道︰“梗陽裂,你給我閉嘴!你算什麼東西,你敢來指責我?”
梗陽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膛急促起伏,頭發根根豎起,氣呼呼的說道︰“穆梓燻,我為什麼不能指責你!我告訴你,老子跟隨老天王南征北戰的時候,你還是他媽的一個給老天王端尿罐的垃圾!要不是你善于奉承巴結,老天王知道你是誰?你現在掌控了小天王,就時時以天王的身份自居……”
穆梓燻沉聲說道︰“來人,將這個瘋子攆走!”
他身後的四個侍衛立刻陰沉著臉,拔出彎刀,慢慢的逼向梗陽裂。梗陽裂也是怒氣沖天,雙手握拳,就要和那些侍衛決斗。
庚桑欒長嘆一聲,晦澀的說道︰“穆梓燻,老四並不是有心冒犯你,你就算了吧,以後咱們兄弟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了,這最後一次見面不必鬧到刀槍相見吧。”
穆梓燻臉色陰晴不定,不過最後還是招招手,將四個侍衛招呼回來。
庚桑欒看看如血的殘陽,神情顯得十分落寞,沉默良久,才酸澀的說道︰“二哥,雖然我們之間的意見分歧很大,也有過很深的誤會。不過,既然你已經起事,那麼我們也真心實意的希望你能取得成功。你南下銀川道,回去我們之前的老家,我們都很贊成。可是,對于以後,你有沒有一些比較好的辦法和建議?毫無疑問的,尼洛神京的禁衛軍會追隨你們南下,率軍的很可能就是白玉樓。你想好了應對的方法沒有?”
穆梓燻淡淡的說道︰“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安排妥當。只要我們能堅持兩三個月,瑪莎國的軍隊就會前來援助我們……”
庚桑欒臉色微微一驚,失聲說道︰“你已經聯合了瑪莎國軍隊?”
穆梓燻森然說道︰“有什麼不妥嗎?”
.......... 第一卷 囚禁之卷 第64章 赤煉內訌(下)..........
梗陽裂氣呼呼的說道︰“沒有什麼不妥?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告訴你,非常不妥,嚴重不妥!瑪莎國狼子野心,一心想要吞並唐川帝國的所有領土,他們甚至做夢要統一整個依蘭大陸!他們不會對我們真心實意的,這一點連傻瓜都能看出來!”
穆梓燻冷笑道︰“我當然知道瑪莎國不安好心,我們之間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我需要他們協助對抗朝廷,他們需要我們協助對付洛娜的唐川遠征軍。其實我可以不需要他們,但是如果有他們的配合,我們的聲勢就會壯大很多。”
庚桑欒沉聲說道︰“瑪莎國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穆梓燻不以為意的說道︰“僅僅是配合他們攻佔洛娜而已。”
庚桑欒狐疑的說道︰“就這麼簡單?我不相信,他們一定是隱藏了什麼更深層次的陰謀。”
穆梓燻冷冷的說道︰“據我所知,瑪莎國暫時只有這麼一條要求。這是宇文芬芳親自和我說的,我相信我的耳朵還不會听錯別人的話。”
庚桑欒沉吟片刻,微微搖頭說道︰“不,二哥,我想來想去,我們不應該答應她的要求的。和宇文芬芳合作,等于是與虎謀皮,一不小心,我們全部人都得搭進去。宇文芬芳這個女人城府極深,吃人不吐骨頭,我慎重建議你們還是多作考慮。我們需要推翻的只是朝廷,而不是推翻唐川帝國,我們不應該和瑪莎人合作的。”
梗陽裂冷笑道︰“就是,到時候瑪莎國人萬一來個翻臉不認人,上演一個借道伐虢的好戲,我們豈不是死得很慘?”
看到穆梓燻變化不定的臉色,庚桑欒誠懇的說道︰“二哥,就算瑪莎國真的需要我們,那也是他們企圖通過我們謀取我們國家的領土。洛娜雖然不是我們的國土,但是也是我們唐川帝國的附屬國之一,我們怎麼可以將他們出賣給瑪莎國?”
穆梓燻一直沒有說話,只有臉色在變化莫測。驀然間,山下沖上來一個年輕人,向這邊直沖過來,遠遠的就揚手叫道︰“師傅,師傅,出事了,出事了!”
庚桑欒和梗陽裂斜眼一看,認得那個你輕人是穆梓燻的弟子之一。
果然,穆梓燻不高興的拉下臉來,顯然對于徒弟在別人面前出現的慌亂感到不滿意。他冷冷的喝道︰“沒見過世面的東西,慌張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天塌下來了嗎?”
那青年人吃力的咽了咽口水,上氣不接下氣的斷斷續續的說道︰“師傅,沙克師兄在攻打知府衙門的時候不幸受了重傷,現在昏迷不醒,請你過去看一看他吧。”
穆梓燻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是誰讓他去攻打知府衙門的?知府衙門里面有些什麼人?怎麼會受傷?”
年輕人在穆梓燻的呵斥之下,有些畏縮,低聲說道︰“沙克師兄不知道從哪里打听到,知府衙門那里有一筆巨額的資金,所以他就就地組織了一千多人想去看個究竟,誰知道……有一個叫做楊夙楓的海軍少將率領了一群人守衛在那里……”
庚桑欒和梗陽裂都微微有些驚訝,面面相覷,齊聲問道︰“楊夙楓?你確定是楊夙楓?”
那青年人點頭說道︰“的確是楊夙楓,美尼斯地區楊氏家族的領主。之前有人在好運來客棧見過他們,他還在嘉蘭德大殿和美尼斯地區的另外一個領主薛馥因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被那個女記者蝶思詩諷刺成垃圾一般的人。”
穆梓燻微微詫異的看著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狐疑的說道︰“你們認識楊夙楓?他和你們是什麼關系?”
梗陽裂冷冷的說道︰“穆梓燻,你不要以為又是我們在搗鬼。楊夙楓的確是美尼斯地區楊氏家族的領主,我們有人看中了他身上的錢財,于是用計將他套上了套,但是這個人視錢如命,寧肯不要命也不肯將錢交出來。後來,我們為了避免將事情鬧得太大,于是將他放了。”
穆梓燻依然狐疑不決的說道︰“楊家的領主?一個紈褲子弟也有這麼大的本事?練風,你且報告一下攻打知府衙門的簡單情況。一千人拿不下一個小小的知府衙門,簡直荒唐!”
庚桑欒和梗陽裂也是大皺眉頭。
那個叫做練風的年輕人為難的看了看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顯然不想在兩人面前述說這件事情,穆梓燻卻不以為意,淡淡的說道︰“他們都是你的師叔,有什麼照實說。”
練風吞吞吐吐的說道︰“楊夙楓糾集起來的人其實不多,最多不超過三四百人,但是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三門大炮……不過最最可惡的還是那個叫做楊夙楓的人,他手中的突騎施步槍太狠了,槍法很準,總是打中了我們聖教的兄弟……沙克師兄就是因為一時沒有注意,結果被他打中了頭部……”
穆梓燻的臉色果然越來越不好看,陰沉著說道︰“真是一群廢物。我知道了,你立刻去找胡醫生,讓他給你師兄治療。傳令給所有師兄弟,立刻率領那些奴隸撤出寶應府,越快越好,不要貪戀財物,否則敵軍一到,就會陷入被動。”
練風急忙答應著去了。
穆梓燻來回踱步,不知道在思忖什麼。庚桑欒和梗陽裂漸覺不是滋味,正要離開,卻看到唐咨氣喘吁吁的急急忙忙的跑過來,額頭上全是汗水,冷風一吹,頭發都貼在了額頭上。穆梓燻身後的四個侍衛同時拔劍,深懷戒意的盯著他。
庚桑欒皺眉說道︰“唐咨,你到這里來做什麼?你怎麼不在寶應府留守?如果蝶楓舞到來的時候看不到你,豈不是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唐咨氣喘吁吁的站住,急切地向要說些什麼,卻一口氣接不上來,只看到喉嚨轉動,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穆梓燻有點不耐煩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麼?”
唐咨一個勁兒的翻白眼,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急切地說道︰“快,快,快點派人攻打知府衙門!晚了就來不及了!”
穆梓燻冷冷的說道︰“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我們沒有那個時間浪費。”
唐咨一急,也顧不得上下尊卑,連聲說道︰“不,你們必須派人攻打知府衙門,必須立刻攻打。”
穆梓燻轉身就走,不耐煩搭理他。
梗陽裂狐疑的問道︰“唐咨,你說明白一點,到底是為什麼?你有什麼理由必須攻打知府衙門?我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必須攻打知府衙門。我們在那里已經損失了不少人了。”
唐咨吃力的喘了一口氣,幾乎是哭喪著臉的說道︰“你知道什麼!知府衙門的屋頂上可是藏有我們這幾個月來從肉參身上收回來的贖金八百多萬金幣,還有寶應府奴隸市場這一年來的全部利潤六百多萬金幣,還有無數的金銀珠寶和有價證券……這都是我命令穆舜英藏起來的,現在都被楊夙楓給白白拿走了!”
庚桑欒和梗陽裂齊齊失聲叫道︰“什麼?怎麼會這樣?”
穆梓燻也瞬間停住腳步,轉過頭來,目光炯炯的沉聲說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唐咨兩眼失神,喃喃自語的說道︰“我有機會說嗎?”
庚桑欒和梗陽裂兩人也是長吁短嘆,惋惜至極。
穆梓燻看看北面,那里已經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他長嘆一口氣,默然說道︰“來不及了,蝶楓舞的龍騎兵聯隊已經到達。我們雖然有十萬之眾,但是尚未有效組織起來,一盤散沙根本不可能和正規軍對抗。這筆資金,只能便宜楊夙楓了。”
唐咨失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語的說著什麼,忽然間,他突然瘋狂似的站起來,一邊奔跑下山,一邊咬牙切齒的叫道︰“楊夙楓,我一定叫你好看!”
夕陽終于全部沒入山後,最後一縷的霞光在天空中交織出一道淒麗的彩虹。
.......... 第一卷 囚禁之卷 第65章 蝶舞風雲(上) ..........
寶應府仿佛在一瞬間完全安靜下來,所有的廝殺聲和慘叫聲都消失無蹤,廣袤的天地間只有春雷一般的馬蹄聲。他們遠遠的就震動了大地,震動了知府衙門的牆頭,激戰過後的廢墟里又開始塵土飄揚。楊夙楓站在庭院中央,倒拖著突騎施步槍,目光卻不是看著外面的門口,而是甦綾鱈等人。可是甦綾鱈並沒有在意到他的目光,她們只是欣喜的期待著援兵的到來。
噩夢終于過去,又是黎明。
然而,忽然前面凌亂的腳步聲響起,楊夙楓急忙爬上鐘樓,卻看到一大群奴隸們倒退著順著石牆下面向西邊退卻。宮都戰士們張弓搭箭,想要給他們致命一擊,卻被楊夙楓冷靜的制止。這些人既然不是進攻自己的,自己又何必多造殺孽?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目瞪口呆,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只听到 的連續不斷的弓弦聲,一陣陣的箭雨掠過石牆下方,帶起一蓬蓬的血雨,接二連三的有人倒在了石牆之下,和那些之前被殺死的奴隸們堆在了一起,鮮血染了一地,他們在血泊中掙扎著,熬叫著,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令附近的人都不寒而栗。
楊夙楓眉頭皺了皺,正要說話,已經晚了,只看到左側街道的勁頭瞬間就涌現了二十多名手持鷹角長弓的帝國士兵,穿著清一色的紅色中央軍制服。他們身材彪悍,動作敏捷,身披綠色的防水披風,臉上戴著詭異的青色的面具,只露出兩只陰冷的眼楮,顯得格外醒目。
楊基睿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氣,失聲叫道︰“青顏飛鷹!”
楊夙楓皺眉問道︰“什麼青顏飛鷹?”
楊基睿緊張的說道︰“他們都是蝶楓舞手下最精銳的弓箭手,是當年岳神州一手訓練出來的,因為頭帶青色面具,行動迅如飛鷹,因此叫青顏飛鷹。岳神州去世以後,他們就跟隨蝶楓舞。他們都是蝶楓舞的親兵,跟隨蝶楓舞一起行動。他們出現在這里,證明蝶楓舞也不遠了。”
楊夙楓點點頭,表示明白。
但是突然間,四周的氣氛變得非常不對勁,只听到有人語音緩慢而清晰的厲聲喝道︰“躲藏在知府衙門中的奴隸們,立刻放下你們的武器,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否則格殺勿論!”
楊夙楓大吃一驚,急忙低頭一看,只看到在知府衙門的外面,大約三十名的青顏飛鷹手執鷹角長弓,從下而上的監視著他們。雖然地理位置上處于劣勢,但是他們依然毫不畏懼。他們全身披著淡黑色的盔甲,在夕陽的映照下發出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帶頭的青顏飛鷹乃是一名陸軍果毅校尉,剛才喊話的正是他。目光堅定而陰冷的盯著眾人。他頭帶青色面具,別人看不清他的臉色,但是卻可以感受到那股濃烈的殺氣。
楊夙楓急忙站起來,示意自己不是敵人。那個果毅校尉手中的鷹角長弓尖銳的箭矢立刻對準了他,但是隨即又是明顯的一愣,鷹角長弓稍稍挪開一點點,但是依然不離他的左右。他謹慎而漠然的說道︰“海軍少將閣下,我們是中央軍第13師團的官兵。按照師團長官鳳舞將軍的命令,我們正在執行平定奴隸叛亂的任務。請你出示你的證件和佩劍!以免發生誤會。”
楊夙楓照做了,將佩劍和證件從鐘樓上扔了下去,同時示意蒙迪尤等人打開封堵的大門。射顏則將所有的宮都戰士集合在空地上,整齊的排列好。
三十多名青顏飛鷹士兵魚貫而入。看到里面的情形,那名果毅校尉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不過他還是揮揮手,後面的士兵們挪開了鷹角長弓,垂下了箭頭。他的目光懷疑的盯著楊夙楓身邊的蒙迪尤、射顏等人,又在那些還手持鷹角長弓的宮都戰士身上來回游弋,似乎還帶著深深的戒意。
楊夙楓心頭非常不高興,自己堂堂一個海軍少將居然被一個陸軍果毅都尉當作賊人一樣的審查,忍不住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們都是我的部下。”
那名果毅校尉狐疑的說道︰“但是他們都是奴隸。”
楊夙楓淡然自若的說道︰“的確,他們都是奴隸,不過他們也都是我的部下。”
那名果毅校尉低聲向後面的人吩咐了幾句,那個士兵就飛快地跑開了。不用問,自然是向上級領導報告了。楊夙楓心中一動,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蝶楓舞少將是不是也來了?”
那名果毅校尉點點頭,給了他肯定的回答。
楊夙楓沒話找話,看看消失在山後的夕陽,又說道︰“你們的行動好迅速啊!從你們的駐地清河府到達這里,居然不用一個時辰。你們都是走路過來的嗎?還是騎馬?”
那名果毅都尉沒有回答。
驀然間,外面的街道上傳來急促而清脆的馬蹄聲,那些身披綠色披風的中央軍士兵都啊的低聲歡呼起來,然後敏捷的退出知府衙門,在門口排成左右兩隊,恭恭敬敬的讓開中間的大路,他們俯視著地面,靜靜的等候著某人的到來。他們的臉色顯得忠貞無比,顯然來人是他們心目中最仰慕的對象。
楊夙楓直覺的覺得腦袋里一熱,蝶楓舞!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樣意外的情況下踫見她!
正在楊夙楓驚疑之間,果然,只听到外面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的說道︰“海軍少將帶領一群奴隸?真是天方夜譚!”隨著聲音的消失,一個身披淡藍色軍裝的女軍人的矯健身影持著馬鞭出現在客棧門口。
雖然已經從太多的傳說里了解到蝶楓舞的美色,可是當親眼看到的話,楊夙楓還是忍不住內心在顫抖,幾乎不敢仰視對方。蒙迪尤、杜戈爾也是目瞪口呆,魂不守舍,完全失卻了硬漢的本色,惟有射顏還算鎮靜,但目光卻也已經被對方的美色所吸引。
一向沒把男人放在眼里的蝶楓舞傳說如今還是姑娘之身,大約一米七二的個頭,比楊夙楓還高。皮膚白皙,黑而亮的披肩長發,無比豐滿的胸部和臀部在少將制服的包裹下曲線動人,英姿颯爽,美麗中多了一份沉默的威嚴。她是屬于那種讓人不敢褻瀆的美,沒有人不會驚嘆這青春女將軍的動人美貌︰臉如皓月,膚如凝脂,眼似深潭。細長的柳眉、明澈的雙瞳、秀直的鼻梁、嬌潤的櫻唇和光潔的香腮,恰到好處的集合在清純脫俗卻又深含威嚴的美靨上,舉手投足都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迷人氣質,讓人不禁會佩服造物主的神奇,要造就這樣美女都不知要耗費多少心血,難怪每年她的師團都有源源不斷的兵源,許多人寧願在她的師團充當普通一兵也不願意調到別的部隊擔任軍官。
蝶楓舞仿佛早已習慣男人這種貪婪的眼光。她犀利的眼神在那些神魂顛倒的炮兵軍官身上一閃而過,又冷冷的掃過那些沉著冷靜的宮都戰士,緩緩地落在蒙迪尤和杜戈爾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些什麼,輕輕地皺了皺秀美的眉毛。最後,她的目光才落在楊夙楓的身上,但是一瞥之下,只看到楊夙楓恍如夢游一般,嘴角邊的口水悄悄的往下流淌也恍然未覺,令蝶楓舞心中不由自主地多了幾分鄙視。
“你就是楊夙楓海軍少將?你身邊的這個人是誰?”蝶楓舞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盯著楊夙楓,手中隨意彎曲的暗黑色馬鞭有意無意的點了點射顏。
“他是我的部下……”楊夙楓總算沒有太失禮,因為敏感的鼻子早已拼命的打噴嚏。他急忙回過神來,解釋著說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內心里似乎有點心虛。蝶楓舞的目光其實並不算十分的尖銳,可是他還是感覺到陣陣的涼意,這女人不經意之間似乎皆可以看穿自己的心思。
蝶楓舞微微蹙眉,挽了挽手中的馬鞭,半信半疑的說道︰“根據帝國法律,奴隸根本不可以加入軍隊,你怎麼可能擁有奴隸作為你的部下?他到底是什麼人?和這次奴隸暴亂究竟有沒有關系?”
楊夙楓鎮靜的說道︰“蝶楓舞少將,你不要少見多怪。我說他是我的部下就是我的部下,他們和這次叛亂完全沒有關系,我們剛剛還和暴亂的奴隸血戰過一場,外面滿街的尸體可以證明。至于他們的奴隸身份,我會在回去美尼斯之後立刻解除。但是在回去美尼斯地區之前,我還沒有那樣的權力。”
蝶楓舞淡淡地說到︰“你是要回去美尼斯的?你是麗川府楊氏家族的領主楊夙楓?”
楊夙楓急忙回答︰“正是。”
蝶楓舞手挽馬鞭,圍繞著射顏慢慢轉了一圈,突然間森然說道︰“都扣起來!”
門外立刻沖進來大批的青顏飛鷹士兵,他們迅速的將射顏和一百多名宮都戰士全部包圍起來,手持寒光閃耀的鷹角長弓,鋒利的箭頭對準了他們的額頭。射顏臉色一變,手中的十字軍長劍就要舉起來,其他的奴隸也舉起長劍準備反抗。
蝶楓舞冷森森的喝道︰“你們這些奴隸,居然還敢反抗嗎?”
射顏倔強的說道︰“陸軍少將閣下,你怎麼可以將我們當作敵人?我們都是楊夙楓海軍少將的忠誠部下,我們和這次暴亂完全沒有關系!”
蝶楓舞冷笑道︰“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解釋得了的,需要經過我們的調查!”
射顏氣氛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突然間長劍交叉在胸前,其余的宮都戰士立刻拋開長劍,同樣換上鷹角長弓,尖銳地箭矢一樣對準了那些青顏飛鷹的腦袋,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蝶楓舞的臉色深深的陰沉下來,冷冷的打量著他們。猛然間,楊夙楓緊握拳頭,雙目圓睜,沖到蝶楓舞的面前,憤怒的喝道︰“蝶楓舞少將,我請求你解釋,你這樣是什麼意思?請你立刻命令他們將武器挪開,否則……”
蝶楓舞冷冷的截斷他的話︰“否則怎麼樣?你要他們負隅頑抗嗎?”
楊夙楓強自忍耐住心頭澎湃的怒火,沉聲說道︰“蝶楓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扣押我的人?你有什麼權力扣押我的人?”
蝶楓舞看也不看他一眼,馬鞭一彈,冷冷的說道︰“對不起,楊夙楓少將,你身邊的奴隸我必須全部扣下,我懷疑他們和這次暴亂有密切的關系!否則他們就不會手持武器,身上帶有濃烈的殺意!”
楊夙楓臉色漲紅,眼楮里血絲密布,厲聲喝道︰“你敢!”
蝶楓舞還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施然轉身,淡淡的說道︰“來人,將楊夙楓海軍少將也扣押起來!”
立刻就有四名青顏飛鷹軍官將楊夙楓包圍起來,一個軍官陰沉著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很有禮貌的說道︰“海軍少將,請交出你的佩劍,以免對你有所損傷。”
楊夙楓勃然大怒,刷的一聲抽出佩劍,明晃晃的劍刃指著對方,尖聲說道︰“你敢上來?”
那名軍官微微動作了一下,楊夙楓已經神經過敏的伸劍在他臉上劃了一道,鮮血頓時涌出。但是那軍官一聲不吭,在楊夙楓一楞神之間,他就奪下了楊夙楓的佩劍,冷然說道︰“海軍少將,你的佩劍我們會幫你保管,到時候我們自然會還給你的。”
楊夙楓欲哭無淚,自己現在真的是手無抓雞之力,想要反抗也無從說起。但是他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憋氣,狠狠的面對著蝶楓舞,極度憤怒的說道︰“蝶楓舞,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蝶楓舞目光深沉,森然肅穆的說道︰“楊夙楓海軍少將,我嚴肅地跟你講最後一次,立刻閉上你的嘴巴。處理寶應府的奴隸叛亂是我的職責,對于你的扣押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如果你再拒絕合作,我將按照戰時條令對你從重處罰。就算我不將你斬首,我也可以廢除你的四肢!”
楊夙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憤怒,緩緩地說道︰“蝶楓舞少將,你這完全是以強凌弱,如果我有一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話,你這樣欺負我的話,我肯定會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蝶楓舞冷笑道︰“你簡直不知所雲。”
.......... 第一卷 囚禁之卷 第66章 蝶舞風雲(下)..........
楊夙楓盡量使得自己的語氣平靜些,慢慢的說道︰“蝶楓舞,這完全是一個誤會,你完完全全清楚這是一次誤會。外面那麼多奴隸的尸體,難道還不能證明這一切嗎?寶應府的奴隸叛亂和我毫無關系,我只想盡快回到美尼斯,去履行我的責任。你可以想象一下,我有必要這麼做嗎?寶應府奴隸叛亂對于我來說有什麼好處?我本人……”
蝶楓舞冷冷的說道︰“這個不需要你說,我自然會進行調查。”
楊夙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頭的郁悶可想而知。他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想過,自己的手中必須有一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無論是誰和自己蠻橫不講理,自己都可以淡然面對,而不是象現在這樣,受盡了別人的冷眼和侮辱。
“鳳舞將軍,你千萬不要輕信上當,楊夙楓很可能就是這場叛亂的主宰!”一個細長飄忽的聲音忽然出來。楊夙楓臉色突然一變,猛然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門口出現的人影。
芳川道總督唐咨!
唐咨匆匆忙忙的走進來,臉上掩蓋不住心頭的慌亂。這是楊夙楓第一次看到他表現出這樣的神色,心頭又是解恨又是擔憂。解恨自然是看到唐咨狼狽不堪的樣子,擔憂卻是因為這場暴亂居然能夠令的極有心計的唐咨也措手無策,可以想見規模之雄偉。一時間,他心頭疑團萬千,呆呆的愣在那里。
“唐大人,情況究竟如何?”蝶楓舞微微皺眉,輕聲說道,手中的馬鞭在地上點來點去。
唐咨喘著粗氣說道︰“很不妙,這次暴亂顯然是有組織的,但是我目前暫時還不知道幕後主持人是誰,不過據我的推測可能和美尼斯地區運送過來的那些奴隸有關。他們的數量太多了,以致引起了奴隸間的勢力失衡……”
蝶楓舞不以為然地說道︰“唐大人,當務之急是要打探清楚情況,而不是推測。我今天帶來的人馬不多,必須擒賊先擒王,將其幕後主使者先拿下,否則,一旦暴亂擴散開來,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到時候,就算我們能夠成功將其平定,也會引起大量的不必要的傷亡。”
唐咨狠狠的瞪了楊夙楓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鳳舞將軍,我請求你立刻將這位楊夙楓海軍少將扣押起來,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他想要釋放美尼斯地區的奴隸,因此故意發動了這場叛亂。”
蝶楓舞深藍的眼楮里頓時泛出逼人的冷光,深深地注視著楊夙楓,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沉聲說道︰“唐大人,請你說得更明白一些。”
楊夙楓怒聲說道︰“唐咨,你不要栽贓嫁禍到我身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叛亂!我和你之間的事情,你心知肚明!”
唐咨已經激動的說道︰“鳳舞將軍,你不要被他所欺騙,就是他,殺死了寶應府的知府穆舜英穆大人……”
蝶楓舞悚然動容,手中的馬鞭彈成一條直線,目光深沉的說道︰“他殺了穆舜英知府?”
唐咨狠狠地點頭說道︰“楊夙楓此人膽大包天,無惡不作,不但殺了穆舜英,而且還強奸了裁延奇陸軍少將的遺孀甦綾鱈,其惡行無人能出其左右。鳳舞將軍,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了,他實在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小人……”
楊夙楓激憤的叫道︰“唐咨,這一切都是你設計陷害我的!”
蝶楓舞盯著楊夙楓,冷冷的說道︰“我只問你,你有沒有殺穆舜英?”
楊夙楓只感覺熱血上涌,怒氣沖沖的說道︰“是,穆舜英是我殺的,但是……”
蝶楓舞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你不必多言。來人,將他拿下,關押起來,交給凌處長審查!”
楊夙楓身邊候命的四個軍官一起動手,頓時將楊夙楓捆的嚴嚴實實的,不過楊夙楓也沒有怎樣反抗。惟有射顏等人還手持鷹角長弓,和漸漸縮小包圍圈的青顏飛鷹對峙。
蝶楓舞冷冷的說道︰“楊夙楓,命令你的部下放下武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楊夙楓閉上眼楮,長嘆一聲,無奈的說道︰“射顏,我命令你們,放下武器,不要作無謂的抵抗。”
但是射顏眼楮一紅,激動的說道︰“楓領,我不能接受你的命令。當日,就是鳳嵐舞皇後命令我們放下武器,不要反抗,于是我們就淪落到了今天的地步。自從離開伊麗納皇宮之後,我就發誓,我再也不會執行向敵人投降的命令!無論那個命令何方!”
楊夙楓有氣無力的說道︰“射顏,他們不是敵人!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射顏堅定不移的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如何判斷敵人的概念,在我們宮都戰士看來,只要是拿著武器對著我們的,都是敵人!我們宮都戰士絕不允許自己的生命受到別人的威脅……”
話音未落,蝶楓舞吐氣如蘭︰“射!”
在同一瞬間,射顏低沉的聲音也同時冷喝︰“射!”
青顏飛鷹手中的鷹角長弓弓弦一松,呻吟聲頓時響起,每個宮都戰士的左邊肩胛骨都被射穿,但同樣的,所有的青顏飛鷹士兵也同時被射穿了肩胛骨。但是雙方的隊形都沒有散亂,依然是面對面的絲絲對峙著,只有不斷滴落在地上的鮮血證明了剛才的一切。
射顏自己也被弓箭射中,肩頭血流如注,卻是眉頭都不皺一下,臉色堅毅的好象磐石一般。後面一排的青顏飛鷹穩步上前,一排排閃動著藍光的箭頭又對準了那些憤怒的宮都戰士。那些宮都戰士也重新彎弓搭箭,死死的定準了對方。空氣仿佛都被抽空了,幾乎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得到,下一輪的箭雨肯定是對方的心髒。
楊夙楓睚眥盡裂,咆哮著吼叫道︰“蝶楓舞,你為什麼?你有什麼權力傷害我的部下?我楊夙楓那里惹到你了?你為什麼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動手?”
蝶楓舞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說道︰“鎮壓叛亂乃是我的職責所在,你身邊的人實在帶有深深的懷疑……我再次提醒你,立刻命令你的部下放下武器,否則,你將會只能在地獄里才能看到他們。”
楊夙楓嘴角邊流出一絲淡淡的鮮血,聲音低沉而緩慢的說道︰“蝶楓舞,你根本就不是人!”
蝶楓舞冷笑,淡淡的說道︰“已經至少有三百個人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了,不過我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唐咨得意的冷笑道︰“楊夙楓,你先想想你自己吧,無故殺死政府官員,牆報良家婦女,甚至聚眾造反,每一條罪名都可以將你五馬分尸。你還指望活下去嗎?真是笑話!”
楊夙楓反而平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唐咨,我知道你為什麼要置我于死地,不過,你未必能夠如願以償。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應該明白這句話的含義的。”
唐咨哈哈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是嗎,那我拭目以待好了。”
蝶楓舞揮揮手,石牆上面站滿了彎弓搭箭的帝國士兵,數百支鋒利的箭矢居高臨下的對準了空地上的所有人。蝶楓舞慢慢的說道︰“楊夙楓,他們的生死就在你一句話之間,你好好考慮吧。”
楊夙楓長嘆一聲,搖搖頭,感慨地說道︰“我終于明白,為什麼帝國會有今日,那都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名臣良將啊!射顏,放下武器吧,我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
射顏等人眼楮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但是終于,他把長劍狠狠的甩在地上,其余的宮都戰士猶豫了一會兒,也都放下了武器。
蝶楓舞嘴邊流露出一絲冷笑,淡淡的說道︰“楊夙楓,算你聰明,識時務者為俊杰。將他們帶下去,嚴密看管,讓醫生給他們治療,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等審查清楚,每個人都會受到應有的處罰!”
楊夙楓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蝶楓舞揮揮手,那些青顏飛鷹立刻押送著射顏和蒙迪尤等人離開,蒙迪尤沒有反抗,射顏雖然竭力反抗,可是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很快就被全部押走。
剛剛到手的部下立刻又陷身牢籠,楊夙楓只覺得心如刀絞,眼前好像許多進行在閃耀,一陣陣的天旋地轉,仿佛就要暈倒過去。好不容易才勉強的振作了精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蝶楓舞,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針對我?你有什麼原因和我過不去?”
蝶楓舞手挽馬鞭,淡淡的指著外面︰“楊夙楓海軍少將,請你將概念分的清楚一些。我只是在執行我的職責,請你不要胡言亂語。”
楊夙楓默默地嘆了口氣,苦澀的說道︰“執行你的職責?你的什麼職責?”
蝶楓舞卻沒有回答,只是驕傲的冷冷的揮了揮馬鞭,立刻上來兩個青顏飛鷹軍官,將楊夙楓帶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