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六十六章 純潔友情
看樣子黃醫生親民路線走的還是相當成功，這一點從幾個女醫生的反應上就能判斷出來。
有人已經在說閒話了：「這是黃醫生送給芸姐的啊，不錯嘛……這一張禮券可就值一千塊錢，真大方。」
不停有人表示認同，陳芸卻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卻是很果斷的把一大疊禮券塞進高順手裡，然後半開玩笑的生氣：「這是你收的吧，你負責送回去。」
辦公室裡所有同事都有點發呆，隨即一起露出可惜的表情，眼看著冷酷高大醫生很難得露出一副苦澀的表情，才紛紛轉過頭去偷笑起來。高順也是無意之間犯下這麼個小錯，再看看陳芸那副含羞帶怯的樣子，也就給了她個小面子，一口把這個死蒼蠅吞了下去。
陳芸看看他無奈的樣子，也很滿意的露出笑意：「好了，都忙著吧。」
高順也同樣恢復一貫的淡然，很難得把二十幾張禮券塞進自己懷裡，然後故意用力拍了幾下，俏皮的做法再次引起辦公室裡一片竊笑聲音。
上午九點，外科手術室。
這是一周之內最複雜的一個手術，高順經過一周的利尿外加擴血管治療，終於在前天讓病人的心功能達到三級，也就是最適合手術的最佳時機。考慮到術後抗凝治療方面的昂貴費用，他冒著再次手術的風險行自體瓣成形矯治術。
他的助手也是大著膽子，硬著頭皮發出疑問：「高醫生，直接換個機械瓣不就行了……這樣做房間隔重建。流出道加寬……多麻煩啊。術後病情還有反覆的可能。」
話問完了他也嚇了一跳，在這間醫院裡敢質疑高醫生做法地人並不太多，對於醫學方面地問題高順當然是很有耐心的，想了一想該怎麼回答。
旁邊同樣在洗手消毒的陳芸卻是理解的笑笑，替他回答：「那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是簡單的機械瓣置換，病人術後要終身服用抗凝藥物，這對一個心血管畸形中期患者來說。在心理和生理上都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助手似乎也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去考慮過問題，聽到一呆之後也反應過來，一陣尷尬隨即陷入他自己的思考。
陳芸往高順送過來一個理解的眼神，最後補充一句順便也提點他一句：「考慮到術後恢復期各項指標和費用，我跟高醫生看法一致，冒點可能復發地風險完全可以接受。去吧，不要浪費了高醫生一個星期的苦心。」
高順那邊已經帶著標誌性的冷酷表情戴上大口罩了。助手終於被點醒過來。其實這道理也很簡單，高大醫生仁義之人醫德高尚，考慮到病人術後的負擔問題，這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呢。
半小時後，手術室裡很有一點激烈緊張的味道，卻是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靜等高醫生發出指令，卻又有一種相當沉穩的感覺。麻醉師剛剛拿掉麻醉面罩朝著主刀醫生點了點頭，高醫生隨著輕一點頭。平舉雙手上前一步，整間手術室地裡人也是習慣了他地標誌性動作，隨著他輕一點頭的動作各自忙活起來。
技術上來說心血管手術已經相當成熟，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高順卻是像個認真的小學生那樣。仔細核對了心肺造影結果以及各種影相片子，才信手下刀。在短時間內建立工作面。他的規矩是外圍護士必須有兩名，隨時在藥房和手術室外圍跑來跑去。以便於保證術中用藥不能出錯，雖然增加了助手的工作量卻是負責任的做法。
半小時後護士一溜小跑趕到藥房，氣喘吁吁的叫道：「顯影紗布，要帶鉛線的那種！」
整間藥房的人看著她急匆匆地樣子都在大皺眉頭，現在這個時間整間醫院裡，最起碼有十台手術正在同時進行，你這急三火四的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一點。
卻是有人很體諒的找來紗布，然後隨口問她：「又是高醫生的手術吧……顯影紗布，簽個字吧。」
周圍人同時露出理解的表情，既然是高醫生地手術那就難怪了，這位高醫生跟其他醫生不同地地方就在於，在手術期間他就是個說一不二的瘟神，絕對不允許別人冒犯了他地權威。
到護士拿著紗布急匆匆跑了以後，才有人多事的提問：「你們說……高醫生和陳主任這兩年到哪去了……他們兩位，哈，你們知道我意思吧。」
大部分是聽到不敢回答，幾分鐘以後才有人提了一句：「我聽說是跑去做戰區志願者了吧，好像是去阿富汗了。」
大部分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個說法，終有人不解的提出質疑：「管什麼用，有錢拿還是有官當？」
當然大部分人是沒辦法幫他解答這個問題，話題很快被人帶開轉到別的方面。
同一時間，手術室裡高順拿出所有的耐心做自體補片修復，開胸後切斷後鎖骨下動脈，遠端接扎同時示意助手來操作近端止血鉗，助手反應過來之後稍微有點慌亂，半分鐘後還是在血管群裡找到了需要止血的部分。助手正在擦汗的時候，高順已經操起手中五零線同時做連續外翻縫合，兩分鐘後輕巧的拉起最後一針。
同時在他嚴厲卻很平淡的倒數聲中：「三，二，一！」
數到一的時候助手下意識放開血管鉗，萎縮下來的血管裡並沒有任何出血的跡象，完全是神乎其技的精妙操作，其中微妙之處也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能感受的更直接更清楚一點。
助手再擦把冷汗的時候手腳已經有點軟了，給高醫生當助手無疑是一件很鍛煉人的事情，又同時讓人不自覺的心裡發虛。他只有時間想這麼多，就趕緊伸手過去幫忙穩住另一個止血鉗。這時候大學裡教授講過什麼都是廢話，靠的完全是他在醫學上的基本素養還有反應能力，這個跟陳芸同姓的小陳助理總算是個可造之材，雖然略顯生澀頭腦總算清醒，高順對他也還算滿意。
一小時後關胸，手術結束，病人被推走。
十分鐘後準備室裡依然不見陳芸，很明顯陳主任正在另一張手術台上忙碌。
助手脫掉口罩的時候已經滿臉虛汗，下意識的咧嘴苦笑：「高醫生，呵呵，當一次你的助手真是要折壽好幾年……這一個星期可嚇死了我了。」
高順同時脫下手套露出滿意的微笑，故意反問他一句：「那我換人？」
小陳助理嚇了一跳趕緊搖頭：「哈，高醫生我不是開玩笑麼，我是怕自己太緊張了出點什麼錯。」
他也不是傻子，總知道再跟著高醫生混上個一年半載，他將會是個什麼水平，雖然緊張了點也就認了。
旁邊一個護士卻是好笑的打趣他：「小陳啊，你現在可了不起了，全醫院一百多號助理醫師裡面，你算是最露臉的一個，下一批轉正的一定有你。」
小陳聽到這話就有點得意了，挺直腰桿的樣子看到周圍護士們一起露出好笑的表情，所謂名師出高徒這話不假，你跟著個外科聖手這輩子也算有福氣了。高順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亂來，高順前腳走出準備室，後面就亂開玩笑了。
明顯是一個女孩子打趣的聲音：「小陳來，讓姐姐看看腿軟了沒有。」
一群護士鶯鶯燕燕的笑聲當中，準備室外面的高順也是覺得有點好笑，在他的助手裡面有兩個算是很得意的，一個美國護士一個李靜，這小子算是第三個能派上用場的。
走了幾步準備室傳出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好了別嚇唬他了，你看把人家小陳都說成大紅臉了……不過小陳啊你還真厲害，能跟高醫生配合好了可不真容易，姐姐看好你……呵呵，高醫生和芸姐這一回來，有些人又該眼紅到睡不著覺了。」
下一個聲音，是小陳助理不屑的抗議：「真有本事拿到手術台上亮亮，背後說人閒話算怎麼回事……就高醫生這水平，頂他們二十幾個綁在一塊了。」
高順當然不以為然，背後議論也是難免的，多半還是針對他跟陳芸的關係問題，突然想起來口袋裡還有二十多張美容禮券，又是一陣好笑的感覺，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下班以後幫忙送回去吧。
晚上五點下班，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門衛大爺居然也好奇的問：「高醫生下班了啊，今天不等陳主任了？」
高順一陣啞口無言又相當無奈，琢磨著人心這東西也是很奇怪了，要說他跟陳芸只是異性知己很純潔的友情，估計整間醫院也沒人肯信。當然他也不過是輕鬆點頭這就走人，別人的閒話他也從來真的去在意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