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地醫生在都市 作者： 隔壁小王 (連載中)

第九卷 第八十六章　惡魔形象

    四位外科醫生聊起來也當然都是醫學上的話題，陳芸經過兩年的人道主義援助工作，英語進步很多也會講一點西班牙語，交流起來當然不成問題，陳芸這才知道這兩位外國醫生原來職位如此之高，欣然之餘整個人變得開心起來，在高醫生鼓勵下很大膽的加入到世界一流的行列當中。

    正聊到興起的時候，風流成性的美國男人看看手錶突然不正經起來，暖昧的衝著高順眨眨眼睛：「高，這會大堂裡應該有招呼酒會，據我所知出席的美女可不算不，呃，陳小姐有沒有興趣一起參加。」

    陳芸聽的一呆隨即臉上一紅，有點接受不了美國男人不假掩飾的獵艷行為，面對這麼個暖味的提議，西班牙大鬍子同樣顯示出一副相當感興趣的樣子，這倒也正常，西方男人在這種事情上一向相當隨便，面對這麼好的機會要是不出去玩玩，反倒不正常了。

    高順也是心裡好笑，看看陳大美女郝然的臉色，很自然的站出來幫她解圍：「呃……她很累了。」

    兩個西方男人面對中國高明顯是解圍性質的托詞，互相對視一眼再次露出暖昧的笑意，哈哈一笑勾肩搭背的告辭，留給中國高和他的漂亮女上司單獨相處的空間，房門關上的時候陳芸臉色更紅，一陣侷促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高順看看她喝醉酒一般通紅的清幽俏臉，心驚之餘再次拿出正人君子的作風，輕聲告辭後還順便幫她帶上房門。

    站在十八樓超豪華客房的走廊上，輕出一口氣的同時穿上外套，同時欣然一笑追進電梯，並肩跟兩位外國同行兼好友站到一起。

    皮特已經在呆看著他了，很不解的聳聳肩膀然後懷疑的問：「高，你不是想讓你的漂亮上司……今天晚上一個人睡吧。」

    高順沒好氣捶他一拳，西班牙大鬍子笑的可就更暖昧了：「我差點忘了，中國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古怪的人和……用一句中國話來講是不是叫做貞操觀念？」

    高順啞然之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文化上的差異也確實沒辦法解釋，在美國人歐洲人看來，偶爾外面偷吃了並非什麼離譜的事情。只要不把風流帶回家裡面那就行了，尤其像這幾位事業有成的成功男士，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上都是歡場老手。

    笑鬧當中電梯停在四樓，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台灣來的那位江教授很意外的出現，身後緊跟著全程採訪他的外景小組，江教授面對眼前電梯裡，兩個西方男人一個中國男人的組合明顯相當意外，擠進電梯的時候還不自覺的打個招呼。

    台灣之光在西班牙大鬍子面前，完全是發自真心，擺出一副很崇拜的樣子試探著問：「您是……西班牙的費爾南德斯醫生？」

    大鬍子這會正在跟中國高大聊特聊他的美女上司，面對台灣男人的恭維並不太感興趣，只不過是敷衍的打個招呼，也就回過頭去繼續自己的話題，這也是文化上的差距，在西方人眼裡，在男人面前討論他的漂亮女伴，無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碰了一鼻子灰的台灣教授一陣尷尬，不得不收起他蹩腳的英語強自鎮定下來，又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對方的談話，即便是擠在電梯外圍的米奇小姐，也同時是一副古怪的表情，很明顯已經猜到，這個大陸醫生的背景，絕對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面對眼前大廳裡燈紅酒綠的場面，東西方美女雲集的誘惑，皮特先生已經忍不住躍躍欲試，毫不猶豫見色忘友，匆忙打個招呼然後拿了杯紅酒，找準目標就去忙碌他的獵艷計劃去了，西班牙大鬍子比美國男人穩重得多了，笑罵向句然後拿出紳士風度，跟中國高一路談笑幾句，開始享受起名流派對的歡樂時光。

    剛走出去幾步就碰上了熟人，一個西方式的小***裡面有男有女，很熟絡的往他們打個招呼：「嗨，比爾你來晚了。」

    面對好友的邀請高順當然不至於不給面子，欣然一笑陪著他走了過去，站到這麼個小***裡很自然露出沉穩氣度，身後一群台灣記者外加一位台灣教授，從電梯出來就一直在盯著他們，這會已經驚到兩眼發直，都快摀不住自己的下巴了，這會就算白癡也知道了，這個年紀輕輕的大陸男人，他不會比他這個台灣之光差上多少，起碼人家是從樓上下來的，在這種場合下，江教授就好像一個被遺棄的可憐人，站在大廳裡也沒理他，倒是真的有點可憐。

    米奇小姐也挺不是滋味，往高順的方向看了幾眼，表情幾個變化過後，終於有點不耐煩的拉住攝影師：「別拍了……今晚先收工吧，明天再拍。」

    從心理上來說確實難以接受，台灣之光輸給一個大陸男人，還輸的這麼沒有面子也太丟臉了，高順對此當然一無所知，面對周圍一眾西方同行懷疑的眼神，興起之下主動拿起手裡的紅酒杯，興致大發一口幹掉，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家的地盤，他也算是個地頭蛇吧，盡盡地主之誼也算合情合理。

    西班牙大鬍子當然是最給面子的一個，哈哈放亂一笑跟著把酒喝年，小***裡十幾個有頭有臉的西方醫生雖然仍舊一頭霧水，也不得不給了他面子，莫名其妙的陪了一杯。

    很快有個中年女醫生好奇的問：「比爾這人是誰，你的學生？」

    更有一個歐洲男人說的挺不客氣：「你怎麼會收個中國學生……」

    言語之間相當意外又有點不滿，高順面對歐洲男人涉嫌種族歧視的挑釁，臉色剛剛沉下來的時候。

    大鬍子已經嚇了一跳打圓場了：「羅斯基先生，這可是在中國……哈，他是高，你們國際紅十字會醫療分部的中國高。」

    十幾個歐洲醫生各種表情一起凝滯在臉上，有驚訝有意外還有各種啞口無言，尤其那位來自東歐某小國的羅斯基先生，一陣驚訝過後更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嚴格說來高順還是他的上司，儘管之前由於立場不合並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

    就連高順自己也沒有料到，他的知名度已經大到這麼誇張的程度，現場十幾個個裡面最起碼有一半人知道他的大名，一陣啞然過後，這麼個小***很快分成兩派，一派四個歐洲男人，難掩尷尬外加害怕的表情，隨便找個借口溜掉，還有七八個人驚訝過後，很快發出驚呼的聲音，很有禮貌的跟大名鼎鼎的中國高打個招呼認識一下。

    這位中國高是典型的作風低調，而且行事作風一向相當神秘，關於他的各種傳言早就不新鮮了，現在見到本人才知道傳言不假，這個中國男人臉色如此冷峻，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傢伙。

    周圍仍舊是燈紅酒綠小聲談笑的氣氛，這個小***裡面卻因為中國高的加入，好像身處南極科學考察站，很突然的陷入冰冷刺骨的氣氛，高順其實也挺冤枉，他又沒說什麼沒做什麼，何至於把氣氛搞成這樣，一陣無奈隨手又拿了杯紅酒過來，這回不等他先乾為敬，在場眾人已經呵呵的賠笑，紛紛拿起酒杯棒他的場。

    酒杯再放下的時候氣氛稍微緩和了一點，終於有人拿出膽量，不知死活的問：「傳言不是說，中國高已經死在阿富汗了嗎……」

    一句話問出來已經有人驚出一頭冷汗，往這位大膽的老兄猛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閉嘴不要說了，不要忘了這可是在中國，誰敢保證你明天一覺醒過來，還有命享受眼前這種盛大的酒會。

    高順也就更無奈了，不管是因為西方媒體的惡意宣傳還是別的原因，在歐洲人眼裡，中國人更像是一群好戰的赤色分子，這種認知上的誤會，也不是他一個外國醫生能解決的，尤其對於這些第一次來中國的西方醫生們來說，那誤會可就更深刻了。

    一件氣悶的感覺，有點無趣的站起來告辭，大鬍子也是一陣啞然，又不得不勉強一笑陪在後面，他這一走別人可就輕鬆多了，齊齊喘了口大氣露出一身輕鬆的表情，就好像剛從冰窟窿裡被撈出來的種僥倖的感覺。

    大鬍子跟過來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苦笑：「高，你真的嚇壞他們了。」

    高順鎮壓的攤手又覺得有點好笑，一個不小心，他倒化身成西方神話傳說裡可怕的吸血鬼了，最起碼在某些人眼裡面，他確實是一個惡魔形象。

第九卷 第八十七章　送她上樓

    詭異的是美國人對中國高的印象倒是相當不錯，又坐了一會皮特帶了幾個朋友過來，跟大鬍子的幾個好友再次湊成一個小圈子，這會也算是名醫雲集，隨便挑出一個，那都得是獨擋一面的一流水準。

    這事倒也挺自然的，有人怕你就有人尊敬你，高順雖然話不太多，為人也算相當豁達，很快跟一群外國同行聊出興致，閒坐一會刻意上了淡妝的陳芸及時出現，很大方的坐到皮特身邊。

    在場一群人有趣的注視下，陳大美女嫣然一笑開個玩笑：「怎麼皮特先生，這麼多美女也沒有滿意的嗎。」

    即便是風流的美國男人，也被她東方麗人式的取笑弄到尷尬起來：「哈，你還是坐到高的身邊去吧……上帝保佑，你簡直美到讓我睜不開眼睛。」

    面對美國男人過分的恭維，陳芸再次嫣然一笑，一反常態主動端起桌上一杯紅酒，略顯放肆喝了幾口，讓高順心驚的同時又不得感慨一句，美女恩重最是難以承受，他們兩個雖然早就過了年少懵懂的階段，卻還是因為異性相吸的簡單道理，都很有默契的一直保持著這種暖昧的關係。

    外人的感覺當然沒那麼深，很快再次把話題轉到醫學領域，氣氛也算很古怪了，中國高他們當然不敢質疑，卻是很明顯故意出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明顯是想試試陳大美女的真實水平，要換在兩年以前，陳芸這會多半也就招架不住了，這會卻是學足了高某人一貫懶散的態度，卻又當仁不讓盡顯一流水準。

    陳大美女風情十足侃侃而談：「關於GLK極化液能否獲益的問題，在矯正其他混淆因素以後，我認為這跟東西方人的體質差別有關，應用起來涉及到東西方人種血糖平均水平，以及血鉀平均水平，同時調整輸液量……在未來的三年內有希望形成一套成熟的理論，我認為這一點上，皮特醫生應該更有發言權吧。」

    高順聽到心裡好笑，又忍不住使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這美女穩守之餘還不忘反擊，皮特這回是不回答也不行了。

    長島總醫院的大牌醫生被問到一陣啞然，又不得不認真的回答：「你估計的很準，我們長島總醫院確實在進行這方面的臨床研究，預計

    兩年內會完成。」

    高順看看陳大美女古怪的眼神，心裡再次有點好笑的時候，陳芸己經趁機誠懇的提出請求：「有沒有可能，貴院把實驗數據跟我們共享，作為回報，我們會把最新的數據成果回饋給貴院。」

    其他人一起露出有趣的表情，裝做沒聽見的轉過頭去，皮特先生這回也算是騎虎難下了，一陣尷尬的表情已經在擦冷汗了，很明顯這過分的要求，已經超過了他的職權範圍，就算他想答應恐怕也是力不從心，面對陳大美女期待的眼神，皮特先生汗顏之下，只能往中國高這裡求救。

    高順心裡好笑，在這種事情上他總不至於胳膊肘子往外拐吧，也就很自然的放縱陳芸提出這近乎無理的請求。

    皮特醫生得不到高順的幫忙，擦了把冷汗，最後還是咬牙答應下來：「好吧。這個項目剛好是我負責的……哈，高，你的上司可真厲害。」

    高順忍不住失笑的時候，陳芸已經大眼睛閃閃發光，按照中國人的辦事方式，主動拿起桌子上的紅酒先乾為敬，皮特先生又被她大膽的作風嚇了一跳，只能硬著頭皮陪她一杯，總算是明白過來一個道理，她既然能做中國高的上司，果然不是一般人等，笑鬧過後氣氛再次融洽起來，在這種情況下陳芸難免多喝了幾杯，清麗俏臉粉紅色光澤，舉止之間也越發大膽起來。

    也難怪她會這麼高興，無意之間獲得了美國長島總醫院的前沿領域研究成果，換誰都得挺高興的，出格的舉動反倒把皮特先生弄到尷尬，主動跟中國高換了個位置，才讓他自然了點，高順這回面對醉態可鞠的陳芸，看著她清麗俏臉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也不由自主心裡一蕩，多少有了點心動的意思。

    坐到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酒會明星還沒有結束的意思，陳芸卻是已經喝到有點朦朧了，高順面對一群西方男人暖昧的眼神，也是藉著酒意興起之下，把身邊陳大美女扶起來站好，又在一陣起哄式的口哨聲中，微微一笑摟上她滑膩的粉臂，隨手打幾個招呼然後送她上樓。

    剛剛要進電梯的時候，迎面撞上正在電梯口張望的幾隻蒼蠅，黃主任李教授，明顯是混到還不如那位受冷落的台灣教授，這會正在很茫然的看著過往大鼻子外國人，當然也沒人去理他們，李教授倒不沒怎麼注意，黃主任遠遠看見粘在一起的高順兩個人，臉色瞬間變的難年起來。

    這哥們也是在國內橫習慣了，滿臉妒忌的神情有點失去理智，一路氣呼呼的衝進電梯，明顯是想跟高順理論一番，卻是在電梯門口想硬擠進電梯的時候，被警覺的香港保安，很不客氣的伸手攔了下來。

    香港保安也挺客氣，警覺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伸手：「這位先生，想去樓上房間，請您出示有效證件。」

    黃主任被問到一陣發呆，當然拿不出任何證件，這位老兄再看看緊靠在高順肩膀上的陳大美女，又是一陣妒火中燒，大聲嚷嚷著讓人家保安滾開，再攔著他可就真不客氣了，人家香港保安當然不慣著他，先朝高順這邊客氣的道歉，然後拿出對講機哼叫支持，說是電梯這裡有人鬧事。

    總算還有個清醒的，李教授一看這情況也有點傻了，總還知道追過來把人拉走，這要再糾纏下去可得有麻煩了，高順眼角都懶的再看他一眼，胡手按上十八樓的標誌，電梯門關上，懷裡豐腴的女體不依的扭了幾下，讓高順幾乎失去理智。

    十分鐘後，十八樓超豪華套房。

    大部分人還在樓下參加酒會，讓整個十八樓顯得相當安靜，高順把陳芸抱到床上，這美比想像中的要輕盈很多，粉嫩香肌也比想像中的柔軟很多，面對床上美女玉體橫陳的無邊誘惑，咬牙想要抽出胳膊，卻被懷中美女不依的嬌嗔一聲，很意外的發現近在咫尺的距離上，陳大美女正在瞪大眼睛跟他對視。

    以高順這麼神經粗大的一個人，也被她嫵媚的眼神看到心裡酥麻，這會要是現沒有反應，那可真就不是男人了，陳芸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會感受不到他的窘迫，瞬間變得媚眼如絲，略帶放縱用豐腴的大腿，主動來磨蹭男人脆弱敏感的部位。

    高順最要命跟她已經相當熟了，統想不到她會突然這麼大膽，又是一陣酥麻的感覺被她粉臂用力，勉強清醒過來的時候，鼻端已經緊貼在她挺聳柔軟的美胸部位，耳邊一聲難耐的嬌吟，讓高順幾乎要舉手投降。

    如果再膩上那麼幾秒鐘，高順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放棄理智，好在臨出門的時候窗戶是開著的，一陣涼風吹過來讓兩個人同時清醒了點，感受到脖子上，緊接著他的豐腴胳膊突然一鬆，高順也就咬牙站直身體，鼻端卻全是她身上淡雅的熟女氣息。

    陳芸並不比他好上多少，臉上的暈紅這會已經波及到粉嫩的胸口，只不過是勉強換了個姿勢，好讓自己躺的自然一點，經過剛才最驚險的時刻，兩個人都刻意不去再看對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維持冷靜。

    高順又站了一會，才幫她蓋好被子，然後在她粉嫩俏臉上輕拍幾下，最終還是很堅決的轉身出門。走廊盡頭，兩個外國損友明顯是在交頭接耳討論著什麼，看見他出來的時候，一個美國男人一個西班牙男人，同時歎息一聲，再次露出不理解的表情。

    皮特很不情願的掏出一百美金，然後搖頭歎息一聲：「好吧，我輸了。「

    西班牙大鬍子哈哈一笑把錢收進懷裡，還煞有其事的拍了幾下，露出一副很滿足的樣子，高順這會成了兩位好友的賭注，這會倒是很釋然了，外人永遠不會明白他跟陳芸之間的關係，可能也真是因為太熟悉了，所以彼此之間相處起來才會格外冷靜。

    本來是想回房間睡覺，架不住兩位外國好友一左一右強拽著他，不得不回到大廳裡，再次回到已經有點變味的派對裡面。

第九卷 第八十八章　蓄意行為

    這會已經到了聯誼時間，各種泡妞方法讓人大開眼界，有斯文一點的通過服務生遞紙條的，自信點的當場要電話，直接點的乾脆就領進房間單獨相處。以皮特身為美國男人相對斯文的那一型，也很輕易的泡到一個嬌小的東方美女，高順原本還以為是南方人，搞了半天一開口是個日本妞，還自稱是什麼東京大學醫學部來年，多半也就心裡有數了。

    皮特先生當然不會計較，很快捏著日本妹也沒幾兩肉的排骨腰，回房間探討一些醫學生理方面的問題去了，相比之下費爾南德斯先生就比他有品位多了，這會正跟一個年過四十的法國美女把酒言歡，剛談到法國濕吻的程度，高順已經看不下去了，搖頭失笑同時站起來走人。

    跟這兩位外國老兄一仳，他高某人的風流程度，大概還是小兒科的，反正是清者自清吧，一個人逛到大堂外面，吹一吹維多利亞港的海風倒也挺愜意的。抬頭看看***通明的國際會展中心，突然有一種微妙的古怪感覺，似乎香港電影裡面有很多場景，都是在這個地方拍出來的。

    尤其不時還有全副武裝的香港警察在路邊經過，那感覺可就列古怪了，站了一會又覺得挺無奈的，剛想轉身走人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彆扭的台灣國語這會已經聽的熟了：「高醫生……怎麼不去找點樂子？」

    高順當然知道來的是誰。不得不承認台灣美女說起話來這種腔調，但凡女人都會覺得過分，但凡男人，很容易就被挑逗的心裡發癢。回頭看看眼前也是一亮，年輕的台灣美女這會也是喝了點酒，除了妝畫的有點濃，短裙下麵粉嫩筆直的小腿倒也相當動人。

    很顯然，台灣女記者這會說起話來謹慎多了：「高醫生，怎麼沒見到您的西班牙朋友？」

    高順瀟灑一笑不願意解釋，也沒辦法解釋。

    總不能跟她說，我的西班牙朋友，正在跟一個法國美女探討濕吻方面的問題吧。剛覺得有點睏意的時候，已經有一個醉漢不識趣的湊了過來。當著兩個人的面大吐特吐。愛乾淨很可能是美女的通病，台灣美女一副很嫌棄的樣子遠遠躲開，又明顯不放棄跟面前男人進一步瞭解的機會。

    美女最後還是很大方的發出邀請：「這裡真亂，咱們找個清淨點的地方聊吧。」

    高順心裡一陣警覺也就隨便找個借口推脫過去，根據他的瞭解，海那邊也算是個全面西化的社會，像這種常年出外景的美女。對一夜情這種東西應該並不抗拒。當然他這會全無獵艷的心情，要比美貌，陳芸可比她漂亮多了。

    剛想說話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道強光，讓高順本能的意識要這是汽車前燈。有人用真空燈管正在往這邊照。用手遮住眼睛的同時，本能的把身前美女護在身後，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全憑下意識的反應，把人拽的後退幾步，站到高一點的台階上。

    放下胳膊的時候，一輛白色高級轎車已經擦身直衝過去，轎車司機明顯也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敏捷，只不過是退後上了幾級台階，就輕易的躲過了這麼蓄意的襲擊。準備不足的情況下轎豐差點一頭撞上另一邊台階，相當慌亂的衝進主要街道然後溜了。高順本能的瞇起眼睛去看車牌，明顯被塗黑的車牌證實了他的判斷，這是一次蓄意襲擊。

    回頭看看台灣美女已經嚇到臉色發白跌坐在地上。

    粉嫩的小腿也不知道碰到哪了，擦出很明顯一塊傷痕還

    出血了。

    心裡一軟伸過手去，善意的問她：「你沒事吧。」

    這美女智商也不算低。勉強露出慘白的笑臉，咬牙站起來的時候臉色就更慘白了，打個寒噤明顯有點後怕：「不像是醉酒駕駛……我沒事。」

    高順多少有點歉意，對方想撞的明顯是他高某人，從車速上判斷對方也並非是想撞死他，只不過是想讓他缺條胳膊或者少一條腿，至少讓他出席不了明天的會議，腦子裡瞬間閃過幾個想法，隨即不動聲色拍拍褲子上的灰塵，至少對他來說，這種小把戲只是小意思，真正的大場面他見的多了。

    眼前美女也可能是真的疼了，一瘸一拐走了幾步，最終還是大皺眉頭抽了幾口涼氣，高順心裡又是一陣歉意，主動扶上她胳膊讓她站的穩當一點。美女送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高順剛想說話的時候，兩個香港巡警匆忙跑了過來，看看美女腿上的斑斑血跡，還相當慎重的呼叫了救護車支援。

    高順啞然之餘琢磨著，只是擦破點皮何必叫救護車來，隨即醒悟過來這可是在香港，不比國內那麼隨便。

    半小時後，坐在香港警察局走廊裡的長椅上。

    高順突然有一種啞口無言的感覺，隨即又忍不住搖頭苦笑，再這麼下去他倒是可以寫進吉尼斯世界記錄大全了，全世界逛過最多地方警察局的外科醫生，對於這麼一個荒誕的世界記錄，相信絕對沒有人會跟他搶。

    身邊幾步遠的地方，剛縫過針又打過破傷風疫苗的台灣美女，神情有點委頓打個哈欠，隨即再次瞪大眼睛，從側面觀察眼前這個表情冷酷的大陸男人，似乎在琢磨著，這個大陸男人跟其他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高順被她盯到挺不自在，面對台灣同胞總要拿出點風度來，很自然的轉過身去表示歉意：「你真的沒事吧。」

    台灣美女驚醒過來很自覺的搖頭，性格倒也出奇的堅強，居然還衝著高順笑了：「我們現在算是患難之交了吧。」

    高順面對台灣同胞，也只能擺出謙謙君子的架勢，輕一點頭也算認同了，可見緣分這個東西還是很奇妙的。美女似乎也感覺到他不願意多說話的心情，也很體貼的露出笑意，卻並沒有再囉嗦下去。

    十分鐘後，凌晨一點。

    一名胳膊上帶花的香港警察，指著電視屏幕上監控錄像，很認真的問：「你們看看，是不是這輛車？」

    高順訝然之下輕一點頭，不得不佩服香港警察的辦事效率，這麼快就把監視器拍攝的畫面調出來了，接下來只不過是簽了幾個字就可以走了，人家也並沒有要求他們做更多的指認，反倒一個勁的承諾請相信警方，會在二十四小時內給個說法，還相當熱情的主動派出警車，把兩位客人送回入住的酒店。

    凌晨一點三十分，君悅酒店。

    目送警車離開之後，高順雖然睏意十足，還是很有風度的隨口問道：「呃……你住哪裡？」

    台灣美女被他問到一陣郝然，卻還是很大方的回答：「製作費緊張的關係，我跟同事住在附近一幢民宿。」

    高順愕然過後才明白過來，民宿大概就是咱們說的私人小旅館了，正琢磨著是不是應該送她回去的時候。

    台灣美女已經再次用她嗲聲嗲氣的台灣國語，很體貼的大方笑了：「我們出外景的早就習慣了，今晚我就在酒店大堂裡睡吧……你真的很厲害，你剛才……可是差點被撞死呀，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

    高順倒是挺不以為然，那輛車撞過來的時候頂多掛著二檔，解釋起來也有好幾種理由，要麼開車的司機是個窩囊廢物，連撞人的膽量也都沒有，要麼對方只不過是想警告他一下，並不是真的存心想撞他。

    沉吟中陪著她走進大堂，這會酒會已經結束燈光也昏暗下來，眼前美女很自覺的隨便找了個角落，就在他眼前很滿足的躺了下來，做個俏皮的鬼臉又拽了拽身上的短裙，很巧妙的掩飾住敏感的部位。高順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想走的時候又實在過意不去，隨手把西裝外套脫下來遞過去，美女倒也沒有拒絕，很大方的接到手裡蓋到身上，看樣子應該是很疲倦了，卻仍舊是很有禮貌的說了聲晚安。

    高順當然沒有任何理由再逗留下去，轉過身來的時候，身後美女再次輕叫一聲把他叫住：「高先生……有件事請還要拜託，明早我可以用你的洗手間嗎，我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補妝。」

    高順同樣想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軌一點頭給了她房間號碼，給的當然是十八樓陳芸的房間號，明早跟陳芸招呼一聲也就行了，不管怎麼說對這位台灣同胞年輕美女外景主持人，到目前為止他還並不反感。除了她滿口嗲聲嗲氣的台灣國語，實在真是太要命了。

第九卷 第八十九章　難得糊塗

    高順也不過是無心說出十八樓超豪華套房的房間號碼，又把已經躺到沙發上的台灣美女嚇了一跳。

    漂亮的外景女記者訝然之下忘情的坐了起來，半信半疑的質問：「十八樓……住的都是部長級的國際官員吧，你是在開玩笑嗎。」

    高順無辜的攤手然後隨口道了聲晚安，打個哈欠上樓睡覺，再這麼熬下去，明天可是得帶著黑眼圈上台講話了。至於沙發上那位玉體橫陳的美女愛怎麼去想，都隨便她吧，讓她知道點天高地厚也有好處，不只是台灣才有台灣之光。

    第二天早上，七點。

    酒醒的陳芸抱著胳膊坐在床上，清麗的俏臉上都是驚悚的表情：「你是說有人想撞死你，昨天晚上？」

    高順看著她的眼睛很嚴肅的點頭，告訴她的理由在於，讓她這幾天進出都小心一點，不排除對方有下一次蓄意策劃的惡劣行為。

    陳芸凜然之下臉色也沉靜下來，語氣陰沉下來還算冷靜：「白色凌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輛。」

    高順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忍不住啞然失笑，白色凌志滿大街都是，要說他高某人也曾經見過一輛，當時還停在南方醫院整形外科的樓下，也不能因為這麼個原因就隨便去懷疑別人，當然也不排除黃主任妒火中燒，從而惡向膽邊生的可能性。

    陳芸臉色卻已經變了。有點鐵青的恨恨嘟囔：「沒看出來，姓黃的原來還有這份膽量……小看他了。」

    高順已經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這話倒是還早。幾秒鐘後有人敲門，叫把門打開的時候，四個保鏢模樣的男人已經一擁而上，煞有其事的按照條例要求，佔領有利位置控制主要通道，高順啞口無言的時候，李傑已經勾著服務生的肩膀出現在門口。

    還在這時候陳芸已經穿著妥當，不然那誤會可就更大了。高順看看李傑一副冷臉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哥們已經把人家小服務生嚇到臉都綠了，點頭哈腰就知道賠笑了。災會倒是顯得很牛了，十八樓最牛的那位也不過只帶了兩個保鏢，他這一下子擠進來四五個人，好在房間夠大，不然可真是連個插腳的地方也沒有了。

    失笑之餘也不得不跟李傑打個招呼，讓他們四位先出去吧，這還是在自己家門口，非把場面搞的這麼誇張，也不怕人家外國人笑話。

    李傑坐下來第一句話也相當誇張：「聽說你昨天晚上被車撞了？」

    高順啼笑皆非無奈搖頭。這都聽誰說的這麼些亂七八糟的。

    李傑看看他活躪亂跳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口氣卻仍舊相當嚴肅：「奉上級指示我是出任務來的，你們幾個，留一個在門外其他的去大堂……注意跟香港警方保持聯繫。」

    這回連陳芸都覺得挺有趣了。忍不住掩嘴一笑露出有趣的表情，這排場都快趕上拍電影了，這回就算是想低調恐怕也不成了。

    正鬧到雞飛狗跳的時候，李傑露出注意的表情聽了一會，然後抬頭問道：「門外有個女的說是找人，說是姓米。」

    高順啞然之下反應過來，應該是台灣美女借化妝間來了，無奈站起來把門再次打開。面前台灣美女面對

    這麼嚴肅的場面也是相當心驚，看見高順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勉強打個招呼，猶豫了一會才一瘸一拐的進了房間。

    這美女也是膽子夠大，被嚇到心慌意亂的情況下，居然還敢隨便亂問：「高醫生……您這是。私人保鏢？」

    高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不理李傑同志抗議的眼神，隨手把化妝間的門打開。然後善意的請她自便。台灣美女這會也是真嚇到了，人家也不過是借個地方補一下妝，哪知道就能碰上這麼大的場面。這一早上亂七八糟也算很荒唐了，到高順坐進會場裡的時候，耳朵裡還是嗡嗡的有點頭疼。

    身邊陳芸同樣難掩笑意，湊過來有趣的小聲嘀咕：「這回妥當了……哎呀，他們會不會真的替你擋子彈啊？」

    高順好氣又好笑，看看遠處會場門口，李傑正在煞有其事的，跟人家香港方面的警衛交頭接耳的說話，面對陳大美女半天玩笑性質的質疑．也只能敷衍幾句糊弄過去，再往外看就是世界各國的攝影記者，很輕易在人群裡找到了剛補過妝的台灣美女。

    剛看了幾眼腿上一疼，回過頭來陳大美女露出凶狠的表情，正在相當不滿的咬嘴唇：「你再看一眼試試!」

    高順心驚之下不敢惹她，好在身邊坐著個溫文爾雅的西方紳士，這會同樣好奇的湊過來打個招呼，隨口禮貌性的互相聊上幾句，這才暫時化解了陳大美女雷霆之怒，美女心腸最是難測，安靜了一會陳芸反倒忍不住了，看的出來第一次出席這麼盛大的國際學術會議，她多少還是有點緊張。

    這美女也是不時的住旁邊打量，也不知道突然看到什麼有趣的畫面，明顯是強忍笑意，湊過來又小聲嘀咕一句：「快看快看，這兩位也真是夠可憐的。」

    高順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也忍不住有點想笑，黃主任李教授兩位，正擠在一個狹小的過道裡，已經擠到臉紅脖子粗，原本還算拉風的黑風衣也擠到完全變形，拉拉扯扯之間更像是馬戲團裡的小丑。

    正在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兩位醜態百出的表現，鼻端突然香風四溢，陳芸為了給一位老年學者讓路，已經站起來跟他緊貼在一起，肉貼肉已經貼到潑水難分的程度，高順面對這麼意外的艷福倒也不可能刻意去躲，尤其是周圍這麼盛大的會場還都是有修養的人，也只能強迫自己不要當場出醜。

    陳芸半坐在他懷裡其實也挺尷尬，等到讓過路後重新坐穩，高順已經滿腦子都是她冰肌玉骨柔軟的滋味，好在會議及時開始，會場安靜下來以後，頭髮花白的基金會代表已經開始致辭了。

    致辭的內容也很簡單，大多是些客套話，半小時後會議進入討論程序，第一個上台發言的也是個不得了的大人物，世界心血管病協會主席，美國人約翰摩爾先生，同時也是哈佛醫學院的教授級人物，老頭的發言也算很精闢很幽默了，高順聽到饒有興致的時候，身邊陳芸卻明顯比他還要緊張。

    陳大美女終於忍不住再說話了：「按程序，下一個就是你吧……你行不行啊，你的發言稿呢？」

    高順心裡好笑做了個噓的手勢，心說發言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跟著緊張個什麼勁啊，發言稿嘛當然在腦袋裡裝著，對陳芸來說，這老頭長達兩個小時的發言，就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美國教授做完報告，下面很給面子的掌聲鼓勵，然後主持人宣佈散會，下午一點會議繼續，陳芸本來已經緊張到打寒噤了，突然聽到主持人宣佈散會，俏臉上一陣古怪的表情，居然是緊張到忘了去看會議流程，桌子上會議流程寫的相當清楚，下午一點三十分，才輪到高順博士的學術報告，陳芸大失面子臉上無光，臉泛紅暈的可愛樣子，絕對是會場裡最漂亮的那一個。

    中午十一點，酒店餐廳。

    陳芸終究是難忍羞意．大窘之下借口上洗手間去了，皮特卻是對高順身邊的保鏢大感興趣，朝著李傑做出幾個中國功夫的動作．惹來一陣善意的哄笑。

    驚奇過後．皮特先生突然語出驚人：「高，你難道沒有告訴過你的美女上司，關於我手頭那個極化液的研究課題，其實在幾年以前你就已經提出過了，我只不過是按照你的設想在實施而已……」

    高順表情不變使個眼神，皮特醫生會意的把嘴巴閉上，沒有把這驚人的話題繼續下去。

    美國男人明顯不是個守口如瓶的人，還是相當暖昧的恭維一句：「高，在討美女歡心這件事情上，我必須承認你比我行。」

    高順當然不會解釋，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對陳芸來說也如獲至寶的那些實驗數據，他高某人這裡早就不新鮮了，即使是整個研究項目都是他最早提出來的。只不過男人嘛，有些該裝糊塗的時候又何必那麼認真，讓陳芸開心一下不也挺好的嘛。

第九卷 第九十章　臨陣脫逃

    陳芸坐回來以後已經輕鬆多了，面對男人們的關注也表現的自然不少。

    喧鬧的氣氛裡皮特突然興奮起來，提出一個有趣的問題：「從今天下午一點三十分以後，高，你做好進入名流世界的準備了嗎？」

    高順反倒被他問的一陣恍然，卻是第一次聯想到這問題，從眼前媒體採訪的大陣仗來看，下午之後他就算是想不出名都很難了，天知道一個中國籍的年輕外科醫生，能在這種大型國際學術會議上第二個發言，那得有多大的轟動效應，儘管國內媒體來的其實並不算多，只有幾家大型網站還算挺熱心的。

    在場也都是很瞭解他的人，西班牙大鬍子看看他的臉色，凜然色變警告一句：「高，你不是想臨陣脫逃吧。」

    其他人都聽到啞口無言，在看看高順臉色明顯是在猶豫，只不過是猶豫的臉色只持續了幾秒鐘，這個中國男人就重新變的坦然起來。

    對面美國男人臉色同樣也變了，苦口婆心也勸了一句：「高，要知道你只需要上台去，講幾句話，然後這個世界就是你的。」

    即便是深瞭解他的陳芸，也同時醒悟過來。咬了咬嘴唇也跟著勸：「就是啊，出名雖然會很麻煩，可這總歸是最高級別的國際學術會議……」

    高順面對一眾好友的勸說，欣然露出一貫的淡然笑意，他作風一向我行我素，決定的事情也通常不會改變，重新低下頭去直到吃飽喝足，和抬起頭來拍拍肚子，坦然面對幾位好友關切的眼神。

    陳芸三個人不得不直視他清澈的眼神，雖然相當無奈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下千一點三十分，香港國際會展中心。

    主持人有點尷尬的宣佈，來自中國的高順先生，因為私人問題不得不放棄出場順序，他的順序由原本安排在明天上午的，美國心胸外科醫生學院負責人，喬治米歇爾先生頂替，請大家肅靜。

    會場已經是一片嘩然各種反應都有，也不乏道聽途說過中國高大名的人，有替他可惜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包括媒體記者在內的大部分人，還是聽到一頭霧水，又相當驚奇的互相交換一下手頭的消息，都在討論這個中國籍的高順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神秘人物，討論的結果當然仍舊是一頭霧水，很快有外國媒體的的記者們，有反應快的找來上午才發到手裡的會議流程表，看到高順先生的名字後面，印刷很清晰的五星紅旗後再次嘩然起來。

    台上還在做著演講，台下外國記者們卻是坐不住了，齊齊把目光瞄準在場的幾位中國同行，結果是讓幾家中國媒體的記者們大大的露了一回臉，從記者突然變成被訪問對象，面對國外同行好奇的詢問，完全回答不出來的情況下又顯得很尷尬了。

    這倒也很正常了，高順在國內的知名度，很可能只限於他的朋友們才知道，尤其中間經過兩年時間的人間蒸發，知道他的人當然就更少了，一直吵到主持人站出來，再次讓大家保持肅靜，喧鬧的聲音才算逐漸平息下來。

    仍舊有人擠過人群，找到幾個尷尬的中國記者，善意的小聲嘀咕：「嗨，噢，我是紐約時報的傑西卡……我能問幾個小問題嗎，這位高順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出色的履歷或者與眾不同之處嗎？」

    幾個國內記者面對紐約時報的訪問一起啞口無言。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敷衍幾句，那種悲喜交加的感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大概也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會場之外，君悅酒店一樓大堂。

    高順愜意的靠在沙發上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坐在對面的李傑不自覺的抓抓頭髮，勾勾手指叫過來一個部下，讓他去弄點吃喝過來，陳芸清麗的俏臉上卻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最後還是學著高順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失笑。

    陳大美女失笑過後，不由自主感慨一句：「你真是有病，連世衛組織的鴿子你也敢放，這年頭人都瘋了。」高順欣賞著她滿是嗔怪表情的俏麗臉蛋，也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做出一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搞笑樣子，他不是瘋了他是很理智，上次出名的後果還近在眼前，他還是不願意璣在這種平靜的生活，葬送在一次國際會議可有可無的發言上面。

    陳芸看看他搞笑的表情又忍不住抿嘴一笑：「恐怕這次你失算了，你越是這麼神秘，別人就越想挖出你的隱私，你就等著被小報記者圍追堵截吧。」

    高順聽她說的這麼有趣，也忍不住拍拍李傑的肩膀，意思是我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可全靠兄弟你了，李傑也忍不住再次抓抓頭髮，事前絕對預想不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

    這哥們還是站在事業的立場上，給出建議：「要走就趁上，一會散會以後想走都走不掉了，除非你變成隱形人。」

    高順同時凜然色變，同時很贊同的點點，把旁邊還在品嚐咖啡的陳大美女強拽起來，上樓收拾東西趕緊跑吧。

    陳大美女明顯還在氣他臨陣脫逃，很不滿的使過來一個嗔怪的眼神：「哎呀你幹嘛拽我，我又沒那麼大的名氣也沒人來採訪我，我怕什麼啊……要走你自己走吧，我還要在這裡多逛幾天，好不容易來次香港，哪能就這麼空著手回去啊。」高順想想也就隨便她吧，逛街買東西這種事情是所有女人的嗜好，即便是陳芸也當然不能免俗，並不太擔心她安全上的問題，跟李傑使個眼色然後匆忙開溜，上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坐進李傑準備的車裡落荒而逃。

    下午三點，香港警察總署。

    香港警察的配備絕對比電影上演的先進多了，高順這會是深有體會。

    一個滿嘴港味普通話的眼鏡帥哥很客氣的指著電視屏幕，然後介紹情況：「十七日晚上二十三時零五分，這輛漆黑牌照的白色日產凌志轎車，這是在國際會殿中心門前的兩面，我們認為這是一次蓄意謀殺……這是當日晚間二十三時四十二分深圳灣大橋監控錄像拍攝到的畫面，這輛車換上一副本港註冊的假牌照後，從深圳灣大轎闖關，我們絕對有理由相信，兇手是從內地來的，我們已經給深圳公安發出協查通報。」

    高順聽到協查通報這個名詞，還是覺得有點古怪，當然還是挺佩服人家香港警察的高效率作風。

    下午五點，銅鑼灣商業街，一間茶餐廳。

    李傑似乎對周圍混亂的環境有點不太滿意，摸摸鼻子又忍不住解開西裝外套，調整一下胳膊下面的槍套位置，高順品嚐一口大名鼎鼎的菠蘿麵包，隨手拍拍身邊的椅子讓所有人都坐下，再這麼站著真要被人當成電影裡的黑社會老大了。

    李傑也算是個挺痛快的人，看看周圍香港同胞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也覺得有點尷尬，招呼自己的部下都坐下吧，想吃什麼隨便點吧，反正有高醫生買單，四個部下竊笑聲中高順一陣啼笑皆非，興起之下再充了一回冤大頭，專挑什麼貴的燒鵝鴨血膏什麼的點了滿滿一桌子。

    這幾位也是跟高順混的熟了，當中有一個抬起頭來小心的問：「李隊，高醫生咱們……這是在等人？」

    高順往周圍看看然後輕一點頭，他的想法是既然來了，總要會一會老朋友吧，這地方雖然不比電影上演的那麼誇張，卻總歸還是有一些魚龍混雜的人物，至於對方來或者不來，他也沒有半點把握，他也是隨便給自己找個借口，坐在這裡品嚐美食，總比坐在枯燥的會場時，聽一些西方男人炫耀性質的學術報告強得多了。

    他算是世界頂尖外科醫生裡比較另類的一個，在臨床方面的成就，又比在學術方面的成就大得多了，這就好比武林高手，人家修煉的都是高明的內功，他卻很罕見的把心臟搭橋又或者血管縫合技術．之類的外家功會練到一派宗師的程度。

    這比喻倒也還算貼切，倒也顯得相當有趣，他之所以被人肯定，還在這麼權威的學術會議上被安排在第二個發言，也多半是會議組織者，出於醫德方面又或者別的方面的考慮，真要上了台他也真不知道說點什麼，還不如弄兩個危重病人放在台上，讓他臨場發揮做幾台手術，也比空口說白話要輕鬆得多了。

第九卷 第九十一章　給點顏色

    數年前在一次戰傷手術結束之後，皮特醫生曾經有一個古怪的比喻：「高，你真是個怪物，你的血管縫合技術，很可能連怪醫杜立德也無法超越。」

    怪醫杜立德也是美國電視劇裡杜撰出來的人物，當然這種美國式的幽默，也只能當做玩笑來聽，卻是很形象的說明了問題。

    高順從無邊遐想中驚醒過來的時候，看看手錶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猶豫了半秒鐘也就不打算等了，看樣子他還是高看了張自峰的膽量，阿富汗毒梟並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回歸後的香港街頭，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這裡。

    剛想站起來的時候，李傑已經湊過來發出警告：「有人跟著咱們，從君悅酒店一路跟過來的，往裡面看，八號桌。」

    高順訝然環顧四周，八號桌位置上赫然看到了台灣美女和她的兩個同事，正在縮手縮腳的，試圖躲開他的視線。高順啞然之餘又不得不佩服台灣記者的跟蹤水平，可能真的比職業特工還要高明。剛剛啼笑皆非收回目光的時候，張自峰先生很高調出現在茶餐廳門口。

    在眾目睽睽之下，高順拿出一包文件推了過去，張先生接到手裡的時候，眼睛裡露出狼一樣狂熱的眼神。李傑縮在衣服下的手抖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把握在槍上的手鬆開，然後轉頭做出視而不見的樣子，他雖然不清楚文件袋裡裝的是什麼。卻總知道這件事情他管不了。

    張先生強忍狂熱的興奮，砰砰的拍胸脯：「你拿我當兄弟，我當然不會虧待你，這些種植園就算是我幫你經營，我只拿你三成的好處……兄弟，你知道這些地契值多少錢嗎？」

    高順仍舊表情不變不置可否，然後輕鬆的站起來走人，張自峰露出尷尬的表情看著他背影，卻是難掩狂喜的表情跟著走人，有了這些地契以及傳說中的信物。不管通過什麼方法，他甚至可以重新扶植一個遜尼派長老，趁機越過邊境把地盤擴張到夢寐以求的阿富汗腹地，也是鴉片種植黃金產地。

    高順能改變的事情相當有限。他畢竟只是個外科醫生，這世東西在他手裡也不過是幾張廢紙。

    晚上七點，深圳灣大橋。

    車裡一片肅靜的氣氛，李傑的四個部下明顯嗅到了一絲微妙的氣息，都很識趣的把嘴閉上。李傑也同樣保特沉默，對高順的做法不予評斷。

    惟獨在經過路口正在排隊的時候，李傑才再次發出警告：「一共有三波人跟著咱們。要示要兜幾個***用掉他們。」

    車上幾個保鏢一起露出古怪的表情，要說他們出的任務也不算少了，像這麼古怪的情況還真是少見。高順無所謂的輕一點頭，開車的李傑已經急轉彎，繞著公路踩油門加速，不管不問的繞起***。

    這會連高順都看明白了，跟的最近的是一輛白色日產凌志，後面是一輛全新的子彈頭房車，剛繞了兩個***，子彈頭房車突然加速，把白色凌志撞出公路還不肯罷休，又從車上衝下來一大群凶神惡煞的本地小伙，去把車上的人拽下來一頓狠揍。之後第三輛車緩緩停在路邊，評估一下現場形勢後，很不爭氣的掉頭跑了。

    車上幾個人有點傻了，暈呼呼的問：「李隊……要出人命了，管嗎？」

    李傑臉色陰沉也不說話，往高順看了一眼然後抬手換檔。下一個轉彎拐進深圳灣大橋。往國內方向開了過去。

    凌晨，十二點整。

    高順隨手脫下西裝外套然後把錢包鑰匙放到桌上，床上張潔被他驚醒過來，睡眼朦朧爬起來的。

    張大美女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訝然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會開完了？」

    高順收拾心情洒然一笑，坐到床邊把她摟進懷裡，嗅著她熟悉的幽雅體香，幾個深呼吸後才平靜下來，之後算是很平靜的，把今天下午臨陣脫逃的事情講給她聽，只不過是忽略了之後的離譜行為。張潔聽到後來已經忍俊不住笑到花枝亂顫，卻仍舊是很體貼的安慰他：「我看挺好，跑就跑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芸姐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

    高順被她柔媚的風姿弄到心癢癢的，當然也就敷衍幾句糊弄過去。張大美女也很大度的沒有追問，很辛苦的從床上爬起來，伺候他換上睡衣然後洗澡。高順愜意之下當然忍不住動手動腳，同時有一種微妙的感受，為什麼古時候有的皇帝不愛江山只愛美人，眼前就是現成的答案。

    以他現在的心境來說，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事情，來破壞他真心享

    受的這種平淡生活，儘管這種心境也可以用逃避現實的態度來解釋，之後接到電話的時候，看看身邊張大美女已經相當滿足的熟睡過去，才不動聲色的信步走到陽台。

    張自峰的聲音仍舊莫名的興奮：「要死要活，那幾塊石頭沉到海裡，用不著三天就讓鯊魚吃了。」

    高順猶豫了半秒鐘然後無所謂的回答：「這是你的事情。」

    隨手掛上電話，抬頭看看對面白美女的房間仍舊亮著燈光，卻是再無半點想看的慾望，這會只想抱著張潔溫軟的女體酣然入睡。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被張潔嗔怪的播醒過來，坐起來的時候視線往下直看過去，張大美女日漸圓潤的美胸相當誘人。

    正想施展怪手的時候，張潔已經媚眼如絲赧然嬌呼：「你幹嘛，芸姐回來了，還在電話裡把你大罵了一頓。」

    高順啞然失笑又難得趕上休息幾天，哪還有心情去管什麼陳芸是不是罵過他，心到手到又是一室皆春，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張潔也就只好依了。在美女溫軟的香懷裡廝混到中午的時候，終於被很不服氣的陳芸找上門來。

    芸姐這會是很不服氣了，一進門就氣沖沖的大發嬌嗔：「你這個人太過分了，我買幾件衣服也不行啊，你憑什麼找人跟著我啊!」

    高順無言以對的時候，張潔卻是難掩羞意拽了拽身上凌亂的睡衣，俏臉紅紅躲回臥窒換衣服去了，陳芸也瞬間反應過來，當然知道她來之前，人家兩口子之間剛剛發生過什麼。芸姐這會反應的也挺自然，俏臉瞬間飛紅，輕啐一口手足無措站到窗邊，把視線轉到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下午一點，公寓客廳。

    張潔拿出女主人的大方，在廚房裡做菜，芸姐這會也自然多了，又難以忍受跟房間裡唯一男人獨自相處的尷尬，隨便找個借口進廚房幫忙。

    站起來之後，芸姐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你沒把黃醫生怎麼樣吧，這個人雖然討厭……」

    正在看報紙的高順抬起頭來，細看她古怪的表情然後無所謂的搖頭：「開車的不是他。」

    陳芸這才鬆了口氣，想想這才符合常理，黃主任即便是再妒忌再火大，也不至於蠢到親自開車撞人的地步。對此高順當然心知肚明，心裡也是難免冷笑幾聲，相信用不著多久，這位黃主任也就該受點驚嚇了。

    陳芸看看他臉色，又很快被他簡單的穿著弄到一陣窘迫，一天之內第二次臉紅：「你在家就不能多穿點嗎……懶的說你!」

    高順看看自己身上長褲短衫也覺得挺無辜的，都穿成這樣了就差外套了，這都快夏天了也不過分吧。

    吃過中午飯後，正在客廳裡閒聊的時候李傑打過來電話。

    這哥們口氣也挺古怪：「今天上午，有一個挺出名的黑道老大和兩個手下，被人扔在深圳橋上靠咱們這邊。」

    高順看看面前兩位美女一無所知正在閒話家常，隨便找個借口站起來，拿件衣服然後出了家門，到了大街上才若無其事的吩咐幾句，通知南方醫院整形外科的黃主任去認屍吧，至於黃主任去還是不去也都隨便他了，黃主任這會，應該還在香港國際會議中心裡面，人擠人的過道裡，正在不知廉恥的抱大腿吧。

    之後又接到了皮特幾個好友的電話，責怪他說走就走不夠意思，又替他大叫可惜，這麼輕易就錯過一個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高順當然挺無所謂，錯過了就錯過了，每年因為各種原因缺席會議的人多了，也不差他一個。

    又不得不承認，先在國內搞點學術方面的研究真是太困難了，之前他曾經有過幾次想法，到最後卻都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想想也就算了，他還是當一個臨床方面的外科醫生就好，搞學術這種事情不適合他。

第九卷 第九十二章　玩的心跳

    俗話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這年頭不乏八卦本事高強的好事者，好像是幾個去香港旅遊的年輕人，再次把轟動性的新聞發到本地論壇上，不同的是這回是發到了論壇上的求醫版塊。

    題目《面子還是實力》，內容大概講的是，某國內醫生在國際心血管病學術會議上臨陣脫逃，還煞有其事的做了個民意調查，表決一下該醫生是什麼原因做了逃兵，是自覺水平不夠還是別的原因。高順大概看了幾眼，八成的人是不遺餘力的嘲諷他，兩成的人贊同他的做法，一致認為他挺有自知之明，比前幾天那位造假成性的F教授坦白多了。

    高順看過之後只不過是摸了摸鼻子，也沒什麼好解釋的，醫患關係緊張也不是他高醫生一個人的責任，網絡上涉及到這方面的新聞，輿論通常都是一邊倒的。也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說好話的，無論從語氣上還是風格上來看，都挺像遠在北京寄的李靜。

    高順這會正從大電腦前面，對面客廳裡張潔和陳芸，正在商量著明天去試婚紗的事情，手指稍微猶豫的點開MSN上李靜的頭像，最終還是縮回手來放棄了。

    反倒是很少上網的葉婷，發來一條莫名其妙的信息：「聽說你要結婚了，我最近有點忙就不來參加你婚禮了。」

    高順看過之後也就隨手諺到一邊。男人結婚之前都會有莫名其妙的情緒，他也不例外，面對曾經跟他有過交情的幾個女孩，很識趣的選擇了避開她們。

    稍微往後伸展一下腰骨，對面沙發上陳芸已經衝他笑了：「我決定給張潔當伴娘了，你挑選伴郎的時候注意一下，先說好了伴郎要是不帥，我們可要鬧洞房了。」

    旁邊張潔同樣抿嘴一笑嫵媚之極，面對兩張同樣俏麗的如花俏臉，高順愜意之下很自然的露齒一笑。第一次認真的琢磨起來，這個伴郎人選也算是很頭疼了，張民清是肯定不行。李傑又未必會有時間，再往下數帥一點的，就輪到他的助手小陳。

    把自己的建議說出來以後，再次招來兩位美女一致的嗔怪：「我們不是說小陳不好，現在是挑伴郎哪能那麼隨便，再想一個。」

    高順不自覺抓抓頭髮很少見的陷入苦惱，下一個想到的卻是遠在美國的小歲同學，讓自己的好學生來當這個伴郎，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陳芸卻很是不滿的輕啐一口：「明擺著嫌棄我老是吧，我比那小子大了剛好一旬。不行，再換。」

    高順這會是很無奈了，一攤手乾脆放棄了，倆位美女也是無聊的時候拿他開心，早就嘻嘻哈哈笑成一團，人比花嬌的樣子足以讓任何男人云裡霧裡。不知人世間悲為何物。挺沒正經的笑鬧一會，陳芸很識趣的謝絕了女主人讓她留下來吃晚飯的邀請，又很體貼的婉拒了男主人想要送她的好意，一個人笑意盈盈的穿上外套走了。

    關上門的時候，輪到張潔半真半假開個玩笑：「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芸姐各方面條件都比我強多了，尤其這次回來以後……」

    高順被她激到狂性大發。不太客氣的把她橫抱起來，有一種美女是越成熟越有女人味，張潔無疑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一個，從成熟少婦這角度來說，張大美女無疑是少婦中最具魅力的，風情御姐那種類型。

    幾分鐘後接到幾個好友的電話。說是房間己經訂好了。約他到酒吧小喝一頓，說是現在的男人結婚之前。很流行這告別單身的慶祝儀式。以張潔一貫的溫柔體貼來說，當然也不會攔著他，只是讓他少喝一點也就讓他去了。

    晚上七點，某高級酒吧。

    高順一看這場面就知道壞了，李傑陳亮還有張民清都到齊了，包廂裡已經堆了五大箱啤酒，著樣子這三位老兄今天晚上，是輕易不會放過他了，面對三位好友一致的壞笑，高順心裡同樣好笑，卻還是欣然入座拿出男人的豪氣，隨手提過一箱啤酒擺在自己面前，三個好友一起滿意的起哄，其中以張副院長叫的最為大聲。

    張民清這會也是興奮到老臉通紅，嘻嘻哈哈大開玩笑：「上午還跟馬局聊過，聽說你老兄臨陣當了逃兵，你知道這會外面說你什麼，都說你這人太精明了……哈，你這玩的叫心跳是吧？」

    高順無所謂笑笑脫下外套，旁邊陳亮已經很不滿的瞪眼睛了：「老張你說的什麼鬼話，今天喝酒來的不談別的。」

    李傑作為知情的一個卻是自然多了，也放開肚子拽過一箱啤酒，吆五喝六也就放肆起來。心情好的時候喝酒也就無所謂了，四個大男人劃幾記酒手，吆喝一會也就都放開了，剛過八點酒吧裡早就熱鬧開了，各自開心倒也輕鬆。

    三瓶啤酒下肚，張民清已經忍不住去洗手間了，趁他不在的時候，陳亮神情一整有色稍微正經了點：「這是老張不在，咱們幾個說點正經的，你知道昨天晚上死了人嗎，就在深圳灣大橋邊上，上頭已經讓立案了。」

    李傑警覺的縮了縮脖子，高順卻是無所謂的攤手，意思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以陳局對他的瞭解程度來說，只憑兩個人的反應就明白的差不多了。

    陳亮畢竟要老成一點，難免抱怨幾句：「你們兩個太衝動了……」

    李傑己經聽到皺眉頭了，悶哼一聲打斷他話：「我看這幾個人是死有餘辜，死的人叫趙大勇，這麼出名的飛車搶劫團伙頭目，被他搶過皮包砍過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早怎麼不見你們警方立案偵察……」

    一句話把陳局說到挺尷尬的，這都是朋友之間，說起話來也就相當直接，還是高順瀟灑一笑勸住他們兩個，一個國家安全部門的一個是堂堂市局副局長，因為這事吵起來可就沒意思了。

    這兩位也都是挺豁達的人，互相敬了一杯也就算了，惟獨陳局放下酒杯的時候，忍不住壓低聲音提醒一句：「反正這幾天進出都小心著點，趙大勇要是那麼好碰，我們警方早就動了……動手的是什麼人，還他媽真夠狠的，死了都不給留個全屍。」

    李傑摸摸鼻子不願意回答，高順卻是無所謂的拿起另一瓶啤酒，然後輕鬆回答：「動手的是張自峰。」

    陳局笑意瞬間凝滯在臉上，可見這人啊，官做的越大膽子就越小，只不過聽到張自峰的名號就有點驚嚇到了。好在張民清及時推門進來，一身的酒氣不說，身後還領著四個陪酒小姐，一副荒唐到底的打算。氣氛這就算緩和下來，笑罵聲中四個大男人也就接受了這香艷的安排，反正今天是高醫生告別單身狂歡夜，誰也不願意去不識趣的掃人雅興。

    話題很快再次回到高順身上，張民清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只敢開開口舌上的玩笑：「老高，將就點吧，這已經是這地方最漂亮的美女了……嘿嘿，當然跟弟妹還是沒法比的。」

    四個美女很自然的齊聲不依，高順當然不肯學他那麼荒唐，表現的完全不像是找樂子來的，身邊美女沒人騷擾也樂得逍遙自在。只有李傑這單身男人有點心癢的意思，也是現場唯一敢動手的一個。

    到舌頭都有點大的時候也就盡興的散了，到了酒吧門口各自打車回家，陳亮使個眼色過來高順會意，隨便找個借口留了下來。

    陳局這會也是很開心了，拍拍高順肩膀感慨一句：「眼看這就有家的人了，以後脾氣收斂著點……聽我一句，離那個張自峰遠著點吧。」

    高順面對好友的囉嗦，也是聯想起當年同住一個營房的那種深厚感情，也算很誠懇的微笑點頭，然後攔了輛車想把他送走。

    俅局無所謂的擺擺手：「我還要回局裡看看，還有件事想問問你，你有個學生叫林菲是吧？」

    高順訝然之下輕一點頭，陳局也是喝多了，也不避嫌疑再拍高順肩膀：「你這個學生最近想錢想瘋了，別說我沒告訴過你，再這麼下去早晚出事。」

    高順聽到微皺眉頭然後把車門關上，順手拿出零錢塞給司機，他的這些學生裡面，就數林菲最愛惹事，突然想起來許雅婷還跟她住一起呢，回過頭來稍有點醉意朦朧，也就一步高一步低的回家睡覺。

第九卷 第九十三章　需要信任

    第二天上午，公寓。

    張浩面對酒醒的男友，嬌嗔著幫忙分析：「你呀，還是太容易就相信人了，雅婷膽子小，林菲那丫頭可是沒那麼簡單。」

    高順臉色微變當然知道自己這問題，當初林菲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是他給弄到這裡來的，以他的性格來說，不管不問又不太可能。

    張潔看著他臉色，口氣也輕柔起來呵呵的笑：「好了我也是瞎說的，一會芸姐要陪我去試婚紗，知道你懶的陪我們逛街，去雅婷那裡看看吧。」

    高順想想這是假期的最後一天，雖然不願意出門還是挺無奈的，穿上外套一路信步閒逛，到了兩上女學生家門外隨手敲了敲門。林菲是穿著睡衣叼著牙惻出來開的門，看見老師的時候一面驚喜，作風當然依舊是辛辣大膽。把老題讓到客廳裡坐下，林同學重去洗手間把牙膏吐掉，再走出來的時候很大膽的伸個懶腰，把她性感豐腴的身材慷慨的顯露出來。

    口氣當然一貫的狐媚：「老師，你這是被師母趕出來了吧，嘻嘻我們這裡只有兩個房間，我和雅婷，你隨便挑一間吧。」

    高順面對眼前豐腴少女青春洋溢的女體，臉色卻是相當沉靜：「最近你在忙什麼。」

    林同學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師這副臉色跟她說話，心驚之下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不敢再亂開玩笑。

    豐腴美少女想了一想，才認真的回答：「一邊讀書一邊賣房子啊，經濟危機嘛，業績比以前差的多了。」

    高順當然不會再被她輕易敷衍過去，隨手拿起茶几上擺著的化妝品看了幾眼，他雖然對化妝品沒什麼研究，卻總看的出來都是名牌產品應該不便宜。

    林菲卻突然興奮起來，衝回自己的房間，再出來的時候又是一副眉開眼笑的表情：「這種牌子很不錯的，老師我這有一套新的。你拿給師母先試試看。」

    高順雖然不在乎什麼一日為師終身為師的說法，面對女學生的好意卻還是欣然領會，也不拒絕隨手把名牌化妝品收下，林菲這會半邊身體趴在沙發上。相當慷慨的露出半邊白嫩的美胸。

    口氣仍舊笑嘻嘻的：「老師，你最近又變帥了，再這麼下去要變小貝了，可真是越老越有味道。」

    高順一陣啼笑皆非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容易被這個小狐狸精一頓甜言蜜語給說到心軟。

    臉色再次想要冷下來的時候，林菲已經提前一步立正站好，笑顏如花很正經的報告：「報告老師，請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啦。」

    高順看著她雖然不怎麼正經卻相當誠懇的表情。心情也豁達起來，很自然的捏捏她粉嫩的臉蛋然後灑脫一笑，不願意再去扮演婆婆媽媽的角色。總之是一句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好。

    林菲把他送到門口的時候，居然還半真半假的開句玩笑：「老師，你告訴師母啊。要是哪天她不稀罕你了，這裡還有好多你的崇拜者排隊等著呢。」

    高順一陣好笑也懶的理她，收拾心情然後下樓，到十午十二點，高順已經坐在家中客廳裡，面對空無一人的公寓住處，想事情想到有點出神。

    電視畫面上正在播放新聞。某國際組織合作會議，第一次就阿富汗安全問題展開部長級會談，也倍受國際社會矚目，這幾天也已經成為熱點議題。幾秒鐘後某國國防部長正在發言，面對鏡頭滿嘴的阿拉伯語下面配著字幕，有懂阿拉伯語的這會應該很納悶了。因為國防部長先生明顯是提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名字。而字幕上也同時打出了一段更莫名其妙的話。

    阿拉伯男人故意抬起頭來看著鏡頭，口氣相當客氣：「……感謝高順博士。在阿富汗當地人道主義醫療援助事業中做出的傑出貢獻……」

    新聞畫面只維持了數秒鐘就停止了，卻是讓很多人聽到莫名其妙，搞不清楚這位國防部長先生說的什麼意思，當然更多的人，也懶的去年懂這位莫名其妙的高順博士到底是誰。包括獨自在家的高順本人，也同樣看到啞然失笑，沒料到這位老兄，居然真的會在這麼高級別的國際合作會議上，提到他一個小小外科醫生名字，還說的這麼鄭重其事，未免也太誇張了一點。

    相信在場的大部分人，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應該是一頭霧水吧。

    週一上午，外科辦公室。

    大部分人是湊過來恭喜了幾句，就各忙各的去了，會議結束了，該回來的也差不多都回來了，陳芸還有點擔心的往窗外看了幾眼，沒有發現黃主任的愛車才鬆了口氣，也暫時從被人糾纏的煩惱裡解脫出來。

    高順忙於工作的同時也在心裡冷聲笑笑，估計黃主任但凡長個腦了，總不至於愚蠢到還敢來吧。這哥們現在應該是自身難保，飛車黨也好黑社會也好，老大都死在深圳灣大橋上了，總得把僱主找出來給個說法。

    對黃主任來說最理想的結果，是拿錢出來破財免災，至於拿多少錢，那還得看對方胃口有多大，要是他高某人就狠狠敲他一筆。事實差不多就是這樣，直到晚上下班還不見黃主任人影。

    陳芸也是又出了一口氣，跟高醫生說說笑笑並肩出了醫院門口，隨口聊幾句病人的病情，許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再抬頭的時候赫然發現對面大街上有一輛警車，敞開著車門，全副武裝的陳亮明顯正在巡邏，這會正在朝他招手。

    欣然趕過去打個招呼，卻赫然在警車後座上，看到了小臉慘白的林菲，臉上還有幾道青紫的痕跡。高順瞬間臉色陰沉下來，回頭跟陳芸打個招呼然後上了警車，隨手勾過林菲白皙的臉蛋仔細的看看，只是幾個巴掌印沒什麼大事。

    陳亮的心境卻比他輕鬆多了，看看後座的林菲輕笑一聲：「你這個學生跟你學的，脾氣還挺硬，挨打了吭都不吭一聲……行了你的學生，交給你了。」

    高順無所謂的點點頭，然後領著她下了警車。

    半小時後，路邊快餐店。

    高順隨手把對面美少女下巴勾起來，看看她花客失色的樣子其實也挺可憐的，林菲被他勾住下巴的時候仍舊一聲不吭，倒是像極了他的學生。高順這會也就平靜多了，隨手招呼服務生點幾個菜。

    幾分鐘後林菲終於打破沉默，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呵呵現在的男人，有風度的真不多了，老師你是在笑話我吧。」

    高順沒好氣看她一眼，拿出一貫的坦然態度輕鬆一笑：「吃飯。」

    林菲不知道怎麼的眼睛就紅了，咬了幾口牛肉漢堡，然後忍不住又說話了：「全世界的人都笑話我，只有你是最好的，從來都相信我說的話。」

    高順忍不住再次啞然失笑，做出一副輕鬆的表情問她：「都有誰懷疑你了？」

    林菲咬著嘴唇忿忿不平的嘟囔：「所有人包括雅婷……我的錢真是自己賺的，我敢發誓我賺的錢都很乾淨。」

    高順終忍不住再次勾起她光潔的下巴，看著這張臉蛋雖然有幾個巴掌印，卻總歸還是那麼青春靚麗。對面美少女在他大手輕撫下瞬間臉色飛紅，卻難免露出一副很滿足很享受的樣子。

    晚上七點，路燈下面。

    高順隨手接起電話，電話裡面陳亮的聲音有點尷尬：「搞清楚了，我原來懷疑你的學生……呃，那個林若參與一起房產產權詐騙案子，現在都清楚了，這案子跟她沒有關係，是我們弄錯了……」

    高順聽到微微一笑隨手掛上電話，身邊豐腴的美少女正在百無聊賴的踢著小腿，事實上在所有人都懷疑她的時候，高順對她，也從來沒有缺乏過信任。就好像他絕口不問，林菲臉上那一巴掌是誰打的。

    半分鐘後體態豐滿身材高挑的美少女，有點忘情的跑過來摟上他胳膊，傻笑了半天才嘟囔幾句：「老師，我跟家裡打過電話了，我打算回家守著爸媽呆上幾年……嘿，順便換個地方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碰上個絕種的好男人。」

    高順任她摟著自己胳膊，把手揣進口袋裡拽著她走，到了樓下要分手的時候林菲倒是突然狂性大發，小嘴突然湊過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高順啞然之下把她豐腴的身體扶好，仔細看看面前這張白皙艷麗的漂亮臉蛋，最後才送她上樓然後走人。

第九卷 第九十四章　機場偶遇

    第二天上午，機場。

    高順鬆手把行李箱子放下，女孩子隨身行李一般都挺多的，身後林菲挺不好意思的追了過來，拿出機票這就準備過安檢了，眾目睽睽之下，豐滿美少女趁高順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從身後抱緊老師肌肉緊實的粗腰，周圍一片口哨聲四起的時候，高順已經覺察到有大顆的女孩子清淚，一顆接一顆的滴到他後背上。

    負責安檢的漂亮女工作人員，也同樣遞過來幾個很理解的善意眼神，高順無奈報以苦笑，然後反手拍拍林菲粉嫩的腰肢，純粹是安慰性質的那種輕拍，糾纏片刻林菲才把手鬆開，還挺不好意思的拿出面巾紙擦掉眼淚，這女孩算是挺豁達的，可能比她的同學許雅婷要豁達多了，這也是高順之所以欣賞她的理由。

    到不得不登機的時候，林菲才擦乾眼淚破涕為笑：「老師我走了啊，我家的地址還有電話你都記好了嗎……我祝你跟師母早生貴子吧。」

    高順輕鬆一笑，心說你這願望恐怕要落空了，以他跟張潔的親密程度來說，要有孩子也早該有了，嘴裡當然不能這麼說，興起之下有點放肆的勾過她下巴，欣賞過她白皙的俏臉後無所謂的揮揮手，示意她趕緊走吧，再遲可就趕不上飛機了，眼看著林菲含羞帶怯的背景消失在安檢通道，手機響了。

    把電話接起來的時候，陳局的口氣還算沉穩：「你在哪裡，還有你那個過分成熟的女學生。」

    高順心中凜然不動聲色的反問：「找她什麼事情。」

    陳亮說話的時候略顯尷尬：「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昨天跟你說的那件房產訴騙案子。我們警方想請她回來協肋調查一下……你別誤會，這事跟她沒多大關係，只是例行程序請她協助調查。」

    以高順對他的瞭解程度來說，總知道這話多少有點水分，很可能林菲真的知道一些什麼內幕的消息，不然她不會這麼急著跑回北京。他的作風一向是心情不爽的時候不愛說話，拿著電話保持沉默。

    一直到電話那邊陳亮覺察到他的不爽，尷尬的賠笑：「誤會了吧，你還信不過我嘛，只要她提供幾個涉案人員的可能名單……我們警方絕對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高順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面無表情回答一句：「晚了。」

    隨手掛上電話抬腿走人，他的想法是寧願林菲遠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誰要把他的學生牽扯進去，還要問問他這個當老師的肯不肯答應，破案本來就應該是警察的事情，涉及到這種事情他一向相當固執。連陳亮的面子也不會給，就讓林菲這麼一走了之倒也清淨。

    剛剛走出機場大廳的時候，身邊貴賓通道裡，突然有一個小伙子驚呼一聲：「高醫生。你是高醫生!」

    高順一陣錯愕拿眼看過去，西裝筆挺的中國小伙子挺謹慎的，他周圍是一群大鼻子的外國年輕人。年紀都不大像是一群學生。正在錯愕的時候小伙子己經忘記儀態，翻過欄杆狂喜的衝了過來。

    這小子站到高順跟前的時候，還不忘大聲驚呼：「高醫生，我呀趙明，好幾年沒見您還是這麼酷呀!」

    高順瞬間反應過來，以前郊區醫院的那個趙明，被他一手安排去美國深造的那個黑瘦男生，數年不見這小子真出息了。

    比以前胖了一圈差點就認不出來了。如果他這會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已經碩士畢業攻讀博士了吧。看的出來這小子在外國同學圈子裡人緣還是挺不錯的，兩個人正在欣喜的敘舊，整個旅行團的人已經跟著湊了過來，好奇的跟趙同學打聽，這人是誰呀你朋友嗎。

    高順表現的還算謙和。按照中國人的禮節這些都是他的學弟學妹。帶隊的是一男一女兩個美國人年紀都不大，這會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趙同學難掩興奮的表情昂然介紹：「這是校史上有提到過的。心胸外科學大名鼎鼎的高順博士。」一群學生未必知道高順是誰，兩個當老師的卻是嚇了一跳，總不會料到原來大名鼎鼎的高順博士近在眼前，還是這麼不起眼的一個年輕男人，在美國人看來三十歲出頭，那真是年輕到不能再年輕了。

    一群人堵在機場大廳裡也不像那麼回事，面對周圍人注意的目光高順也確實不太舒服，在別人眼裡就好像他故意去抱外國人大腿，無疑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人心這東西最是難測，當然也是很羨慕的，恨不得能跟他換個位置。

    一群人最後找了間機場附屬的星巴克坐了下來，趙同學再說話的時候仍舊挺興奮的：「高醫生這會在哪工作，從你換了電話以後就聯繫不上了……嘿，我們這隊人算是考察來了，一會應該有省醫學院的同學來接我們。」

    高順看看他明顯成熟不少的樣子，同時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當初幫他申請全額獎學金那會，他還是個瘦弱的農村少年，這會穿上西裝很有一種學者氣度。不由自主相當欣賞的拍拍他胳膊，很有一種成就感，他高某人看上的人材，相信絕不會讓他丟臉。

    互相留個電話這就算聯繫上了，趙同學言語之間也算很誠懇了：「再有兩年我就拿到博士學位了，要沒有高醫生提攜，我這會應該還在郊區醫院裡打滾呢吧……」高順一貫的表情灑脫一笑，一貫的低調不願意搶了他風頭，在更多問題問出來之前，借口還有個手術然後告辭。趙明也算知道他的性格，跟外國同學打了個招呼請了個假，然後一路把他送到機場外面。

    高順心裡微微一笑故意停了下來，果然趙同學口氣突然尷尬起來，猶豫了半天還是說出來了：「他們要發給我美國綠卡，我還在猶豫該不該拿，要畢業以後回國也行，高醫生你說我怎麼辦……只要你開口我就踏實多了。」

    高順看看他侷促的樣子再次灑脫一笑，這小子總算還有點良心，知道什麼叫做拿了人家的手短。他性格當然不覺得趙明有什麼錯，這倒真的叫做人各有志。

    趙明看看他不怎麼說話，再次心虛的主動交代：「我跟李靜師姐也一直有聯繫，她覺得我還是該回來……不然太對不起高醫生一番好意。」

    高順其實並不意外，以李靜出身那麼傳統的一個書香門第，能說出這種話來也算是理所應當。神思迷惘之餘又瀟灑之極，把手揣進口袋裡然後無所謂的打個招呼，再不回去真的要耽誤病人手術了。

    趙明沒等到答覆倒是有點急了，還想追過來的時候，被高順無所謂的揮手勸住了，然後隨手打了輛車回醫院去。

    上午九點，醫院辦公室。

    高順起身想去手術室的時候，接到趙明的電話，趙同學這會就顯得輕鬆多了，「我想過了，綠卡我還是不要了……等博士課程結束以後我就回國。」

    高順面對陳芸驚奇的目光，這回嘴角一動反應的倒是很真實了。旁邊陳芸看看他表情也挺驚奇，卻總歸是很有趣的抿嘴一笑，言外之意你高大醫生心情不爽的時候擺出冷臉，這個世界上很少人不怕你的。

    三天後，機場大廳外面。

    眼看著國航客機龐大的機身逐漸爬升消失在視線裡，陪他來送趙明的陳芸也忍不住呵呵的笑：「是個人才，你認為他兩年以後會回來嗎。」

    高順看看她清麗的臉蛋，心裡一陣好笑有趣的反問：「陳主任什麼時候變成新聞記者了，想改行了？」

    陳芸嬌媚橫他一眼，然後一本正經的追問：「少貧了你，回答我問題。」

    高順哈哈一笑揮手攔下輛車，打開車門的時候忍不住又抬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上另一架客機正在降落。

    坐到車裡的時候陳芸興致大發再次問道：「或者我換個問法能讓你舒服一點，如果他真的改了美國籍，你今天還會來送他嗎？」

    高順愜意的伸個懶腰讓自己坐的舒服一點，然後很輕鬆也回答的很爽快：「不會!」陳芸忍不住呵呵一笑，很滿足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出租車轉入主要街道的時候，正在支著下巴的陳大美女再次提醒他一句：「我幫你聯繫過婚禮公司了，人家說要訂婚車就趁早……別到時候弄得太寒酸了。」

    高順無意識的輕一點頭算是回答過了，隨即陷入到自己的情緒當中。

第九卷 第九十五章　土法上陣

    晚上七點，外科急診手術室外。

    包括急診部主任在內的幾個人湊在一起，面對急診室裡剛剛送過來的危重病人，都覺得挺頭疼的討論幾句。高順看看快速血管造影片子，這會也在大皺眉頭，左下肢內嚴重動脈血栓已經危及生命，還在救護車上就已經陷入淺昏迷狀態，這會左腿內動脈差不多已經是完全閉塞了。

    急診部的人幾乎是束手無策，討論了幾秒鐘後終於有人提議：「藥物溶栓治療未必會起作用，咱們的介入外科沒有大型c型臂……要不轉到南方中心那邊，他們的介入科設備挺齊全的。」

    急診部主任往高順這面使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高順想想也對，如果能通過介入治療，在大型c型臂的輔助下，通過極其先進的血管內旋切裝置，以每分鐘五萬轉的轉速把血栓鑽碎，絕對比傳統手術快捷多了。

    抬起頭來隨口問道：「南方中心有……微型血管內旋切鑽頭？」

    急診部主任長出了—口氣，很肯定的回答：「有，我馬上打電話過去聯繫一下，病人撐不了多久了，明天早上之前解決不了問題，搞不好真要變成植物人了。」

    一句話說出來周圍一陣沉默，這話說的一點也不誇張，病人之所以淺昏迷狀態，搞不好是因為長時間大面積血栓已經影響到腦供血了，再這麼下去即便是醒過來，也難免下肢癱瘓，下半輩子坐輪椅了。這種病也算是很少見了。血栓一旦形成迅速引起組織器官缺血，然後壞死。

    等著他打電話的工夫，還有人好意的勸了一句：「高醫生都陪了這麼久了，呵呵，早點下班回家陪嫂子吧，這裡有我們就行了。」

    高順很自然的輕鬆點頭，然後靜等對方的回答。

    幾分鐘後急診部主任放下電話，口氣也是很尷尬了：「南方中心那邊說，這病人他們不收。讓咱們別惦記了……還說換誰都行，就是咱們沒得商量。」

    一大群人瞬間啞口無言，同時聯想到之前跟南方中心鬧的挺不愉快，人家有這反應也挺正常。人家那麼大的專業醫療中心，市局是肯定管不了的，問題是這麼人命關天的時候，做出這種回復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高順卻是並不意外，臉色沉靜做出決斷：「進手術室。」

    一大群急診部的醫生再次聽到啞口無言，這病，除了去想辦法弄到高科技的微型旋切鑽頭。很少有人敢做這麼大膽的嘗試。

    急診部主任猶豫不決了好半天，才試探著問：「高醫生，要不咱們先試試保守融栓藥物治療？沒準會有奇跡出現。」

    高順看看手表現在是晚上七點二十五分。發病大約兩個小時，急診部主任已經被他一言不發的舉動弄到自己都心虛了，相信對於保守治療會有效果這麼個說法，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現場沉默了半分鐘後，主任同志才硬著頭皮咬牙了：「去通知放射科還有麻醉科……高醫生要做急診手術。」

    這就等於是把責任全都推到高醫生頭上，高順當然挺無所謂，隨手抓過急診病歷還有各種急診檢查結果，頭也不抬往手術室的方向走。一群急診部的人這才鬆了口氣，既然有高醫生頂著那就好辦多了，一群人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安排往手術室送吧。

    把人送走以後這幾位倒清閒了，卻部覺得有點心虛，互相看了幾眼然後一起搖頭。

    終於有人忍不住嘟囔開了：「手術取栓……到底行不行啊，這可是動脈大面積血栓當是開玩笑嗎？」

    急診部主任也有點啞然，往周圍看了幾眼最終還是站了起來。縮了縮脖子口氣也挺正經：「你們先看著點，我還是跟著看看去吧。」

    晚上八點。手術室。

    高醫生站在手術台邊上，倒並沒有把自告奮勇趕來幫忙的急診部主任趕出去，這會太晚上的人手有限，一個主任醫師總比其他人要強，這位老兄也是驚奇到眼睛都不眨一下，隨手抓起器械托盤上大大小小的導管，研究了半天已經看到眼睛發直。

    這邊高順已經掃了幾眼監護儀器，隨手做了個縱行切口暴露主動脈，做了個不切口皮後手腳麻利的用止血鉗，結紮主動脈血管遠端。主任同志眼睜睜的看著動脈血管癟了下去，再次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

    眾目睽睽之下高醫生就好像個冷血屠夫，隨手拿起一根醫用導管，足有一米多長後面還連著人球囊。又隨手往球囊裡面注入肝素鹽水，然後才使個眼色讓護士幫他擦汗。這方法還是從六十年代發明的經典靜脈取栓法，近些年也有人拿來做動脈取栓，到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讓在場的醫生護士們看到目瞪口呆。

    急診部主任也是硬著頭皮才敢小聲的問：「這是LogartyF導管吧，高醫生……這麼弄行嗎？」

    高順這時候也沒空理他，眼睛緊盯著手頭有限的各種放射影響學儀器，在血管鏡的幫忙下手上使勁，長長的導管相當費勁的穿過乾癟的血管，到完全穿過後信手去按球囊，反覆三次後，一串鮮紅的栓子很誇張的從血管裡滴了出來，又被高順很警覺的拽過找盤，接住快要掉到地上的贅生物。

    這麼一副場景幾乎可以讓人聯想到科幻電影生化危機，也就是高順這種長期出入阿富汗南部戰區的人，才會把這種急診手法當成家常便飯，換一個人也未必有這個膽量。反覆幾次後高醫生明顯是在檢查回血跡象，隨即露出滿意的眼神做切口縫合，半分鐘後遠端動脈血管從無到有，在幾秒鐘的時間由重新恢復搏動。

    急診部主任已經是看到眼睛發直了，狂喜之下興奮的催促：「快，重新做血管造影啊。」

    高順被他大嗓門吼到微皺眉頭，整間手術室裡的人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趕緊給做個血管造影，檢查一下血栓部位是不是完全通了。事實上所有人都已經很信服了，從遠端動脈重新開始搏動的剎那，就代表著取栓手術相當成功。

    剛才做的也不過是腿部局麻，直到病人無意識的清醒過來，雙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旁邊一群助手才駭然把他按住，這回連白癡都看明白了，這病人都能睜開眼睛要水喝了，這手術未免也太成功了一點，再回頭看看托盤裡剛剛取出來的血色栓子，那份驚悚程度大概也很難用言語來形容了。

    半小時後，急診室外走廊。

    剛剛受過劇烈刺激的急診部主任，這會也很難管住自己的嘴巴，摘下眼鏡然後誇張的笑了：「這方法我還真是見過……以前沒有高速旋切探頭那會也推廣過一陣子，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咦，高醫生的年紀，呵呵，怎麼會用的這麼熟練？」

    高順坦率一笑也沒辦法回答，高速旋切探頭這麼先進的東西，連堂堂三甲醫院都沒有這個條件，阿富汗南部山區當然更不會有，逼的急了只好土法上陣。同樣大開眼界的急診部醫生們，這會當然不會去介意他複雜的表情。

    大部分人是只顧得讚歎了：「什麼每分鐘五萬轉，我看還不如高醫生這雙手吧，高醫生這手絕對比電腦控制的高速探頭管用多了。」

    高順心情不錯的情況下呵呵一笑站了起來，更有人趁機嘲諷一句：「主任，你給南方中心那邊打個電話，這回一定有人很失望吧，湊，什麼東西!」

    急診部主任聽到一呆，又忍不住表情古怪的勉強笑笑，他當然不肯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得罪人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尤其得罪的還不只一個。高順當然挺無所謂，看看手錶這都快十點了，隨口打幾個招呼也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再回到醫院，急診部主任特地找上門來，賠笑過後很神秘的小聲嘀咕：「高醫生我來告訴你一聲，你昨天走了以後老精彩了，李教授特地帶了幾個人過來，明擺著是想著咱們熱鬧……結果嘛，那位李教授看到病人以後臉都綠了，你是沒看到有多精彩……」

    高順很自然的跟陳芸對視一眼，陳大美女這會臉上也是一副譏諷的表情，心裡同時一陣厭煩，設備是你的不借也倒罷了，又何必這麼一副醜惡的心態。

    旁邊許雅婷咬牙切齒嘀咕一句：「這些人良心都讓狗吃了，醫德在他們眼裡算怎麼回事？」

    一句話問出來大部分人是不自覺的摸摸鼻子，誰也不願意多嘴多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