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只會禁咒的魔法師 作者:黑默 (連載中)

 
godangel1984 2008-3-7 18:37: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1 79854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32
第四卷第十三章上位(上)

哈里森伯爵府邸大廳,艾米麗貼心地在司督常坐的椅子上放上一個軟枕,讓司督舒服地kao在椅背上。

對於沒好臉色的琳,司督不予理會。戒指上傳來的龐大精神力同時帶走了他體內的精神力,使得他感到非常疲累,也沒心情理會沒必要理會的事情——他認為即使有矛盾,也就是他跟莫恩兩人的事。

莫恩對寶貝孫女沒什麼辦法,讓她陪兩個小傢伙玩去了。客廳離除了他和司督,只剩下羽羅和艾米麗。

這次輪到艾米麗表演泡茶功夫了。

慢悠悠地小啜一口茶,莫恩說:“雖然結局不算完美,但總的來說,這一局我們贏了。 ”

確實,如此結局相對於莫恩要求的不夠完美,卻也是司督穩穩拿到了勝局。先前皇帝讓司督在貴族圈中的聲望大大提升,現在光明神殿則讓司督在民眾間的影響力大為加深。

然而,教宗那突然的一手,卻讓司督在民眾中的形象偏向光明神殿。“賜予”司督“光明聖劍”算不上好招,也遠遠算不上壞招。按莫恩的估計,是教宗急需奠定司督“神使”的地位,才在下意識中選擇了“光明聖劍”作為“神使”的信物。

如果按照莫恩的計劃,等民眾間的談論到達一個頂點,再以謠言的方式散佈司督的“神使”身份,會讓民眾的目光從光明神殿轉移到司督身上。到時,民眾談論更多地是“神使”。而不是光明神殿的神使。

“看著根本就是很普通的東西。 ”羽羅耍著手上的銅質短劍,嘿嘿笑著,“要么是真的,要么是假的。 ”

“廢話。 ”司督沒好氣地瞥了羽羅一眼。喝了幾杯茶後,他的精神好了不少,任務完成後也鬆懈下來,不用像在神殿前地廣場那般拘謹。

“怎麼會是廢話呢?”羽羅擠了擠眼睛。得意地說,“如果我猜的沒錯。 教宗根本不知道這玩意是真是假,也就是說,這玩意確實失踪了很長地一段時間。 ”

“有一些道理。 ”莫恩點了點頭,看向艾米麗。最近他在極力培養艾米麗。

“教宗不敢也不可能把假的'光明聖劍'交出來,”艾米麗接過話,說,“否則那就是在拆光明神殿的招牌。 之所以他能爽快地交出'光明聖劍'。 那就是說它的真實性最大,但是……”

“但是他找不出'光明聖劍'的功用。 ”羽羅搶過話,笑得更加得意了,“所以,他把'光明聖劍'交給你並不會太心疼。 當然,他肯定會為自己的一時衝動後悔。 ”

“關鍵就是'功用'。 ”莫恩也得意捋著鬍子,“假的無所謂,把它當成'神使'地信物也不算吃虧。 真的話……嘿嘿……”從鬍子下面傳出的笑聲是那麼的jian詐,讓人聽了有拿東西就往他頭上扔的衝動。

“發財了!”不知幾時羽羅也跟莫恩變得一個樣,神氣地甩著手上的短劍。

“回頭我去找找'光明聖劍'到底有什麼作用。 ”莫恩對羽羅的結論深以為然,興奮地連連點頭,隨即不懷好意地說,“尼古拉斯還是太嫩啊!打打順風仗還成。 一旦出現了變故就手忙腳亂了。 嘖嘖……對了,司督,有一個人你必須感謝他。 ”

“卓肯?”司督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要不是他想盡辦法傳出話來,或許慌亂的就是我們了。 ”莫恩得意地挑著眉頭,“否則,哪裡輪得到我們把計劃安排得分秒不差?”他對自己設計地對話非常滿意,“不過那個老不死妖男就不用理會了,大家只是同盟而已。 ”

言下之意,卓肯完全可以吸入司督的小核心。桫欏嘛。不被他在背後來一下就不錯了。

銅質短劍還在羽羅手中揮舞著,羽羅似乎對它很感興趣。不停變幻著花招。顯然,他把“光明聖劍”當成了好玩的匕首。

“等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很值得的。 ”羽羅的視線一直停留在手上鑽來鑽去地短劍。即使是一心二用,他的話還是說得很流利,“多虧了偉大的皇帝陛下和仁慈的教宗,我們才能硬生生從他們中間殺出來。 嘿,年輕不是罪,有罪的是小看年輕人。 ”

“接下來,”老頭子突然嚴肅起來,昏昏老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還有最多不到一年半的時間,我們就試試能不能在這段時間內讓光明神殿消失。 ”

“那我該怎麼做?”玩弄手段司督不擅長也不喜歡,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聽從別人的建議。

“你什麼都不用做。 ”羽羅也放下短劍,收起得意的笑容看著司督一本正經地說,“身為上位者,凡事親躬是非常可恥的。 現在你已經算是一個上位者了,雖然在等級上比不過皇帝和教宗。 如果你不管什麼事都出面處理,那你跟沒上位前有什麼區別?”

“最美妙地是,”莫恩嘴角兩邊地鬍子翹了起來,“你的一貫形象就是什麼都不理會,只關心自己在意地寥寥無幾的事情,所以,即使你再'高傲'些,他們也會認為那很正常。 ”

“所以,除了必要的出面,其他事情完全可以由我們解決。 ”艾米麗難得地做出一個總結。看她的表情,很容易就能發現正極力隱藏的興奮。

司督突然發現,眼前幾人湊在一起,比之教宗更像“神棍”。

“該去魔法學院教書你就繼續去,該去參加帝國與王國的談判你也別缺席,反正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莫恩如此說。

莫恩對司督很放心,暫時看不出司督對異性有多大興趣,所以不用擔心司督做出什麼可怕的事;司督對權勢也說不上熱衷,學會應對麻煩人物後,再加上現在由皇帝和教宗合力製造出來的威望,他的平淡外表和時不時冒出一句的鋒利言辭,足以讓人很難應付。

所謂上位者,並不是天生就帶著滔天氣勢,除了出身都是由後天培養出來的。而司督,是製造出來的“上位者”。

他能施放威力恐怖的魔法是基礎,由黑森林法師塔的環境造出的氣質是重要因素,年輕則是他最大的資本。當一切結合在一起,再加以他無法證實的帶著一層神秘感、卻不至於讓他鐵定出生於普通民眾的身份,構成了他能快速晉身的資本。

尤其是在有心人的操縱下。

而今,正如土壤氣候等等條件一應俱全的地方,種下的種子終於結出了果實。

雖然這個果實看著是那麼脆弱,但它還是結出來了。

那麼,接下來的就是怎麼讓果實開得更好。搶奪營養是少不了的,該搶誰的、怎麼搶奪就成了最重要的事。

目標對準了光明神殿。無他,光明神殿的“營養”最容易搶奪,而且,搶奪它的“營養”還會有其他人幫忙。

那麼,所要做的就是怎樣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這種討論司督cha不上嘴,但雙眼冒光、越說越興奮的三人給了他一種極其強烈的感覺:莫恩是從地獄出來的,吃人根本不用吐骨頭;羽羅就像怨婦,不停地把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拿出來,非要其他人也嘗試一遍才能開心;艾米麗,她用的方法還算光明正大,但在莫恩和羽羅口中,艾米麗的方法稍一推敲就變成了殺人不見影的慢性毒藥。

最後,三個膽大包天的人竟然把敵國米拉斯王國也算計了進去。

都瘋了!司督摸了摸額頭,還好兩個小傢伙不在,要是他們有樣學樣的話天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對了。 ”司督實在忍不住了,cha口說,“我一直想知道南昆城的戰爭是誰計劃的。 ”

“還有誰?”莫恩臉上的得意還沒褪下,慢吞吞地喝著茶,說,“在帝國誰的權力最大?”

“皇帝陛下?”雖然早有猜測,司督還是愣住了。

“別忘了,他身後還有一個美人兒。 ”莫恩放下茶杯,用無所謂的口吻說。

“蘇菲亞公主?”司督始終不相信那個柔弱的女人能有如此毒辣的計策。

“其實事情推敲的方法很簡單,”莫恩說,“只要看誰的得益最大就成了。 ”

毫無疑問,按照莫恩的方法推敲,皇帝的得益最大。不僅瓦解了丞相的軍權,還吞噬了王國大量兵力,一個“不注意”還多了潘達這麼一個俘虜。

“那我?”司督皺起了眉頭。

“你的威脅還能比光明神殿更大?”莫恩捋著鬍子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冒得太快有一個壞處,那就是根基很差。 要不,你以為他們會這麼好心讓你上位?”

“是嗎?”司督的眼睛瞇了起來,直直看向莫恩,淡淡地說,“莫恩,現在該說說我們的事了吧?”

“哎?”莫恩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司督在這個時候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我先退下了。 ”艾米麗恢復侍女的姿態,站起身說了聲就往外退。

“呵,我找琳去。 ”羽羅笑呵呵跟隨著艾米麗站起身,走到莫恩身邊還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還沒想好怎麼轉移話題,就被剛才的“盟友”給出賣了。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32
第四卷第十三章上位(下)

“嗯哼。 ”莫恩清了清喉嚨,看到司督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知道躲不過去,無奈地苦笑一聲,“報應來得真快啊!說來,司督,你天生就是當上位者的人。 ”

司督喝了一口茶,也沒看莫恩,只從鼻腔發出一個含糊的聲音算是回應了莫恩。顯然,他正以沉默的方式催促莫恩講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就像懶得說話的國王在對付臣子時的姿態。

“我倒是沒騙你。 ”莫恩聳了聳肩,“小姑娘說的也勉強算是一個理由。 ”他說的是妮娜從皇帝那聽來的、關於莫恩和皇帝感情糾紛的“驚天消息”。

在莫恩口中,一個幾十年前的故事就此展現。

其實也算不上多大的事,但對一個老頭子來說有點丟臉而已。

正如皇帝得意洋洋告訴妮娜的,莫恩年輕時氣盛無比,披在身上的“空間魔法天才”的稱號讓他忘乎所以,自認天下第一,連成名已久的阿爾方斯都不放在眼裡。那麼,跟當時還沒被立為儲君的皇帝鬧矛盾也就很自然了。

一如世間最俗套的愛情故事,不過,年輕時的老頭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並不光明。

兩個青年同時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姑娘,一個目中無人,一個身為皇室成員卻毫無架子。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容易選擇的選擇題,沒過多久美麗的姑娘便選擇了敦厚地皇子殿下。

老頭子那個時候叫卑鄙無恥啊,誣陷、找妓女演戲、厚顏無恥地在情敵面前強行輕吻美麗的姑娘等等。反正什麼見不得人的招都出來了。

可惜,雖然姑娘很美麗也很聰明,但跟其他戀愛中的女人沒什麼區別——不止男人在戀愛時會喪失理智,女人也不例外。

其結果就是美麗的姑娘三番兩次地原諒了無辜的情人。畢竟情人是一國皇子,三兩下找到聯合老頭子陷害他的人,證實了自己地清白。於是,老頭子不可抵擋地陷入失敗中。

那時的老頭子不僅卑鄙無恥。還有些喪心病狂。就在他策劃偷偷潛進姑娘房間,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地時候。另一個真正的天才橫空出世。

海德森. 貝魯奇,這個幾年前還是個默默無聞的人,短短時間便打破了魔法等級的升級記錄。本來老頭子對海德森並沒什麼感覺,哪知好像老天都看不慣他的行為,就在此時海德森來到帝都宣傳他的“空間魔法理論系統”。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海德森身上。

心高氣傲地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有人爬到自己頭上,老頭子立刻放鬆了對美麗的姑娘的無恥計劃。全心投入魔法中,企圖來個大翻身。

心高氣傲的人也很容易煩躁,老頭子的失敗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時間一天天過去,當海德森“空間之主”的名號散佈出來地時候,老頭子知道一切都完了。

就在他想著既然在魔法上搏不過人家,在情場上或許還有些作為,於是再次把目光投向美麗的姑娘時,突然傳來一個晴天霹靂。

情敵被皇帝宣佈為皇儲。新皇儲的新婚大典也已經定了下來,幸福的新娘就是那個美麗的姑娘。

老頭子那時聽到心愛的姑娘就要結婚,就差沒吐血了,當即憤怒地找到新皇儲,提出決鬥要求。

正得意當頭地新皇儲絲毫不屑於老頭子的挑釁,正要答應時。美麗的姑娘如同最俗套的愛情故事裡的女主角一樣就這麼冒了出來。

還算老頭子有點良心,看到心愛的女人眼淚汪汪的求他住手時,他放棄了決鬥要求。而趾高氣昂的新皇儲提出一個條件:你不是一直想要皇宮地底的“寶藏”麼?只要你能取出其中一件,我就認輸。

或許是出於報復心理,他在情敵得意地抱著喜愛的姑娘入洞房還沒兩個月,找了個女人匆匆結婚了。

老天是公平地,得意地人沒什麼好下場。比如得意過頭的新皇儲,結婚好幾年沒誕下一兒半女,而老頭子在第二年就抱上了兒子。

老頭子好歹找了個理由能安慰自己,雖然皇儲和曾經心愛地姑娘生活異常美滿。但他就從沒想過自己有什麼錯。一如既往的囂張和自負。

事情發生改變的那天來得很突然。突然到讓老頭子幾天沒回過神來。

海德森出事了!全家死於非難,連海德森本人也消失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老頭子一個沒注意差點把兒子摔在地上。再次聽到海德森的消息是在三天后,海德森將爵位繼承給一個跟他沒有多大關係的人。僅僅是現身半天,完結了爵位繼承手續後,海德森就此消失在世間。

老頭子這時才冷汗淋淋,重新認識自己後,他發現如果不是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受到重視,足夠被新皇帝找百來個理由給殺了。

幾天后,老頭子從一個對妻兒不理不問的人,變成了全天下最好的丈夫和父親;他也從之前拼命博得他人注意,變成了短短三年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但是,他感覺海德森遲早會回來,一貫的高傲讓他吞不下這口氣,便在孫女長大後來到了黑森林法師塔研究空間魔法。

真正改變他立場的是海德森的再次出現,雖然海德森將自己的名字改為“卡爾”。

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他不認為皇帝對他還有多少印象,便起了爭鬥之心。司督便是他最好的培養對象。

說來,他也算是在利用司督,打算將所有的恩仇來個大總結。

“你?”司督對莫恩口中的“利用”並沒多大感覺,他無法想像的是一向低調的莫恩竟然有如此過往,就差沒將口裡的茶也噴出來。

“唉,往事不堪啊!”老頭子喝了一口茶,幽幽地長長嘆氣。

“嗯。 ”司督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這才小心地說,“話說,你也太記仇了吧?”

瞪了司督一眼,老頭子幽幽地說:“誰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嘖嘖。 ”門外響起一個不屑的感嘆聲,“我說你怎麼這麼陰險,原來早有先例!”

“王子殿下,”老頭子翻了翻白眼,針鋒相對地說,“似乎你也不比我好多少吧?王宮裡的明爭暗鬥很刺激吧?有必要把自己搞的像個怨婦麼?”

艾米麗聽到兩人的爭鬥,跨進門檻的右腳收了回來,悄悄退了出去。按照這個形勢下去,這兩人遲早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倒不如暫時退避的好。

得,全是一幫欲求不滿的人。司督也懶得理會他們,悠閒地喝著茶就當在看戲。

門外跳出一個小人兒,噔噔噔噔跑到司督身邊,躲在司督懷裡不停地偷看老頭子,一副好奇又害怕的模樣。

“爺爺,你……”又走出一個牽著小男孩的年輕女子,話語中復雜的像是把四五種顏料混雜在一起的染缸。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怕什麼?”老頭子的臉皮厚的可以跟帝都的城牆相比,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著茶。

“爺爺,你……”琳漲紅著臉,好久才擠出幾個字,“……太卑鄙了!”

“錯了,是無恥。 ”異域王子坐下來,無比悠閒地品著茶。

“老人家總是有特權的麼,要不天下就全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老頭子沒有絲毫不滿,低垂著眼簾繼續喝茶。

異域王子的表情呆滯了很久,嘴角不停扯動著,最後口中吐出一句簡短的話語:“我服了!”

“來,喝茶。 ”老頭子隨意地點了點頭,主人一般伸手示意。

“妮娜,埃尼,今天的功課還沒上吧?”司督看了看躲在懷裡的小姑娘和躲在身後的小男孩,決定把大廳讓給老頭子,“好了,我們去水池那邊,該教你們深入些的東西了。 ”

“嗯。 ”兩個小傢伙看了老頭子一眼後連連點頭。

司督牽著兩個小傢伙就快走出大門的時候,老頭子開口了:“司督,我知道你想讓他們先打好理論基礎,但我覺得你是時候給他們種下原核了。 ”

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看到兩個小傢伙眼裡冒出的閃閃火花,司督笑了笑:“好吧,反正我現在什麼都不用操心,他們也得鬧騰一陣才能停歇下來,這段時間就專門幫你們種原核。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要做一個考核,過關了才能種原核。 ”

“嗯!”兩個小傢伙將頭點得飛快。

看著司督和兩個小傢伙消失在門口,老頭子嘆了一聲:“無與倫比的能力,沉穩的性格,有自知之明,偶lou鋒芒……隱藏在內裡的傲然,天生的上位者啊!”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34
第四卷第十四章謠言(上)

種原核並不是簡單的事,光是提煉原核就有繁瑣無比的步驟,這也成了限制魔法師數量的因素之一。因此除了魔法學院有專門提煉原核的組織外,單獨收徒的魔法師往往對學生種原核的要求很高。

這對司督來說也算不上多困難,但他不願就這麼提煉原核。作為魔法師的一員,他與大多魔法師一樣信不過魔法學院,而也與其他魔法師一樣傾向完美主義。他也不存在什麼“學生一定要優於老師”的面子問題,他更願意把提煉原核當成挑戰自己的一次經驗。

其實提煉原核說起來也很簡單,無非兩個步驟:一是將自己的魔力濃縮到一個極致,再就是cha上“核心”以改變濃縮魔力的屬性,使其帶有催生效果。

濃縮程度則越高越好。雖然濃度越高魔力成長越慢,卻能使根基更穩,後面的發展也更輕鬆。

這也是大多魔法師排斥魔法學院提煉出來的原核的原因。魔法學院提煉出來的原核就像流水線製作出來的東西,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至於“核心”,則是奠定魔法師屬性的關鍵所在。火系魔法師只能製作火系“核心”,同理,專屬某系的魔法師只能製作出該系“核心”。

追求完美並且因為古怪體質幾乎擁有全系魔法的司督,打算製作出全系魔法的“核心”。

就在此時,司督突然想到一件事。以前沒什麼感覺。但正當他設想怎麼製作“核心”的時候,襲來地疑惑卻讓他陷入深深的思考。

莫恩將司督的打算細細解釋給其他人聽的時候,一幫聰明人立刻猜出了司督的疑惑。

既然原核必須由別人種下,那麼……是誰給司督種下了原核?是誰製作出那個恐怖的魔法體質的原核?

答案毫無疑問只有一個——司督地老師。

也就是說,司督的體質很有可能不是天生地?當然,只有深知司督底細的羽羅才能真正了解司督的疑惑。

“司督……”羽羅看著沉思的司督,輕輕呼喚著。

羽羅。老師已經死了,死在我面前。司督機械地轉過頭。定定看著羽羅。很久沒用心靈通話了,他感覺有些生疏。

生疏只是錯覺,他知道,可是他不願意承認。

沉吟許久,羽羅在心裡輕聲說:我們等等亨里克吧,你不是讓他去尋找你在普頓城的故居嗎?

意識到談話內容裡隱藏的東西,羽羅放棄了一貫肆無忌憚、高聲談論的方式。也沒用異域地語言,而是選擇了更隱秘的方式。

根基更穩……全系魔法……

司督沒辦法阻止思維的繼續,或許離開黑森林前他不會去在意,但崇尚陰謀論的莫恩和羽羅教會了他太多東西。

尤其是關於隱藏在人心深處的黑暗。

哈里森伯爵府邸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連續三天,整個府邸的侍從都顯得小心翼翼。

相較於那棟奢華建築的沉悶,大門地大理石門檻卻在短短三天裡磨去了足足一厘米。迎接訪客的是管家漢克和哈里森伯爵的“情婦”艾米麗,邀請函在書房堆得足有半米高。而且還有繼續增高的趨勢。

由於對哈里森伯爵的習性習以為常,貴族們並不認為哈里森伯爵的管家和“情婦”出來迎接自己,有什麼掉份地地方;相反,彬彬有禮的管家和伯爵“情婦”讓他們認識到這座府邸雖然入住不久,伯爵卻訓練出一批合乎身份的侍從。

他們將侍從的小心翼翼歸到了伯爵的嚴格管教。

這算不上壞事。雖然剛成為光明神殿“神使”的伯爵有個從不離身的“情婦”,讓人有些不舒服。但那也算不上什麼,哪個貴族沒有幾個情婦?相較於生活糜爛的貴族們,緋聞少的可憐的伯爵在簡直就是苦修士。

氣氛更熱鬧地是民間。

莫恩他們不會因為司督地苦惱而放棄自己的計劃。即使被教宗小小地還擊了一下,之前地計劃還是有用的,不過時間由民眾“覺醒”後改為立刻執行。

關於“神使”的謠言在喜歡窺探大人物私密的民眾間迅速散開,真的假的不一而足,就連哈里森伯爵的真實發家史都被莫恩他們放了出來,信不信就得看民眾的選擇了。

顯然民眾不願意相信“神使”是個會使用暗黑魔法的人,怎麼說這個“神使”也是由光明神殿冊封的,而且是教宗用光明神王的身份冊封的。

為了不過分刺激光明神殿。莫恩他們極力散佈“神蹟”是由光明神殿施展的——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次的賭局會是光明神殿和皇帝直接面對,三個陰謀論信奉者打算在下一個賭局撈到更多好處。那麼,就不能太大地損害光明神殿的利益。

顯然所有人都低估了民眾的窺探和希冀吸引更多目光的黑暗心理。

當“'神使'是教宗的私生子”這一謠言出來的時候,形勢正式失控。

這個謠言無疑對皇宮裡的那位更有利,一不做二不休的陰險老頭乾脆再放出一個謠言——“神使”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既然要亂,那就乾脆再亂點吧!看誰的損失更大!

本來謠言中光明神殿還佔了三分,現在,民眾的視線統一集中到擁有新晉伯爵和“神使”身份的司督身上。

還嫌不夠混亂的陰險老頭子隨後出了個無比陰險的招式。他七折八彎地通過印書商印製了各式關於哈里森伯爵的謠言總匯,封面亂七八糟卻刺激的書名極大地振奮了民眾的黑暗心理。

《帝國建立以來的第一個神使——哈里森伯爵的隱秘史》,《論神使與教宗的關係》、《來自皇宮的秘聞》……其中不少地方陰險的老頭子乾脆親自動筆,以學術的角度解釋著“神使”的“真實身份”,也不著痕跡地宣揚著哈里森伯爵的一顆向著民眾的心。

從另一個方面,也證實了帝都的民眾教育程度在帝國最高。

擺在書局粗劣卻其貴無比的圖書迅速被搶購一空。或許沒有人注意到,躲在陰影處有一本叫《哈里森》的書;他們也不會知道,那本書名平淡無奇的書裡記載的事件至少有七成是真的。當然,買了這本書的人細細一讀就會發現,自己對會使用暗黑魔法的光明神殿“神使”怎麼也恨不起來。

這場爭奪民眾注意力的賭局,似乎哈里森伯爵又佔據了上風。

對此,深藏在皇宮深處的長公主有一番絕妙的評價:

“比陰險,習慣'大義凜然'的我們注定要輸。

你看這本《哈里森》,每一次哈里森伯爵出手都被寫成了為國為民,結尾時總要對哈里森伯爵讚揚一番。雖然寫得很隱晦,但不得不承認寫這書的人很是花了一番心思,絲毫不讓人反感。

哪怕有一天光明神殿宣布'神使'使用了暗黑魔法,只要加大這本書的印刷,再加上之前奠定的基礎,稍微操縱一下輿論,誰還恨得起哈里森伯爵?”

“我就是要把司督打造成新一代的楷模。 ”得意洋洋地甩著《哈里森》,陰險的老頭子絲毫不忌諱自己的用意,“很多時候,偽君子絕對不是真小人的對手。 ”

很自然的,艾米麗和兩個小傢伙對老頭子的做法很不滿意,他們認為這是在損害司督的聲譽。臉皮極厚、甚至可以說在這個小圈子完全丟了臉面的老頭子,哪裡會去理會他們的怨言?

強調“實用”的異域王子想到以後最有可能的發展趨勢,雖然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默認了老頭子的方法。

很明顯,老頭子把可能的最壞結局的籌碼,都壓到了至關重要的《哈里森》一書上。

確實,比陰險,習慣以“大義凜然”做旗幟的皇帝和光明神殿,絕不會是老頭子的對手。至少,老頭子在步調上比他們先行了一步。慢半拍的皇帝和光明神殿,只能跟在老頭子後面行動。

“再過一段時間,就該把民眾的注意力化為對司督的好感了。 ”老頭子捋著鬍子半瞇著眼睛說。

“哼,姐姐說得對,爺爺是壞蛋!”小姑娘不明白老頭子這麼做的目的,但不妨礙她鼓起小臉蛋憤怒地狠狠瞪著老頭子。她朝被牆擋住的主建築旁邊的實驗室看了一眼,對另一個小傢伙說,“埃尼,你說是不是?”

“嗯!”小男孩無比肯定地點頭。

爭取到一個同盟後,小姑娘再次瞪向老頭子的大眼睛裡多了一絲得意。

“莫恩,會不會過了?我怕……”艾米麗皺著好看的眉毛說著,卻被進來的侍從打斷了話。

“艾米麗小姐,一個叫瑪格麗亞的魔法師來訪。 ”

“嗯?瑪格麗亞?”艾米麗沒聽過這個名字,“漢克管家呢?”

“漢克管家出去了。 ”侍從小心地回答。

“好的。 ”艾米麗正要站起身,卻聽到小姑娘興奮的聲音。

“瑪格麗亞老師來了!”小姑娘敏捷地從椅子上跳下來,拉著埃尼飛快地跑了出去。

另一邊,老頭子說了聲“一會的會面,似乎我並不適合出現在這裡”便發動了空間魔法,不留痕地消失在大廳裡。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35
第四卷第十四章謠言(下)

沒等多久,小姑娘拉著一個中年女人走進大廳。中年女人身上是永遠不變的黑色長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鬱。

小姑娘睜大眼睛找了片刻,問向艾米麗:“姐姐,爺爺呢?”

“逃了。 ”羽羅條件反射地接過話回答,愣了許久才知道小姑娘問的不是自己。好在莫恩不在,沒人拿他開涮,讓他逃離了一次挖苦。

一等小姑娘興奮地介紹完艾米麗和羽羅,瑪格麗亞立刻問司督在哪。小姑娘二話不說拉著瑪格麗亞來到旁邊建築的實驗室,指了指二樓,嘟嘴說:“哥哥說別去打擾他。 ”

“我知道了。 ”瑪格麗亞微笑著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黑髮,朝司督的實驗室走去。

這是個標準的魔法師實驗室,中間擺著一張偌大的木桌,桌上擺滿各種魔法試驗用品,房間裡沒有多少裝飾。縷縷微風從大開的窗戶吹來,拉扯著垂在地上的窗簾,驅散了實驗室古怪的味道。

打量了一眼周圍的擺設,瑪格麗亞知道司督很少做魔法試驗,裝在玻璃瓶的各種魔法原料幾乎沒有任何使用過的痕跡。

不過也不奇怪,司督現在的身份很獨特,看著身處官場卻又不像,偏偏兼了很多“職務”。而且是很重要的“職務”,難免他沒多餘時間進行魔法試驗。

司督伏在木桌上,在一張鋪滿桌子的紙上不知在鼓搗什麼。

瑪格麗亞走了過去。細細一看,才知道司督正在設計怎麼才能讓全係原核更穩妥。但從凌亂地設計圖看去,顯然司督的心並不全在設計圖上。

“嗨,司督。 ”瑪格麗亞輕聲打了個招呼。

聲音再輕,還是嚇著了司督。他的身體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頭,看到眼前人才笑著說:“是你啊。 瑪格麗亞。 ”

“你怎麼了?”瑪格麗亞有些吃驚,她從沒想過司督會有如此頹靡的時候。

或許也算不上頹靡。相對於南昆城的司督,現在的他反而好些,只是來到帝都後第一次lou出疲態而已,頭髮也恢復到南昆城歲月時的凌亂。

“沒事,最近在忙著研究。 ”司督隨便找了個理由,指著桌旁地椅子說,“坐。 ”隨即。他拉響了懸掛著門外銅鈴的細繩——實驗室沒有待客用具,他在通知侍從把茶送上來。

司督剛拉過椅子坐下,門口走進來三個人,端著茶具地是艾米麗,旁邊還有兩個滿臉擔心的小傢伙。

“好了,我沒事。 ”司督笑著招了招手,抱過小姑娘,看著她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說。“讓你們擔心了。 ”

把茶具放到桌上,艾米麗微微躬身說:“我退下了。 ”

“嗯。 ”司督輕輕點頭,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脊,同時對小男孩說,“你們先下去,不用擔心我。 ”

“好的。 ”埃尼懂事地說著。拉過妮娜走出實驗室。

空蕩蕩的實驗室裡,又只剩下司督和瑪格麗亞。

結果司督遞過來的茶杯,瑪格麗亞直接問:“司督,最近你怎麼沒來學院?”

小啜了一口茶,司督朝旁邊地設計圖瞥了瞥:“我想給妮娜和埃尼種原核。 ”

“如果我沒看錯,”瑪格麗亞站起身,細細打量著設計圖,“這是全係原核?”

“沒錯。 ”司督沒有隱瞞。

瑪格麗亞轉過頭看著司督的眼睛,好久才感嘆著說:“我沒想到你會全系魔法,我一直認為修習全系魔法是不可能的事。 ”

似乎說到了司督的心痛之處。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了兩下。用略帶苦澀的口吻說:“不久前我才知道能修習全系魔法的人……只有我一個,或許。 ”停了足有三秒,他才繼續說,“不止我一人。 ”

很快意識到司督話裡的意思,瑪格麗亞敬佩地說:“你有一個好老師!不,應該是說偉大地老師!”

司督的表情更苦澀了,幾乎沒做什麼掩飾。

“我說錯了?”雖然從黑森林出來的魔法師在情感上都比較遲鈍,但瑪格麗亞還不至於看不出司督表情裡的東西。

“沒有。 ”司督無力地擺了擺手。

“不介意的話,”瑪格麗亞的笑容很溫柔,像看到離家歸來地遊子,“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嗎?”

如果讓司督排一個信任名單,出了法師塔後跟隨在身邊的伙伴無疑排在第一,其次就是黑森林法師塔的魔法師們。相對而言,黑森林更像是司督的一個家,而在他心裡,帝都的府邸還算不上家。

“當然。 ”沒經過多久的思考,司督便將自己的苦惱緩緩道出。

他沒說自己的特殊體質,也沒說自己的魔法來源,只是將老師的故事說了一遍,還隱晦地提及自己魔法進展。

“你確定你地老師死了?”瑪格麗亞不大懂得說話地技巧,將問題直接問了出來。

“我……”司督嘆了口氣,“你怎麼看?”

他已經無法確定老師死在自己懷中是真是假,如果能製造出一個魔法“怪物”,如此威能的老師還會被可笑地刺殺身亡了?這根本說服不了任何人。

連他也說服不了。

“你知道,我是暗黑法師。 ”瑪格麗亞笑著說。

“然後?”司督聽出了瑪格麗亞的話還沒說完,連忙問。

“巫妖。 ”瑪格麗亞看著司督的眼睛,“轉生成巫妖的方法只保存在暗黑神殿,而且過程異常複雜,稍不留意就連靈魂都會消散。 ”她溫和地笑了笑,“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

“巫妖?”司督知道巫妖的存在。老師曾告訴他一些關於巫妖的事情,比如在轉生成巫妖前七天至一個月,魔法師會進入類似假死的狀態。

但毫無疑問,難度跟修習全系魔法有得一拼的巫妖轉生,除非到了無路可退,很少魔法師會這麼做。

全系魔法?一個會全系魔法的人,巫妖轉生還算有多大難度麼?

“你認為……老師沒死?”司督輕聲問。

“我不清楚。 ”瑪格麗亞搖頭,“我曾進去過暗黑神殿翻閱資料,轉生成巫妖成功的並沒幾個,有記載的才三人。 對了,大長老也是其中一個。 ”

“魏瑪,”司督說出一個名字,“魏瑪.阿巴達姆,老師的名字。 ”

“我想想。 ”瑪格麗亞認真思考著,最後搖頭說,“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 ”

一絲沮喪從司督心間升起,他不在乎老師是不是巫妖,他只想見到老師;為了見到老師,他猜他不在意使用暗黑魔法。

他甚至想好了跟老師見面要說什麼,他不會怪老師把他變成現在這模樣,也不會怪老師利用假死“拋棄”自己,他甚至不想去怪罪最有可能的答案——老師把他當成了試驗品。他只想見到老師,其它的他都不在意。

“其實你不用想這麼多,真的。 ”瑪格麗亞將右手按在桌上的設計圖上,“你不是存在疑惑麼?只要把原核製造出來,你的老師的身份不就明白大半了麼?”

有些時候,聰明人往往想得太複雜,卻還不知道關鍵就是小小的踏出一步、而不是躊躇不前。

司督眼睛一亮,現在不是在確認老師的生死麼?如果利用全系魔法原核“製造”出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那就證明老師的能力跟自己一樣,也決不可能輕易死亡。

“謝謝你,瑪格麗亞。 ”司督真誠地說。

“不用。 ”瑪格麗亞笑著拿出一本書,放在桌上說,“其實我今天還有一個目的,你最近是不是太張揚了?”

話題的突然轉變讓司督愣了一會,他想立刻提煉原核卻又不好請瑪格麗亞離開,只能按住心情看向桌上的書。

“《哈里森》?”司督眨了兩下眼睛,隨意翻了幾頁,不解地說,“除了我施放魔法的理由不對,其他的,好像都差不多。 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 ”輪到瑪格麗亞苦笑了,“我就猜這本寫的比較真實,其他的都離譜到沒邊了。 ”

“離譜?”司督問。

“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教宗的私生子吧?”瑪格麗亞又拿出兩本書在桌子上攤開,“或者,你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啊?”司督看了一眼拿兩本書的封面,也苦笑起來,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的眼睛是黑色的?說我是皇帝的私生子也要kao點譜啊。 ”

“有幾個人近距離看見過你?”瑪格麗亞看出司督對這件事並不知情,但對謠言的反感還是讓她很不舒服,即使那個人不是自己,而且那個人跟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司督,我覺得給妮娜他們種原核還沒可以延後,但外面的很多謠言我都快聽不下去了。 ”

“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 ”司督扯了扯嘴角,“但我知道是誰做的。 ”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38
第四卷第十五章目標(上)

相對於莫恩對司督的“上位者”的評價,羽羅自有一番說法:“司督是個天生的上位者,但只是針對他的'品質'而言,他缺少上位者必須的**和自覺。"

羽羅是正確的。於是,一老一少瞞著其他人——主要是艾米麗和兩個小傢伙——做了一個計劃。

上策:分析形勢,以讓司督擁有上位者的**和自覺。這個計劃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效果是有的,但是非常緩慢。很明顯,司督更願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他就像趕車的老牛,一鞭子下去就蹣跚著走一步。

老混蛋以及“欲求不滿”的異域王子對此非常不滿意,他們需要的是自主反擊,顯然以他們的力量做不到這程度。最可悲的是,司督“事情破壞者”的名號實在厲害,看著事情一步步進行,卻往往拖離了他們制定好的計劃。

當然,局勢的變幻不能完全按照他們的預計進行,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中策:利用局勢,強迫讓司督擁有上位者的**和自覺。其結果非常明顯,承載司督**和自覺的老牛車行進的異常緩慢,重重一鞭子下去,這輛老牛車倒是跨步蠻大的,但是沒鞭子了,它又停了下來。

面對如此苦惱的結果,無奈之下,老頭子出了卑鄙的絕招——造勢,拼命造勢,利用整個社會的輿論強行將司督推到他們希冀的地方。

也難怪瑪格麗亞看不下去,這招實在太卑劣了。

稍微想一下。問清瑪格麗亞當前局勢後,司督也就明白了整個事情地經過。當瑪格麗亞問他怎麼辦的時候,司督唯有苦笑:“我還有退路麼?”

思考片刻,瑪格麗亞也知道司督的退路被老頭子和異域王子聯手封死了,便問:“司督,你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她的語氣非常嚴肅,讓司督不得不嚴正對待。

“我能肯定的是。 ”司督斟酌著詞句,緩慢地說。“我……他們的目標不是帝國。 ”即便每個字詞都認真思考才說出來,他還是中途改了稱呼。

天知道老頭子地最終打算是什麼,但司督不認為老頭子會愚蠢到跟帝國對抗。他們沒這個資本,也沒這個能力。

帝國雖然現在看著很危險,但怎麼看她的很多危險都是建立在不kao譜地謠言基礎上。以南昆城的戰爭看去,司督甚至懷疑皇帝打算在死之前把王國也吞下去。

畢竟,偉大的皇帝已經這麼做了。

“光明神殿?”雖然對政治從沒接觸。瑪格麗亞還是猜出了司督隱藏的意思。

扯了扯嘴角,司督的雙唇咧開一條縫隙,很快又合了上去。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光明神殿。

“你們打算怎麼做?”瑪格麗亞擔心地問。

司督對黑森林法師塔出來的魔法師有著極大的好感,似乎他們之間有著絲絲繞繞地聯繫,很淡卻很可kao。沒猶豫多久,司督說出了莫恩在他面前提及的最終目標。

短短一句話,讓瑪格麗亞愣住了眼睛。足有半分鐘才充滿疑惑地問:“取代光明神殿?”

“是的。 ”一年半之內將光明神殿趕下神壇,並取代它,說出來司督都不相信。但看到老頭子自信滿滿的目光,他只好勉強相信了老頭子。

“很瘋狂。 ”瑪格麗亞低垂著頭,聲音像在夢囈時發出。

“很瘋狂!”司督再度苦笑,並聳了聳肩。

“你知道。 ”瑪格麗亞突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司督的眼睛,“我是暗黑法師。 ”

司督不明白瑪格麗亞為什麼說起這個,愣了一會後點頭:“然後?”

“有史記載以來,光明神殿就跟暗黑神殿格格不入。 ”為了不讓司督產生歧義,瑪格麗亞解釋說,“當然,我並不怨恨光明神殿。 ”

“我明白。 ”司督還是不明白瑪格麗亞想說什麼。

“相對來說,暗黑神殿非常低調。 ”瑪格麗亞說,“老實說。 我對暗黑神殿並沒多大歸屬感。 ”

“黑森林?”司督有點明白瑪格麗亞的意思了。

“沒錯。 ”瑪格麗亞笑著說。“我一直很奇怪,排斥光明神殿似乎成了黑森林的傳統。 ”

司督猜他終於明白瑪格麗亞的意思了。他試探著問:“聯合黑森林地魔法師?”

“一半。 ”瑪格麗亞伸出食指,將司督的視線吸引過來,“我認為世界應該是多樣化的,魔法也應該如此。 ”

“將黑森林和暗黑神殿聯合起來?”司督進一步問。

“為什麼不把所有魔法師集中為一個系統呢?”讓人想不到的是,瑪格麗亞的野心似乎比皇帝還大。

眨了很久的眼睛,司督輕聲說:“很瘋狂。 ”

就在瑪格麗亞要解釋地時候,司督伸出手阻止了她,斜眼看著左邊的一塊空地說:“莫恩,出來吧。 ”

“呵呵,”老頭子的笑聲有些尷尬,“有進步。”說完,整個身體現了出來。

“空間法師?”瑪格麗亞看著老頭子,笑了笑說,“司督,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莫恩。 ”司督指了指老頭子隨口介紹,又說,“這是瑪格麗亞,暗黑魔法師,魔法學院的老師。 ”

“初次見面。 ”老頭子一派紳士姿態,微微躬身。

“初次見面。 ”瑪格麗亞微笑著回了一句。

“我剛才似乎聽到很有趣的事情。 ”老頭子施施然坐下,“很抱歉,我並不是有意偷聽。 ”

有些話,放在最後面說更能表達自己的情感。比如司督在老頭子坐下後,才淡淡地說:“莫恩也是黑森林出來的。 ”介紹時間的落差,很好地表達了司督的不滿。

“幸會。 ”瑪格麗亞稍微表達了自己的熱忱。

“我們為什麼不繼續呢?”老頭子眨巴了兩下眼睛,倒是現出了幾分可愛。

但是,見到老頭子地表情后,司督更不滿了。想了許久,他知道不論什麼懲罰老頭子都會當作春風拂面——老頭子地臉皮或許根本就是精鋼做成的,小小地嘲諷對他根本沒用——也只能吞下一口氣。

或許,老頭子的臉皮不是用精鋼製成的,而是用帝都的城牆製成的。沒兩句話,他竟然與瑪格麗亞說得極為熟悉,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在崇尚陰謀論的老頭子眼中,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化為工具。這點司督早就知道了,而瑪格麗亞沒過幾分鐘也見識到了。

老頭子已經在計劃著怎麼利用黑森林的魔法師,計劃著怎樣才能讓他們站到自己一邊,計劃著如何利用他們對付光明神殿,計劃著怎麼利用他們,才能讓司督在光明神殿和皇帝之間獲得最大利益。他秉承了一貫的厚臉皮特色,絲毫不忌諱瑪格麗亞。

這對瑪格麗亞而言,是種很奇特的體驗。

她只是隨口一說而已,萬萬沒有想到會造成如此後果(如果老頭子的計劃實施順利的話);而且,讓她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老頭子話語間似乎將她拉入了司督的陣營。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她對司督就從沒表態過所謂的“忠誠”。

老頭子根本就是在強拉強賣。

尤為無奈的是,老頭子的話一說起來,司督和瑪格麗亞根本沒有cha嘴的地方,只能看著老頭子唾沫四濺,聽著他慢慢地將暗黑神殿拉進計劃中,聽著他怎麼策劃讓自然女神殿跟光明神殿反目。

不得不佩服老頭子,艾米麗端上的茶具中只有兩個杯子,沒有老頭子的份,但他就是一口水也沒喝,依舊在那滔滔不絕。

當老頭子快說到整個大陸都在他掌控之中時,司督再也忍不住了,打斷他的話:“莫恩,你不渴?”

“嗯?”老頭子詫異地看著司督,似乎在奇怪司督為什麼這麼問,“你一說,我有點渴了。 ”

司督摸上額頭,很多時候他對老頭子一點辦法也沒有。看著老頭子用自己的茶杯連喝連倒了七八杯,司督決定問清楚老頭子的意圖,他不想再糊里糊塗地按照老頭子的指示行動。

“莫恩,你的最終目標是什麼?”

瑪格麗亞也定定看著老頭子,好決定要不要幫司督。

“你該不會認為我想推翻皇帝吧?”老頭子很容易就從司督眼裡發現了他的顧慮,聳肩說,“拜託,即使教宗贏了,他也沒辦法推翻皇帝,他只能成為'教皇',你認為我們能?”

“嗯?”司督從鼻腔發出一個聲音,瞇著眼睛看向老頭子,示意他根本不相信老頭子的話。

“我說過了,”老頭子又喝了一杯茶,這才接著說,“你竄得太快,非常缺乏根基。 你認為除了虛無縹緲的'神使',你在民眾中間有多少威信?”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40
第四卷第十五章目標(下)

司督給了老頭子一個不信任的眼神。本來,他還不認為老頭子會有什麼可怕的打算,但剛才老頭子的算計明顯要把自己培養成大陸之王。

天知道老頭子的打算究竟是什麼?

“利益,說粗俗點就是好處。 ”老頭子哪裡不懂司督眼神裡的意思,當下解釋說,“要你做皇帝,我敢打賭,你建立的國家不用五十年就垮了!”

那是因為有你這種人存在。司督撇了撇嘴,但是沒將心裡話說出來。

事實上,這片大陸的記載中,還從沒有一個國家是由魔法師建立起來的,除開光明神殿這種類似國家、卻曾在一段時間比國家更風光的組織。

“說實在的,”老頭子繼續解釋,“國王雖然高高在上,但目標卻過於集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連點自由都沒有。 這也太無趣了,也遠遠比不上貴族。 我想,即使強迫你坐上寶座,你也會很快膩味。 ”

“貴族?”司督自動忽略了老頭子後面的話,問。

“我的目​​的很自私。 ”老頭子繼續厚顏無恥地說,“我幫你取代光明神殿,你免除了擔心皇帝對付你的可能,我取得更高的爵位,真正做到高枕無憂。 ”說完,他嘆了一口氣,“早知道我就該再生一個兒子!再生一個女兒也好啊!”

瑪格麗亞因老頭子的快速變臉而目瞪口呆,不過司督對老頭子地話語一向有很強的免疫力:你根本就是一個自私加無恥加卑鄙的結合體。

雖然這樣想。但他不會去怪老頭子,畢竟單憑他和羽羅等人,或許在光明神殿的“儀式”過後就已經淪為工具。

完全可以想像,以羽羅這個“半吊子軍師”的水平,能說出“逼”這個大策略便很不容易了,讓他精打細算地策劃好每一個步驟,那根本就不可能。也沒辦法讓人百分百信任。

至於司督,完全可能在某次控制不住自己。在帝都來個大屠殺,之後再被迫踏上逃亡旅程。現在,他甚至懷疑老頭子的“厚顏無恥”有更深一層的理由,比如將自己地神經鍛煉得越加強大。

或者,按老頭子的話來說,這就是上位者必須地“堅忍”。

這點,無疑老頭子非常成功。司督對某些事情已經不是堅忍。甚至到達麻木的境地。

“另外,”老頭子學著妮娜眨巴幾下昏花的眼睛,“皇宮下面……嘖嘖,我一直很懷疑,為什麼魔法會有'神賜'和'共鳴'兩個流派,或許那裡的某些東西能給我們一些答案。 ”

瑪格麗亞知道,老頭子越是肆無忌憚地在她面前說話,她就陷得越深。很明顯。她現在已經跟司督一樣,無路可退。

全是老頭子逼出來的!

“我能問一下麼?”既然無路可退,乾脆坦言相向。瑪格麗亞看著老頭子問,“你認為皇宮下面藏著某些東西?比如,成神?”

“這個世界有沒有神,我並不知道。 ”老頭子朝瑪格麗亞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說,“我唯一肯定的就是那裡藏在延長壽命的……”他地話就此打住,豎起食指神秘地打著圈。

極大地延長壽命,或許有天成神也說不定。

司督聽了也有些心動,許久,他斷然說:“不可能!首先,你哪來的消息?其次,如果有,皇帝為什麼甘願忍受詛咒?他更接近你說的魔法用品,要是有。 他為什麼不拿出來?”

老頭子潛移默化的能力幾乎無人匹敵。曾經的大好青年司督輕易就從瑪格麗亞的問話,得出她加入的打算。要是在帝都遇到老頭子之前。司督斷不可能有此快速反應。

老頭子對自己的“教育”深感得意,欣慰地點了點頭,捋著鬍子說:“第一個問題很簡單,六百多年地歷史中,出現一兩個白痴皇帝還是很容易的,即使他們的後人把某些話語的記錄都銷毀了,但要找證據並不難。 相信我,只要有證據,我還是能推測出來的。 至於第二個問題,我也很好奇。 ”

“詛咒?皇家的三十年詛咒?”魔法是魔法師永恆地話題,瑪格麗亞立刻跳進老頭子設置好的陷阱,喃喃說著,“如果你說的'皇宮下面'是地底,會不會他們根本進不去?如此說來,關於里面的魔法用品流傳出來也就不奇怪了,皇帝必須找人進去才拿得出來。 不過,還是不對啊,進不去怎麼會知道裡面有什麼?”

“女士,您的睿智讓我心折。 ”老頭子誇張地施禮說。

冷眼旁觀的司督明白了,老頭子對瑪格麗亞說的早有猜測,現在無非就是測試瑪格麗亞。

老混蛋啊……同是黑森林出來的,怎麼就相差這麼遠呢?

“啊?您過譽了!”瑪格麗亞依稀看得出年輕時的美貌的臉頰上,泛起了些許紅潮。她從沒接受過如此恭維,多少被老頭子地誇張嚇著了。

“魔法師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具有一定地超然地位。 ”老頭子慢悠悠地說。

“說乾脆點。 ”司督對老頭子凡事說一半的方式膩味了。

“你想想,要進去地底實驗室地最好方法是什麼?”老頭子還在扮演著神秘的角色,看到司督臉上的不善後立刻說,“空間魔法!但是,空間魔法才誕生多少年?三百多年前第一個原始理論誕生,那時還沒有真正的空間魔法師。 大約二十年前,第一個系統的空間魔法理論才真正形成。 ”

“你直接說空間魔法師如何稀少不就成了?”司督不滿地說。

“您的意思?”瑪格麗亞對老頭子的侃侃而談印像不錯,好學地問,“皇帝組織過魔法師去地底實驗室,但因為缺少空間魔法師而失敗了?”

“肯定有成功的地方,要不我從哪收集證據?”老頭子又眨起了眼睛,隨即收起漫不經心,正經地看著司督說,“有些話不怕告訴你,司督,你認為海德森為什麼會這麼慘?當然,他本身的原因不用說了,這你我都清楚。 ”

“因為,”司督沉吟片刻,低聲緩緩說,“皇帝需要他的能力。 ”

“空間之主?”瑪格麗亞問。

沒理會瑪格麗亞的問題,老頭子說:“沒錯!皇帝需要他的能力,但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拒絕了,並且異常乾脆地和皇帝反面。 帝國的法律治不了他,那麼,就必須動用其他手段強迫他答應,最壞結果也要拿到他修習魔法的方法。 ”

司督瞇了瞇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才是你真正的原因?”

“是的。 ”老頭子聽懂了司督的話,扯了扯嘴角,“除了海德森,我就是排名第二的空間魔法師。 不用懷疑,雖然大魔導師對空間魔法也有研究,但他絕對比不上我。 而且,皇帝上台前,大魔導師已經成名很久了,皇帝奈何不了他。 ”

“呵。 ”司督安靜了許久,短促地笑了一聲,“我該對你說抱歉麼?”

“免了。 ”老頭子搖了搖手,“當年我太囂張了,就當老天在懲罰我。 ”

瑪格麗亞大體猜出了老頭子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見皇帝無法讓“空間之主”乖乖合作,老頭子害怕皇帝把目標放到自己身上,採取了某些自保的方法。

從老頭子的話語中聽去,當年皇帝或許也害怕了,害怕“空間之主”的報復,畢竟空間魔法是殺人利器;或許皇帝認為老頭子的能力不夠,幫不上什麼忙,也害怕老頭子擔心跟“空間之主”同一個下場、在皇帝后面來個狠狠的一記重擊。

反正,老頭子達到了時間的目的,皇帝也始終沒找老頭子。

如果她知道老頭子跟皇帝年輕時的恩怨,她會得出更準確的結論。

但她還是不明白這跟司督有什麼關係,跟光明神殿有什麼關係,便直接問了出來。

唉,瑪格麗亞被拉下水了!司督在瑪格麗亞開問那一刻,不自覺地嘆息一聲。

老頭子的眼睛深處,隱藏著些許得意,簡單地解釋了司督跟皇帝的“交易”後,他說:“不用理會皇帝,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從光明神殿身上撈到足夠的好處,順便從皇帝身上撈些好處。 如果皇帝夠聰明,他會知道這是個'交易'。 當然,這點我們不用擔心,偉大的皇帝陛下一直很聰明。 ”

“那麼……”

“那麼,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全力干掉光明神殿!”老頭子揮舞著乾瘦的拳頭,眉頭得意一挑,“光明神殿就是我們的踏腳石!當我們成功後,我會告訴皇帝陛下,”老頭子再次變幻表情,誇張地朝虛空施禮,“我的陛下,您奈何不了我們。 你我之間,除了交易再無其他可能。 ”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40
第四卷第十六章交易(上)

虛榮心誰也有,司督不是聖人,所以他也不例外。那天莫恩說的“我的陛下,你我之間除了交易再無其他可能”,毫不意外地打動了司督。

跟皇帝做交易?而且只有交易一種途徑?當被壓迫得夠久後,司督對這種思維方式感到極其舒爽。他知道莫恩說這話的目的不完全算得上好心,但是,每每想起都感覺很愉快。

曾幾何時,他被當成了一個木偶,只能、或者在不自覺中按照別人規定好的道路行走,雖然莫恩的算計也說不上一心一意為了他,可好歹兩人行走在同一條船上。相對於皇帝和光明神殿的咄咄逼人,莫恩大多時候還只是他壓迫的對象。

莫恩說的對,司督對王者並無興趣,現在,他更多的是一種報復的快感。

一如莫恩所料,皇帝再次召見司督。

這次兩人都沒廢話,雖然皇帝以一貫兜兜轉轉的說法方式討論著某些事情,但很明顯,皇帝妥協了。

皇帝妥協了!司督怎麼能不開心?莫恩說的“千萬不要得意忘形”,司督記得一清二楚,控制住自己後,他很好的表現了自己的謙遜。

這是交易!

如果皇帝想讓司督付出努力,就必須滿足交易的條件。那麼,即使司督恭敬地推謝了皇帝的“好意”,皇帝也必須想辦法讓司督接受。

司督還不大懂得“適可而止”,他依舊謙遜著。這讓皇帝毫無辦法。

那麼,再來一個“交易”吧,雖然皇帝覺得自己大大吃虧了。

“關於地底的實驗室,”皇帝不緊不慢地說,“我希望你能答應一個條件。 ”

“陛下請說。 ”司督始終是如此地謙遜,連頭也沒抬起過。

“我需要裡面的一個東西。 ”皇帝臉上的肌肉好像僵化了,沒有一絲改變。

“承蒙陛下高看。 臣必盡心而為。 ”這是莫恩教給司督的,司督一個字也沒改變直接說出來。這一句話。也說明司督接受了皇帝的“好意”——前去皇宮地底的魔法實驗室。

“我們到時再細說。 ”皇帝沒想到,讓司督履行交易還得以另一個“交易”才能完成,揮了揮手說,“作為回報,哈里森伯爵,你有什麼願望?”

皇帝已經說得夠直白了,顯然。如果司督“還不滿足”的話,兩人肯定會發生一些小小地不愉快。好在司督從皇帝語氣中淡淡的憤怒和不耐煩看出些許苗頭,仔細思考著自己剛才地話,才發現自己似乎太“矯情”了。

把一個皇帝逼得非要出賣自己的好處,司督算不上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在懵懵懂懂之間完成,或許他也算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個。

遇到一個謹守“不欠臣子人情”的皇帝。有時候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當然,一個不小心也很容易把自己也埋葬了。

可是,司督思考的時間也太長了,無疑讓皇帝在懷疑司督有什麼令人煩惱的“願望”。偉大地皇帝變換了坐姿,總算把心裡冒起的不耐煩暫時壓了下去。

“陛下,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司督對關心的事根本隱藏不住。既然皇帝給了個小小的“願望”,他也就接受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惱火的?皇帝連要司督去地底魔法師實驗室拿什麼都沒想出來,哪知道這個不長眼的還真順杆爬上來了?這下,皇帝算是見識到了司督的“厚顏無恥”。可是,皇帝明顯拿司督沒辦法,只能“嗯”了一聲示意司督繼續。

“我希望能與大長老見一面。 ”司督這回請求地姿態倒是非常真誠,關於老師的事情,他很想立刻就得到答案。紛雜的線索中,暗黑神殿無疑是其中一個關鍵。

“嗯?”皇帝沒想到司督會提出這個條件,也愣了一會。“能告訴我。 你找大長老有何事?”

“陛下,您是答應我了麼?”司督順杆爬得越高了。

大多時候。jian臣比忠臣令人頭疼,但都比不上無賴。此時的司督在皇帝看來,就是無比純正的無賴。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話裡幾時答應了司督的要求?鑑於司督先前地“不長眼”,皇帝並不認為司督還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在他看來,司督就是在耍無賴。

人畢竟還是主觀的,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對話,足以皇帝推翻從眾多資料中得出的對司督的印象。

此時,皇帝也無法再問司督要見大長老的目的,只能含糊地晃動了一下碩大的腦袋,將司督敷衍過去。

“那陛下認為,大長老幾時有空?”得,司督還在順杆繼續爬著。

皇帝很難做,他代表的是一個國家,所以他必須有修養。按下心里地煩躁,皇帝吐出一口長氣,盡力溫和地說:“哈里森伯爵,你知道,大長老很難找,要不你也不會來找我。 ”

暗黑神殿實在太神秘了,建在帝都地神殿只是一個像徵,裡面就沒兩個魔法師。而且,為了保證自己的隱密性,暗黑神殿對陌生來訪者極具戒心,必須經過嚴格地認證。否則,司督直接找瑪格麗亞帶路不是更快?可瑪格麗亞不肯,她不願意破壞暗黑神殿的規矩。

司督點了點頭,贊成皇帝的說法。

“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個月。 ”皇帝給出一個異常模糊的界限,見司督還想說話,連忙說,“哈里森伯爵,你認為還能更快?”

司督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沒說話。

“還有個更快的辦法。 ”皇帝陛下決定將麻煩丟給另一個人,看到司督急切的目光後,他慢悠悠地說,“大魔導師。 據我所知,大魔導師與大長老的關係很好。 ”

大魔導師?司督撇了撇嘴,那一家子就沒個好相處的,皇帝和教宗再怎樣表面上也光明正大,但大魔導師一家子似乎很不善於隱藏情緒。

既然得不到滿足,司督只能告退。前往皇宮前的廣場途中,司督遇到了一個人,那是丞相。看著那張稍顯憔悴的臉,司督突然想起一件事:光明神殿的“儀式”上,他發現丞相並沒出現。

“恭喜,伯爵閣下。 ”丞相臉上的笑容極其溫和,看不出絲毫虛偽。

“嗯?謝謝。 ”愣了一小會,司督回了丞相一個微笑。

由於艾米麗的關係,司督始終不想與丞相交惡,即使在確定來到帝都後唯一一次刺殺就是來自丞相家人。很多時候,保持局面比破壞局面好。

“對了。 ”丞相說著,拿出一張邀請函,“小女定於九月一日訂婚,還望閣下不吝光臨。 ”

“好的。 ”眨巴了幾下眼睛,司督接過邀請函,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兩個人名,“澤尼婭”是丞相的小女兒,另一個是跟司督同時晉爵的子爵。

“恭喜閣下!”

司督明白了,丞相突然出現在皇宮,就是為了送邀請函。為了表示重視,丞相應該是親自給帝都重要人員遞送邀請函,那麼,皇帝就是最重要的人物。既然司督的邀請函就揣在丞相懷裡,看來他在丞相心中的地位不低。

“另外,艾米麗我就不單獨邀請了。 ”雖然丞相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笑容,可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怪,畢竟,艾米麗還是他名義上的女兒,“屆時,還請閣下攜同艾米麗光臨。 當然,您可愛的妹妹千萬別忘了。 ”

“好的。 ”司督微微施禮,“我們會準時出現在訂婚儀式上。 ”

“那麼,我不打擾閣下了,告辭了。 ”丞相回了個禮,朝宮殿走去。

“為什麼選在這個時候?”司督掂了掂手裡輕飄飄的邀請函,低聲喃喃說,“時間安排得好巧啊!”

司督鑽進馬車後,掛著火鳥徽章的馬車,在車夫的鞭子下邁開步子優雅地朝紫荊花路奔去。

回到府邸,莫恩正在全力教兩個小傢伙空間魔法理論,彌補著他在兩個小傢伙心裡的地位。

“莫恩,”司督朝水池邊的莫恩甩了甩邀請函,“陛下說我們隨時可以動行,具體時間由我們定,提前三天告訴他就成了。 ”

莫恩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得意地笑了笑,指著司督手上的邀請函說:“這是什麼?”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43
第四卷第十六章交易(下)

司督將與丞相的相遇告訴莫恩,如果猜得沒錯,相同的邀請函很快就會出現在艾比安伯爵府邸。

老頭子讓思維急速地運動著。不得不說,那天光明神殿的儀式實在怪異得很:皇室成員沒出現可以看成是皇帝有意為之,原因很好找,主要是不想破壞光明神殿與司督的直面相對;至於丞相,細細一想,那天似乎沒有丞相家族成員出現,畢竟帝都的貴族太多,想注意那麼一兩人也不容易。

按理來說,被皇帝狠狠打壓的丞相應該不會做出這麼明顯的動作——於公,他是丞相,代表著帝國的政府,光明神殿的儀式他沒理由不出現;於私,他沒必要“得罪”光明神殿,採取模棱兩可的態度對他更有好處。

這是在向皇帝妥協麼?還是說,丞相服軟了?

即使被皇帝打壓得夠厲害,可他一天還是帝國丞相,就代表他還擁有極大的權力;再說,從丞相當年對米拉斯王國的態度看去,他根本就是一個強硬派人士,服軟也太不符合他的個性了。

老頭子招來艾米麗,不解地問:“丞相的態度到底是怎樣?從我知道的來看,丞相是個極有野心既有魄力的人,他的態度,嘖嘖,讓人猜不透啊。 ”

艾米麗不可能當著別人的面提及養父,從她支支吾吾的態度中,也看得出她對丞相的打算也不了解。很明顯,老頭子找錯了人。

“有什麼好奇怪地?”異域王子啃著一個青翠的水果。啃上一口便叫一聲“酸”,但就是沒停下來,“丞相有野心,為什麼非得是針對皇室的野心?就像我不相信你有膽量取代皇室一樣,他為什麼不能是同樣的人?”

“忠臣?”老頭子瞇了瞇眼睛,嘴角浮現美妙的微笑,“丞相是忠臣?多奇妙的世界啊!”

異域王子不屑地撇了老頭子一眼。慢吞吞地說:“在我的世界,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個人物。 花了幾十年地時間爬到很高的位置,然後將國家出賣了,你猜最後怎麼著?”

所有人地視線都集中在異域王子身上,讓他狠狠得意了一把。

“關鍵時候,國王排出奇兵,把沾沾自喜的敵國來了個大圍剿。 ”異域王子將果核隨手一拋,準確命中桌上的果盤。然後雙手做出一個合攏的姿勢,“而那個人在戰爭後連升兩級,這時大家才知道所謂的出賣只是他和國王兩人設置很久的局。 ”

“這能說明什麼?”老頭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按你的說法,丞相跟在皇帝后面下一盤很大地棋?”

“我可沒這麼說。 ”異域王子瀟灑地聳肩,“我只是在說——什麼都有可能。 ”

“得了,我明白了。 ”老頭子說,“這是一個表態。 如果我猜得沒錯,丞相接下來會大張旗鼓地宣傳女兒的婚事,證明自己並不想加入這盤棋局,甚至……”

老頭子是陰險的,但他的智慧確實讓人吃驚,接下來的幾天發生的事情正一步一步按照他的猜測進行著。

當所有邀請函發出去後。丞相突然宣布退休。這一招讓大多數人反應不過來,然後,他們看了一場史書上屢見不鮮的劇目:皇帝親自出面挽留丞相,最終丞相勉強答應暫代職務,在皇帝選出合適人選後再正式退出。

無疑,這齣劇目給丞相女兒訂婚儀式增加了不少光彩。紛亂地只是貴族圈,那幫貴族因此變成無頭蒼蠅般找不到立場,丞相府邸在沉寂了一段時間後,再次成為帝都最喧鬧的地方。

退到戰陣二線後,司督也看出了不少問題。

這還是一場針對貴族的劇目。而丞相真的向皇帝服軟了。冷靜下來後。司督得出的結論就是:丞相在配合皇帝,之前發生在光明神殿的鬧劇。由於皇帝沒有直接加入,給貴族造成地衝擊還不夠強烈;當丞相隱晦地宣布退出遊戲後,無疑是在這場皇帝與光明神殿的遊戲天平上加了一個砝碼,如處雲霧的砝碼。

其結果,是再次催促貴族選擇立場。

老頭子對此有更精確的判斷:“哪裡是如處雲霧啊,根本就是把貴族往死地推!如果我猜得沒錯,丞相與皇帝達成了共識,雖然兩人可能根本沒交談過。

換成我是丞相的話,我會有意無意地說些皇帝的壞話,但絕對不提自己的立場。那幫'聰明人'會從中得出一個指示——光明神殿不錯。

你看,這樣一來,我在說皇帝的壞話,但確實皇帝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的態度也說不上多無理,更不可能被人抓到把柄。再說,我都宣布要退出了,你還要我怎樣?

嘖嘖,實在不敢相信,皇帝竟然要除掉大多數貴族!丞相就是丞相啊,看得比我遠!佩服!”

從老頭子地話中,司督也明白了這是一場交易,是皇帝與丞相地交易。

之前做了什麼,就此過後一筆勾銷。在這個默契的行動中,丞相幫助皇帝加快了節奏地進行,皇帝達成了自己的願望。如果最後的贏家是皇帝,看在丞相配合的份上,皇帝想對付丞相也得有所顧慮。

這根本就是剷除“聰明人”的行動!

前提就是:皇帝必須是贏家,絕對的贏家。

司督也知道,光明神殿之所以敢挑這時跟皇帝決裂,必定有所倚仗。出乎意料的是,司督所知道的、帝國真正有智慧的人都選擇了皇帝,好像這是毫無懸念的棋局。

或許皇帝有隱藏更深地殺招,但是。天知道這幫人哪來的決心。

面對司督的疑惑,老頭子毫不隱晦地表達著自己的無恥:“光明神殿贏了又怎樣?我有什麼壞處?大不了我立馬投kao教宗就是,為了保持形象,他絕對沒膽量殺貴族。 偉大的藍海大帝,您是多麼的英明,能讓您的子民更害怕法律而不是神靈!”

話里地意思,相對於神靈的威力。帝國子民對法律更加忌諱。完全可以想像,即使光明神殿贏了。如果他殺了一個貴族,哪怕是不知名地貴族,只要來個小小的推動,完全可以將還沒穩住陣腳的光明神殿推下去。

難怪皇帝想要除去多餘的貴族!帝國的法律對貴族實在太寬容了,像老頭子這樣的牆頭草絕對很多,讓皇帝沒有絲毫安全感。與其等到貴族都不值錢的時候再動手,不如現在就除去一些雜草。

罪名:叛國罪。

不得不讚美開國皇帝地高瞻遠矚。用寬鬆的法律換來貴族對皇室的低估。或許說,針對貴族的法律一開始在民眾看來就是皇帝與貴族的交易,沒收他們傳統的領土統治權以換來更大的人身安全,只制定了一條必死之罪。

只有一條死罪,貴族們還有什麼顧忌的?

叛國罪?模擬著老頭子地思維方式,司督很輕鬆地就找到一個方法:只要光明神殿一輸,皇帝會立即、“驚訝”地從光明神殿找出通敵的“罪證”,讓民眾更驚訝的是。裡面還有一張“名單”,記載了一些貴族的名字。

不久後,被嚴格控制私人軍隊的貴族,會發現帝國的軍隊是那麼無情和厲害。

“知道嗎?”老頭子無聊時,繼續給司督灌輸陰謀論,“剛建國地時候。 帝國祇有公、侯、伯、子、男、勳六級爵位,偉大的大帝給每個爵位再分以三等,除了勳爵,其他五級爵位變成了等級分明的十五級爵位。

大帝最偉大的不是在這,而是他明確規定了每一級爵位所代表的'榮譽'。還記得你的'接引人'克洛維麼?多麼高明的策略啊!大帝給了'接引人'無比榮耀的光榮,讓'接引人'和新晉爵士能結合成另類的統一家族。

偏偏高一級的爵位才能成為下一極地'接引人',這也極大地限制了高等貴族地誕生。

還有,為了'妥協',大帝給了貴族完整的采邑稅收權,爵位每高一級。采邑就越多。稅收也越多。十五級啊,似乎總爬不完。卻又讓人充滿希望,畢竟,對比只有五級爵位來說,十五級爵位單獨晉升起來輕鬆很多。

相同地還有私人軍隊。你記住,私人軍隊的給養是用帝國提供的。高明啊,由帝國提供的給養,根本就不用貴族去養。

人最可怕的是什麼?是惰性!增加私人軍隊違反法律不說,還浪費自己的財產,那就拼命升級唄!開始時,那幫貴族還保留警惕,時間一長,皇帝再嚴格地按照法律行事,他們還擔心什麼?

為什麼還要浪費自己的財產?還要觸犯法律?這樣的日子多美妙啊,於是,惰性就這麼來了。”

在老頭子的講解下,似乎今天的一切早在六百多年前就已經註定了,不禁讓聽者冷汗淋淋。

如果一切真如老頭子所說,藍海大帝頒布法律時需要多大魄力?司督根本無法想像。

當問起老頭子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時,老頭子先是得意地晃了晃食指,然後苦澀地嘆了一口氣,老實地說:“被嚇怕的。 發生在海德森身上的事太可怕了,每次想起他的事可能發生在我身上,我就感到非常恐懼。 為此,我下了一番苦工研究帝國法律,害怕自己被皇帝抓住把柄……”

據老頭子所說,當年戰戰兢兢的他花了五年的時間去研究法律,每個字每個字地研究並尋找法律的漏洞。直到知道自己不可能被皇帝怎樣時,他才放下心來。

人的慣性真的很恐怖!老頭子沒有想到,因為一時的怯懦,他竟然多了一個愛好:研究法律。

之前的研究是為了保命,可以說是一邊研究一邊提心吊膽,到後來,心情鬆懈下來後,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首先是法律對皇帝的約束。按理,作為國家最高元首,而且是世襲制的,法律應該對皇帝很寬鬆、並賦予皇帝極高權力才是。老頭子的研究卻發現,法律中皇帝對貴族幾乎毫無辦法,除了“叛國罪”。

之後,他針對貴族的法律細細研究著。相對於對皇帝的約束,法律對貴族的約束卻極少。

為此,老頭子實在摸不著頭腦。直到一天無意中看到關於貴族晉級的資料,將兩者聯繫起來,才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藍海大帝並不只是對貴族的妥協,他在裡面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目的只有三個:一是養成貴族的惰性;一是讓貴族全心放在等級晉升上;最後就是讓貴族慢慢產生對法律的信賴,讓他們凡事以法律為準。

只要貴族有造反傾向,法律足以讓他們陷入深淵。

“難怪……”司督突然感覺一陣涼風掠過背脊,全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你們都相信皇帝會贏……”

有大智慧的人,只會選擇相同的同伴。比如,目光遠至幾百年後的藍海大帝。

但是,這個世界有幾人擁有大智慧?有誰會對習慣了六百年的法律感興趣?那些“聰明”的貴族不會,他們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圍繞在自己周圍看得見的利益。

“可怕啊!”異域王子顫抖著聲音說,“哪裡只是這三條,大帝根本就是在縱容貴族,培養他們的驕傲,卻讓他們的行事規則局限在法律範圍中,同時賜予了他們'愚蠢'。實在不敢相信,一個人能擁有遠至幾百年後的目光。 如果他是我的敵人,我會立刻選擇投降,立刻!”

他並沒發現,從他口中說出的“大帝”是如此流利。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44
第四卷第十七章韻律(上)

老頭子根本不想理會幾人的驚愕,隨即提出去地底魔法實驗室的計劃。對於自己的私心,他有自己的理由:時間上太趕了,早點辦完早點安心。

去皇宮地底的魔法實驗室一探究竟也是司督的願望,思考了一陣,他答應了老頭子的計劃。

但有人不怎麼開心。小姑娘對司督有些不滿,這些日子司督不僅在魔法教習上落了下來,而且幾乎沒與小姑娘單獨呆在一起過。

拒絕小姑娘的要求?司督辦不到,再說,這些日子確實過於緊張,讓他也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跟小姑娘去遊玩,無疑是一個散心的好主意。

司督畢竟是這個小團體的主骨心,老頭子不可能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便慷慨地“批准”了司督的遊玩計劃。

八月的天氣已經不那麼炎熱了,陽光也不像前些日子般灼人,正是遊玩的好時候。哈里森伯爵府邸,那輛掛著火鳥徽章的馬車駛出了紫荊大道。

帝都可供遊玩的地方很多,但馬車行駛間就走進了熟悉的大街。

這裡依舊熙熙攘攘,一如司督僅有幾次的經過。人潮是這里永恆的象徵,還沒走進人群,就會有炙人的氣息撲面而來,逼得人往後退。

“埃尼,快走快走!”小姑娘興奮地跳下馬車,拉著小男孩的手就往裡鑽。或許她也知道司督對這種地方提不起勁,或許她只是想讓司督散一下心。當然,她更知道有了上次在這裡遇險的經歷,司督絕對不會離開她五米之外,所以她並沒招呼司督。

兩個小傢伙擠進人群後,小姑娘才在人群中拼命招手。身材矮小地她在人群中根本顯lou不出來,再加上他們只往人多的地方擠,根本就當中間的通道不存在。此時,司督幾乎看不見她。

快走兩步。司督終於看到了小姑娘,她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彷彿在叫著“哥哥”。即使想責罵小姑娘過於大膽,但看到小姑娘臉上燦爛的笑容後,司督的氣就這麼消了,消散得一干二淨。

或許,這些日子確實……司督笑了笑,旋即明白了小姑娘撒嬌著非要他陪同遊玩的目地。有些時候。生活不是一個人就能單獨過下去的。

有些時候,有了牽掛地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

司督很喜歡、也很慶幸自己有了牽掛,當下擠進人群,來到兩個小傢伙身邊。

換上一身平常的衣服後,民眾再也認不出在他們身邊靈活閃動著身體的青年,也不會想到這個看著如此普通的青年會是近些日子風頭正盛的“神使”。當然,人群中不時關於“神使”的談論,讓司督感覺很奇特。好像站在幾米之外打量著自己地身體。

聽到“神使”與教宗和皇帝的緋聞時,司督多少還是有些哭笑不得。但那又能怎樣,尤其看到小姑娘調皮的眼神和小男孩的迷惑不安後,他更是感覺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奇怪,好像怎麼也調整不出一個自己想要的表情。

“哥哥,他們說的是你哦!”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拖著長長的尾音說。

“嗯,也許吧。 ”司督想不出一個更合適地答案。說民眾在談論自己吧,可他們口中從沒出現過自己的名字;說不是吧,似乎所謂的“神使”除了自己,也不可能是其他人;更何況,自己幾時成為教宗或皇帝的私生子了?

思維不自覺地又運轉起來,司督對老頭子深感佩服。這麼多造謠中,老頭子給司督安排了無數名字,除了在《哈里森》一書中用的是真名,其他的都是讀音很像地名字。但細細一听就會發現不是自己。

或許這在老頭子看來這就是一個遊戲。越是不kao譜的事情,名字的讀音就離“司督”越遠。就像教宗的私生子。更是惡作劇地換成了“卡爾”。

“細節決定成敗……”司督扯著嘴角,輕聲念著老頭子說過的話語。難為老頭子將每一個細節都安排得這麼完整,當“神使”的身份真正出現時,全部注意力無疑會集中在《哈里森》一書。

卡爾.哈米爾?什麼玩意?怎麼想也kao不上“司督.哈里森”啊?

在司督看來,老頭子這一手將整個帝都的民眾都玩弄了。

“哥哥,”小姑娘不滿的聲音傳來,“你是來陪我玩的,不許走神!”她將“陪”咬得很重。再看向她的小臉蛋,正鼓著紅紅地兩腮,好像連小臉蛋都氣紅了。

“好好好,今天妮娜最大,哥哥全聽你地!”司督開心地笑著,捏了捏小姑娘的臉蛋,又對小男孩說,“埃尼,喜歡什麼,老師都買下了! ”

“真地?”從沒聽過老師類​​似話語的小男孩立刻興奮地睜大著眼睛,許久,意識到自己的無禮,連忙將頭低垂下來。

“我騙過你麼?”司督的手放在小男孩頭上,輕輕揉著他的頭髮,微笑著低聲說,“其實你不必這麼拘謹,我更希望你能跟妮娜一樣。 ”

“是,老師。 ”小男孩低垂的頭看不出表情,但瘦弱的肩膀卻在微微顫抖。

“哥哥,你騙過我!”小姑娘又鼓起了小臉蛋。

“嗯?”司督有些詫異小姑娘怎麼這個時候來拆台,看了一眼小男孩後,也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你知道,哥哥有些時候沒辦法。 ”他擺了擺手,“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你們還沒告訴我要去哪玩呢?”

正顯沉重的話題就此打斷,小姑娘興奮地指著一棵高大的香樟樹:“那裡,我要去伊蓮姐姐家玩!”

伊蓮?從小姑娘口中跳出的名字讓司督思索了好一陣,才想起在魔法學院自己有一個學生,那個看著極為溫和的年輕女子。

“好,今天你們說了算!”司督爽快地說。他對伊蓮的印像不錯,在他看來,魔法學院值得他注意的只有伊蓮這個學生。

當然,司督對於那棵香樟樹算不上有多少好感,那天桫欏在這裡襲擊妮娜他們的事情,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來到那家酒館前,司督已經想起酒館的名字:韻律。事關亨里克,他還不至於掉以輕心。思緒就這麼飄蕩起來,他想起了小姑娘那天在魔法學院特地要求去伊蓮家,也不知道小姑娘跟“韻律”老闆娘談得怎樣?

或許,我真的太少關注他們了……司督心裡冒起淡淡的愧疚,亨里克去司督的采邑普頓城稅收還沒回來,如果能在他回來之前給他談好一個婚事,倒也是不錯的主意。

老頭子評價司督的“自知之明”還是非常正確的,司督立刻打消了幫亨里克聯絡婚事的主意。他天生就不可能做這種事,如果真由他出面,沒越談越砸就不錯了,再說,他現在對自己的感情都還沒個準,幫別人?算了吧。

如此一想,司督頓時輕鬆很多,跟在兩個小傢伙身邊跨進了酒館大門。

正如酒館的名字,從裡到外都體現出一股獨特的味道。

現在還未到早上十點,從外面看去,陽光滿灑,巨大的香樟樹在地面留下一個陰影,樹蔭連接著地面直接來到旅館,給暗紅基調的旅館添上分明的色彩,暗紅的屋頂也不再深沉,凸現出明亮的色彩。

香樟樹好像對鄰居格外友好,樹蔭剛好在懸掛在屋簷下的方木招牌停止前進,停留在招牌的斑駁樹蔭依稀能看出樹葉的形狀。同樣用暗紅的雋美字體寫下的“韻律”,如同具有魔力般散發出淡淡光暈。

推開鑲著五彩玻璃的大門,看似有一段時日的橡木大門並沒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反而異常輕便,看得出旅館主人對它的細心護理。門框上,銅質鈴鐺撞出一個清脆的聲音,推門的人就此進入另一個世界。

清涼的氣息圍繞在身體周圍,驅散了門外的喧囂和炙熱。司督慢慢打量著酒館內的擺設,或許是早晨的原因,裡面的客人並不多,三三兩兩坐在桌前一邊享用著飲料和精緻的小點,一邊細聲談論著感興趣的話題。

大門往右是用完整的大片玻璃鑲成的窗戶,透過來的陽光投在原木製成的桌子上,將桌子分割成光暗兩塊。待眼睛適應後,那佔據桌面五分之一的光明卻是如此柔和,仿似添加了一股神聖的氣息。

那一瞬間,司督喜歡上這裡的氣氛。

“小妮娜,你來了。 還有埃尼,歡迎啊。 ”

一個溫和的聲音把司督的視線拉到吧台,小姑娘正撲到一個年輕女子身邊,嘰嘰喳喳地要求著美味的飲料和小點。那女子臉上的笑容充滿溫馨,讓她算不上漂亮的容貌變得異常柔和,卻絲毫找不到做作的地方。

“老師,你好。 ”她笑著,lou出了潔白的牙齒,“歡迎光臨。 ”
嚴羊 發表於 2018-9-30 22:47
第四卷第十七章韻律(下)

“伊蓮,好久不見。 ”司督淡淡地打了個招呼。這些天他幾乎沒到過魔法學院,更別提與伊蓮見面了。

“伊蓮姐姐,快點哦!”小姑娘興奮地大聲說著,拉上司督和埃尼就跑向kao近玻璃牆面的桌子。在最裡面的位置坐下後,她托著兩腮晃著小腳,緊緊盯著放置著各式酒和飲料的高台。

等待小點和飲料上來的時間,司督也不忍打斷小姑娘的遐想,問著埃尼魔法學習上的問題。事實證明,卡爾的眼光很好,埃尼在魔法上確實有著非凡的天賦,司督問出一個問題後,他能很快給出答案。雖然不能使用魔法,但在理論上,埃尼的基底確實很不錯。

無疑,這讓蹩腳的老師司督感到驕傲。出於同齡人的攀比心理,小姑娘也很快加入司督的“考驗”。

每個時代都有天才,每個時代產生的天才數量即使有差距但也不可能太大,唯一的差別就在於發現和挖掘。

司督的運氣很好,妮娜這個無法衡量的天才自不必說,埃尼的天分就魔法的理解上來說,也能歸屬到天才一類。

或許,給兩個小傢伙種下原核後,“魔法天才”仙貝兒的光彩會被立刻蓋下去;甚至,“空間之主”身上奪目的光芒也會被壓下。畢竟,妮娜是個無法估量的天才,甚至可以稱之為全才。

在司督身上發生的事情,沒有什麼不可能改變地。“事件破壞者”的名號是那麼準確。輕鬆的遊玩沒多久就變成了魔法教習課。談到興起,司督甚至沒注意小點和飲料是幾時送上來的。

“伊蓮,你怎麼看?”司督隨口問。看著凝神思索的學生,司督愣了一小會,此刻他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個應該在酒館幫忙的年輕女子。再看向小姑娘,她正喝著粉綠色的果汁。從她地小臉蛋看去,她非常滿意可口的果汁。

至於勤奮地埃尼。則在桌上不停比劃著,思索著司督的問題。

“我想……”伊蓮微皺著眉頭,似乎對自己的答案並不確定。

“你……不用幫忙嗎?”司督打斷了伊蓮的話,不解地問。

“嗯?”伊蓮怔了一瞬間,隨即笑著朝吧台上正在調酒的一個女人撇了撇嘴,說,“我向老闆娘請假了。 ”

透過窗戶的陽光巧妙地停駐在她的嘴角。彷彿將唇上粉粉地紅色都翻了出來;陽光還在她那長長的睫毛下投出一個陰影,那碧綠的眼眸如水晶般清澈,而睫毛的投影為純淨的眼眸增添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美麗。

“哥哥,你怎麼了?”

一隻小手在眼前晃蕩著,拉回了司督的思緒。喉嚨彷彿被什麼哽住了,司督不自覺地低咳一聲,莫名的哀傷從心底升起,旋即化為一聲嘆息。

沒有目地。沒有壓力,沒有沉重,幾時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了?尤其這人還是一個女人。司督想起了艾米麗,想起了仙貝兒,想起了琳,想起了虛弱地依kao在椅背上的蘇菲亞公主。還有那位來自異國的絲羅娜公主。

多少有些悲哀,似乎走出黑森林法師塔後,就再沒有過平靜的生活。司督突然明白了自己對妮娜和瑪格麗亞的感情:對於妮娜,他初時是一份寄託,孤獨時地寄託,隨後才化成親情;而瑪格麗亞,初見時的興奮是完全可以解釋的,那同樣出自於一種近似親情的感情。

就像他始終不願意把帝都的府邸當成家一樣,他確實把黑森林當成了自己的家,而裡面的人都是這個“家族”成員。

“老師。 你沒事吧?”伊蓮的話語中吐lou出些許擔心。

“沒事。 ”司督扯了扯嘴角。他猜自己的笑容有些苦澀,雖然他認為自己在極力隱藏。

司督結束了關於自己的話題。讓四人地話題回到魔法上,他則趁此四處看了看。魔法師在這個大陸還是比較稀少,在司督談起魔法地時候,雖然聲音不大,但足夠傳到酒館的每個角落,以至不少人都豎起耳朵傾聽著司督他們地談話,以滿足他們對魔法的好奇。

老闆娘應該是個年紀在四十上下的人,但她很顯嫩,除了眼角的細紋讓人能依稀猜出她的年齡,她看著也就三十出頭。

她年輕時應該很美。僅僅一眼,司督做出一個結論。老闆娘的頭髮很特別,是亞麻色的,有股陽光的味道,當她笑起來的時候,暖暖的頭髮也讓她的笑容增添了陽光的感覺。

但司督有種奇怪的感覺,老闆娘即使在笑的時候,眼睛裡似乎也隱藏著哀傷,好像她的笑容只是為了隱藏心裡的哀傷。而且,老闆娘的眼睛總給司督能看透人的感覺。

或許,老闆娘曾有一段動人的故事。司督又下了一個結論。

也難怪老闆娘能讓亨里克神魂顛倒。她身上有著司督所認識的女人沒有的成熟魅力,一舉一動、偶爾與客人的談話中都顯lou出獨特風韻,看似大方卻極為收斂。司督猜測,與她談話應該會有一種撓在骨子裡的瘙癢,讓人渾身舒坦卻探不到根。

小姑娘又問了一個關於魔法的問題,將司督的思緒拉了回來。司督遠超常人的魔法理論三言兩語間就體現出來,有些心不在焉的他隨口一句就點破了問題的關鍵。兩個小傢伙還小,無法立刻理解司督話裡的意思,伊蓮倒是宛若夢醒,思索一陣後便頻頻點頭。

接下來便與司督無關了。伊蓮與兩個小傢伙展開了討論,根據司督的提示擔當著臨時的老師,向兩個小傢伙講解著自己的看法。

“來,這杯是我請幾位的。 ”老闆娘款款走來,在桌上放下四杯果汁,朝司督一笑,微微施禮說,“您是哈里森老師吧?我曾聽伊蓮說過您的事。 ”

那笑仿似冬日的陽光,她微瞇的眼睛卻依舊隱藏著淡淡的哀傷,或許是因為她淡藍的眼眸給人的錯覺。一如司督對她的猜測。

“謝謝。 ”司督微笑點頭示意,“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 ”

“勞琳達.奧登。 ”老闆娘微笑著說,“我希望你能叫我勞琳達。 ”

“當然。 ”司督欣然應道。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 ”勞琳達微微施禮,“妮娜,埃尼,需要什麼對阿姨說哦。 ”

“嗯嗯。 ”小姑娘兩應兩聲,歡快地點頭。

“謝謝。 ”埃尼微微低頭致謝。

看著勞琳達轉身走向吧台,司督卻有著極為怪異的感覺。無論是莫恩,還是最先教導他什麼是女人的赫塞,都曾提到女人不喜歡提及真實年齡。那麼,“阿姨”?一個看著風韻正茂的女人,竟然自稱為“阿姨”?

心裡的猜測越來越明顯——勞琳達有著屬於自己的故事,也許,是一個哀傷的故事。

或許,是她以前的情人傷害了她。司督開始為亨里克祈禱,如果他的猜測是準確的,那麼,亨里克的這段感情極有可能成為單相思。

好像,我無能為力。想了一陣,司督決定不淌入這攤渾水中,在心裡對亨里克說了聲抱歉。

似乎老天並不打算讓司督閒下來,或者,司督天生就是勞碌命。

門再次打開,清脆的鈴聲過後,小姑娘突然停下享用鮮甜的飲料,放下需要兩個手才能拿住的杯子,指著走進大門的人大聲說:“刺客哥哥!”

“老闆娘,給我來杯酒。 最近我算是倒大霉……”那是個二十三四的青年,他走進酒館便懶散地斜kao在吧台上,右手還沒撐到下巴,聽到小姑娘的叫聲後下意識地看了過來,然後,定格。

許久,他呼出一口氣,移開目光,“我眼花了,怎麼可能在這裡遇到那個小黴星呢?”

“刺客哥哥!”小姑娘似乎不打算放過他,興奮地站起身,拼命招手。

刺客?司督回過頭,想了許久,終於想起這麼一個人,那個被陰險的老頭子算計然後被妮娜“暗算”的可憐的刺客。說實話,他對這個刺客怎麼也提不起惡感,或許老頭子和妮娜做的太“過分”了。

“刺客哥哥!”小姑娘繼續興奮地叫喊著,蹦下椅子朝那個男子跑去。

“啊?”男子的腦筋轉不過來,愣了好一會,直到小姑娘跑到身邊,才驚恐地大叫,“見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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