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地醫生在都市 作者: 隔壁小王 (連載中)

小井 2008-4-20 01:14: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2 959519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19 19:19
第九卷 第五十六章 不明巨款

    倉促之中請了個假,趕到派出所的時候許雅婷已經在等著了。

    小嘴小美女一副忿忿的樣子抱怨:「她可真行……三句話不到就打起來了。」

    高順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算是言傳身教還是有樣學樣,現在連他的一個女學生都學會動手了。

    上午九點,坐到派出所裡的時候就更無語了。據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報社裡那麼多男人硬是在旁邊看著,就沒有一個人敢攔著她。打到那個女記者嘴皮子都翻過來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不知道破相沒有。

    林菲翹腳坐在房間裡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臉上也有抓痕卻並不嚴重,看見高順來了才有點害怕,赧然低頭就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高順又好氣又好笑也不忍心罵她,沉吟片刻還是打電話找人,先把事情給平了再說。他這邊在找人,人家也沒閒著,體育女記者疼的哼哼了幾聲,也拿出電話開始搬救兵。

    人家警察也挺識趣,把他們先扔在房間裡也沒人來招呼,反正是先把人找來了再說,一時半會人家也不知道該偏袒哪邊。

    一個小時以後有結果了,陳亮的面子不夠不太管用,從二樓下來個官大的眼睛一瞪咋呼一聲:「銬起來,女的怎麼了,女同志就可以隨便打人嗎……你這下手也忒狠了吧,多大仇啊。」

    高順稍微有點意外又並不意外,一個死不要臉的體育記者,靠出賣色相炒新聞的貨色,認識點達官貴人挺正常的。總不能真的讓警察把林菲銬走,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給弄去看守所裡算怎麼回事。

    面對正在瞪他的警察同志,臉色不變隨口問道:「打都打了,我們賠醫藥費。」

    這位老兄權衡一下,估計也是不願意得罪陳局,借驢下坡也就點頭了:「那肯定得賠啊。這位小姐……要不咱們這就調解了吧,看你也就是點皮肉傷,你說讓她賠你多少錢吧。」

    被打到嘴唇外翻的女同志,疼的又抽了口涼氣,果然是個見錢眼開地貨色:「十萬塊,少了十萬我不答應!」

    這回連出來調停的警察都有點皺眉頭了,不過是打了你幾下就要十萬塊。你這命也太值錢了吧,就你這號貨色,十萬塊都夠玩你半年了。

    就連許雅婷都忿忿的罵人了:「十萬塊你搶錢啊。給你醫藥費算不錯了,哼!」

    林菲卻露出強橫的一面咬牙切齒:「要錢沒有,你們銬吧,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進看守所了,早看開了。」

    高順啞然之餘又實在不耐煩了,拿出支票大筆一揮,開完支票臉色一冷。標誌性的沉哼一聲:「去。再煽她幾巴掌。」

    警察同志聽到目瞪口呆的時候,林菲也是真聽話啊,很認真的邁開豐腴嫩白地美腿衝了過去,左右開弓又是幾巴掌煽過去,這幾巴掌煽的這個叫狠,體育記者本來就外翻的嘴唇腫地更厲害了,臉上清晰可見幾個巴掌印,也是被打的蒙了,整個人翻著白眼一屁股坐到地上。在派出所裡打人太過分了。警察臉色發青有點急了,拍桌子站起來就要抓人。

    而高順已經提前一步,把支票扔到那女人臉上,言語之間一副奚落的口氣:「這是二十萬,你要不要?」

    人家只要十萬他給二十萬。明擺著花十萬塊再買幾巴掌。女記者痛苦的咳嗽幾聲吐出一顆牙來,還不忘把支票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二十萬的數字讓她真正的猶豫起來,又實在嚥不下這口氣。高順當然不慣著她也懶的理她,不否認那就當她默認了,頭也不回領著兩個小女生走人。

    人家警察一看也就算了,錢都收了還抓什麼人,房間裡互相直使眼色地警察大有人在,大部分是對坐在地上那女人相當鄙夷了。據說還是個什麼著名地體育記者,這人做的也太沒勁了,就為了錢臉都不要了。高順這邊出了派出所,一氣之下把林菲硬拽過來,仔細看看她臉上只不過是抓破了幾道口子。一步遠的距離上,林菲露出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老師你幹嘛給她錢啊,二十萬就這麼沒了……就是把我賣了也還不起啊。」

    高順瞪她一眼也懶的搭理她,旁邊許雅婷倒是很意外的開了個玩笑:「你還不起讓你老公還啊,人家那麼大的球星,二十萬小數目啦。」

    林菲瞬間露出赧然的表情,高順也覺得挺笑的,臉色緩和下來口氣也輕鬆起來:「上你地班去。」

    許雅婷忍不住再次抱怨起來:「她把工作都辭了。」

    高順眉頭大皺又瞪她一眼,意思是你還想幹點什麼,他少有對林菲這麼嚴厲的時候,把大膽的性感美女嚇到一個哆嗦有點害怕。

    林菲終究還是抬起頭來,說話的口氣也挺堅決:「我辭工作可不是為了羅浩,我想重新讀個大學。」

    許雅婷已經聽到愁眉苦臉:「老師,這回你可不能再慣著她了,真是有病,北大那會你怎麼不好好讀呢。」

    高順臉色卻已經緩和了不少,輕一點頭問她一句:「錢夠用嗎。」

    林菲一聽見他沒反對,臉上也就精神了不少,神情雀躍重重的點頭:「這幾年我都是很節省地,錢不夠花我可以一邊上學一邊兼職嘛。」

    旁邊許雅婷也聽到很無奈了,最終還是愁眉苦臉地又抱怨了:「老師,你真是太慣著她了,唉。」

    這時候就看出林菲可愛的一面,親熱地挽上她小手,眉開眼笑的哄她:「哎呀雅婷你就別歎氣了,成天跟個小老太太差不多了。」

    許雅婷也終於認命了,隨即再次想到一個問題:「你去讀書我不反對,那羅浩怎麼辦?」

    林菲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看了一眼老師,終於露出一副果決的口氣:「我想過了,跟他分手……其實我們本來也沒什麼啊,不過就是上了一次床嘛。」

    許雅婷是徹底沒語言了,無奈的攤手又歎了口氣,這兩個女孩雖然是朋友,性格卻是天差地別,一個是乖寶寶一個滿身的風塵味,倒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高順反倒更欣賞林菲一點。

    到最後趕她們走人的時候,林菲才感激的提了一句:「老師,這二十萬算是我欠你的。」

    高順無所謂的擺擺手,心說我指望你還了嗎,笑罵一句以後別再給我總惹麻煩就行了。路過銀行的時候突然想查查自己有多少錢,一查之下卻是目瞪口呆,人民幣帳戶還是那五百多萬,美金帳戶卻赫然多了一筆天文數字的巨款,三千多萬美金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高順啞然之餘到櫃檯去核實一下,是不是銀行方面給弄錯了。

    櫃檯小姐查完了以後也結巴起來:「先生,錢是您的沒錯……這麼多錢放在一張卡裡可不安全,您要不要辦理本行的高級VIP貴賓業務?」

    高順卻聽到一陣茫然,實在搞不清楚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他的帳戶知道的人有限,張潔當然不可能有這麼多錢,喬少爺也不可能這麼大方,再有誰知道可實在想不出來。

    櫃檯小姐已經一臉期待了:「先生您這麼年輕就事業有成,這些錢是公司貨款還是您個人的,呵呵,抱歉我問的太多了。」

    高順不以為意擺了擺手,無奈之下只能辦了個高級帳戶先放著吧,又查了查這錢是從哪裡來的,結果是從阿富汗首都喀布爾國際銀行轉過來的。回家以後說給張潔聽,這事也確實太離譜了一點。

    張大美女同樣目瞪口呆,又忍不住打趣他:「呀,現在你可是億萬富翁了,可要多找幾個美女才符合你的身價嘛。」

    高順一氣之下在她粉臀上拍一巴掌,直到第二天收到一份航空郵件,才明白這筆巨款是從哪裡來的,答案是一個阿富汗長老臨死之前留給他的。航空郵件裡除了一封信,還有大筆用各種語言書寫的文件。

    張潔好奇的抓起一份文件看了幾眼,驚奇的問:「阿拉伯語,這是什麼?」

    高順隨便掃了幾眼,然後硬著頭皮回答:「大部分是地契。」

    至於是什麼地契張潔並沒有問,他也沒有說,大部分是鴉片種植園,農場,甚至還有一支三百多人私人武裝力量的指揮權。

    信的內容是一份遺囑:親愛的高,我快死了,這些錢留給你吧,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來還有誰能用好這筆錢......

    看到了署名就更無語了,他跟這個長老並不算熟,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想不起來,再怎麼也不會料到,就是這麼一個點頭之交的朋友居然會這麼信的過他,居然會在臨終前把這麼一筆巨款交給他來管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0 18:32
第九卷 第五十七章 巨額遺產

    高順記得這人叫扎德蘭,是東部霍斯特省的一個派系長老,好人談不上總歸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混蛋。錢倒挺容易處理,直接轉入委員會專項募捐帳戶,作為下一批援阿物資的募集經費,麻煩的是手頭大筆的地契和地產,該怎麼處理卻很愁人。

    扎德蘭長老的遺囑相當簡單:親愛的高,請你原諒我的失禮,我的遺產包括一筆現金,地契莊園,還有在國外的幾處房產,銀行保險箱裡有一些珠寶首飾,保險箱密碼是……公正的高,我相信只有你才能用好這筆遺產,對於因此給你帶來的巨大麻煩,我表示真誠的歉意,希望不會讓你覺得困擾。

    高順看完醫囑以後已經在不自覺的抓頭髮了,這事說來荒唐卻又相當真實,以他高某人卓著的聲譽來說,確實很值得別人的信任。設想一下一個阿富汗老人兩個兒子死於軍閥混戰,三個女兒嫁給別人沒有遺產繼承權,你能讓他怎麼辦呢。想來想去估計也是情急之下,也就想到了遠在中國的戰地之鷹,雖然只是點頭之交卻未必不能托付。

    那理由或者是出於男人之間的信任,又或者是人快死了老糊塗了,至於他真實的想法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高順知道的是,扎德蘭長老一周前死於主要器官功能衰竭,死的時候是八十二歲。因為他的死還帶來了一次小規模的局部騷亂,原因當然是為了爭搶地盤,參戰各方在付出慘重傷亡後不得不停手,現在情況如何他也不太清楚。

    隨手抓起一串保險箱鑰匙,不由自主歎了口氣,這些保險箱都是開在聲譽卓著的國際大銀行,處理起來更是麻煩。此外還有一張國際通用的行動電話卡,放到手機裡打開一看那就更嚇人了。有代理律師還有別的號碼,高順想了一想並沒有打算去打。

    張潔已經看到呆了,隨即抿嘴一笑打趣他:「真行,高醫生這麼大有面子,我是不是應該覺得榮幸呢?」

    高順沒好氣瞪她一眼。忍不住再次撓頭也有點發昏,面對一長串遺產清單,那感覺只能用荒唐來形容,其中最離譜的是香港維多利亞港裡的一艘私人遊艇,也不知道停了多長時間沒開過了。

    張潔纖手挑出幾份又驚奇的仔細看看。才笑倒在他懷裡大開玩笑:「你現在就是舊社會地地主老財,既然人家這麼看的起你,你乾脆就跑回阿富汗做個土皇帝吧。」

    高順一氣之下在她挺聳的翹臀上拍一記狠的,稍一猶豫還是做了決定,明天就把錢轉走,至於這些鴉片種植園的地契,還是留著以後再頭疼吧。

    張潔笑過之後體貼地提醒:「不種大煙不就行了。讓他們種點別的。」

    高順是由衷的苦笑卻沒辦法跟她解釋。不種鴉片還能種什麼,不種鴉片,這地方的阿富汗人很可能連這個冬天也過不去。心裡一動,琢磨著搞不好真的去找個農學專家請示一下,在阿富汗東部那種惡劣地氣候條件下種什麼好。

    想到這裡又是一陣啞然,他這會倒真的成了地主老財坐擁千畝田地,這在清朝怎麼也得是省級大員的待遇吧。

    當天晚上兩個人同時失眠,相擁床上彼此看著對方發呆。

    黑暗裡張潔大眼睛裡閃過驚心動魄的神采,突然忍不住失笑出聲:「咱兩可真沒出息這就睡不著了。」

    高順同時好笑的認同了。心說咱們兩個確實沒有富貴命,多大點事啊就擔心到一起失眠,再一想也確實是。

    第二天下午去銀行把錢轉走,又把銀行的櫃檯小姐嚇了一跳,很謹慎的提醒他:「先生。這麼多錢……這麼一轉可就沒了。」

    高順啞然失笑做出很無奈地樣子點點頭。心裡想說地是簡直廢話,我還不知道一轉就沒了。

    櫃檯小姐奇怪的看了他幾眼。手裡一邊忙活嘴裡一邊小聲嘟囔:「轉給國際紅十字會公開募捐帳戶……這麼多錢留著幹嘛不好啊,三千萬美金夠吃幾輩子了。」

    她對面一個同事聽到之後,卻是信服的讚歎一句:「這位先生,您可真是個大善人,現在像你這麼慷慨的有錢人不多了。」

    高順心叫慚愧,也只能接受了她的恭維,這事本來就挺驚人的,整間銀行裡從工作人員到客戶,無意間注意到他的眼神都有點火熱,又有點懷疑,估計都在琢磨這哥們這麼年輕就有這麼多錢,別是偷人家搶人家的吧。

    高順卻是臉色不變,把錢轉完以後匆忙走人。

    坐到診所裡的時候很少見地發了會呆,最終還是無奈的換上了那張國際長途卡,打給扎德蘭先生遠在喀布爾的代理律師,也就是幫他處理遺囑的那位。

    很意外,對方居然是個美國人,用一副驚喜的口氣跟他打招呼:「嗨,高先生,終於等到你地電話了。」

    高順信步走出診所,到了個人少點地樓梯口,隨口跟他聊上幾路。

    律師先生很快嚴肅下來:「高先生,相信您已經收到那份遺囑了,作為卡德蘭長老的代理律師,我有權通知你以下條款……第一,你有權放棄首席遺產繼承權,這筆遺產將由卡德蘭先生地三個妻子三個女兒,以及七個私生子女來協商分配……第二,如果你同意接收遺產,那整理報稅將是個大問題,我和我的同事有一個計劃,打算把卡德蘭先生名下的財產在半年內整理完畢……」

    高順已經聽到頭皮發麻,大喝一聲:「停!」

    差點就脫口而出讓他看著辦吧,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人家信的過他才托付他的,再說那筆現金已經被他大手大腳捐出去了,想不認帳都難。百般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先掛上電話,再請個假跑一趟啟明律師事物所,這事還是請專業的律師來辦吧。

    白律師看見他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露出些許笑意,口氣也比之前輕鬆了點:「找我什麼事,又打架了?」

    高順啞口無言只好再次接通電話,這事還是讓律師跟律師談吧,他在這方面幾乎完全是個外行。白律師接過電話的時候還有點驚奇,跟對方聊上幾句就有點蒙了,高順耐著性子在旁邊跟她解釋,白律師聽到後來完全是一臉茫然。

    等她反應過來以後,口氣轉冷有點不滿:「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又怎麼跟一個阿富汗富豪攀上關係的?」

    高順眉頭大皺心說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只能使眼色示意她先談談看,實在不行就算了。白律師勉為其難之下,打起精神應付對方,這美女職業素養也真是了得,很快就跟對方聊的火熱,五分鐘以後開始激烈的爭論起來。

    爭論的內容高順幾乎完全聽不懂,只大概明白是在時限問題上有所爭執,想想也是,再龐大的遺產也用不了半年去清理吧,明顯其中有些貓膩。半小時後白律師已經在揉著光潔的額頭發愁了,高順看看她煩惱的樣子那就更慚愧了,打定主意在佣金上多給一點,總不能真的虧待了人家。

    兩小時後電話打完,白大律師把電話遞還給他的同時,深深的看著他的眼睛一陣搖頭,然後露出一副相當困惑的可愛表情。

    高順也只能硬著頭皮問她:「能在短時間內處理完嗎?」

    白律師抿了抿發乾的嘴唇,嬌媚的橫他一眼:「恐怕不能,這麼大筆遺產你以為小孩子玩過家家呢?」

    高順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以他的性格來說,能堅持到現在還有耐心,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再次硬著頭皮試探著問:「我付佣金,委託你全權處理行嗎?」

    白律師想了一想,冷艷臉蛋上再次露出嘲諷的表情:「行啊,按照行規抽你百分之一的佣金,呀,那我不是發財了,百分之一也得有幾百萬吧。」

    高順總知道她是在開玩笑,終於不再掩飾露出煩惱的表情,剛琢磨著能跟張潔過上點平淡的小日子了,哪知道麻煩這就找上門了。

    白美女看看他煩惱的樣子,終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笑意:「是因為太幸福才煩惱吧,呵,以後你就是億萬富豪了,我怎麼就沒有這麼有錢的親戚呢。」

    高順再次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看看手錶晚上五點,猶豫片刻打算還是把她約出去聊一聊。

    口氣相當輕鬆,盡量不引起別人的誤會:「白律師晚上忙嗎,呃,去我家裡談吧。」

    白美女體會到他不想惹惱女友的用心,本來已經露出笑意的俏臉上再次冷淡下來,卻是沒有拒絕也就答應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0 21:24
第九卷 第五十八章 五月八日

    出於禮貌,白律師還是坐下來吃了頓飯。張潔拿出女主人的派頭慇勤的招待,反倒讓性格冷淡的白律師有點不太自然,總之其中滋味也就只有三個人清楚。

    晚飯後,七點。

    白美女第一反應是振腕歎息:「你這人,你跟錢有仇是吧,三千萬美金就這麼捐了?那你拿什麼報稅拿什麼支付佣金?」

    高順啞然之餘稍有點尷尬,要說在手術台上他行,在繼承遺產這方面他跟張潔也差不多,幾乎都完全是法盲。

    張潔也同時聽到發呆,卻是很識趣的試圖化解尷尬:「那怎麼辦啊白律師,會惹上麻煩嗎?」

    白美女對她總算客氣一點,皺眉想了一想還是沉穩下來:「算了,咱們一件一件的處理,你跟這人是什麼關係,怎麼會成為他的遺產繼承人。」

    高順猶豫了大概能有半秒鐘,為了早點解決麻煩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把心一橫從自己的身份說到這幾年的經歷,說的條理還算清楚口氣還算輕鬆,花了大半個小時用來解釋,至於信還是不信全憑她自己了。

    冷艷的職業裝美女聽到已經完全是震驚了,把話說完的時候高家客廳裡一片肅穆,漂亮的女律師看看並肩坐在一起的男女主人,白皙的俏臉上完全是一副難以接受的表情,一時半會有點消化不了。好半天才打破沉默懷疑的問:「你是說,你是國際紅十字會委員會裡的高級官員,阿富汗地區的事務主管?」

    高順說都說了也當然不會否認,昂然點頭承認了,美女看看張潔也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

    白律師又花了幾分鐘來消化她所聽到地事實,抬起頭來口氣更懷疑:「可這還是解釋不了,一個阿富汗富豪為什麼要把遺產交給你啊?」

    高順一呆之下,乾脆直截了當去翻抽屜,把那份遺囑拿出來給她看,逐字逐句把阿拉伯語翻譯成漢語,白美女臉上表情那就更精彩了,要換成是你也得頭皮發麻。這份遺囑幾乎是每一句話,都對眼前這個醉鬼男人的人品信譽相當推崇,雖然最近已經很少見到他喝酒了。可畢竟曾經是個醉鬼沒錯。

    白律師又花了幾分鐘來接受事實,最終還是勉強點頭了:「好吧,我們可以談細節了,最迫切的事情,我需要見見這個代理律師。」

    高順也覺得很有道理,想了一想還是把對方約到國內談吧,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倒也挺痛快的。答應三天內趕到中國面談。再放下電話就輕鬆多了。不得不佩服這位白律師在專業上的水平,確實了得。高家客廳再次陷入沉默的氣氛,在沒有見到對方之前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又閒扯了幾句,白律師也有點坐不住了,做出從容客氣的樣子起身告辭,高順也沒有道理留她,也客客氣氣地起身送她回家。兩個人默然走到樓下電梯間的時候,白美女冷艷的表情終於有所鬆動。

    看地出來,這美女的好奇心其實也挺大的。問話的口氣卻很委婉:「你的經歷應該挺複雜吧……有很多事情你都沒有說的清楚。」

    高順心說莫非你想聽故事嗎,恐怕他這些年來經歷的事情,足夠說上好一陣子了,臉上當然露出輕鬆地表情試圖敷衍過去。

    白美女終於被他敷衍地態度激怒了,俏臉發紅有點惱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很了不起呀。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能說嘛!」

    高順被她吼的啞口無言,怎麼覺得有點撒嬌的味道呢。當然不能跟她動氣,拿出一貫的風度幫她開電梯門。白律師仍舊是一副被他氣壞了的樣子,高跟鞋狠踩地面,然後恨恨的轉身進電梯上樓去了。

    回到家裡安心了不少,現在起碼有個信任的律師幫忙,張潔跟他同樣想法,這位白律師確實相當厲害,一副女強人應該有的樣子。

    第二天上午,商場。

    仍舊在繁忙中過了一整個上午,也暫時淡忘了這幾天地煩惱。下午三點剛剛處理完最後一個感冒發燒的,就被人找上門來。

    痊癒出院的陳芸看看周圍的環境,一臉嚴肅的問他:「你還打算在這呆多久。」

    高順欣然招呼她坐下,看氣色她已經好地差不多了,不得不承認陳醫生經過兩年地醫院援助工作之後,確實是在氣質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會仍舊是很簡單地打扮很樸素的穿著,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清麗的氣質。

    至於旁觀者的感受就古怪多了,總覺得這兩個人身上有一些相似的氣質,到底類似在哪又實在說不清楚,也有可能是穿著打扮上的問題,高醫生和這位陳醫生坐到一起,無論是從穿著上還是氣質上來說,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契合味道。

    陳芸再說話的時候,依稀多了點往日沒有的恬靜:「醫院給了我一個月的假,所以我想去桂林旅遊,散散心。」

    高順輕一點頭表示贊同,每個人緩解壓力的方式不同,他選擇平淡的生活而陳芸選擇旅遊散心,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方法。當然她只是在喀布爾市醫院工作兩年,跟高順這種長期出入南部戰區的工作,在性質上又不一樣。即便是這樣,這美女受的苦也不少了。

    然後她起身告辭的時候就更平靜了:「張潔在哪,我想找她買幾件衣服。」

    高順欣然點頭告訴她地址,眼看著她豐滿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重新坐回椅子上,同時知道他跟陳芸之間經歷了這麼複雜的一切之後,對之間的關係也就看的淡了,他們可以是知己僅此而已。又對她維持單身的做法覺得挺無奈,女人在這方面總是容易吃虧,一旦找錯了男人那就更吃虧了。

    也就是想想就算了,看的出來陳芸對現在這種生活還是滿足的,高順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態,當然也得尊重她的選擇。看到電腦上面的日期突然心裡一動,打電話給張潔,讓她把陳芸留了下來,晚上一起出去吃吧。

    晚上六點,飯店。

    高順還是很喜歡這種平民吃法,四個人坐在僻靜點的地方等著服務員上菜,陳芸一臉恬靜跟張潔隨口閒聊,又時不時的露出笑臉逗小雯說話,那副安安靜靜的成熟女人風範,看在男人眼裡又是一種微妙的感覺。

    等一會菜上齊了,小雯看看桌子上的菜色,卻是好奇的問:「高大哥今天是什麼節日嗎,點這麼多菜。」

    高順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陳芸卻被她問到醒悟過來,很快露出釋然的表情解釋一句:「五月八日,今天是世界紅十字會日。」

    小雯當然是一副茫然的樣子對此一無所知,張潔卻同樣露出釋然的表情,主動招呼服務員開了幾瓶啤酒,給在場兩位醫生倒滿,然後抿嘴一笑主動敬酒。

    張大美女一副體貼的樣子口氣輕鬆:「來,我敬兩位大醫生,這節日可比上個月那愚人節有意義多了。」

    這個節日又叫紅十字休戰日,是一戰之後歐洲國家提出來的做法,倡導在這一天全球休戰停火實現短暫的和平。當然該打仗的也還是在打,搞到今天大概也只剩下個紀念意義,再過多少年以後,恐怕連知道這個節日的人,那也得打著燈籠找了。

    旁邊幾桌不時有人往這邊打量,當然是因為張潔和陳芸的絕色實在太引人注意,幾個小伙互相看了幾眼同時露出茫然的表情。

    終於忍不住有人嘀咕:「紅十字會日……沒聽說過,嘿嘿,我倒是知道再過幾天,五月十二是護士節。」

    一片莫名其妙的古怪氣氛中,其中蘊涵的意味只有天知道了,可見人心這東西最是難測,當然高順也不至於這就動氣,過節這玩意還是個象徵意義,自己過的開心就好。一頓飯吃飯走到大街上,跟高順一家走在一起,陳芸多少還是有點不自然的,走了幾步就很客氣的先告辭了。

    她走了以後張潔也忍不住感慨一句:「她變了,成熟多了。」

    高順聽到會心一笑,無所謂牽上女友纖手,一家三口順著大街沒什麼目的閒逛一會,看著小雯調皮的去逗弄一條小流浪狗,那種愜意的感覺足以讓人心潮澎湃。

    張潔同樣滿足的反握男友大手,突然冒出來一句俏皮話來:「連我都想去你的醫療救助站呆一陣子,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環境,怎麼就能讓一個人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高順聽到搖頭失笑,心說有機會的吧,等那地方不打仗了,一定帶你去親眼看看,當然這話說起來有點不負責任,戰爭,從來都是不可避免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1 19:23
第九卷 第五十九章 惡名昭著

    第二天早上七點,高順帶著白律師,在機場接到了從喀布爾趕過來的代理律師,美國人梅森先生,一個風度翩翩三十來歲的美國男人。接過名片的時候隨手遞給身後的白律師,美女律師看著名片上一串英文頭銜,一看之下還真是嚇了一跳。

    弗蘭克律師行的大律師,這在美國也算的上著名了,專門為有錢人服務的著名律師行,高順當然只是一知半解,白美女大眼睛裡可就有點佩服的神采了。

    上午九點,白律師辦公室。

    面對堆積如山的地契和財產證明文件,高順突然有一種爆發戶的心態,即便是停在香港那艘兩年沒發動過的遊艇打半價出售,也能賣上數千萬港幣。白律師也硬著頭皮,幫著他跟趕來處理遺產的代理律師一份一份的簽,眼看著大筆的財產逐一轉到高順名下,那種感覺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連中午飯也沒顧的上吃,一直簽到下午三點才算完成。

    代理律師輕鬆的拍拍手,然後拿出美式幽默開個玩笑:「好了,方便的都已經處理完了,高先生是不是應該考慮加入阿富汗國籍,我絕對相信,您將會是下一任阿富汗總統的有力爭奪者。」

    高順對他的美國式幽默卻並不怎麼感冒,只不過是付之一笑也就算了。白律師芳心裡很明顯都是複雜的感覺,隨手又翻翻桌子上的文件,那是一份香港匯豐銀行的定額本票價值一百二十萬美金。這還是整份遺產裡數目最小地一筆,足可見這位阿富汗東部省份的土皇帝到底有多少錢。

    正事辦完了氣氛就輕鬆多了,高順坐在旁邊隨手拿過幾份文件仔細的看了幾眼,旁邊兩位律師也沒有來打擾他,卻是很自然的用英文聊了起來。

    白律師也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打起精神,用流利的英文招呼一聲:「傑森先生在哈佛法律評論雜誌供職。呵,我曾經拜讀過您的幾篇文章,寫地很好。」

    有異國美女明確的表示欣賞,傑森先生露出謙虛的樣子卻相當瀟灑:「哈,您過獎了。我是該雜誌的副總編。」

    涉及到專業領域方面的問題,白律師很明顯露出相當驚訝地表情,要知道所謂的哈佛法律評論可是全美國最權威的專業雜誌,能在該雜誌混上副總編,那簡直就是人上之人,沒點真本事是絕對辦不到的。

    白律師明顯對傑森先生的興趣大多了,露出嫵媚的表情又問:「那您是哈佛法學院畢業的吧。」

    傑森先生很驕傲地點頭承認了。哈佛法學院出了多少名人那就只有天知道了。現任地美國黑人總統奧巴馬也是該學院畢業的,有一種說法該學院是進入白宮的最佳跳板,由此可見這位傑森先生,除了年輕一點沒有別的毛病,將來的前途那肯定是無可限量。

    這明顯也是個風流種子,聊了一會就露出本性來了,很有風度的當場邀約:「如果白小姐對哈佛法學院有濃厚的興趣,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單獨談談。」

    這倆位大律師聊的高興了,倒是把高順給冷落起來了。高順倒是挺無所謂的,他再霸道也不至於打擾別人閒聊,況且他現在也沒這份心情。

    白律師稍一猶豫,卻還是抗拒不了哈佛地誘惑,很快答應下來又互相交換了個名片。很明顯這美女對美國律師很有好感。又聊了幾句很快露出笑臉,而美國大律師也拿出風流倜儻的紳士風度。一副春風得意的坦率表情。

    也不知道這兩位聊了多久,高順總算從沉思中醒過來了,有點不自覺的摸摸鼻子,至於臉色嘛,當然是一貫的冷淡自若,白律師也算是見慣了他這副樣子還沒什麼,傑森先生卻讓他嚇了一跳。

    高順用標誌性地冷淡口氣提問:「這些不動產該怎麼處理。」

    美國律師看看高順並不太感冒地反應有點尷尬,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哈,高先生,剩下大約三分之一的房產,如果您同意授權地話,我可以幫你在短期內出售兌現。」

    高順無所謂的也就輕鬆點頭了,看看事情都辦完了也該走人了,純粹也是出於好意,給梅森先生和白律師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再坐下去可就有點當電燈泡的嫌疑了。白美女倒是還好,同樣淡然的打個招呼也就放他走了。

    相當意外的是,高先生冷淡的反應確是把哈佛法學院畢業的美國大律師給嚇了一跳。也不知道是突然想到哪方面去了,美國大律師看看臉色淡然表情稍微有點臭的高順,額頭上突然冒出冷汗。

    白美女雖然覺得氣氛有點古怪,卻還是欣然招呼他:「梅森先生,你應該是第一次到中國來吧,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高順這時候已經走到房間門口了,梅森先生看看面前如花似玉的東方美女,很明顯露出尷尬的表情支吾起來:「哈……我很忙,中午要去辦理……呃,簽證。」

    白大美女是聽到有點發蒙了,這個美國紳士剛才還主動邀請她「單獨談一談」,這會怎麼突然改口了啊,這風向轉變的也太快了吧。大中午的辦什麼簽證,明顯是言不由衷藉故推脫了吧。

    接下來幾秒鐘,梅森先生的表現就更古怪了,擦了把冷汗然後尷尬的叫人:「嗨,高先生您請等一等……這房間裡應該出去的是我才對。」高順無奈轉過身來,看看面前這個美國男人惶恐的表現,他當然在心裡大叫無辜,我也沒什麼過分的啊,怎麼就把人給嚇成這樣了,當然他這副冷淡的樣子也是一貫的表情,落到不瞭解他的人眼裡,很容易就誤認為他生氣了。

    梅森先生也是越看越怕,原來還是很細密的冷汗已經變成了大顆,說話的口氣更加侷促:「呵,真的是無所不能的中國高。」

    話裡話外恭維的意思很明顯了,這回連白律師也聽明白了,這兩個男人鬧成這樣,起碼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她,卻還是一頭霧水不太明白,堂堂美國大律師人上之人,為什麼會因為別人一個臉色嚇成這樣。

    高順當然大叫無辜,卻還是出於禮貌,用他一貫的淡然口氣發出邀請:「中午還是由我請吧,兩位務必賞光。」

    白美女想想這也沒什麼,按道理確實應該由高先生請客,至於梅森先生可就更惶恐了,點頭哈腰一口回絕:「不打擾了,嗨,高,我這就回酒店去了。」

    他這回說話連正眼都不敢再看眼前美女,可見這位美國大律師,確實是突然想到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不然他不會是這麼一副惶恐的樣子。高順當然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要知道他在某些人眼裡,完全是個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至於這位美國律師,很可能是被某些阿富汗地區盛傳的傳聞給驚嚇到了,又誤會了他跟白律師之間純潔的關係,所以才嚇成這樣。梅森先生一路低著頭出了白律師辦公室,還不忘把門關上。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又恭維一句:「呵,祝兩位用餐愉快,我這就去買機票……馬上就走。」

    房門輕輕的關上以後,高順又很無辜,心說我從頭到尾也沒嚇唬過人啊,我就坐著也沒說過什麼啊,至於像躲瘟神這樣躲著我嗎。

    白律師往門口的方向看了好半天,才忿忿不平的大聲抱怨:「這算怎麼回事嘛……你,你太過分了啊!」

    高順可就更冤枉了,心裡想說的是,他自己想歪了關我屁事。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視了半天,白美女才半放棄的拿出電話,又抓起桌子上的名片撥通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她口氣還算從容:「嗨,梅森先生……喂,喂?」

    很明顯對方不怎麼給面子的掛電話了,白美女再次露出愕然的表情,抬起頭來瞪了高順一眼,大惑不解的同時怎麼也想不明白。只不過是約出去吃頓飯有什麼好怕的啊,左看看右看看,眼前這位高先生除了臉色冷了一點,也沒什麼好怕的啊。

    職業美女臉色也是有點尷尬,高順心裡一陣好笑,無所謂一攤手然後站了起來,轉身的時候故意看她一眼,意思是吃飯了,你就說你去不去吧。白美女沒好氣橫他一眼,最終還是賭氣似的坐著沒動。

    高順再次無辜的撇撇嘴角,轉身走人找間飯店吃飯,對於剛剛接收到的龐大遺產,高順打算出面協調一下,如果可能的話通過國際組織之間的合作,利用這筆錢這些地,在東部省份建立更多的永久醫療站。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1 19:23
第九卷 第六十章 灑脫一點

    晚上十一點,高家客廳。

    對坐在茶几兩邊的兩個人都有點累了,張潔已經睏到去睡覺了,只剩下高順陪著白大律師,還要處理一些複雜的報稅問題。剛伸個懶腰的時候電話響了,卻是那位梅森先生打來的。

    美國律師這會口氣輕鬆了點:「嗨,高,我已經在回美國的飛機上了,哈,你不會因此殺了我全家吧。」

    高順聽到啞然失笑,心說我又跟你沒什麼深仇大恨,我沒事去殺你全家幹嘛,由此可見他高某人凶名在外,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美國律師完全是一副哥們式的口氣,又套套近乎:「哈,高,那位白小姐確實相當漂亮,嘿,祝你愉快,有任何需要儘管給我打電話吧。」

    高順心裡好笑不動聲色掛上電話,這事也確實挺好笑的,他不過是使了幾個臉色,就把一名色膽包天的美國紳士嚇成這副樣子,還特意打電話跟他解釋,這會很難判斷出來,這到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對面白美女有所警覺的看了他一眼,才強撐著眼皮嘟囔:「按照你的意思,三天內可以都兌換成美金支票,全部處理完怎麼也得兩個星期……你要這麼多支票幹嘛,要買房產還是拿去投資?」

    高順無所謂的攤手,我如果說要把錢都拿出來建立個基金會,你能信嗎。

    白美女再次被他故意遮掩的態度激怒了,惱羞成怒的嬌嗔:「問你話呢,說啊!」

    高順無奈點頭回答:「我需要這筆錢。建立一個基金。」

    白美女想了一想很認真地回答:「嗯,倒是個生財的好辦法,不過在審批方面會有麻煩,沒關係,如果你信的過我,就交給我來辦吧。」

    高順知道她是誤會了,表情不變輕鬆的解釋:「是慈善基金。」

    白律師整個人再次僵在當場。有點忘情的坐直身體一副惱怒的樣子:「你神經病啊,不是捐了三千萬嗎……慈善基金又是管什麼用的!」

    高順也有點來氣了,冷臉示意她小聲一點,你不睡覺還有人睡地香呢,同時站起來請她走人。這也正常。對待金錢的觀念不同,在高順看來留這麼多錢有什麼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白律師很可能也是覺得自己過分了點,走出高家的時候咬了半天嘴唇,很明顯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到最後還是把話問出來了:「我最後問一句,那些地契還有那些莊園,是不是黑道上地產業。」

    高順啞然之餘不自覺的拍拍她香肩又輕捏幾下。意思是別再問了。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黑道上的產業多新鮮啊,這可比黑道不光彩多了,都是鴉片種植園甚至還有大型加工廠,進去的是鴉片出來的就是毒品。

    白美女明顯是被他捏到思緒凌亂,又咬了半天嘴唇才下定決心:「我也不能白拿你的佣金,你什麼時候要去阿富汗,我陪你去吧。」

    高順看看她一副豁出去的可愛樣子,好笑之餘輕鬆點頭。然後一言不發送她回家。

    一周後香港,匯豐銀行。

    信手把最後一張轉帳支票推了過去,銀行經理恭敬地接到手裡,按照他給地帳戶很認真的完成轉帳。高順心裡馬上就輕鬆了不少,這下清淨多了。除了一些保險箱還沒有開過。八成的遺產都已經轉到了委員會的帳戶裡面。

    半小時後接到了修女閣下的電話:「高,委員會謝謝你的慷慨和仁慈。我們會尊重你的意見,再籌集另外的資金建立一個專項基金會,你會自動成為這個基金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

    高順無所謂掛上電話,身邊跟他同坐一張沙發地白美女又在咬嘴唇了,幾乎是在十天之內,她親身經歷了這個敗家男人,怎麼從一個億萬富翁重新變成一個窮光蛋,那種刺激和無力的感覺,大概真的只有天知道了。高順欣賞過她複雜的表情之後,欣然掏出另一張支票遞給她,不管怎麼樣律師費還是要付的。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白律師收錢地時候有點尷尬,高順心裡好笑,把支票親手塞進她上衣口袋裡,有什麼不好意思地這是你應該拿的。

    半小時後,匯豐銀行保險庫。

    密碼箱打開地時候,眼前出現的都是些珠寶首飾,隨手拿過一串紅寶石手鐲仔細的看,要說女人對首飾的喜好那也是天性,再次把漂亮的白律師看到眼睛發直。高順卻毫不猶豫,連箱子帶首飾拿走賣掉,通通折現。本來想留下一對婚戒自用,再一想還是算了,古有明訓說是財不露白,這東西戴在身上實在太扎眼了。

    白美女這時候也沉默了,眼看著他把大票的首飾變賣,然後挑選了一款價值十萬港幣左右的婚戒,又認真的包好放進上衣口袋,大眼睛裡表情可就更複雜了。

    晚上十點,跨海大橋。

    高順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往窗外看,看著車窗外面無敵海景相當愜意,又可以安下心來用心去想一些事情。負責開車的白律師這會除了咬嘴唇已經沒力氣說話了,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因為別的。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這個男人臉色雖然冷了點酷了點,也總歸是個帥勁的型男。

    電話突然又響了,高順習慣性的接起來回答:「是我,吃過飯了……小雯乖,我大概兩小時後到家。」

    再放下電話的時候,讓他冷酷的臉上多了點鐵漢柔情的味道。

    白律師終忍不住抿嘴說話了:「要我是你老婆,一定不會由著你這麼亂來,你到底想表現什麼,你的仁慈還是慷慨?」

    高順無所謂攤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快轉過頭去又看窗外,隨即再次露出認真思索的表情。負責開車的白美女已經有點抓狂了,咬牙切齒的同時,還發洩性質的按了按喇叭,高順回過頭來懷疑的看她一眼,白大美女已經恨恨的猛踩油門把車開的更快。

    估計白美女這輩子活了快三十歲了,還從來沒有這麼一個男人,能讓她恨到牙癢癢的又毫無辦法。十分鐘後車前蓋冒出大量白煙,顛了幾下最後停在跨海大橋上,高順啞口無言看著美女司機惱怒的去掀前蓋,卻被上面的溫度燙到驚叫一聲,然後捂著小手雪雪呼痛。這美女也是真急了,恨恨的拿腳踹上去,又氣急敗壞的打電話叫拖車。

    高順看著她心浮氣燥的表現多少是有點皺眉頭了,無奈下車陪她站到欄杆旁邊,這時候被海風一吹又是一陣愜意的感覺,舒適到打個寒噤對著海面怪叫一聲。

    這回論到白律師皺眉頭了:「喊什麼喊,神經!」

    高順不以為意哈哈一笑,興起之下脫掉外衣手腳並用,爬上護欄然後坐到上面,往下面看就是神秘的黑色海水,從這個角度看下去絕對會讓人心裡發毛,卻是讓他覺得相當痛快,被一把M4步輕指著腦袋的時候,也是這麼一種感覺。

    白美女看看他的表現不免有點擔心,同時也好奇的往橋下看了一眼,卻是心裡發虛匆忙閉上眼睛,嬌軀一軟明顯是被嚇到了。

    高順輕鬆一笑並沒有去扶她,卻是回過頭來饒有興致的問她一句:「你覺得,你活的有意思嗎?」

    白美女勉力睜開眼睛,不自然的咬著嘴唇認真的想,想了半天才賭氣的嘟囔:「活的很沒意思,想死。」

    高順瞬間狂性大發,不顧她激烈的反抗把她扯到護欄旁邊,然後露出古怪的笑意:「跳吧!」

    白美女啞然之餘大為窘迫,恨恨的捏起粉拳想要扁人,高順哪會真的讓她打到,一個靈活的翻身下了護欄,輕易的躲過她花拳繡腿。

    嬌嗔過後白美女放棄了追打他的動作,反倒看著海面怔怔的出神:「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活的太刻板了。」

    高順隨手穿上外套,聽到她話很自然的露出瀟灑坦率的笑意:「那就出格一回,從這裡到另一邊大概還有十公里,你敢不敢走回去。」

    白美女也是被激發起內心裡衝動的一面,相當不忿的瞪大眼睛嬌呼一聲:「我有什麼不敢的啊,真新鮮了,走就走啊!」

    高順呵呵一笑說走就走,冷艷的職業美女看看他寬厚的背影,終於露出灑脫的笑意,有點放縱的甩掉高跟鞋子,光著腳邁開美腿跟在後面。高順微微一笑故意停下來等她幾步,男人嘛,該有風度的時候還是要有,最重要知道怎麼讓美女開心。

    這跟婚外戀一夜情沒多大關係,男人嘛,灑脫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說宅男 發表於 2009-1-22 20:06
第九卷 第六十一章 匿名電話

    淩晨三點,兩個人做賊一樣出現在公寓樓下。這時候樓下相當安靜一片鴉雀無聲,讓兩個人同時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白律師扯著男人躲過一個下夜班的鄰居,揉著發酸的小腿小聲抱怨:“真是神經病,明白還要上班,看看這都幾點了啊……嗚,全身好酸。”

    高順心裏好笑反問一句:“就算是神經病,你也有份。”

    冷豔的白美女終於露出赧然笑意:“都是你害的,快說對不起。”

    高順呵呵一笑當然不肯認錯,善意的把她送進電梯然後輕鬆的打招呼,準備各自回家各尋周公好夢。

    到電梯門快關上的刹那,白律師終於解脫式的感慨一句:“好吧我承認,你確實活的比我瀟灑。”

    高順標誌性的無所謂笑笑,無所謂的擺擺手然後轉身回家。直到摟上女友溫軟順滑的女體才滿足的深吸幾口氣,把大嘴貪婪的湊到她粉頸上磨蹭起來。張潔被驚醒過來欣然轉過身來,伸出粉臂幫他脫衣服然後勾著他上床。

    女人嘛,最重要被晚回家的男友吵醒的時候,還能保持一貫的體貼溫柔,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也就足夠了。

    張大美女這會半閉著大眼睛,帶著睡意呢喃著問:“這麼晚才回來事情都辦好了嗎。”高順感受著她身上熱力,心叫慚愧主動把一整個晚上荒唐的經過主動說給她聽,以他性格來說做就做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把整個過程說完,張潔睜開眼睛嬌媚的橫他一眼,抿嘴嬌嗔:“好啊,這會白律師心情應該好多了吧。”

    高順細看她俏臉暗自心驚。心裏一陣衝動翻身下床,把婚戒拿在手裏然後單膝跪地,這就明確的要求婚了。張潔怔怔的看著他有點發呆,呆了一會終於不可抑制的喜極而泣,完全是在半推半就地情況下,任由男友幫她戴上訂婚戒指,這就等於是私定終身了。再次摟上她香軟嬌軀的時候心裏都是滿足。突然找回了以前那種精力過剩的感覺,張潔正跟他緊帖在一起,感覺到他的激烈反應之後瞬間臉紅過耳。

    就在淩晨時分,兩個人體會著彼此劇烈的心跳,用盡一切能纏綿的辦法互相挑逗對方。很少見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才睡醒過來。

    上午十點,商場診所。

    高順坐在椅子上享受著愜意,嘴裏不自覺地哼著別具特色的阿富汗小調,同事病人大感有趣的互相看看。同時有一個想法,高醫生這是有喜事了。不然絕對不會這麼反常。直到一雙纖手蒙上他眼睛,高順才驚醒過來心裏訝然,這年頭敢跟他高某人開這種玩笑的,可真不多。

    纖手很快從他眼睛上拿來,一張豔麗的臉蛋出現在他面前。正在笑意盈盈地打趣他:“老師,想媳婦呢這麼開心?”

    高順一氣之下沒好氣的問:“你不是上學去了嘛。”

    林菲學著他的樣子無辜的聳聳肩膀,然後抱怨:“人家一片好心還錢來地,切,不要就算了幹嘛凶人。”

    眼看著一張二十萬的支票擺在眼前,高順啞然之餘警覺地問:“你哪來這麼多錢。”

    林菲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把嘴一撇再次露出標誌性的風塵味:“賣身賺的唄。象我這種女人一沒學歷二沒本事,除了出賣色相還能有什麼辦法。”

    這話一說出來可把高順的同事嚇了一跳。琢磨著這位美女膽子可真夠大地,就這閨女也真是厲害,這麼露骨的話說著也不知道臉紅。高順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的,臉色剛剛冷下來的時候,林菲已經識趣的舉手投降。

    一臉媚笑毫不正經:“哎呀老師你就別問了,你就當是我騙的吧。”

    高順當然不肯就此作罷,臉色更加陰沉剛要發火地時候。

    林菲雖然有點怕他,卻還是放縱地朝著他自嘲的笑笑:“要說是我自己攢地你會信嘛,反正我的好姐妹許雅婷都看不起我,昨天都追問了一整個晚上了。”

    高順很清楚的感受她有點自暴自棄的心態,這女孩因為前幾年的放縱經歷,讓她整個人格外敏感。

    當然高順總歸是高順,臉色嚴肅把支票又塞給她:“我信,但是錢你收著。”

    林菲倒是沒有拒絕,把支票拿到手裏,呆呆的看著他表情有點出神,很快那張俏臉上愕然的表情,被真心的感動卻取代。

    這美女骨子裏也是挺好勝的,再笑起來就真心了不少,也甜蜜了不少:“真是我自己攢的,賣一套房子我拿萬分之三十的提成,老師你知道我半年賣了多少房子。”

    高順臉色緩和下來欣然一笑,順著她的口氣往下問:“賣了多少。”

    林菲努力的想了一想,隨即很快就放棄了,這回笑起來就驕傲多了:“反正也算不清楚了,這一年下來除了花費,我一共攢了二十多萬。”

    高順想想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她還能賣上這麼多套房子,也確實挺有辦法的,當然以他這個學生一貫不怎麼檢點的性格來說,怎麼賣出去的卻是個大問題。這麼個念頭只是一閃也就算了,他絕不願意去懷疑林菲的人品。再怎麼粗線條的女孩也畢竟是個女孩子,自然有其心思細膩的一面,林菲很明顯輕易的體會到他的心態,嫵媚一笑若無其事湊了過來,毫不避嫌的想要把飽滿的美胸貼上老師的胳膊。

    高順一氣之下笑駡一聲:“滾蛋,留著你這套跟羅浩使去。”

    林菲不以為意的再次賠笑,半開玩笑的口氣說的很露骨:“羅浩啊,我當他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呢,呵,我當是可憐他才陪他一次。”

    高順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學生是個什麼德行,沒好氣的起身站起來把她推走,把她打發走了以後,再回過頭來同事眼睛已經有點直了。林菲這號性格在開放的國外社會倒是挺正常了,在國內畢竟是風氣保守一點,弄到別人目瞪口呆倒也正常。年輕的中醫師已經在擦冷汗了,用一句郭德綱先生的口頭禪來講,簡直是“太刺激了”,也真虧這位高醫生能把持的住。

    高順終忍不住搖頭失笑,剛坐下來就接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話的口氣很酸楚:“喂,高醫生嘛。”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後,女孩說話的口氣很輕鬆也很異常:“我昨天一晚上沒睡,想了一個晚上,在這個城市裏唯一值得感謝的人,就是你,高醫生,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的幫助。”

    高順心裏駭然知道不妙,這話怎麼聽著像是臨終遺言呢,卻是又覺得很莫名其妙,這女孩的聲音完全陌生,根本想不起來是誰,也絕不是他曾經幫助過的弱女子裏任何的一個,以他的記憶力來說絕不會記錯。

    很冷靜的沉聲問她:“你在哪里,有什麼事情見面再說。”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以後,很痛快的拒絕了:“還是別見了,高醫生再見。”

    聽到電話裏一片盲音的時候高順就知道壞了,搞不好真是出事情了,沉吟片刻匆忙給陳亮打個電話,讓他查查這個電話號碼到底是誰的,住在哪里有什麼背景。

    半小時後陳亮回了電話:“移動公司查到的結果,機主姓黎,黎小真這個人你認識嗎?”

    高順愕然之下仍舊是一片茫然,還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人,謹慎起見只好告訴他,這個女孩很可能是想不開了,口氣不妙像是要自殺。

    陳亮同樣發了一會呆,才懷疑的問:“你是不是想多了啊,再說這事我們也管不了啊……算了一會下班以後,我照著移動公司登記的地址去看看吧。”

    高順無奈掛上的電話的時候,摸摸鼻子倒是真的要大大的搖頭了,心裏也寧願是他想多了吧。

    晚上十點,法醫鑒定中心,停屍房。

    嘩啦一聲拉開抽屜的聲音,用塑膠布包著的屍體被拽了出來,全身上下也沒什麼傷痕,嬌好的臉蛋蠻不錯的身材,看到高順和旁邊的陳亮以及幾個刑警,同時皺起眉頭歎息一聲可惜了,這女孩年紀絕不會超過二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為什麼要想不開呢。

    高順是臉色冷淡費勁心思去想,卻還是想不起來,這女孩完全沒有印象一點都記不起來,對他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人,也真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幫助過她。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2 20:28
第九卷 第六十二章 重出江湖

    在場除了醫生就是刑警,雖然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還是覺得有點可惜。

    管技術的徵得陳局同意後開始介紹情況:「黎小真,女二十四歲,本市人……我們接觸過死者的幾個朋友,都說她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死亡原因初步認定是自殺,進一步結論要等驗屍報告出來……我們剛剛請了她的男朋友去局裡協助調查,陳局你要不要見一見。」

    陳亮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停了,轉過頭來往高順看了一眼:「一起去吧,這件案子你也是主要證人,認一認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

    高順沒什麼表情,輕一點頭答應下來,最可能的結果是這女孩曾經是他的病人,很明顯他並沒有能力治好人家,至於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實在記不清了。他治過的病人那真是多到數不清了,也不能每個都記的那麼清楚。眼看著身無寸縷的屍體被推回冷櫃,幾個刑警都有點解脫的樣子,縮了縮脖子,互相打個招呼然後往外面走,惟獨高順仍舊是那一張撲克牌臉,並沒有什麼表情上的明顯變化。

    生死這種事情他確實是見的太多了,這會除了麻木還有疲憊,就好像他一直躲在商場不願意重返手術台,那幾乎是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心態。

    晚上十一點,市局刑訊室。高順面對這副審訊的架勢,其實是有點不太滿意,人家女朋友去世心情本來就不好,還要被當成犯人來審,未免太不人道了一點。

    陳亮注意到他的反應之後,也是覺得不太合適,沉吟片刻還是招呼一聲:「這裡不太合適,去我的辦公室談吧。」

    晚上十一點十分,陳亮辦公室。

    小伙子看到高順的時候,雖然心情不太好還是一臉驚訝:「我記得你。高醫生嘛,您應該不認識我了吧。」

    高順啞然之下善意的拍拍他肩膀,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小伙眼神一黯還是坐下了,很快解釋:「您肯定不認識我了,小真是你們商場對面快餐店的服務員啊。上次去商場看病還是我陪著去的呢,您還給我們介紹了不少抑制小真病情的藥品……我這還有您的電話號碼呢。」

    高順這會算明白了,想一想有點印象,商場裡當然條件簡陋不可能有更多地辦法,只不過是出於醫生的責任,明確的建議她馬上入院治療不能再耽誤了。至於當時說過什麼卻是全都忘了。

    很明顯,這對年輕情侶並沒有按照他的醫囑入院治療,以至於鬧到現在走了絕路,最可能的原因當然是經濟上的考量,不是每一對夫妻都承擔地起心臟搭橋之類手術,那近乎天文數字的醫療費用。

    高順啞然之餘有一點後悔,這病本來是能治好的。一個冠脈搭橋加一個簡單的室間隔修復術。最起碼還能讓她開開心心的活到六十歲。很可能他因為當時心情不好,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清楚,詳細地過程實在記不起來了。

    小伙很明顯是感受到他的心情,很和氣的主動釋放出善意:「這事不怪高醫生,您已經幫了很多忙了,現在像您這麼熱心的醫生不太多了。」

    小伙眼神又是一陣黯然,自責起來:「要怪只能怪我沒本事,連五萬塊錢的醫療費都拿不出來。」

    高順這會心情更糟,如果讓他來做這個手術。加上住院費用在內成本也不過萬把塊錢,一周沒出院應該沒什麼問題。因為一萬多塊錢的醫療成本,就讓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女孩想不開自殺了,高順呆了幾秒鐘以後心裡面無名火起,一陣窩囊地感覺又不知道找誰發洩。只能恨恨地照著牆壁踢了一腳。才勉強恢復了一貫的冷酷臉色。

    當然房間裡所有的警察也都是露出同情的表情,應了白律師一句閒話。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你一個人又能管的了多少。

    陳亮也有點聽不下去了,有點放棄的揮揮手:「行了你可以走了,小王,帶他去把死者遺物領走吧。」小伙子想走的時候,卻被高順很沉靜的叫住了:「你們先前住的是哪家醫院。」

    年輕小伙摸摸腦袋黯然回答:「轉過好幾家醫院,都因為拿不出手術費用也只能拖著,一拖就是這麼多年。」

    高順心裡又是一陣暴戾地感覺,臉色陰沉下來相當難看。

    等到幾個警察領著小伙子推開門走了,陳亮才無奈的勸了一句:「行了,這事跟你關係不大……哈,你跟弟妹的婚事操辦的怎麼樣了,我這紅包可都準備好了。」

    高順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即便是在阿富汗中線附近他的醫療站裡,他也從來沒有這麼輕易地放棄過治療。心裡一陣複雜地感受過後,最終還是無趣的穿上外套然後打個招呼告辭,陳亮也拿他沒什麼辦法,追在後面又安慰了幾句才放他走了。

    晚上十二點,公寓住處。

    張潔看看他地臉色還嚇了一跳,關心的問他怎麼回事。高順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心裡突然有一種虛弱的感覺,張潔體貼的湊過來摸上他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就放心多了。

    高順把她摟緊的同時沉吟一句:「明天我想辭職,去白雲醫療上班。」

    張潔對他當然是千依百順,趴進他懷裡然後輕鬆的點頭:「休息了這麼長時間,高醫生這是打算重出江湖了?」

    高順面對她如花俏臉勉強一笑,聲音再次低沉下來:「我有個病人死了。」

    張潔追問過後,也被激發起強烈的同情心,大叫可惜的同時還忍不住安慰老公:「這事真的不能怪你,只能說是太可惜了,如果她今天打電話的時候,能多給你幾句說話的機會,結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樣了。」

    高順再次聽到怔怔的發呆,這話也對,如果當時他知道實情,以他的作風來說絕對不會袖手旁觀。這女孩也是對這個世界絕望了,絕對是抱著必死的念頭打了他的電話,就像張潔說的,如果她肯多給自己幾句說話的機會,結果真的就不一樣了。

    心裡又是一陣鬱悶的感覺,苦笑搖頭一陣悲憤,有點軟弱的躲進女友溫暖的懷抱裡,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粗重的呼吸半天才算平靜下來。

    心情雖然不好口氣卻平靜多了:「沒有你我怎麼辦。」

    張潔聽的一呆嬌媚的笑:「這算是情話嘛,高醫生這情話說的也太不專業了吧,好了很晚了,睡覺吧。」

    到了床上貪婪的抱緊她溫軟的身體,在她火熱的香懷裡瞬間放鬆下來,幾分鐘後酣然入睡。很難想像如果張潔不在身邊,他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很可能就是因為這麼一件事情,讓他情緒再次失控陷入無邊的黑暗深淵。

    第二天早上隨手寫了一封辭職信,讓張潔替他交給商場經理,吻過女友之後打車趕到白雲醫院上班。陳芸還在休假期間,本來挺懶散的外科辦公室,在他來了之後瞬間皮肉緊繃起來。

    也是這位高醫生早就凶名在外,在他面前還是收斂著點吧。醫院領導很高興的招呼過他之後,高順再次一頭扎進了無邊的繁重工作。拿過一大疊病歷看了幾眼,隨手挑出五份也就是一星期的工作量,又把整間辦公室的大小醫生弄到目瞪口呆。一星期做五個手術這麼誇張,這位高醫生是瘋了吧,還是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人知道因為黎小真的自殺,觸動了高順心裡最脆弱的一面,也是心理醫生羅依和麥瑞女士反覆提醒他的,那種對於死者強烈的負罪感覺,造就了他今天這麼個性格。正在面對大堆病歷琢磨手術方案的時候,辦公室裡也沒有人敢來打擾他。

    這間辦公室屬於他的地盤,大概有那麼三兩丈的空間,這會已經完全變成了個大冰窟窿,誰敢湊過去都得琢磨琢磨,是不是受的了這麼個小空間裡那份嚴寒的氣候。感覺就只有一個字,冷,五月的天氣簡直比大冬天的還冷。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才有個女醫生鼓起勇氣把飯送過來了:「高醫生吃飯吧,我幫你打了幾份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高順警覺抬頭看了一眼,以前他的一個助手,也是陳芸挺信任的一個助理,這會已經升到主治醫師了。略一點頭把飯菜接過來,吃上幾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3 20:31
第九卷 第六十三章 再次降溫

    下午三點,陳芸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一邊跟同事打招呼一邊拿禮物,精神很好的樣子也多了點笑意。

    很快有人招呼她:「陳主任旅遊回來了啊,假期結束了?」

    陳芸看了看角落裡正在寧神思考的高順,心不在焉回答一句:「還有幾天吧,我打算提前上班。」

    給高順送飯那女同志順著她眼神看過去,吐吐舌頭然後小聲匯報:「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一整天了,冷的跟個大冰塊似的。」

    陳芸呵呵一笑把她打發走了,很自然的湊過來打個招呼,對她高順當然就客氣多了,這美女阿富汗歸來之後,全然不見以前那些都市小姐病,越來越有成熟女人的迷人味道,尤其變的安安靜靜很有幾分知性味道。

    高順口氣當然很平淡:「剛回來,再歇幾天吧。」

    陳芸看看他桌上大堆的病歷,同樣很自然的回答一句:「不歇了,你一星期接五個手術是想幹嘛,分我一點吧,幾個外科病房裡面的重症病歷都在你這裡了。」

    高順不假思索示意她請便,陳芸也不以為意的站起來脫下外套,挽起袖子紮起頭髮,換上白大褂然後坐到臨桌,同樣埋頭開始工作。他們兩個倒是覺得挺自然的,周圍其他同事不約而同的交換個心驚的眼色,這才第一天回來就搞成這樣,整間辦公室最起碼降溫十幾度,倒是省了空調費了。

    陳芸只看了一會就發現問題,支著下巴抬頭問道:「怎麼會同時出現兩例病毒性心肌炎。其中一例應該是已經過了急性期……」

    高順在想的也是這個問題,輕一點頭表示同意,過了急性期那就到了後遺症期,心臟有明顯早搏跡象,隨時有可能並發心力衰竭。隨手拿過一張X光片,在零星的幾個黑點上重重地指點了幾下。

    陳芸瞬間反應過來:「如果是積液的話,可能已經併發肺水腫。」

    高順再次重重的點頭,陳芸同時色變站了起來。往外面打個招呼:「小李,去通知七病房三床病人家屬,晚上吧,安排急診手術。」

    小李同志本能的反問:「陳主任,晚上手術是不是太倉促了一點。」

    高順卻臉色冷淡表情相當嚴肅:「給我一間手術室,半小時內我要見到病人。」

    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背過身去摸摸鼻子。估計都在琢磨著用不用這麼急啊,這都四點多快下班了,又何必弄到這麼積極。

    陳芸想了一想剛要張嘴的時候,護士已經慌慌張張跑過來報告:「趕緊來個人看看吧,七病房三床的病人快不行了!」

    四周圍再次變的鴉雀無聲,剛才還在摸鼻子的幾位這會呆立當場,再一次體會到高醫生對病情緩急判斷之精確。確實已經到了可以開宗立派地程度。他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通常應驗的很快。

    高順這時候臉色就更冷了,站起來扯著護士快走幾步,陳芸想了一想也跟了過來,跟他前腳後腳出了辦公室。兩個人在走廊上快速的交談起來。

    陳芸又看了幾眼CT片子,說話的口氣有點不解:「心源性的單側急性水腫,這是二十四小時前地片子……等等,這是什麼,浸潤跡象?」

    高順頭也不回明顯不怎麼滿意,陳芸快走幾步跟在後面。她當然知道高順為什麼會不太高興,二十小時之前已經出現單肺浸潤跡象,包括X光片都在鄭重的提醒一名胸外科醫生,二十四小時之內這個病人,並發水腫甚至死亡率絕對超過百分之三十。

    很遺憾的是。這個病人的主治醫生完全忽略了這一點。或者說他已經注意到了,卻並沒有做出任何針對性的治療。

    陳芸臉色有點難看。轉身很嚴肅的問:「之前的主治醫生是誰,他人呢。」

    護士嚇了一跳尷尬地回答:「是馬醫生……這會,應該還在病房裡吧,我去找找。」

    高順卻沒有她地好心情,臉色仍舊相當冰冷,趕到ICU病房的時候,昏厥中的病人已經出現急性呼吸衰竭的跡象,旁邊有護士正在手忙腳亂的進行雙水平正壓無創機械輔助通氣搶救。

    高順和陳芸同時訝然之下互相看了一眼,相當敏銳的反應相當正確的處理方法,從外科辦公室趕到病房大概也得有三分鐘路程,連高順都已經認為這個病人沒救了,卻是因為這麼一個極其明智的處理方法,讓病人可以挺到現在。

    高順一步跨過去做緊急搶救的時候,陳芸看看病人地反應,然後驚奇的問:「這是誰的決定?」

    一句話問出來沒人敢回答,到最後一個挺年輕的小助理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臉紅脖子粗的解釋:「是我地主意,馬醫生請假提前下班了,接他班地醫生還沒有來……剛才病人已經休克了,我一著急就直接拿主意了。」

    陳芸看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很不忍心,露出笑意誇獎他一句:「你做地很好,嗅覺很敏銳也很正確……你是跟哪個醫生的?」

    小助理被她誇到臉色更紅,結結巴巴回答:「我跟馬醫生的。」

    又往高順那邊看了一眼,才鼓起勇氣說了實話:「我以前是跟高醫生的,時間不長只有一個多月……陳姐我剛才的決定也是高醫生提過的啊,持續氣道正壓無創通氣與BiPAP在急診科治療急性心裡衰竭,效果無明顯差異,我可是記的很清楚呢……所以我就按照簡單的辦法來了。」

    即便是高順在百忙之中也不由得一呆,記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甚至連眼前這個小伙是不是當過他的助手,記憶都已經很模糊了。呆了能有半秒鐘就重新低下頭去,得益於這個小助理第一時間正確的應對處置,他才可以進手術室做緊急處置,針對心源性問題做緊急矯正修復。

    旁邊的人感受可就複雜多了,這算是名師出高徒嘛,只不過是跟著人家高醫生當了一個月助手而已,明顯這個助理醫生的水平比周圍其他人要高出一大截,感覺說不出的詭異還有壓抑。

    陳芸看看逐漸甦醒過來的急症病人,終忍不住抿嘴一笑輕鬆的揮手:「讓手術室準備一下……以後你還跟高醫生吧,去準備一下進手術室。」

    高順鬆開按在病人胸口的手指,表情上仍舊沒什麼變化,他不反對那當然就是同意了,小助理看看他的反應明顯欣喜若狂,就好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那麼興奮。

    半小時後,外科手術室。

    陳芸很隨和的幫忙打了個下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病終究還是瓣膜功能不全引起的,從醫學上解釋是因為心肺血管缺乏灌溉,又染上急性心肌炎,才鬧到現在差點救不回來,手術難度不大風險卻很高,在這種情況下做急診修復矯正死亡率極高。當然所有人都對高醫生信心滿滿,高順也在權衡利害之後退讓一步,並沒有選擇更激進的做法。

    一小時後手術完成,也早就過了下班時間。

    看著病人被推走,陳芸露齒一笑相當嫵媚:「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呵,你比以前可保守多了。」

    高順啞然之下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陳芸慌忙賠笑,然後跟陪在旁邊的小助理聊上了:「回頭我跟馬醫生說說,你調過來跟高醫生吧,對了你也姓陳跟我是本家,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小助理頓時眉開眼笑,還大著膽子開個玩笑:「我啊芸姐,陳冬啊,呵呵芸姐你記性差多了,不是眼睛裡只有男朋友吧。」

    他嘴裡的男朋友指的當然就是高順,也難怪人家誤會,這兩位一回來就湊在一起形影不離,雖然沒有表現的太親密,卻總歸是容易讓人想到歪處。

    陳芸瞬間俏臉飛紅,卻是很自然的笑罵一句:「你就貧吧,再貧把你調去看大門,我跟高醫生可不是……一對。」

    臉紅了半天才想出「一對」這麼個字眼,即便是臉色冷淡的高順也聽到搖頭失笑,又沒搶人的又沒偷人的,你心虛個什麼勁啊。成功的搶救了一個危重病人,高順這會心情就舒服多了。

    看看手錶這都快七點了,隨口淡然打個招呼:「我請兩位吃晚飯吧。」

    他意思是都這麼晚了,他這個當主刀的理應請助手吃頓晚飯,也是出於禮貌上的考慮才這麼說的。

    奈何陳冬小同志又誤會了,呵呵一笑很識趣的告辭:「芸姐和高醫生就別客氣了,呵呵……我還得去陪女朋友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3 20:32
第九卷 第六十四章 把戲演好

    在醫院餐廳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出了醫院大門口並肩站在大街上,兩個人同時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最終還是陳芸打破沉默,盈盈一笑顯得相當坦然:「你跟張潔準備什麼時候辦婚事,趕緊辦了吧,再拖下去真沒意思了。」

    高順細看她明媚的大眼睛,裡面蘊涵的意思絕對是真心的祝福,當然也有一點落寞的意味,卻僅僅只有大概那麼一成兩成,在這種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再不敢胡說八道。

    沉吟過後正經的回答:「這幾天吧。」

    陳芸終於露出輕鬆的表情,再次露齒一笑打趣他:「挺好,哎呀,回頭我得找人問問,你們這裡的規矩是包多少錢。」

    高順被她輕鬆的口氣弄到心裡同樣輕鬆,輕一點頭然後陪著她走了幾步,這會走在大街上心態卻是完全不同,兩個人都有一種很坦率很信任對方的感覺,心安理得彼此之間再無半點虛偽。要說真是有一點曖昧的話,可能也是那種柏拉圖式的精神曖昧,或者也叫做知己相得,再沒有肉慾上的半點糾纏。

    憑心而論如果沒有張潔的話,她會是個不錯的妻子人選。

    一路順著大街走了好久,到了分岔路口彼此相視一笑,輕鬆打個招呼然後各自轉身回家。經歷了一整天繁忙的工作,高順這會心態也平靜了不少,難得閒下來一個人逛大街,就這麼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走。倒也是挺愜意地一種感覺。

    路過時尚精品店的時候心裡一動,打算轉一圈給女友賣套化妝品。

    十分鐘後電話響起,白律師口氣仍舊不溫不火:「一會來我這裡一趟,作為你的代理律師我必須提醒你,這些錢如果讓你再敗下去,恐怕連律師費你都給不起了。」

    高順稍帶點火氣反駁一句:「隨便你吧。」

    隨手掛上電話的時候,還把面前的售貨小姐嚇了一跳,大著膽子好心的問:「先生。這套化妝品你還要嗎。」

    高順驚醒過來心叫慚愧,輕一點頭讓她幫忙包起來吧,三件組的化妝品一共五千多塊,他也是有樣學樣按照電視上演的買吧,反正挑最貴地來買總是沒錯的。對他來說這又是很難得細心了一回,一想到張潔收到這套禮物的時候應該很滿足吧。心裡就是一陣濃情蜜意。

    剛走出精品店門口碰上了一個人,赫然是董至成手裡同樣拿著一套高級化妝品,正打算開車門的時候看到了他。董先生的反應也挺直接,善意的打個招呼然後湊了過來,毫無疑問這位董先生又有新目標了,不然他買化妝品幹嘛。

    高順也是一身輕鬆隨口跟他閒聊幾句,聊了幾句董至成突然認真起來。口氣顯得相當誠懇:「高先生你不要見怪。我很清楚她對你一直念念不忘,我用我地人格擔保,我跟張小姐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連手都從來沒有牽過。」

    高順面對他的解釋又是一陣輕鬆,如果這樣子他都能演的出來,那他真的可以去當演員了,男人嘛,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多少有點不太平衡。

    這位董先生倒是挺有趣的,一看他沒怎麼說話有點急了。說起話來就坦率多了:「我真的可以用我地人格擔保……其實跟她交往地同時,我外面還有好幾個女人。」

    高順這麼一想就正常多了,像人家董先生這種身份地位,女人多一點確實不怎麼意外。無所謂拍拍他肩膀釋放出善意,這人雖然把有錢人的毛病都佔全了。卻總歸還不是太無恥也知道感恩圖報。這就挺不容易的了。

    又轉了幾圈接到白律師的短信:你凶什麼,誰欠你的啊。

    高順啞然的同時心裡琢磨。既然大家誰都不欠誰的,那就這麼兩清了吧,當然也沒往心裡面去,隨手收起電話也沒有回。

    路過一家醫院的時候停下腳步,面對燈火通明的大型醫院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地古怪感覺,消毒水的氣味當然是再熟悉不過了,覺得莫名其妙的是醫院門口懸掛的大副廣告牌子,南方醫院整形外科,一個中年男人的大幅畫像,仿細明體大字給出地註腳,這位先生是個主任醫師叫做黃偉。看看這地方人來人往地熱鬧程度,很可能比設備先進的白雲醫院還要繁忙,至於張民清地省醫院跟這地方一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整形外科,最顛峰的技術當然是男變女又或者女變男,高順也不過是看了幾眼就打算走了,心裡雖然感慨良多也只能放在心裡。路過醫院大門的時候,碰上兩個年輕女孩互相攙扶著往外面走。

    其中一個說話還不怎麼利索:「我這是第二次打肉毒桿菌了,你也試試吧,你看看我臉上有沒有皺紋……你看看嘛,半年之內絕對有效。」

    另一個女孩心服口服拚命點頭,高順卻是聽到啞口無言,肉毒桿菌在外科上多是用來治療肌肉痙攣,理論上是通過分泌一些毒性極強的毒素,破壞蛋白質的同時切斷神經之間的聯繫,從而起到麻痺肌肉的作用。後來卻是被整容醫師拿來發揚光大,用做消除皺紋的特效方法。

    身為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高順對這種事情當然相當反感,也有人懷疑過這東西的安全性,根據高順的專業知識來說,這種A型毒素甚至可以直達腦幹部位,絕非整容醫師宣揚的那麼安全。

    當然他也不過是聽過就算,人家愛打關他屁事。

    第二天上午,白雲醫院。

    高順坐了一會突然心裡一動,隨口問道:「咱們醫院有沒有整形外科?」

    旁邊一個女醫生下意識回答:「有啊在五樓,抽脂手術什麼的都能做……怎麼高醫生,你不會是想美容吧?」

    高順聽到啞然失笑輕一搖頭,旁邊正在埋頭工作的陳芸卻忍不住開他玩笑:「你這張老臉是該整整容了,呃……我覺得你比去年老了不少。」

    高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無奈的表情引起辦公室裡一片竊笑聲四起,在場唯一不需要美容的大概就只有陳芸,兩年多的繁重工作並沒有影響她皮膚的細膩程度,或者這就叫做天生麗質吧。

    隨後有人很自然的讚歎一句:「芸姐你皮膚還是那麼好,怎麼保養的啊,一點都不像三十歲的人。」

    陳芸露出欣然神色,有意無意之間往高順這邊盯了一眼,可能是在責怪他不懂得欣賞吧,從來沒有說過這類的好話。高順當然知道自己這問題,也只能報以無奈的苦笑然後重新低頭工作。

    卻有人很八卦的把話題繼續下去:「我可見識過抽脂手術,挺漂亮個大姑娘疼的哭爹喊娘,真是有病,好好的身體非要開上個洞……我聽說這玩意抽死過人吧。」

    這也只不過是辦公室裡開的小玩笑,閒扯了一陣也就算了。

    下午四點,外科手術室外。

    高順習慣性的坐在走廊長椅上,端著一杯熱水喝上幾口,這是他一周之內第三個大型手術,完成的很順利也很平靜,一切都在平穩中度過。旁邊另一間手術室裡陳芸還要忙上一會,大概要比他多用上半個小時。

    下午五點,手術室門口。

    陳芸面對他的時候多少有點不自然,好半天才找個借口推脫起來:「今天晚上不跟你一起吃了……我有人約。」

    高順訝然之下心裡好笑,很難得露出古怪的笑意:「讓我見見也沒什麼吧。」

    陳芸羞了一會也就看的開了,很大方的承認了:「朋友介紹的,南方醫院的黃主任,朋友說他是本省最出色的整形醫師。」

    高順聽到有點發呆,剛琢磨著是不是這麼巧啊,黃先生已經一身正裝打扮出現在面前,還相當瀟灑的送上大束玫瑰花。高順看看這位老兄,倒是比大幅廣告上精神多了,保養很好的嫩臉上看不出具體年紀,也就是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再看看他說話的時候有點不太自然,一副老年癡呆口角不利索的樣子,突然反應過來這位黃先生不老的秘訣,肯定是打過那個什麼肉毒桿菌。

    寒暄了幾分鐘後,高順本來是打算給人家騰出空間單獨相處的,奈何陳芸明顯跟他同樣敏感,也同時發現了這位黃先生不老的秘密。陳芸嫵媚的大眼睛裡,多少有點按捺不住的笑意,高順看到她這副眼神,卻是在心裡衷心的哀歎一聲,根據他對陳芸的瞭解來說,這位黃先生恐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果然陳芸強忍笑意露出為難的樣子:「那個……咱們改天吃飯吧黃先生,呃,高醫生你跟我來一下,十六床的病人我還是不太放心……」

    高順好笑之餘啞口無言,他能怎麼辦啊,也只能隨口敷衍幾句幫她把戲演好。
longwang 發表於 2009-1-25 00:47
第九卷 第六十五章 相當厚道

    高順還是挺厚道的,摸摸發癢的鼻子敷衍過去:「呃,十六床的病人……再觀察一下吧。」

    一個自己給自己打美容針的中年男子,要在別的女人那裡沒準管用,落在陳芸眼睛裡想想也覺得挺過分的。這位黃醫生對陳芸的好感也太明顯了一點,故意遮掩過的眼神,沒事老往陳芸飽滿的美胸和窈窕的腰身偷瞄幾眼。

    黃醫生明顯是被陳芸的絕色弄到心猿意馬,不以為意的輕鬆一笑:「兩位要忙就忙著吧,沒關係,我可以等。」

    高順心裡好笑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乾咳了幾聲,才被陳芸伸過纖手拽他衣服,兩個人避之惟恐不急,一路躲進辦公室裡才忍不住笑意笑出聲來。

    陳芸明顯是覺得相當滑稽,一面忍不住抿嘴失笑,一面大聲嬌嗔:「不行,回頭我得找馬大姐算帳,介紹的這都是什麼人嘛!」

    高順欣賞著她變做清麗風格的俏臉,卻偏偏又豐腴白皙的絕佳身材,好笑之餘也知道不便發表意見,倒把等在辦公室值夜班的幾個同事弄糊塗了。

    終於有人好奇的問:「芸姐你怎麼啦,馬大姐給你介紹誰了。」

    陳芸強忍住笑意把事情說了出來,辦公室裡這會留下值班的都是男的,互相看了幾眼也覺得有點過分了,一個大男人弄成這樣又何必呢?高順想了一想,露出輕鬆的表情主動為他開脫:「其實美容針這東西……沒準他是想拿自己做廣告吧,很敬業啊。」

    辦公室裡同事們再次聽到暴笑出聲,陳芸失笑過後俏臉略微泛紅,嬌媚的橫他一眼口氣不怎麼客氣:「那你去陪他吃晚飯吧……反正我是接受不了!」

    高順很識趣的把嘴閉上,根據他的經驗來說,在這個時候跟女人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尤其陳芸骨子裡還是個喜惡感很強烈的人,她不喜歡的再勉強就沒意思了。閒扯了一陣天也就黑了。幾個同事也分別趕到診室裡值班。

    高順閒的發慌也就重新打開電腦埋頭工作,陳芸卻是一副嬌俏地動作把纖手揣在上衣口袋裡,探頭出去招呼過來一個護士,讓她去看看樓下那位黃先生走了沒有。

    一會的工夫護士回來了,還大覺有趣又是一副好笑的表情:「沒走呢芸姐,黃先生一個人坐在門口小花園裡等著呢……呵呵還真是一往情深,怪可憐的。」

    陳芸笑罵她一句,大眼睛裡終露出不屑的表情譏諷一句:「什麼一往情深,一頭色狼而已。我討厭他看人的眼神,色瞇瞇的什麼東西。」

    正在埋頭工作的高順終忍不住抬起頭來,再次覺得挺好笑的,心裡面其實挺為這位黃醫生覺得委屈,面對陳芸這種級別地美女還能無動於衷,那男人多半是有點不正常吧。尤其經歷兩年的人道主義援助工作,更是把她知性的一面開發的淋漓盡致。這種年紀的男人,對一個知性的絕色美女那當然是毫無抵抗力地,就好像成天幻想舉止端莊的漂亮女主播,同一道理。

    陳芸很快露出痛苦的表情,沉吟著嘟囔:「這可怎麼辦,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他要等到半夜我還走不走了。」

    這話當然是跟房間裡唯一一個男人說的。要說實話,高順單獨面對陳芸的時候,也多少會被她吸引,尤其這會的陳芸更是他最欣賞的一種女人,卻終究是鋼鐵神經相當堅韌,總不至於去盯著人家敏感部位猛看。

    正在沉吟地時候,陳芸已經在跺腳嬌嗔了:「喂,你倒是說話啊,我怎麼辦?」

    高順很無辜地攤手。然後很堅決的幫她想個辦法:「你溜吧,從後門走,等黃先生找上來了我幫你先頂著。」

    陳芸想想也確實沒什麼辦法了,只能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那我就先走了,呵呵。你可得幫我頂住了啊!」

    高順終忍不住搖頭失笑。眼看著她豐腴窈窕的背影,就好像做賊一樣心虛的溜掉。心裡好笑又不由得感慨一句,也確實不能怪她眼角太高看不上人家,這年頭有點本事的男人沒幾個好東西,以她的能力和出色的外貌來說,總不能真的去嫁一個不如她地普通人吧。笑過之後安下心來,先跟張潔打個電話解釋幾句,然後凝神思考明天的手術該怎麼做。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等不下去的黃醫生終於找了上來,看見他的時候一臉錯愕:「你怎麼還沒走啊……陳醫生呢?」

    這回連高順都相當反感這個人了,一點禮貌都沒有,張嘴閉嘴你你我我地,莫非老子跟你很熟嗎。心裡一陣反感也懶地理他,裝出一副沒聽到的樣子,繼續低頭忙自己地。

    黃醫生看到他的反應,似乎也覺得自己過分了點,慌忙做出隨和的樣子補救:「呵呵,先生貴姓……哈哈咱們都是外科的也算是半個同行吧。」

    高順頭也不抬冷聲敷衍:「我姓高。」

    黃醫生也是真夠積極的,不以為意的繼續賠笑:「高醫生這是忙什麼呢,唉,這都七點多了還在忙,都不容易啊……我能問問您陳醫生去哪了嗎,剛才護士跟我說她在這裡。」

    高順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站在男人的角度其實真的想勸他一句,哥們算了吧,天下之大美女何其之多,你也不年輕了也奔四十的人了,又何必學那些年輕人玩厚臉皮。

    當然嘴上不能這麼說,只不過是做出驚訝的表情裝個糊塗:「她不在嗎……不知道啊。」

    憑心而論高順的演技並不算高明,黃醫生臉上明顯露出少許憤怒,卻終究還是把火氣壓下去了。這位老兄也真是肯下本錢,臨走之前猶豫片刻,還是掏出兩張精美的禮券推了過來。

    口氣也有點苦澀的味道:「那個……高醫生,這幾張禮券送給……呃,送給你和陳醫生的同事們吧,肉毒桿菌還有玻尿酸的,拿著這個來找我美容,一律半價。」

    高順不得不再次忍住想笑的心情,不動聲色的讓他放下吧,一共二十多張禮券剛好是外科辦公室人手一份,這位黃醫生倒是挺用心的。黃醫生明顯已經被陳芸迷到神魂顛倒了,又在門口徘徊了半天,最後才下定決心然後走了。高順又坐了一會又去病房轉了一圈,才帶著輕鬆的心情下班回家。

    回到家裡有笑顏如花的張大美女體貼的遞來拖鞋,高順細審她明艷的俏臉心裡一陣酥麻,心叫一聲珍惜吧,看看這位黃醫生就知道了,碰上個體貼溫柔的美女老婆多不容易。以他對陳芸的瞭解來說,陳大醫生可絕對不會是個賢妻良母型的。心動之下把她擁到沙發上,往小雯的房間看了幾眼,才帶著好笑的心情把今天的事情講給她聽。張潔啞然片刻失笑連連:「南方醫院整形外科確實挺出名的,我在商場裡有幾個好朋友,都在那裡打過肉毒桿菌……嗯,這位黃主任是個人物,挺出名的。」

    高順還是不太認同,對他來說醫學當然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僅僅是為了美容就培育毒性超高的致命細菌然後打進人體,且不論安全性是不是良好劑量如何使用,做為一名嚴謹的外科醫生,他很難認同這種做法。

    張潔看過他嚴肅的表情,很快笑倒在未婚夫懷裡:「呵呵,你呀都快變成老古董了,這年頭打個美容針多新鮮啊,多少人打過也沒打出事情吧。」

    高順凜然色變嚇唬她一句:「你不許去打。」

    張潔再次笑到花枝亂顫,笑了一會主動親他一口,拋個要命的媚眼然後聲音膩了起來:「好啊,以後你不要嫌棄我老了,皮膚鬆弛了就好。」

    高順瞬間被她激發起心裡熱情,大手探上她敏感部位,入手滑膩的感覺永遠也不會覺得厭煩。

    嘴裡當然也就不怎麼正經:「怎麼會,還緊的很呢。」

    張大美女這時候已經艷若桃花,在他大手親暱的愛撫下舒適的哼了幾聲,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當然是重複過無數次的浪漫和激情。到張潔緊抱著他滿足的酣然入睡,純淨的呼吸讓高順心裡滿是酥麻的感覺,他想要的平淡生活又找回來了,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很快在大腦裡屏棄這個想法,男人嘛,到了他這個年紀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想要的只是這麼一份安寧和閒適。

    第二天上午,外科辦公室。

    高順趕到的時候,幾個女醫生已經驚呼連連顯得相當興奮,原因嘛,當然是因為黃醫生留下來的那一大疊二十幾張美容禮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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