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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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bbess 2008-4-10 00:22: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288876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02
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三十七章燕雲十八騎

  這名東宮護衛發現自己被人用劍架在脖子上時臉都綠了這名軍士當真敢殺自己,只是他身為東宮護衛卻被人一下子制住,傳了出去,不但是自己丟臉,連東宮也要丟人。

  後面的四名護衛看到這種情況也大吃一驚,連忙跟上一步,就要將自己的人搶出來,徐德言連忙勸解:「各位,消消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羅將軍不在,那下官明天再來好了。」

  「哼。」那名軍士可能也想到什麼,將劍撤了回去,重新站立一邊,一動不動。

  數名東宮護衛心中雖然不服氣,只是見到那名軍士的動作,知道要用強恐怕討不了好,見自己人已經沒事,只得悻悻停止腳步,在徐德言的勸說下,離開領護東夷校尉府,不過,心中也是暗暗咋舌,一個守門的軍士都如此厲害,羅藝果然名不虛傳。

  徐德言行囊頗豐,雖然沒有見到羅藝,倒也不用擔心,找了一家上等的客棧安頓下來,每日再到領護東夷校尉府探聽羅藝的消息,只是連續五六天,羅藝還是沒有回來。

  大雪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將草原上枯黃的草木逐漸掩蓋起來,天地之間漸漸變成了一片白色,除了狂風的呼嘯聲,一片寂靜。

  一陣「的的得得」的馬蹄聲響起,十數名身著寒衣的騎士從雪花中逐漸現出身影,他們臉上帶著面罩。全部緊身黑衣風,腳踏胡人馬靴|弓,雪花落到他們身上,轉瞬即消。

  「吁!」隨著一聲吆喝,騎士猛地一提韁繩,跨下的馬兒律律的一聲大叫。猛的靜止了下來,所有人彷彿是一個整體。

  他們前面是一條靜止的玉帶,明顯和四周白色蒼茫的大地不同,這就是遼河,一條將大隋和高句麗分割開來的遼河,三百年前,趁著大漢衰退,中原混亂之際,高句麗人開始小心翼翼的將領土南擴,最終將大漢朝在遼河北面的四郡全部搶佔。而且將手伸到了南岸,不過,隨著大隋一統中原。高句麗人伸到南岸的手被斬斷,只是昔日地漢四郡卻被高句麗人牢牢抱在了懷裡。

  遼河往日雷鳴般的河水奔騰聲音只剩下如小溪般潺潺的聲音,表面上反射著晶瑩的光線。

  一名騎士將自己的面罩脫下,露出一張三十餘歲的漢子面容,興奮的道:「大將軍,遼河已經結冰了。」

  「先上去試試冰層厚度。」

  「是。」騎士翻身下馬,一手牢牢牽著自己的愛馬。小心翼翼的踩了一下冰面,感覺到腳下的堅實,頓時繼續往前走去,到了中間時,冰下傳來一陣輕微地吱吱響聲,騎士手上牽著的馬兒打了一呼嚕,眼中現出一絲懼意,停了下來。

  「走!」騎士舉起手中的鞭子,毫不客氣地打在馬背上。馬兒不滿的叫了一聲,只得戰戰兢兢的重新邁開腳步。

  過了十數米。那種吱吱聲消失不見,不久。一人一馬順利的過了遼河。

  看到對看的騎士揮手,為首的一名騎士道:「諸位,今日是遼河第一次結冰,高句麗人必定沒有防備,咱們過河殺上一陣如何?」

  「謹遵大將軍令!」身後的騎士應了一聲,頓時全部翻身下馬,用手牽著韁繩,小心翼翼地踩在冰面上,排成一條長線踩入河中,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十八人,加上已經先行過河之人,剛好十九人。

  若是有高句麗人在岸邊看到這些人的裝扮,恐怕會馬上驚叫起來:「燕雲十八騎!」

  不錯,這十九人就是羅藝和他的手下燕雲十八騎,聽到楊勇曾經描述的十八騎事跡,這些年,羅藝也忍不住從手下挑出最出色的十八人,組成這支精銳的小隊騎兵,

  這些年來,羅藝和他的燕雲十八騎威名遠播,真正做到了快如風烈如火<;嘗一敗

  溪人、室韋人、契丹人、高句麗人……都嘗到了這燕雲十八騎的滋味,凡是受過燕雲十八騎打擊的部落,都會對燕雲十八騎貫於惡魔地稱呼止小兒泣。

  如今溪人、室韋人、契丹人……都已鋪伏在大隋腳下,遼東唯一的敵人就只剩下高句麗人,高句麗人能保持至今,除了有遼河作為阻隔外,還在於高句麗人立國悠久,半農半耕,國力比其

  都強大了許多。

  遼河兩邊都是肥沃地土地,無論是放牧還是耕種,都可以養活大批人口,雙方都不會放棄,多數時候河水成了雙方地天然屏障,只是一旦遼河冰凍,兩軍的阻隔不見,圍繞著遼河,雙方都會產生小規模地殘酷阻殺。

  剛開始時,多是高句麗人衝過遼河,所到之處,物質被搶光,男人,女人全部淪為奴隸,稍有反抗就被屠殺一空,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情況卻是倒了過來,變成了隋軍衝過北岸,對高句麗人開始了劫掠。

  羅藝和燕雲十八騎無疑是打擊高句麗人的先鋒,這十餘年來,死在燕雲十八騎刀下的高句麗人起碼上萬人,高句麗人對這支小部隊恨之入骨,曾經數次組織大軍引其入伏,只是燕雲十八騎將騎兵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一日夜之間就可以遠遁數百里,還有大軍的接應,高句麗人每次都剎羽而歸,白白損兵折將。

  如今,遼河剛剛凍上,燕雲十八騎又來了,這一次,卻是羅藝親自領軍,不知又有多少高句麗人會死在這十八騎刀下。

  雖然眾人都在中間聽到了冰下傳來的吱吱聲,不過,十九人都順利過河,他們不用擔心回來時過不了河,天氣只會越來越冷,等到他們回來的時候,冰面甚至已結實到可以縱馬奔馳。

  「上馬!」一過河,羅藝將掀開的面罩拉了下來,翻身上馬,的的得得的馬蹄聲重新響起,向遠處駛去,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雪仍舊在下,一處數十戶人家組成的小村出現在遠處,木屋中升起裊裊炊煙,將上面的雪花消融成蒸汽,遠遠就可以看到,一群幽靈般的騎士出現在對面山上,這是羅藝等人過河的第二天。

  「殺!」羅藝揚起了手中的彎刀,毫不猶豫的從山下衝了下去,後面的十八騎緊跟其後,刀光當中的殺氣,連飛落的雪花都不願面對。

  這是白天,雪花並不大,不足予將馬蹄聲完全掩蓋,最前面的木屋吱訝一聲打開,一名白頭蒼蒼的高句麗人好奇的朝前方看來,雙眼頓時變得驚恐起來,用高句麗語大喊:「惡魔騎士,惡魔騎士來了。」

  只是已經太晚了,「。」的一聲,一支長箭飛了過來,準確的射入那名老者的咽喉,汨汨的鮮血從他脖子上飛濺而出,他的雙腿一軟,頓時癱坐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砰!」木屋的門被踢開,一名黑衣黑甲的騎士趟了進來,木屋中正擺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一對高句麗夫妻和兩名孩子驚恐的看著門外進來的騎士。

  「哇。」看著騎士手上寒光閃閃的大刀,兩名高句麗小孩大哭起來。

  那名高句麗的男主人已經看出了不妙,馬上從坐著的地上跳了起來,剛剛從牆上取下鋼刀,只覺得胸口一疼,一段刀尖從他的胸膛透了出來,雪白的刀尖上多了一抹鮮紅的血跡,一滴一滴的從刀尖上掉到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

  那名高句麗女子跪在地上,拚命的磕著頭,嘴裡嘟嘟嚷嚷著說著高句麗語:「饒命!饒命!」而兩名小孩則睜大著雙眼,停止哭泣,眼中全是驚恐。

  「出去!出去!」

  騎士同樣說的是高句麗語,那名女子聽懂了,頓時飛快的拉起自己的兩個孩子,跑出木屋,等到騎士也退了出來時,木屋中冒出一片火光,整個木屋哩啪啦的燃燒起來。

  不到半個時辰,羅藝和燕雲十八騎已經從木屋中退了出來,所有的木屋已經燃燒起來,雪地上,只留下一群高句麗女子和她們的孩子茫然的望著燃燒的大火,她們的男人已經被殺死,家園被燒燬。

  相對於高句麗軍來講,隋軍還算仁慈,並沒有將女子和小孩都殺死,只將他們趕出木屋,只是他們已經沒有了食物,沒有了避寒之所,如果要活下去,只有等到高句麗的土兵過來營救,否則最終還是只有在雪地中倒斃。

  這是兩個民族為了爭奪生存空間的戰爭,隋軍的做法都只是為了削弱敵人,將婦女和小孩都留下來,除了漢人受儒家思想熏陶外,對於隋軍也不是沒有好處,將這些人留下,一方面是可以減慢高句麗人追擊的速度,一方面也可以加重高句麗人的負擔。

  看著大火燒的差不多時,羅藝揚了揚刀,喝道:「走!」所有的騎士重新衝入風雪中,繼續奔向下一個目標。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02
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三十八章孫清來信

  幾名高句麗土兵站在外面,忍不住擦手跺腳取曖,他們一個小小的營寨,這種營寨是句麗人在遼河邊上的一個小型哨所,每哨五十人,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防止隋軍偷渡過河,本來他們的任務是要在河邊巡視,只是這樣的雪天,誰又願意離開溫曖的營寨在冷風中巡河。

  若不是對那個惡魔般的燕雲十八騎太過害怕,高句麗人連哨兵都不會派,現在天氣雖然已冷,只是剛剛下雪不久,只要遼河的冰凍還不能承受人體的重量,這該死的燕雲十八騎應當不會過河吧?

  「咻!咻!」兩支利箭突然從風雪中鑽了出來,準確的射入了兩名高句麗士兵的咽喉,,兩聲,兩名高句麗哨兵頓時像兩截木頭一樣栽倒在雪地上。

  一騎、二騎、三騎……總共十九名緊身黑衣著面罩的騎士從風雪中露了出來,燕雲十八騎和他們的首領羅藝偏偏在高句麗人認為還不能過河時過了河。

  「殺!」

  馬蹄翻飛,雪花紛紛揚起,越過地上倒斃的兩具高句麗人士兵屍體,十九名騎士散開,向那座一無所知的小哨所殺去。

  「咻!咻!咻!」人還沒有到,鐵箭已經先飛進高句麗人的營帳。

  「什麼人?」鐵箭夾雜在風聲中,還是有警醒的高句麗士兵聽到,只是剛剛問完。他馬上發出了慘叫聲:「啊!」

  慘叫聲越來越密,十數名幸運地高句麗士兵跑出了營帳,見到襲擊的人不多,鼓起勇氣向羅藝等人衝了過來,嘴裡用高句麗語喊道:「殺!」

  一名高句麗士兵看著羅藝等人的衣著,回想起以前的傳說,驚恐起來:「是燕雲十八騎!」

  「快跑!」這一聲喊徹底打消了大部分高麗句士兵湧起的鬥志,許多人轉身就向旁邊的馬棚奔去,只要跨上馬背,還有一絲逃走的希望。燕雲十八騎,哪次出動不殺個數百上千人不罷休,他們只有五十人,就是沒有受到襲擊也是不對手。

  「太弱了。」一名燕雲十八騎的戰士忍不住搖了搖頭,雖然這十餘名高句麗人即使有勇氣一戰,也傷不了燕雲十八騎一根毫毛,只是這樣將背直接賣給燕雲十八騎的舉動,明顯節省了他們馬力,他們只需要原地張弓射箭就好了。

  「咻!咻!咻!」不到一盞茶時間,整個營寨已沒有一個站著的高句麗人。殺這些高句麗人地軍隊,反而比襲擊高句麗人的村莊花費時間要少一些。

  一天之後,哨卡和村莊被襲擊的消息總算傳了出來。等高句麗軍人趕到第一個小村莊時,這個村莊已經變成一片灰燼,剩下的一百多名老弱婦孺依靠著互相取曖才沒有被凍死,高句麗官兵沒有馬上尋找燕雲十八騎的下落,反而放棄了許多小哨所,將兵力集中起來,防止被個個擊破。又將離遼河百里之內的村莊。全部搬遷一空。

  等高句麗人作好準備時,羅藝已帶著燕雲十八騎退到了遼河西岸,數百名高句麗士兵和壯丁已經化成燕雲十八騎刀下的冤魂。

  徐德言一行在客棧一住就是十餘天,每次到統護東夷校尉府拜訪時,門口守著的軍士都是一句話:「大將軍沒有回來。」

  若非和羅藝從來沒有見過面,而且兩者地位相差太遠,徐德言都要懷疑羅藝故意對他避而不見。

  剛開始幾天,東宮來的五名護衛嘴裡每天罵罵裂裂,沒有見到羅藝。他們就不能回去,後來在徐德言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下。五名護衛才安下心來。京城雖好,只是卻沒有這裡自由。何況徐德言花錢大方,一段時間後,五名護衛倒是有點樂不思蜀地感覺。

  閒著沒事,徐德言只得帶著眾人在城中閒逛,數天後,倒是解開了第一天進城時看到有人對城牆跪拜的疑惑,原來草原上多是平坦之地,牧民們深信每座山上都有神靈居住,許多人初次見到城池,東夷城又是建立在山上,雄偉壯麗,許多牧民把東夷城也當成聖山來崇拜。

  這天中午,徐德言和五名護衛正在東夷城閒逛,大街上突然傳來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接著許多人紛紛向同一個方向跑去

  還大聲叫嚷。

  徐德言和五名護衛面面相覷,一名護衛茫然地問道:「發生什麼事?」

  其餘護衛全都搖頭,面上一片茫然,徐德言連忙攔住一個向前奔跑的人問道:「出了什麼事,大家都往前面跑幹嗎?」

  那人疑惑的看了看徐德言一眼:「第一次來東夷城?」

  徐德言點了點頭:「不錯!」

  「大將軍回來了,除了大將軍,誰還能得到這樣的歡呼?」那人傲然的道。

  「羅藝回來了?」徐德言一呆,馬上反應過來:「走,咱們也去看看。」

  大街上人潮湧動,彷彿整個東夷城的人都到了這兒,徐德言等人一擠進去,一陣山海嘯般的歡呼就傳入耳中。

  「燕雲十八騎萬歲!」

  「羅大將軍萬歲!」

  「燕雲十八騎萬歲!」

  「羅大將軍萬歲!」

  ……

  哪個是羅藝?看著中間走過來地十九騎,徐德言驚的張大著嘴,這十九人全身黑甲,臉上面罩依然沒有拿下,一身黑衣的披風,腳穿胡靴|配著彎刀,背負大弓,一身殺氣,徐德言甚至感受到他們身上濃濃的血腥氣。

  「什麼是燕雲十八騎?」一名護衛好奇的問話。

  「呸,你連燕雲十八騎都不知道。」被問的人一臉鄙視的看著那名東宮護衛。

  「明明是十九個人嗎?」

  「白癡,減去羅大將軍不就是十八人嗎?」

  被罵的東宮護衛大怒,正要理論,只是看到周圍一片憤怒的目光向他看來,那名東宮護衛不敢造次,只得也跟著周圍地人群喊起來:「燕雲十八騎萬歲!」

  這種歡呼聲直到羅藝和部下進府之後才平息下來,街上的人漸漸散去,只有徐德言和五名東宮護衛面面相覷,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可思議地神色。

  江南歷來就有重文輕武地傳統,徐德言對武人自然也存有幾分輕視心裡,他到這裡來,只是抱著避風頭和報恩的心裡,只是看到眼前地情景,他對羅藝卻是好奇起來,毫無疑問,羅藝就是這座城池的王,一名武將,有什麼樣的魅力才能使他和手下能得到一座城池所有人如此支持?

  東宮,呂沐霖手持著一封密信,神色凝重的走進楊勇的書房:「殿下,孫清來信,糖島被人盯上了。」

  現在白糖的製法已不是秘密,全國至少有十多家商戶懂得如何製作白糖,白糖的價格也從第一次高達五百文一斤跌到現在十文錢一斤的水準,不過,中間的利潤依然驚人,而且由於價格的降低,白糖每年的銷量也變大,孫清依然每年可以給東宮帶來十數萬貫的利潤。

  這些年,東宮總共從白糖貿易中撈取了近千萬貫的資金,為了白糖的秘密,其中不知有多少商家捲入其中,又有多少次血腥爭鬥,最後還是楊勇命令孫清主動將白糖的製法洩露出去,糖島的壓力才減輕了許多,得以保持至今。

  自從東宮有了農學院的織場,江南茶場,白糖每年十多萬貫甚至數十萬貫的利潤已經不放在楊勇眼中,若不是糖島的數千人無法找到妥善的辦法安置,楊勇其實有意將糖島放棄。

  糖島的秘密絕不能洩露出去,若是楊勇心中夠狠,只要命令暗衣衛將糖島上的人殺個乾淨就可以,只是這種事楊勇實在無法做出來,糖島也只能保留。

  雖然糖島出來的糖質量最好,只是量已經一年比一年減少,如今有十幾家一起制糖,應當再沒有人會對一家宣稱從海外運過來的白糖感興趣才是,只是偏偏孫清現在來信說糖島被人盯上,這件事就嚴重了。

  楊勇從呂沐霖手上接過信件,糖島雖然孤懸海外,但島上除了一些蔬菜,並不出產其他任何東西,糧食,衣物,制糖的原料都要從外面購買,這就給一些人可乘之機,前些天,孫清發現有人偷進他的房間翻看帳薄,只是剛一將人抓到,那人就服藥自盡,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孫清懷疑島上不止潛伏一人。

  將信看完,楊勇臉上現出一絲殺氣:「傳令孫清,將全島封住,發現可疑人等,全部格殺務論。」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03
 第四卷天子家事第三十九章搬遷
  
  海外有仙山,蓬萊、方丈、瀛州是也,相傳漢武帝東巡神山不遇,遂築一座小城命名為蓬萊。
  
  從蓬萊之丹崖山上極目遠眺,但見茫茫滄海之上,淼淼煙波之中,撒落著一群蒼翠如黛的島嶼,宛若鑲嵌在碧波上的顆顆寶石,這就是被人們譽為海上仙境的美麗島嶼,後世稱為廟島列島。
  
  廟島列島距離海岸五十餘公里,由大小三十多個島嶼組成,最大的一個島嶼面積達二十多平方公里,後世稱之為南長山島,如今正是東宮稱之為糖島的地方。
  
  這裡在後世譽為渤海門戶,島上山石嶙峋,孫清等人剛來時,這裡荒涼無比,只是島類的家園,種類眾多的海洋鳥類在島上搭巢築窩,千百年來,山崖下堆積的鳥糞厚達幾米。
  
  如今其餘各島依然保持著原貌,從糖島上望去,遠處鬱鬱蔥蔥,煙波迷溫漫,各種海鳥展翼飛翔,清聲鳴叫,宛如仙境。
  
  糖島卻是另一番景象,除了山崖還覆蓋著森林外,其餘平地上不是鋪成了平整的道路就是蓋上了一幢幢華麗的大屋。
  
  若是往日這時候,島上必然是人聲鼎沸,道路中間,人來人往,每人都穿絲著履,大聲談笑,而島上的四個港口則是停滿了船隻,一包包的蔗糖原料從船上搬了下來,其中還會有布匹,肥豬,牛羊供島上之人食用,而裝上地則是一包包的雪糖。
  
  如今。昔日停在碼頭上密密麻麻的船隻不見了,除了放哨的士兵,不見一個人影,島主已經下令,全面封島,所有船隻不准進出。
  
  為了防止有人趁夜偷偷出島,所有的船隻都藏在對面的另一個島上,糖島對面的島嶼後世稱之為北長山島,南北兩島之間相距僅數里,北島上有一個長達五里左右的海灣。面向正北,東西兩處岬角突出於海中,將海灣環抱起來,正好是天然的碼頭,可以同時停靠數百艘船隻。
  
  雖然糖島上的居民都是從外地遷過來地,但自從踏上糖島的土地,大部分人就沒有出過此島,封島對於多數人來講根本毫無影響,島上有數千居民,他們全部是制糖的工人或者家屬。為了防止這些人閒時的無聊,島上開了一家賭場,數家青樓。還有數家酒樓,這一封島,沒有了原料,雪糖的生產自然也停工下來,島上青樓,飯館,賭場倒是天天客滿。生意好的不得了。
  
  一行人向碼頭過來,中間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這名中年人腰纏錦帶,微有富態,眉宇間自有一般不自威的氣質,見過這名中年人過來,碼頭上的幾名士兵連忙向來人行禮:「參見島主。」
  
  這名中年人正是糖島的島主孫清,楊勇第一次見到孫清時,孫清正是二十歲左右地大好年華。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孫清也由一名青年變成了中年。這十幾年來。孫清一直兢兢業業的為東宮籌及款項,為東宮建立暗衣衛。農學院等等提供了無數錢財。
  
  雖然沒有孫清,也會有李清,趙清為楊勇所用,但是能像孫清這樣十數年一直甘於生活在一個小島上,
  
  白糖的利潤巨大,沒有護衛人手當然不成,島上一直有一支三百人地護衛隊供孫清調動,這數名哨兵,正是護衛隊中的人手。
  
  看到哨兵向自己行禮,孫清抬了抬手:「不必多禮。」
  
  「是。」
  
  「怎麼樣,可有船隻進島?」
  
  哨兵搖了搖頭:「回島主,沒有。」
  
  孫清臉上一片失望之色,以前縱使有人對糖島窺探,也多是發生在外面或者碼頭,這次敵人卻摸進了內部,島上的居民都是十幾年就進入島中,又相互認識,可以說忠心方面沒有問題,只是奸細還偏偏出現在島上的一名居民身上,而且看樣子是想查找糖島的帳本,這讓孫清很是警覺,從發現奸細之後,孫清就已經封島。
  
  如今已過去一個月,如今算算時間,太子應當來信,如今奸細還沒有查到,下一步怎麼辦,他需要楊勇的的指令,這些天,孫清一有空,就到碼頭查看楊勇地信有沒有到來。
  
  孫清努力的向前眺望,遠處全是碧藍的海水,根本沒有船隻的影子,孫清只得拍了拍哨兵的肩膀:「若有公文過來,馬上
  
  島主府中。」
  
  「是,卑職遵命。」
  
  塔上一名哨兵突然喊了起來:「船,大人,有船來了。」
  
  隨同孫清過來的幾名護衛都是心中一震,努力的睜大眼睛向前看去,遠處仍然是四海茫茫。不過,眾人卻沒有擔心,站得高,看得遠,哨兵的位置比他們高了十多米,先看到人也是正常。
  
  等待了大半個時辰,遠處一個黑點才進入眾人視線,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黑點變成了黑影,接著變成了一艘小船,船上只有二名壯漢,一靠近碼頭,其中一人連忙從船上跳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封公文,恭敬的交到孫清手上:「島主,信到了。」
  
  孫清將公文接過,又查看了一下火漆完整,才將信撕開,上面密密麻麻地佈滿了一連串數字,一名隨眾連忙將一本書呈上,孫信快速翻譯著密信,看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將信重新塞到信封上:「回府。」
  
  一進家門,孫清就吩咐道:「把副島主和隊正以上的軍官請來。」
  
  「是。」數名隨眾馬上轉身下去。
  
  糖島並不大,各人地住宅挨得很近,孫清坐不多久,五名軍官邁進了孫清府中,中間一人卻是楊淼,楊淼雖然輕浮導致楊勇地不喜,不過,到底跟隨自己日久,楊勇不好捨棄不用,何況糖島秘密重大,完全委託孫清一個,楊勇也不可能完全放心,遂派他來到糖島,擔當孫清的副手。
  
  楊淼一進門就大聲嚷道:「島主,糖島已經封島一個多月了,什麼時候解禁?」
  
  一名隊正咐合起來:「是啊,是啊,島主,不就是一名奸細嗎,如今他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怕地,繼續封島下去,誓必要耽擱了雪糖的出產,到時如何與殿下交待?」
  
  為了保秘,除了孫清和楊淼兩位正副島主知道糖島為東宮所有外,只有眼前的四名護衛隊正知道,不過,眼前的四名隊正是孫清從護衛中提撥出來,連楊勇的面也沒有見過。
  
  孫清皺了一下眉,對於眾人的毫無顧忌的大聲談論大為不滿,喝道:「閉嘴,殿下之事仍是機密,豈容你們在這裡瞎嚷,若是有奸細傳了出去,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砍?」
  
  聽孫清這一問,眾人頓時腦袋一縮,不敢言語,孫清掃了眾人一眼,見眾人都是懍然,才在牆上按了一下,一陣喳喳的聲音響起,廳中一面牆壁裂開,露出一段向下的階梯,通向一間密室。
  
  孫清帶前走去,眾人隨在他身跟了進來,密室頗為寬大,裡面乾淨整潔,桌椅齊全,顯然經常有人進出或者打掃,見眾人都進來,孫清重新在一處凸起處用手按了一下,身後又傳來一陣喳喳的響聲,密室的門頓時關閉了起來。
  
  密室建立的地方與一處崖壁相通,崖壁外的光線透了進來,並不比外面黑暗多少,孫清並沒有馬上坐下,而是掏出楊勇的來信,揚了揚才道:「殿下有令,放棄糖島。」
  
  所有人都大感意外,楊淼道:「啊,放棄糖島,那我們怎麼辦?」
  
  「是啊,是啊,我們怎麼辦?」其餘人紛紛嚷了起來。
  
  「殿下當然另有安排,糖島離大陸太近,而且太小,糧食不能自產,殿下信中言道,沿海岸南下福州對面有一大島,名琉求,島上長寬數百里,可容納數百萬人,如今只有少量土著居住,我等可以乘船順流而下,搬遷到此島。」
  
  孫清所說的琉求自然是後世的台灣,其實台灣是一個適合產糖的基地,只是當初建立糖島時,南方還屬於陳國,陳國的水軍在隋軍之上,楊勇並不敢冒險將糖島建立在台灣,後來由於農學院下屬的紡織廠勃勃發展,糖島對東宮的重要性已經下降了,統一南方後,楊勇也就沒有打台灣的主意,如今又有人盯上了糖島,那索性將人員搬到台灣,一了百了。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03
逆隋 第四卷開皇盛世 第四十章錢財 老茅

  管孫清對琉球描繪的比糖島好千倍,但驟然要離開生的地方搬遷到數千里之外,許多人心中還是有很大的落差,他們最希望的是能回到大陸,而不是離大陸越來越遠。

  只是不管願不願意,面對太子的命令,沒有人敢反對,孫清只是和楊等人商量一下搬遷的具體步驟之後,第二天就向全島公佈了搬遷事宜。

  整個糖島加起來超過五千人,而且老弱婦孺齊全,和一個小型社會沒有區別,不過,好在糖島要依靠船隻運輸原料和成品,島上的船隻綽綽有餘,而且一直和水軍關係良好,可以一次性搬遷。

  花了半月時間,島上的東西基本搬遷一空,孫清命令一把火將島上的房屋點燃,等到熊熊火起,最後放火之人也上了船,孫清一聲令下,載著五千多人和各種傢俱,糧食,牲畜的船隊張開風帆,緩緩起航。

  看到生活了十數年的地方付之一炬,許多人心中都百感交加,糖島上的居民絕大數是普通人,或許會有少數人把糖島當成一座牢籠,更多的人卻是一種感恩的心裡,在糖島,除了不能出島外,生活富足,工作輕鬆,簡直是天堂般的生活,他們許多人即使是在家鄉時,若不是因為生活不下去,連縣城都不會出,這個島好呆也有數十平方公里,不能出島又算得了什麼?

  如今他們終於要離開了。聽說是要搬到比這個島還要大一千多倍地島上生活,有人興奮,也有人擔心,隨著船隊開動,恐懼,迷茫的人越來越多,若不是對大海敬畏,許多人恐怕要嗚咽出聲。

  孫清和楊淼等人一起站在船頭,看著島上燃起的大火,心中也是唏唏不已。楊心中更是失落,想當初一起跟隨太子的那些學員,多數已是一方父母官,楊石更是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而他卻窩在這個小島上十幾年,如今連這個小島也沒有了。不過,等他們到了台灣,自然會發現別有一番天地。

  現在已經到了快到十二月了,京城已經下了數場雪,天氣變得格氣寒冷。東宮明德殿內燃燒的木炭發出哩啪啦的聲音,讓整個殿內溫曖如春。

  楊勇坐在椅子上,正在聽取雲定興對農學院這一年所做之事的匯報。太子的支持,充足的資金,加上各項先進地技術,經過這些年來的發展,農學院已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農學院對農民推廣的各項技術是免費的,還要要賠上大筆人力物力,在農學院下面附屬的各個工廠卻是大賺其錢。第一塊當然是紡織廠,第二塊就是茶場,第三塊就是工匠廠。

  「殿下,今年京城織廠雇工九千人,共織各類布匹,絲綢合一百五十萬餘匹,除去各項開支,利潤總計五十三萬貫,江南織廠雇工一萬三千人。共織各類布匹二百二十餘萬匹,利潤總計一百六十二萬貫。洛陽織廠因為今年剛成立。雖然已經出產了二十萬匹絲綢布匹,不過。與投入相抵,虧空了一百一十萬貫,三大織廠合計織布三百九十萬匹,除去今年新成立的洛陽織廠建造成本,今年的利潤依然有一百零五萬貫,到了明年,預計洛陽織廠產量可以增加到一百萬匹,到時三大織廠的利潤一年即可達三百萬貫以上。」說起這裡,雲定興忍不住舔了自舔嘴中的唾液,興奮起來。

  楊勇搖了搖頭:「不,明年將京城織廠的織布量減少到一半以上,織工盡量轉移到洛陽織廠。」

  「殿下,微臣不明白,京城織廠若是要縮減一半,那豈不是要讓其他人家超過。」雲定興茫然地問道。

  「超過又如何?難道有誰的產量能超過農學院三大織廠的產量?」楊勇反問道。

  「當然沒有,明年三大織廠預計產量將達到五百萬匹,京城產量最高地李家織廠也不過一百萬匹。」雲定興驕傲的道。

  「是啊,李家一家就有一百萬匹,加上元家、王家、長孫家、高家、韋家、趙家……各家合起來的布匹產量高達四百萬匹以上,如果加上農學院的京城織廠,京城一地總共產量超過五百萬匹,京城有多少人,又能消耗得了多少布?」

  此時一匹為四丈,合四十尺,一件新衣用布不過數尺(隋一尺合29。6CM),一匹布可以做上十多件新衣,就算京城每人一年用一匹布多消耗一百萬匹,其

  多萬匹布需要外運出去。

  只是雲定興依然不明白楊勇的意思,外運就外運,大隋的人口已達到六千多萬,隨著太平盛世的到來,即使是最窮地人家一年也能做上數件新衣,每年全國的布匹需求量就不得了,加上每年至少有數百萬匹絲綢,棉,麻布賣到海外,這些年,布匹的價格雖然每年都在降低,卻從來沒有布匹賣不出去的時候。

  太子突然要對京城織廠縮減,減一布匹,就要少一匹布的利潤,雖然農學院賺的錢不少,可是開支也大,沒有人會嫌錢多。

  雲定興一提出這個疑問,楊勇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是農學院院長,京城織造廠要織三匹布才有一貫的利潤,而江南織造廠三匹布的利潤超過了二貫,為何?當然是因為運費,日後洛陽織造廠全力開工,每匹布所獲利潤至少也不少於江南織造廠,為什麼不縮減京城織造廠的產量?」

  雲定興這才知道楊勇地打算,心悅誠服的道:「殿下高明。」

  「這算什麼?」楊勇不以為然地道,如今大一點地織廠都集中在京城,其他人未必看不到到江南或洛陽辦織廠的好處,只是卻沒有農學院地便利,朝庭也不會輕易允許,只能望洋興歎。

  不過,想想明年光是農學院三大織廠的布匹產量就達到五百萬匹,加上其他各家的產量,依靠織廠出產的各類布匹恐怕要達一千多萬匹,不但軍隊,官吏所穿之衣全部來自織廠的布匹,就是平常百姓所穿布匹也有一大半是織廠出產,以前那種男耕女織的小農經濟已經打破,依現在的發展速度,至多再過二十年,就是所有百姓身上所穿之衣都來自織廠,織廠的布也要飽和。

  不過,此事暫時不用現在考慮,二十年後,自己才五十歲,正是年富力強,集權利於一身時,到時恐怕早已想辦法解決了。

  楊勇轉向另外一個問題:「茶場經營狀況如何?」

  「回太子,在南方,農學院開劈了三十一個茶莊,其中最有名的為龍井,碧螺春,廬山雲霧茶,祁門紅茶四種,每年可各提供數百至一千擔茶葉,其中一擔茶葉可即獲利一百貫以上,龍井茶產量最低,去年不過產一百擔,利潤達三萬貫,四種名茶合起來產量二千二百擔,利潤為二十五萬貫,其餘普通茶葉產量十三萬擔,利潤也有五十三萬貫,茶葉的利潤合計為七十八萬貫。」

  楊勇點了點頭:「嗯,繼續。」

  雲定興頓了頓:「還有一個就是工匠廠,去年農學院下屬有四十一個工匠廠,每個工匠廠的利潤在數千到一萬貫左右,合計利潤也有三十一萬貫。」

  「嗯,織廠利潤一百零五萬貫,茶場七十八萬貫,工匠廠三十一萬貫,若是本宮沒算錯的話,今年的收入有二百一十四萬貫,那說說支出吧。」

  「殿下神算,農學院所獲利潤正是二百一十四萬貫,如今農學院在各郡都是分院,許多縣也建有點,總共有二百一十五個分院,五百多個點,除去各個工廠外,農學院的人數總共有二萬五千多人,除了戶部每年的十萬貫撥款,其餘都要東宮補貼,今年總共需花費一百二十餘萬貫,如今農學院帳上還節存九十三萬貫。」

  楊勇聽得眉頭跳了一下:「才九十三萬貫。」

  九十多萬貫,看似很多,其實光暗衣衛一年所吞進去的錢財就要七八十萬貫,這樣一去,就所剩無幾。

  雲定興連忙解釋:「殿下,這主要是興建了洛陽織廠,否則至少可以多出一百萬貫,到了明年,少了這一百萬貫支出,洛陽織廠還會多出一百多萬貫利潤。」

  「好了,本宮明白了,你提出六十萬貫給呂沐霖,其餘留十五萬貫給太子妃,餘下的十八萬貫暫時不動。」

  「六十萬貫?」雲定興有點驚訝,還是馬上道:「是,微臣知道了。」

  每年年終雲定興都要拿出一筆錢交給呂沐霖,最終這筆錢都不知去向,只是往年最高時不過五十萬貫,雲定興驚訝的是今年因為興建洛陽織廠導致錢財緊張,反而又要給呂沐霖增加十萬貫,只是這筆錢的用途明顯是太子的機密,雲定興自然不敢多問。

  他當然不知道,今年多出的十萬貫就是因為數千里外的一個糖島搬遷,如今楊勇已徹底將白糖的利潤放棄。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03
逆隋 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四十一章 跋扈 老茅

  以前白糖的獨家生意實在是太惹眼了,雖然白糖一直宣稱是從海外運過來,只是巨額的利潤讓許多人眼讒不已,千方百計想搞清楚其中的秘密。

  孫清等人搬遷到島上之後,洩密的可能性雖然大大降低,不過,隨著大隋一統全國,與海外貿易的商人也越來越多,白糖是從海外運過來的這個借口也讓越來越多的人懷疑,迫不得已,楊勇只得命令孫清放棄對白糖製造的壟斷,將製造方法洩露出去。

  白糖製造方法一洩,許多商家才發現高不可攀的雪糖原來是灰不溜秋的蔗糖做成,一時之間,生產白糖的商家趨之若騖,不過,生產白糖的流程雖然簡單,卻也不是人人可以搞好,質量不免參差不齊。

  剛開始自然是人人賺錢,一年之後,白糖的價格大跌,許多小商家和質量不好的商家都無法生存,數年過去,只剩下了十餘家生產白糖的商家,形成一定的壟斷,價格才又上升了不少。

  農學院剛開始成立時,朝中眾臣根本沒有人在意,數年富得流油後,雖然不少人想插手其中,卻全部被楊勇拒之門外,如今有農學院穩定的高額的收入,自然不需要將白糖的生意還留在手中,引起禍根,楊勇不相信孫清等人搬到台灣還有人能夠追查。

  今年沒有了糖島提供的利潤,又恰逢農學院在洛陽興建了一座紡織廠,日子不免過得緊一點,不過。即使不足,也可以動用以前東宮的積蓄,而明年一年的收入會達到三百多萬貫,楊勇已經考慮到時那麼多錢財該怎麼花了。

  雲定興匯報完後,楊勇心情愉悅,道:「雲愛卿,沒有其他事,你可以去見一下雲良和幾位外孫。」

  雲媚兒已有三個孩子,年齡最大地楊儼還是長子。

  日後這個長子很有可能成為大隋第三任皇帝,到了那時,雲家自然飛黃騰達。正因為如此,雲定興這些年才願意擔任農學院院長。無怨無悔的將聚斂的大部分錢財貢獻給東宮,聽到可以去見女兒和幾名外孫,雲定興臉上馬上裂開笑容:「是。多謝殿下,微臣告退!」

  雲定興下去不久,呂沐霖匆匆上來,稟道:「殿下,史大將軍回來了。」

  楊勇臉上一喜:「這麼快,好,他什麼時候進城,本宮親自去迎他。」

  呂沐霖嚇了一大跳,連忙道:「不可,殿下是君。史萬歲立最大的功也不該由殿下去迎接,否則恐怕要給御史抓住彈駭的把柄。」

  自楊素死後,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已經換了數任。繼任的御史大夫沒有象楊素一樣大膽敢和東宮作對,不過。御史台本能就是糾錯的機構,若是太子違反了禮法,御史台也不會視而不見。

  聽到呂沐霖的相勸,楊勇只得打消了念頭:「行,那就讓他自己來吧。」、

  楊勇聽得史萬歲地消息如此激動,是因為史萬歲剛剛平定南寧羌族叛亂,入京行賞,去年,南寧州(治味縣,今雲南曲靖西)羌族首領翫起兵反叛,連勝隋軍數陣,一時聲勢浩大,有席捲整個西南之勢。

  翫是開皇九年,朝廷一統江南後接受招安的,當時被朝廷任命為昆州(治在今雲南昆明市西郊馬街附近)刺史,只是翫卻沒有對朝廷真正臣服,依然掌管著整個南寧,對於朝庭派往南守的官員任意打罵,甚至經常有官員失蹤,讓南寧成為官員談虎色變之地,誰也不願去南寧赴任,南寧名義上是朝庭地屬地,卻還是成了羌人的獨立王國

  非但如此,翫還借口南寧貧窮,每年向朝庭討要大筆錢財養軍,一旦朝庭不允或少給,翫就放任部下進入附近郡縣殺人搶劫,無惡不作,讓附近郡縣叫苦不迭,直到朝庭地錢糧撥付到位,翫才命令手下羌兵退入南寧。

  翫如此大膽,仰仗的無非是南寧到處是高山峻嶺,手下羌兵又英勇善戰,熟悉地形,若是朝庭派兵少了,根本無法在山區立足,若派兵多了,不但兵力無法展開,而且後勤也難予維持。

  去年朝庭對翫終於難予容忍,將南寧的糧餉斷絕,翫馬上豎起反旗,派兵攻城掠地,朝庭只得調派兵馬進行圍攻,只是讓朝庭大跌眼鏡地,大軍出動後,羌人連勝數場,隋軍不但虛耗糧響,還損失數萬大軍,而且翫起兵反隋大勝的消息傳出,南方各個少數民族也蠢蠢於動。

  消息傳到京城時,已經是去年年底,聽到南寧大敗的消息,楊堅怒不可竭,將數名失敗的大將貶的貶,殺的殺,並從益州將史萬歲調上前錢。

  大隋雖然國力強大,但南寧的地形實在險惡,經過去年的失敗,朝庭已作好長時間作戰的準備,爭取數年之內將翫拖疲,拖窮,最後一舉殲滅。

  只是史萬歲到達南寧後,卻沒有按照朝庭持久戰的方法對羌人圍剿,而是採取了速戰速決地辦法,他親自率部經蜻蛉川(今雲南大姚)、弄棟(今雲南姚安北)、小勃弄、大勃弄(二地均在今雲南下關東南),進入南寧,從翫背後入侵。

  翫得知消息後大恐,雖然依險固守,但兵力多放在前線,一時難予調過來,少數兵力把守的險地均被史萬歲擊破,最後迫使翫決戰,大破南羌族30餘部,俘2餘人,諸羌大懼,翫被迫再度請降。獻明珠寶物,表示願聽約束,並刻石勒銘,讚頌隋朝聖德。

  京城東門,禮部尚書盧愷帶著數十名官員站在寒風中伸長脖子望著前方,遠處一片煙塵揚起,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傳來,一名官員低聲地道:「總算來了。」

  那名官員話聲剛落,一隊旌旗飛揚的隊伍出現在眾人面前,數百名黑衣黑甲地大隋精兵向城門奔馳而來,他們中間是一員三十餘歲的大將。

  「吁。」這隊騎兵來到城門附近時,才吆喝了一聲,停下馬步,頓時風起雪湧,一股泥水直向盧愷一眾迎接的官員撲去,眾人躲避不及,頓時臉上,身上沾滿了點點污泥。

  「哈,哈,哈。」看到這些官員如此狼狽,史萬歲和親兵大笑起來。

  雖然不知史萬歲和這些親兵是否故意如此,只是如此大笑,盧愷和一眾迎接的官員依然大怒,只是此次史萬歲回京,是挾軍功而回,朝庭正要論功行賞,盧愷只得強忍怒氣,向史萬歲道:「恭喜大將軍凱旋歸來!」

  史萬歲臉上陰沉一片,哼了一聲,道:「就你們這些人迎接本大將軍!」

  盧愷頓時愕然,史萬歲雖然立大功而回,但兩人品級相同,他身為禮部尚書,一般只需要迎接親王以上級別之人回京,如今朝庭派他來迎接史萬歲已算破例,沒想到史萬歲卻嫌來的官員人少。

  「迎接大將軍的規格是陛下親自下旨,若大將軍有何不滿,儘管向陛下上奏。」盧愷冷冷的刺了一句。

  史萬歲當然不敢去責問皇帝,只得冷著臉道:「既然是陛下之意,那就算了,進城!」

  「慢,大將軍,陛下詔令,讓大將軍帶羌族首領翫入京,不知翫是哪位,還請史大將軍把人交給禮部,由禮部接待。」

  翫兵敗投降,哪有膽量入京,他以大量金銀珠寶賄賂史萬歲,並在史萬歲面前聲竭力撕表明自己後悔之意,拍了一通馬屁之後,又告之若是他押解進京,難逃一死,而史萬歲也要落得上「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

  史萬歲聽信翫之語,竟然當真將其放歸,只是他私放翫,越近京城心中越虛,剛才本想藉機生事,將翫之事矇混過去,沒想到盧愷毫不驚慌,反而抬出皇帝,讓史萬歲無法生事。

  只是翫根本沒來,史萬歲哪裡拿得出來,只得索性撒賴,道:「翫仍是叛匪首領,如何能交給你,本大將軍要先見過皇上再說。」

  盧愷正要再說,一名官員拉了拉盧愷的官衣,盧愷心知有異:「那好,還請大將軍跟在本官身後,入宮勤見皇上。」

  「不必了,本大將軍認識道路,先行一步。」史萬歲和盧愷說話時一直沒有下馬,說完,雙腿輕輕在馬肚上一磕,馬蹄響起,數百騎同時啟動,又是泥水四濺,將眾人澆了一個滿身。

  「跋扈,太過跋扈,若是打了勝仗就可以如此對待朝庭命官,那國法何在,本官明日一定要向皇上上奏,彈劾史萬歲一本。」一名官員憤憤不平的道。
k22are001 發表於 2009-5-27 23:04
逆隋 第四卷 天子家事 第四十二章 辯解 老茅

  朱雀大街的盡頭便是皇城,史萬歲看著前面巍巍皇城,心中突然後悔起來,自己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聽了那個羌人首領翫的話將他放走,數箱金銀看起來很多,換成銅錢也不過合數萬貫,不過,兩個羌女小妾倒是難得的水靈,而且是一母雙胞,長得一模一樣。她們是翫的親妹妹,若是不放翫,難道自己要把大舅子押到京城受死。

  只是朝庭為了剿滅這次羌人叛亂,僅軍費就花了一百多萬貫,何況還死傷數萬人之多,若是朝庭追究起來,他接受賄賂,私放翫,這次論功行賞就會成為大禍一場。

  「你們先回府,本大將軍要直接入宮。」史萬歲扭頭向後道。

  「是!」他身後跟著的親兵連忙撥轉馬頭,向京城大將軍府而去。

  史萬歲打發了親兵,看了看皇城,狠狠的用腳往地上一跺,向東宮的方向走去,他此時後悔不已,當初自己為何就像豬油蒙了心一般,如此大膽。

  太子府宜春宮,楊勇正在和雲清兒聊天,呂沐霖匆匆來報:「殿下,史大將軍來了。」

  「哦,好,本宮馬上去迎接。」楊勇大喜,馬上起身向外走去,只是走了數步,突然停下腳步:「不對,史萬歲剛剛進城怎麼就來到這裡,莫非他還沒有去見皇上?」

  見楊勇遲疑,呂沐霖連忙道:「既然如此,那是否讓大將軍先見過皇上再說。」

  楊勇想了想,還是道:「不必了,史萬歲雖然是武將。卻粗中有細,既然來了,必定有什麼緊急之事,本宮還是先見見他吧。」

  「是。」

  史萬歲站在殿內,急得團團轉,他當然知道外臣入京,沒有撇下迎接的禮部官員,不見皇帝先見太子之理,只是剛才盧愷卻給他提了一個醒。朝庭沒有忘記叛匪首領,他放走了翫,這一關恐怕不容易過。

  「微臣拜見太子殿下。」見到楊勇出來。史萬歲馬上跪地參拜。

  楊勇連忙將史萬歲攙扶起來:「史愛卿仍朝庭棟樑,此次快速將羌人叛亂剿滅。為朝庭立下汗馬功勞功,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殿下。」史萬歲站了起來。嘴唇微動,囁懦著不知該如何開口。

  「史愛卿,若是有事不妨開口,否則耽擱了入宮見駕,可是大罪。」

  此話一出,史萬歲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最後還是一咬牙,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太子救我!」

  楊勇大為納悶:「史愛卿,為何如此。你剛剛平定羌人叛亂,為朝庭立下大功,朝庭招你進京是要論功行賞。誰敢害你?」

  「太子,禍事正是出在平亂上。」史萬歲聳拉著腦袋道。

  楊勇臉上一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史萬歲肯定是惹事了,史萬歲打仗勇猛,而且熟讀兵書,只是卻有兩個毛病,一是好色,二是好財,這些年,南征北戰,每次都立下極大戰功,卻幾起幾落,就是壞在財色兩字上。楊勇幾乎是用恨鐵不成鋼地口氣道:「說吧,是不是私扣財物被人發現了,還是有強搶民女的行為,或者你謊報戰功?」

  「沒有,微臣謹記太子教誨,哪敢如此。」史萬歲慌忙解釋。

  「不敢,本宮看你膽大的很,本宮可是聽說你行軍時都敢和蜀王爭道,還有什麼事不敢做,不過既然不是這些事,又有何事讓你如此心慌?」

  說起和蜀王爭道,史萬歲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那是三年前的舊事,當時有一隊通過益州的商隊被吐蕃人殺了,消息傳到京城,朝中大臣勃然大怒。

  那隊被害的商隊屬於申國公李家所有,只是京城生產的絲綢棉布有八成以上要外運,其中通往西域的佔四成以上,吐蕃人殺人奪貨,雖然只有李家受害,卻觸犯了所有家中有織廠地重臣利益,朝庭頓時氣勢洶洶,馬上派出蜀王和史萬歲兩人率軍數萬報復吐蕃。

  蜀王楊秀仍是初次領兵,楊勇、楊廣、楊秦都有軍功在身,楊秀對三個哥哥的戰功羨慕不已,生怕功勞被史萬歲奪走,竟然命令史萬歲到後方運糧,自己領兵做先鋒,史萬歲卻不聽從楊秀指揮,搶在蜀王之前出擊,是役,史萬歲斬首數千,而蜀王空帶數萬主力,走了上千里路連一個吐蕃人都沒有見到,不得不因為軍糧告急而退兵。

  事後,因為楊秀不願與楊勇交惡,對於史萬歲不遵軍令之舉並沒有追究,只是寫信告訴了楊勇,楊勇雖然狠狠罵了史萬歲一通,史萬歲卻當成了耳邊風,反而得意了好久。

  「殿下,微臣此番出戰,雖然大破南羌三十六部,俘二萬人,取得大勝,不過,羌族部落眾多,除了南羌,還有西羌三十六部,西羌三十六部人數雖然不如南羌,不過所居之地比南羌更加險惡,又加上南羌被破,西羌提高了警惕,朝庭要想再攻破西羌三十六部,實在是費時費力。」

  楊勇聽得點頭:「不錯,確實如此,不過,這次叛亂好像西羌三十六部並沒有參予,朝庭也沒有要你將西羌三十六部一起剿滅,你提起西羌三十六部幹嗎?」

  史萬歲道:「稟太子,羌人無信無義,茹毛飲血,南羌還好,多少和漢人有過接觸,知曉一些禮義廉恥,而西羌比南羌更加野蠻,西,南兩羌之間為爭奪地盤沒少明爭暗鬥,本來一直是南羌三十六部佔優,將西羌三十六部趕到深山老林,只是此番南羌被朝庭攻破,元氣大傷,而且其首領也被微臣擒獲,縱使南羌的實力還在西羌之上,只是群龍無首,此番朝庭地勝利很有可能讓西羌三十六部漁翁得利,若是西羌順勢將兩羌統一,再過數年,南州恐怕又成朝庭心腹之患。」

  上面這番話,倒不得史萬歲胡編亂造,確實說的有理有據,楊勇不由緊張起來:「那你如何處理?」

  「這個……這個,微臣以為南羌三十六部首領翫已然向朝庭臣服,刻石勒銘,讚頌皇上聖德,想必不敢再叛,若是將之放歸,必定會對朝庭感恩戴德……」

  史萬歲還要再說,楊勇冷冷地聲音已經傳來:「所以你就將他放了!」

  「是。」史萬歲硬著頭皮答道,偷偷用眼睛瞄了楊勇一眼,見太子臉上難看之極,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辨。

  「好!好!好的很,史大將軍兵法越來越精通了,竟然學諸葛亮七擒猛獲了。」楊勇嘴邊露出一絲譏笑,恨不得用腳在史萬歲頭上踩上數下出氣。

  「不敢,不敢,微臣全是……全是為了朝庭著想……」

  「為朝庭著想,諸葛亮七擒猛獲,那是因為他是大漢丞相,可以獨斷專行,什麼時候你史大將軍能違抗聖旨,私自放走敵人,就憑著這一條,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還有,你說全是為朝庭著想,你敢和本宮保證你沒有收翫的金銀,女人,就這麼放人?」

  史萬歲背上冷汗迭出:「殿下明見,微臣一時糊塗,確實受過翫地金銀和女人,只是放翫回去,微臣並不是因為私心,而是擔心兩羌一統,帶給大隋更大的兵禍。」

  皇帝內,楊堅頻頻的抬頭看著天色,終於不耐煩的道:「柳愛卿,你去看看,盧愷為何還沒有帶史萬歲過來繳旨?」

  「微臣遵旨。」一名二十多歲,英俊挺撥的青年應聲道,這名青年是兵部侍郎柳述,柳述是皇帝最小女兒蘭陵公主的駙馬,兩人剛剛成婚不久,蘭陵公主甚得皇帝夫婦寵愛,因此柳述夫憑妻貴,成親之後馬上由六品提升為四品的兵部侍郎,可謂陞官神速。

  柳述下去不久,帶著盧愷返回,盧愷看到皇帝,連忙跪下:「微臣參見皇上。」

  看到盧愷一人過來,楊堅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起來吧,盧愛卿,朕派人去迎接史萬歲入宮見朕,為何史萬歲沒有到,只有你一人入宮?」

  盧愷以為史萬歲早已入宮,聽到楊堅的問話,心中一閃,頓時大喜:「回皇上,史萬歲持功自傲,根本沒有把微臣和去迎接他的眾臣放在眼中,直接縱兵入城,微臣還以為他早已入宮,沒想到根本沒來,實在太過大膽。」

  楊堅臉上怒容一閃,只是馬上壓住了怒氣,揮了揮手:「愛卿既然已經完成任務,那就繳旨造退吧。」

  盧愷聽得一愣,他還以為皇帝會聽一下細節,好趁機對史萬歲彈劾,沒想到皇帝根本沒有問,只得將滿肚子地話吞了進去,低聲道:「微臣遵旨。」

  看到盧愷下去,楊堅轉向柳述:「去,問一下,史萬歲現在在何處?」

  「微臣遵旨。」柳述又連忙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柳述就進來報告:「稟皇上,史萬歲現在正在東宮。」

  「知道了,那朕就再等等。」楊堅臉上神色不變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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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天子家事第四十三章封賞
  
  蘭陵公主容貌美麗,又受皇帝皇后兩人寵愛,當初蘭陵召附馬的消息傳出,幾乎引起家中有適合年齡子弟的所有重臣關注,楊述的父親柳機雖然也算是朝中重臣,但和其他人相比卻毫無優勢。
  
  其中最有可能成為駙馬的本是晉王內弟蕭瑀,蕭瑀無論是身份,地位,才氣都遠勝其他人,只是在幾乎要定下來之時,東宮橫插一手,才讓駙馬之位落到柳述身上,後來獨孤皇不得不把侄女嫁給蕭瑀作為補償。;
  
  可以說柳述的駙馬之位全靠東宮給予,因此柳述與東宮的關係極近,此時看到皇帝對東宮好像有了介諦,心中挖空心思想替東宮補救幾句:「皇帝,史大將軍是太子一手提攜,如今為國立下大功,史萬歲進京先拜訪太子,正是不忘舊恩,當真是忠義之人。」
  
  楊堅扭頭望向柳述,臉上似笑非笑:「朕並沒有說史愛卿不可去東宮,柳卿何必替太子擔心。」
  
  「是,皇上英明。」柳述心中格一下,知道現在是說的越多越錯,只是閉嘴不言。
  
  只是柳述不說,楊堅反而起了談興,問道:「朕聽說太子門下有三龍四虎一犬,你可知曉?」
  
  所謂三傑四虎一犬,是由東宮的下人傳出來的,正是最受太子倚重的八人,三傑指的是章仇太翼、李綱、呂沐霖三人;他們在太子身邊擔任文官。出謀劃策,四虎則是史萬歲、羅藝、達溪洪、屈突通四人;這四人如今各守一方,百戰百勝,而一犬則指雲定興,雲定興擔任農學院院長之職。手中掌管著巨額財富,又是太子地岳父,可謂是忠犬之稱。
  
  這個說法在京城可謂人人知曉,只得突然從皇帝嘴中說出來,柳述卻聽得頭皮有點發麻,不知皇帝是什麼意思,只是含含糊糊的道:「皇上恕罪,微臣沒有聽過。」
  
  楊堅微微一笑:「沒聽過就算了。有什麼恕不恕罪?」
  
  一名內侍走了上來:「皇上,太子和史大將軍謹見。」
  
  「讓他們進來吧。」
  
  「遵旨!」內侍剛一下去,楊勇、史萬歲已經進了殿,同時下跪。
  
  「兒臣參見父皇!」
  
  「微臣參見皇上!」
  
  看到兩人,楊堅呵呵一笑:「起來吧」
  
  「謝父皇!」
  
  「謝皇上!」
  
  「太子。史愛卿這次橫掃羌人三十六部,俘數萬羌人,並將他們的首領生擒,功勞不小,朕正要召見他,沒想到太子也剛巧一起來了。
  
  」
  
  「稟父皇。兒臣有罪,還請父皇寬恕。」楊勇重新跪了下來。
  
  楊堅臉上一片驚訝:「太子,你有何罪?」
  
  「稟父皇,兒臣不是剛巧與史愛卿同來,又是先行召見史愛卿,耽擱了父皇召見,還請父皇治罪。」
  
  「原來如此,此仍小事,起來吧。」楊堅微笑著道。只是口氣一轉,疑惑的問道:「不過,太子急於見史愛卿可是有重要之事?」
  
  「謝父皇。」楊勇這才起身:「是這樣,兒臣聽聞羌人雖然野蠻無比,卻是英勇善戰,心中憂慮,此番史愛卿一舉將南羌三十六部擊破,固然可喜可賀,只是若處置不當。則非但不是朝庭之福,反而是禍事。所以急於瞭解,先找了史愛卿詢問。」
  
  「太子關心國事也是應該,只是朕有一點不明白,史愛卿此番大勝,為何對朝庭來說是禍事?」
  
  「稟父皇,兒臣並沒有說史愛卿的大勝是禍事,只是處理不當才會變成禍事,羌人分南羌和西羌,各有三十六部,兩羌之間互相爭鬥,都想吞併對方,以前是南羌佔有優勢,只是此番南羌被朝庭攻破,元氣大傷,若是朝庭一旦處置不當,讓西羌坐大,到時兩羌合一,對於朝庭來說卻是禍事。」
  
  楊堅點了點頭:「不錯,確實如此,那太子說該如何處理?」
  
  「南寧雖然已收歸朝庭治下,只是羌人所居之地窮山惡水,朝庭力所不能及,兒臣以為絕不可以讓兩羌統一,必須分而治之,眼下南羌已被朝庭所破,其首領翫已然破膽,一定不敢再與朝庭為敵,兒臣以為,翫雖然不知大義,掀起叛亂,罪不可恕,只是為了南羌與西羌分裂之勢不會一統,邊疆穩固,朝庭卻不能斬
  
  須對翫曉以大義,放歸便是。」
  
  楊堅並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沉思起來,柳述看到太子地眼色,連忙在旁邊道:「臣以為太子之言有理。」
  
  「即如此,就算便宜了這個翫,朕馬上下旨,讓刑部之人將之放歸。」
  
  撲通一聲,那邊史萬歲又跪了下來:「皇上,臣有罪!」
  
  楊堅頓時哭笑不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個太子,一個重臣怎麼爭先恐後的說自己有罪,只得問道「你又有什麼罪?」
  
  「回皇上,臣數年未見龍顏,一時心急,接到皇上的聖旨就日夜謙程趕路,如今翫並沒有隨微臣一起進京,現在恐怕還在半路上。」
  
  —
  
  「朕知道了,朕又沒有非要讓愛卿親自帶人入京,這算什麼罪,愛卿立下大功,若是為這點小事治罪於你,朕豈非成了昏君,既然此人並沒有入京,那也就不用入京了,直接令其返轉就是。起來吧。」
  
  史萬歲聞言大為鬆一口氣:「謝皇上。」
  
  「愛卿不辭辛苦,親自帶隊繞到羌人身後,才能對羌人速戰速決,即挽回了朝庭的尊嚴,又減少了朝庭支出,立下如此大功,不知愛卿需要什麼賞賜?」楊堅臉下一片笑意的問道。
  
  史萬歲從袖中掏出一份奏章,高高舉起,道:未之功本不足掛齒,不敢要什麼賞賜,只是軍士隨微臣轉戰千里,許多人還獻出了生命,臣希望皇上能夠對軍士多發犒賞,死去之人也厚發撫恤,另外微臣手中還有一份立功之臣奏表,還望皇上過目。」
  
  楊堅從史萬歲手上接過,只翻看了一下,馬上合上,遞給柳述:「這是你們兵部之事,告訴你們尚書,這些朕都准了。」
  
  「是,微臣遵旨。」柳述連忙接過,只是略微看了一下,不由暗暗咋舌,這份名單上的官員至少有百人之多,要知道都是有品級以上的軍官才會交到兵部,其他人史萬歲可以直接陞遷,一次提升上百九品以上軍官,沒想到這次皇帝如此大方。
  
  「還有,告訴戶部一聲,此次作戰死亡的軍士撫恤標準提高一倍,各軍士地賞賜也提高一倍,至於史愛卿,賜金百兩,銀千兩,景緞五百匹,升上柱國,賜太平郡公。」
  
  「微臣多謝陛下。
  
  」史萬歲又連忙跪下磕頭。
  
  盧愷一出來,剛才的眾官員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大人,怎麼樣,有沒有彈劾史萬歲?」
  
  盧愷搖了搖頭:「沒有,皇帝開口讓本宮繳旨,如今史萬歲還末入宮,也不知這位史大將軍去了哪裡,本官就等一下又何妨,到時再加上一條蔑視皇命之罪,本宮看他史萬歲還怎樣驕橫。對了,史萬歲並沒有將羌人首領帶進京,你可有把握?」
  
  他問的是禮部侍郎慕容,慕容正是在城門口拉盧愷衣袖的那名官員,他和當初死在楊勇手中地慕容詢是堂兄弟,一向對東宮的官員都看不慣。
  
  「盧大人可是忘了我慕容家的鬼軍,史萬歲隊伍中有沒有羌人,下官一眼就可以看出。」慕容堪傲然的道。
  
  所謂鬼軍,是慕容家的一傢俬軍,最多是人數上萬,其中多是異族組成,裡面有大半羌人,這支鬼軍異常殘忍,打起仗來,所到之處燒殺搶掠之後當地幾乎寸草不生成為死地,外人稱之為鬼軍,是形容這支軍隊過後,百姓都變成了冤鬼。
  
  正因為如此,慕容軍的私軍戰鬥力也非常強悍,以前曾與太子地玄龍軍齊名,不過大隋建立後,皇帝大力裁減私軍,將天下兵權集於十二衛大將軍手中,各個家族手中的私家都收歸中央,鬼家也曾解散。
  
  只是大隋是由高門大閥組成,各地壕強林立,京城沒有私軍,不等於地方上沒有,解散只得表面而已,私下裡各家依然蓄養了大批私軍,朝庭也知道不可能將私軍禁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這些私軍也只能私下活動。一旦暴露,朝庭肯定要打擊。
  
  聽到慕容堪說的如此肯定,盧愷點頭微笑:「好,這是史萬歲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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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卷天子家事第四十四章赤騎回京
  
  等盧愷和慕容堪等人彈劾上去,史萬歲的封賞已經下國,太平郡公,史萬歲的爵位只差一級就是國公,加上史萬歲原先本來就是左武侯大將軍,史萬歲的地位已是極其穩固。
  
  得知這個消息,盧愷等人在為懊惱,第二天上朝時,盧愷只能指使禮部一名員外郎彈劾史萬歲跋扈,只是這名倒霉的員外郎彈劾奏書剛遞上去被皇帝以其打壓功臣之名痛批了一頓,然後連貶數級,讓盧愷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不敢亂動。
  
  「微臣多謝太子相救。」剛一下朝,史萬歲重新來到東宮,等周圍的僕役下去後,重新給楊勇磕頭。
  
  儘管楊勇昨天已經狠罵過他一頓,今天看到史萬歲仍然是生氣無比,不客氣的罵道:「這次算你僥倖過關,不過,若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本宮不但不會救你,還會勸皇上斬下你的狗頭,沒有朝庭的命令,私放叛首,你這是要反天了。」
  
  「是,微臣記下了,絕不敢再犯此事。」史萬歲聳拉著腦袋,不敢相爭,他身為大將軍,連蜀王的面子也不賣,聽到太子對他的喝罵,卻是心悅誠服,不由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他還想給當是還是隨公國世子的楊勇下馬威之事,如今已經過去十幾年,當時的情景卻歷歷在目,若沒有太子,他縱然再有本事,也到不了如今的地位。
  
  見到史萬歲服軟,楊勇才放緩了口氣:「起來吧,本宮還要恭喜你此次又升了一級。」
  
  史萬歲這才起身。嘿嘿一笑道:「這都是殿下的功勞。」
  
  「胡說八道,你打了勝仗,立功受賞也是應該。」楊勇笑罵了一句,廳中氣氛頓時融洽起來,兩人又聊起了這次南寧之戰。
  
  昨天史萬歲雖然先來到東宮,卻沒有沒有時間詳細講起這次南寧之戰的詳細經過,今天楊勇重新問起,史萬歲難得有時間賣弄,將南寧之戰經過說得經心動魄,他如何帶兵穿躍天險。又如何從後方突然對敵人發起進攻,講了個清清楚楚。
  
  聽完史萬歲地講述,楊勇彷彿親自經歷過南寧之戰,這次隋軍雖然在史萬歲的帶領下速戰速決,可是隋軍依然死傷慘重,傷亡達三千之巨。其中三分之一的人馬都是在行軍途中跌落懸崖摔死。屍骨無存。
  
  楊勇鄭重的問道:「你說說,經過此次教訓。那個羌人首領翫是否會真正心服,以後會不會再次叛亂?」
  
  「這個……」史萬歲為難起來。羌人表面上雖然向大隋誠服,還勒石相記。只是誰也不能保證羌人不會反覆,史萬歲期哎了一下才道:「殿下放心,不管羌人是否會再反叛。末將既然可以征服他們一次,就可以征服他們第二次,若是下次再犯,末將一定會斬草除根,不會再糊塗。」
  
  楊勇歎了一口氣:「也只能如此了。
  
  」
  
  對於南方少數民族的叛亂,眼下朝庭也沒有太好的政策,現在朝庭重心仍然是在北方,南方許多地方都是不毛之地,屬於原始狀態,沒有開發,這些地方的少數民族都異族驃悍,朝庭有效統治無法達到,只能以撫為主,嚴格來說,史萬歲的做法其實也沒有多大錯誤,楊勇才會替他遮掩一下。
  
  歷史上,要等到南宋之後,中國的經濟重心才轉到了南方,隨之南方的開發進度也大大加快,許多原先地不毛之地成了魚米之鄉,原先的土著除了往更偏遠的地方遷移就只能被同化,那時南方才能算得上真正大治,如今離南宋還有六七百年時間,縱駛發展再快,也無法一下子超越數百年夏
  
  馬上就要到冬至了,天氣也隨之越來越寒冷,京城街頭人流卻越來越旺,與去年的大旱不同,今年整個關中都風調雨順,到了年底,農民手中多少有一些積蓄,加上各個織廠已停工,發下了工資,織工手中的銀錢比農民又多了許多,他們都多少要準備一些年貨,以便過一個好年。
  
  農也好,工也好,辛辛苦苦勞作一年,無非就是圖過年時能夠輕鬆一點,手頭寬余一頭,能過一個肥年,一年到頭也就值了。
  
  冬至過節源於漢代,漢人認為冬至是陰陽二氣的自然轉化,是上天賜予地福氣。以
  
  「冬節」,官府要舉行祝賀儀式稱為「賀冬」。
  
  《後漢書》中有這樣地記載:「冬至前後,君子安身靜體,百官絕事,不聽政,擇吉辰而後省事。」所以這天朝庭上下要放假休息,軍隊待命,邊塞閉關,商旅停業,親朋各以美食相贈,相互拜訪,歡樂地過一個安身靜體的節日
  
  不過,大隋冬至這一天卻是祭天祭祖之日,皇帝在這天要到郊外舉行祭天大典,百姓在這一天要向父母尊長祭拜,在隋朝,有「冬至大如年。」地說法,因此越是靠近冬至,百官越是忙碌,朝庭上下都要為祭天之事作好準備,皇帝也會召許多地方官進京,在冬至這天陪同皇帝一起祭天。
  
  這些天,京城各個大門都趟開著,各地的太守,縣令,大將,甚至幾位王爺都會在這幾天入京,禮部地官員全天都沒有休息,守在城門口迎接著一個個地方大員。
  
  當然,也不是什麼官員進京都會有人迎接,能讓禮部派出官員迎接之人,起碼也是太守以上的級別,而要讓禮部尚書迎接,則要郡王一級才行。
  
  今天,盧愷一大早起身,又帶著禮部官員等在京城北門,他今天要迎接地自然也是一位重要人物。
  
  太子之下,大隋只有六名親王,衛王楊爽,騰王楊惠都是皇弟,其餘四人則是皇子,郡王則多一些,大大小小有十幾位,可是受皇帝重用的郡王則只有兩人,一是河間王楊弘,還有一人就是安王楊雄,這兩人都手握重兵,守牧一方,河間王楊弘因為深通兵法,百戰百戰,護得西域十多年的平安,地位可以說和親王相差無幾。
  
  今天盧愷在城門口要迎接地就是河間王楊弘,楊弘已經離京五年末回,五年回一次京,禮部自然要隆重接待,不敢怠慢。
  
  對於河間王,京城有許多傳聞,有人說他殺人如麻,有人說他是菩薩心腸,這些傳聞多是通往西域的商人傳出來,不過,有河間王在西域坐鎮,越來越多的商隊從京城出發,踏上西進的道路這是事實,而且商隊出事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大隋通過絲綢之路出口的商品已經恢復到大漢最盛時期,甚至有人說已遠超漢朝。
  
  商隊將大隋多餘的絲綢,棉布,瓷器,茶葉……通過絲綢之路通往大食、大秦、波斯等國,換回來則是銀子、象牙,珠寶、美玉等物,不但讓商人賺得盆滿缽滿,也調節了大隋的物產,解決了大隋部分錢荒的問題,間增加了國家賦稅,織廠,織工也得到了不少利益,絲綢之路,等於是大隋的一條生命線。
  
  河間王殺人如麻也好,菩薩心腸也好,只要他能讓這條絲綢之路通暢,誰也不敢輕易說河間王的壞話,甚至沒有人敢試著勸皇帝調動河間王,這條絲綢之路牽涉的利益實在太大,若是調動了河間王,一旦導致絲綢之路不順暢,誰也不敢負這個責。
  
  遠處一片紅雲過來,隨著紅雲越來越近,悶雷般的馬蹄聲傳來,一隊赤色的騎兵出現在遠處,赤色旗幟,赤色鎧甲,赤色面罩,若是有常往西域的商人看到,馬上就會驚呼起來:「赤騎軍來了。」
  
  赤騎軍儘管在西域名聲很大,但因為是戍卒組成,莫說是不能返回京城,就是離開楊弘所轄之地也不可能,沒想到出現在京城,那只有一個可能,楊弘已經將他們的戍卒身份除掉,並繼續讓他們保持了赤騎軍的裝備。
  
  「吁。」
  
  「唏律律。」
  
  往前飄動的紅雲停了下來,一隊紅衣紅甲的騎士整齊立在城門口,這赤騎軍的裝備確實是耀眼,一到城門口,不但將普通百姓的目光全部吸引了過來,就是盧愷等迎接的官員也驚訝的張大了嘴,一時忘記迎接。
  
  望著京城高大的城牆,除了楊弘,所有赤騎軍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八年了,他們在邊關八年,幾經生死,終於又回到了京城。
  
  一名赤騎軍將自己的面罩摘了下來,露出一張飽經滄桑的年輕面孔,這張面孔已經淚流滿面,長得和昔日的越國公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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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四十五章 魯仲連 老茅

  看到前面的盧愷等人發呆,楊弘微笑著道:「盧大人,多年不見,身體可好?」

  盧愷反應過來,連忙行禮:「多謝王爺掛念,下官奉命迎接王爺進京,未曾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盧大人客氣了,進城吧。」楊弘並沒有多作客套。

  「是,王爺請!」盧愷翻身上馬,與楊弘並行,他是文官,本來是可以乘坐馬車,只是見楊弘無意坐馬車,只等也跟著騎馬,讓馬車跟在後面空行。

  雖然事先有官差在前面開道,主街上的人流減少了許多,楊弘依然為京城的繁華感歎不已,僅僅五年不回,整個京城彷彿又換了一個模樣,身後那些赤狼騎軍士更是看得目不暇接,他們許多人離開京城已十多年,京城的道路雖然沒有變,只是街道兩旁的建築卻變了很多,臨街的許多民房都改成了商舖,酒樓,客棧,一層的房子變成了二層,三層。

  這些赤狼騎的軍士對京城好奇,京城的百姓對他們更是好奇,紛紛指指點點,詢問他們的來歷,自然有一些知道底細的人眉飛色舞的進行講解,聽到他們就是保障了西域道路暢通的赤狼騎時,目光變得尊敬起來,赤狼騎的一些信息在京城也迅速傳開。

  赤狼騎到京的消息自然也很快到了呂沐霖耳中,他馬上向楊勇作出匯報,楊勇聽得臉色一變。去年楊勇派楊石和麥鐵杖兩人特意到武威郡走了一場,目的就是要對楊素餘子,只是楊玄感等人已經成立赤狼騎,成為武威郡維護商道的一支重要力量。得到楊弘庇護,楊石和麥鐵杖兩人只得無功而返。

  楊弘庇護楊素數子,楊勇其實並無多大反感,畢竟赤狼騎的存在,對朝庭確實作出了極大地貢獻,無緣無故讓楊弘自斷臂膀。楊弘不樂意也是理所應當,所以楊勇雖然以太子之尊寫信給楊弘,楊弘拒絕執行卻並沒有追究,楊勇心中想的是讓楊素的余子一直待在武威。最後老死於西域,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你可看清了,河間王衛土中真有楊素余子?」儘管呂沐霖說得言之鑿鑿,楊勇還是有點不相信的問道。赤狼騎開始雖然全由楊素舊部組成,可是後來也加了許多新發配的戍卒,楊弘帶赤狼騎入京並無不妥。只是帶楊素地諸子入京則觸到了東宮的底線。

  八年前,楊素表面上是自盡。誰都知道沒有那麼簡單,楊素生前與東宮多有衝突,偏偏在太子府中出事,而且最終還是沒有逃脫謀逆之罪,以至全家被發配邊疆。楊素余子理所當然會把東宮當成仇人。如今河間王堂而皇之為東宮仇人脫罪,並大搖大擺的帶入京城,豈不是要給東宮難堪。什麼時候東宮的關係與河間王變得如此之差了?

  見楊勇懷疑,呂沐霖沉聲回道:「殿下,即回報之人稱,他看到中間一人摘入面罩,和昔日地越國公長得一模一樣,即使不是楊玄感,也是他的兄弟,不過,從年齡上來看,此人九成是楊玄感本人,至於隊伍中有沒有楊玄獎和楊積善等人,因為所有赤狼騎都帶有面罩,並不能判定。」

  「奶奶的,去年沒有動他們,竟然敢送進京,待某家找上門去,一人一殺個乾淨。」

  麥鐵杖在旁邊嗡聲嗡氣的道。自投入東宮以來,去年的任務還是麥鐵杖唯一沒有完成的一次,心中一直憋了一口悶氣,如今聽到楊玄感進京,反而高興起來。

  楊勇橫了麥鐵杖一眼:「胡說八道什麼,東宮又不是黑社會,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麥鐵杖被楊勇眼一瞪,心中頓時一虛,轉頭向呂沐霖悄聲問道:「殿下說地黑社會是什麼?」

  呂沐霖解釋道:「黑社會就是街上的混混。」

  麥鐵杖頓時不敢言語,他以前雖然做過強盜,對於街頭地小混混依然看不起,如今好呆也是朝庭的六品命官,哪願意和混混相比。

  「太子,此事該如何處理,要不要對這些人進行監視?」呂沐霖小心的問道。

  楊勇搖了搖頭:「算了,暫時什麼也別動,楊玄感等人雖然進京,只是他們也不敢掀起什麼浪花,又何必監視,河間王畢竟是本宮堂叔,多少要留其一點面子。」

  「就這麼算了。」麥鐵杖不甘心的嘟嚷道。

  「不這麼算了又能怎樣?」楊勇反問道,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若河間王不想與東宮為敵,他遲早要給東宮一個解釋。」

  河間王的解釋來地比楊勇想像的快,第二天,楊勇剛剛下朝回宮,一名護衛來報:「太子,河間王來訪。」

  「快請。」楊勇剛說完,馬上意識到不妥,忙道:「不,本宮親自迎接。」

  楊勇趕到東宮門口時,只見楊弘正站在東宮台階上向裡打量,東宮家令鄒文騰正站在旁邊小聲的陪楊弘說話。

  楊弘年過五旬,頭髮,鬍鬚都已變得半黑半白,因長期外於高位,臉上有一股威嚴之色,見到楊勇過來時,露出一絲笑容:「臣拜見太子殿下!」

  見楊弘就要彎腰下去,楊勇連忙搶先一步將楊弘扶住:「王叔,使不得,王叔是長輩,安然拜我?」

  「太子是君,孤雖然長一輩,君臣之禮卻不敢廢。」說完,楊弘還是堅持下行了一禮才起身。

  「哎呀,王叔,你這可折殺我了。」藉著楊弘彎腰之機,楊勇看清了楊弘身後還站著兩人,不由一愣:「王叔,這兩位是……」

  「來,太子,孤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仍是昔日越國公之子,楊玄感,楊玄獎兄弟,他們父親雖然犯罪,只是罪不及己身,何況這些年他們兄弟一直在邊關為朝庭立下汗馬功勞,孤已免去了他們所犯之罪,賜其自由之身,如今他們正是赤狼騎地正副首領。孤聽說以前太子和越國公有些誤會,只是越公已死,人死如燈滅,孤希望太子能夠消除以前對他們兄弟的不愉快之事,莫要再起誤會才好。」

  楊玄感和楊玄獎果然長得和楊素極為相似,其實不用介紹,楊勇也一眼就確定他們的身份,只是聽到楊弘的話,楊勇心中卻是哭笑不得,難道因為去年楊石和麥鐵杖兩人持自己的信去見楊弘,才會讓楊弘帶楊玄感兄弟入京,想的就是化解自己對楊玄感兄弟的敵意。

  可是自己憑什麼就消去對楊玄感兄弟的敵意,楊弘帶兵多年,怎會如此幼稚?楊勇緊緊的盯著楊弘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令楊勇失望的是,楊弘臉上一片真誠,彷彿有他出面,此事馬上就會水到渠成。

  「原來如此,難怪本宮看著面熟。」楊勇點了一下頭,將目光從楊弘臉上移開,看向楊玄感,楊玄獎兩人,對於楊弘的話卻有點不知如何回應,若是不答應,顯得自己太過小氣,若是答應,恐怕對方不會如此想,殺父之仇,又如何會輕易放棄,答應了,只會讓自己作繭自縛。

  撲通一聲,楊玄感,楊玄獎兩人跪了下來:「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昔日我父對太子殿下多有得罪,如今父親已受到征罰,還望太子殿下網開一面,能寬恕我等兄弟。」

  「起來吧,你們父親之罪,朝庭早有論斷,如今既然你們可以入京,加在你們身上的刑期亦已洗涮,即然如此,又談何需要本宮寬恕?」楊勇不淡不鹹的道。

  只是楊玄感和楊玄獎兩人卻不理會,只顧咚咚的磕著響頭:「請太子寬恕我等兄弟,請太子寬恕我等兄弟……」

  楊勇心中湧起來一團怒火,楊氏兄弟口口聲聲讓自己寬恕,彷彿自己手中已捏著他們生死,若是傳了出去,東宮自然給人留下一種睚眥必報映像,好吧,自己雖然確實派人想除掉他們,只是失敗過一次就停止了。

  「太子,他們雖然有罪,卻都是難得的棟樑之材,太子日後當君臨天下,心胸自非常人可比,為了武威郡的安危,還請太子能給孤一個准信。

  聽到楊弘的話,楊勇有點後悔去年寫信給楊弘,楊弘心中恐怕已經認定了自己要對楊氏兄弟不利,所以今天才乾脆帶楊玄感,楊玄獎兄弟上門哀求,讓自己以後再也不能藉機對其下手。

  「起來吧,王叔說的不錯,你們父親的罪行已經過去,若你們安心為朝庭效力,本宮自然不會計較以前之事。」哼,既然自己根本沒有想過借河間王之手除掉他們,答應了他們又何妨,若是他們一直待在武威郡,自會無事,若是離了楊弘的庇護,留不留自己還是自己說了算,楊勇心中默默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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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隋 第四卷 開皇盛世 第四十六章 吐谷渾 老茅

  聽到楊勇答應,楊弘頓時哈哈一笑:「太子心胸廣闊,孤果然沒有看錯,你們兩人還不謝過太子。」

  「是,我等謝過太子寬恕之恩。」楊玄感,楊玄獎兩人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才起身。

  鄒文騰剛才只顧迎接楊弘,沒有看清楊玄感兄弟面容,聽到他們是楊素余子心中嚇了一大跳,此刻才插言上來:「太子,王爺,府外非談話之所,還請王爺裡面請。」

  「對,若無家令提醒,本宮差點怠慢了王叔,王叔裡面請!」楊勇作勢道。

  「太子請!」兩人相讓了一下,才一起並肩走進大門,楊玄感兄弟也跟了進去。

  楊弘雖然是郡王,地位比親王要低一級,只是所轄區域廣大,武威郡地理位置又緊扼河西走廊,張掖、酒泉、常樂、敦煌四郡所需人員,物質無不需要通過武威,整個西域生命線等於掌握在楊弘手中,一旦武威郡有事,朝庭就等於丟失西域四郡。

  而且武威郡的軍士多由戍卒組成,常年累月與馬賊,異族相鬥,老弱病殘者很快淘汰,留下來的都是悍不畏死的精壯之士,實仍是一等一的強兵,若不是受制於人口,經濟原因,軍械,糧餉都要朝庭接濟,即使楊弘是皇親,皇帝也不會讓他掌控武威郡十餘年之久。

  對於這樣一個實權王爺,能籠絡當然籠絡為好,楊勇很快將楊玄感兄弟之事丟到了一邊,與楊弘談笑風生起來,楊弘投之以桃,不時提起西域的一些趣事。一時賓主盡歡,不知不覺,楊弘的話題轉到了吐谷渾身上。

  吐谷渾祖上和鮮卑其實是一家,數百年前,當時的遼西鮮卑首領涉歸有兩子,長子即取名吐谷渾。次子取名為名若洛(廣鬼,鬼字在廣內),涉歸死後,首領之位卻沒有傳給吐谷渾。而是傳給次子若洛(廣鬼),吐谷渾不服,於是率一部分支持他地族人西度隴山,止於甘松以南,洮水以西(今青海,新疆兩地)。繁衍生息,後代即以吐谷渾之名為國。

  魏朝時。吐谷渾與中原來往密切,雙方貨物不斷,東魏靜帝娶吐谷渾可汗呂誇之妹為妃,民間通婚者亦不在少數,東西魏分裂之外。突厥崛起,取代西魏的北周更是弱小,吐谷渾可汗呂誇頓時起了擴張之心。經常侵入北周邊界燒殺搶掠,迫不得已,周武帝多次派出大軍與吐谷渾交戰,隋代周之後,北方雖然一統,實力大增,呂誇依然沒有改變對隋朝的入侵政策,一度殺到隴西郡。

  開皇初年,由於吐谷渾的咄咄逼人,大隋應付突厥人已經吃力,楊堅不得已,只得將靠近吐谷渾的弘州廢棄,不過,第二年馬上拉開了對吐谷渾人的反擊序幕,上柱國元楷率數萬隋軍對吐谷渾出擊,將吐谷渾可汗打得大敗而歸,呂誇名下共有十三王向隋軍投降,呂誇隻身逃走。

  此役過後,吐谷渾又有數次入侵隋境,都被隋軍狠狠還擊,失敗而歸,呂誇多次兵敗後,變得喜怒無常,對大臣也動則殺戳,開皇六年,呂誇所立地太子嵬王訶懼怕自己被廢,派人向楊弘私通,請求拘執呂誇投靠大隋,楊弘不斷獨斷,將嵬王訶的使者送到京城,向朝庭稟報,請求派兵出境支援嵬王訶,讓其父子相鬥,楊堅以子縛父有勃論理為由不許,嵬王訶陰謀敗露,又無隋軍為援,被呂誇擒殺,一場吐谷渾人的動亂頓時消彌。

  開皇十一年,呂誇死,其子伏立為吐谷渾可汗,伏立深知隋強己弱,上表請求為大隋藩國,並獻自己的女兒請求充實隋宮,楊堅雖然拒絕了其獻女,不過,吐谷渾與大隋地關係卻向好的方向扭轉,雙方來往漸多,吐谷渾人也格守邊界,加上赤狼騎對馬賊的征剿,這幾年,前往西域的商隊也變得非常安全,這其中,即有楊弘的功勞,吐谷渾現任可汗伏立執行與大隋友好政策也是原因之一。

  只是就在前幾個月,楊弘突然發現吐谷渾國內動盪起來,不但有許多牧民逃到大隋境內,而且幾支商隊也遭到強人打劫,幸虧赤狼騎出動及時,商隊才沒有覆滅,從逃過來的牧民口中得知,伏立地弟弟伏允有意取哥哥而代之,雙方起兵交戰,如今伏允已取得優勢,正在對伏立追殺,大隋邊境上的強人即是吐谷渾前可汗伏立被殺散地衛士組成。

  楊弘此番進京,除了參加皇帝舉行祭天大典外,其實還有一件事,就是重新請朝庭確立對吐谷渾的政策。

  聽完楊弘對吐谷渾的講述,楊勇不由歎了一口氣,道:「王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伏立可汗已由皇上冊封,吐谷渾即為大隋屬國,如今伏立可汗有難,王叔應該相幫才是。」

  伏立成為可汗以來,一直對大隋恭敬有加,何況此番吐谷渾是弟奪兄位,名不正言不順,無論楊勇站在國家還是自己的立場上,都不能對伏允奪位之事無動於衷,必須鮮明地表明自己態度。

  楊弘苦笑一聲,他當然也不希望伏立被殺或被廢,只是沒有朝庭的命令,楊弘也不可能殺入吐谷渾境內幫助伏立,何況從得到的信息來看,伏立雖然還未落到伏允手中,基本上不太可能奪回汗位,如果隋軍介入,只會使大隋與吐谷渾地關係迅速惡化。

  在楊弘看來,只要新的吐谷渾汗願意繼續與大隋和好,大隋就可以承認伏允的汗位,重新對伏允冊封,使西域商隊不會受到吐谷渾變亂的影響。這條商道關係到大隋許多重臣的利益,如果能說服太子同意他的奏折,楊弘並不擔心朝中其他重臣的反對。

  「太子,王叔知道此事會使殿下為難,只是希望太子能夠為出塞的商隊想想,若是大隋與吐谷渾重新交惡,前往西域的商隊就有可能隨時可能受到吐谷渾人的伏擊,損失財富事小,若是為此丟了性命,太子又於心何忍。

  」

  呂沐霖在旁邊忍不住道:「王爺此言差矣,伏允身為弟弟奪取哥哥的位子,此舉分明是謀逆,若我大隋對此不聞不問,反而下詔承認,豈不是鼓勵他人謀朝篡位,大大不妥。」

  「呂愛卿,不可對王叔無禮。」楊勇輕輕對呂沐霖喝斥了一句,才道:「王叔,西域商路雖然重要,可是不知王叔可還記得開皇六年,吐谷渾太子嵬王訶派使者進京之事。」

  楊弘心中不情願的回道:「此事王叔當然記得。」

  楊勇拍了一下手:「這就是了,當初面對嵬王訶的使者,父皇曾言道,吐谷渾風俗有勃論理,父即不慈,子復不孝,大隋以德訓人,不可成就嵬王訶的惡逆,從而拒絕了大隋派兵協助嵬王訶推翻其父呂誇的汗位,呂誇在位數十年,多次侵入大隋境內,殺人放火,罪惡纍纍,就這樣一個人,父皇依然不同意嵬王訶謀逆之舉,既然當年父皇不願意違背論常助嵬王訶殺父奪位,今日想必也不願意看著伏允向哥哥謀逆,王叔還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雖然楊弘來之前就想到有碰壁的可能,只是見太子態度如此堅決,楊弘還是大為失望,只得勉強道:「多謝太子相勸,本王明白了。」將話題轉移到別處,不一會兒,就提出告辭而去。

  對於楊弘的告辭,楊勇並沒有挽留,親送楊弘出了東宮後,馬上回到與眾人議事的明德殿,向呂沐霖問道:「呂愛卿,暗衣衛在武威郡有多少人?」

  呂沐霖取出一本厚厚的帳冊,翻查起來,不一會兒就回到:「回殿下,暗衣衛在武威郡有五十八人。」

  楊勇嚇了一大跳:「這麼多,你沒看錯吧?」

  暗衣衛由於保密的要求,一向貴精不貴多,全國共有大小郡二百多個,若是每個郡都有五十多人,加起來就要達一萬多人,事實上,暗衣衛現在的人數一直停留在三千左右,當然,外線人員不算,一個內線人員手中至少會掌握二至三名外線人員,多的可能十數名,數十名。

  武威郡的暗衣衛從去年才開始發展,如今只不過發展了一年多時間,核心人員就達到五十多人,實在大大超過楊勇的想像。

  「殿下,沒有錯,武威郡暗衣衛身份最高者為一名千戶。」

  一名百戶手下指揮的人員若是滿編就可以達到一百人,武威郡放了一名千戶在哪裡,難怪人數會發展那麼快,楊勇意味深長的看了呂沐霖一眼,這些人的本意應當是對付楊玄感等人,如今卻是恰逢其會:「馬上通知下去,讓暗衣衛不惜代價找到吐谷渾伏立可汗,將他帶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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