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軍之旅 (再補番外篇)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08-5-15 11:25:38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 55958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09-9-9 11:38
本帖最後由 天皇老子 於 2009-9-9 11:42 編輯

還珠拾遺(十一)「單口相聲」: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這是七月天的晌午,我躲在『寨子山』中的射擊指揮所,和眼前這位『清華大學』畢業的少尉『連附』,正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砲戰」。


「我們清華大學可是國立的耶!」:『連附』微微的仰起了他那尖銳的下巴,驕傲的說著。「國立的有什麼了不起,我們陸軍士校也是國立的,不但是國立的,而且學雜費全免,每個月還有薪水拿。」:開玩笑!個人榮辱事小,學校聲譽事大,所以我立即毫不客氣的回嗆。『連附』推了推他鼻樑上的無框眼鏡,若有所思後不甘的回道:「那.那.那.我們清華大學裡可是有一所全國唯一的核子反應爐。」。我露出了嘴角的一抹冷笑,不屑的繼續回道:「核子反應爐算什麼!我們陸軍士校裡不但到處都有軍械室,還有一座軍火庫。」。『連附』似乎被我惹的有點火出來了,用力的合上手上那本厚重的原文書,以近似咆哮的音調吼著:「我們.我們.我們清華大學每年都會和交通大學有一場歷史悠久的『梅竹賽』。」。哇哩勒!聲音大就有用喔,我身體稍稍的前傾,睜大了雙眼瞪著連附,從牙縫中狠狠的蹦出一句句冷若寒劍的話:「靠!一年才一次的賽有什麼好賽的,我們陸軍士校打從建校起,不管是校外的『南亞』或『健行』,還是校內的各期或各營,只要一不爽,一天到晚也都在賽,而且還分明賽跟暗賽、文賽跟武賽。去!梅竹賽。」。「喔!」:跟著我一起前來串門子的『政戰士』,終於忍不住的開口了:「砲A、連附,你們兩個人有夠無聊耶,守著那麼大一門砲不能打,也不用一天到晚打嘴砲。」。


唉呀!正當我和『連附』準備同一口徑,共同對付這個掛著蝴蝶的小中士時,指揮所內射擊桌上那具滿佈落塵,上頭還擺了一貝石雕風獅爺的EE8突然響起,『射擊線!』,我心裡不由自主的暗駭了一下,望著坐在一旁滿臉驚疑的『水平手』問道:「今天有人查線嗎?」,『水平手』搖了搖腦袋,同一時間『連附』迅速的拖過了電話,移開了風獅爺、拿起了話筒、摰下了發話鈕:「三號您好!」,不知話筒那端傳來了什麼訊息,只見『連附』脖子一歪將話筒夾在肩膀上,右手從桌上抓了支筆,左手同時從抽屜裡抽出了一份封套上蓋著『機密』的文件,口中嘰哩嘩啦的唸著一連串英語與數字交雜的咒語,突然間『連附』語調一揚:「射擊任務」,把我驚的從矮櫃上一躍而起。


『射擊線』是由各砲連的射擊指揮所,連接營的射擊指揮所,經過砲指部的射擊指揮所,而與防衛部的「火力協調中心」直通,所以經由『射擊線』所傳遞的唯一訊息,就是由防衛部所直接下達的接戰命令,一般除了查線測試(須事先申報核准並通知各單位)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反共的號角已經響起,兩岸開戰了!


當我拉開指揮所的大門,正準備已九秒九的速度奔回砲陣地的同時,心裡同時也正在狐疑著,奇怪!並沒有聽到對岸老共的砲聲、也沒有聽到我方守軍的回擊聲,難道是要發動奇襲,而且是由我們連上發第一砲,這下子總算有機會在歷史課本裡留名了,當然了!以我個人的判斷,名字留在太武山公墓裡的機會,可能性是比較大。就在我提胸抬臀、凝氣起跑時,『連附』的一句:「擎天演習」瞬間像劃開天空的一道閃電,精準的劈中了我,幹!玩假的。我洩下了全身的氣,依在指揮所的大門旁,看著一手握著話筒,一手抄抄寫寫的『連附』,正手忙腳亂的覆誦著射擊命令:「───針對「蓮河」地區座標╳╳╳╳ ╳╳╳╳目標實施效力射,準備好報告。」。


『連附』覆誦完命令後,左手鬆開了發話鈕,右手摀著「EE8」的話筒,眼睛看著正在射擊圖上推距離、定方位的『水平手』與『計算手』,嘴巴對著我問道:「潘砲(一砲砲長)呢?」,我答道:「他背值星,現在應該躲在連部辦公室吧。」,『連附』再問:「嚴砲(二砲砲長)呢?」,我繼續回答道:「應該帶隊去「田墩」看西施了吧!」,『連附』接著自問自答道:「吳砲(四砲砲長)呢?對喔!他返台休假去了。」。我不解且不耐的對著『連附』問道:「幹嘛!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連附』滿臉哀怨的將目光移向了我,有氣無神的說道:「怎麼辦?防衛部抽測戰備時間還要實際操作火砲。」,剎那間我有種腦溢血併胃脫腸的感覺,真他媽的圈圈叉叉還外帶三角形,戰備督導也不早說,還在那邊一個一個的給我點人頭。


依照戰備規定從『火力協調中心』下達射擊目標的座標後,射擊指揮所必須在一分鐘內完成作圖並計算好各項射擊諸元,而從射擊指揮所計算好各項射擊諸元後,戰砲隊必須在一分鐘內完成射擊動作並發射火砲,結果剛剛『連附』已經白白的浪費了三十二秒了。怎麼辦?怎麼辦?正當我的腦門上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碩大無比的問號時,『連附』用他那即將進入彌留狀態的聲音問我:「要不要廣播叫值星官緊急集合。」,「來不及了!現在全連離砲陣地最近的人大概就是我了,而且部隊早就全部撒出去了,集合個鳥啊!」:即將被一個又一個問號淹沒的我同樣無助的回答,『連附』迴光返照似的突然大聲的說:「那怎麼辦?事先又沒下命令說要提升戰備,也沒有說要編「待命砲」,還用『射擊線』測驗,幹!你們連長不知道上了防衛部那個人的老婆。」。


時間趁著『連附』在「幹礁」時又過了十二秒。怎麼辦?怎麼辦?萬一這次測驗「凸鎚」,那以後三天一小「督」,五天一大「導」,那這個兵還怎麼當下去啊!剎時一道靈光閃過,我嘴角露出了一抹詭譎的微笑,對著『連附』輕聲的說道:「你不會算一下時間,然後就說發射完畢了。」,『連附』將話筒摀的更緊,然後用下巴指了指話筒對我說:「不行啦!他們會在線上聽。」。時間五十一秒,『計算手』喊出了一聲:「好!」,唉!完蛋了,一切都結束了。


正當我準備放棄時,突然間猶如醍醐灌頂般的念頭一轉,『安西教練』的那句名言在耳旁響起:「現在放棄希望,就等於提早結束比賽了。」,我立即的向後旋轉了二百七十度,在轉身的同時,同時對著一顆腦袋早已焚燬的『連附』叫道:「下射擊命令,我去總機接。」,隨後一個箭步竄進了射擊指揮所對面安全士官桌旁軍械室後方的總機。趁總機裡值班的有線電話務還來不及反應時,我已經奪起了放在交換機上的話筒,同時對著總機叫道:「把四門砲的射擊線串連到這來。」,在總機將代表四門砲的接頭串成一串時,我轉頭對著跟在我後面進來看熱鬧的安全士官說道:「叫內衛兵過來,你們兩個人覆誦我的口令,快!」。


鈴!鈴!鈴!交換機的鈴聲悶悶的突然響起,我壓下了發話的蝴蝶鈕,將聲音提高了八度四個音階:「二砲!」,再迅速恢復成我平常的語調:「三砲!」,然後再將聲音壓低了八度四個音階:「四砲!」,最後將舌尖用力的頂著下顎,發出像太監般公鴨的嗓音:「一砲!」,聽筒裡傳來了『連附』一付想笑又不敢笑內傷似的聲音:「擎天演習!射擊任務!」,我對著話筒覆誦著:「射擊任務!」,結果站在總機門口的安全士官和內衛兵,居然一臉遲疑的望著我。我先用雙眼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接著做出了一個「幹!」的嘴形,最後鼻頭一皺,再做出一個「唸!」的嘴形,或許是平常在我的淫威下凌辱太久,突然間看到變臉的我,使得他們倆還沒有時間去整理心中的迷惘,喉嚨已經反射性的喊出了:「射擊任務!」。


雖然在總機這邊的人員,配合度上出現了一點小小的瑕疵,但射擊指揮所內的『連附』,依然毫不遲疑的進行著他應有的流程:「全連!榴彈!A批號!」,我繼續對著話筒覆誦著射擊口令,安全士官和內衛兵則繼續用著嘴巴跳著砲操,而總機則是坐在一旁竊笑。雖然大家彼此的默契已漸漸進入佳境,但我的心裡卻不知為何仍有一絲絲的不安,總覺的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到底是那裡不對呢?啊!對了,「聲音!」。於是我抓起了桌上充作筆筒用的鋼杯,手腕一翻的將鋼杯裡雜七雜八的東西倒了出來,然後用力的往桌上一敲:「蹦!」,靠北!聲音不對。隨即我將手臂迅速的上揚,抓著鋼杯狠狠的往花崗石的牆上砸:「鏘!」,沒錯!就是這個。


『連附』的聲音繼續的自聽筒傳來:「強裝藥!瞬發信管,全連么發待令放!」,我左手握著話筒,右手敲著鋼杯,嘴裡下達著射擊口令,心中卻又再次浮現了些許的不安,雖然總機和『政戰士』已經加入了安全士官與內衛兵的陣容,但我仍覺得彷彿少了些什麼,就像戴著套套炒飯般,總是覺得缺少了那麼一點真實感。沒錯!就是跺步聲,那種硬質橡膠用力踏上水泥地面所產生出代表精神的跺步聲。於是我用力的在地上重重的踏了二腳,在總機裡擔綱串場的四人會意後,隨著自己的節拍,相互較勁的跳著自己的踢踏舞。


聽筒裡『連附』的射擊命令不停的傳來:「二砲方向!」,而我也繼續一人分飾多角的覆誦著:「方向!」,糟了!忘記將聲音提高八度,『連附』的射擊命令沒有因為我的一時NG而喊卡:「二八洞洞!射角!三洞洞!」。突然!「鐺鎯匡鏘!摳摳摳。」,媽的!發生什麼事,一看!一個凹了一角的臉盆正在地上打滾,臉盆裡的牙膏、牙刷、沐浴乳散落一旁,原來是『政戰士』踢踏舞跳的太過忘我,居然一腳踏翻了擺在桌下的臉盆。我一面以高八度的語調下達著射擊口令,一面送給『政戰士』一個「幹!」字的唇形。


唉喔,痛!原來我實在太不夠油嘴滑舌了,所以在這種不斷的變換聲調,還要用一張嘴同時發出有聲的射擊口令與無聲的技術指令,結果牙齒居然和舌頭攪在一起了。接下來我只能在大著舌頭、含著滷蛋的狀況下,忍著痛的去做語調的變化。終於就在我依序的報完各砲準備好後,聽筒裡傳來了一個陌生且遙遠的聲音:「準備好發射!」,緊接著『連附』的聲音響起:「準備好發射!」,我習慣性的虛揮了一下右手,握著話筒喊道:「預備放!」,安全士官與內衛兵異口同聲的爆出了:「發射了!」,結果這個坐在我旁邊,離話筒最近的斧頭幫小子,居然跟著我喊:「預備.」,還喊的特別精神、特別大聲。至於那個「放」字,就在我手裡的鋼杯敲在他腦袋上時嚥了回去。


最後就在我負傷的使用著我那已經不慎輪轉的舌頭,依二、三、四、一砲的報完「發射了!」,那個陌生又遙遠的聲音再次響起:「任務完成!」。整個過程以文字敘述看似冗長且狀況不斷,其實實際所花費的時間僅一分四十九秒,當我放下話筒回到射擊指揮所時,迎面而來的是『連附』那本厚重的原文書和一句像是認輸卻又不知道是褒是貶的話:「幹!砲A,你們陸軍士校比較厲害啦!像這種自編、自導、自演還要自製音效的即興表演,我們清華大學可是沒有人會教。」。


雖說「兵不厭詐」,不過那指的應該是用在克敵制敵上,如果老是用在自己人身上的話,那就真的有點──「既無風雨,也無晴。」。




澄清稿:由於接獲「愛滋病防治協會」來函,指稱文中所提:「就像戴著套套炒飯般,總是缺少了那麼一點真實感。」一文至為不妥。文中所言乃是指身為一個專業廚師必需擁有最敏銳的五感(味、視、嗅、聽、觸),就算是在製作一道最簡單的炒飯時,也不能因為怕燙、怕油、怕弄髒手而戴上手套進而影響其專業,故特此發函澄清以正視聽。(此稿內容遵循『政客守則』第七篇「硬柪篇」精神撰寫)


wei91104 發表於 2009-10-26 11:30
我在當兵時也是炮兵不過我是測量兵看到大大寫的文章又把我拖回了當時的時空背景阿!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10-2-11 11:07
還珠拾遺(十二)「虛實之間」:


太陽懸在天空熱毒的像一團火,淡淡的幾抹雲彩顯的更加懶散無力,『連長』去了三公里外的營部開會,『輔導長』則遠在三百里外的台灣逍遙,整個連隊的指揮權,落到了我這個剛升上士不到三個月的砲長手中。值星班長背著三色的彩帶,怯生生的站在我的寢室門口,一臉惶惶的望著我道:「砲A!這是我的第一次,你要對我溫柔一點。」,「第一次喔?不用怕,多做幾次就習慣了,我會好好教你的。」,「砲A!謝謝你,我很榮幸我的第一次是跟你。」,「╳!趕快去把部隊給我集合起來,到時候如果部隊集合不起來,看「林北」會不會叫你回去帶「打飯班(泛指尚未破冬的新進人員,不過就算破冬後,如果表現不好仍有機會重回打飯班。)」。」。


約略十分鐘後,我穿過了甬長的坑道來到了連集合場,祇見司令台前冷冷清清,真是淒淒、慘慘、戚戚。我衝著這個剛破冬第一次背值星的菜下士問道:「值星班長,啊人咧?」,值星班長翻開了他手中嶄新的記事本唸著:「報告砲長!全連扣除洽公、休假、衛哨及構工人員,應到九員,實到九員。」,啥!九員!連長出門前還特別交待要編成「一分鐘待命班(十員)」,四門砲要保持戰備狀態(每門砲缺員操作至少要三人,四門砲至少要十二個人。),還要正常操課。


你娘個銼冰卡好!當「林北」是姓「孫」的猴子啊,隨隨便便的拔幾根毛一吹,最好是就能變出一堆人。「值星班長!把點名簿拿來,「林北」自己再點一遍。」,再一次親自的確認了所有人的行蹤後,還真的就只剩下這九隻小貓,怎麼辦呢?其實在野戰單位裡,這種一個兵要當兩個兵甚至三個兵用的狀況,只要遇多了,處理起來就根本是小意思,至於上級知不知道呢?反正他們只會說一句:「我不管!」。


於是我親自下海擔任待命班班長,由值星班長擔任副班長,剩餘人員則分成三伍,反正是各有所司、各歸其位,並且鄭重的交待了:「衛哨交接時要把自己所擔任的職務交接下去,一個蘿蔔一個坑的給我補滿,再將個人的槍枝及裝備放在安全士官桌前排好,然後回到各自的砲班裡在砲陣地擔任戰備人員,並且實施下午的操課項目──「裝備保養」。如果有「射擊任務」時,砲長在請砲長接,砲長不在叫副砲長接,反正只要電話一響就一定要有人接,不要讓我一個人又唱獨角戲。最後把耳朵的包皮給我清乾淨,一聽到待命班集合時,立刻給我到安官桌前著裝及取槍,我會隨時集合喔!有沒有問題?」。


通常在這個時候阿兵哥們都不會有問題,不過也很奇怪的是從來也沒有人問過我,萬一「射擊任務」和「一分鐘待命班集合」發生在同一個時間裡該怎麼辦?反正在國軍僵化體制下所希望教育出來的阿兵哥,是要去執行命令的,而不是用來質疑命令的(可見我教的實在不錯),而且萬一到時候真的有什麼問題,也都會變成是我的問題。就在將所有的事情交待完畢,就在將所有的裝備擺設完畢,部隊解散了,司令台前又恢復了一片寂寥,我又鑽回了坑道,我又躲進了「射擊指揮所」。


當我在射擊指揮所內振筆疾書、虛偽造假的在部隊工作日誌上掰出一條又一條精實的工作內容時,對門外的安全士官突然大吼:「砲A!有小車轉進來了。」。在「寨子山連」有一條呈倒「L」形的戰備道與大馬路相連,而大門衛哨最重要的職責便是嚴密的監視戰備道與大馬路的交接處,一但有四分之一的吉普車轉進戰備道,大門衛兵需在第一時間通知總機,並且吹起「嗶──嗶──嗶──」的連續長哨聲,此時全連也將立即進入警戒狀況。不過這其中會產生百分之十的「假警報」,其中有百分之五的機會,小車會直駛戰備道前往山后,而另外有百分之五的機會,車上的人只是為了到北嶽廟參拜。


我閤上了部隊工作日誌站了起來,望了一眼正在裝傻的『連附』,然後推開了射擊指揮所的大門往坑道口衝,在狂奔的同時抽出了塞在褲袋裡的紅色值星帶右肩左斜的往身上背,才剛衝出坑道口便看見大門前正停著一部保險桿上噴著白色砲指部三角徽章的吉普車。在大門衛兵驗證完畢後,吉普車緩緩的駛進了大門,停在大門與坑道口中間的空地上,車門打開後車上下來了一位體態臃腫的軍官,噫!他鄉遇故知,認識的;隨後從後座又「爬」出來一位軍官,雖然不陌生,不過卻也沒多熟。


我雙腿一靠,向先下車的「胖」軍官賞了個五百:「郝上尉好!」。『郝上尉』是指揮部參一科的「人事官」,也是砲指部禁閉室的主管幕僚,所以在我初到金門的前半年,他正是我名義上的直屬長官,而隨後爬下車來的『李中尉』則是參三科的「訓練官」。『郝上尉』揮了一下拿著藍色簿冊的手代表回禮後說道:「上士!是你喔,指揮部綜合督導,你們家大人呢?」,我望了一下坑道,除了暈暗的燈光外,似乎沒有人影出現:「報告『人事官』,『連長』去營部開會,『輔導長』返台休假。」,媽的!這個『連附』居然真的給我躲起來了。


『人事官』「喔!」了一聲後轉身便往坑道走,同時說道:「把假簿、課表、點名簿和其他所有相關簿冊拿來,順便帶我們參觀一下吧。」,我回頭交待大門衛兵通知『傳令』,把所有簿冊收齊後送來,並且準備好三罐「涼的」來,然後跟著『人事官』和『訓練官』往坑道深處走。行進間『人事官』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而『訓練官』則似乎對堆滿在坑道兩旁的砲彈特別感興趣,在經過坑道中心的射擊指揮所後不久,『傳令』叭啦!叭啦!的跑步聲已經從坑道口響起,而『連附』居然還躲在射擊指揮所裡。


陽光從漏斗狀的砲射口灑進了幽暗的砲陣地,『人事官』憑靠在砲輪旁的四階木梯上,翻閱著一本又一本綠色封套的簿冊。在中華民國的軍隊裡,要評定一個部隊的訓練是否紮實、績效是否良好,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憑藉著就是這一本又一本的簿冊,諷刺的是這些各式各樣的簿冊,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登載的內容都是假造的。而『訓練官』則是一邊喝著『傳令』遞上來的花生牛奶,一邊看著掛在牆上眾多的射擊諸元表。


『人事官』如清風翻書般的「仔細」檢查完近十幾本簿冊後,幾乎沒有發現什麼可記的缺點,而這其中有將近二分之一的功勞,是由我直接或間接參與的成果。隨後『人事官』轉身循著四階木梯爬出了砲射口,我則踩著砲架、踏上砲輪、也蹬上了砲射口。當『人事官』站在半山上的平台聽著我解說那座山是「獅山」、那座島是「草嶼」時,『訓練官』則提了一個紅色的圓筒,一臉撿到寶的奸笑從木梯爬了上來:「上士!你們連上的「警鐘」,怎麼敲不響。」。


我的目力集中在『訓練官』手中提的紅色圓柱體上,這個「警鐘」從我自禁閉室歸建後,彷彿就一直掛在砲陣地的一角,平時除了「裝飾」外,好像也沒有其他功用。雖然大部份的警鐘都是用一段圓形的金屬管製成,不過卻也沒有所謂制式的規範,我也見過有用一截鐵軌,甚或是用一塊角鐵充當的,反正只要噹!噹!噹!的敲的出聲音就好了,不過現在『訓練官』手上的這個「警鐘」,還真是他╳的有夠奇怪。


哇哩咧!這個警鐘,這個提在『訓練官』手中的「警鐘」,居然是用兩個一千二百CC的寶特瓶「去頭鋸尾」後用膠帶黏在一起搞出來的,不但噴上了一層厚厚的紅漆,還字跡工整的寫上了緊急、毒氣、空襲...等各種狀況的聲號。『人事官』接過了訓練官手中的「警鐘」,拿起了掛在警鐘旁的「棒狀物(連這根打擊用的棒子,也是以樹枝偽裝的。)」,使勁的往警鐘上一敲:「咖!」的一聲後,「警鐘」凹了一塊,還脫落下一大片紅漆。「上士!你們他╳的,這也太扯了吧。」:『人事官』一邊說著,一邊將「警鐘」的殘屍交給我,同時打開了手上的「督導記錄簿」。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10-2-11 11:09
還珠拾遺(十三)「借勢索賄」: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人事官』等一下!我立即祭出深情的眼神,發揮懸河的口才:「報告『人事官』,因為我們平常都是用哨聲來傳遞訊號(我特意的晃了晃夾在上衣口袋的哨子),而且坑道內、外都有廣播和電話,所以警鐘真的用不著。」,或許是我哀怨的眼神打動了『人事官』,又或許是我真誠的口才讓『人事官』想起我在禁閉室時,每當有最新最養眼的片子時,總不會忘了邀他共賞的交情,『人事官』將已經出鞘的筆套回了筆蓋。


『人事官』對著我瞪了我一眼後道:「那你們他╳的也不能隨便掛個瓶子唬弄啊!我問你,如果電話線斷了、廣播壞了、哨子又因為有毒氣不能吹時,那你怎麼辦?」,怎麼辦!我能怎麼辦!難道要我效法國小課本中讀到的那個信號兵,為了拯救全連的弟兄我脫下防毒面具吹號、吹哨子,我犧牲自己、我壯烈成仁,我...反正隨便啦!我只知道如果這個缺失被記了上去,那這個月的主官會報,連長鐵定會在指揮部「夾懶蛋」,而原本紅的發紫的我,恐怕會立即由紅翻黑的被連長打入冰宮。


『人事官』想了一下接著說:「好!上士,如果你現在能不用電話、不用廣播、也不用哨子,而能在一分鐘之內把待命班集合在安全士官桌前的話,那這次我就算了。」。聽完『人事官』的話後,我立即轉身使了一招蒼鷹搏兔朝半層樓高的砲射口跳,然後以燕子三抄水的身影飛掠過三砲陣地,最後如不動明王般的停在「T」字型坑道交接處的三砲廣場。接著我面對著一、二砲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將儲在丹田下方的內勁,以佛家獅子吼的運氣法門,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吐出:「待──命──班──安──官──桌──前──集──合。」。


隨後在乾咳了兩聲後,我轉向四砲的方向,以較快的語調、較短的間隔,重新的吼了一次:「待─命─班─安─官─桌─前─集─合。」。『人事官』你實在太小看我了,想我自一到金門後就一直以坑道為家,對於坑道內的各種狀況我早已摸熟,於是我利用坑道內的迴音將集合的命令傳了出去,不過由於一、二砲的距離較遠,聲音來回撞擊的次數較多,所以每一個字的間隔需較長,否則所有的聲音就會都混在一起而聽不清楚了。


待在我氣喘如牛的跑到安全士官桌前,第一個動作便是將手中提著的「證物」扔給安全:「╳!去給「林北」查清楚,這個東西當初是那個王八蛋做的(事後清查全連八支警鐘,除了大門與安官桌旁的兩支外,其餘的全都是拿來裝飾用。)。」,隨後我立即將放在地上的裝備往身上穿,就在我忙著將掛滿「機絲頭」的S腰帶紮上時,其他九名待命班的成員也已陸續抵達了安官桌前。就在全員整裝完畢後,擔任待命班副班長的值星班長將部隊交給了我,而『人事官』與『訓練官』的身影,才剛開始在坑道的深處浮現。


「報告『人事官』!一分鐘待命班集合完畢。」。『人事官』開始檢閱我們這支背著步槍、端著臉盆、提著掃把,還有一罐漂白水的部隊(臉盆、掃把、漂白水,可不是大掃除用的,而是一分鐘待命班用來處理核生化攻擊的基本裝備。),而『訓練官』則是對我笑了笑後說:「上士!想不到你的嗓門還不小。」。唉!『訓練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可是我在士校兩年,每天在早點名前被班長要求對著空曠的校園,「立正、稍息...」的鬼吼鬼叫,讓嗓子啞了又好、好了再啞,如此反覆七七四十九次所鍛鍊出來的成果。


『人事官』在檢查完一分鐘待命班及所屬裝備後問道:「上士!用了多少時間啊?」,「報告『人事官』!一分鐘內。」,『人事官』的眼神剎時流露出些許的懷疑,哎啊!『人事官』你那是什麼態度,我用的可是可快可慢的黃埔時間,而且我的錶還是寶島買的耶。『人事官』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後又道:「算了!算了!你把部隊帶到大門口吧。」,你老師咧!剛才不是說把一分鐘待命班集合起來就好,現在不知道又要搞什麼花樣,我的心裡雖然不岔,不過卻也只有照做,可恨的是外面都已經快翻天了,『連附』居然還真的是沉的住氣,硬是躲在射擊指揮所裡,連頭都不伸出來探一下。


稍後我將一分鐘待命班帶出了坑道列隊的站在大門口前的戰備道,此時『人事官』舉起了拿著督導記錄簿的手,朝著大馬路與戰備道交接的路口指了指:「上士!下個狀況給你;大門右前方二百公尺處發現敵散兵三員,處理一下吧!」。處理,有什麼好處理的,火砲拖出來,一砲把他們轟成肉醬不就得了。想雖然這樣想,做我可不敢這樣做,於是我跑至一分鐘待命班前,手一揮同時喊了一聲:「跟我來!」,即隨領著待命班從戰備道旁的斜坡躍進了平時「山西」村民用來放牧牛隻的草原,成「班三角隊形」的蹲在草叢中。


「一分鐘待命班注意!大門右前方二百公尺處發現敵散兵三員,各伍交互掩護攻擊前進。」:我在下完命令後左手成掌的左右搖擺了兩下,接著伸出食、中兩指的比了一個「二」,隨後握拳再上下的擺動了兩下,最後化拳為掌的向前一揮。奇怪!怎麼沒反應?難道在我身後的這群阿兵哥們看不懂這個手勢所表示的意義是:「注意!第二伍,攻擊前進。」。我沒有教過嗎?好像沒有!誰叫我每次在帶「縱深自衛戰鬥」時,好像都只有站在北嶽廟的階梯上出一張嘴,不過新訓中心也沒教過嗎?算了!現在也不是檢討的時候。


我心裡想著專業的軍事手勢看不懂,那標準的國語總聽的懂吧!於是我提起了右手的步槍,左手一揮喊了聲:「第二伍攻擊前進!」,便率先的竄了出去,我的目標是大門右前方約五十公尺處的一個立姿散兵坑。天啊!散兵坑前怎麼會有一隻老黃牛,嘴角不但不停的蠕動著,還給我牽著一沱白色的口水。散兵坑不能躲,難道要我臥倒在這一片佈滿牛屎與黃泥的草地中,╳!我身上這套燙線如刀鋒般銳利的草綠服,可是今早才從山下的小店送洗回來的。


無奈何的是平時射界清掃的實在太過確實了,弄到連一棵可以用蹲姿掩蔽的小樹都沒有,只得在越過老黃牛不遠處,找了塊不那麼髒的雜草區臥倒,幾乎在我臥倒的同時,啪!啪!啪!隨我竄出來的三名班兵也立即一氣喝成的臥倒、出槍、試瞄。就在我所率領的第二伍到達定位後,我側過身朝左後方的第一伍搖了二下手,忽然想起他們看不懂這個手勢,看來今天晚點名後可要好好的跟全連講解一下了。當我正準備開口呼叫第一伍攻擊前進時,恰巧擔任第一伍伍長的上兵『猩猩典』叫了一聲:「第一伍攻擊前進!」,就領著兩個伍員衝了出來,這些個老兵平時混歸混,不過該表現時倒是一點都不會令人失望。


當『猩猩典』領著第一伍在我左前方約十公尺處臥倒後,值星班長也領著第三伍從我的右側攻擊前進了,就在所有的人依序的再重複了一次前進、臥倒、出槍後,待命班從「班三角」成了「一字蛇」的臥倒在戰備道與雜草區相連的斜坡上。「噓!」:我朝著倒在最右側的值星班長招呼了一聲,壓低聲音的對他說:「心戰喊話!」,值星班長略略的拱起身子,撇過頭望向我小聲的問:「砲A!啊是要喊什麼?」,你媽媽的!喊什麼?待會解散時「林北」就叫你到司令台前去給我喊一百遍,你就知道要喊什麼了。


沒辦法!只好又得我自己來,於是我這個九0年代的國軍、拿著七0年代的武器、喊著五0年代的口號:「親愛的共軍弟兄們,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投降吧!我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熱騰騰的牛肉湯及香噴噴的白饅頭,趕快投降吧!」,╳!這種天氣最好是喝熱騰騰的牛肉湯,也不怕中暑,而且什麼年代了,誰還在吃白饅頭,如果幫我準備一桶「肯得雞」外加一杯冰可樂,或許我就投降了。不過一切當然就如電影劇本般的發展,「邪」終究是不勝「正」的,共軍弟兄在我們的精神感召下,毅然決然的放下了武器投降了(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一切都那麼的美好。)。


當我「押」著三名虛擬的俘虜向『人事官』回報時,只見『人事官』與『訓練官』一付剛欣賞完「猴戲」似的滿臉笑意,『人事官』抬起腿來虛踢了我一腳後笑道:「你╳的!要是這麼容易的話早就反攻大陸了。」,隨後『人事官』將督導紀錄簿遞給了我,指了指左下角的空白處說:「簽名。」。我接過督導紀錄簿看了看內容,在泛黃色的紙張裡,『人事官』那天師派鬼畫符的字跡扼要的記載著;大門衛哨守則熟悉、部隊依規定操課、一分鐘待命班集合迅速、縱深自衛戰鬥訓練良好...等七、八條,不但沒有「假警鐘」的事,而且每一條督導紀錄的結果都還不錯,『人事官』你實在是太上道了。


在『人事官』收回督導紀錄簿後,駕駛已經將吉普車開出了大門,我搶先一步的打開車門先讓『訓練官』上車,隨後原本正要上車的『人事官』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上士!你們那個警鐘要趕快弄好,我會再來檢查的。」,「報告『人事官』!是。」,「對了!還有你們那個花生牛奶是在那邊買的,為什麼指揮部沒有?」。╳!『人事官』你是在給「林北」「莊孝維」,這種牌子的花生牛奶,我光在指揮部的籃球場,就已經和本部連的『通信士官長』不知道輸贏過幾罐了,你最好是沒見過。不過既然上級長官都已經開口了,我們這種受制於人的下級單位難道還能不有所表示嗎!於是在『人事官』離開時,又「凹」走了我三罐花生牛奶。


當月『連長』自指揮部開完主官會報回來後,自然是眉開眼笑、走路有風,只是他不知道這次的好成績,可是我用了六罐花生奶和一身的塵土換來的。可見部隊不是「餓里頭」黑暗,而是「沒離.沒離」黑暗。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10-4-1 15:21
還珠拾遺(十四)「軍人禮節」:

秋風瑟、晨霧濃,八方豪傑聚中洲。「禁閉(悔過)」是部隊中眾多處罰方式的一種,專門用來對付有重大違規、違紀,但又還達不到違法,或違法情節較輕,但部隊主官在理性、感性,或個人升遷、績效的考量下所做出的處分,所以一般的人大多只有聞其景而無緣入其境,但在我初下部隊的前兩年,就有超過一半以上的時間恰好就在「禁閉(悔過)室」。(在部隊的獎懲規定裡雖有悔過與禁閉之分(「士官」為「悔過」,「士兵」為「禁閉」),不過所受的待遇其實差不多,所以以下文中所稱之「禁閉室」則包含「悔過室」,而「禁閉人員」則也包含「悔過人員」。)


在軍砲兵的編制裡由於沒有憲兵單位,所以「禁閉室」的戒護人原皆由所屬轄下單位的士官支援擔任。在士官兵送禁閉前需由原單位填寫「禁閉三聯單」逐級核報後送指揮部參一科,待參一科核可後保留一聯存查,其餘兩聯則退回原單位(一聯由原單位保留,一聯隨禁閉人員同時送交禁閉室。),此時禁閉人員就可以準備上路了。這當然祇是檯面上的規定,私底下也總是會有許多的例外,譬如說人員是由指揮官直接下令「關起來!」,那有可能禁閉人員都期滿「出獄」了,禁閉單卻從來也不曾出現過。


而或許是在以訛傳訛的渲染擴大下,許多人會把「禁閉室」與「看守所」甚或是「監獄」聯想成一處,總覺的裡面的管教手段不但是黑暗無比而且必定是慘無人道。其實在不甚自由的部隊裡,「禁閉室」也不過再多失去些自由罷了,而且與一般連隊上煩雜的公差勤務或不當的學長、學弟制相比,「禁閉室」單純的生活反倒對某些弟兄來說,是一個修身養性、平安退伍的另類選擇,當然這並不是鼓勵所有服役中的弟兄多多犯錯,多送禁閉。


金防部砲指部的「禁閉室」位在「太武山」山麓中央坑道的支坑口,從砲指部經過三十公分厚的防爆門進入坑道後,首先看到的是左側依附著岩壁以空心磚圍砌成扇形,高約一公尺的一座「戰備池」,池水的源頭是岩縫中天然滲出的泉水,終年清澈冰涼從不斷絕。尤其是在大雨過後的幾天裡,湧泉就如白練一般的自岩壁上疾洩而下,再自池頂凝聚成一匹水幕溢洪而出,奔驣的沿著坑道旁的排水道而逝,在距離戰備水池三步不到的水泥牆後,就是金防部砲指部的「禁閉室」。


由於緊鄰戰備水池,「禁閉室」內的地板永遠漫著一層水氣,禁閉人員的寢具永遠散著一股霉味,雖說生活條件看似惡劣,不過當時在外島野戰部隊的生活設施,其實大概也都好不到那裡去,所以雖然不甚方便卻也都還能夠適應。而禁閉人員平日除了抄抄勵志佛經、寫寫悔過心得、站站基本教練、做做體能訓練外,和一般部隊的生活作息也沒什麼不同,如果硬要舉出一條的話,那大概就是個人的「衛生」問題了。


因為金防部砲指部的「禁閉室」是建構在坑道中,故沒有專屬的衛浴設備,所以就必須借用「本部連」在坑道外的浴室與廁所。「本部連」的廁所蓋在砲指部坑道口旁一塊突出的岩壁上,從平地爬上廁所需先登上十多層陡峻的階梯,曾經就有一位本部連待退的弟兄,不知是因為歡送會上太過興奮喝茫了,還是因為腸胃不順、蹲姿過久所以腦部缺血,結果直接從廁所滾到馬路上,最後帶著一身「光榮」的傷疤退伍。


在「人性化」管理及重新訓練禁閉人員學習團體生活的原則指導下,「禁閉室」每天早、晚各提供禁閉人員一次「泄糞」的機會,而且逾時不候,尤其是在晚上就寢後的時間裡,萬一不幸肚內翻滾急欲「解放」,對不起!請找東西自己塞住,有種你就把好夢正酣的戒護人員吵醒,然後大聲說:「報告!禁閉生╳╳╳,請示「棒賽」。」。


在「禁閉室」的角落裡,隨著禁閉人員的多寡,擺放著相同數量的空瓶,這當然不是讓禁閉人員用來「塞洞口」的,必竟「大急易憋,小急難忍」,尤其是遇上了像我這麼有佛心的戒護人員,總不忍讓阿兵哥關個禁閉關到膀胱爆掉,所以每天早晨禁閉人員總是一手臉盆、一手「尿壺」的往廁所前進。噫!那個新竹的『風飛沙』你的顏色怎麼那麼黃,最近火氣比較大喔,還有那個桃園的『豬屠口』,你那個顏色怎麼像石灰水一樣,上次返台是不是「中鏢」了,也就是因為這樣讓我們即時的挽救了一條人命,因為那位「借住」的空軍弟兄,瓶中的顏色居然黑的像墨汁一樣。


每天晚餐過後,不論是颱風來襲暴雨紛飛的天氣,亦或是寒流籠罩指針趨零的溫度,在「太武山」山麓就會出現一支頂著幾乎全光的髮型,踩著一色藍白的拖鞋,僅僅只著內衣褲的隊伍出現在坑道口的廣場上,背後還跟著一個荷槍實彈的衛兵。這個衛兵是「本部連」的一個「活動哨」,大多由指揮部各科室的文書擔任,白天站在「禁閉室」門口,一但禁閉人員外出操課或訓練時,這個衛兵便隨同行動,所以有許多原本應在室內的課程,都會因為這個衛兵的強力要求而改至「太武山公墓」。


晚上十點後,這個衛兵的定位便向前數步成了坑道口的守衛,祇是這群由文書人員所組成的衛哨,基本上都不太盡責,有良心一點的就背著槍回各科室辦公,皮一點的就像參一科的那二個「鬼」,總是把「禁閉室」當成自己家,大門一推、電視一開、影帶一放、剛好二小時,害的我在剛接隊長時,就差點被他們嚇的「失禁」(╳!這與膽子大小無關,想想看當你在神智恍惚、半夢半醒之間,突然看到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床前,臉上的神色還忽青、忽白的變幻不定,你會不會嚇的「向塞」。)。


但萬一山上缺水時,坑道內的那座戰備水池就成了現成的露天浴池,也因為如此所以時常會出現一幅極其詭譎卻又十分愜意的畫面;祇見坑道中戎裝筆挺的軍人來來去去,趕著服勤、忙著辦公,坑道旁赤身裸體的禁閉人員,一面洗衣、一面找鳥(找什麼鳥?想想看!赤身裸體的在凜冽的寒風中沖著冰冷的湧泉,相信就是再雄偉的巨鵰也會藏起來。),偶有眼神交會還會聊上兩句:「喂!水不要洗光喔,待會我也要洗。」,只差沒有立個牌子寫著「歡迎參觀比較」。所幸當時陸軍尚不流行招募女兵,否則這樣的場景恐怕早成了立院質詢台上的焦點。


雖說上不了立法院的頭版,不過卻也免不了偶而會出現在『指揮官』所主持的會報中。話說某一回在一個盛夏的午後,參四科的『運輸官』和『後勤官』兩人正坦誠以對的圍在戰備水池旁,利用著冰涼的池水消去一身的暑氣,而我和『監察官』則站在坑道口討論著「山外」唱片行中那個不怎麼像金門人的女老板,突然『指揮官』領著參二科與參三科的科長從馬路上轉了進來,我和『監察官』馬上舉手問好,而防爆門後的『運輸官』與『後勤官』則立即停止了動作並將雪白的屁股轉向『指揮官』。


『指揮官』橫了一眼『運輸官』與『後勤官』後罵了句:「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不知道『指揮官』是不爽他們倆扒光光的在坑道旁洗澡,還是不爽他們倆不但沒向他敬禮還用屁股對著他)」,就繼續領著參二科與參三科的科長往防衛部走。我和『監察官』在『指揮官』走遠後開始放聲大笑,而『運輸官』和『後勤官』兩人則在『指揮官』剛轉身離去時就一身濕淋淋的跑回辦公室去了。幾天後指揮部就規定不可以在戰備水池旁盥洗,不過這個規定對大多數的人來說,只適用在水龍頭扭的出水,以及有長官經過坑道時才適用,不過卻也使得大多數的幕僚在洗澡時都會穿著內褲。


同時也因為這件事,使我產生了一個困擾我至今的疑義,雖然依據相關規定在浴室內盥洗時,如遇到長官不需行禮、不需問好。但如果是在野外、在路邊盥洗時遇到長官呢?是舉手行禮還是不舉手?是開口問好還是不開口?該是面向長官露鳥好呢?還是把屁股對著長官好?


PS:不要告訴我直接用「鳥」敬禮好。
et3tang1 發表於 2010-4-8 22:24
116# 天皇老子


你要你的快樂
你是絕對自由的
我猜你是仁上士
鳥人是張上士
輔導長變連長是賴連長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10-4-12 12:51
116# 天皇老子


你要你的快樂
你是絕對自由的
我猜你是仁上士
鳥人是張上士
輔導長變連長是賴連長
et3tang1 發表於 2010-4-8 22:24



單位?職級?姓名?幾梯的啊?
我應該沒有「整」你吧?
十七、八年了,近來可好?留個連絡方式吧!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10-4-13 15:43
還珠拾遺(十五)「殘兵敗將」:


戰士軍前死,沙場征戰苦,滿衣血淚與塵埃,亂後還鄉矣可哀。陸軍第二十一砲兵指揮部的「禁閉室」設備極為完善,不但享有獨立的舍房、專屬的衛浴和自用的廣場,而且還遠離整個「龍陵營區」的生活中樞,不過卻也因為如此所以讓禁閉人員放眼所見除了高聳灰白且佈滿刺網的水泥牆外,更容易真真正正擁有一絲絲「坐牢」的感覺。


在我最初接任「禁閉室」隊長之際,除了相關的規定、簿冊與作業流程外,前任隊長還交接了三樣「禁閉室」歷代所傳的「法器」。第一件是一付白鐵鑄成的手銬,在鑰匙孔上方還刻了「憲兵」兩個字,可惜的是鑰匙早已遺失,所以這付手銬最後的用途就是拿來讓我研究手銬的結構與練習如何用迴紋針開鎖。第二件是一支保養不佳、潤滑不實的電動理髮推刀,在我九個多月的隊長任期內一共只請出過一次,結果是「受刑」的禁閉人員哇哇大叫,最終還是花了三十元請理髮部的大姐善後(大姐是尊稱,事實上她女兒我也得叫大姐)。最末一件是一罐略為受潮結塊還有八分滿的「鐵牛運功散」,但是在我「春風化雨」與極為自制的教育政策下,在交接時還留下了約莫半罐多的「靈藥」與接任者。


一般士官兵在確定將執行禁閉前,須由原單位先行理成「三分頭」,再派遣一名軍官或資深士官連同「禁閉單」押送「禁閉室」,「禁閉單」上記載著禁閉人員的單位、職級、姓名與禁閉事由以及禁閉的起、迄時間。禁閉人員進入「禁閉室」後,不論你是一等士官長的兵王(個人所遇最高記錄只「上士」爾),還是滿身菜味的二兵,所有人員一律拔階入列、平等相待。禁閉人員所須攜帶的物品,除了棉被、軍毯與簡單的盥洗用具、換洗內衣褲外,還需另備一套季節服裝及一件運動短褲。


在操課時禁閉人員皆著運動鞋,在休息時則穿著藍白拖鞋,唯一與一般連隊不同的是,穿鞋子不穿襪子,而且鞋帶與腰帶都不能紮。不能紮鞋帶與腰帶是避免有人用來上吊,而至於不穿襪子的原因則我至今依然不解。在禁閉室中所有對安全顧慮有影響的用品都必須管制,包括吃飯用的筷子到寫字用的原子筆,都是由戒護人員在使用前統一發放,使用後立即收回保管,連窗戶上的玻璃也都一律改由透明的塑膠布代替。


在任務單純、權責又大的「禁閉室」擔任隊長,生活雖然輕鬆自在,可是卻也不總是風平浪靜,因為有些狀況來自不知其所自來,去自不知其所自去,而其中最大的肇因者便是我們「兩么砲」的「老大」。說到這個『指揮官』就不得不說起一件自我下部隊後所做過一件最為「白目」的事;話說在一個滿天紅霞,陣陣歸鴉自穹空飛掠而過的黃昏,我不知中了八德公墓中那個老前輩的邪,祇覺的不知為何的一股熱血襲來,突然間精神澎湃的不能自己,內心深處似乎有一股莫名的聲音不斷的響起:「我!要做一個奮發向上的好青年」,於是我推開了隊長室的門,孓然一人孤身的朝指揮部前進。


到了指揮部我也沒有想到要找『傳令』或『侍從士』先行通報一下,便一個人直接上了二樓,在指揮官辦公室門口,我舉起手來對著木框的紗門「摳!摳!摳!」:「陸軍砲兵中士╳╳╳報告。」。約莫十秒後『指揮官』的聲音從門內響起:「進來!」,『指揮官』穿著草綠色的內衣坐在大辦公桌後,他大概猜不透眼前這個掛著「中士」的小鬼為什麼跑到這來,所以正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而我則走到辦公桌前向『指揮官』敬了個禮後,單刀直入的說道:「報告指揮官,我想利用晚上的時間到營外進修。」,『指揮官』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也很「阿沙力」的直接回答我:「不可能。」。


╳!奈A安泥?在走來的一路上我不斷的想像著各種畫面,想像著『指揮官』發現在他麾下有這麼上進的一個年青人,就算不激動的從座位上跳起來抱著我痛哭流涕,至少也該眼眶含淚感動不已的拍著我的肩膀無法言語。『指揮官』大概看穿了我的錯愕與困窘,揮揮手指示我坐在辦公桌前的沙發,然後接著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不答應你嗎?因為我們不是上、下班的單位,我們是二十四小時都可能有任務的戰備部隊,所以除了白天,我們連晚上也都還有排課。」,靠!在「禁閉室」支援一個月後我連我叫什麼都快忘記了,怎麼可能還記得有什麼戰備任務、夜教課程。


『指揮官』繼續說道:「況且我們每年還有三、四個月的時間要下基地,你是「常士班」的吧?」,「是」,「那就更不可能了,你不知道你還要輪調嗎?」,「基地」?「輪調」?記憶中似乎彷彿有這兩個名詞,唉!沒想到「禁閉室」的生活真的早已讓我不知自秦朝起,已屢經興替:漢代秦、魏代漢、晉代魏。最後『指揮官』又道:「想再進修是好事,但不一定要到營外啊!我們部隊中也有很多進修的管道,你們「常士班」不是畢業二年後就可以去考「官校」了嗎?如果到時有人不讓你去考你再來找我。」,指揮官!如果我要去「官校」又何必等二年,東西包一包馬上就可以去「鳳山」了。


從『指揮官』的辦公室出來後我才突覺一股寒氣從頸椎漫至尾椎,整個人剎時間清醒了過來,靠!這是什麼地方?我剛才做了什麼?我不但越級報告,而且還提出了一個無厘頭的要求。好裡傢在『指揮官』沒有直接從二樓把我轟出來,甚至於還耐心的替我解釋一番,這位『指揮官』後來調到「預校」幹校長,到「151師」幹師長,一路升到了「中將」,可惜只做到了「陸軍副總司令」就退伍了,不過所幸聽說他退伍後還在「華視」撈到個「副總經理」做。


『指揮官』在「兩么砲」任職的期間,平均每個月都會有一、二次晃到「禁閉室」來,除了視導和巡察外,有時福至心靈的還會提出一些規定與要求。依相關規定非禁閉人員的主官(管)是不得辦理會客,可是就我印象所及會來「禁閉室」探視禁閉人員的主官(管)純屬少數,反倒是一些悔過士官的班兵或禁閉弟兄的同梯,會比較有心想來關心一下這群身陷囹圄的袍澤,雖然大部份的人都不得其門而入。『指揮官』在發現了這樣的狀況後,便下令要求禁閉人員在禁閉期間,其所屬單位的主官(管)至少須親自前往探視一次。


所幸「兩么砲」大多數的單位都在「龍陵營區」內,所以這道命令對各單位主官(管)來說還不太麻煩,只不過讓原本是冷衙門的「禁閉室」熱鬧了一點罷了。麻煩的是『指揮官』除了要求各單位主官(管)須親往「禁閉室」探視禁閉人員外,還加碼的要求各單位必須通知禁閉人員的家屬,並准許禁閉人員的家屬可於例假日至「禁閉室」辦理會客。『指揮官』的立意或許是冀望同時運用「部隊」與「家庭」的力量來教化及匡正禁閉人員,可惜的是事與願違,該來的沒來、不該(須)來的倒是每週報到。


因為那些每逢假日在「禁閉室」出現的父母,青一色都是那些「非故意性、非暴力型,而又時運不濟」的禁閉人員家長;有的因休假在外違記上身,所以到「禁閉室」來、有的因業務疏漏被人「匆康」,所以也只好到「禁閉室」來。「長官啊!偶兒子平時都很乖,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啦,求求你一定要照顧他、原諒他。」,唉!送他們進來的又不是我,「禁閉室」只是執行單位又不是審判單位,跟我講這些有什麼用。只是面對這些千般不捨、萬般無奈且又苦苦哀求的父母(有的還會硬塞上一盒水果,聽說後來水果盒裡流行裝現金,可惜的是我所看過的水果盒裡裝的永遠是水果),我們也只能一再的向他們保證與解說,「關禁閉」真的不是「判軍法」。


倒是那些禁閉室中的常客、各連隊上的「重點份子」,也不知是各單位主官(管)沒有通知,還是家中的雙親早已習慣,所以鮮少有探訪者。「天道.羅!你不是住中壢嗎?「阿吝刀A郎那A攏莫來」?」,「隊啊!你碼拜託A,自我開始出來「走跳」後,我阿母對我就放棄了,之前我在『龜山』蹲了快兩年,我家的人都沒來看過我了,這種「懶三」的禁閉是要看個「小」。」。不過『指揮官』的政策也不是永遠都那麼的溫馨與感性,有些時候他的規定與要求,還真是他╳的有夠莫名其妙。


在一個初秋的週四响午,禁閉室人員剛接受完樣板式的精神教育,我與另二個戒護班長難得的都沒人「休假」,衛兵排的安官突然叫道:「隊啊!參一科電話。」。我接起電話後一屁股坐在安全士官桌上:「禁閉室你好!」,「中士啊,我人官啦!剛才指揮官指示,下週一的擴大週會,禁閉室所有人員都要參加。」,「參加擴大週會?」:極度的震驚使我的音量極度的擴大,「你幹嘛那麼驚訝!科長說了:『你們把隊形編一編,正步練一練,星期日下午驗收。』。」,我從震驚中回過魂來:「人事官!我們要排在那邊?要著什麼服裝?」,電話話筒停頓約半秒後『人事官』才回道:「我怎麼知道,確定後再告訴你。」。在我結束與『人事官』的對話並宣佈完這項「惡耗」後,換來的自然是一陣的「湊幹啦瞧」,當中反應最激烈的便是兩個戒護班長,所幸我才剛休完三天的「例假」回來。


午休時『人事官』親自出現在「禁閉室」,詳細的交代了所有細節:「禁閉人員參加擴大週會時排在指揮部幕僚後方,著平時操課服裝;即長袖草綠服、制式黑膠鞋,不戴帽、不穿襪、不繫腰帶與鞋帶。戒護人員則著長袖草綠服,戴鋼盔、紮S腰帶。」,『人事官』走後禁閉室開始了為期三天半的集訓。擴大週會上的三大流程;「閱兵」、「分列式」及「聽訓」,由於「閱兵」與「聽訓」基本上只要會立正、會稍息、會擺頭、會舉手、有蟲咬不亂動、太陽曬不昏倒,大概就可以了,況且禁閉室的位置在指揮部幕僚的後方,所以我們便把所有的訓練與要求都放在了「分列式」的正步上了。


正步人人會踢,巧妙各有不同,由於先天上的限制,禁閉人員踢正步的問題在第一次練習時便一一的浮現了。「慢正步預備.一」:剎時間站在隊伍前下達口令的我突見數團黑影如墨龍般襲來,──暗器──!仔細一看,身前的九名禁閉人員所踢出的九隻腳,居然有四支鞋朝我飛來:「╳!你們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莫啦!隊啊,鞋子太大,又不能綁鞋帶,啊是要怎樣踢正步。」。我耳朵裡聽著『牛埔.黃』「坎不類」,眼睛中看著排尾一個姿勢怪異的禁閉人員:「四目仔!你踢正步後擺手不擺出來,抓著褲頭做什麼?屌太大啊。」,『四目仔』彷彿故意般的用力將褲頭一拉一摺,居然把一件草綠褲變成了一件單褶褲,然後一臉無辜的說道:「報告隊長!褲子太大了,會掉下來啦。」,「╳的!你褲子穿那麼大幹嘛?」,「不是啦!因為我當兵以前比較胖,當兵後開始變瘦,所以褲子就變成「控叭辣口」。」。此時的我赫然發現,原來禁閉人員踢正步重點不在於班隊的整齊、力量的表現,而是在於如何確保腳上的鞋子不會飛出去,腰上的褲子不會掉下來。


醜媳婦終究是要見公婆的,週一一早用完早餐後,我領著兩員戒護班長與九員禁閉人員來到了司令台前,所有禁閉人員的膠鞋,已經在最上方的第一孔穿上了一小截雙頭打結的鞋帶,這是從一整條野戰皮鞋的鞋帶分切出來的,至於有「落褲」危機的人,褲頭上所摺出大小不一的餘布,也已經用參一科的大型釘書機釘上了。閱兵結束後禁閉室人員跟在指揮部幕僚後開始準備初登場了!原本我的計劃是讓禁閉室人員像閱兵一樣,偷偷的利用指揮部幕僚做掩護,然後稀哩呼嚕的給他混過去,結果背著湛藍值星帶的『參三科科長』,或許是怕禁閉人員影響了指揮部幕僚的方隊,所以竟要禁閉室單獨進場,並指示我出列帶隊。


「噔.噔.噔.」行進樂的鼓聲從破音的喇叭奮力的響起,禁閉人員在離指揮部幕僚約十步的後方開始以齊步進場了,隨著指揮部幕僚由齊步變正步後,我們也接近了第一標兵,靠!指揮部幕僚的方隊就像一群扛著扁擔的散兵遊勇,居然還怕我們禁閉室影響他。「正步走!」,下完口令後我特別盡力的用餘光左瞄右看,還好似乎沒有鞋子飛出來,隨著音樂的節奏到了第二標兵:「向右看!」,噫!『司儀』好像沒有報我們的番號,算了!就算沒人講,大概也不會沒人知道我們是誰吧。司令台上的『指揮官』在舉手回完禮後,視線似乎特意的停在禁閉人員身上,也難怪啦!在全場近千全付武裝的軍人中,我們這隊「殘兵敗將」就算想不顯眼都不行。


終於在通過第四標兵由正步轉回齊步後,禁閉室第一次的粉墨登場暫時的告了一個階段,我轉過頭看著身後的九名禁閉人員,太陽雖然不大,每個人臉上不但一片赤紅還一身大汗,重要的是所有人的鞋子都還在腳上,雖然每個人的上衣幾乎都已跑到褲頭之外。當天下午『人事官』就傳來了令人振奮的最新消息:「指揮官說你們表現不錯,但以後不用再參加擴大週會了。」,看來『指揮官』總算認清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這是我下部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不是掌營、連旗時出列帶隊踢正步,帶的是禁閉室的那群「殘兵」,而那群殘兵的頭正是我這個「敗將」。說實話!剛開始時,腳真的會抖呢...
jacksoner 發表於 2010-4-13 22:59
回憶是好事 但不要說的太明顯了 洩漏軍機 早晚有一天你就去 軍監 補滿伍
天皇老子 發表於 2010-4-15 15:34
回憶是好事 但不要說的太明顯了 洩漏軍機 早晚有一天你就去 軍監 補滿伍
jacksoner 發表於 2010-4-13 22:59



我看也快了,洩露了那麼多國軍的「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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