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戰國福星大事紀 作者:冬天裡的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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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恨 2007-12-22 01:27: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3 671319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25

第五卷、天數 22、副將的身份  

天正八年(1580)的五月,我率軍開入了入了美濃境內,說來好笑,所有序列的部隊中,居然我是動得最早最快的。這時織田信長的步子剛剛邁出安土;德川家康在

浜松的巢穴裏磨著刀;柴田勝家剛剛越過邊界進入加賀境內就停了下來;只有我,穿越了整個近畿進入了美濃。

  美濃是近畿平原與甲信山國交界過度的地方,西面還是沃野千里的景象,東面就已經是崇山峻嶺。某位名人似乎說過“天下用武之地”之類的話,看來是很有些道理。



  不過今年似乎有些特例,近畿的幾大“糧倉”全都產生了危急,美濃看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從年初到現在,近畿大地居然一場雨也沒有下,沃野變成了赤地。原本應該生機盎然的田地中此刻只有龜裂板結的硬塊,零星倒伏枯死的秧苗變成了深深的紫黑色,不仔細看絕對的辨別不出。



  這樣的年景還要打仗,真是……



  “重治,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看著道邊一個面黃肌瘦挖野菜的人,我心中仿佛壓了一塊萬斤巨石。“你來時四國安排的怎麼樣了,秋下能夠調集出糧食嗎?”可能是有些眼花,我似乎看到了那個人變成餓殍的情景。



  “主公不必過於憂慮,有蒲生殿下在那裏不會出錯的!”竹中半兵衛聽了我的話後沉吟了一下,但是回答得還是寬心的話。“今年四國地區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旱災,糧食上應該是自給自足略有盈餘。之前已經公佈了主公的命令,按照土地的石高半量徵集豪族們的存糧。我們自己的人再勒緊些,應該可以擠出50萬石的糧食,丹波、和泉和紀伊的饑荒應該不致於演變的不可收拾!”



  “你們都作得很好,真是辛苦了!”我點了點頭忽然看到了他已經被馬韁勒出紅癍的雙手,這時才忽然意識到我們正走在他的家鄉。“可這還很不夠,我們還需要再加準備!”我不得不狠下心,繼續給他加大壓力。



  “主公,有什麼其他打算嗎?”竹中半兵衛有些詫異,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去作天下的“救世主”。



  “看到了嗎?”我抬起馬鞭向四下裏一指,淒慘的景象幾乎使人潸然淚下,不過這卻已經比山城、河內、近江等地好上許多了。“即便是今天晚上就下雨,秋天的產量也至多是正常年景的兩成,雖然現在還估計不出程度,但一場大的災荒已成定局。偏偏今年還會發生很多事,由討伐武田家開始一件接著一件,想停也停不下來。我們不能僅僅從救荒這個角度去考慮問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必須作出應對大事的準備!”看他張嘴我急忙又補充道:“不要問我將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問我具體打算作什麼,因為我現在既不知道,也說不清楚!”



  “主公還真是乾脆,臣其實也是有感覺但說不清楚!”他聽了我的話想笑一下,但是看看四周笑容又僵硬在了臉上。“再要是動員就不是單純我們自己領地上可以解決的了,必須要通過商業渠道來籌集。所以主公如果有什麼打算的話還請及早吩咐,屬下等也好及早著手進行!”



  “那就……動用商業手段吧!”經過片刻的猶豫我終於作出了決定,這是一次由本能來驅使的決定。“通知貞勝,不惜代價到關東和九州收購糧食;要津田、今井、末吉等豪商的船隊到朝鮮和流球買糧;至少要再籌集100萬石,之後全部運到淡路去!”



  “1……100萬石!”他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100萬石加上50萬石,一共是150萬石,這個數字說少不少,可說多卻也不算多!”這個數字並沒有讓我自己感到多麼有氣魄,反而心中是一陣空落落的感覺。“如果真的和我們估計的情況一樣的話,這些糧食不足以救所有的人,但是卻有可能替我們自己買下一些東西!”



  “是,屬下這就去辦!”確認了我不是在開玩笑後,竹中半兵衛鄭重地回答到。“如果這個天下由主公來管理,天下的情勢可能會更好些!”之後他歎了一口氣說到。



  “因為乾旱和饑荒就不進攻武田家?如果是我來作出決定,恐怕和主公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我搖頭苦笑自己也感到很無奈,以為這本身就是個無奈的選擇。“事情發生了我們只有一種選擇,或者說沒有選擇,盡可能地把事情作好吧!……松永久秀怎麼樣了?”我這個問題是問得有點跳躍性,但也確實是由剛剛的感慨引申而來。



  松永久秀這個傢伙還真是行事出人意料,任何人恐怕都無法準確把握他的脈門。10天之前織田信長親自召見了他,宣佈由他統率兩萬豪族軍隊赴攝津穩定局勢,像這個是個人都應該可以看出試探的意味,就算是作樣子你也得推辭一下吧?可他偏偏就和你想的反著來,淚流滿面感激涕零地一口答應,並且信誓旦旦的表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如果是故作姿態未免拙劣,如果是真情流露未免匪夷所思,他究竟要幹什麼?織田信長和我都費起了思量。好在計畫都是之前確定了的,也就先由著他表演吧!



  “關於他一天傳過來三份情報,但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竹中半兵衛提馬離我近了些,聚在周圍的其他衛士等卻都自動離遠了些。“松永久秀到達攝津後,並沒有把所有兵力聚集在自己手裏,反而分派出去協助原有關隘防守。要知道這都是一些豪族的兵馬,他要真想反叛這樣不但分散了力量,而且還有洩漏消息的可能!不管以前他為人怎樣,為臣還是真看不出他這回有什麼異處。”



  “沒有異處可能就是最大的異處了,這個人……哼!”我不知道究竟該怎樣形容,只能無奈但氣憤地哼了一聲。



  “主公不必掛懷,關於他的各項安排已經相當完善了!”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個結果,竹中半兵衛向前面張望了一下換了個話題。“沒想到武田信玄死了還不到十年。令天下人為之側目的武田家就走到了盡頭,不過世間事盛盛衰衰原也平常,借助他們最後的絢爛也正好成就了主公的威名!”



  “是成就信忠少主的威名,這一點可千萬不能搞錯了!”我揮揮馬鞭嚴肅地糾正到。



  “中納言殿下居於大將位自是無人可爭,但主公只怕也是輕閒不了!”竹中半兵衛並沒太在意,可能是把我這又看作是“偉大的謙虛”了。“但中納言殿下至今武名不著,現在的美濃、尾張兵團也普遍被看作是混編的雜拌部隊。本次主公隨中納言殿下同行,只怕世人的眼光會更多的聚集在主公身上!”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主公希望的‘副將’也不該是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只部隊,我更深地皺緊了眉頭。雖說此次隨我出戰的只有八千人,但論戰鬥力絕對在織田信忠的兩萬人之上。“主公之所以派我來,是絕對不允許有失的意思,但搶了風頭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現在我擔心的是武田家死而不僵,真出現幾個拼死力戰的,我還真是脫不開身!”



  “恐怕這種情況一定會出現,想躲也是躲不開的!”他說完這句話就陷入了沉思,放鬆韁繩由著戰馬向前走去。



  我並沒有催他,自己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織田信長叫我來作織田信忠的副將究竟是什麼意思,恐怕並不止是“保駕”那麼簡單!老實說我和織田信忠的關係只能談得上是平穩,離推心置腹還差得遠。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織田信忠和所有大勢力的軍團長關係都是平穩友善,只有一個相對弱些的丹羽長秀是個例外。



  目前看似稱得上是他心腹的人,居然是筒井順慶和安藤守就兩個人,甚至偶爾會讓他們短期到自己的幕府參予謀劃些事情的謀劃。讓這樣的人來作未來織田政權的主政大佬?似乎很是不合適,他們也僅僅就是個中佬之材。那麼讓我和另外一兩個人來中樞主政?可這樣我似乎在地方上的實力就有些過大了。



  這樣的問題對我是個難解的方程,織田父子最後也沒有辦法繞過去,所以我私下裏認為這次就是一種試探,一種嘗試,目前我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主公!”竹中半兵衛忽然抬起了頭,張張嘴又有些猶豫。“微臣這裏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只是不知道是否……”



  “沒關係,妥不妥當的我們再商量!”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也拿不准,不過有主意總比沒主意強。



  “是這樣的……”



  “主公!”他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聲大喝從前面傳來,一看這次是新八郎從前面策馬跑了過來。



  本來這次出兵並沒有動用甲騎,所以新八郎本來也是不該出來的,但一聽是征伐武田這樣的大事,他自然不會坐得住。經過了上竄下跳的一番折騰,我最終不得不把他帶了出來,算是暫時借回我的近衛營聽用。



  “主公,中納言殿下派接您的代表來了!”他帶了一下馬韁讓開身子,我果然見到了一臉堆笑的安藤守就。



  “怎麼敢勞動安藤殿下……”我飛快地和竹中半兵衛對了一下眼色後,就立刻帶馬搶前迎了上去。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26

第五卷、天數 23、主副的和諧  



因為織田信長把居城遷到了安土,所以岐埠(原先的稻葉山城)這裏我已經有四五年沒有來過了。其實原先我也沒有在這裏住上多長時間,因為拿下美濃後不久,又應足利義昭的請求起兵上洛,爭天下去了!而我在那一次後就開始代城主、城主、守護代、守護,直至成為今天的西海探題,原本應該是常住的地方也就成了往來歇腳的“驛站”。

  

細說起來當初的稻葉山城,還是在我的運籌帷幄下攻取的,想一想經歷了如此密切的一場淵源後卻有隨風化去,人這一生的際遇還真是令人感嘆!不過這也不光是人和物或者地方,人和人之間的緣份好像很多亦是如此。



  岐埠城還是當初的那座岐埠城,坐落在稻葉山上依舊的雄偉壯觀,只是在看慣了安土城的宏大後,似乎在這裏不再具有當年那樣的良好感覺!人還就是如此:只要眼界看開了,一切也就都無所為了。



  作為主人織田信忠在這裏接待了我,如今這裏已經是實實在在成為了他的地方。就像岐埠城是安土城的一個起點一樣,織田信忠也有幾分小號織田信長的架式,“主人”這個詞用的很確實,就是天下的主人。



  織田信忠力邀我與他並排坐在主位上,可是死說活說我也是不答應。一番翻來覆去的推讓後,在上手斜著的位置上添加了一席位置,算是半主半客的身份。其餘還有不少他那一方的陪客,主要的就是稻葉一鐵和安藤守就。這回明智光秀等在前面監視動向,所以就沒有走這一段“回頭路”。



  “諸星殿下我敬您一杯,這次的戰事多多拜託了!”織田信忠到底是年輕比我反應快些,第一杯酒居然讓他搶在我前面端了起來。



  “少主這樣的敬意我可不敢接受,實在是讓我誠惶誠恐!”我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並用手掌壓住杯口,態度堅決地連連搖頭。對于平級的人我一般都不受這種禮敬,何況還是織田信忠呢!



  “這個……”織田信忠將在那裏顯得很為難,猶豫了半天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手裏的杯子。“此戰經東山道討伐武田,真應了那句話是‘任重而道遠’。我年少識淺少知兵事,原想著全力依靠諸星殿下您這樣當世名將的!現在您如此客氣倒叫我不知……”



  “少主您說這樣的話,可就不對了!”我第一次扳起臉拿出了“長輩”的意思,有時候恭維也可以用教訓的口吻說出來。“我諸星清氏原本就是織田家的一介家臣,受到主公的一再提攜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少主和主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系,您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命令。此次主公名為擔任本路副將,就是要我來全力輔助少主成就功業,有什麼話您只管吩咐就好了!”



  “叫您這麼一說,倒顯得是我矯情了!”他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下去,像是自罰但沒有把話挑明。“武田家雖已今不如夕,但軍隊戰力依舊是東國之冠,加之許多名將尚在,所以戰事艱苦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本次我想有勞殿下率部先行,為我大軍開出一條路來,以成此不世奇功!”



  “不好……這樣不好……”我深深地鎖著眉頭,一邊搖頭一邊說“不好”,把其他人搞得也都緊張了起來。



  擱在平時不管真的假的,這還真是一種倚重的表示,雖然前鋒艱苦可畢竟是難得的榮耀。可這會的情況不同,我的名聲本來就比織田信忠要大,要是再一馬當先地打過去(有內應的因素並非不可能)不是更要沒誰提起他了?這樣織田信長的意思可就完全擰了,真要落得費力不討好的地步。



  我用審視的目光四周看了一下,果然眾人都在密切的關注著,看來這番話確實有試探的含義,心裏緩緩定了下來。雖說時間比較緊迫,可我在進城安頓整裝的一點時間裏,還是抓緊時間聽取了竹中半兵衛的那個計策。稍經思考我就決定了下來,雖然從長遠看不是沒有隱患,可眼下這卻是最好的。



  “此次我既受命輔佐少主,那麼自當是全力以赴,絕對不會有什麼推辭的話!”我終於開了口,語氣裏帶著老成謀國的深沉。“但是少主這樣的安排似有不妥,極易引起各支部隊之間的心結,不利於整個戰事的進行。為臣竊以為:既然主公命令少主與我同路作戰,不如就不再分出什麼彼此。可選一名身負眾望的大將擔任先鋒,在選取適合的部隊歸其統領。我以副將身份雖少主同行,出出主意供您參考,一切大事還當少主親自裁度!”



  “您這麼說……”織田信忠一下子有些發愣,聽話音似乎我是要把全部部隊建制打亂歸他調配,這樣子似乎他可就真是名副其實的“主將”了,一切勝敗的榮辱也都落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不過對於封建大名們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就是織田信長也沒有求過軍團長拆散過自己的序列。“照您的意思來看,該由誰來擔任這個先鋒呢?”既然想不明白,他只好繼續問到。



  “我看就由……”我的目光在我自己這邊的將領身上依次掃過,他們都以鎮定的神態等待著。“我看就有稻葉殿下來擔任吧!”我的話鋒突然一轉,眼神盯在了織田信忠手邊的第二個人身上。



  “嘩……”人們稍稍嘩然了一下,馬上又都安靜了下來,全都在等著織田信忠作出最後的決定。



  稻葉一鐵現在完全屬于織田信忠領內的附庸豪族,他的功勞自然也是要歸屬于織田信忠的名下,而且論起來他的資歷名望卻都足夠,擔任先鋒基本就不會再出現副先鋒分權的事情了。



  “這個……”事情一下子變得太好,織田信忠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稻葉殿下勇武過人經驗豐富,擔任這個職務是再合適不過了!”我看著那邊的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大致解釋了一下我的想法。“稻葉殿下身經百戰,早在數十年前就曾多次與南信濃的豪族們作過戰。此次我們既然走的是東山道,這些經驗無疑是極為寶貴的。少主請不要再猶豫了,這個職務舍稻葉殿下還能有誰呢?”



  “既然是諸星殿下這麼說,那麼就偏勞稻葉殿下了!”畢竟稻葉一鐵的資歷擺在那裏,織田信忠也要客氣一下。



  “感謝少主和諸星殿下信任,我稻葉一鐵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稻葉一鐵繞過桌子來到了當中,深深地伏下身拜謝到。



  這幾年來稻葉一鐵在美濃的排位已經有所下降,有點寂寥的情緒一點兒也不奇怪,雖然自己和安藤守就一直關系不錯,但看著別人超越自己對一個一直占據首位的人來說總不是那麼舒服的事情。可這又有什麼辦法,處理繁瑣的政務和對形勢進行分析並不是他所長,對于織田信忠這個正在走在通往權力頂峰階梯上的人,誰更重要自然是一目了然。



  現在好了,他又獲得了一場大戰的機會!這是一場與武田家進行的戰爭,作為先鋒他的榮耀將會是他一生的頂點。



  “殿下的武勇我是深有體會的,另派日根野宏就、蜂屋賴隆、輕海光顯歸你節制!”這是起兵發布的第一條重大命令,織田信忠顯得非常正式。



  “再把藤堂高虎的兩千人也派過去吧!畢竟在這種狹窄漫長的通道上,先鋒隨時都可能遇到意外的突擊!”既然已經提出了就要作到底,我自覺進入了副手的角色。



  “這樣……也好!”雖然有些意外於我會如此主動,但織田信忠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立刻答應了下來。“您還有什麼見教,請繼續不吝賜告!”他繼續向我問到。



  “見教不敢說,一時卻也想不起來了!”我用右手食指輕輕拂了一下鬍子,瞇起眼睛真的想了想。“我的軍帳緊隨少主行動,有什麼事情再隨時向少主請示。只不過兩軍初步協同作戰,主要的徽記、權杖模式有必要盡快協同統一。除此之外,也都可以慢慢商量……”



  “在下這裏還有一條建議,請主公和中納言殿下批示!”這是竹中半兵衛突然開口說到。



  “哦……”織田信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可能是感到有些意外。難道是我的作法屬下還有異議?這在一下龐大的勢力中倒並不罕見。交出詳細建制的指揮權不是一件小事,有些波折也可以理解。“竹中大人請說!”織田信忠自然是認識他的。



  “東山道路途艱險,攻堅當中火器的作用不可忽視!”說到這裏竹中半兵衛向津田一算看了一眼,他坐得位置相當靠後。“現在兩家的鐵炮隊各自為政,這極不利於發揮功效。相比之下諸星家鐵炮實力更強,津田一算大人在這方面也是別有專長。我看不如把兩家的鐵炮備隊暫時合編為一,交由他統一指揮吧!”



  他的話引起了片刻的冷場,許多人都在猜測這意味著什麼。也許有許多原本極為簡單的事情,叫人們想著想著就變得復雜了!



  “我也同意這個建議!”在眾人的錯愕中,我旗幟鮮明地表明瞭態度。“一算跟隨我多年,他的能力我是深知的,鐵炮隊交由他指揮不會出錯。再說鐵炮備隊攜有大炮,一定要隨中軍本隊共同行動,一切還有少主作最終決斷嘛!”



  “就這麼定了!”織田信忠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直接指揮諸星鐵炮隊可是很多人做夢才會想到的事啊!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28

第五卷、天數 24、等待來的結果  



這是一個充滿迷霧的廣闊山谷,因為連日淫雨霏霏的關係,四周飄動著一種白紗似的霧氣。清新潮濕的空氣非常好聞,可以使人的心境清純寧靜。就是在這個山谷裏,我們第二路武田討伐軍已經駐紮了三天。

  

我從一條兩座營盤之間的小路上走過,因為沒有特意清理過還長著過膝的茅草,草葉上沾染的水滴已經打濕了我的褲子。看看四周繁茂的草木,據嚮導說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五場雨了。



  “哎!”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老天的不公感到一陣無奈。剛剛得到了消息,近畿地區依舊滴雨未下,糧價持續飛漲,幾乎已經是正常年景的三倍!



  我安排的籌糧工作已經全面展開,各種型號張滿風帆的船隻駛出堺町的港口,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它們承載著無數的希望,更承載著無數的生命。大大破費是免不了,但此刻我已經顧不得這些。



  “諸星殿下您來了,中納言殿下正在等您!”我來到了織田信忠的內營門前,一個侍大將迎住了我。



  “哦,別人都來了嗎?”我看看內營的院子裏清清靜靜嫋無人跡,有些奇怪的問到。



  “還沒有別人來,您是第一個!”侍大將搖了搖頭,頭盔上落下了幾點水跡。“……之前中納言殿下只請了您一個人,可是後來還是決定把明智殿下和安藤殿下都找來。這樣就晚了,去通知他們的人剛走。外面的水汽太重,請您先入內休息!”



  “好吧!”我點點頭帶著櫻井佐吉走了進去。“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看著越來越近的帳門,我心中暗暗想到。



  “您來了,先請坐!”看到我進來織田信忠立刻熱情地招呼到,並站起來向前迎了兩步。“這裏的天氣和近畿真是差得很遠,您先喝一杯熱茶驅驅潮氣!”說著他向侍立在一邊的小姓作了個手勢。



  “謝少主的關懷!”我感激地點點頭,坐在了一張靠近書案的馬紮上,雙手結果了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雖然現在是陰天帳內的視線不是很好,但我在進來的那一刹那還是看到了他臉上面部神經的瞬間鬆弛,看來他的心裏還是存在是一些憂慮,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努力掩飾罷了。



  “少主年紀輕輕就如此篤定,真是天生的大將之材啊!”我轉了轉手裏的茶杯讚歎到,對於織田信忠的鎮定表示出了讚歎。“還是少主的命好,我年輕的時候可是沒這麼多歷練的機會。在您這般年紀的時候,還在東跑西跑地不知道忙些什麼,當時是貪圖不用動腦子,可後來一旦自己獨當一面的時候就不知所措了。記得那是在勝龍寺城,我面對來襲的三好政康,那可沒有今日少主的氣度!”



  “哈、哈、哈,諸星殿下真是說笑了!”隨著一陣大笑織田信忠真的輕鬆了下來,我的話多少增加了他的自信,就算不是為了軍事上的韜略,至少也可以為瞞過我這樣“老江湖”的城府。“雖然我年輕沒有趕上,但關於您當年的事蹟父親大人可沒少向我們講述。勝龍寺之後的事情就不去提了,這些如今即便是近畿的販夫走卒也早就耳熟能詳。只說是桶狹間的那個風雨之夜,恐怕沒幾個人會認為那樣的行動會成功,是有許多將士奮勇爭先,但那不過是是一種求死之舉。唯有諸星殿下您,每每於千鈞一髮之際機變百出,足可見智勇。要不是如此,即便討取了今川義元,也未必就能夠一舉擺脫危局。說起您的那些手段,父親大人至今每每讚歎不已!”說著他還沖我使勁兒地眨眨眼。



  “當年的那麼點兒事情,主公居然還能記得!”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因為他的態度誠懇我倒是不覺得有多麼尷尬。



  織田信忠確實相當有材能,不是他父親那種另類的材能,而是在一般人裏綜合能力比較突出的類型。他以前也作過大軍的統帥,只是多為佔據車、馬、炮優勢的那種,就算發揮不是太正常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這次的武田家依然在表面上維持著“龐然大物”的姿態,天下人許多還對他們心存著畏懼,所以織田信忠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少少有些心神不定,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諸星殿下,您說木曾義昌這個人可靠嗎?”玩笑之後總會談到正題,織田信忠以一種非常委婉的方式表示了擔憂。年輕人的思維模式是普遍事前比較衝動,但是並不是說事後他們就不會害怕。



  “這個……微臣還真是說不清楚!”我向後靠靠身子微微向斜上方仰起了臉,思索片刻後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哦……”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織田信忠臉上明顯一黯、同時也有些詫異。



  這次這次出兵不久,也就是剛到達岩村城的時候,木曾義昌就派來了接應的使者。按照使者傳話的意思,木曾義昌是希望前後夾擊消滅木曾地區的武田勢力,然後合兵攻擊伊那地區。



  可在一番討論後織田信忠力排眾議,指定了前軍五千人先行,分批走小路會合木曾義昌軍後,先拿下伊那的門戶桐原城,然後再以大軍主力隨後跟進橫掃木曾地區。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達到迅雷不及掩耳的效果,武田家也就失去了南信濃所有的先要地利!這麼作要冒一定的風險,討論時也有不同的意見,不過我卻給予了堅決的支持。



  可現在我們在這個隱蔽的山谷已經停留了三天,前去會合木曾義昌的稻葉一鐵還沒有消息。織田心忠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心裏卻開始有些不踏實了。



  “木曾義昌這個人我以前和他沒有過任何接觸,就是間接的幾乎也沒有過!”我不顧聽者的心情,無可奈何地說道:“而且木曾義昌這個人也沒什麼名氣,他的情況我並不曾留意過。不過據我估計他耍我們的可能性並不大,首先關於他的倒向主公就不可能不反復確定過!”



  “嗯,我也這樣想!”織田信忠笑一下點點頭,不過感覺還是有點沉悶。雖然我說的話並沒有錯,但這實在是個不能稱為理由的理由。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我個人感覺這並不像是有陷阱的樣子!”我看了看帳裏此刻沒有別人,剛才他的小姓也退了出去。“要是真是武田家的陰謀,不會這麼長時間無聲無息,至少應該給我們些或順利、或困難的表示,只有這樣才能把我們引到他們預設的戰場。像現在這樣我們呆在易守難攻的地勢裏,還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他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您所言甚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織田信忠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眉頭還是沒有完全解開。



  此刻織田信忠已經是越來越依靠我,這是一個年輕人面臨重大責任常見的表現,希望自己的想法得到有經驗人的贊同。雖然也有不少叛逆的人偏偏反著來,但實際那是一種沒有做好承擔失敗後果的表現。



  “忍者有什麼特殊的回報嗎?”我慎重而仔細的問到,雖然通過另一套系統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不過當面問一下還是有必要的,我不想表現得比對方過份的高明和有能力。



  “忍者的報告倒是一切正常,武田軍並在南信濃並沒有特殊的調動!”他回答得非常快,也非常隨意,可見對這點並仔細。“……但是我覺得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實際上在武田家這樣的對手時,誤導很多就是來源於忍者。武田信玄就愛搞這一套,武田勝賴未許就不會也來上一手!”



  這就是織田信忠,一個用正統方法培養起來的武家繼承人,看重武家謀略而輕視忍者情報工作的力量。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我兒子也有這種傾向。武田信玄和織田信長就不會這樣,他們都是身處光明但精通黑暗的人。我也知道忍者們送來的情報不可全信,要仔細的求證再求證,不過要是就此看輕他們無疑是愚蠢的!



  “那也未必就是……”我本能地想要再開導他一下,畢竟他是我們這次行動的統帥。



  “主公,明智和安藤兩位殿下來了!”一個近侍這時進來通稟,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你們正巧也來了,我正在和諸星殿下商量!”沒等他們見禮織田信忠就搶先說到,可能是想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種強勢。“目前的形勢非常微妙,我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經過我的思考,決定這樣來……”說著他走向書桌攤開了一張圖。



  “這到底是織田信長的兒子啊!”我不禁在心裏微微感歎,同時又有著某種落寞。雖然他還不成熟,但已經可以不經任何人的參予就獨自決定,那麼我以後的日子……



  “稟報主公!”這時那個近侍再次跑了進來,而且神色之間有幾分興奮的慌亂。“前軍稻葉殿下十萬火急通報:桐原城已被拿下,請主公火速進兵!”



  “中納言殿下真是神機妙算,居然事先就料到了……”安藤守就不失時機地恭維到。



  “如此……就不存在冒動的憂慮了,我命令全軍立刻進兵!”織田信忠稍稍緩了一口氣後堅定地說到,但是用極其隱秘地看了我一眼。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29


第五卷、天數 25、即將崩潰的堤壩   



信濃國有大約37萬石的農田,在天下的藩國之中已經可以躋身大國之列,加之這裏多山而少農地,所以要是在一面地圖上看的話,那可是一片相當遼闊



    的區域。



    在信濃的大部分地區,都是依照南北走勢的一條條漫長的山谷,每條山谷中又大多會有一條山水形成的河流。隨著這些山谷最終的合併,河流也已一條



    條匯集在一起,然後呈放射狀流入臨進的藩國併入海。僅就我所知,南面的三河、遠江,西面的美濃,北面的越前、加賀、越中,都有源自信濃的大河



    流過。



    這樣一個國家要想統一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憑著那些天然的山谷豪族們自然比較容易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且經過幾十甚至上百年的發展,有



    些勢力(盡管也是全民皆兵的動員方式)已經相當的強悍。在武田信玄攻陷這裏之前,能達到兩千左右動員力的就有訴訪、小笠原、高遠、金刺、高梨



    等等,甚至還有更強大的村上氏。



    原來的木曾氏在南信濃的豪族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自打武田信玄清理了大部份人後他們才開始嶄露頭角,不過論起氏源他們可是絕對的夠古老。我不



    清楚現在的這一支人,和當年名動天下的木曾義仲是否存在清晰可辨的關系,不過據說追溯上去也可以查到源氏一門的影子。



    得到桐原城陷落的消息後我們立刻啟程,當天擦黑時就已經來到了木曾穀城,木曾義昌和稻葉一鐵已經在等著我們了,不過後者也是匆匆趕回的。



    “降臣木曾義昌,率全族參見織田中納言殿下!”在雙方一見面的時候,木曾義昌離著很遠的時候就咕嗵一聲跪了下來,其身後也呼呼啦啦地跪倒了一



    大片。



    木曾義昌長得不高,但也不能算很矮,一個各方面都本該很平常的人。因為長期練武的關系身子骨倒是異常的強健。不過人亦不可貌像,這個人一直以



    來在武田傢俱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和武田勝賴心結頗深。



    “木曾殿下功在社稷,是我應該向您道謝!”織田信忠居然跑了兩步,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如果是不殿下,朝廷平定天下至少要遲滯5到10年,東國



    百姓不知道還要受多少苦難,此舉真是功德無量啊!”他感慨地拍著木曾義昌地手臂不住嘆息。而後者也是一再表示著自謙。



    我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說不上是個什麼感覺。在日本戰國史中,我最先知道的就是這個武田家,源自一部相當古老的大和劇。現在這個家族作為一股大



    勢力就要完結了,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境地,我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絲不忍,也許……並不一定要完全斷絕信玄公的血嗣吧!



    “我們初到此地還要事事仰仗木曾殿下,不知這左近的木曾地區是否已經完全掌握了呢?”正經的事情總是要談,在進城坐穩之後織田信忠終於耐不住



    性子向木曾義昌追問了起來。



    “武田勝賴已經盡失人心,中納言殿下請只管放心好了!”木曾義昌雖是主人卻極為謙卑地把自己擺到了左手第三個位置上。以致說話時不得不稍稍扯



    起了嗓子。“木曾地區現有大小勢力二十二家。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七家與我暗中約定,共同迎奉織田家軍隊進入信濃。兩天前稻葉殿下的部隊到來,因



    為保密工作做得好。此舉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待到桐原城破之後許多人這才恍然大悟,不過要想有動作也晚了。至殿下大軍入城之前,絕大部分豪族都



    表示了合作地態度,僅有四家至今沒作表示,看來是想抗拒到底了!”



    “還有可能再努力一下嗎?”織田信忠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是立刻就又把語氣放緩變得極為親切。人的心總是不那麼容易知足的,剛拿到了一手好牌



    ,他馬上就想糊“清一色”了。



    “這……只怕很難!”木曾義昌自然也是想表現得完美些的,可略一沉吟還是選擇了實事求是。“這四家和武田家的聯系都比較緊密。其中兩個還是甲



    斐那邊直接派過來的。要想他們全都倒過來只怕不太現實,至少目前某些人還對武田家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樣啊……”織田信忠有些猶豫,一時有些權衡不清。



    我注意到對面的安藤守就一直在密切地注視著織田信忠的表情,兩只眼睛不時地轉動一下,此時可能是感覺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張開嘴像是要說什麼



    。



    “殿下,我看這點小事不足為慮!”沒想到在他說出來之前,稻葉一鐵卻先開了口。“木曾地區現在已經基本控制,剩下地四家頑抗者轄下最多者也不



    過百十號人。雖然草深林密一時清剿不易,但是量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此時我軍已經取得了先手優勢,理應因勢利導盡快挺進伊那,一旦錯失良機



    將悔之晚矣。至於那幾個草寇,請木曾殿下派遣可靠地歸順豪族剿滅就完全可以了!”



    “稻葉殿下所言有理,中納言殿下您就下決心吧!”明智光秀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多等,給予了稻葉一鐵非常明確地支持。



    “現在也只好先這樣了,我們與內府殿下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畢竟大事要緊,織田信忠終於點了點頭。“木曾殿下,這裏的事情就麻煩你安排了



    ,不過伊那地戰略您也不能置身事外。就以您的觀點來看,伊那地區的攻防重點在哪里呢?”



    “殿下海量垂詢,在下甚感惶恐!”木曾義昌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但在別人明確注意到之前就控制住了自己。“伊那和木曾不同,不僅是甲斐的門戶



    八五八書房,而且土著居民對武田家並無好感。因此數十年來武田家對那裏的統治相當嚴密,幾乎任何可能心思有活動的人都被看得死死的。所以這次



    自始至終,我也沒敢和那邊的人取得聯系!”



    “原來如此!”我在心裏暗暗點了點頭,心裏對木曾義昌的認識更加明顯。因為與武田勝賴地矛盾,木曾義昌可以義無反顧的投入敵人織田家的懷抱,



    可是並不表示他立刻就能對昔日生死與共的戰友下刀子的決心。“木曾殿下,我想中納言殿下的意思是在伊那地區確定出幾個重點,能避免的戰鬥還是



    要避免的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由不得他退後,我伸手推了他一把。



    “不錯,我說的正是這個意思!”織田信忠地眼睛猛地睜了一下旋又瞇起,看來他也明白了我話裏的潛台詞。



    “是,這是中納言殿下的仁慈!”木曾義昌垂下了眼簾,硬著頭皮說道:“現在桐原城已經掌握在了我們的手中,因而所有地利已經可與武田軍對等。



    現在武田家控制伊那地區主要憑借三個支點,之後就算武田勝賴就算從甲斐發兵過來也必借助這三點來佈局!”



    屋子裏沒有人藉口,都在仔細傾聽著他下麵的話。



    “這三個人都是武田勝賴絕對信任的人,而且能力也是絕無問題的!”木曾義昌自己也是個知名的將領,能被他如此評價的想必價值不低。“他們就是



    大島城城主武田信廉;飯田城城主保科正直;高遠城城主五郎仁科盛信,這三個人對武田勝賴的忠誠不容置疑,寢返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希望!”



    “在伊那地區沒有任何一個人可能為內應嗎?只要能打破他們的信念就好!”我還是覺得有些不死心,這樣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合常理。雖然我也不記得



    這幾個人是反叛了武田,但這種時候總是該有些眾叛親離的跡象



    “也許……下伊那的松尾城主小山田信嶺有可能!”在思索了良久之後他終於說到,而且說得非常不肯定。



    “就這麼決定了,大軍進發的同時小山田信嶺進行策反!”織田信忠沒有再問其他的,非常堅決的作出了決定。“能夠成功自然最好,不然我們就算費



    力氣也要盡快解決伊那問題。不過也不要放棄對其他人的希望,向武田信廉、保科正直、仁科盛信的使者也要派出,可以許諾他們:保証安全保全領地



    ,同時賞賜黃金千兩!就算沒有什麼實際效果,至少可以攪亂一下他們的軍心。”



    “是!”我隨著眾人齊聲稱是,這確實也是一個比較穩妥的戰略。



    “回稟中納言殿下!”這時一個傳令兵急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單腿點地跪在了當場。



    “武田勝賴發兵18000前來迎戰,先鋒山縣昌滿3000人已經進入伊那!”



    “確實是武田軍的風格,動作好快啊!”織田信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把身子坐直。看他臉上微微變動的顏色,看樣子正在緊張思考著什麼事情。



    “我決定了!”他突然大聲說到。“我將率領全軍主力赴桐原城迎戰武田軍,請諸星殿下率本部人馬在桐原城西南五裏的岩下原布陣,與我形成犄角之



    勢!”



    “中納言殿下!”不少人都驚呼了出來,似乎要阻止他的冒險行為。



    “就這麼定了!”織田信忠不想聽別人的勸告,看來是要獨自承受這份天賜的“禮物”了。



    “少主!”我是這支部隊的副將,有些話也只有我能說。“為了達到最大的效果統一的鐵炮隊就由少主帶領,從正面對武田軍進行轟擊效果一定是最好



    的!”我不得不考慮他的安全,再說手裏有哥薩克輕騎應該可以應付某些突發事件了。



    “好吧!”織田信忠點了點頭,接受了我的好意。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31

第五卷、天數 26、高遠孤煙(上)   



“這就是高遠城啊!似乎不是特別……”織田信忠站在開善寺前,望著對面的另一座山坡上的高遠城似乎略略感到有些失望。



    高遠城只能算得上是一座中型城堡,而且地勢也算不得特別險要。因為必需要照顧到建築規模的考量,所以實際地勢還要比我們站的位置稍微低一些,



    以致我們在這裏用望遠鏡能看清楚那裏面大部分情況。



    “畢竟這裏不是武田家的根本所在,城池能有這樣的規模就算不錯了!”我站在他的身側微笑著說到,能夠不攻城對我來講總不見得是件壞事。我知道



    織田信忠心裏不是很滿意,因為時至今日依然沒有給他太露臉的機會。



    織田信忠原本准備在桐原城前好好表現一下,為了這個目標甚至稍稍把我調開了些,不過依舊背靠城郭兼有重炮,人數上又比對方多著兩萬多人,勝利



    似乎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擊敗的是武田家督率領的武田軍主力,這完完全全的足夠了,人們流傳時一些“小細節”會被忽略並淡忘的。



    勝利確實沒有成為問題,但形式發展之迅速反而有些事與願違。行動迅猛的武田軍先鋒山縣昌滿部抵達了桐原城,以三千人對抗有准備的三萬人結果可



    想而知,獲悉這一情況的武田勝賴減緩了速度,看來是產生了猶豫。



    就在這時小山田信嶺正式揭起反旗,率領一些臨時拼湊起來的部隊,在距離桐原城不遠的隘口鳥居峽埋伏並襲擊了武田本隊。還居然讓他成功了,武田



    勝賴兵退20裏損失不小。



    這並不構成傷筋動骨的損害,武田勝賴整頓兵馬意圖再戰,我們這裏借著連續勝利的氣勢,作好了全面迎戰的准備。就在這時又有一個消息傳來:鎮守



    駿府城武田家親族重臣,穴山信君未經抵抗就向織田信長投降了,現下織田、德川聯軍五萬人已經逼進了富士山麓。武田家的老巢甲斐變得岌岌可危了



    !



    武田勝賴不敢戀棧,偃旗息鼓卷席而去,一下子可就將滿腔豪情的織田信忠閃在了半路。不止如此,隨著武田勝賴全力保衛甲斐的命令,飯田城主保科



    正直、大島城城主武田信廉先後不戰棄城,南信濃就這麼有些莫名其妙地落在了織田信忠手裏。不過好在仁科盛信並沒有受命,堅持獨自在這裏拖住織



    田信忠,不過據說他的真實意思是:決不能不戰將城池交在敵人手裏!



    織田信忠以四萬大軍團團圍住了高遠城。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當然,以三十幾倍的兵力拿下高遠城,那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要是仁科盛



    信能夠不戰而降,產生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原因在於仁科盛信的身份,他是武田信玄的第五個兒子。



    木曾義昌是武田信玄的女婿,但是畢竟在檔次上只能算是比較近地一門眾,而且他是在事先就被織田信長寢返了的,看似和此路的主將信忠殿下也沒多



    大關系。仁科盛信可就不一樣了,他身上流的可是真真正正信玄公的血脈。要是把他能夠在陣前收服了。織田中納言信忠殿下可就終于有了屬於自己的



    光彩!



    “如今高遠城中的守軍已經不足兩千,憑我們的兵力拿下它那是唾手可得的事情!”看著織田信忠在那裏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的神情。我忽然覺得這



    是一個不錯地“談心”機會。“……雖說之前就有了木曾殿下倒戈地因頭,但殿下入南信濃以來的兵不血刃,卻也絕對是一番了不起的作為。自武田信



    玄稱雄於世以來,未聞甲州軍有過不戰而逃地先例,今天武田勝賴在少主面前卻掩旗而走,這不能不說是足以震動列國的奇事。如今少主勝而不驕恬淡



    如水,依舊要給仁科盛信一線生機,這等胸襟氣度實非常人能及啊!”



    “就算真的這世上大多數人不及,但我想這裏面絕對不包括您諸星予州殿下!”織田信忠扭回了頭,看著我的神色中帶著一種“不必如此”的微笑。不



    過我還是看出了他一閃即逝的得意。看來我的這番話並沒有說過火。“天下誰人不知那個不曉,主星殿下的仁義襟懷曠世少見!在您手下超升的必死之



    徒不知凡幾,如今又怎拿這話恭維起我來了?予州殿下,晚輩這不過是向您偷師了幾招罷了!”



    “微臣不敢……”我臉上真的出現了一絲紅暈,但是屬于有意造成地效果。“少主的確果然明察秋毫,微臣對於如此忠義之士也是有些於心不忍。仁科



    盛信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繼承了別家豪族,在這上面似乎有可以情商之處。甲斐武田氏畢竟是數百年的名門,自古出現過無數的英雄豪傑。如果然他們



    就此斷絕了似乎有所可惜。如果少主能夠開恩保全一二,實在是一件功德無量之舉。只是……”說到這裏我遲疑了一下,又顯出了一定的顧慮。“只是



    主公那裏不知能否通融下來,這似乎並不是很有把握!”



    “予州殿下放心,父親只是惱恨武田勝賴一人而已!”織田信忠一扭頭,面向四周的群山顯得非常有豪氣。這是他最近經常刻意表現的神態,可能是想



    使自己看起來形象更加高大。“父親一生最為敬重的武將,就是武田信玄殿下了,甚至每每為沒能當面交一次手而抱憾不已。所惱恨者,武田勝賴夜郎



    自大狂妄無知,與餘者並無干係。武田家其他的人只要誠心歸順朝廷,接受父親地一應‘安排’,那麼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比如眼前的這位仁科盛信:



    只要他出城當面請降,我當親自在父親面前為他保全!”



    “少主果然仁厚……”聽了他的話我唏噓著點點頭,眼睛不自覺地又看向了對面的高遠城。



    老實說我對於日本戰國史的記憶並不很完全,所熟悉的主要就是《太閣立志傳》中主線的進程,至於有關武田家的內容,也就是川中島到武田勝賴自盡



    於天目山的這一段。關于武田信玄幾個不出名兒子的生死,我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也許本來就有幾個逃出升天也為可知。



    “但願父親能夠與我所請……”不知道是出於對自己過度自信的反思,還是對織田信長的真實態度也不太托底,總之織田信忠的態度忽又表現得有些曖



    昧。



    “主公豪情萬丈披靡天下,少主仁心厚德雄才偉略,都是曠古罕見的真豪傑!”我隨口說了一句套話,可腦子裏還在想著剛才的問題。



    “諸星殿下!”織田信忠突然猛地一抬頭,雙眼直勾勾地盯住了我。“如果父親對于我的請求不予理睬,甚至大加申斥,你願意和我共同進退嗎?”



    “當然如此,我始終會和少主站在一起的!”我飛快而且堅決地回答到,但實際上並沒有聽得太清他說的是什麼。



    這是我總結出來的一個經驗:如果是在兩個人私下裏談論立場問題時,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想也不想地表示認同!如果你稍一遲疑,那麼即便以後你再盡



    心竭力也會在對方的心裏留下陰影,這就是所謂的費力不討好。反之你至少可以暫時消除對方對你的戒心,哪怕一轉臉就去告密呢!不要小看那這件事



    ,不少人死就死在這上面。而且兩個人的話並不好取得什麼太紮實的証據,引起對方戒心後你就算想告密,也是有力使不出了。



    “嗯……有諸星殿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看了我半天後他終於又點了點頭,看來是確定了我的“可靠”。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也終於確定了:他這話只是看看我對他繼承人地位的態度,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意思。“不過剛才少主關於與臣共



    同進退的話,臣以為非常不妥!”



    “哦……諸星殿下這話是如何說?”他感到非常意外。



    “當然是這樣了!”我一臉正義振振有辭地說到。“……無論什麼時候,臣都不可與君並稱。少主如要進,臣當引為前驅;少主如要退,臣當拼死殿后



    ;為臣者當克死以盡……”



    “諸星殿下還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了……”織田信忠幾乎有些忍俊不禁,這類的話他應該也是常聽。不過我說得有點假正經的意思,不招人討厭,還有



    幾分喜劇效果。



    “少主,諸星殿下!”我們正在說說笑笑的時候,山內一豐從半山腰設置的臨時轅門處走了來。“木曾殿下和小山田殿下來向少主請安,此刻已經到了



    門外!”



    “哦……請他們進來吧!”織田信忠臉上快樂的神情慢慢隱去,代之以淺淺的公式化的笑容。每個人生來就有自己要走的道路,一些職業先天要求其從



    業者必須永遠帶著面具走下去。



    “拜見中納言殿下!”十幾個信濃的豪族從下面被帶了上來,為首的就是木曾義昌和他身邊的小山田信嶺。



    小山田信嶺和木曾義昌長得屬於同一類人,只是略微要矮一些。這個人以前並沒有聽說過,是一個不見經傳的地方豪族。不過這一次他算是立了個功勞



    ,居然在鳥居峽成功伏擊了武田勝賴的本隊。



    “諸位殿下請起吧!各位都是朝廷的有功之臣,是我要向諸位表示感謝!”織田信忠對面前的人們客氣了一句,然後立刻就向小山田信嶺問道:“向高



    遠城的使者已經派出去了嗎?是否有什麼消息!”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33

第五卷、天數 27、高遠孤煙(中)   



“回中納言殿下,進去已經快有半個時辰了!”小山田信嶺唯唯諾諾地說到,雖然是低著頭但說話中還是不時翻起眼皮,觀察一下織田信忠臉上的表情



    。



    小山田信嶺雖然已經明確地投了過來,但是常年以來在武田家強大威勢的統治下,形成的心理威懾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除的。織田信忠原本是想讓他



    進城勸降仁科盛信的,目的就是達到一個現身說法的目的。可說死了他也沒有這個膽量,百般強調客觀之後推薦了一個信濃地區和武田家有舊的和尚。



    織田信忠因為正在努力招撫各地勢力當中,對他也不好逼迫過甚。



    “……到現在城裏還沒出現什麼異常的動靜,可能是已經有些進展了!”說完他又看了看織田信忠。進去的使者是他推薦的,自然是盡量往好了去說。



    “我准備的那些禮物,是否已經都帶進去了?”織田信忠非常仔細地查問著,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可以對眼前的這個人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看法,



    但是這一件事卻又不能不重視,而且必須依靠眼前的這個人,這些人。



    “我親自盯著裝箱上封的,不會有任何問題!”小山田信嶺立刻保証到,現在他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積極表現。



    “這就好……”這時侍從們替織田信忠拿出了行軍馬紮,他坐了下來也示意周圍的人們落座。



    這回織田信忠為仁科盛信准備了兩千枚金小判,可謂是下足了本錢,在東國這裏即便是守護之間的饋贈,通常幾十枚金小判也就到頭了,上杉景勝的一



    萬兩黃金可是買來了武田家的兩萬大軍和自己上杉家督的位置的。



    “咦~~!”站在織田信忠身後的一個侍從突然發出勒詫異地怪聲,聲音之大足以引起了在場其他人一起對他產生了注意。



    “嗯~~~咳!”織田信忠責怪地看了看他並咳嗽了一聲,意思是讓他注意一下所處的場合。



    “少主……您……你看!”侍從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地失態,但還是伸手指著前面的方向表情怪異地說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裏正是高遠城的位置。因為剛才的晉見和談話,所以短暫的一刻大家都忘記了它的存在。現在被這麼一引大家



    又轉了回來,不過吃驚地程度並不下於那個近侍。



    “嗯~~~咳!”這一聲是我發出的,不過淹沒在眾多的嘁嘁喳喳中並不明顯。我下意識地離開馬紮向那邊走了幾步,瞇起眼睛還是看不太清楚,把右



    手向邊上一伸,腦子裏不禁作起了種種猜測。



    因為這是在甲信的山區,上午九時的天氣雖然還不是很熱。但陽光卻已經的開始耀眼。從高遠城的城頭冒出一片閃光的亮點,呈天女散花狀落向城前不



    遠處的大軍。



    看樣子是用小型投石機一類的裝置拋射出來地,難道是城內地守軍開始反攻了?亦或是他們想突圍?



    櫻井佐吉把望遠鏡遞到了我手裏,我湊到眼前開始調整焦距,景物在鏡片那邊逐漸變得清晰。“啊~~~!”我再次驚訝了一下,真是人只要活著就總



    會有新的見識。



    城裏撒出的是一片片“金雨”,從天而降地金小判有如神的恩賜落在織田軍的陣營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而且來源不問可知。高遠城的守軍已經



    作出了選擇,而且他們的這個舉動足以值得在史書、雜記留下鮮艷的一筆。只是不知道作為配角的“我們”會被怎樣描述。



    肯能是裏面的投石機型號太小。以致足足打了十幾次才把金小判拋完,我扭過頭看看織田信忠,正巧他的望遠鏡也剛剛離開眼睛。



    織田信忠地臉色自然不會那麼好看。一陣紅一陣青地不斷變換著,嘴裏的牙齒也在進行著磨動,距離三米遠的我都清楚地聽見了咯咯的聲音。周圍其他



    人也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關注著他,等待著他最後的決定。



    “諸位各自回去准備,半個時辰後開始攻城!”約十分鐘後織田信忠緩緩地說到,剛剛松開的手指關節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的血色。這時他已經沒有了



    憤怒,不過卻充斥著解不開的失望與無奈。



    “當……當……”開善寺地大鐘不知這是第多少次鳴響,餘音在四周的山谷中忽忽悠悠地飄蕩著。這往常本該是宣揚慈悲天理的宏法佛音,此刻卻成了



    殺戮的律令。



    在第一聲鐘響之後下面的部隊就開始了移動,前排的士兵們開始吶喊著向前沖鋒。看樣子士氣很足,不知道和剛才投下的金幣有沒有某種關系。高遠只



    能算是個半山城,我方又是占據著人數上的絕對優勢,所以攻城戰的打法顯得有些傳統。



    “諸星殿下你看要多久,我們才能拿下這座高遠城呢?”現在身邊又恢復了清淨,織田信忠顯得有幾分無聊。戰鬥現在正式開始了他反倒沒了精神,跌



    坐在那邊的馬紮上打了一個呵欠。



    “應該在天黑前就能夠解決吧,畢竟我不知道他們手中有什麼法寶!”我故作輕松地回答了一句,心裏的感覺有些怪怪的。面對著眼前的這座攔路虎,



    竟說不清心裏是想拿下還是不想拿下。



    “雖然很是惋惜但卻並不意外,似乎信玄公的兒子就該是這個樣子!”雖然織田信忠這話說得有氣無力,但我還是聽出了其中的真情實感。雖然彼此之



    間是相互攻殺的敵人,可這並不妨礙彼此間的欣賞。



    “少主說得不錯,我心裏也是這樣的想法!”我一時沒有注意,脫口就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這時攻守雙方的前沿已經展開了搏殺,一上來就是異常的血腥和激烈。雖說是一座半山城,但是到了城牆地下還是餘地不夠寬闊,熙熙攘攘的進攻者中



    最多可以同時立起十來架雲梯,下面的士兵只能一個個向上爬去。



    長槍是這個時代最常見的制式武器,無論農兵還是精銳的足輕,大部分都是拿的這種武器,其中的差別只是質量上的優劣而已。但這種武器並不適合攻



    城,不僅再長對城頭上的敵人也造不成威脅,爬梯子時又絕對是個累贅。其實針對日本滿山遍野的大大小小城堡,我倒是認為應該大規模加大基層建制



    中的攻城武器比例。



    事情果然是這樣,大多數爬城者在梯子的中途就被刺了下來,翻滾著落到了下面的人群裏。只有極少數的武勇者到達了城頭,多是些手拿太刀的低級武



    士,不過面對局部上的人數弱勢,也馬上就被殺死拋屍下來。



    簡單看來這是一種單方面的消耗,可因為巨大的數量比例被忽視掉了,一個人倒下馬上又會有十個人頂上來,甚至已經產生的幾百具屍體都淹沒在人的



    海洋裏。反觀守軍那方面,雖然看似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可倒下一個就是一個,不可能再有什麼補充。



    城門的方面戰鬥情況要好些,換而言之就是對于守方更加殘酷,這裏緊閉的木制城門雖然堅守著崗位,卻無法直接對進攻者造成什麼傷害。一大群士兵



    聚集在那裏擠撞著大門,即便是在喧囂的喊殺聲中,依舊可以隱約聽到沉悶的撞擊聲,一下又一下仿佛是撞擊在人的心上。



    如今我也算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軍事家”,僅憑這聲音就知道高遠城守不住了。空洞的聲音說明他們的城門並沒有用石頭和土方砌死,從城上落向進攻



    部隊的也以輕飄飄的羽箭為主,從各方面看他們並沒有經過長時間的准備,防守也不是武田家歷來的戰鬥風格,不過在今天,僅這一條就足以致命了!



    真正殘酷的戰鬥將在稍後的時候展開,那是在城牆裏面曲折的巷子裏。



    “主公,我是否可以帶上些人過去!”新八郎悄悄來到我身後,用不符合他性格的小小聲音說到。



    “你……”我看了看他,他一臉的熱切。我又看了看織田信忠,他閉目養神並沒有注意到我這裏。



    新八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戰場菜鳥,我察覺到的事情他同樣也注意到了。這次他暫時編入我的近衛營,就是為了能夠一展身手與名將作戰



    ,可如今信濃都快平定了也沒找到機會。



    “這樣的小城裏能有幾個人,你也感興趣嗎?”我不置可否只是向他反問到。



    “雖說人少卻是強敵,難得有和武田家人過手的機會!”他於興奮之中有幾分緊張,手中“修羅之怒”轉動中閃過點點異彩。



    “看!快看!”這時周圍響起了一陣興奮的低呼,我本能地立刻扭過了頭。



    城門已經被撞開了一條縫,雖然細小但卻是在不斷擴大著的。一名性急的武士側身向裏擠去,但馬上就受到了來自裏面的攻擊,接著他就倒下了,不知



    是死還是傷。後面的人立刻遞補了上來,這足以改變命運的大功似乎已經是觸手可及。



    就在這所有人以為一切以成定局的時候,位於城門上的幾扇小窗子突然被從裏面打破,連窗框一起掉了下來。三十幾個身著鎧甲頭纏白布條的武士從形



    成的大洞裏跳了出來,把城下莫名其妙的進攻部隊砸得人仰馬翻,接著就在密集的人群裏揮刀砍殺了起來……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34

第五卷、天數 28、高遠孤煙(下)   



進攻一方的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搞得有些暈頭轉向,後面的部隊面對突然幾乎碰到自己鼻子尖的敵人,尷尬地擺動著自己五米多長的武器,以致



    傷害到戰友的幾率數倍於對敵人的攻擊。至於前面已經進到城門洞的那些人,甚至根本都沒有發覺這些從天而降的敵人,甚至被從後面砍翻時也是做的



    糊塗鬼。



    “真是……”我的眼睛有些直,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扭頭正好看見才緩過神來的織田信忠。“少主,是不是有些出人意料了?”我明知故問到。



    “有這樣的忠義武勇之士,武田家居然……哎~!”織田信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不出的惋惜中帶著濃濃的羨慕。“我久聞東國武士之悍勇,不想竟



    至於斯。即便是在甲信之後,關東、北陸、東北還有無邊廣大的地區。說真的,我現在是有些對天下沒有信心了!”



    “少主不必如此,即便強如武田如今不也到了覆滅的時候嗎!”我雖然也被這種景象震撼了,但是卻並沒有影響到我的信心。“武田家的武士確實了得



    ,但這也不過就是使他們的覆滅添上了一抹壯麗而已。天命沒有負在他們身上,這也是毫無辦法的事情!”



    “願如您所說吧!”織田信忠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前面,我也重新關注起了戰況。



    那三十幾個武士從高處跳下來不可能不受影響,但他們就是憑著一股毅力聚集一起死死堵住了門洞。



    在門邊的百余名織田軍盡被殺死之後,這些武田武士並沒有退入城中,反而又反身面向了潮水般用來的敵人。曾被打開的城門又被緩緩的掩上,那三十



    幾個武士卻變成了一堆血肉。



    “少主……該下決心了!”我沒有轉過頭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雖然不忍但我畢竟還是這支軍隊的副將。“主公那裏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我們不可能在



    這裏耽擱太長時間。武田軍這個樣子的打法,持續下去很難說我們的人不會受到氣勢上的影響!”



    “命令各路將領:派遣屬下近衛武士組成敢死隊,集中攻擊城門!”織田信忠要比織田信長多愁善感些。但也絕對不是個優柔寡斷地人。



    “聽到少主的命令了嗎?”我向著已經有些坐立不安的新八郎說到,“修羅之怒”在他手裏已經不知道翻來覆去倒了多少次。“你帶上兩百名近衛旗本



    ,聽前面指揮將領的統一安排!”



    “就由清彥大人作為突擊領隊吧!”織田信忠突然在那裏又說到,把剛才看似被迫的決定變成了完全主動的行為。“諸星家武士的武勇早已傳遍列國,



    清彥大人更是被父親譽為‘天下武勇盡其半’的戰國第一猛將。今日之事就全托大人,希望你能夠再次建立令天下矚目地奇功!”



    “定不負中納言殿下厚望!”新八郎抱槍想織田信忠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向山下大踏步走去,另有人安排了我和織田信忠兩方面的參與武士急跟了下



    去。



    作用是明顯的,效果實現住的!新八郎率領著各方拼湊起來的一千三百多個武士一到達前線,戰場的形式立刻就被改變了。兩百多個人在揮刀砍斷刺來



    的長槍同時,迅速爬上了城頭,與那裏的守軍展開了激烈的搏殺,隨後又有更多的人爬了上去。新八郎親自帶人再次撞開了大門,這次大隊人馬順利地



    進入了城內。



    廝殺並沒有消失,只是變得更加隱祕也更加殘酷了,一切都被擋在了城牆地裏面,外面逐漸平靜了下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和織田信忠只能在這



    邊無奈的等著。這個時候我們幫不上什麼忙。總不能親自去指揮街頭巷戰吧!



    “怎麼還沒有拿下來。前面地人都在幹些什麼?”織田信忠皺起了眉頭,顯得極為不耐煩。從開始到現在,傳來的消息都是“XX在激戰”、“XX在反復



    爭奪”。可以說有進展也是蝸牛式的。



    “是有些慢了!”我看了看表,距攻入城門已經過去了三個半小時,這樣的速度實在不能叫人滿意。



    “回稟少主,前方各處戰況激烈!”這時一個織田信忠的親信近侍跑了回來,他是織田信忠派到前面去尋找原因的。



    “少說些誰都知道的廢話,直接講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織田信忠變得有些暴躁,這在他可是極不常見的。



    “回稟少主!武田軍防守得非常堅決,任何一處建築都要與我軍反復爭奪……”灼熱的汗滴順著那個近侍地額頭流向了眼睛,可他甚至來不及擦一下。



    “武田軍全都是憑著本能在作戰,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指揮。就是堅守著每一處可以堅守的地方。沒有任何一道門的進入,是我軍可以不流血的。只要還



    能動的武田軍就會同我軍戰鬥,重傷無力的人也會自己了斷自己,所以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抓到一個俘虜!”



    織田信忠和我面面相覷,一時都沒了話說。武田軍現在還應該有六七百人,加上城裏地形復雜還不打到半夜去。



    “諸星殿下,你有什麼辦法嗎?”織田信忠向我問到。



    我搖搖頭苦笑了一下,表示無能為力。



    “你們呢?都有什麼好辦法!”織田信忠又擴大了范圍,向著周圍附屬的次一級人員問到。



    大多數人都低下了頭。僅有一個人似有話說。“中納言殿下,在下鬥膽提一個建議!”竹中半兵衛在得到我的認可後,開口說到。



    “竹中殿下,有話請講!”織田信忠迫不及待地說到,語氣非常熱切。



    “在下的一點淺見:既然不能強攻,我們就不妨智取!”竹中半兵衛下意識地往山腳下望去,那裏有幾個紋絲沒動地隊列。“我軍可選百餘名精幹鐵跑



    足輕,進入城內的制高點,比如城門的敵樓,外城與內城間的刁鬥等處,居高臨下射擊院落門後的敵軍。武田軍悍不畏死,我們盡可以讓一般足輕逼近



    引他們露頭!”



    “這個主意不錯,現在也只有如此了!”織田信忠來回走了幾步,然後說道:“既然現在鐵炮備隊統歸津田大人指揮,那就由他安排人手吧!諸星殿下



    你看呢?”



    “全憑少主安排!”我爽快地說到。既然已經把鐵炮隊交給他來指揮,我自然沒有必要再在這些小事上說三道四。



    竹中半兵衛的戰略還是非常有效的,下午五點四十分左右戰鬥全部結束,因為是夏天,所乙太陽還掛得很高。織田信忠想進城去看看,我心裏也對這位



    從未打過交到的武田信玄之子有著幾分好奇。



    城內的幾處地方依舊冒著未息的黑煙,看來是之前守軍曾經想過放火,不過應該很快就被撲滅了,並沒有造成他大的損失。主要的損壞都是源於戰鬥中



    的搏殺,因此就是一些門窗、牆壁之類的地方,並沒有涉及基礎和根本。我和織田信忠一行人走過街道的時候,士兵們正在來來往往地做著清理工作,



    主要是雙方士兵的屍體。



    “怎麼會有這麼多女人?”織田信忠忽然停住腳,指著一個院落的門口說到。那裏確實倒著許多女人,有穿盔甲的也有穿布衣的,各個年齡層次的都有



    。



    “回稟少主,這些人也都是死於戰鬥當中!”一個正在這裏指揮善後工作的侍大將立刻跑了過來,向我們解釋道:“……敵軍的抵抗非常頑強,即便是



    女人也都手持武器力戰至死。所以在進攻中我們每一步都……”



    “還是一個戰俘也沒有抓住?”織田信忠的眉頭皺得更緊,聲音也不自覺的高了起來。



    “是……是的!”那個侍大將微微顯得有些口吃。“我們本來是捉住了一個受傷的,可後來一時不慎又叫他自盡了,還刺傷了一個守衛……”



    “既然這裏有這麼多女人,那總還有些沒有戰鬥力的小孩吧!他們都到那裏去了?”織田信忠還是不死心。



    “在糧倉附近的一個院子裏,不過都被刺殺死了!看屍體僵硬的程度,應該是昨天晚上的事……”



    出現這種情形也是無話可說,我的目光游戈了開去,一個倒在樓梯上的女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這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穿鎧甲一身是血,手中



    緊緊握著一柄殖刀,身上還殘留著六七支斷了的槍頭。



    “經歸降我方的信濃人辨認,這是評訪勝右衛門的妻子,一個人居然砍殺了我們五六個人!”那個侍大將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在回答完織田信忠的問題



    後向我說到。



    “嗯……”默默點了點頭,如此慘烈的戰場在我的軍旅生涯中也是絕無僅有的。“仁科盛信的遺體在什麼地方?”我對這個人的興趣更加濃厚,怎麼也



    得去見識一番吧!



    “就在天守閣的內室,不過……那裏的景像實在是淒慘!”可能是想到了那個情景,侍大將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栗了一下。“仁科盛信本已足部受傷退入



    內室,並用‘十文字’法剖開了腹部。可隨即追兵立刻就攻入了內室,他居然又拿起太刀開始拼殺,結果傷口迸裂鮮血濺得到處都是,腸子崩到牆壁上



    ……”隨著他的話,我覺得胃裏有些東西一陣陣向上翻湧。



    “傳令厚葬仁科盛信,諸星殿下您代勞一下,我就不過去了!”織田信忠說完後,臉色鐵青地立刻向城外走去。



    看著那座煙霧與殘陽掩映中的天守閣,我的腿也不禁有些發沉。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35

第五卷、天數 29、淒雨天目山(上)   



天正八年(1580)的六月七日的深夜,我帶著自己的部隊六千七百餘人行進在山間的小路上。這邊的雨水真是充沛,居然在下午停了之後,於兩個小時



    前再次淅淅瀝瀝地又下了起來,路的兩邊完全都是茂密的森林。



    之所以只剩下了六千餘人,是因為以我的鐵炮隊為主體組建的混編鐵炮部隊被織田信忠帶走了,不過我手下還留著一千八百哥薩克輕騎這個強力兵種,



    所以也不如何的擔心。此時武田家的主要力量已經被完全摧毀,幾十上百人零星的殘餘勢力難以對我形成威脅。



    撤回去的武田軍並沒有能挽回局勢,在織田和德川聯軍突破富士山麓的隘口後,甲斐領內的豪族們就紛紛背棄了武田家。守備新府城的力量不斷削弱,



    織田信長的五萬人還沒有到,武田勝賴手下就剩了不到兩千人。



    面對這種情況,任何人都清楚新府城已不可能再守下去,武田勝賴也不得不另作打算。在經過和手下的一番謀劃後,武田勝賴放棄甲斐中部向北逃去。



    織田信長的到這個消息後立刻下令:進攻信濃的部隊分兵進剿,配合追擊部隊阻截武田勝賴!



    得到這個消息後織田信忠就和我們幾個重要人物商量,提出:我進入佐久、小縣地區;明智光秀北上信濃中部;而他的本隊向上野邊境方向進行追擊。



    雖然知道此時武田勝賴一定已經逃出了我所負責的區域,但還是愉快的接受了這個提議。這是個榮耀但招人嫉妒的功勞,也只有織田信忠得到才不會有



    什麼“後遺症”。



    道路並不是那麼好走,簡直就是崎嶇難行,如果沒有木曾義昌派給來的向導的話,別說打仗,走著都會迷路。不過說到打仗,現在倒是真的沒什麼事了



    !除了偶爾冒出的幾個狂熱的武田分子,其他絕大多數頭腦清醒地豪族都選擇了較為合作的態度。掌握一定力量的一般都是清醒的人。這是一個類似“



    1十1=2”的基本常識。



    “這個鬼天氣!”身上感覺濕乎乎的非常難受,我不禁暗自咒罵了一句。抬起頭來想看看天,正趕上一滴從樹葉上滑落的水珠掉入了左眼,使勁兒眨巴



    了幾下,我這才又恢復了視力。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天上還是密佈著彤雲,雨雖說不大但也足以打濕衣裳,浸了水的鎧甲顯得益發沉重。前面勢力除了投降就是已經逃遠了地。沒有什



    麼值得我要操勞的地方,可織田信長還是一天三道命令的催,好像離了我地球就不轉了一樣。



    “少主的部隊已經到了什麼地方?”我在馬上打了個寒戰,為了不睡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旁邊的櫻井佐吉聊了起來。這樣濕寒的野外要是睡著了,那是



    一定會感冒的。



    “臨近傍晚時有一次例行通報,中納言殿下今晨已經抵達了雁田城!”櫻井佐吉立刻說到,而且底氣十足。“而且根據最新的情況,大殿和德川的部隊



    已經完全控制了甲斐全境,今天下午本隊進入了新府城。我們這裏一直到武藏邊境一線,都已經沒有大地敵對勢力了!”到底是年輕。奔波了一天半宿



    他居然還是神采奕奕。



    我拿出懷表來看了看。已經是六月八日地淩晨兩點半,所以櫻井佐吉剛才的說法並不准確,應該是昨天。織田信忠進到了什麼地方並不重要。我也根本



    不關心,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遭到什麼意外,那還有什麼可重要的呢!現在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可是和織田信長規定地行程已經差了很多。他的心思我



    心裏清楚,他就是怕北條家多占了他東邊的地盤。



    “主公!”這時竹中半兵衛帶著一小隊人從後面策馬而來,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檢視完輜重隊的情況。“主公這樣的天氣不適合再走了,還是歇下來明天



    再走吧!”



    “可規定的行程……”雖然我的上下眼皮也是直打架,但是一想到織田信長那對鷹一樣的眼睛就又猶豫了。



    “可我們的精良裝備在這種雨天極易損壞,屆時部隊的戰鬥力將有極大地下降!雖說現在主要的戰事均已結束,但要是萬一……”竹中半兵衛擔極其擔



    憂地說到。對于這支軍隊他傾注的感情一點也不比我少。



    “萬一?……對,就是這個‘萬一’!”我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明天一早派人飛馬呈報主公,就說我們昨夜遭到身份不明匪徒的襲擊。雖說應變



    得當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是為了避免萬一不得不放緩行程,請主公寬育!走的時候別忘了,叫他們把斬獲的那二十幾顆狂徒的首級也都帶去!”轉頭



    我對竹中半兵衛笑道:“現在我們有理由休息了!”



    半個小時後部隊按規置紮在了一個小山坡上,當然只是簡易的營盤,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紮好。不過能夠休息一下就是值得慶幸的事了,因此沒有誰發



    出抱怨。



    手下們居然在這裏找到了一棟小木屋。經過清查後我就下榻在了這裏。換下地衣甲自然有人拿去處理,我換上了乾燥的衣服後終於鬆弛了下來。雖然非



    常的疲倦,可怎麼也得喝上一口熱的再睡啊!



    竹中半兵衛又去部隊裏巡視了,我坐在屋子一陣陣“磕”著頭。這種山間的房舍火塘都是在屋子當中,雖然這個季節裏不用生火取暖,但在潮濕的雨天



    點上點兒也不會覺得過熱。這時阿雪正在上面煮著一鍋味噌湯,鶯則是在仔細地擦拭著我那身華麗的鎧甲。



    偶然間我一抬頭,看到牆壁上固定著一支槍,不是那種一般足輕用的五米長槍,而是一支武士近戰用的七尺短槍,不但如此,還是一支表彰武士功勛的



    “朱槍”。槍身上的油漆已經大部分脫落,但是卻呈現一種油亮的光澤,槍頭更是閃爍著隱隱寒芒,可見其主人平時相當愛惜。



    “這裏原來住的是什麼人?”我又看了看牆壁的木板和屋頂的茅草,和這附近動輒上百年的原木屋比相當新1絕對不會超過10年。



    “剛才隱約聽說是一位獨居老者,但是當時並沒有太留意!”阿雪側頭想了一下然後說到。



    “讓侍衛請他過來,我想和他談談!”我又看了看那支槍。



    “參見殿下!”不一會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被帶了進來,憑第一印象應該不會低於七十歲。



    “老丈是本地的人嗎?一個人耕種非常辛苦吧!”我看了看他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和雙手,筋肉相當的結實,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人。



    “我一輩子游走四方,自己都說不清楚究竟算是哪里的人了!”老者憨厚的笑容反射著閃爍的火光,給人一種類似同版畫的感覺。“終身行伍所以老夫



    並不善於農事,雖然有一小塊薄田但也打不出多少糧食,好在每年這個時候可以在山上收到許多鮮筍和山菌,曬成幹後會有近畿來的貨郎收購。多年的



    出生入死讓我有了些積蓄,所以日子還過得下去,再說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哦……”我詫異地看了看這個老者,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承認了。其實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這不是個一般的人,走南闖北閱歷豐富的人和一



    輩子沒去過縣城的鄉巴佬,就像水和油一樣容易分開。“按照這片地域和您的年紀,是當年評訪氏或者高遠氏的舊臣吧?”我故意試探著問到。



    “要是那樣我只怕幾十年前就作回農民了,又怎麼會有後來的那些冒險經歷呢?”老者露出了一些笑容,使他臉上的皺紋看起來舒展了不少。“我當年



    在京都甚至還見過您的,不過那時您可不像現在這般出名,只是一個非常一般的下級武士!”



    “嗯?”我大感意外,這個老者我並沒有任何印象。這並不是說他不可能見過年輕時的我,只是那時我各方面都不顯眼,他又怎麼會記得。



    “那是在京都二條城的院子裏,您作為織田家覲見義輝將軍的副使,捧著禮盒從我身邊走過!”老者抬起右手屈食指在自己太陽穴上敲了敲。“我雖然



    上了幾歲年紀,但這個腦子和眼睛卻是絕無問題的,見過的人和事絕對不會忘記!”



    “那你是……”我真是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到當年足利義輝手下的武士。



    “不!我是武田家的武士……”



    鶯和阿雪手中的武器都被攥緊了,從這個老者一進來她們就時刻警惕著。我對她們搖頭示意,意思不必緊張。



    “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但在15歲時就成為了武田家的最低一級武士!”老者似乎沒有發覺周圍的情況,繼續說道:“不過我在這個位置上,一呆就是



    一輩子!”



    “怎麼會這樣呢?”看他的景況當然是這樣,不過我還是感到奇怪。



    “當年信虎殿下被流放時,我是唯一一個自願跟隨他的侍衛!”老者的聲音很平淡,好像把這一輩子的問題都已經看開了。“信虎殿下是一個殘暴的人



    ,但他對我卻是恩重如山。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還是會這樣選擇。當年之所以會見到殿下您,正是因為信虎殿下正在作將軍的禦伴眾!”



    “那你……”我對這個人越來越感興趣,正想繼續問的時候櫻井佐吉卻突然走了進來。



    “回稟主公!”他跪下來急急地說道:“剛剛得到消息:武田勝賴在天目山被追兵追上,兩個時辰之前自殺了!”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36

第五卷、天數 30、淒雨天目山(下)   



“咕嘟、咕嘟……”火上的味噌湯翻滾著發出了聲音,鍋的蓋子被熱氣頂得一張一合。不過屋裏的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剛剛得到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



    令人感到震撼了。



    “終於結束了啊!”我在心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從某種意義上說我這個人的心腸是非常軟的。



    記得在少年的時候,我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祕密,那就是從來不看悲劇結局的電影和小說,雖然顯得淺薄了一點兒,但大團圓結局的東西才是我的最愛。



    記得偶然的一次看了場電影《西楚霸王》,結果好不容易堅持回到家裏,自己躺在床上心裏難受了好久。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看到武田信玄與他



    手下眾多名將建立起來的基業,就這麼隨風消散了,我的心裏還是頗多感慨。是感慨但不是難過,可見我到這個世界以來心理素質是明顯增強了的。



    “……”我緩過神來的時候,卻正看見櫻井佐吉跪在那裏正等著我的指示,眼睛裏閃動著激動的光芒,喉結不斷上下蠕動著。



    鶯和阿雪一時陷入了沉思,竟然忘記了應有的警惕。只有那個老者依舊神色如常,如果我們不是剛才談過話,還以為他已經是老年癡呆了呢!



    “啪、啪”我用手指節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然後笑著對阿雪說道:“喂,我的味噌湯好了吧!”



    “啊!”阿雪驚呼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揭開鍋的蓋子替我盛了一碗。因為一時不慎忘記了撥小火焰,手指還被燙了一下。“殿下,請用!”



    她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一隻碗放到了我的面前。



    “也不小心些!”我抓過她那只被燙了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作為一個武將她對武田信玄自然也有著一份崇敬,所以我完全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



    情。



    “殿下……”阿雪紅著臉把手抽了回去。



    我喝了一口,味道相當不錯。“替這位長者也盛一碗吧!”我指著坐在那裏不言不語的老者說到。



    “多謝殿下厚賜!”老者結果阿雪遞過的碗對我謝到,恭敬但沒有感激,到了他這個年紀確實能激動起來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具體是怎麼樣的。你說來聽聽!”我又喝一口,精神變得好了起來,就對一直等在那裏地櫻井佐吉說到。



    “哦,是的!”櫻井佐吉有些發愣,可能是不理解我何以會如此冷靜。這可是武田家的覆滅,怎麼也得震撼一下吧!“武田勝賴在新府時接到了小山田



    信茂和真田昌幸的邀請,經過一番考慮後決定……”作為主君我有不可理解的特權,他作為家臣只能小心適應。



    一邊喝著湯一邊聽著。事情的經過和我以前知道的並沒有太大的出入。武田勝賴在關鍵時刻作出了錯誤地選擇,和兒子、妻子一起淒慘但壯烈地死在了



    天目山,隨著他的死甲斐武田氏正式的法統被認為斷絕,即便是直至最後關頭依舊忠於武田家的豪族們此刻也不再擔負責任,也開始尋找自己的出路。



    當然,任何時候都會有些死心眼兒的人,何況還是在這民風憨直的甲信山國。一些在戰爭中被打散了的武田家臣躲進了山裏,積極串聯並且據說還在尋



    找武田家血統最近的繼承人。



    “你下去吧!”我揮手打發走了櫻井佐吉,該知道的我已經大部分都知道了。光憑臨時地戰場監測不可能知道這麼多,長期潛伏地情報網發揮了巨大的



    作用。“武田家已經滅亡了。你是怎麼看這件事的?”門被從外面關上後。我對那個老者問到。



    “回稟殿下!”老者已經喝完了自己碗裏地湯,我示意阿雪再給他倒上一碗。“我只是一個年老無用的人,連字都不認識。又怎麼會對殿下您有所幫助



    呢?”



    “識字的人我手下有很多,可卻像你這樣有經驗的人卻是很少!”說這話時我忽然想起了長野業正,不知此時他的病怎麼樣了。“你是甲斐的人,又在



    近畿等地呆過很長時間。現在和你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武田家也不復存在了,總不見得再有什麼顧忌了吧!不過如果真的你心裏還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話,不說什麼我卻也可以理解。”



    “既然殿下信任,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老者放下手裏的鄭重地對我說到,雖然他地嘴裏沒什麼文雅的語句,但是樸實的言詞卻同樣令人重視。“武



    田家是滅亡了,但我不覺的有什麼可惜。雖然我終生追隨信虎殿下。和他感情較深,但還是不得不說:在他手裏甲斐不可能有稱霸天下的機會!信玄殿



    下雖然沒能成功,但卻是死在了通向成功的道路上,沒有他這個人甲斐不能威震天下也未必會有今日的塗炭,是非功過就不是我這樣的人能夠說清楚的



    了!”



    “那依你來看,武田家還會復興嗎?”我輕輕地轉動著手裏地碗,裏面的味噌湯只剩了一個底。



    武田信玄給大名們,給這個天下造成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雖然現在武田信玄死了。甲斐武田家也滅亡了,但在今後一段時間裏這個“幽靈”依舊將四



    處徘徊,至少我是不能完全放下心的。



    “嗯……也許吧!”老者對這個問題似乎沒有考慮過。“不過即便是復興了也不再是原來的武田家,而且我想不應該是在甲斐!”



    “為什麼?”這是談話以來我得到的最為驚訝的一個答案,如果稍微神情恍惚一點我就會以為這是在和一個名將在交談。



    “這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啊!”老者憨厚地笑了笑,還是那個退了役的老兵。”處於現在的形勢武田家不可能憑自己的力量復興,那麼扶持它的大諸侯必



    然有自己的目的。



    可他又怎麼還能把武田家的繼承人放回甲斐,再出一支天下無敵的‘赤備’,再出一個睥睨天下的‘甲斐之虎’嗎?”



    “哦……”我一下子卡住了,確實叫我也不可能這樣作。



    武田家已經滅亡了,但是留下來的軀殼卻還是可以利用,數以千計的武士集團還是可以利用的。織田信長未必會在意這一點,但是別人絕對不會就此放



    過,德川家康很快就會招攬這些人重建赤備,而上杉景勝是武田信玄的女婿!和他們相比我似乎有些鞭長莫及,但就這麼放過這個機會嗎?如果想用又



    該怎麼利用呢?就算突然出現某種機會給我,我又能夠駕馭得了嗎?



    “你認為……武田家的那些武士們,會有多少願意改換門庭為別人效力呢?”這個問題像個魔鬼一樣盤踞在我的心裏,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大多數人是可以的,畢竟就算是再忠貞的武士還是要吃飯!”老者低著頭平靜地回答了我這個問題,但我感覺他是看透了我的心意。“……但是我必



    須要提醒您:這樣強大的一支家臣團,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卻是極不穩定的!武田信玄殿下給了他們太多的榮譽,這種信念沒有那麼容易轉變過來,



    所以一旦有人重新舉起‘武田菱’旗幟,那麼很有可能造成崩潰性的流逝。對於這種情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好辦法,只有等待歲月來消除這種痕跡了!



    ”



    “感謝你的直言相告,讓我來再敬你一碗!”我端起了手裏的碗,心情一下子變得霍然開朗。幾句簡簡單單的話,在我來說就是一把“金鑰匙”。“再



    煮些味噌湯和可以充飢的東西來,現在我的胃口好得很!”這時我注意到不但自己的碗見了底,就是那只小鍋也快幹了,就對正准備收拾東西的阿雪和



    鶯吩咐到。



    “是!”盡管不明白我怎麼一下子又恢復了精神,可她們還是立刻就改變了工作的進程。



    “如果你不是很疲勞的話,我想多打聽一些甲斐和信濃的事情!”我對著那個老者說到。



    “這是在下的榮幸……”



    第二天黎明的時候我走出了那棟小木屋,雖然一宿沒睡可卻是依然神采奕奕。半夜的暢談後我給老者留下了100枚金小判,可買到的東西卻遠遠超出這



    個價值。



    “總是熬夜可是不好的,即便的是戰爭結束還是有很多事情的!”看到竹中半兵衛從已經列好的部隊那邊走過來,我把已經踏上馬鐙的一隻腳又拿了下



    來。



    “覺我是睡了的,只是起的早了些!”雖然竹中半兵衛是這樣說,但看他鮮紅的眼睛就不難猜出早到了什麼程度。



    “就沖你這個樣子,只怕今天遭到‘偷襲’後我們就得更早地宿營了!”我說的是笑話也是實話,已經違反了命令就並不在意再違反一次。



    “主公!”這時石河貞友快步跑了過來,他剛才去看了一下前軍的情況。“忍者剛剛向前軍通報:有一支部隊正向我們這邊過來,而且在山頭上已經可



    以看到了!”



    “哪里的部隊,有多少人?”我有些詫異地問到。



    “兩百人出頭,是信濃的豪族!”



    “這也能算是一支部隊,你還真是會說話!”我因為心情好沒有訓斥石河貞友,又轉過頭對竹中半兵衛說道:“你看看,我們這不是又有早些宿營的理



    由了嗎!”



    “回稟主公!”竹中半兵衛還沒說話石河貞友又補充道:“他們雖然帶著武器卻沒穿盔甲,看樣子不是來和我們打仗的!”



pluto67327 發表於 2009-3-4 00:38

第五卷、天數 31、顰鼓聲聲   



諏訪湖畔燃燒著數百堆的篝火,熊熊火光間不但晃動著許多人影,也影影綽綽地映出了遠方群山的輪廓。食物的香氣和人們的歡笑聲,不時地也從那周



    圍傳來。



    “咚、咚……”四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各自敲著一面小鼓,圍住篝火跳著節奏明快的舞蹈,寬大的簡式布褂隨著舞蹈徐徐飄動,衣襟因下擺太短露出了雪



    白粉嫩的勻稱長腿,彈跳中顯得健康有力。這是青春的舞蹈,確實賞心悅目。



    把收回的目光投注在面前的桌案上,那裏放著一隻深色的木碗,碗裏也盛著味噌湯。我端起木碗放在嘴邊,淺淺地嘗了一口,濃重之中帶著一種山野湖



    澤的新鮮氣息,確實是別有一番風味。阿雪的廚藝老師是京都某世家的名廚,所以作出的東西偏於精細的路子,這裏面並沒有明顯的高下之分,各有不



    同的風格而已。



    “予州殿下,還和您的胃口嗎?”在我下垂手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圓圓臉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直在關注著我。此刻看到我稍稍露出些欣賞的樣子,就忍



    不住對我說了起來。“我們信濃這樣荒野的地方很少出產,實在拿不出什麼有特色的東西。按照傳統的粗鄙作法調制出來飲食,還請您不要嫌棄!”他



    十分愧疚地說到。



    “很好的味道,我在其他地方真是沒有嘗到過!”我感嘆地嘆了一口氣,貪於享受是我一生也戒不掉的嗜好了。“不是海鮮,也不是山珍,這種濃濃的



    田家味道真是精到。不知道這個湯頭是用什麼吊的,恐怕特色就是在這裏吧!”



    “予州殿下真是個高雅的人,這麼點兒事情都瞞不過您!”他堆起笑臉說到,很為獻上一種能夠引起我興趣的東西而感到欣慰。“諏訪湖裏有一種特產



    ,就是個頭奇大的田螺。這種東西肉雖然略顯幹硬,但用來作湯的底味卻是再好沒有了。很多到信濃來的人都喜歡這種味道。所以今天才用來款待予州



    殿下!”



    “很多人嗎?”我看了看碗底地兩個大螺殼,又看了看在篝火旁歡快舞動著的擊鼓少女。“你所說的來信濃的人,應該是指得武田信玄殿下吧!這個舞



    蹈是否也是他喜歡的?”我含笑問到。



    “這……”他的臉上微微有些變色。



    這個人是信濃小縣地區彌津城主,名字叫彌津直興,同時也是今天早上來迎接我的人。武田勝賴之死使一切都變得明朗了起來,彌津直興代表身後的一



    大批人承認了現實。織田信長樂於見到這種情況,我也樂於見到這種情況,反正來管理他們地差使不會落在我頭上。只要眼下讓我順利完成任務就好了



    。



    “彌津大人不要多心,我對于信玄公也是發自真心仰慕的!”看到他擔心我也覺得有些過份,不過這應該算是他多心誤解了我的意思。“信玄殿下確實



    一代曠世人傑,可惜天命不為其所歸,這確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對他的文韜武略,我唯有深深的嘆服。如果我有什麼和他不謀而合的地方,彌津大人



    不必介意只管明言,我不但不怪反而會感到高興的!”



    “予州殿下的這番胸襟氣度,真是在下生平僅見的!”彌津直興明顯地鬆弛了下來,我這樣說了至少不會因此產生什麼負作用。



    “說到胸襟氣度。當今地天下只怕是再沒有人趕得上內府殿下了!”我看著他笑了起來。為了緩和氣氛開了個玩笑。“現在能夠和織田內府殿下抗衡地



    人,幾乎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天下大勢的走向明眼人一看便知。如彌津大人這般深明大義者。這實在是這一方百姓之福啊!”織田信長命我安撫附近地



    區的豪族,那我就從這個人開始。



    “殿下過譽了,在下愧不敢當!”彌津直興是個聰明人,因而並沒有顯出沾沾自喜地樣子。無論什麼時候寡廉鮮恥的人都不會被其他人所認同,所以聰



    明人即使是這樣,也不會表現出來。



    “小縣、佐久一帶是否都不會再有叛亂,只要大人一句話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對這個人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不禁出言試探了一下。如果他通過了這



    個試探,那麼我就會交給他更多的任務,也會向新的關東管領舉薦他。



    “應……應該不會吧!”他打了個遲。說得不是那麼肯定。



    “真的沒有?”我雙眼逼視著他又問了一句,如果再次回答“是”我就只有對不起了。



    “只是……土屋和山縣兩家還有些不穩!”他避開了我…手機小說站http://wap.16K.c N的目光,暗中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土屋和山縣正在聚集人馬加固城防,看樣子是准備有



    大的動作。不久之前有三個想要投靠內府殿下的豪族,也被……也被他們殺掉了!”



    “事情不太好辦啊!”我心裏也是有些惋惜,不再是為彌津直興,而是為了山縣和土屋。山縣昌景和土屋昌次的後代也要覆滅了,這實在是一種悲哀。



    “有勸服他們地可能嗎?我說得是短時間內的!”我權衡著這裏面的利弊,同時算計著織田信長留給我的時間。



    “如果殿下能給我一個機會。那麼我願意拼死一試!”彌津直興飛快地揚起了頭,用略顯顫抖的聲音激動地對我說到。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再考慮一下吧!”我沒有作出肯定的答復,所以看到了他有些失望的眼神。



    之所以我會這麼說是因為他剛剛給我的答復,有決心但沒有信心。時至今日我走到這一步,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某些情緒,國家大事是不能僅憑個人好



    惡來決定地,陰溝裏翻船的事情以前和以後都不會少。看著眼前這個人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



    “彌津大人,你有關于真田家最近的消息嗎?”我的嘴在低頭喝湯的同時問出了這個問題,盡量不帶出過份的關注。“之前真田昌幸大人曾想迎接武田



    勝賴,後來陰錯陽差的沒能成行。現在武田勝賴已經死了,真田家又不是武田家的世襲家臣,總不是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他的態度還不明朗,只是有向西上野沼田城轉移的跡象!”彌津直興對這個問題並沒有隱瞞,相反回答得非常坦誠,甚至坦誠得有些過份了。“……



    沼田城位於群山之穀,四面都有隘口中間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從各方面講這裏的條件,都要比現在真田的居城上田城要好,至少是更加便於長期防守…



    …”



    “嗯……嗯……有道理……”我一邊聽一邊頻頻地點頭,但腦子裏實際上卻在盤算著另外的事情。



    真田家和彌津家關系並不一般,當年武田信玄納這個彌津直興的姑姑彌津裏美為側室,就是真田幸隆一手促成。



    現在的情況就像當年山內上杉和諏訪家倒下一樣,要說在這種時候他和真田昌幸之間沒有“貓膩”鬼都不相信。而且剛才我一提到真田家他的眼神就閃



    了一閃,雖然速度很快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主公,大殿來了緊急命令!”彌津直興還沒說完,我也沒有想出應用這些資源的方法,石河貞友就帶著一個傳令兵從篝火的外圍走了進來。



    傳令兵向我遞上一封簡單的書信,我撕開封口扯出信瓤看了起來。



    “彌津大人,只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收起信交給櫻井佐吉收好。“內府殿下傳令全軍:盡快平定甲斐、信濃等地,有不服從朝廷者一律誅殺!所以



    按照這個指示,我將派兵討伐土屋和山縣,希望你能夠率眾協助。”



    “這……是!”彌津直興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屈服於了我的壓力之下。



    “重治!主公召我去新府城議事,這裏的事情就偏勞你了!”我見天色已晚,就從桌邊站起身來。



    “主公放心,我一定盡快解決山縣和土屋的事情!”竹中半兵衛跟在我身後說到。



    “你……”我忽然心中一動站住了腳,扭頭向剛剛左側第二席看去,我的兒子仙鯉丸也剛站起來。



    這次出征是我這個長子的初陣,但是連我都只是個副將自然不要說他了。不過我還是本著鍛煉他的目的為主,交給他八百人立了個獨自的營盤。在織田



    信忠對陣山縣昌滿時他也有出陣,但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現在倒是一個機會,就讓他由小到大慢慢來吧!



    “都只是一兩百人的小城砦,就交給信清去辦吧!”我感嘆著說到。這次我連高級一些的軍事會議都沒讓他參加過,現在是些時候了。



    “主公!可山縣和土屋的部下都是……”竹中半兵衛顯然不放心我這個意外的決定,在他看來仙鯉丸還是應該收到嚴密的保護。其實我也知道,利用軍



    師的身份他給了仙鯉丸的備隊很多照顧,即便是行軍也是夾在我的近衛隊和哥薩克輕騎之間的。



    “是鷹總是要飛的,我們就放手吧!”我們這時已經快走到我的寢帳,不相干的人難以靠近這裏。“你可以關照暗中隨行的楠木他們,要特種備隊先‘



    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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