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地醫生在都市 作者: 隔壁小王 (連載中)

小井 2008-4-20 01:14: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2 959529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5 20:13
第九卷 第六章 一種享受

    大部分人都在等著中國高勃然大怒,許久之後卻並沒有等來預料中的火爆場面。高順只不過是看了幾眼就這麼算了,並沒有對那面突然出現的青天白日旗過多指責。大部分人相當意外的同時又會意的互相使個眼色,當然怎麼想是別人的自由,高順也沒有閒心去過多的橫加指責。

    三個台灣記者在醫院外面拍了半天,進入醫院裡面的時候同樣是被那種微妙的氣氛所震驚了,事實上幾乎所有第一次來這裡的人,總會被這麼一間擁擠不堪有如菜市場一樣的貧民醫院所震驚,很難想到在人類文明發展到今天,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貧困的角落。

    最終的結果是三個戰地菜鳥被激發起骨子裡的人性,採訪之餘又商量了幾句,轉回車裡把隨身攜帶的御寒衣物和食品通通搬了下來,此外還有幾個高級睡袋和一些隨身攜帶的美金,如果不是因為天氣太冷,看樣子那位台灣美女還打算把自己的羽絨服也脫下來。不管是出於演戲還是真實的感情,總歸是換來了些許尊敬。

    當然更另他們震驚的是,一個他們嘴裡的大陸男人赫然是這裡的最高長官,負責指揮搬運物資的同時不時沉聲發出指令,而醫院裡包括十幾個外國醫生和阿富汗本地人,都對他的指令言聽計從,尤其醫院房頂懸掛的紅十字大旗,更是代表了這個男人崇高而且尊貴的身份。

    高順百忙當中也無心去管他們,再回過頭來看看這幾位正在拽著幾個外國同行進行訪問,也就心知肚明心裡有數了。以他的背景身份來說,即使接受了採訪恐怕拿回台灣電視台也未必肯播,原因更加簡單,教育北京文化背景不同。當然以他地性格來說也未必肯接受採訪,露臉的事情還是讓別人做吧,轉了個彎也就進了手術室,對他來說除了吃飯睡覺,大部分時間還是在手術室裡度過的。

    也就不難理解,他這一身高明的醫術是怎麼來的,大量的臨床經驗外加一大群國際專家的意見交流。要知道有份來這裡的各國醫生們,可無一不是醫術高明的各科室專家。隨便挑出一個來都稱的上是大大地人才。

    日出日落,臨近黃昏的時候當高順一身疲乏地出現在手術室門口,已經累到腿軟腳軟的三個記者才意識到,這位高先生可是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睡覺,他們三個光是閒逛一天就已經累到不成樣子,更別提這個人還在手術室裡做了一整天的外科手術。

    這時候剛好有護士愁眉不展的過來報告:「高,我們的床位早就滿了,這個病人實在沒地方安排了。」

    高順看看剛剛接受過手術還在熟睡中的病人。無奈的用英文回答一句:「先送到我的臥室去吧。」

    護士知道他地性格也不敢囉嗦,只好一邊提著輸液瓶子一邊安排把人推走。這一切落到不遠處三個記者眼裡,當中的台灣美女終於被那種無私的精神感動,眼睛濕潤的同時振奮起精神,快走幾步趕了過來。

    彆扭的台灣國語在高順聽來順耳了不少:「高先生,我們可以給你做個專訪嗎?」

    高順也稍微有點意外,看樣子如果他想出名的話,搞不好還真就出名到海峽對岸去了。當然他並無半點接受採訪的意思。兩天一夜沒有睡覺,這時候又累又疲腦袋昏沉沉的,只想喝杯熱水然後睡覺。

    如果是那些知道高順習慣地人看到這一幕,就應該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喜歡喝熱水了,一杯熱水一碗熱飯,再加上一個睡覺的地方,在這麼一間醫院裡幾乎是難得的享受,在缺乏取暖設備的手術室外面。這麼一杯熱水還可以起到暖手的作用。有很多時間高順本人都成天迷迷糊糊的,要知道在這麼繁重的工作壓力之下,除了堅持也沒有別的辦法,長此以往也就成為習慣。

    最終是漂亮地女記者腦袋機靈起來,大眼睛轉轉想出個辦法:「這裡實在是太冷了。去車上談吧。我們的車上有暖氣。」

    高順近乎痛苦的在心裡呻吟幾聲,搓了搓自己凍僵的手指。自問很難拒絕這麼一個誘人的提議。要知道醫院僅有地取暖設施都集中在手術室和病房裡,這對又累又乏地高順來說不亞於享受一次海邊度假。所以十分鐘後,寬大的越野採訪車裡,高順愜意地捧著一杯熱水喝上幾口,而對方識趣的把車裡的暖氣開大,讓這裡暫時成為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天地。

    很可能鬍子拉碴的高順很有一種滄桑的感覺,讓女記者問起話來軟弱了不少:「高先生是哪裡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畢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高順很快用字正腔圓的漢語回答:「廣州人,來這裡的原因,你知道。」

    女記者坦率一笑話題很快敏銳起來:「我們知道中國大陸一向很少參與這類國際合作,那麼高先生的真實身份該如何解讀?」

    高順很明顯聽出話裡話外的敵意,臉色沉靜下來坦然回答:「我是醫生。」

    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你一心想把話題帶到這麼敏感的領域,那就別怪老子不給面子翻臉不認人了,臉色沉靜無所謂的補充一句:「你是記者,不是嗎?」

    漂亮的女記者似乎是招架不住他的凌厲眼神,稍微有點心虛的清了清嗓子,然後帶著少許慌亂下意識的解釋:「這椅子是可以放下的,我們看到你剛剛把臥室讓給病人了,那你就在車上睡一會吧。」

    高順聽到心裡好笑,啞然失笑的同時又搓了搓手,然後端著自己的水杯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再次一頭扎進冰冷的醫院走廊。對他來說熱炕頭睡習慣了也是一種麻煩,還是簡易的睡袋比較適合他。留下車上幾個台灣記者被吹進來的冷空氣弄的縮了縮脖子,同時對這個大陸男人冷血的一面感到啞口無言。

    車上三個人呆了半天,攝影師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米奇,這片子拍了也沒用,一個大陸人,上面的長官是不會播的。」

    漂亮的女記者茫然失神的應了一聲,似乎對這裡正在發生的一切感到相當的茫然。而高順已經拖著簡易睡袋,隨便找了一間廢棄的房間躺了下去,房間沒有玻璃四處漏風,剛回來幾天高順似乎覺得有點思覺失調,嗅覺聽覺都有點適應不了這裡的天氣,迷糊過去的同時卻在安慰自己,過幾天就習慣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活動了幾下筋骨虛踢幾腳,感受著關節活動過來以後走出房間,重新變成那個不苟言笑的中國高。當天下午終於收到一個壞消息,有兩個外國同行難以適應醫院裡惡劣的條件病倒了,問題是醫院裡早就人滿為患沒有床位,高順無奈之下和助手商量了一下,打算派車把他們送到近百公里外的喀布爾城裡,在那裡他們可以得到休息和救治。然後是回國還是繼續留下來,純憑他們自己決定,不過根據高順的想法,這兩位能留下來的可能性不大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這麼惡劣的環境。

    高順看著高燒不止的英國女醫生無奈苦笑,這還不到一星期就減員兩人,天知道三個月時間他要怎麼堅持下去。要知道阿富汗北方的冬天,可不是那麼容易過的。更麻煩的是他現在沒有車,唯一的一輛好車正在開足馬力帶動醫院裡的發電機。三個台灣記者這時候表現出他們仁慈的一面,商量一會自報奮勇的把他們的車拿出來,說是願意把人捎回城裡。

    高順也就欣然同意了,到分手的時候很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而漂亮的女記者也深有感觸,相當善意的跟他握了個手。當然對於他們來說這不過是一次探險又或者叫做奇異之旅,而對包括醫療隊在內的很多人來說,生活在無邊的黑暗中繼續。

    把人送走以後,中午十一點剛剛走出手術室的高順組織了一次會議,整個醫療隊成員都到齊了。極高效率的會議很快得出結論,我們需要更多的電力,更多的取暖設備,更多的床位和更多的人。

    高順焦頭爛額摸摸腦袋,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遠在數千里外的女友,愛女,以及跟他有過各種交集的數位美女。隨即被他從腦袋裡狠狠的抹去,靜下心來準備給委員會打個報告,讓總部籌備更多的援助物資。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5 20:13
第九卷 第七章 高順爆走

    高順也是不得不籌備更多的物資,因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用不著多久更多接到消息的阿富汗貧民會陸續湧進醫院,在其他人趕到之前,他只好又當爹又當媽,什麼事情都得一把抓。

    簡短的報告剛剛寫完,就收到一天當中的第二個壞消息。剛剛離開醫院兩個小時的三個記者和兩個醫生,幾分鐘前剛剛在公路上被人綁架。而接到消息趕到現場的聯軍巡邏隊除了放上幾槍毫無其他發現,草草收兵顯然對此沒有任何辦法。

    高順一呆的同時臉色陰沉下來,時隔一年之後,局勢仍舊這麼糟糕並無半點改善,唯一的改變是,綁匪膽子似乎比以前又大了。即便是他也真的沒有料到,這些綁匪居然真的敢在大白天劫持人質,還是在受到警告之後居然還如此膽大包天。放下手裡的工作,同時不得不面對另一次突發事件。

    聯想到車裡一男一女兩位西方醫生,阿富汗當地的護士已經跪下來開始唸經文了,而醫療隊裡其他的人心情明顯糟糕起來。

    甚至有人賭氣性質的出言不遜:「要知道我們可是來幫助他們的,這些愚蠢的阿富汗瘋子,他們難道沒有任何一點憐憫之心嗎?」

    當然也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對於戰火中長大的幾代阿富汗人來說,對他們來說唯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似乎只有暴力,其中包括綁票以後索要贖金。高順也稍微有點後悔,也是他太大意了。以他的能力來說本可以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煩亂之中一陣火大,冷臉走出醫院上了一輛汽車,抽出步槍放在座位上地同時,發動汽車一路連蹦帶跳往醫院外面衝了出去。就像之前幾年面臨的狀況,他本來不願意用暴力去解決類似問題,卻總有不開眼的蠢貨一再激起他的憤怒,讓他不得不放棄所謂的仁慈。

    眼看著汽車幾個顛簸之後開了出去,還有幾個新來的醫生嚇了一跳,很擔心的詢問身邊的同樣:「高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當然幾個常來的醫生卻似乎毫不擔心,反倒饒有興致的大開玩笑:「我地上帝。高又生氣了,要知道他上次生氣還是在一年以前。」

    幾個新來的醫生愕然對視一眼。口氣仍舊相當謹慎:「馬裡奧醫生,我們還是通知委員會,跟就近地聯軍部隊求援吧。」

    馬裡奧醫生聽的一呆,隨即口氣再次輕鬆起來,無所謂的一口拒絕:「鷹已經出面了,不再需要那些聒噪的烏鴉。」

    大部分人是聽到一陣茫然,明顯聽不懂這是出自哪國的諺語,當然結果如何。在中國高沒有回來之前誰也說不好。馬裡奧醫生看看高順的汽車相當火暴的拐進另一條岔路,這才回頭建議自己的同事繼續工作。

    至於盛怒之下地高順幾乎要失去理智了,左手把住方向盤右手抓起槍上了子彈,然後橫在沒有玻璃的車窗外面,破舊的小卡車一路上躥下跳,幾乎是瘋狂的在顛簸的公路上狂飆一個多小時,然後也不減速開上狹窄的山路,一路衝進離出事地點最近的一個村莊。拉上手剎車的同時臉色陰沉。就坐在駕駛位置上也懶地動。半分鐘後一群荷槍實彈的阿富汗男人把車包圍,看見他的時候很快有人高舉單手,示意自己的部下把槍收起來。

    幾分鐘後一個鬍子花白的阿富汗老頭被請了出來,看見高順的時候難掩滿臉的驚喜,再次上演伊斯蘭世界的隆重禮節。高順心裡一軟也冷靜多了,同樣把槍收起來下了車,一身黑衣打扮讓他顯得更加冷酷,卻是接受了對方地好意。以伊斯蘭禮節跟對方行了個大禮。不遠處有一群光腳小孩睜大眼睛好奇的往這邊打量,隨即瘋瘋癲癲的蹦跳著跑開,就好像已經凍出瘡疤的腳根本就不屬於他們。

    接下來的場景在半小時內發生,在臨時搭建地帳篷裡擠滿了人,高順跟他們溝通過後。很快有個面帶黑紗地中年女人幾里咕嚕說了起來。高順露出注意傾聽的表情,點頭過後重新站了起來。然後硬起心腸開車走人。唯一地改變是出村的時候,車上已經多了三個彪悍的武裝分子,同時迎著寒風,在顛簸的車廂裡興奮的揮舞手裡的步槍。看那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包括高順在的這些人,才是如假包換的劫匪呢。

    十分鐘後村外一條路上,高順警覺的停車下車,蹲下來仔細看了幾眼雪地上的車轍痕跡,米其林輪胎在這地方可是高檔貨,毫無疑問他追對路了,又跟車上三個阿富汗男人交流幾句,重新跳上車去,順著車轍痕跡繼續猛追。唯一的問題是他這輛破車,開的再快也不過八十幾邁,跟大馬力四驅越野車一比,真不知道得追到哪年哪月。

    卻絲毫不影響高順的熱情,緊接著又路過一個稍微大點的村子,再出來的時候身後又多了輛車,雖然同樣破爛車上卻是怪叫聲一片,也不知道是哪個興奮的混蛋頭腦一陣發熱,居然興奮的朝天上掃了一梭子子彈,當然這時候也沒人管他,總之高大醫生這會已經隱約變身成強盜頭子,所過之處雞飛狗跳更沒有半點安寧。

    到下午五點天色黑下來的時候,剛好路過一處聯軍軍營,從軍旗上判斷應該是歐洲不知道那個小國的駐防部隊。即便是軍營裝備精良的一整連士兵也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如臨大敵的全力戒備。

    狹長的公路上足足有十幾輛破爛的汽車正在高速開進,有小汽車有大卡車,為數不多的幾輛大卡車上更是滿載表情興奮的阿富汗武裝人員,哨兵目瞪口呆把望遠鏡遞給指揮官,指揮官從高倍望遠鏡裡,同樣看到啞口無言,卻很職業的把注意力集中到頭車上,一個身穿黑衣卻表情冷酷的亞洲男人身上。

    很快有人緊張兮兮的跑過來問怎麼辦,指揮官收起望遠鏡之後吞了口唾沫,最終也只能啞口無言的看著十幾輛汽車發瘋一樣衝過公路上的檢查站,而檢查站裡的士兵連滾帶爬相當狼狽,卻終究是沒敢開槍。

    這倒也是廢話,高順身後跟著也得有一個加強連,傻子才敢開槍惹火他們。

    最終哨兵從一輛卡車上的標誌判斷出來,警覺的問:「上尉,這些人是遜尼派民兵,要不要呼叫空軍支援。」

    上尉猶豫了幾秒鐘以後強自鎮定:「算了,他們只是路過。」

    至於高順也是頭腦發熱才硬闖檢查站,自己身後這些人怎麼也是阿富汗政府軍正式編制之內的武裝力量,雖然五花八門什麼派的都有,更有一部分純粹是種地的農民,卻還不至於引發聯軍部隊更大的反應。闖關之後一路又追了幾個小時,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才算追到目的地,一處臭名卓著的賊窩也是相對發達一點的城鎮。

    高順看到停在路邊的高檔越野車再次無名火氣,伸手吹了個口哨一馬當先跳下車,身後一票烏合之眾亂哄哄的跟著跳下車,拉槍栓的上子彈的,最醒目的是幾個哥們手裡明晃晃的火箭炮大口徑的重機槍,甚至還有塗著中文字樣的單兵反坦克導彈。亂哄哄的鬧成一團真比鬼子進村還熱鬧呢,不遠處的警察局有人探頭探腦往外張望了幾眼,被其中一個哥們毫不客氣端起機槍一串子彈掃了過去,警察局很快大門緊閉沒動靜了。

    高順火大之下也沒有阻止,這地方警匪一窩早就腐敗透了,槍上肩膀一馬當先,領著足有半個連的阿富汗男人大步衝進最近的一幢房子,挨家挨戶砸門搜查,砸到第三家的時候終於有人怕了,告訴他們綁票的那幾位,住在大街另一頭最大的房子裡,一共有十幾個人都是慣犯。

    高順臉色陰沉領著人直衝過去,門口放哨的一位老兄看見這麼多人腿上一軟,剛剛高舉雙手的時候已經被盛怒中的高順直衝過去一槍托砸暈,大隊人馬破門而入,各種口徑的自動步槍火箭筒,黑壓壓一片指著正在喝酒作樂的十幾個綁匪。有人打破窗戶的同時,幾把大口徑機槍伸了進來,讓綁匪們慌亂之中不敢再動,很聰明的高舉雙手表示願意投降。

    很快有人找到另一個房間裡五名人質,看看五個人裡兩個女性雖然不免慌亂之中受到驚嚇,衣衫卻還算完整,高順心裡大定的同時再次無名火起,當著所有人的面連打帶踹,打到手軟的時候才發現,整個房間裡除了自己人,十幾個綁匪都被他打到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雖然沒有致命的傷勢卻是受到皮肉之苦。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6 19:47
第九卷 第八章 強盜作風

    高順揉揉酸痛的手骨還有點不解氣,再補上兩腳才算了事。要知道在這種賊窩裡要想別人怕你,就得拿出點雷厲風行的手段出來。看看兩個重病的同事沒什麼大礙,這才悻悻的帶人走了。他當然也有他的苦衷,打幾下可以卻不願意鬧出人命,不然難保不會落人口實,被有心之人四處宣揚麻煩就大了。

    冷眼使個眼色,一個身份高一點的民兵領袖上前嚴厲訓斥一番,告訴他們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在這裡沒有人敢綁架中國高的人,再有這麼一次絕不輕饒。當然十幾個綁匪已經躺在地上只有哼哼的份,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的清楚。高順僅有的一點耐心也終於消失殆盡,緊接著把這些人用繩子捆成一串送到警察局,警察同樣目瞪口呆,當然高順也不過是警告他們一下,至於該怎麼處理也只能隨便他們,最可能的結果是不了了之,當然沒有人會蠢到自斷財路。

    眼看著幾個阿富汗警察裝模做樣的把人收押起來,高順看看手錶已經是大晚上了,這一路追下來等於是暴走,幾乎從喀布爾城外追到了北方邊境,在往北可就是別國的地盤了,再回去還有近千公里的路程,看來今天晚上是走不成了。稍一沉吟然後安排重病中的兩個同事去城裡唯一的一間診所掛個點滴,診所裡只有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雖然被眼前場面嚇了一跳。聽到戰地之鷹地大名之後卻只有歡喜,很輕易的收留了高燒中的重病人。

    高順本身就是醫生當然很清楚病情,受了點風寒再加上水土不服,本來是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痊癒,唯獨一路顛簸又受到驚嚇,恐怕是沒有大半個月很難恢復健康了。隨口安慰幾句然後出了診所,大門外一群烏合之眾都在拿眼看他,而高順眼神卻落到那三個台灣記者身上。

    這三位也真是夠可憐的,本來是一片好心來戰地採訪的。卻是一天下來又驚又怕,這會面對大批荷槍實彈的武裝分子更是有口難言。只能乖乖躲在人群裡不敢說話,看上去又冷又餓的樣子慘兮兮的。尤其那女孩渾身髒兮兮的小臉刷白,看高順地表情就好像在面對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要知道高大醫生剛剛痛毆地,可是一群全副武裝的綁匪,比綁匪還凶的人那是幹什麼的,那就只能是強盜。

    女孩看看高順冷淡的表情,終於忍不住開口求饒了:「高先生您放過我們吧。我們台灣的電視台製作費有限都是很窮的,不像大陸地電視台那麼有錢。」

    高順聽的一呆一陣啼笑皆非,再一想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臉色稍微隨和一點安排他們坐回自己的車上休息,明早再把他們送回喀布爾城。幾個台灣記者看看他的表情不像有假,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幾乎癱軟在地上。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加讓他們驚訝,幾個阿富汗警察高舉雙手走了過來,點頭哈腰的樣子像是在恭維某人,緊接著大批人跟著幾個警察進了附近的幾處房子,除了留下幾個哨兵也就沒動靜了。估計是警察主動討好幫忙安頓好住處了。三個人看到這裡腦袋已經有點不夠用了,都在琢磨這人到底是幹嘛的啊,黑白兩道通吃也太厲害了吧。

    當然他們也不敢多問,乖乖躲進車裡去吧。半小時後高順一個人從房間裡出來,提著一桶汽油還有幾袋麵包,敲敲車窗的時候三個人又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把車窗打開,下車幫忙把油加滿。同時又感激的接過麵包。高順看看他們狼狽地吃相一陣搖頭,這也是沒事找事的,好好的台北不呆非跑這裡採訪,這回知道危險了吧。到高順又送過來幾杯熱牛奶的時候,三個人才感激的說了聲謝謝。很明顯這三位是睡不著了。看樣子是打算在車裡坐上一夜。

    高順心裡好笑的同時善意的勸了一句:「下次別來了。」

    三個人異口同聲乖乖的點頭:「肯定不來了。」

    高順終於露出欣然微笑。美女被他笑臉弄地自然了點,終於心有餘悸的感慨一句:「剛被綁架的時候我還以為死定了。甚至想到那些韓國日本人質被斬首的畫面,嚇死我了。」

    高順再次微笑的同時也不願意再嚇唬她,事實上如果她地老闆付不出贖金地話,斬首很可能是一種比較痛快的死法。這些人有很多種方法讓她生不如死,比方說賣到印度或者巴基斯坦做女僕。

    美女心驚之餘很快憤慨起來:「美國報紙天天都在宣傳,聯軍已經完全控制住這裡地局勢,可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綁架的事情發生?」

    高順對此付之一笑,心說你還真是挺天真的,這話問的多新鮮啊,如果宣傳管用還要警察幹嘛。

    美女很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愚蠢,稍顯尷尬的主動示好:「高先生要不要上車,我們可以把上午的專訪做完,我認為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高順卻沒有她這麼好的耐心,輕鬆搖頭然後揚長而去,該拍的也都拍了該看的也都看了,不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在他來說實在沒什麼好囉嗦的。

    美女呆呆的看著他背影終忍不住嬌呼出聲:「高先生,我一定請示長官做一個專題報道,盡我所能籌集善款。」

    高順輕鬆揮手的同時進了房間,暴怒之後是深深的疲憊,卻被他用冷酷的外表很好的掩飾住了。第二天一早,當地的警察甚至煞有其事的準備了一個歡送儀式,讓三個疲憊不堪的台灣記者大為驚奇的同時,又見識到這片土地上神奇的一面。

    再次路過檢查站的時候沒有闖關,高順反而客氣的跟比利時軍官聊上幾句,亮出證件的同時交涉一番,最後比利時連長很仁慈的答應了他的要求,答應派一隊士兵送他們回喀布爾,到分別的時候台灣記者終於說軟話了。

    美女用她的台灣國語,自以為幽默的表達意見:「我現在並不覺得,投共是一件很難堪的事情。」

    高順花了好大力氣才理解到投共兩個字的涵義,卻對她的冷笑話並不感冒,可能真的是文化背景不同笑點也不同,他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笑。不過還是敷衍了事哈哈一笑,領著他的強盜隊伍狂飆走了。這些民兵肯幫忙再正常不過了,他們的妻兒老小又或者親戚長輩,大都受過中國高的恩惠或者正在享受他的醫療服務,就是讓他們再幹點出格的事情恐怕也無所謂。

    一周後,關於醫療隊的報道居然真的上電視了,卻是在海峽另一邊的民營電視台,報道因為其真實性引發不小的轟動,還有人煞有其事的把女記者米奇捧上了天,封為新一代的戰地女神。高順看見這則報道還是因為米奇小姐寄過來的錄像帶,並且跟他鄭重道歉,因為某些原因有關他的部分無法播出,只能剪掉。

    高順倒是挺無所謂的,看過之後也就是笑笑,剪就剪吧他寧願落得清閒。唯獨這位女記者似乎死性不改,話裡話外似乎還想再回戰地出一把風頭,高順眉頭微皺的同時也懶的理她,希望她下次仍舊有這麼好的運氣。

    半月後,喀布爾城。

    高順進城的唯一理由,是來迎接他的第二批人手,十六人隊伍正常輪替,他這個負責人卻不得不繼續工作。

    臨分手的時候互道珍重,馬裡奧醫生同樣形象不佳,鬍子拉碴的拍拍高順肩膀:「高,委員會應該派人來接替你的,你太累了。」

    高順舔舔乾裂的嘴唇無奈苦笑,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到城裡的酒店裡大睡一覺,現在看來這唯一的願望也不太可能實現了。為什麼中國高可以穩坐十二人國際委員會裡核心成員的位置,在這個時候就顯得一目瞭然。別人堅持一個月就可以走了,他這個負責人卻不得不一呆就是至少大半年,試問誰有這個資格跟他爭奪權力。

    況且這個位置也不是誰都能做的,高順有時候倒寧願被人爭走。到中午仍舊有人沒到,高順不得不守在機場等候。人群中再次有人跟他打招呼,酒渦美女跟她的漂亮同事們一臉驚奇的看著形象頹廢的高順,滿臉都是驚喜的表情。

    這回高順想起了她的名字,人如其名叫做田甜,確實長的挺甜的,標準的東方甜姐兒制服美女。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6 19:47
第九卷 第九章 輕易放縱

    空姐田甜用很驚奇的眼神看著高順,驚奇的打招呼:「高先生真的是你,你在機場等人呀?」

    高順下意識的報以微笑,輕一點頭卻是不得不高舉手裡的牌子,試圖從熙熙攘攘的人流裡找到自己的同事。所有人看到這個牌子的時候都難免帶著點敬意,下面一行小字也未必看的清楚,只不過是牌子上大大的紅十字標記相當明顯,讓舉牌子的中國男人,在此刻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孤獨的戰士。

    結果卻讓高順有點失望,看起來他的外國同行們,應該不是坐這幾班飛機來的。幾個漂亮的空姐幾乎同時默立當場,同時被那種微妙的氣氛所打動。很可能是這個與眾不同的男人,他身上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印證了,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男人。

    田甜很快反應過來然後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酒渦,拖著自己的行李趕過來幫忙:「呵呵高先生我幫你吧,兩個人目標還明顯一點。」

    高順稍有點意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難以拒絕她的好意,眼看著一大群空姐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人並肩站到一起,難免有人往歪處想,當然這又不是別人可以控制的事情,她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來接機的人群逐漸散了,離下一班飛機趕到還得有段時間,高順看看身邊站姿筆直的美女,稍一猶豫然後信步走到長椅上坐下。

    漂亮地空姐稍顯侷促。卻終究是不以為意的坐了過來,身邊一陣香風四溢,幾乎讓高順本能的有了男人的衝動。要知道如果是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在一間貧瘠而且冰冷的阿富汗醫院裡一忙就是一個多月,當你重新面對美女香懷冰肌玉骨的時候,那絕對是一種極至的享受。

    漂亮的空姐明顯感受到他表情上地變化,清麗的臉蛋一紅卻併緊雙腿甜甜一笑,口氣再次顯得很驚奇:「高先生你瘦了,跟上次一比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你地工作應該很累人吧?」

    高順就是鐵石心腸恐怕也融化了,面對美女軟語溫存終於露出些許苦笑:「確實很累。」

    田甜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抿嘴偷笑的同時對這個男人有一種深深的憐憫,如果連這麼一個冷血的男人都覺得累了,那工作的繁重程度可想而知。其實她也未必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論年紀這個男人比她大了五歲不只,論身份論財力比這個男人出眾的多了去了,就算是論長相比他帥的也是一抓一大把。

    如果真地要說這個男人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話,可能就是他的冷他的酷。那種骨子裡的冷傲之氣讓人無法逼視。

    美女空姐沉吟片刻,終於再次露出兩個甜美的小酒渦主動提議:「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事情,我就陪你在這等吧。呵呵你要等誰啊,朋友還是同事,很重要嗎?」

    高順也樂得有個美女陪著聊天,欣然點頭的同時應付一句:「同事。」

    美女也逐漸適應了他話說簡短的說話作風,未語先笑總是顯得相當輕柔:「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也真想到高先生工作的地方看一看呢。」

    高順也不過是禮貌性地客氣幾句糊弄過去,聊來聊去不過是些沒什麼營養的閒聊,卻讓高順整個人心情輕鬆了不少。不可否認在一個男人極度疲乏的時候,有美女相陪就是最好的放鬆辦法。

    半小時後高順終於等到了他的外國同行,一個內科專家兩個助產師都是女性,也是當地最急需的婦科專家。三位都是熟人,看見高順的時候毫不吝嗇的送上西式禮節熱情地香吻,讓高醫生尷尬的同時又忍不住心裡歡喜。整個過程中田甜都很禮貌很溫順的站在旁邊,笑意盈盈看著他們同事之間深刻的感情。也因此換來三位外國女士良好的印象,都跟她善意地打個招呼聊上幾句。

    把人送走以後高順就輕鬆多了。摸著自己地鬍子茬重新坐回椅子上,來往不時有人注意到他身邊放著的大牌子,更多敬意地眼神,甚至讓漂亮的空姐都覺得挺光榮的。高順想到的卻是委員會的最新通報,交涉之後醫生無國界組織勉強同意重返阿富汗。據說正在精心組織幾支醫療隊。爭取在兩個月之內趕到這裡接替他的工作。高順帶著少許疲乏輕輕閉上眼睛,寧願時間就此停滯。也讓他可以喘一口氣。

    很難想像,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漂亮空姐,居然真的陪他在這裡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有人來接替高順的時候,才揉著酸痛的腰骨站了起來。

    高順心叫慚愧,一天裡第一次主動發出邀請:「我請你吃飯吧。」

    田甜輕鬆一笑口氣俏皮起來:「好啊,打算請我吃什麼呢,呀,都這麼晚了哪還有吃飯的地方。」

    高順無所謂笑笑難得露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又點著少許神秘領著她走人,堂堂高大醫生如果連個飯都吃不上,那不是太荒唐了嗎。

    半小時後,市中心一家中餐廳。

    吃到心滿意足的空姐滿意的拍拍小肚子,然後俏皮的誇獎一句:「挺神通廣大的呢,很就沒吃到這麼正宗的麻辣鍋了。」

    高順同樣吃到滿頭熱汗,卻是回頭對老闆招呼一聲:「曾叔別忙活了,吃飽了。」

    一個廣東口音的老男人很快露出理解的笑意:「吃飽了就住下,今天晚上哪都別去了,你高醫生難得來上一回,曾叔可得招待周到。」

    高順心裡一暖也就答應下來,再回頭看看笑意盈盈的空姐,猶豫半秒鐘還是隨口問她:「你不需要回去報到嗎?」

    空姐無所謂的呵呵一笑:「已經跟公司打過電話請假了,大不了罰款唄。」

    高順也是第一次領教到這年頭年輕女孩子隨性的一面,搖頭失笑的同時又不願意多說,其實他也想過其中的問題所在,他高某人所表現出來的冷血也好冷傲也好,都成功的激起了這個漂亮空姐某方面的興趣。

    要說空姐都是挺隨便的他也未必肯信,卻是有一種美女最喜歡征服冷酷的男人,毫無疑問他身份崇高卻又背景神秘的高大醫生,已經成功的引發了漂亮空姐身為女性的好奇心,甚至征服欲。幾乎可以想像的到,這位漂亮空姐的男朋友,通常應該是一換一籮筐絕無半點留戀。

    當然他卻無半點額外的想法,洗個熱水澡的時間曾叔理解的送來了新刮鬍刀,讓疲乏的高順可以暫時洗去一個月來的疲累,要知道在醫院裡就連洗個熱水澡,都是一件相當奢侈的事情。這家中餐廳的老闆曾叔是香港人,高順曾經巧合之下幫他解決過一些糾紛,從此人家就把他當成恩人一樣供著了,這會連自己的住處都讓出來給他住,還相當體貼的給他創造了某些曖昧的空間。

    耳朵裡傳來外面曾叔的體貼笑聲:「姑娘我走了,晚安。」

    然後是美女空姐甜甜的回答:「曾叔再見,謝謝你的晚餐,很好吃。」

    身在浴室的高順心叫不妙,怕是他的某些舉動讓人誤會了,現在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言外之意代表著什麼就連白癡都知道了。卻是不願意關上熱水,一陣虛弱的感覺讓他呻吟出聲,雙手扶牆任憑滾燙的開水澆在身上。田甜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眼前男人筆直挺拔的身體讓她眼前一亮,尤其剛剛刮過鬍子的形象雖然不算是帥,卻無處不散發出男人的硬朗。

    在高順啞口無言的注視下,衣衫完整的空姐再次甜甜一笑,用一個相當優雅的姿勢脫掉空姐制服,露出一身山巒起伏美不勝收的優美體態。脫到褲襪的時候稍一猶豫,纖美女體上最後的屏障離體而去,身無寸縷纏了過來。

    高順心裡大叫救命的同時腦子裡嗡的一下炸了,尤其當四肢纏緊的時候兩個人同時發出舒適的呻吟,懷裡一陣軟玉溫香又有熱水澆著,讓高順體溫瞬間升高難以自制,正勉力控制的時候懷裡美女已經踮起腳尖,頑皮的小舌頭主動伸過來暗中挑逗,讓高順最後一絲理智宣告崩潰。

    漂亮的空姐明顯不是什麼保守女子,嫵媚一笑同時身體伏低,讓高順身體一僵的同時迷亂起來,一個月來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到相擁床上的時候田甜俏臉一紅,不知道從哪裡翻出個安全套來,接下來自然是迷亂的一夜卻很充實。

    在這種時候高順的原則顯得如此脆弱,這倒也正常,尤其聯想到說不定什麼時候一枚路邊炸彈,就足以讓他死的糊里糊塗不明不白,再加上一個月來淤積的工作壓力,正是這種今天不知道還沒有明天的心態,讓他很輕易的放縱起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7 18:06
第九卷 第十章 最後武士

    一夜春風讓高順重新體會到香軟的女體,溫存的滋味,刺激的感覺大大緩解了一個月來累積的疲乏,也因此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再醒來的時候雖然不免腰桿酸痛,精神上確實相當愜意滿足。要說女人就是緩解壓力的靈丹妙藥,對任何男人來說這都是難以抗拒的一種誘惑。

    身邊漂亮的空姐玉體橫陳,做出海棠春睡的樣子顯得春意盎然,纖腰隆臀白皙的皮膚,把青春的魅力發揮到淋漓盡致。也讓好一段時間沒沾過女人的高順忍不住再次慾望勃發,稍顯迷亂再次壓上她滑膩的身體。嬌哼聲中田甜悠悠轉醒,感受到男人健壯挺拔的體格之後被激發起少女春情,嬌吟聲中再次放開自己,用滑膩的美腿糾纏上男人的粗腰,房間裡也因此再次香艷曖昧起來。

    到雲收雨歇的時候田甜欣然親他一口,然後媚笑一聲誇獎一句:「真厲害,比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強多了。」

    高順難免失笑出聲調笑一句:「田小姐莫非試過很多不同的男人。」

    漂亮的空姐臉上一紅趁機撒嬌:「說什麼鬼話呢,要不是看你一個人怪可憐的,鬼才陪你來吃飯呢。」

    高順當然不會計較她的過去又或者生活方式,就好像他從來不排斥逢場作戲,分別在於他是不是需要。他自問不是什麼聖人君子,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還要過著苦行僧式的生活,當然如果女朋友在身邊那又是另一回事。

    香艷的糾纏當中漂亮地空姐有點依戀的。俏臉帖上他健壯的胸口然後呢喃:「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壞死了,那天被你抱過之後就一走了之,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人。」

    高順心叫慚愧同時明白。這美女對他地興趣多半是因為心存感激,早在那天爆炸現場強抱她的時候。早晚也就避不開這一天了。

    田甜看到他無所謂地反應之後下意識嬌嗔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隨便啊,告訴你,我空窗半年沒有談過男朋友......也沒有跟男人上過床,都是你。壞死了!」

    高順看著她少女嬌態很自然的心裡一蕩。差點就忍不住再跟她來上一個回合,只是記掛著外面的情況才勉強爬起來,暫時放下一切拿出男人的風度,溫柔地幫忙她穿衣服又扶著她下床。空窗半年地漂亮空姐明顯一頭扎進她自己編織的浪漫世界裡,嬌聲撒嬌讓高順抱她出去,高順心裡一橫也就認了,滿足她的要求手下使勁,驚呼聲中把她抱出房門,換來外面曾叔一家人曖昧的笑意。

    半小時後。機場。

    田甜終究是女孩子臉比較嫩,深情一吻後定下歸期,說是下次再飛回來估計得半個月之後了,到時候再見面希望高順有時間來陪她。高順倒也不願意掩飾自己的心動,稍一猶豫也就答應了。這一切卻被機場出口幾個外國醫生看到了。在他們看來這當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隨口調笑幾句也就輕輕揭過。在外國人看來單身萬歲,一個男人在沒結婚之前再怎麼荒唐都不算過分。

    當晚接到最後一批三個人然後趕回醫院。把所有人安頓好的時候,高順突然發現自己精力充沛毫無睡意,興起之下換下一個身體不好的同事去值夜班,卻是沒有料到跟那個漂亮的空姐荒唐一夜,居然還會有這麼好地治療功效,讓他整個人重新精力旺盛起來,這倒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一件事情。

    一個月之後天氣轉暖,高順的醫院裡壓力驟然增加,也因此錯過了跟空姐田甜的香艷約會,當然以他的性格來說絕不肯因為這種事情耽誤工作。說實話要不是對方主動在他洗澡地時候闖進浴室,他也不會這麼隨便。他地想法是一昔情緣就此了斷,相信漂亮的空姐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

    天氣轉暖也讓高順熬過了艱難地嚴冬,站在醫院外面曬著仍舊不怎麼炙熱的大太陽,讓他幾乎感動的想要哭出聲來。另一個好消息是醫生無國界組織的醫療隊將在這幾天趕到喀布爾城,接替他的工作同時帶來更多的防疫藥物。天暖了,又到了各種不知名的流行病橫行的時候。

    而高順同時接到了阿國北方聯盟的邀請,邀請他出席一年一度的國際組織合作會議,時間在三天後地點在百公里外的喀布爾城,出席的組織包括清楚地雷組織聯軍指揮部,各國使館以及人道主義援助機構,當然也包括他的這支十六人醫療隊。

    高順本來是打算借口工作繁忙就此推托過去,卻被其他的外國同行知道以後勸了幾句:「高,你必須去,只靠我們十幾個人什麼都做不成,我們需要跟其他人合作。」

    高順無奈之下只好尊重這麼民主的決定,況且之後即將展開的設置醫療點計劃,確實需要其他人的幫忙,他雖然冷傲卻總不至於狂妄,只靠十幾個人就想完成這麼龐大的工程,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說還有一些具備A1級身份的孩子,也確實需要跟各國大使館溝通一下,能通過大使館解決問題就可以免除很多繁雜的手續。

    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情上西方國家做的很好,只要確實擁有哪怕是八分之一的該國國籍,該國政府通常會承擔責任,由政府買單擔負起這些戰爭孤兒成年之前的費用,並且積極的聯繫一些慈善家庭來領養這些孩子。

    有一句說一句,身為國際紅十字會組織在阿富汗當地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高順還是很感謝這些國家的福利政策,經過他手轉入其他國家的孩子,怕是怎麼也得有好幾百個,據他所知這些孩子都過的相當不錯。

    三天後準備進城參加會議的時候,下一批四個孤兒被人送了過來,希望中國高能把幫助他們爭取一個A1級身份。醫生們看過資料之後同時一陣默然,根據他們的看法希望不大,四個孤兒裡面有三個,甚至連基本的出生證明都沒有,只憑幾份證人的證詞顯得格外蒼白。山姆大叔也絕對沒有想像中的那麼仁慈,會去浪費納稅人的金錢撫養三個,不知道曾祖母還是曾外祖父曾經是美國人的阿富汗孤兒。

    高順有點痛苦的摸摸額頭,隨手拿過第四個孩子的資料,上面註明了亞洲血統,總之光從長相上來看確實具有中國人的特點,黃皮膚黑眼睛顯得格外顯眼。唯獨麻煩的是,她的父親可能是馬來西亞人新加坡人又或者香港人中國人,資料上寫的只有這麼多也確實搞不清楚。

    也確實為難了那些深入貧民區尋找這些孩子的志願者,哪怕是有一絲希望他們也會爭取,千方百計的設法讓這些孩子脫離戰爭的苦海,從此過上安寧的生活。對於高順和他的同行們來說,也確實沒有權力去放棄所謂的希望。

    焦頭爛額中的高順很快淡定下來做出決定,讓四個孩子吃上一頓飽飯換上改過的新衣服,然後帶著他們的資料進喀布爾城。多年以來他也早就習慣了這種做法,不管是絕望還是希望都需要爭取。

    麥瑞博士曾經說過他的問題,在於某種程度上的深深負疚感,至於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負罪感由此可見一斑。如果爭取不成,高順也只能硬起心腸把他們送回水深火熱的貧民區,盡量不去預測他們接下來的遭遇,是死於烈性傳染病還是死於戰場。而那種強烈的負罪感足以讓一個冷血的男人,變成一個軟弱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

    進城之後高順站在冷清的使館區也是政府辦公區,身後跟著四個步履蹣跚的孤兒,唯一跟來的女護士負責照顧他們。也讓他筆直寬厚的背影顯得格外淒涼,甚至看起來有一絲悲壯的味道。

    高順回頭看了一眼四個表情天真的孩子,硬著頭皮收起毫無用處的同情心,不得不耐著性子去跟各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打交道。一直交涉到晚上當然不會有任何結果,高順也是相當無奈,明顯是不現實的事情他卻不得不勉力為之。此刻的高順就好像一個古老民族最後的武士,明知必死卻還是高舉長矛催動戰馬,一頭扎進刀槍林立的森嚴壁壘。

    到四個孩子都餓到哭出來的時候,高順不得不帶著他們,再次拜訪知恩圖報的曾叔一家,總要先添飽肚子再做打算。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7 18:07
第九卷 第十一章 用意如何

    香港人發揮了他的好客精神,招待完大餐還擔心的問:「打算怎麼辦,實在不行就留在我這裡吧,能幫一個算一個吧。」

    高順卻是由衷的苦笑有口難言,現在是四個將來是四十個四百個,只要有戰爭這種事情就會層出不窮,一家中餐廳的小老闆又能收留多少。沉吟片刻卻是不肯認命,一向的固執而又相當自信。

    第二天一早暫時把他們留在這裡,一個人跑去阿政府辦公大樓開會,冗長的會議中間很自然的低頭打起瞌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善意的推他一把,告訴他會已經開完了該走人了,明天記得出席盛大的簽字儀式。至於簽的什麼字人家沒說高順也懶的問,毫不掩飾自己在這種事情上的冷漠態度。

    在辦公大樓門口整理一下煩亂的思緒,剛停下腳步站了一會,落魄的打扮就換來了過往不少西裝革履人士的鄙視。換下白大褂以後,他這會一身黑衣穿的就好像一個下等保鏢,尤其上衣一個破洞更加明顯,跟周圍節日一般的盛大氣氛格格不入。要知道多數人穿的西裝筆挺,各種膚色的人種當中,他一個黃皮膚的中國人更是顯得寒酸了不少。高順當然是挺無所謂,若無其事抬頭要走的時候被人叫住。

    一位老兄明顯是真把他當成保鏢了,用居高臨下的態度吩咐一聲:「嗨,哥們,幫忙把採訪器材搬進去吧。」

    高順聽口音就知道這是個美國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身強體壯的美國人已經自以為幽默的,把手裡重重地黑色箱子塞進他手裡,周圍瞬間爆出一陣並不太友好的取笑聲音。很明顯這些人。是把他高大醫生當成阿富汗政府僱傭的下等保鏢那樣對待。高順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一沉已經多了個箱子,應該是攝像機之類地電子設備。

    高順這幾天心氣本來就不怎麼順。冷臉看看眼前幾位美國大漢還有一個白種美女主持人,一邊肆無忌憚的取笑他,一邊正在從車廂裡往下搬運大批地器材,車身上CNN的標誌代表了一切。搞了半天是一向自詡正義的美國大電視台。難怪會有這麼氣勢凌人的一面。心裡警覺往不遠處看看,另一輛車上還是那三個台灣記者,漂亮地女主持人同時看到他地時候一臉驚喜,正在快步往這邊走。

    身前美國壯漢仍舊在表現他美國式的幽默,隨口招呼他:「嗨,哥們,幫忙拿進去吧我會給小費的。」

    通常高順心情不好的時候,他的做法也很簡單,當著幾個美國壯漢和漂亮女主持人的面。很快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把手舉高,把手裡沉甸甸的箱子舉了起來,舉到一定高度的時候欣然鬆手,黑色箱子光噹一聲落到堅硬地路面上,箱子裡面傳來一聲悶響和玻璃破碎的聲音。估計已經摔成破銅爛鐵了。

    台灣女記者訝然停下腳步。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高順,面前CNN電視台的一群美國人也蒙了。紛紛站直身體看著一身黑衣的黃皮膚所謂阿富汗保鏢,同時被這位老兄地不配合做法嚇了一跳。

    先前說話地那個美國壯漢最先反應過來,一呆之後勃然大怒揮舞起拳頭:「你這個蠢貨,你知道你剛剛搞砸了什麼......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黃種蠢貨!」

    身為肇始者地高順同樣無名火起,輕易躲開拳頭然後狠狠的抬腿,一記膝撞頂在對方身為男性的要害部位,一聲慘叫過後對方淒慘的往前撲倒,而高順相當善意的扶著他肩膀,然後慢慢的把他放倒地上。

    台灣美女記者明顯也是嚇了一跳忍不住嬌呼一聲摀住小嘴,料不到兩個人真的會打起來,要說高順一米八十的身高也不算矮了,不過對方一個美國壯漢比他還高出一頭也壯了一大圈,卻是沒料到輕鬆一記抬腿就這麼被放倒了,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不得不說是一個令人覺得驚奇的結果。

    所有人啞口無言的時候,明處暗處大批阿富汗軍警簇擁過來包圍現場,看到地上躺的那位同樣啞口無言,而肇事者正在無所謂的整理衣服領子,沒有任何想要逃走的跡象。軍警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級別不低的軍警頭子及時趕到,看到現場狀況也是一呆,看到高順的時候就更茫然了,要知道高順也是這裡的常客常來常往,本地高級官員裡面不認識戰地之鷹的,還真就不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萊塢電影看多了,美國男人們在軍警們有所動作之前包圍了過來,一邊扶起地上的同胞一邊大聲斥罵,讓身高一米八十的中國男人顯得勢力相當淡薄。而這個表情冷酷的中國男人卻是臉上相當平靜不見半點害怕,無所謂的挺直腰桿站的筆直。吵鬧當中人越聚越多,其中大批來自世界各國的媒體記者佔了多數,其中不乏好事的趁亂打開攝影機,想把這有趣的一幕拍攝下來。

    軍警頭子也挺為難,一邊是他的美國老闆另一邊是大名鼎鼎的戰地之鷹,美國人他當然不敢得罪,問題是戰地之鷹那就更不敢得罪了,傳言中這位老兄脾氣可不怎麼好。據說是剛剛闖了幾百公里外阿富汗最大的賊窩,還把十幾個綁匪打成了腫豬頭至今下不了床,唯一的原因是因為那些不開眼的綁匪,愚蠢的綁架了他的人。

    一看軍警不管美國壯漢們可就大膽多了,使個眼色施展拳擊技術,在現場無數媒體記者驚呼聲中,高大醫生把好勇鬥狠的優良傳統拿了出來,躲過一記力道不足的擺拳之後狠踹一腳,在對方失去重心摔個鼻青臉腫的時候做勢虛踢,嚇的其他人慌忙後退。

    現場口哨聲四起很多人起哄,把原本莊嚴肅穆的阿富汗北方政府辦公大樓前面,鬧成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場。口哨聲中軍警頭子終於反應過來,揮手招呼手下介入其中,把衝突雙方隔離到安全的距離。高順很所謂退後幾步,同時聽到身後有外國人眉開眼笑的誇獎他幾句,還隱約聽到「中國功夫」幾個含糊不清的漢語。

    要說地位麼還是有一點的,跟CNN的記者一比,高順無疑就是這裡的地頭蛇,隨手跟軍警頭子打個招呼然後走人,阿富汗軍警深知戰地之鷹的威名之盛,恐怕他們是絕對惹不起的,以他的背景來說恐怕是總統先生也得給他面子,也不敢抓人任他揚長而去。

    這麼意外的結果再次引起現場一片嘩然,擺明了這個黃皮膚男人身份不同一般,要知道美國人在阿富汗挨打了,還是在政府辦公大樓前面,這事說嚴重也挺嚴重的,一時議論紛紛起哄聲四起。當然高順的做法是直接無視他們,打就打了也沒什麼重要的,也不介意是不是落下個惡棍的名聲,聯軍軍官他都照樣敢威脅,還別說是幾個小小的記者。

    要說句吹牛點的話,就是把這幾位拉到荒山裡面就地槍斃,也未必有人敢拿他怎麼樣,還別說是打上幾拳踹上兩腳,已經算是很客氣的了。心知肚明身後有人跟著,加快腳步想要把人甩開,拐到另一條街上的時候無奈的停下腳步,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果然是那三個台灣記者氣喘吁吁追了上來。

    高順無奈回轉身看著她,漂亮的台灣美女一邊扶著牆大喘氣,一邊忍不住抿嘴嬌笑:「高先生身手倒是不錯,咳......少林寺啊?」

    高順也忍不住有點好笑,無所謂的瀟灑聳肩做出無奈的表情,剛想說話的時候心裡一陣警覺,幾輛車衝到他的面前堵住去路,一大群西裝革履的美國男人衝下車的時候同時拔槍,也不知道被多少把槍指著腦袋,高順很識趣也很無奈的高舉雙手,就此投降。

    早晚也要跟FBI的人打交道,打人那會他就已經早有打算,雖然沒研究過孫子兵法,卻總是懂一點老祖宗琢磨人的玩意。

    沒有金剛鑽也不敢攬這瓷器活,對方如果想他死也用不著鬧的這麼轟轟烈烈,多半會派個槍手暗中行事,既然敢在大街上抓人,那麼用意也就很值得琢磨了。多半是趁機把他請過去打個商量順便談一談,只不過請人的方式極端了一點,也挺符合老美情報部門的一貫作風。三個台灣記者再次被嚇傻了,看見他舉手的同時跟著把手舉了起來,又被一群持槍壯漢一起拽上車強行帶走。
奕玄 發表於 2008-12-28 22:11
第九卷 第十二章 投石問路
    下午三點,阿富汗北方聯盟政府辦公大樓,四層。

    高順面對星條旗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太多感想,就好像他對面前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美國男人同樣沒什么想法,對方的身份很容易猜到,新上任的情報官員或者更高級一點的華府安全顧問,從年紀上判斷應該是擁有深刻背景的世家子弟。對方上下打量他几眼,藍眼睛里很明顯有一種輕視的味道,似乎在他看來大大鼎鼎的戰地之鷹也不過如此。

    當高順和三個台灣記者一起被帶到這里來的時候,那就更安心了,對方顯然并沒有為難他的意思。漂亮的台灣女記者也同樣安心下來,可能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也就是如此,美國紳士是不會拿她怎么樣的。

    高順當然無所謂的冷臉跟他對視,半分鐘后美國男人收起注視的表情開口說話,一邊說話還一邊把手里的東西往桌子上仍。

    口氣上還算客氣:“這是移民局簽發的綠卡,花旗銀行的信用卡,支票,社會保險號碼......新的身份新的職位,舊金山一家大型醫療中心的高級主管,愿意接受的話就簽個字吧,明天會有一架軍機送你到舊金山。”

    高順看著桌子上大堆文件也有點啞然,卻是沒料到堂堂美國政府,居然會想出這么個辦法來拉攏他。對很多人來說擁有美國綠卡和一份高級主管的工作,那簡直就是這輩子最夢寐以求的事情。三個台灣記者明顯更加驚奇,顯然不明白美國政府為什么要賄賂他,隱約明白過來這位高先生,恐怕絕不會輕易就范。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高順故意表現的模棱兩可也沒有當場拒絕。也同時明白過來對方的耐心恐怕就到今天為止,如果他就此拒絕的話,此后出門走路可是要小心著點了。沉默地氣氛當中高順始終不動聲色,表現的就好像一名高傲的中世紀貴族騎士。

    對方的耐心顯然已經用完,對他下了最后通牒:“你可以叫我湯姆,你在這里的工作以后由我接手,作為交易的籌碼我還需要你幫几個小忙......你們几個可以走了。”

    被點到名字的三個台灣記者當然沒出息多了。不敢抗辯低頭溜走,等到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地時候,再次回歸死一樣的寂靜。湯姆先生有點不耐煩的站起來走了几步,很明顯他對高順的感想,就好像所有的中國人都應該是向往美國綠卡的下等民族,也可能是高順的留學經歷讓他產生誤會,總之是那副居高臨下的嘴臉相當惹厭。

    之后湯姆先生耐著性子把文件和支票推了過來,很隨便的問:“你還在等什么,簽字吧......呃。請你原諒我地態度,高先生,其實我和我的同事都是很尊重你的,一個偉大的慈善家,高尚的人。”

    高順很明顯聽出話里話外揶揄的味道,卻是懶的跟他浪費口水,反倒是咧嘴一笑帶著些許邪氣:“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了嗎,猜猜看來的會是誰。”

    他如果沒有多手准備確保自己地安全,他也未必敢這么光明正大的重返戰區。要知道很多事情,還是這個年輕的美國男人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的,例如這個中國人跟一般中國人不同的地方。湯姆先生難掩錯愕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隨即門被推開,一群阿富汗官員在軍警的簇擁下闖了進來,居然是連美國老板的面子都不給了。

    領頭的官員看了看安然無恙的高順才放心多了,拿出証件晃了一晃跟美國老板交涉起來,很不常見地不滿態度讓年輕的美國情報官員更加錯愕,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聽取對方的教訓,在更多的美國大兵增援之前。這地方畢竟還是人家的地盤,沒有阿富汗政府軍的支援聯軍部隊寸步難行,這點早就被他的前任証明過了。

    高順倒是不愿意鬧的太僵,隨手拿起美國政府發給他地綠卡饒有興致的看了几眼,上面的照片還是五年前的,那時候的他相當年輕還是個莽撞地年輕人。

    輕松一笑說話地口氣變的輕松起來:“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在中線以南地所有地方,連個引路的向導都找不到。”

    被當眾威脅的美國官員明顯惱羞成怒。面對大批虎視眈眈的阿富汗軍警卻顯得無可奈何,很明顯他的前任給他留下一個爛攤子,讓美國人在這里說話的分量不怎么夠,他也很清楚的知道,短期內要想改變這種情況不太現實。辦公室里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卻沒有人有心情去接。反倒是高順無所謂的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操著熟練的英語聊上几句。

    電話本來就是找他的。口氣顯得相當尷尬:“高先生,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合作的,我們并不想讓情況變的更糟。”

    高順若有所思的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在跟他講電話的人,應該是在對面另一幢大樓里斜對的位置。白痴都知道這地方除了竊聽器,恐怕還有無數的監視設備,甚至對面樓里也不知道有几把狙擊步槍正對著他的腦袋。

    當然他也不至于當面揭破對方,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然后無所謂的反問:“通過這種方式合作?”

    對方哈哈一笑匆忙之間解釋几句,試圖化解尷尬的氣氛,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新官上任的老美情報部門這是投石問路,當街抓人的同時想試一試各方的反應如何,卻沒有料到居然連同一幢大樓里的北方政府軍警頭子都說服不了,鬧到現在成了燙手的山芋。

    事情總得有個結局,又聊了几句高順抬頭微笑,對象是發呆中的湯姆先生,口氣更加若無其事:“你的上司讓我轉告你,因為你的愚蠢和莽撞行為,半分鐘前你已經被解職了。”

    事情那可就更明顯了,就在另一位身穿阿富汗政府軍制服的高級將領,帶著大批衛兵怒氣沖沖撞進來的同時。對面樓里下不了台的那位,不得不做個讓步的姿態出來,隨手找了個替罪羊。

    湯姆先生聽的又是一呆,面對擠滿整間辦公室的阿富汗政府軍士兵,象是完全失去反應能力那樣發起呆來。高順看看他的年紀絕不會超過三十歲,也確實挺可憐他的,年輕人火氣難免會大一點,你一個初來乍到的菜鳥就敢在大街上抓人,抓的人身份還這么敏感,你不倒霉誰倒霉。

    几分鐘后另一批人擠了進來,當總統先生笑呵呵的跟中國男人打招呼的時候,湯姆先生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几乎鬧到不可收拾。高順本來就不怎么擔心,他的身份相當敏感,把他抓起來之后的一系列連鎖反應是誰也不敢大意。

    就算國際輿論可以無視,几大國際組織退出的威脅也可以無視,跟他關系密切的遜尼派武裝會是什么反應卻很關鍵,誰敢確定那些暗中得到支持的南方大軍閥們,不會一怒之下倒向正在借機發展勢力的恐怖分子一邊,這是誰都無法承擔的嚴重后果。這些人最近得到了哪國政府的支持早就是一個公開的祕密,也讓高順心里相當踏實。

    一小時后,高順安然出現在正在致辭的總統先生身后,表情淡然若無其事,換了一身衣服身份也變了,用的是政府高級顧問的身份,也讓台下台上正在留意他的人心都涼了,當然高順也很清楚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他鑽的不過是對方權力交接期間的空子。

    阿富汗還要亂下去,美國人卻未必有那個耐心,這地方一沒有石油二沒有資源,有的不過是重要的戰略位置。他高某人就算是想安心做個醫生也未必現實,問題還是出在他的膚色上面,這也許就是他身為一個中國人的宿命。

    總統先生在講什么他完全聽不進去,心思飄到九霄云外的時候突然驚醒過來,赫然發現台下不遠處有人正在朝他揮手。一襲寬大的風衣遮住丰滿窈窕的身材,秀發扎在腦后顯得干淨利落,許久不見的陳芸正在朝著他興奮的揮手。

    高順驚喜的同時反應過來,身為醫生無國界組織的成員,這美女明顯是因為某些原因,痛下決心親赴戰地。至于其中的原因起碼有一半,是因為他高大醫生人在這里,滿心歡喜的同時又心里感動,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動心感覺。

    身邊突然有人提醒他該簽字了,做為國際紅十字組織的最高負責人之一,高順強忍住驚喜的情緒,坐下來的同時在國際組織合作協議上簽下自己的大名,同時跟其他組織的負責人以及總統先生衛生部長先生握了個手。

    台下一片錯愕的表情閃光燈亮起,無法想像代表國際紅十字會組織出席簽字協議的,居然會是個黃皮膚的中國人。
奕玄 發表於 2008-12-28 22:14
第九卷 第十三章 風雨飄搖
    周圍閃光燈不停的閃,陳芸眼睛里卻都是深深的愛意和驕傲,就好像全世界都無所謂,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存在。應邀出席的中國使館人員也相當錯愕,明顯是沒有接到國內的消息,對高大醫生的身份同樣一無所知,湊在一起小聲討論几句明顯討論不出任何結果。當然高順作風一向低調,簽完了字以后又跟身邊的人打個招呼,然后也就找個機會下了台階。

    這些人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老美鼓舞人心的那套做法,會場就設在辦公大樓前面鋪上紅地毯,背后就是政府辦公大樓寓意也算很深刻了,意思是整個國家都在支持。高順也已經管不到那么多了,在軍警的掩護下推掉想要采訪他的人,相當低調的閃進政府大樓,然后派人把人群里翹首以待的陳芸接了進來。

    就在一間空蕩蕩的小辦公室里,陳芸難掩心里的激動,帶著香風沖進男人懷里,紅潤的香唇丰滿火熱的女體迅速升溫,春情難奈嬌吟出聲。高順同樣大感刺激的同時,尤其又不知道這是誰的辦公室,格外有一種偷情的刺激感覺。

    溫存良久才強行扳過她溫軟的身體,細看她冷艷的臉蛋然后笑笑:“你瘦了。”

    陳芸俏臉飛紅下意識的嬌嗔:“是啊,天天在想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能不瘦嗎。高順微笑的同時又陷入兩難,正琢磨著是不是繼續無情下去的時候,心里又是一陣警覺然后不動聲色的彎腰,把純情勃發的陳芸強行壓到身下躲到桌子后面,冷艷的成熟美女還以為他想亂來,再次俏臉遍布紅暈地時候剛想說話。几顆子彈悄無聲息打穿了脆弱的辦公桌,其中一顆子彈正中高順的右胸穿了進去。

    高順只覺得胸口一麻然后疼痛散開,慘哼一聲的同時咬牙摟著陳芸一個翻滾,險之又險躲過另几枚要命的子彈,同時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對面的樓上隔著窗戶打進來的,至于為什么會打這么准那就更簡單了,強忍劇痛摸到窗邊。拉上百頁窗地同時拖著陳芸躲到厚一點的牆壁后面,還不忘及時捂上她柔軟的小嘴。

    整個過程在几秒鐘內發生,對面槍手明顯也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機會,安靜了几分鐘后應該是已經放棄了。高順感受著流血的速度心里叫苦不迭,以前也受過几次傷,卻沒有這一次這么嚴重,子彈很可能打穿了右肺讓他呼吸困難。自國際紅十字會醫療隊進入阿富汗以來,前后一共有五十二名醫生因為各種原因殉職,几乎占了總數的五分之一。雖然早知道難免會有這么一天。卻還是有一絲不甘心的感覺。

    陳芸本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纖手摸到他胸口的時候只覺得手上一濕,感覺到涌出的鮮血在逐漸擴大,這才驚天動地的驚叫出聲,拼命拿手去幫他捂著,也因此引來了大批戒備中地阿富汗軍警。高順意識逐漸淡漠的時候,還不忘安慰的拍拍懷里正在痛哭中的丰滿美女,等待救援的過程中咬著嘴唇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同時相當艱難的用左手拿出自己的電話,想要撥打一個號碼。問題是他受傷之余視力模糊,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完成不了。陳芸悲痛當中反應過來,一邊幫他止血一邊手忙腳亂的幫他撥號。高順用極大地毅力說完了號碼,在無邊的黑暗中等待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終于等到電話接通。

    電話里張潔的聲音顯得相當平靜:“喂,你今天不忙了嗎,怎么突然打電話回來。”

    高順心里一陣深深的痛惜,艱難的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口氣顯得自然一點:“張潔,咱們分手吧。”

    張潔明顯是聽的僵住了。半分鐘后卻是很平靜的回答:“好吧,小雯跟我。”

    高順再想說話的時候已經說不出來,電話從左手里無力的滑落然后昏厥過去,痛哭聲中陳芸驚駭欲絕,之后大批軍警帶著擔架沖了進來,手忙腳亂把高順抬上擔架送走。跟著趕過來地總統先生已經臉色鐵青,看著重傷的戰地之鷹一陣啞口無言,好在衛生部長還算冷靜。很快安排大批軍警護衛專車,一路送往最近的醫院。

    半小時后,喀布爾市區最大的醫院,急診室。

    隨隊護送的一名阿富汗高級將領同樣臉色難看,踹門進去的同時招呼這里最好的外科醫生。一直用手捂著高順胸口的陳芸這時候咬牙站了出來。很可能考慮到她中國人地身份,將領咬牙同意了她的請求。眼睜睜的看著她擦干眼淚,稍顯慌亂抓起剪刀,剪開上衣的時候整個都被鮮血濕透了。

    阿富汗將軍手足無措的走了几步,終于恨恨地出門叫人,很快大批阿富汗政府軍士兵把這里團團圍住,還架設路障進入軍管狀態。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高順最親密地朋友也是遜尼派武裝里勢力最大的一位,手底下控制著南北交通要道占山為王,最近風頭正盛所有人都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胡來。

    手朮長達四個小時,到陳芸一身疲憊走出手朮室地時候,整個人几乎已經累到虛脫,當然其中也有受到驚嚇的成分。當晚國際紅十字會委員會發表重要聲明,宣布結束在阿富汗當地一切援助活動全員撤退,包括兩支醫療隊和三支防疫隊,醫生無國界組織和其他几大組織同時發表聲明,無限期擱置重返阿富汗行動。

    消息傳出去以后阿富汗全境几乎發生暴動,國際社會同時一片嘩然,有人趁機散布消息,目標直指臭名昭著的美國情報機構。當天夜里几處聯軍控制的區域發生數起爆炸襲擊,襲擊者甚至動用了迫擊炮和反坦克武器,局勢有進一步惡化的趨勢。尤其几個有影響力的遜尼派武裝勢力大舉調動兵力,目的不明。

    三天之內,苦不堪言的聯軍部隊被迫全面撤退,有數國政府甚至趁機撤軍,盡早脫離阿富汗戰爭的泥潭。在莫名其妙的氣氛里,美國情報機構成為眾矢之的,被口誅筆伐的同時聲望再次跌落到最低點,剛剛上任不到一個月的情報頭子被解職。外界只知道是一個國際紅十字會組織的負責人被刺生死不明,其他的一切知道的也相當有限,只能憑阿富汗各方的反應胡亂猜測。

    不管是誰策划了這次暗殺,都讓老美情報機構陷入風雨飄搖的境地,誰都知道他們剛剛在大街上綁架了誰,而之后是誰在阿富汗政府辦公大樓里遭到刺殺。最麻煩的是各派軍閥一致表現出來的不合作跡象,要知道即便是在最臭名昭著的軍閥眼里,也知道戰地之鷹也是個絕不能碰的人物。而他的遜尼派朋友,甚至威脅退出北方聯盟聯合政府,并且威脅重新考慮自己的政治立場。總之因為一個人的遇刺,一切都陷入一團混亂一團糟糕,估計策划者之前怎么也不會想到,因為一個人的關系,居然會帶來這么嚴重的連鎖反應,問題的嚴重性不亞于點燃了一座失控的兵工廠。

    一直到半個月后事件才逐漸平息下來,原因很可能是遇刺的那人傷勢并沒有想像中那么嚴重,很有可能已經活了下來,卻是已經弄到深陷泥潭的西方紳士們焦頭爛額,不得不重新考慮在一些問題上的立場和對策,總之是不太可能再敢做出這么愚蠢的選擇。

    兩周之后,喀布爾市醫院,一間戒備森嚴的單人病房。

    高順劇烈的咳嗽几聲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同時驚醒了趴在床邊小睡片刻的陳芸,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丰腴的成熟美女滿臉疲憊人也瘦了一圈,可見這一個月來確實把她給累壞了。高順憐惜的捏捏她白皙的臉蛋,而冷艷的美女瞬間俏臉飛紅,稍顯局促的坐直身體。

    陳芸勉強振奮起精神強顏歡笑:“想吃點什么,要不要讓他們煮點紅棗稀粥,大使館專門從國內帶過來的。”

    高順相當虛弱的咧嘴苦笑,又不是坐月子喝什么紅棗湯,咬牙想要坐起來的時候,陳芸也不敢攔他,很體貼很慷慨的伸過丰腴的上半身,讓他靠的舒服一點。高順感動的同時想到之前以為自己要死的那一瞬間,他給張潔打的那個電話,心里劇痛的同時傷口也是一陣劇痛,讓他再次臉色蒼白咳嗽起來。

    憑良心講話,他當時真的以為他要死了,所以才說出分手之類的狠話,現在想起來一陣后悔不迭,卻是咬牙沒有再打電話。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9 19:17
第九卷 第十四章 拒絕執行

    陳芸反倒很體貼的隨口問道:「你不打算跟她解釋一下嗎,相信以張潔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放在心上。」

    高順默然片刻然後搖頭,事後回想起來能揀回一條命來,多半是子彈穿過桌子以後受到緩衝,即便是這樣仍舊打穿了肺葉造成了嚴重的內傷,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休想完全康復,天知道張潔收到消息後會是什麼反應。是誰下的黑手他自然心裡有數,眼下真是鬧到動刀動槍了,他也絕不願意把危險帶給心愛的女友。與其讓她跟著擔心倒不如就此平穩度過,過一陣子再做打算。

    陳芸很快眼神一黯,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心裡最重視的人明顯不是她,隨即卻又振奮起精神笑了起來:「哎呀你也別瞎想了,張潔我還不知道嗎,等你傷好了回國了,她還是會等你的。呵呵你們兩個一個癡男一個怨女,這輩子注定是糾纏不清了。」

    高順被她說的輕鬆起來,想笑的時候再次咳嗽起來,同時下定決心隨便找個借口把她支開。等到沒什麼防範的陳芸出了病房,另一群全副武裝的阿富汗軍人才簇擁進來,打出肯定的手勢示意一切就緒。高順咬牙輕一點頭,幾個男人過來把他攙起來,腳踩到地上又是一陣虛弱的感覺,大顆的冷汗滴落,卻聽不到他再有任何慘哼的聲音。等到被支出去拿藥的陳芸再回到病房,已經人去樓空不見影子,豐腴的美女看到眼神再次一黯。很清楚的知道她地一切苦心終歸還是白費了。這個近乎冷血的男人再次不管不問地離她走了,卻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不願意把她攪進這麼危險地工作。

    一個月後當地局勢再次惡化,聯軍顯然無法控制當地局勢。塔利班武裝隱約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南方幾大遜尼派武裝趁機興起,趁著聯軍部隊忙於應付恐怖分子的大好時機,依靠精良的裝備攻進幾個敵對勢力的地盤,在各方勢力反應過來之前停止進攻,擴張了地盤的同時又讓所有人無話可說。這麼高明的手法儼然一副揮灑自如的味道,背後隱有高人指點深合兵家要旨,跟遜尼派民兵之前的一盤散沙形成既然不同的巨大反差。

    當月中旬屠夫先生在前往聯軍指揮部,找他地美國主子訴苦的路上,遭到反坦克武器襲擊,所乘車輛被炸成火球就此一命嗚呼。負責護送他的保鏢也損失慘重幾乎沒有活口。有一種說法是數月前,針對戰地之鷹的刺殺事件就是美國情報機構,買通這位屠夫將軍派人下手的,毫無疑問這是一次純粹的報復行動,卻是一擊致命打到痛處。

    也有一些西方媒體捕風捉影,幾乎是毫無根據的胡亂推測,遜尼派武裝一個月來一系列反常的軍事行動,都是中國軍方在背後策劃的行動方案,因為類似的閃擊戰策略像極了中國軍方信奉地戰略戰法,當然這些都是沒什麼根據的臆測和惡意的中傷。微妙之處在於。當時得勢的遜尼派民兵仍舊保持低調,把打打和和的阿富汗南部再次帶入到一種微妙的平衡當中,也讓阿富汗局勢再次陷入僵持。

    三個月後,阿國中線附近,一處臨時醫療站。

    這地方明顯是遜尼派武裝實際控制的區域,重兵把手的大門戒備森嚴,不時有人通過檢查進入安置點,等待接受身體檢查或者醫療救助。幾百米外幾間臨時醫療帳篷裡面卻是氣氛相當平靜。一身白衣地中國男人仍舊是大口罩遮臉,只帶著一個護士獨立負責一個危重病人,血袋裡快速滴下來的血漿說明,這是一個戰傷病人。

    手術剛剛做完,就有士兵抬著另一個擔架進來。全身污血的病人明顯陷入深度休克。一個藍眼睛的西方護士下意識趕過去摸脈搏,幾秒鐘後有些黯然的搖頭。示意這個人已經死了。

    中國醫生抬起頭來,揮手示意把病人抬上來地同時,指令相當清楚卻隱約有些許疲憊地跡象:「臨時腋動脈穿刺,測壓。」

    身邊年輕的西方助手麻利地拿出穿刺針來麻利的動手,同時實施最基本的無創檢測,唯獨冰冷的穿刺針透體而入的時候,病人因為極度痛苦抽搐了幾下,全身上下都是黑血的慘狀令人覺得相當噁心。

    半分鐘後中國醫生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儀器,口氣確實更加冰冷:「脈搏無,收縮壓力68,血容量丟失百分之四十......氯胺酮三毫克,快速誘導插管。」

    醫療帳篷裡所有人,似乎已經適應他這種不假思索的指令方式,同時也知道這個人是死是活只在幾分鐘之內。藍眼睛的西方護士拿眼掃過一大堆藥品器械之後,很快從中挑出有用的給他。

    年輕的助手明顯不怎麼看好,卻還是振奮起精神提醒一句:「高,需要我進行輔助心肺復甦嗎。」

    高順頭也不抬直接說不,他寧願之後採用速尿做法,也絕不在這個時間倉促的進行心肺復甦。同時下達指令完成他的第一個目標,補充冰凍血漿以及其他血液成分,務求盡快恢復傷者凝血功能。

    整個過程說起來簡單其實一步都錯不得,年輕的西方外科醫生很明顯體會到,他跟面前這個男人在水平上的巨大差距,一呆之後乖乖聽話的把嘴閉上,打開保溫箱的同時拿出血袋,想辦法把冰凍血漿恢復到37度能使用的溫度,卻是不知道傷者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

    唯獨站在主刀位置上的中國男人卻是絲毫不亂,口氣純機械性的毫無半點感情:「先用100KPA高氧液代替。」

    助手又是一呆然後如夢方醒,要說這種戰地上能救命的高氧液的配法,還是面前這位主刀教給他的。主要成分包括生理鹽水,平衡液,葡糖液,在常壓情況下將純氧溶解在其中,進入人體後立即通過溶解氧的方式,像組織細胞直接供氧。

    數天以來依賴這種配製簡便,卻功效強大的高氧液體,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危重傷者挺過危險期成功接受接下來的麻醉戰傷手術。戰地醫生配藥自然有其獨到的一面,這種配製簡易的救命液體就是其中之一。數分鐘後通過輔助呼吸以及高氧輸液的幫忙,深度休克中危重傷者奇跡般的重新擁有了明顯的脈搏,也讓在場的護士和助手同時眼睛一亮信心大增。

    麻醉藥很快起到作用,傷者安靜下來的同時高順抓起手術刀,同樣不假思索的劃開傷口,臉色之平靜就好像手術刀下這個人,完全跟他無關不帶半點感情。

    與此同時數公里外,北約聯軍前線指揮部。

    同樣也是一幢臨時建築,卻充斥著嘈雜和緊張的氣氛,數個電視屏幕面前坐著一名上校軍官,手邊一排紅色按鈕代表著生殺大權。如此先進的數字化火控系統,幾乎達到了人類所能做到的一切。對於這位上校來說,他完全可以坐在偵察衛星提供的電視畫面前,隨手一按電鈕,幾秒鐘後就會有遠程炮火覆蓋目標區域,又或者使用幾枚巡航導彈進行精確打擊。

    上校軍官面對其中一個電視畫面,手指彈動的同時卻是猶豫不決,畫面上顯示的是一個臨時救助站的圖像,不時有人在簡陋的醫療帳篷裡進進出出,高分辨率的衛星圖像畫面裡,一面大大的紅十字旗幟迎風飄揚。

    眼見上校猶豫不決,他身邊的一個西裝男人,耐著性子催促:「上校,這是總管的命令,執行吧。」

    上校仍舊猶豫的時候,旁邊一個中校軍官卻是很不服氣,指著畫面然後反駁:「探員先生,根據我們的評估結果,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將有超過三百名平民受到牽連?或許我們可以派出幾個狙擊小組,代替遠程炮火完成你所謂的任務。」

    西裝男人有點尷尬的時候,上校軍官已經下定決心,站起來的同時冷言以對:「很抱歉,我拒絕執行命令。」

    當然遠在幾公里外的高順對此茫然無知,當他決心留在這裡完成原定計劃的時候,他就早就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了。套用哈桑醫生的一句老話,如果他不來管,還有誰會記得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被世人遺忘的角落。

    跟高順同行的還有他的七個外國同事,都是自願留下來幫忙的,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完成原定計劃在中線附近設置幾個永久醫療救助點,然後等著其他的人來接替他。如果沒有人來接替他該怎麼辦,高順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9 19:18
第九卷 第十五章 一個輪迴

    晚上六點,黃昏。

    彎腰走出醫療帳篷的時候,高順眼前一黑幾乎跌倒,幸虧身後跟著的護士眼急手快扶了一把,還關切的問他有沒有事。高順報以無奈苦笑,擦了把冷汗咬牙站了起來,胸口隱隱做痛相當辛苦。那一槍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總歸是讓他在體力和精力上都大不如從前,卻又實在是人手不足只能硬撐。

    護士明顯被他的硬漢作風感染到了,十足感動的讚歎一句:「高,你睡一會吧,你這樣下去連自己都要累倒。」

    高順默然搖頭保持沉默,然後艱難的邁腿往另一個帳篷裡走,連續四十八小時的工作對他來說算是平常。勉強撐到帳篷裡的時候終於堅持不住,重重摔到在棉被上然後昏睡過去,這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才轉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酸痛爬不起床。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樸素的年輕女人彎腰進來,把幾瓶罐頭食品和一碗熱奶放到面前,飢腸轆轆的高順也來不及客氣,咬牙想坐起來的時候,女人很體貼的過來扶他,還相當溫順的雙膝跪地,用小刀去切罐頭盒裡奶油的部分,然後一口一口喂到男人嘴裡。

    高順稍微有點尷尬卻相當無奈,他高大醫生也淪落到需要別人餵他的地步,想想都是覺得挺心酸的。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這個年輕的亞洲女人是他的私人附屬品,也是將軍閣下送給他的禮物之一,在阿富汗這種地方可不流行一夫一妻制度。富有者娶上十個八個地別人只會覺得是理所應當。

    說實話來到這裡以後也不過一周時間,也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碰她。況且高順畢竟不喜歡這種皇帝式的享受方式,讓他把女人當成奴隸對待又不太可能。女人抬頭地時候露出娟秀的臉蛋。只不過是因為缺乏保養地關係皮膚有點粗糙,卻是擁有年輕的本錢還不算糟。最令男人滿足的是她絕對的溫順和服從,相信擁有她的男人無論對她做出什麼舉動,她都會不打折扣的無條件服從。

    女人抬起頭來的同時忍不住皺眉嘟囔幾句,在埋怨高順始終沒有碰過她,這在一個阿富汗女人看來簡直是一種奇恥大辱。高順啞然無語的同時,只好讓自己表現的正常一點,吃飽喝足之後半躺在厚厚的棉被上,而年輕女人同時識趣地湊過來靠進他懷裡,然後滿足於他健壯的胸口輕輕閉上眼睛。

    高順自問就算想碰她。恐怕以目前的身體情況來說也有心無力,他也問過這個女人的來歷,跟無數擁有外國血統的阿富汗孤兒一樣,也不知道是哪個外國混蛋一夜風流過後的副產品。本來也沒打算把她怎麼樣,正琢磨著幫她找個好點的男人嫁掉,省的成天跟著自己吃苦受累。幾乎是瞬間大腦裡出現張潔的形象還有李靜,讓高順黯然的同時終於振奮精神,咬牙站起來地同時再次一頭扎進手術室。

    像這樣又經過一星期後,高順終於可以暫時從繁重的工作中解脫出來,也讓自己喘一口氣。一間狹小的帳篷裡一次簡單的會議。壓抑的氣氛裡沒有人笑的出來,尤其是對於這些主動留下來的西方人來說,這裡發生的一切都相當難以接受。

    終於有人打破沉悶叫出聲來:「這簡直太荒唐太可笑了,難道除了我們,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這裡發生地一切?」

    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默然以對,與其浪費口水倒不如留著力氣,卻應付接下來很可能更加繁重的工作。突然之間一陣打雷的聲音轟隆隆響了起來,由遠到近最後消散。所有人都習慣了這種事情連眉頭都懶的皺一下,都知道不是打雷而是大口徑火炮射擊的聲音。

    高順猶豫了半秒鐘,還是冷著聲音很平靜地宣佈:「明天,要去更南邊地下一個救助站,沿途會有將軍的部隊保護我們。」

    所有人聽到啞口無言。要知道這裡還是靠近中線地地方就已經夠危險了。再往南去可是名副其實的戰區。同情心以及意志的考驗,在這時候殘酷的擺到每一個人面前。是繼續往南還是就此撤回北方,高順並不想勉強在場任何一個人。

    幾分鐘後終於有人撐不住了,垂頭喪氣的表示放棄,接二連三的有人舉手,直到身邊只剩下兩個外科醫生,一個護士,而高順已經很滿意了,連他在內一共有四個人,兩人一組最起碼可以保證同時救治兩個病人,這跟幾年前的情況也沒什麼區別。

    無奈放棄的三個人同時大感慚愧,頭低下去的同時尷尬的解釋:「高,對不起......」

    還想說話的時候被高順無所謂的揮手打斷,沒什麼好慚愧的也什麼好解釋的,事實上他們做的已經夠多了,比很多人有良心多了也高尚多了。這也是一年之內,最後一次有人見過中國高和他的四人醫療隊。之後的半年時間裡,高順就好像消失在阿富汗南部危機四伏的戰場裡,沒什麼消息也見不到人。

    一年後,喀布爾國際機場。

    角落裡一個落魄的中國男人坐在長椅上,身邊放著個軍用帆布背包,幾乎是他所有的行李。周圍人來人往相當熱鬧,卻無法讓這個男人冷淡的臉上產生任何表情變化,他就好像一個局外人,正在冷眼旁觀身邊發生的一切。唯一給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腰桿挺的筆直,像是正在等什麼人。

    那冷峻的眼神裡包含的韻味,包括滄桑,固執甚至辛酸,眼神逐漸從渙散變成冷漠,又似乎有一種能夠洞察世情的微妙感覺。

    對面一張長椅上坐的也是個亞洲人,坐了一會有點坐不住了,終於好奇的張嘴問道:「先生,你是去哪裡的......」

    一句話說完剛想往懷裡掏,突然被四周圍一群彪形大漢如狼似虎的撲倒,慘哼聲中扭住胳膊按到地上。高順驚醒過來的同時無所謂的揮揮手,大漢們把他搜查一遍然後嘟囔幾句,重新坐回椅子上或者躲回暗處,一陣小小的騷亂並不足以引起更大的混亂,卻是把本來想掏名片的那位給嚇傻了,這位老兄估計在琢磨呢,在這地方掏名片該不會也犯法吧。

    高順心平氣和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男人被他話裡的陰冷味道弄的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搖頭然後匆忙站了起來,不敢再招惹這位冷到骨頭裡的同胞兄弟。走了幾步大隊人馬跟他錯身而過,眼看著幾個官員模樣的中國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逐一跟那個冷酷的男人握手,神色之間滿是感慨和尊敬。

    十幾分鐘後另一批穿著各異的外國人,從出口打趣閒聊著走了出來,而那個冷酷的男人終於難得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撇下身邊的官員幾步趕了過去,很快又被那群外國人圍在當中,似乎聊著一些寒暄的話題。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男人即便是笑起來的時候,說話的時候眼睛裡表情上,甚至骨子那種深刻的冷淡,還是讓遠處正在注意他的人心裡打怵,那絕對是一種相當複雜的感受。就好像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毫無關係。

    之後這個男人很隨性的拽起自己的帆布背包,咳嗽幾聲在很多人的注視下,無所謂的揮手然後消失在只允許一個人通過的機場通道。

    十天後,國內某機場。

    站在機場大廳門口,門外是艷陽高照已經有點燥熱,高順感受著腳下踏實的地面,安全的現代都市繁華的機場路,讓一切都顯得不那麼真實。突然有一種不知道去哪的感覺,在他那次受傷幾天之後,張潔就換了電話號碼跟他斷絕了一切聯繫,直到現在還找不到人。而這一切,都是在他身不由己的情況下一手造成的。

    在心裡安慰自己先找個地方住下吧,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想找個人也不是難事。突然有一種逃避一切的想法,也不願意去找張民清又或者李傑,事實上沒有死於傳染病或者炸彈碎片,連他自己有點意外。

    面前的出租車司機已經等到急了,把腦袋探出車窗大聲的喊話:「喂,哥們你想要到那,你到底走不走了啊?」

    高順表情上仍舊沒什麼變化,抬頭的時候冷意散發開來,那種冷意讓司機話到嘴邊再也罵不出來。一切都似乎相當熟悉又很陌生,唯一的變化是,高順人瘦了一圈也比之前成熟了不少,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是,他比之前更加冷了。幾秒鐘後上了出租車,坐到後座上的時候往窗外看,腦袋放空的同時眼睛深處,閃過近乎於落寞和失落之間的冷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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