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回到牧場 作者：一匡 (連載中)

第六卷 做眼 第251章 褲腰帶爭奪戰
    此時此刻，想撤手的何止老匡和韓揚？銀刃瞅著腳下越來越大的裂縫，心裡也是一個勁哆嗦。矮人雖然是在地下生存的種族，但掉到地縫裡一樣會摔死，岩漿噴出來一樣會燙死！他哪兒還有什麼心思掰手腕啊！可是！可是偏偏身體就是一動也動彈不得！這到底怎麼回事？天！天怎麼暗下來了！不好！難道是！

    銀刃心中驚駭欲絕！快把我拉開！不！來不及了！快！快把我的手腕砍斷！

    正午燦爛的陽光已經消逝無蹤，飛沙走石，天地間一片混沌。無數鉛雲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遮天蔽日。鐵石基地所在的半截山峰已經不見了，翻翻滾滾的黑雲籠蓋礦山，瘋狂地旋轉著壓了下來，吞噬了樹木，吞噬了巨石，吞噬了山巔。長蛇般的閃電從四野彙集到礦山的正上方，在直徑百里的巨大漩渦中心聚成一點耀目的精芒！

    精芒！閃耀著十倍於太陽的光輝，蘊藏著無盡的威壓、震懾，顯天地之大能！

    所有的骷髏全都匍匐於地，不敢抬頭！不敢望天，不敢面對暴怒的神威！

    韓揚、銀刃、鐵錘，都像被獅群環繞的兔子，被>不可抑制的壓迫和恐懼從內心深處迸發，手不能抬、足不能邁、目不能視、鼻不能嗅、口不能言、耳不能聞！

    那不知恐懼壓抑為何物地一百零八名好漢也動不了！距離最近的好漢雷橫。在接近比賽場地的五十米的時候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無法起身！這不僅僅是精神上的威壓，這是靈魂最深處的震懾！沃克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指令就像碰到了短路的電線，就像被抽離了肉體地孤魂，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

    就連呆在老匡寵物空間裡的賽普洛斯、呆在沃克寵物空間裡的奧林匹斯，都感受到了無盡的威壓，悚然不敢稍動！

    礦山周圍，方圓百里的蛇蟻蟲豸，無一不五體投地匍匐顫抖！來自靈魂最深處地壓迫。來自生命之源的恐懼，不區分生命的高低貴賤，都要壓垮！都被屈服！

    可是……

    偏偏還有一個傢伙能動？

    老匡？這傢伙為什麼能動？

    老大爺！老爺爺！老天爺！老祖宗！我算你贏了還不行！我免費送你回家探親！我送你往返的船票外加方便面盒飯！你快鬆手！鐵錘你個豬頭裁判！快把他倆分開！這算什麼！腳下地裂還不算，頭頂上還要天崩！我靠！我管你天崩地裂，這礦山可是我的命根子！老子絞盡腦汁收服蜂后獲得了礦山的開採權，九死一生通過天災的考驗說服酋長合作。費盡心機讓老賊福克斯倒戈相向，殫精竭慮才為打造的武器找到了銷路！老子容易嘛！拼了老命才從土財主升級成為戰爭販子，沒有礦山，老子拿什麼造武器，拿什麼掙錢！你個老傢伙怎麼還不鬆手！我不過就是挖苦你幾句你至於這麼報復我嘛！你***有這麼大本事到我這兒顯什麼顯！我算你贏了還不成！你快給我放手啊！

    眼見鐵錘爬都爬不起來，老匡可是真急眼了，沃克！讓所有人都過來把這兩個傢伙分開！嗨！這來不及！我自己上吧！

    老匡抱著大樹的雙手剛鬆開，立刻摔了個四腳朝天。現在地面抖得像一台裝上了核動力的拖拉機，開口說話都會咬到自己地舌頭，哪裡還站得起來！沒轍了！關鍵時刻還是四條腿穩當！老匡吐出黑珠子變身肥貓。一溜歪斜地衝著銀刃撲了過去！***！狗急了跳牆，貓急了勁也不小！被錢燒紅了眼的老匡。就像死死抓住「阿波羅豎琴」不放地黃土一樣，迸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和敏捷！迸發出所有生命地潛能！

    樹枝劃破了皮肉。亂石擦破了腳掌，老匡不知道在樹叢亂石中摔了多少跟頭！可現在哪裡還會覺得痛！什麼威壓、什麼恐懼、什麼天災、什麼神罰！我管你身上紋獅子還是老虎，我管你是矮人還是高人！我管你憾天還是動地！我管你是牛鬼蛇神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祖！要我的命可以，要我的錢不行！老絲瓜瓤子！想毀了我的礦山，我咒你不得好死！

    近了！近了！到了！渾身青紫的肥貓一躍而起，原本連個乒乓球都塞不進去的貓嘴張開一個恐怖的角度，猶如出洞的狂蟒縱身向銀刃地手腕子撲去！

    別說是矮人的手腕子，就算是擎天地玉柱、架海的金梁我也要給你啃個豁口！

    老絲瓜)+.

    天空一明一暗。所有的閃電全部匯聚到頭頂上那一點精芒之中！無法逼視的光芒中，漩渦中心的鉛雲深深地凹陷進去。一桿閃耀著萬丈銀芒的巨戟傲立蒼穹！那一點精芒原來就是巨戟的鋒銳！攜開天闢地之勢從天而降！涸滄海！平山嶽！裂大地！劈蒼天！

    耀目的光芒籠罩四野，天地間一片茫茫，什麼都看不見了。

    .......................

    「燙死我了！」房間中的肥貓跳了起來，緊接著又來一句：「我沒死！韓揚！你怎麼樣？」

    「燙？我沒覺著？我也沒死，剛才一動也動不了，忽然覺得好像被卡車撞了一下，接著就暈過去了。」

    「沃克！雷橫的視野影像，放出來！」

    剛才的光線實在是太強烈了，雷橫也不得不閉上眼睛。現在感覺到地面的顫抖平息，雷橫慢慢把眼睛睜開一道縫。強光已經消逝，天地間一片黑暗。忽然一僂金光從雲層的縫隙中射了下來，緊接著迅速擴散，天上厚重的雲層像大幕一樣拉開，太陽的光輝重新普照大地。裁判鐵錘仰面朝天躺在空曠地邊緣，銀刃背靠大樹半躺半坐低垂著頭，韓揚也飛出去十

    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三個人看樣子都暈過去了，空曠鐵桌子依然完好無損，但是桌子上躺著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肥貓！

    「快救人！」雷橫喊著率先衝了上去，幾個人掐人中按虎口很快把韓揚喚醒過來，雖然虛弱，但是看起來沒有什麼大毛病。但老匡卻無論如何也叫不醒，也不敢碰！肥貓就像被剛剛架在篝火上燒烤過一樣，渾身的毛蜷曲焦黑，微風吹過，幾根黑乎乎的貓毛飄到空中化作炭粉消散，毛下面的皮膚也焦黑一片，瀰漫著焦糊臭味的空氣中還攙雜著一陣陣烤貓肉的香氣。

    沃克什麼知識都有，當然知道如何救治重度燒傷患者。他讓雷橫把一塊帆布插入炭烤肥貓身下，然後和戴宗一起扯平帆布的四個角，就這麼抬著老匡直奔傳送陣，腳步當然要輕，現在的老匡不要說一碰就往下掉毛，稍微顛簸一下說不定肌肉都要從骨頭上掉下來！

    「我被燒成這樣，他們三個傢伙怎麼一點事沒有？」清醒的肥貓正瞅著昏迷的肥貓憤憤不平，忽然眼珠一轉叫了起來：「等等！先別救這兩個矮人！這師徒倆鬼鬼樂樂，現在又搞出這麼大一道閃電，肯定有貓膩！」

    韓揚心說你才是一肚子貓膩呢，他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除了胸口鬱悶之外似乎沒有受什麼傷：「你打算幹什麼？」

    「你到樹叢中找個地方躲起來……嗯。作弊地物證要藏好，把牙籤和鞋帶收起來！沃克也到樹林裡藏起來，等著瞧瞧這兩個傢伙搗什麼鬼！」

    二人知道老匡又有什麼鬼主意，也不多問，當下領命。

    雷橫一出傳送陣，火急火燎地抬著黑炭糊一樣的肥貓衝進急救室：「安道全！皇甫端！快快！別管是神醫還是獸醫！趕快來看看匡副場主怎麼樣了！」

    眾人呼拉一下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詢問剛才礦山出了什麼事情，匡副場主又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等等。圍觀人群中有的是真著急。比如月夜林娜，有的是假著急，諸如一幫好漢，還有那不知道是真著急還是假著急的，比如小六。不管怎麼說，沃克是一控一百零八的機器人、韓揚老匡沃克住在一起這些都是絕密。該做戲還要做戲。林娜也被騙過了，若不是雷橫一進門就用密語告訴她真像，恐怕當時就要著急忙慌地下線到韓揚房間詢問情況。

    安道全和皇甫端把鬧哄哄的眾人趕出急救室，仔細檢查老匡。肥貓的傷勢很嚴重——沒有心跳和呼吸了！按理說這樣地徵兆就是死貓一隻，可是老匡宣稱他並沒有被強迫退出遊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凱武也帶著地基組織的醫生趕來了，經專家會診，老匡這次被天打五雷轟後雖然莫名其妙的沒死，但對普通人來說，那還不如死了乾脆。

    角色徹底死亡後可以「新生」。之前之所以不捨得死，是因為自己獲得過力量果實、惡魔之血、珂爾斯的詛咒這些奇遇。新生後這些特殊技能就都沒有了。可是現在呢？力量果實的效果早就白瞎了，珂爾斯還附在自己的身上。卻衰弱得幾乎不能和自己交流了。被戰神幾億兆瓦地雷轟了一下，安道全的結論是老匡的身體幾乎已經從碳水化合物轉變成了碳單質，沒有了體液，惡魔之血的詛咒技能也無法發揮。所以，現在的狀態如果一直維持下去，還不如刪號重來痛快。

    不過考慮再三，老匡沒有選擇新生，而是暫時先保持這個狀態。這樣做的理由有四：第一是擔心賽普洛斯和蜂后。自己新生後它們會怎麼樣？自己實在沒有膽量去試驗；第二怕失去那些先前接到的任務，別的任務不說。至少拯救珂爾斯母親靈魂的這個任務肯定會因為自己的新生失去；第三，老匡還抱著恢復健康地希望，當然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概率有多少；最後，就是天凱武得知老匡的狀態後很感興趣，說能和自己地科學實驗這麼配合的亡靈生物可是千載難逢，堅決不同意老匡死去，至少不要在自己得出研究結論之前去死。

    後來經過天凱武短暫地研究，發現老匡的確像或者說是一個亡靈生物——不靠聲帶振動可以說話，鼓膜化為灰燼卻能聽見聲音，眼睛早就沒了卻能「看」到周圍的景物，還有就是無法進食，身體內也沒有血管、血液提供生存必要的養分，老匡是依靠什麼支付和外界交流所需要的能量呢？要不是擔心徹底把老匡弄死，天凱武還真想給老匡來個開顱手術看看裡面有沒有一塊和獸人骷髏一樣的靈魂石。

    不過這是後話，現在的老匡感覺很鬱悶，咋就這麼倒霉呢？目前的狀況除了不能移動，說起來倒真地和以前在現實中的精神力狀態比較相似。在現實中當鬼當不夠，還跑到遊戲裡繼續當鬼！唯一地好處，恐怕只有不浪費糧食這一條吧。

    為了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老匡吩咐沃克把剛才掰手腕的錄像放一遍。

    又一面全息投影出現了，畫面上白茫茫一片，幾乎什麼都看不清。

    「太亮了！再處理一下，什麼都看不清楚……嗯，現在好多了，從頭開始放！哇塞，這是戟還是閃電！」

    「別吵別吵！看錄像！哇！這麼粗一道閃電劈下來你也敢往上湊！」

    「我也沒看見啊！當時淨想著礦山了，眼裡全是該死的老絲瓜瓤子，哪有功夫抬頭看天啊！」

    屏幕上，一道無比粗大的閃電攜開天闢地之威從天而降，最為奇特的是這道閃電居然呈現規則的戰戟形狀，戟刃寬約十丈，戟尖也足有五丈長短，戟桿沒入雲端不知道有千百米長，整桿戟通體電光四溢，雖然沃克已經處理過亮度，可是依舊亮得讓人無法逼視，戟尖的那一點精芒更是能

    失色，在它的照耀下，地面上人物、樹木、山石完完了自己的顏色，統統閃耀著強烈的白色反光。

    沃克暫停了錄像，隨手在投影上勾勒出戟頭的外形：「你們看，這桿戟的形狀和牙籤百分之八十相符。考慮到雷橫當時的觀察角度，應該是百分之百相符，只不過被放大了幾百倍而已。」

    「嗯，我也注意到了，繼續……喛，還是太亮，再處理一下，把那桿戟的光源影響去掉百分之九十九。」

    「好的。」

    沃克的CPU處理視頻根本不需要花+:渲染週遭景物，轉眼間通天巨戟的亮度已經和一根日光燈管差不多了，畫面上其他景物也恢復了原來的本色。定格的畫面繼續前行，一隻渾身傷痕的肥貓躥到韓揚和銀刃中間，張開大嘴咬向銀刃的手腕。

    「放大！慢放！」

    畫面不斷放大，焦點中心的景物纖毫畢現。隨著精芒的靠近，肥貓柔軟的毛、韓揚的七色長髮和銀刃的鋼髯短髮統統像刺蝟一樣豎立起來。閃電之戟落下，眼看就要將三人劈為齏粉，不，應該說把整個山峰都夷為平地，忽然！畫面上一片蒼白，然後漆黑。

    「當時攝入瞳孔的光線太強了，視網膜已經完全無法區分影像，我怕雷橫眼睛受傷讓他閉上了眼睛。」

    「噢。」老匡點點頭。「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為什麼我被烤成了焦炭卻沒有死？為什麼近在咫尺地韓揚、銀刃和鐵錘只是暈過去卻毫無發傷？那麼粗的閃電，就算不能把整個山頭夷平，炸一個直徑幾十米的大坑肯定一點問題沒有，為什麼周圍的場地一點問題沒有？更加奇怪的是，為什麼當時連沃克都動不了，我卻能活動自如？還有，這道閃電似乎不是瞬間落下的……」

    韓揚笑道：「我看啊，是你掰手腕都要作弊。引得天神震怒，天打五雷轟，專轟你一個！」

    「我作弊？我作弊不還都是為了你！」肥貓的肚子氣地一鼓一鼓的。「不是我作弊，你不早就被老絲瓜瓤子給贏了！」

    二人正在吵嘴，沃克忽然把投影切換成自己地視角：「快看，鐵錘醒了！」

    閃電落下的時候鐵錘趴著、銀刃站著。所以體質更強的銀刃反而沒有鐵錘甦醒得早。躺在地上的鐵錘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看四周，一骨碌爬起身，忽然又低聲呻吟著坐在了地上，看樣子摔得也不輕。好在矮人的體質也不是一般的強，鐵錘哼唧了一陣，勉強站起身來，走到他師傅銀刃面前，剛伸手要喚醒師傅。忽然又縮回了手。他鬼鬼樂樂地看看四周，猶豫了一下。居然伸手去解銀刃地褲腰帶！

    「呃呃呃啊啊……」屏幕前肥貓的嘴巴張得比強力撕咬的時候還大：「我靠！我只不過以為他們師徒倆是私生子的關係，原來。原來居然有斷袖之癬！」

    「啥叫斷袖之癖？」韓揚和沃克一塊兒問道。

    「啊……沒，沒什麼……」老匡嘟嘟囓囊沒把他的齷齪念頭說出來，倒是沃克搭了腔：「這條腰帶是銀刃今天剛換上的。昨天見到銀刃的時候他的腰帶不是這個樣子的。」

    「唉？」韓揚撓撓頭：「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這條腰帶好像原來是鐵錘的。這矮人可真是小氣，師徒倆搶一條褲腰帶。」

    老匡皺皺眉，腦海中似乎有靈光一閃，卻沒有抓住：「你確定那是鐵錘地褲腰帶？」

    「……應該是。幾個月前我們第一次去堪薩斯的時候你不是讓我拿著酒去騙鐵錘地裝備嗎？」

    「什麼叫騙！那叫等價交換！」

    「好好，交換。我記得剛交換完第二天我就去老媽那裡安裝了微生物硬盤……」說到這裡，韓揚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往日地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不禁一陣酸澀，險些要掉下淚來。

    老匡跳到韓揚耳邊，拍了拍他的肩頭：「放心，我一定幫你把父母找回來！」

    「……謝謝。」韓揚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因為那是裝微生物硬盤前一天的事情，所以我不敢十分肯定，但還是有印象的。鐵錘那條腰帶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特別寬，就像以前的舉重運動員腰間扎的那種腰帶一樣。」

    「沃克！從監獄把鐵錘救出來的時候他有沒有這條腰帶？」

    沃克搖搖頭：「沒有，但是典獄長交還了鐵錘的私人物品，裡面有一個背包，說不定腰帶在背包裡面。」

    老匡沉思不語，鐵錘此時已經輕手輕腳地把銀刃地腰帶解了下來。他手裡攥著腰帶，雙眼盯著銀刃慢慢地一步步倒退，沃克提醒道：「老匡！這個鐵錘當時剛見到自己師傅的時候就想溜走，我看他現在……」

    肥貓猛地抬起頭：「快！逮住他！把腰帶搶過來！」

    「沒問題！」

    鐵錘是正兒八經地矮人，他們常年在黑暗的地下生活，聽覺都異常靈敏，偷襲他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一來沃克的動作毫無聲息，二來鐵錘剛剛清醒，又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師傅，所以沃克的偷襲他並沒有察覺。

    沃克悄無聲息地從叢林中躥了出來，一個沉重的手刀砍中鐵錘後頸。

    矮人不愧是馬斯沃爾大陸體質強悍的住民，鐵錘踉蹌了一下，居然沒倒！沃克一時間也覺得有點後悔，早知道就打悶棍拍板磚了！現在現找也來不及了，沃克出手如電，砰砰砰又在矮人的後頸上補了幾下，鐵錘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第六卷 做眼 第252章 捨不得腰帶套不著矮人
    銀刃恍恍惚惚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兒？發生了什麼？銀刃搖晃一下大腦袋坐起來，茫然環顧四周。

    日薄西山，餘暉映照著天邊絲絲縷縷胭紅的晚霞。山還是山，樹還是樹。三兩隻翠羽小鳥忙著飛回自己的暖巢。十幾米外那張生鐵鑄造的鐵桌子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黑乎乎深不見底的大窟窿。若不是地面上的裂痕提醒自己，老矮人幾乎以為剛才的經歷是南柯一夢。

    剛才是在做夢嗎？眼看天上雷電之戟就要落下，忽然斜刺裡衝出一個渾身是毛、血肉模糊、嘴張得比腦袋還大的怪物，緊接著感覺自己好像被衝刺的猛犸象撞了一下，然後就眼前一片雪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人都到哪兒去了？銀刃感到百骸欲裂，他扶著一棵樹勉強站起身，忽然褲子「嘩」得掉了下來。

    「啊～～鐵錘！你個臭小子！把腰帶拿回來～～～」

    鬚髮皆白的老矮人站在山坡上，雙手提著褲子大聲咆哮，林中驚起千隻飛鳥，空谷傳來陣陣回音。大叫了半天，沒有一個人回話。

    「嗨！」銀刃懊惱地蹲在地上，一雙砂鍋大的拳頭把地面敲的轟轟直顫。

    就在此時，只聽旁邊樹林內有人喊他的名字：「銀刃大師。您沒事吧？」

    銀刃回頭一看，原來沃克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刷地站起身，褲子又差點掉下來，幸虧老頭反映還算敏捷，趕快伸手抓住褲腰。只見沃克連連拱手：「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剛才我們地韓大場主和匡副場主都受了重傷，我們慌亂之下沒顧得上救您和您的徒弟。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不韓大場主剛剛有所好轉，立刻派我來救你們，請您萬勿見怪！」

    銀刃搖搖大腦袋：「不打緊！不打緊！我說沃克副場主，見著俺那個不成器的徒弟沒有？」

    「哎呀，您真是一刻也離不開您的徒弟啊，您傷得重嗎。我先帶您去檢查一下身體……」

    「俺沒事！你到底見沒見著他？」

    「銀刃大師，您別著急啊，您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先跟我去檢查一下身體吧……」

    「俺說了俺沒事！你見著鐵錘那個小兔崽子沒有！」

    見銀刃發火，沃克一臉為難的神色：「哎呀，這個嗎……對了，大師，您剛才在喊什麼把您的腰帶拿回來？是不是這個？」

    沃克說著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條寬寬的腰帶，銀刃一看眼睛都紅了：「就是它！快還給俺！」

    銀刃說著就上來搶，沃克輕輕一閃老矮人就撲了個空。銀刃不甘心。提著褲子就追，二人就在山頭上兜開了***。要是比力氣。十個沃克捆一塊都不是銀刃的對手，可是論跑步。老矮人再長出十條腿也追不上沃克，更何況他還提著褲子跑步，那怎麼跑也不對勁啊！

    老矮人追了一陣，知道自己追不上沃克，氣哼哼地停下來：「哼！俺早就覺得您們這個什麼牧場裡地人不地道！那是俺的東西，快還給俺！」

    「哎呀，銀刃大師，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這腰帶是您的徒弟交給我們的，他說不好意思見您。他自己先走了。」

    「你簡直在這兒胡嘞嘞！腰帶在這來，他能走哪兒去！」

    「您這就不講道理了，為什麼腰帶在這兒他就不可能走呢？」

    「腰帶在這來，他最多只能走出兩里地，除非他死了……」銀刃忽然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連忙伸手摀住了嘴巴。可是已經晚了，沃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這是一件能夠增加體質和力量的裝備啊，您戴著它和我們韓大場主掰手腕，是不是有作弊的嫌疑呢？」

    「你！你怎麼知道？」銀刃橘子皮一樣地老臉騰地一下紅了，可是嘴巴上依然振振有詞：「俺……俺承認俺作弊，可你們也作弊了！」

    「噢？您憑什麼說我們作弊了？」

    「你們，你們……嗨！這不能告訴你們！」老矮人「你們」了半天，欲言又止，態度一下子軟了下來：「我說大兄弟，求求你把這腰帶和俺徒弟還給俺吧，俺一族的人沒有它可就完了！」

    幕後指揮沃克的老匡都要笑出聲了，這老矮人雖然比一般矮人油滑點，可畢竟也很有限，外交手段來來去去就是耍賴、裝橫和扮可憐三種，當時要自己送他回老家是這樣，現在還是這三板斧。現在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該向銀刃攤牌的時候了。

    沃克正色道：「施雷沃爾斯沃德族長，實話和您說，您的徒弟鐵錘偷了腰帶想要逃走，是我們把他攔截下來的。他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們了。我問您十個問題，只要您能問心無愧地全都告訴我答案，我就把腰帶還給您！」

    「啊……」銀刃有點驚喜，又有點不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沃克肋夾腰帶，伸出了雙手十指挨個兒蜷曲：「第一個問題，您從家鄉萬里迢迢趕到這裡，為的就是尋找這條腰帶吧？腰帶可以增加使用者的力量，但是除非使用者死亡，否則不能離開腰帶太遠對不對？您不捨得殺掉您的徒弟，只好把他一起帶回家，是這樣吧？您背井離鄉三十八年，可要不是我們地幫助，依然無法找到鐵錘，您也不想想，就算我們不是那種殺人劫財的壞人，不會殺掉鐵錘搶奪他地腰帶，可只要我們把腰帶還給他，讓他一走了之，你還能找到他嗎？您可是找了三十八年啊，現在您沒有第二個三十八年了吧？現在我們第二次幫您把腰帶找回來了，您還

    字都沒有伸手就往回拿腰帶？您看看您都干的什麼事手，不報答我們也就罷了，還把我們的礦山、採石場和造船廠搞得一塌糊塗，損失了多少？幾十個億啊！我們匡副場主雖然和您吵了幾句，可是關鍵時刻還不是奮不顧身撲上來救您？現在匡副場主還生死不明，您居然毫不關心，一個勁要腰帶要腰帶，您，您的心真的就這麼狠？」

    沃克的眼淚那可是說來就來，幾滴英雄淚在眼眶中一轉圈，那真是曉之以情，不過這還沒完，下面還有動之以理呢。

    沃克擦擦眼淚，揚了揚手中的腰帶：「這腰帶，我們可沒有一點據為己有的意思，要是那樣，我還會拿著它出現在您面前嗎？現在擺在您面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您把我們當朋友，告訴我們事情的來龍去脈，讓我們幫您的忙，這腰帶可以還給您！可是如果您不把我們當朋友，這腰帶可就是戰利品了，我們沒有任何還給您的理由！雖然您力大無窮，可是我們並不怕您！要想恩將仇報，您就來硬的吧！不要說毀了我們的礦山，就算把我們整個牧場都毀了我們也決不屈服！來吧！殺光我們所有的人，搶回你自己的東西！我們誓要戰至最後一人！」

    銀刃站在那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沃克的話說得他啞口無言，可是他顯然也有極為難地事情無法啟齒。兩隻大手握在一起搓來搓去，頭上的汗水也是滾滾而下，可就是顫動著嘴唇不說話。

    這個老絲瓜)+.供、套供、逼供都沒有顯著成效，盯著屏幕上頑固的老矮人，心裡暗罵著，已經有些喪失耐心了。

    銀刃是矮人的族長，阿姆斯壯是獸人部落的酋長。二者有些相似，各自手頭都有一個拯救族人的任務。但人家阿姆斯壯可是十萬獸人的首領，千百年前還和人類地軍隊轟轟烈烈幹了一仗；而銀刃呢，為了找自己的徒弟一個人跑到異大陸來，妻離子散不說，還被可憐兮兮地關了幾十年。想來他那部落也大不到哪兒去。不管怎麼看，阿姆斯壯都比銀刃地位要高得多。

    上次說服酋長雖然也花了不少功夫，但解決問題的辦法完全符合自己的思路。先把自己擺在優勢的地位，然後曉以利害，最後抓住對方直率的性格特點動之以情，坦然告訴酋長自己地弱點，一舉說服了酋長和自己合作。可是這次也是這麼來的，而且花費的口舌似乎要比上次多得多，怎麼到現在還是沒能說服老矮人和自己合作呢？是老矮人比獸人酋長地位還要高、任務難度還要大？還是自己沒有摸透他的性格？

    這條腰帶很明顯和韓揚的牙籤、鞋帶是一個系列的物品。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腰帶的價值要遠遠大於牙籤和鞋帶。那兩件武器除了韓揚沒有什麼人能拿得動。而且使用的時候因為自身體積過大，還要受到場地的局限。可以說雞肋得很。可是這條腰帶卻任何人任何時刻都可以佩戴，實用價值實在是太高了。雖然現在沒有了數值顯示的物品屬性。但是從鐵錘手裡搶過來後，沃克還是很快測試出這條腰帶大約能增加佩戴者兩點地力量。體質不好測試，但對比牙籤的屬性，增加地體質應該也是兩點。

    兩點力量和體質的加成啊！這是多麼大地誘惑！老匡如果帶上它，配合人形態就有了五點的體質，已經和一個正常人無異了，以後戰鬥的時候不必再躲在後方眼睜睜地看著同伴流血流汗自己卻不敢上前；韓揚如果帶上它，配合牙籤和冥想。力量就能達到一個恐怖的數值，說不定真的能移山倒海；沃克完全掌控了身體的運動模型後。限制他身體能力的瓶頸就是力量，如果帶上它，速度和殺傷力會倍增再倍增，戰鬥力會翻番再翻番！

    要是在半年前老匡剛剛玩《回到牧場》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老匡很有可能乾脆殺掉鐵錘和銀刃，直接搶奪這條增加力量和體質地腰帶。這倒不是因為老匡生性殘忍，而是出自他生前玩遊戲的習慣。以前地遊戲，所有的NPC都是遊戲策劃設計好為主角服務的，NPC無論善惡，所有的台詞都是為了給主角提供線索，所有的財物是給主角的善行或者惡行的獎勵。老匡大多時候都會在任務分支面前選擇善的方式完成任務，但那是因為大多時候遊戲策劃對於善行的獎勵遠遠大於惡行的獎勵。但對於只有惡行才能得到的獎勵，老匡也會殺人越貨，因為他玩遊戲喜歡追求最高最強的能力，而不是最高的「道德值」，如何在遊戲中獲得最大利益是決定他選擇完成遊戲任務方式的最高標準。

    可是在玩《回到牧場》這個遊戲之後，老匡的遊戲觀念漸漸開始轉變，因為這個遊戲中的NPC實在是太逼真了。每個NPC都有自己的身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性格，還有自己的思維，潛移默化中，老匡覺得為了一件財物殺掉一個NPC的罪惡感實在是太強了，如果NPC十惡不赦還情有可原，但如果NPC明顯是一個善良的人，自己都沒辦法說服自己。這種罪惡感，生前玩遊戲時殺掉善良NPC的時候也有，但是只要一想到這是遊戲策劃設計好的，NPC只不過是內存中的一些數據，老匡就會釋然。但現在不同，NPC的無限真實讓老匡的罪惡感無限放大。老匡的遊戲觀改變了，開始逐漸和自己在現實中的處事觀相重合，開始用現實中的道德觀念來約束自己在遊戲中的行為。

    不過這種約束老匡自己並沒有察覺，而是用各種理由來

    己。彎刀眾拿回十二把地支鍠的時候，老匡表面上▌|己。彎刀眾拿回十二把地支鍠的時候，老匡表面上▌|己。彎刀眾拿回十二把地支鍠的時候，老匡表面上▌|己。彎刀眾拿回十二把地支鍠的時候，老匡表面上▌|己。彎刀眾拿回十二把地支鍠的時候，老匡表面上▌|己。彎刀眾拿回十二把地支鍠的時候，老匡表面上實內心很捨不得，因為他清楚沃克如果獲得這十二把削銅斷鐵的利刃，實力會整整提升一個數量級。可是他對自己說的理由不是「朋友的東西應該還給他們」，而是「只有把刀還給他們才能讓他們為自己效力」。同樣道理，面對頑固的銀刃，老匡也不是沒有動殺心，但他說服自己的理由依舊是「和矮人的合作利益要大於擁有這條完美屬性的腰帶」，而不是「為了一件物品讓整整一族矮人死去是在是太不道德。」

    老匡拒絕承認NPC會成為自己的朋友，因為他習慣把NPC當作數據來考慮，但內心深處是怎麼想的，老匡沒有去思考。他只是給自己一個理由，然後按照自己認為對的方式去做。

    這也難怪，誰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呢？如果認為自己要做的事情是錯的，又怎麼會去做？

    銀刃依舊在那裡沉默不語，殊不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兜了一個來回。老匡盯著屏幕上的老矮人，看著他赤裸上身、提著褲子的狼狽樣，看著他焦急又為難的表情，看他臉上歲月的刻痕，心軟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已經付出那麼多了，索性要贏就贏個大的，要輸只不過多輸一條腰帶！嗯，殺掉他說不定以後露餡還會上演什麼矮人王子復仇記呢！那可不行。

    老匡再次給了自己充足地理由。一揮手，讓最後的殺手鑭韓揚上場了。

    「沃克！我不是讓你立刻將腰帶歸還銀刃大師嗎！你怎麼還攥在自己手裡！」韓揚頭上紮著繃帶，一瘸一拐地上場就先聲奪人。

    沃克臉上的表情要多委曲有多委曲：「韓大場主！這礦山、採石場和造船廠是我們多年的心血，一夕之間毀成了這個樣子……」

    韓揚滿臉怒氣，上前一把抓住腰帶，順手還把沃克推了一個趔趄：「胡說些什麼！這些與銀刃大師無關！怎麼能賴到人家頭上！」

    「韓大場主！就算這些身外之物我們可以不在乎，可是，我們的匡副場主。他，他至今還在鬼門關上徘徊，讓我就這麼把腰帶還給他，我，我實在是不甘心！」沃克抓著腰帶不撒手，眼淚在眼眶裡一個勁打轉轉。

    韓揚怒火中燒。上前狠狠給了沃克一個大耳光：「還敢頂嘴！我問問你，是不是你和老匡背著我在桌子裡面安機關！」

    沃克垂下了頭：「是。可是這個老頭也……」

    「不要再多說了！」韓揚怒氣衝天：「贏就是贏、輸就是輸，為什麼要用這些卑鄙下流的手段！銀刃大師是尊貴的客人，你們，你們怎麼能……嗨！我的臉都叫你們給丟盡了！」

    有句話叫衝著和尚罵禿子，銀刃地老臉早已臊得和紫豬肝相仿，看到韓揚氣得渾身發抖，忙解勸道：「我說……大兄弟，你，你就別罵他了。我其實，其實那個。他，他其實……」

    和老匡在一起呆久了。任何人演戲的本事都見長。韓揚轉過身來遙遙對銀刃深施一禮，一臉沉痛地道歉：「銀刃大師，手下如此無禮，在下真是羞愧難當！在下管教無方，手下得罪之處，請多多海涵，萬勿見怪！您放心，您的東西一定會還給您！」

    「啊？」老矮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韓揚驀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沃克手中的腰帶：「你給我放手！見財起意，搶奪朋友的東西。你還算人嗎！」

    沃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韓大場主！我不是不捨得這條腰帶，我是要這個矮子給我一個說法！要是匡副場主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要讓他抵命！」

    「放肆！」韓揚怒火沖天，嗆啷一聲抽出了一把佩劍：「還敢在這裡信口雌黃地狡辯！你撒不撒手！不撒手我把你的胳膊剁下來！」

    「哎呀！不中！不中！可不能這樣！」銀刃磕磕絆絆衝上來，卻踩到自己地褲角摔了一個大跟頭。只見沃克倔強地搖了搖頭，韓揚一咬牙，一劍砍了下去！

    銀刃是真急眼了，也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一尺來長、金光閃閃的小錘子，脫手就扔了出去。嘡的一聲火星四濺，長劍被小錘子砸成了兩截，可是沃克的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韓揚一怔，依舊不依不饒地抬起了半截斷劍：「沃克！你還要違背我的命令嗎！」

    沃克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韓大場主！我只是想替匡副場主討個公道！你要是認為我做得不對，就殺了我吧！」

    「沃克，不要逼我！」韓揚一臉悲痛，可惜終歸沒有沃克那要哭就哭的本事，無奈下只好掏出塗抹了洋蔥汁的手絹擦擦眼睛，兩行熱淚頓時滾滾流落：「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撒手還是不撒手！」

    「不！」

    「不講信義的手下，要你何用！」

    「大兄弟，不要啊！」銀刃三把兩把將礙手礙腳地褲子扯碎，衝上來牢牢抱住了韓揚的大腿拚命往後拽：「是俺對不住你們！是俺不對！嗚嗚嗚……俺不該信不過你！俺把所有事都告訴你！」

    韓揚掙了兩下沒有掙開銀刃地懷抱，仰天長歎一聲。

    「嗆啷啷！」半截長劍掉在地上，三個人在一起抱頭痛哭。

第六卷 做眼 第253章 牙籤的秘密
    老匡的苦肉計成功了，而且是異常成功。韓揚砍沃克的那一劍是真真正正卯足了勁砍下去的，銀刃也是一個武藝精湛的戰士，他能看出那一劍的份量，如果不扔出飛錘阻攔，韓揚真的會把沃克一條胳膊砍下來。

    不過沃克能夠關閉自己的痛覺，還擁有可怕的體質和再生能力，斷了胳膊半個月功夫就能長好，這些小秘密銀刃就看不出來了。

    銀刃一直不肯把腰帶的秘密說出來，有兩個主要原因。一是因為三十多年的監禁讓他對人類充滿了戒心，二是這個秘密雖然在族中代代相傳，可是普通的族人根本無權知道，秘密只能告訴族長和族中的長老。這個規矩自古就沒有打破過，銀刃破例告訴了韓揚，但是事先他一再囑咐韓揚，萬萬不要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回到族中後自己會第一時間說服族人，舉行儀式讓韓揚成為矮人家族的榮譽長老，屆時再正大光明的告訴韓揚這個秘密一次，這樣也算自己沒有違背族上的規矩。

    韓揚當下立誓。按照老匡的話說，韓揚只不過在心中想了想，「別人」就知道了，然後這個「別人」再告訴別人，說來說去，韓揚可沒有違背誓言把秘密「告訴」任何人——嚴格來說，老匡和沃克也都不是人。銀刃哪裡知道這其中的花活？見韓揚立下了重誓，這才把族中世代相傳的秘密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韓揚。

    故事的開頭是很俗套的「很久很久以前……」，具體有多久銀刃也不知道。創造之神（注1）>:賜予了馬斯沃爾大陸最強大的六個種族。按照矮人的典籍，頭盔賜予了巨魔，項鏈賜予了精靈、戒指賜予了地精，腰帶賜予了矮人，戰戟賜予了巨人，靴子賜予了獸人。每隔兩千年，擁有神器的部落首領都要攜帶神器前往天火山脈的最高峰——天火峰朝聖，等待創造之神的示下神諭後發動對異大陸上異教徒的聖戰。

    千百年來，馬斯沃爾大陸六大種族興衰不一，獸人秉承了阿姆斯壯酋長帶來的人類知識，成為大陸上最興盛的種族；矮人和地精兩個種族生活在地下，受到戰火的影響比較少，人丁也還算興旺；巨人族偏居遺忘冰原，雖然基本上也沒有受到兩個大陸之間的戰火影響，但是遺忘冰原食物稀少，地理環境極為惡劣，一直也沒有什麼發展；巨魔族在戰火中損失慘重，大陸上幾乎已經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而精靈族最慘，他們原本就是人口最少的一個種族，千年前的大戰後就再沒有人見過他們，已經被公認滅族了。

    即便是最興旺的獸人、矮人和地精三個種族，平時也都是分散居住的，並沒有一個統一的王國。僅矮人一族就有大大小小上百個部落。獸人算是最團結的種族，可是也有三大帝國鼎足相立。平時各個部落各自為政，但是朝聖的時候，擁有神器的人就可以成為整個種族的首領，所以神器意義之重大，無須言喻。

    五百年前，銀刃的部落一度非常強大，在一次同族戰爭中獲得了創造之神的腰帶，此後一直由他們保存。四十七年前，天火山脈開始顯現神跡，這是徵召各個部落前往天火山脈朝聖的預兆，根據典籍記載，五十年後創造之神的神使會在天火山聖峰降臨，率領馬斯沃爾大陸六大部族前往異大陸征討。

    聽說天火山脈開始顯現神跡，銀刃立刻前往神廟，卻發現供奉的腰帶居然是贗品！真品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掉了包。大驚失色之下銀刃派人四處打探查找。馬斯沃爾大陸充滿了能量亂流，傳送陣和通訊水晶都不能用，銀刃從地精商人那裡得到聖峰顯露神跡的消息時已經是神跡顯現後的第五年了，交通和通訊何等不便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尋人尋物更是不亞於大海撈針。尋找了數年，最終銀刃才得到確切的線索，腰帶並不是被其他矮人部落偷走的，而是在二十多年前被自己部落的鐵錘偷走了。

    神器事關重大，如果落到其他矮人部落手中，最多也就是自己的部落不能執掌大權而已。可是愣頭青鐵錘居然帶著腰帶去了異大陸，如果神器落入人類手中耽誤了聖戰，自己的部落勢必要成為矮人一族中的罪人。銀刃大驚失色，

    百名最精明強悍的族人準備前往異大陸尋找失落的神

    銀刃用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和馭海者交換了前往異大陸的船票，可惜和銀刃部落交往了幾十年的馭海者這次不知為什麼改變了主意，打起了人財兩得的算盤。在快要靠岸的時候，馭海者灌醉了所有的矮人，把他們監禁起來強迫為他們打造兵器。矮人都是寧折不彎的性格，同行的一百名族人一一死在了馭海者手中。族長銀刃算是矮人中最有頭腦的，他對馭海者虛予委蛇，慢慢從馭海者那裡打探到了鐵錘的蛛絲馬跡（注2，>.=

    銀刃一面逃亡一面尋找鐵錘，後來和人類女子賽瑞納結為伉儷、生下銅刃、被格戴美抓獲並囚禁等等經歷老匡已經都知道了，隨後銀刃又開始講那天為什麼掰手腕會掰得天崩地裂。

    創造之神的六件神器均分給馬斯沃爾大陸上最強大的六個種族，擁有一個種族的神器就可以在聖戰中統領這個種族，所以為了防止各個種族為了奴役其他種族相互爭奪神器，創造之神在神器上附加了詛咒和封印。只有在聖峰朝聖的時候，神使才會解除這些封印，完全展現神器的能力。如果在此之前兩個持有神器的人交戰，詛咒就會爆發，將違抗神意的人化為灰燼。此外，首先借用神器力量的人也會被詛咒，他可以把神器借給別人使用，但無論這件神器在誰手中，他都不能距離神器太遠，而借用的人卻不會受到這種懲罰。除了神使之外，只有死亡才能消除這個詛咒，此時神器處於無主的狀態，直到第二個人再次借用神器的力量為止。

    老矮人的故事有許多地方講得很模糊，比如關於消除詛咒後的神器是交給各部族持有還是統一交給神使，這方面老矮人就含含糊糊地語焉不詳。銀刃說聖戰是在戰神老大的領導下進行的，可是既然老大親臨，那還要神使做什麼？更何況老匡是知道牙籤和鞋帶的尺寸的，若是神使使用這麼六件巨大的傢伙，那麼神使最起碼要身高二三十米才能戴上戰神頭盔之類的裝備，這種十層樓左右的身高實在是太驚人了些，要知道書籍上記載的馬斯沃爾大陸最高的住民——冰霜巨人身高也不過五米。如此推算這神使絕不是這個世界上的生物了。

    除此之外，老匡還聽出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不知道是老矮人族中的典籍記載有誤還是銀刃有意隱瞞。不過現在伊甸牧場急需老矮人的技術指導和幫助，老匡自然不會讓韓揚當面質疑。

    講完所有原委，銀刃再次央求韓大場主及早將他送回馬斯沃爾大陸。現在是大陸歷二一零六年，天火山脈的神跡是二零五八年開始顯現的，按照時間推算，三年後，二一零九年神使就要降臨聖峰。銀刃的部族居住在多瑙山脈中的克萊克特城，距離天火山脈足足有六千里的路程，不說別的，光這段路程最少要走一年時間，更何況銀刃還要回去挑選精壯族人，做好朝聖和聖戰的準備等等，算起來時間已經非常緊急了。

    韓揚滿口答應，只要潛艇一造好立刻就送銀刃師徒回去，不過潛艇的製造過程中也需要銀刃大師多多協助，銀刃當然痛快答應，他對能在海底航行的船隻也異常感興趣。雙方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會談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

    注1：馬斯沃爾大陸的不同種族雖然信仰的都是同一個神明，但是他們對馬斯沃爾的稱呼不同，獸人稱他為力量之神，對他的力量頂禮膜拜；矮人稱他為創造之神，他們打造的盔甲雖然堅固，但是鑄造的兵器擁有更加強大的破壞力，喝醉酒的矮人更是擁有恐怖的破壞慾望，但是他們認為破壞是創造的開始；地精稱馬斯沃爾為智慧之神，其實他們崇拜的是陰謀，只不過這個詞不好聽才改稱智慧。具體詳情可參看《第086章

    注2鐵錘當年是乘坐馭海者的船隻偷渡到哈維斯特的，這個經歷他向韓揚講述過，但是偷竊族中聖物的事情當然不會對韓揚說。

第六卷 做眼 第254章 周語·咒語·周瑜
    送走老矮人，林娜下線來到韓揚房間。老匡、沃克、韓揚、林娜牧場四巨頭湊在一起商議對策。

    老匡哈哈大笑：「鬧了半天不光是哈維斯特大陸陷入戰亂，兩年後還要來一個什麼聖戰！哈哈，原本人類聯盟、馭海者和平行者就打得不亦樂乎，再加上什麼獸人、矮人、巨魔、巨人！哎呀呀，那該多熱鬧啊！看來我們這戰爭販子的角色要天長日久地扮演下去了。」

    林娜提出異議：「我覺得銀刃的話不能完全相信。有很多東西是矛盾的，最明顯的就是牙籤和鞋帶。牙籤毫無疑問是戰神套裝中的戰戟，老矮人說那是巨人部落的神器，為什麼卻落在獸人手中？而且既然是神器，為什麼韓揚拿走它的時候阿姆斯壯酋長一點都沒有反對？這完全說不通。還有鞋帶，雖然不知道那個大鐵球是戰神套裝中的項鏈還是腰帶，但總算是戰神套裝中的一件吧？韓揚拿著牙籤和死神打架的時候為什麼沒有雷電之戟從天而降？堪薩斯暴亂那天的錄像我也看過，當天倒也下了一場雷雨，可是哪裡有那麼粗的雷從天上落下來？」

    老匡點點頭：「我也想到了這一點。那天韓揚小子犯混，氣得我躺在樓頂上看天，沒看到有這麼粗的雷電落下來。那個雷的個頭，哼哼，要是落下來恐怕衛兵也不用忙乎殺人了，廣場上的十萬人連同衛兵統統要化為齏粉。」

    韓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哎，那天我的確是鬼迷心竅，實在是，實在是……」

    沃克有意無意地引開了話題：「說到那戰神的詛咒，我覺得不是普通閃電。它和一個自然現象非常相像。」

    「噢？」老匡一下子有了興趣：「快說說看是什麼？疑點太多，不能全部解決就一個個解決！」

    「就是困擾了人類科學家幾百年的球形閃電。」沃克一抬手，一大堆球形閃電的資料出現在投影上，什麼帶強電的氣體混和物、天然形成的化學反應堆、高度電離的空氣囊、含有硅的納米微粒……認為球形閃電是什麼的都有，把老匡和韓揚都看花眼了。沃克在字幕中畫了幾個圈，被圈中的字立刻變成紅色放大：「你們看，這道閃電雖然離奇，但是有很多特性和球形閃電類似。」

    「首先，球形閃電運動緩慢，不像線狀的閃電那樣瞬息千里，而當時的閃電之戟也不是瞬時落下的；其次，球形閃電本身灼熱，如果掉進水池中會讓池水沸騰，可如果它只是靠近易燃物卻不會引起火災，它的特性非常奇怪，有時候會把接觸的物體燒成氣體，有時候又會毫髮無傷地穿越物體，這可以解釋為什麼老匡受了重傷而其他人只是受到了衝擊。最後球形閃電有大有小，形狀也不一定是規則的球形，遊戲中出現一個戟形的閃電也沒什麼奇怪的。」

    老匡瞅瞅沃克：「你現在怎麼和天凱武那傢伙一個調調，什麼遊戲現象都喜歡用現實中的知識來解釋？就算是球形閃電，我也不應該只是變成黑炭頭啊？那麼粗的閃電，還能給我留下全屍？還有當時你們都不能動我卻能動，那怎麼解釋？」

    沃克笑笑：「我只是指出雷電之戟和球形閃電的很多特性相仿，並沒有說就一定是球形閃電。」

    「就算戰神用變種的球形閃電作為詛咒，幹嘛不劈他們兩個專門劈我？」想到這茬兒老匡就憤憤不平，「我只不過是一個拉架的，這戰神的眼神也忒差勁了吧？打架的不劈，劈拉架的！我招誰惹誰了我！」

    眾人笑了一陣，韓揚說道：「不過我覺得那個老矮人不是什麼心懷叵測的人，他說的話也解釋了許多我們不理解的事情。至於其中的謬誤，說不定是他們矮人典籍上的錯誤。」

    「有可能。」沃克點點頭：「兩個大陸的歷史有兩千多年，可是一千年以前的典籍少得如同鳳毛麟角，現存的典籍很有可能都是後人編寫的，有錯誤也不足為奇。這一點，看看中央圖書館裡的書籍就知道了。」

    一句話提醒了眾人，林娜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惜當時一片白光，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放幾遍錄像！」

    眾人又來來回回看了幾遍掰手腕的錄像，老匡把畫面定格在自己撲向銀刃手腕的一瞬間：「這裡！我躥過去的時候，老矮人身上濺上了我的血！我想……可能是我著急的時候不知不覺詛咒了老矮人，女巫的詛咒抵消了一部分戰神的詛咒，閃電即將落下的前一刻，銀刃已經能活動了。」

    林娜點頭：「啊！是啊！只有你一個人能動也是因為你體內有女巫的詛咒的原因，但是……這個女巫的詛咒力量也太大了吧？居然能和神的詛咒抗衡？」

    「這很難說。哈爾皮埃是一個半妖半神的存在，平行者實力最強大的時候傾盡全力也沒能殺死她，最終僅僅是將她封印。可想而知她是多麼強大。」老匡想了想，覺得自己身上有這麼個詛咒真不

    該慶幸還是該擔心。「對了，沃克你不是對詛咒很▋|該慶幸還是該擔心。「對了，沃克你不是對詛咒很▋|該慶幸還是該擔心。「對了，沃克你不是對詛咒很▋|該慶幸還是該擔心。「對了，沃克你不是對詛咒很▋|該慶幸還是該擔心。「對了，沃克你不是對詛咒很▋|該慶幸還是該擔心。「對了，沃克你不是對詛咒很▋

    「說不上很有研究，我只是在中央圖書館孤本書庫裡看過一本《巫毒刻》而已，這本書的作者名字叫周語，他說自己是一個國家的水軍都督，不過我覺得他似乎是一個馭海者。暫且不管他的真實身份，這本書中對各種詛咒做出了全面的論述，是一本好書。周語說詛咒是一種使用精神力和心力的一種法術，詛咒的強弱和施咒者的強弱、詛咒的方式等等很多方面有關係，但是，即便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他的怨念非常強大，也有可能施展出非常強力的詛咒。」

    「這個作者名字就叫作『咒語』？真是有意思。」

    「不，是姓周的周，語言的語。這本書是他的絕筆之作，書上最後一頁寫道寫完這本書後他就要死了，是被一個詭計多端的傢伙氣了三次以後活生生氣死的。他已經對這個傢伙下了最惡毒的詛咒，讓後人拭目以待。」

    「哇！好可怕的傢伙，那後來怎麼樣？」

    「最後一頁有一些讀者的批注，說周語的詛咒成功了。被詛咒的那個人是一個偉大的軍事家，在此之前一直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比匡副場主的謀略還要厲害。可是幾年後就開始連連吃敗仗，身邊的人也開始接二連三的死去。他手下原本有許多有萬夫不當之勇的上將，戎馬一生未嘗敗績，但是受到詛咒後，有的被名不見經傳的小兵用剪刀戳死了、有的得了莫名其妙的病病死了，還有的乾脆從馬上摔下來摔死了，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連身邊的人都稍帶著倒霉？天吶，這麼強大的詛咒！」

    「這還不算呢，軍事家自己在一個叫祈山的地方一連吃了六次敗仗，每次都不是因為他自己的策略失敗，而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厄運一直伴隨在他左右。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莫名其妙地越來越差，用法術延長生命也被自己手下最勇猛的大將給打斷了，最後空有一身經天緯地之能不得施展，鬱鬱而終。還有讀者說最後被詛咒的那個軍事家連國家都滅亡了，這也是因為周語的詛咒。周語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卻能用詛咒將一個國家滅亡，充分論證了他自己做出的『如果怨念非常強大，也能施展出非常強力的詛咒。』的論述。」

    「真的假的啊？不會是那些讀者瞎掰的吧？」

    「誰知道啊，都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他寫得還是很有道理的。按照書上的理論來解釋，戰神的詛咒也是戰神精神力的體現，他下這個詛咒只是為了防止自己的子民為了搶奪神器相互惡鬥，並不是因為戰神自己被誰欺負得痛不欲生——敢欺負神的人可能也沒有吧。所以雖然神的精神力無比強大，但是詛咒的力量並沒有完全秉承神的力量。而哈爾皮埃也算半個神了，被一幫凡夫俗子給封印在地下千百年，心中的怨念肯定非常強，所以能夠將詛咒的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和戰神的詛咒抗衡，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沃克一番論述說得眾人連連點頭，老匡想了想說道：「鳥身女巫的詛咒力量的確很強，上次在天災中拯救牧場，說起來也是女巫和戰神的對抗。這麼說起來，這女巫還真幫了我不少的忙，是不是過兩天我應該拎幾斤點心到地下去謝謝她老人家啊？」

    林娜笑道：「你不是連這女巫都打算拉攏到牧場裡來吧？」

    「這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韓揚瞅著滿臉奸笑不說話的肥貓直搖頭，「在這個世界上，我想像不出有什麼事他幹不出來或者不敢去幹。有個半神作靠山也不錯，你這傢伙心裡是不是正在這麼想？」

    「你都快成我肚子裡的蟲了！」肥貓繼續奸笑，「說起來，我身上的詛咒還是起源於潘老闆手下那個鬼鬼樂樂的廚子呢，如果他是精靈的話，算起來，嗯……我看我現在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多半是把戰神的詛咒也融入我的血液中去了，精靈、女巫、戰神，我還真是詛咒大全啊！啊，讓詛咒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你可要小心。」沃克認認真真地提醒肥貓：「詛咒可是有反噬的，而且詛咒的力量越大，反噬的力量也越大。」

    老匡一：「這就叫虱子多了不咬、欠債多了不愁。反正我那遊戲裡的身體已經那個樣了，還能怎麼壞？大不了過幾天全身的肉都從骨頭上掉下來，我就加入阿姆斯壯的骷髏一族，嗯，你們誰見過骷髏貓？」

    眾人大笑，林娜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哎呀！說到酋長，應該也知道神器的事情，去問問他應該有收穫！」

    「噢！可不是！說去就去！」

第六卷 做眼 第255章 神之用意
    遊戲中的肥貓依舊躺在急救室保持炭烤狀態，對於一般玩家來說，這可是最尷尬的遊戲狀態了，活動不能，自殺也辦不到，最好的結局是刪號重來。好在肥貓不是普通玩家，他可以看沃克的屏幕，還可以融合韓揚的思維，甚至還能通過韓揚這個傳聲筒和別人交流。

    此時老匡正盯著獸人神殿中哈哈大笑的阿姆斯壯酋長，心裡面一個勁咒罵：「死骷髏！有什麼好笑的！也不怕笑散了架！」

    「你們……哈哈哈，你們居然相信那些像老鼠一樣、成天在地下鑽來鑽去的矮人的話，哈哈哈，嘿嘿嘿，真要笑死我了！」

    「酋長大人，您笑夠了吧，是否可以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呢？即便是壽命最長的精靈也不可能像您這樣親歷千年歲月的，典籍有錯誤也情有可原。」

    「好吧，好吧。」王座上的獸人酋長終於止住了笑聲：「你們一定奇怪為什麼我當時沒有攔阻韓場主把戰神之戟拿走是吧？」

    「是。」韓揚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原本我是不應該告訴你們的，不過我現在……」酋長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手骨，眼中的紅色光芒黯淡了下來。「我現在算不上一個榮耀的獸人了，我，只是一個被戰神拋棄的亡靈。為戰神開疆獵土，最終卻被拋棄地可憐蟲。」

    「老匡。這傢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不是發神經吧？」

    「噓，別吵吵，聽他說。」

    酋長默然不語，韓揚、沃克和林娜也不說話，獸人神殿中一片死寂。半晌，酋長抬起頭來：「那些矮子都是一群糊塗蛋，他們連自己的聖物是什麼都沒搞清楚。還傻呼呼地準備去朝聖！」

    「請酋長大人指教。」

    「你們想想看，戰神之戟長達二十臂，戰神腰帶怎麼可能只有一臂長短？那群矮子一直守護的根本不是戰神腰帶，而是戰神戒指。」

    原來如此……眾人大汗，不知道老矮人銀刃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什麼表情。「這麼說，就是銀刃帶著戰神戒指去了聖峰。也無法統領其它的矮人部落？」

    「這個……呵呵，我也說不清楚。在我們獸人的典籍中，腰帶賜予了巨魔，戒指賜予了精靈、項鏈賜予了地精，頭盔賜予了矮人，靴子賜予了巨人，戰戟賜予了獸人。不過我也不敢說我們的典籍記載就一定是正確的。」

    「呃……」幸虧韓揚和沃克都是過耳不忘的主，二人算算銀刃說地「頭盔賜予了巨魔，項鏈賜予了精靈、戒指賜予了地精，腰帶賜予了矮人。戰戟賜予了巨人，靴子賜予了獸人」。鬧了半天沒有一個一樣的！

    老匡心中大罵戰神是個糊塗神，一共就這麼六樣東西怎麼攪得分都分不清！幸虧靴子是作為一件神器賞賜的。要是分開左右腳賜下去恐怕就更亂套了。

    只聽酋長繼續說道：「說實話，千年前我帶領族人來到異大陸，只是想讓族人過安居樂業的生活，但如果承蒙戰神的召喚，所有的子民都要接受調遣。眼看日期一天天逼近，我就是為這件事頭疼不已，放棄辛辛苦苦營造地樂土去參與戰爭我固然不願意，可是戰神的旨意更不可能違背。因為日日夜夜都在殫精竭慮考慮這件事。才會疏忽了對人類的防備，最終聖峰上還沒有顯示神跡。我們全族的人就被人類全部絞殺在伊甸平原。後來我們就和家鄉斷絕了聯繫，也不知道聖戰進行的如何……」

    「等一等！」林娜提出了異議：「聖戰不是兩千年一次嗎？酋長你們怎麼可能……」

    「兩千年？又是矮子說的嗎？簡直是胡說八道！聖戰的間隔是一千年，根本不是什麼兩千年！一千年前兩個大陸之間的那場戰爭就是聖戰！」

    「啊？」眾人徹底洩氣了，本來想到酋長這裡摸情況的，現在倒好，就像有兩塊手錶的人反而不知道準確時間一樣，從酋長這兒不但沒有獲得新地消息，連原先已經掌握的情況也不知道對不對了。

    老匡覺得頭大如斗，隱隱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試探著讓韓揚問道：「酋長大人，你們地典籍能夠讓我們一觀嗎？」

    「沒有了，已經全部毀在戰火中了。當時命都保不住，還有什麼人去搶救書籍！」

    「這……各方記載的神器歸屬都不同，如何依靠神器統領各個種族呢？韓揚拿著你們獸人地神器戰戟，就可以去聖峰統領所有獸人嗎？」

    「不要問我，只有親歷聖戰的人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聖戰神使據說是一位女性，但是什麼種族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覺得韓大場主並不是獸人，他的外形和人類一模一樣，拿著獸人的神器去聖峰，很有可能被百萬獸人殺死，把戰戟搶走。」

    酋長一句話戳破了老匡夢想的美麗肥皂泡，心中這個喪氣就不用提了。這些神器，看起來和以前「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地位差不多，看起來給人予無上的權力，實際上卻是戰爭和殺伐的根源。靠一件寶貝一夜之間獲得頂峰地權力，怎麼說都是弱者的美夢，真正要站在權力地頂峰，依靠的還是自身強大的實力。實力稍弱的人獲得這些神器，隨之而來的並不是權力和利益，而是滅頂之災。

    這個道理，老匡原本就懂，可他畢竟也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慾的凡人。要是戰神之戟落在別人手中，看著他拿著戰神之戟試圖去統領獸人，老匡多半會在心中大笑這是誰家的傻孩子。可是當寶物真的落在了自己手中，老匡還是不可遏制地要去當局者迷一下。一夜之間擁有百萬那是何等的實力！何

    惑！一萬個人裡面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人抵擋不住這老匡這傻孩子也不行。話說回來，要是人人都能抵擋這種誘惑，天下也就沒有什麼紛爭了。

    還好，酋長的話及時點醒了老匡。不過……老匡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因為畢竟連酋長也沒有肯定地說韓揚拿著戰戟就不能統領獸人，現在伊甸牧場日進斗金，發展速度無與倫比，兩年後說不定真的有足夠的實力作為後盾。到時候拿著戰神之戟就掌握著主動，能統領百萬獸人當然好；不能統領的話藏在韓揚背包裡誰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視情況左右這場聖戰的發生與否；最差的情況，如果戰神之戟是燙手的山芋，大不了和那位神使做個交易賣給他就是。

    想到這裡，老匡打算多收集一些情報：「酋長大人，我還有一些事情請教。既然您沒來得及趕回去參加聖戰，那這戰神之戟就一直在哈維斯特大陸啊，六件神器缺了一件，上次的聖戰……獸人沒有參加？」

    「我說過這些我不清楚。你們需要找到參加聖戰的人才能知道原委。我不阻攔你拿走戰神之戟，就是不想讓族人再次陷入戰火之中。千百年來，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我的信仰一直是很堅定的，甚至發動禁咒的那一時刻，我都堅信戰神必勝。可是……」酋長緩緩看看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人，「你們那位匡副場主地話提醒了我，看來我們真的被戰神遺棄了。我現在已經萬念俱灰，只想讓族人的後代豐衣足食。神使的召喚力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我想不至於跨躍大陸吧。而且缺少了戰神之戟，說不定神使乾脆就不會降臨。把族人的後裔接過來，讓它們聽不到戰神的召喚，在這裡安居樂業。這就是我全部的心願了。」

    「這樣啊……那……請問酋長大人，這個是什麼？」韓揚說著把「鞋帶」拿了出來，比賽後鐵匠已經把鞋帶和牙籤分開了。

    「你！你居然……」酋長瞳中綠光一陣收縮，又慢慢恢復了正常，「這是真正的戰神腰帶，只不過不完全。這只是腰帶地一半而已。」

    「怪不得！」肥貓從韓揚肩膀上跳了起來，「怪不得其他的部件都是所有屬性加二，只有這鞋帶是所有屬性加一！鬧了半天是半件神器啊！怪不得韓揚和死神打架的時候沒有天降神雷！這麼說……」

    老匡忽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一陣惡寒：「韓揚，我們快走吧，回去開會！」

    韓揚有點驚疑為什麼老匡忽然要走：「不是要繼續打探消息嗎？」

    「快告辭！聽我的！嗯……再問問酋長這次跟不跟我們去馬斯沃爾。」

    「好的，酋長大人，我們先行告退。」韓揚拱手施禮，「另外，我們的橫跨風暴之洋地船隻馬上就要竣工了。不日就可以前往馬斯沃爾大陸。這次返鄉，酋長大人要不要跟我們先回去看看？只是我們的船隻容量有限。最多只能容下二十個人。酋長大人如果要去，最多只能去三個人。」

    「噢？」酋長大人兩眼閃閃放光：「你們已經找到了橫跨風暴之洋的辦法？為什麼不建造大一些的船隻？只要足夠大。不就可以直接把我的族人運過來了？」

    「酋長大人，我們的船隻是在水下航行的……」

    「水下！？居然有這麼神奇的船隻？妙啊！如此一來就可以躲過海面上的滔天巨浪了！不過……到了水下還能再上來嗎？」

    韓揚心說到水下上不來那叫秤砣。不過也難怪，和一個連阿基米德定律都不知道的人去解釋潛艇想必不是什麼輕鬆地事情。「這個不必擔心，我們自有辦法控制船隻在水中的沉浮。但是正因為在水下航行，所以對船隻地建造材料要求很高，還有一些必須的材料我們非常缺乏，所以無法建造更大地船隻。」

    「這樣啊……」酋長沉吟了一下。「你們說說看缺乏什麼材料，我們前一陣整理倉庫倒是找到了一些材料。」

    老匡樂了。什麼整理倉庫，明明就是有寶貝不捨得拿出來給我們。還說什麼千百年來修補武器用的材料都是用侵略者拋下的刀槍煉化的。這瞎話打一開始我就沒信！現在好，一個大竹槓擺在面前嚷嚷快來敲我快來敲我，這機會怎麼能錯過？

    這種局面誰抻得住誰佔便宜，老匡自然不會猴急地求著酋長。在伊甸戲劇學院呆久了，人人的演技都大有進步，只見韓揚皺著眉頭搓著手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酋長大人，您知道我們這條船並不是專為送你們族人返鄉設計的，而且我們也承諾了矮人出海的日期，即便您提供了材料，現在船地龍骨已經構造好了，我們人手也很缺乏，想要更改也有些來不及……」

    韓揚一個勁推拖，一副你給材料我也不能多帶人去的樣子。我不求著你，你也別要求我，哼哼，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雙方太極推手磨了半天，酋長又是一拍腦門想起來近日族中有一些鐵匠不知怎麼恢復了不少生前地記憶，可以幫著製造「水下航行的船隻」。老匡心裡這個氣就甭提了，鬧了半天原來提供給我的人全是學徒，真正大師級別的你丫全藏起來不幫我幹活！這竹槓我不狠狠地敲你還真對不起你！

    雙方又是一番討價還價，酋長提供了一百名技藝精湛的鐵匠，外加精鐵、精金以及牧場奇缺的奧裡哈鋼若干，代價是運載八名獸人骷髏前往馬斯沃爾大陸。運送骷髏可比運送其他乘客划算多了，它們既不需要食物給養，又不需要空間活動，搞一個小艙室就能把八個骷髏一股腦塞進去，以此為代價換回的卻是伊甸牧場終於湊足了遠航所必須的奧利哈鋼，外

    百名高級獸人骷髏鐵匠幫助下大大加快的施工進度，大發了。老匡心滿意足地讓韓揚告辭酋長，回到了中央城堡。

    林娜再次下線來到韓揚房間，一進門就不解地問道：「為什麼消息探聽了一半，你就不問了？」

    「我們再問下去，非但不能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多半還要不知不覺被這個該死的骷髏帶到溝裡去！」肥貓搖了搖頭：「這個酋長，以前我真是低看他了。」

    「你……你是說阿姆斯壯酋長非常狡詐嗎？」林娜問道：「我怎麼覺得他還是很忠厚的，最多也就是有點銀刃那樣的小把戲，藏一點掖一點材料和技師什麼的。」

    「哼哼，和我原來的想法一樣，啊。直到今天我才發現這個昔日統帥十萬獸人的傢伙實在不是什麼好惹的人。林娜，『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這句話你聽說過嗎？」

    林娜搖頭，老匡說道：「就是說那些所謂看破紅塵隱居於山林的傢伙並不是真正的隱士，他們的修為差得很遠，只有在不接觸外界環境的山林中才能達到忘卻世事的境界，真正的隱士可以在名利最重的世俗場——朝廷中，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這個道理和大智若愚是一樣的，但是，若愚的大智並不是真正的大智，一個人要是裝成傻子，很有可能被別人懷疑他是假扮地。裝成普通人則是較高的境界，而真正睿智的人想要裝扮自己不被別人發現，勢必要把自己裝成一個貌似精明的人。這樣，當他貌似精明的算盤被別人戳穿，人家就不會再提防他了。」

    「你是說……酋長……」

    「這個酋長，最少是和潘老闆一個級別的人精。先假裝自己算計不過我吃虧，最後來佔大便宜！我現在開始非常懷疑他和我們合作的目的！」

    「啊？我還以為他充其量和銀刃差不多呢。」

    「銀刃和酋長一比，簡直是太笨了。要不是我費盡心機設局讓銀刃相信自己。銀刃又非要依靠我才能回到家鄉，他現在多半還死守著秘密不肯說。而酋長呢？呵呵，你有沒有想過戰神為什麼搞出這麼六件鬼玩藝分發各處，最後還搞得哪個種族拿什麼東西都分不清？一個神有這麼笨嗎？真正理解戰神用意地，是這位變成了不死生物的酋長大人！」

    「神的用意……這我怎麼能猜到？」

    「我認為戰神並不是要將這些東西分發給各個部族，而是假借這些部族之手流傳到人類手中。讓我們這些愚蠢的人類，費盡心機得到這些神器、瞭解到這些神器的作用，然後為了它們拚個你死我活！這樣，馬斯沃爾大陸的子民還沒有出手，人類自己已經打了個不亦樂乎，然後再打起追討神器地旗號，一舉把哈維斯特大陸掃平！像銀刃那樣死死攥著神器不撒手的傢伙是徹頭徹尾的笨蛋，只有像酋長這樣你愛拿走就拿走，等你們打夠了打累了我再拿回來的傢伙，才是最終受益者。」

    「暈了暈了！」韓揚徹底暈菜了：「那我們怎麼辦？手頭已經有一件半神器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有人也會知道這個秘密。我們豈不是要應付無窮無盡的追逐神器的傢伙？哎？不對啊？酋長不是說了即便我拿著戰神之戟跑到聖山上去，多半也是被百萬獸人打個稀巴爛嗎？既然獸人不會聽命一個人類。那麼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搶奪的價值？」

    「我問你，酋長要是說『你去吧，去了獸人就會俯首貼耳聽你的指揮』你會不會相信？」

    「這個……也許不會信。」

    「所以，酋長不會這麼說。韓揚，你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酋長對你說這些神器沒有價值你就相信了。可是那些有野心地人呢？就像我，第一反應就是他在瞎掰！說獸人不會聽我指揮只是想要我放棄這件神器！我不但不會相信他，還要去搶更多的神器！酋長說地話。就是這麼一步步在把我們往溝裡面帶！想想看，神器在被人使用後詛咒就會被觸發。你上次搶到牙籤的時候是一個什麼場景？腳踏在酋長腦袋上，周圍還有一圈炸藥桶！當時牙籤已經歸你所有了，酋長要想拿回神器，勢必要殺掉你才行，可是那時候他能殺掉你嗎？」

    「這個……我怎麼也不覺得酋長是這樣壞透腔地人啊！你這是不是叫以什麼之心度什麼之腹啊？」

    「我承認我是小人，我也希望他是君子。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你和死神的戰鬥，我根本就想不到這一點！能獲得神器的人都是強者，不管是玩家還是NPC，死一次或者死一個人類的總體實力就減弱一分，上次那個能舞動戰神腰帶的死神，被你幹掉後還能不能拿得動戰神腰帶？」

    「呃……死一次後體質下降，連帶著能發揮的最大力量也下降，說不定真的不能……」

    「你不要覺得那個死神是個菜鳥，只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你而已！要是沃克碰上他，誰勝誰負還說不准呢！」

    沃克點點頭：「次聲波這種沒有死角的覆蓋性攻擊，任憑我身手再敏捷也無法躲避。除非我事先知道他地攻擊手段，一上來就和他貼身搏鬥，否則被拉開了距離……恐怕真的不是他地對手。」

    韓揚算被說服了：「那，我們怎麼辦？把這些神器送人？那也太可惜了吧！」

    「韓揚啊韓揚……」林娜笑道：「你和老匡在一塊兒呆這麼久還不知道他？落在他手裡的東西什麼時候會白白讓給人家？他的肚子裡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第六卷 做眼 第256章 論統一戰線
    肥貓得意的一笑，正要賣關子，忽然韓揚驚叫起來：「不是吧！你想讓我冒充神使？！」

    「喂！你這傢伙怎麼偷偷融合我的思維！你這是侵犯個人隱私！」

    「冒充……神使？！」林娜瞅著肥貓，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好在她的反應也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老匡的用意：「對啊！普通人拿著神器去那幫蠻族不會聽命，要是以神使的身份……不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我們怎麼讓他們相信韓揚是神使呢？」

    「是啊！到時候天火峰肯定是人山人海，萬一穿幫，我們跑都沒地方跑！」

    「你看看……你們這就叫沒出息！法律學過沒有？『誰主張誰舉證』原則知道嗎？你們無法證明自己是神使，那些蠻族同樣無法證明我們不是神使！阿姆斯壯那樣的千年老鬼都沒經歷過聖戰，還有誰經歷過？有誰知道神使長什麼樣？韓揚你到遊戲裡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像不像神使？眼睛是七彩的、頭髮是七彩的，十幾噸重的大柱子你舞得團團轉，不定什麼時候身上還會往外冒藍光，說你不是神使，我還不信呢！」

    林娜想了一下問道：「你剛剛不是還在說這些神器是戰神用來削弱敵對勢力的工具嗎？我們冒充神使，大肆收集，最後說不定會變成被槍打的出頭鳥。」

    老匡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完美的計劃，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冒充神使也是方案之一而已，馬斯沃爾的蠻族有可能因為否認我們對神器的所有權而追殺我們，但也有可能因為承認我們對神器的所有權而支持我們啊！應對方案要靈活多變才能適應時局嘛。」

    「這……這……那那個真正的神使怎麼辦？」

    「真正的神使？到時候想個主意幹掉他就是了。」

    「喂！那是神～使～啊，」韓揚把其中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能不能殺掉不說，你就不怕再被天打五雷轟？」

    「韓揚，思維不要被拘束，你覺得這個遊戲世界是否真實？」

    「很真實。」

    「既然真實，就有規律可循……嗯，我說的可不是天凱武說的那種規律！」

    林娜瞅著老匡一笑：「你緊張什麼，也沒有人說什麼啊。」

    「咳咳，我的意思是遊戲中各個勢力之間的利益和關係都可以用現實中的規則去套用。自古以來，神權都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大部分神權都是君權的工具，那些被神權趕下台的君王只是少數，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坐視神權威脅自己統治的笨蛋。不管是神還是教會，如果符合君主的利益，就會得到君主的支持，如果他和君主作對，肯定會被君主打上『邪教組織』的烙印。說到底，神即便存在，即便有無上的威能，降臨到世間，也要按照世俗的規矩來辦事！」

    「啊……你這可是完全按照現實中的經驗來考慮的。可，可這畢竟是一個遊戲啊……」

    「你剛才不是也承認了這個遊戲很真實嗎？真實的NPC、真實的性格，真實的利益關係……那麼，什麼叫真實，真實就是符合現實中的規律。可以用現實中的規則來衡量，可以用現實中的手段去處理。」

    「噢……」林娜、韓揚和沃克一起點了點頭。

    「銀刃掌握著神器，雖然不知道那個戒指是不是他們矮人族的聖物，但至少矮人族的典籍上是這樣記載的，這就足夠了。矮人性格憨直，可是並不傻，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他們萬萬不可能承認自己手中的聖物是其他種族的。銀刃和我們的關係很好，韓揚不日又可以當上矮人的長老，所以，矮人這個種族到時候是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你想想看，自己的族人出了一個神使，這是多麼榮耀的事情！」

    「啊！原來你不去搶奪銀刃的神器，心裡面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嘿嘿，戰神戒指的誘惑雖大，又怎麼比得上無數矮人的支持？魚和熊掌不可得兼這沒錯，橡子面窩窩頭和熊掌擺在面前還不知道怎麼選擇的人，無疑是天下第一大笨蛋。無論從哪一方面考慮，戰神戒指留在矮人手中比留在我們手中要有用得多。再者，如果矮人真的承認了韓揚的神使地位，神使要用一用神器，矮人還會反對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一牧場既定總方針你

    在還沒有徹底領會嗎？」

    「奸詐！」

    「狡猾！」

    「佩服！」

    「我們現在有把握獲得矮人族的支持，獸人族呢，算有一半的把握好了。阿姆斯壯酋長雖然我們搞不清楚他的居心何在，至少有一條可以確定，他現在還是需要我們的。我不是說過嗎？對手不是永恆的，永恆的只有利益。即便是現在，酋長如果調動十萬獸人骷髏打中央噴泉，我們也只有等死的份，所以，他和我們合作一天，我們就賺了一天的便宜。不要擔心盟友窩裡反，小六這個最大的敵對勢力的暗探現在不是我們的骨幹設計師嗎？」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沃克一邊聽，一邊偷偷記下老匡處事的要訣。

    「酋長不是傻子，他不會像銀刃那樣高舉神器去風高浪尖領導所有的獸人部落的。只要有一天他想要利用我們，我們就可以同樣利用他。只要有一天利益相同，他就不會扯破臉和我們對著幹。更何況阿姆斯壯可是獸人歷史上最偉大的酋長，號召力不可低估，他把壓箱底的高級鐵匠和珍貴材料拿出來換取前往馬斯沃爾大陸的船票，肯定是想去幹點什麼的。潛艇比一般水面船隻的技術含量高得多，只要我們對關鍵部位嚴格保密，我就不相信他們有本事仿造的出來！所以，他還是要求著我的。我說獸人族有一半的把握，還是謙虛的說法。」

    「駕馭……老匡，你上輩子是在政府機關混的吧？」

    「呵呵，別扯這個，上輩子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大頭兵而已。這些東西可不是我總結出來的，是一位擁有高瞻遠矚的政治遠見、堅定不移的必勝信念、爐火純青的鬥爭藝術和傑出高超的領導才能的偉大領袖總結出來的。我只不過是站在他的肩膀上，用他的理論來處理事情，如果說他的指揮藝術是一輪紅日，那我連一個小螢火蟲都算不上！」

    「怪不得賽普洛斯那麼能侃，全是和你學的啊……」沃克說著開動了搜索引擎，迅速在網上找到了相關的資料：「……《論統一戰線》？建立一個利益高度緊密的共同體。在錯綜複雜的社會鬥爭中是非常必要的……正確分析各階級的層次劃分和利益，才能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因素……」

    韓揚懵了：「天吶，這些東西我中學學過啊！當時覺得特無聊！沒想到，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人拿它來做理論指導玩遊戲！」

    「遊戲和現實相像，我們就可以用現實中前人總結出來的理論來指導！很多東西，你學的時候覺得沒用，其實只是你不知道如何去運用而已。一共三大種族，我們爭取了一族半，勝算是否不算小呢？我們手頭還有額外的半件神器，如果用它作政治籌碼，再聯合一個種族也不成問題！六大種族看著很亂嗎？我們的實力很弱小嗎？不，我們爭取一部分，聯合一部分，再打倒一部分，實現我們的最終目的並不難！再加上我們還有兩年的時間，等到了馬斯沃爾大陸，想辦法搜刮到大量的貴重金屬，我們就可以造更大更多的潛艇，現在世界上的船隻又有那條能和潛艇對抗？擁有了制海權，到時候我們想像馭海者那樣搞走私也行，想像平行者那樣搞封鎖也行，牧場的利益和勢力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最後，我們就用一場驚天動地的雪崩衝垮這個舊世界，建造一個新社會！」

    老匡的發言慷慨激昂，若不是賽普洛斯跟著蜂后到堪薩斯去擔當福克斯將軍的警衛工作，現在多半要從寵物空間跳出來高呼口號了。其實不說賽普洛斯，就連林娜、韓揚和沃克聽了老匡蠱惑人心的分析都覺得頭頭是道，一時間對牧場的美好前景充滿了無限的憧憬。林娜、韓揚都精神飽滿、信心百倍地投入到牧場火熱的建設中去了，沃克也不例外，只是他偷偷下載了一堆資料，什麼《如何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紀念白求恩》、《論持久戰》……後來他發現有更全的選集、文集、統統一古腦下載了下來。若是偉人地下有知，一個機器人在自己百年之後還這麼如癡如醉的學習自己的理論體系，想必心中也是很寬慰的。

第六卷 做眼 第257章 投名狀
    有了銀刃大師的鼎力協助和一百名高級獸人鐵匠的加盟，牧場的工作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老匡找鐵錘作了一番思想工作之後，鐵錘也拋開了思想包袱，決定堂堂正正地直面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將功折過戴罪立功，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牧場建設工作中去。

    一百名高級獸人骷髏鐵匠看似不多，其實他們足足頂得上三百名人類高級鐵匠，因為這些苦工可是不用吃飯睡覺，永遠不知疲倦、不會偷懶耍滑開小差的傢伙，嚴格地說，他們不像工人，反而更像工廠中的機器。更何況，他們同時還帶來了令老匡垂涎的寶貝——從獸人酋長那裡搜刮來的精金和奧裡哈鋼。

    奧裡哈鋼的作用就不必多說了，精金也是名符其實的稀有金屬，密度和硬度都和其它的金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不過也正因為密度的原因，用精金來打造武器固然可以無堅不摧，但是只有打造帶鋒刃、以切削為攻擊方式的武器才划算。老匡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彎刀眾的地支鍠那麼薄，要是像砍山刀一樣厚重，恐怕也只有韓揚、銀刃那樣的怪物才掄得動。

    獲得精金後，老匡並沒有著急忙慌地用來給沃克打造媲美地支鍠的兵刃。資源是有限的，如何讓資源在現階段發揮最大的效用也是一門學問。該改革開放的時候就改革開放，該狠抓軍事鬥爭的時候就要備戰備荒。現在外面戰火蔓延，可是伊甸牧場卻處於經濟和科技的高速發展期，把這些精金用於發展生產力可比造幾把彎刀創造的價值要多得多。

    媲美鑽石的硬度、在高溫下仍能保持其硬度和強度的特性，決定了精金是製造機床銑刀的不二選擇。一台擁有精金刀刃、由好漢控制的機床，其加工能力已經可以媲美二十一世紀的數控機床了。只有這種機床才能加工出滿足精密儀器需要的零部件，否則好漢們雖然能夠精確的掌控加工工具，卻只能使用打磨的辦法來保證關鍵部件的精度，那工作效率的就如同一個瑞士鐘錶匠想用石刀石斧加工出一支英納格一樣困難。

    現在急需加工的精密部件就是潛艇上慣性導航儀器中的空心轉子。正如老匡所說，建造一艘潛艇的技術含量可比建造普通帆船高多了，其中最難的部分就是水下導航系統。風暴之洋的水下航路沒有任何人探索過，什麼島嶼、淺灘、暗礁、水深、地質、海流、沉船等等一切因素都不知道，這條航路的開闢，可比當年哥侖布發現新大陸要困難得多。

    說實話，老匡還是很佩服馭海者的。他們能憑藉著原始的導航儀器在風暴之洋上開闢出一條航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鮮血和金錢的代價。原始的磁羅經和六分儀在暴風肆虐的風暴之洋實用價值極小，強烈的風暴會影響磁羅經依賴的地磁場，海底礦藏的分佈也會影響磁羅經的精度。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如果單憑磁羅經，到達彼岸不大可能，到達龍宮去做客倒是很有可能；六分儀需要到水面上測量天體的高度和地面目標的水平角及垂直角，可是，老匡等人並不掌握風暴之洋上風暴的規律，他的潛艇是完全按照水下航行設計的水滴形，水面的穩定度很差，不能總是期待把握風暴的間隙浮上來觀察。更何況，觀察天體是需要晴天的，即使你找到一個風平浪靜的時候浮上來，滿天烏雲也會讓你一籌莫展。

    老匡設計的導航系統，以先進的慣性導航為基礎，輔以星光導航系統定時修正。即便是慣性導航儀器也是有誤差的，必須隔一段時間利用潛望鏡到潛航深度修正誤差。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牧場的科技不可能造什麼人造衛星、GPS定位系統，不過隔一段時間到潛航深度修正一下誤差，比時時依靠天文航海已經是天差地別的進步了。

    但是，如果沒有計算機的輔助，慣導和星導這兩種導航系統的精確度都是慘不忍睹，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使用性。對於別的玩家來說，依靠現在遊戲中的科技水平想要造一台計算機那不亞於癡人說夢，就連天凱武這個兩屆諾貝爾獎獲得者在遊戲中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老匡偏偏就有一台超級計算機——沃克，僅此一條，就讓其他所有玩家難以比肩。

    人類發明計算機之後，科技進步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擁有計算機這一巨大的優勢，不僅是老匡想到了，天凱武也想到了。他多次很不好意思地跑來想借一名好漢用用。對此，老匡連一點點摳門都沒有表現出來，每次都是很痛快的借出去給天凱武使用，充分體現了聯盟的誠意。

    韓揚有些擔心，每次提醒老匡，老匡都是置若罔聞。他鬱悶之下跑去問林娜：「老匡是不是財迷心竅了？連我都知道天凱武終究不是池中之物，如果他的科技發展起來，早晚會變成我們一個最強勁的對手。老匡為什麼總是貪圖天凱武的回報把好漢借

    」

    林娜笑了：「韓揚，你沒有想通這個問題嗎？老匡不告訴你為什麼，就是想鍛煉你思考問題的能力。」

    韓揚撓撓頭：「我腦袋都想破了也沒想出來有什麼道理。」

    「那我偷偷告訴你，你別說是我說的啊。」林娜說著臉上又露出了小狐狸的笑容：「老匡貪圖的並不是天凱武回報的那些金幣和物資，他貪圖的是天凱武龐大的技術研發隊伍開發出來的研究成果。」

    「研究成果？」韓揚還是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

    林娜看著傻呼呼的韓揚苦笑著搖搖頭：「獲取資料然後下線去用計算機處理效率有多麼低下可想而知，很多需要實時處理的進程更是不可能完成。所以在遊戲中擁有一部同步運算的計算機，其重要性可想而知。這種道理老匡這個鬼靈精怪的傢伙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你不想想，天凱武讓好漢去幫忙運算，他的科技研發能瞞過我們嗎？他在研究什麼，研究進度進展到了哪裡，我們豈不是瞭如指掌？現在我們和地基組織的關係處於蜜月期，老匡這麼大方的把計算機借給天凱武用，天凱武研究出來什麼東西好意思不和我們分享嗎？他就是想隱瞞也隱瞞不住啊！」

    「啊啊啊！」韓揚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老匡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地主，而天凱武就是一個佃戶！地主只不過把鋤頭借給佃戶使用，佃戶就要把打出來的糧食交給地主！」

    「對了！這個比喻很恰當！」林娜笑了，「所有接觸老匡的人，最終都逃脫不了成為佃戶的命運。」

    韓揚一時間顯得有些喪氣：「林娜，你說我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是不是腦袋裡缺根弦啊？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笨？」

    「笨？你不笨啊。你只不過有點傻……有點傻得可愛而已。」林娜眼中的笑意更濃了，臉上還有一絲紅暈。

    可是韓揚沒察覺，他急了。

    「傻還會可愛嗎？你就別奚落我了！我，我還是去老老實實當搬運工好了！」

    韓揚氣呼呼地轉身就走，還把房門「砰」的一聲重重地帶上，剩下林娜一個人在房間裡無可奈何地咬自己嘴唇。

    正在猶豫要不要追上去解勸兩句，忽然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林娜還以為是韓揚去而復返，連忙上去開門，卻是李俊和馬啃菠蘿站在門口。

    要說籮怎麼會來找林娜，這還要先從山大王老匡說起，因為李俊最先找到的人不是林娜而是老匡。

    李俊帶籮去找老匡之前，老匡正在發愁。倒不是發愁自己的身體，天打五雷轟事件發生後的二十四小時，老匡已經醒了過來，雖然週身一動不能動，但是能說話，而且他說話嘴巴也不動，好像是腹語一樣。對此老匡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擔心。反正自己是靠腦袋和嘴巴吃飯的，只要能想能說，管它身體是什麼樣。

    讓老匡發愁的事情，是昨天新進階的盜賊解珍傳來的消息。解珍混進了安東尼的一個行會做小弟，發現安東尼行會的勢力在這幾個月間飛速膨脹。堪薩斯城城東和城南的兩大跳蚤市場已經完全劃歸他屬下行會的勢力範圍，有消息說礦石鎮南面的跳蚤市場現在也是他屬下行會的囊中之物。安東尼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屬下行會的標誌有數十個，上次老匡在堪薩斯城城東碰到的那個外面一紅圈，裡面是一個寫得有些奇怪的「眾」字的標誌，其實就是安東尼屬下行會之一。一個強大的黑幫，往往會引起其他黑幫的敵意，但是像安東尼這樣化整為零一點點地蠶食，是不會引起那些大黑幫注意的。等到自己的實力積攢夠了，再一下子化零為整，那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能跟他抗衡了。

    昨天奧斯汀陛下宣佈全國進入戰爭狀態，各大城市的店舖提升稅率百分之三十，勢必會導致很多玩家不去那些店舖買東西，而轉投跳蚤市場——跳蚤市場上的小商小販沒有一個向國家納稅的。稅司（也就是現在的城管）一來，小販們一哄而散，稅司一走，小販們拎著背包重新回來擺攤，稅司根本就一分錢收不到。

    但是黑幫勢力與稅司不同，稅司人手不足，抓住違規的小販最多也就是投送監獄。而黑幫呢？黑幫人手眾多，一天到晚就泡在市場上，不交錢？要麼就砍手跺腳，要麼就追殺你到你刪號。反正如果不交保護費，生意你是不用想做。與此同時，黑幫只要拿出一點錢賄賂稅司，稅司也就不會再去跳蚤市場「擾亂秩序」了，反正去了也收不到錢，還不如悠哉游哉呆在城裡吃回扣。黑幫徹底接管跳蚤市場之後，這裡就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了，再有打架鬥毆的一概由他們出面。

    安東尼懂得「大家都有飯吃、大家都有錢賺」的道理，他並沒有涸澤而漁。雖然表面上黑幫聯盟的稅率是統一的，但其實很多黑幫對下屬嚴。而安東尼的幫規極嚴，從不

    下「亂收費」的行為，被他「罩」的底盤，幫眾無故情基本沒有發生，可以說比原先官方的「稅司」還要公正得多。但是對不服從規矩的人，他也決不手軟，而且手段比他人更加毒辣。通過這些措施，安東尼行會下轄的跳蚤市場既繁榮又穩定，自發去他地盤做買賣的小商販也越來越多。

    如果僅僅是全面接管跳蚤市場也就罷了，解珍通過盜賊公會的渠道發現三R會在各大城鎮中也開辦了許多商舖，專營生命藥水、體力藥水等等緊俏物資。現在在NPC的店舖中早已買不到這些物資了，這些店舖的老闆有的與三R會達成了協議，只將藥水銷售給三R會；至於沒達成協議的商舖，安東尼區別對待，那些後台硬的、安東尼暫時動不了的，他就派人每天守在店舖前，商店一開業就把所有藥水買光，如果漲價漲得比安東尼的售價還高，自然就沒有銷路；對於沒什麼後台的商舖，那安東尼對付他們的辦法就更多了，現實中黑幫威脅利誘那一套在遊戲中完全行得通，因為NPC在遊戲中只有一次生命。目前三R會的/維斯特東南大陸，幾乎壟斷了一半的藥品銷售市場。

    安東尼就像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巨鱷，正在以迅猛的速度蠶食大陸的經濟市場，可想而知，現在三R會的經濟實力正如滾雪球一樣增加。這個時代，錢就是實力。對於這一點，老匡再清楚不過。安東尼這一段時間沒有來惹自己，明顯和自己是一個策略，利用其他勢力爭鬥的間隙發展壯大自己，等到力量足夠的時候再重拳出擊，一舉獲得勝利。自己靠上了軍方這棵參天大樹，而安東尼也壟斷了龐大的民間市場。

    真是一個知己對手！真T***的不好對付！老匡一邊誇一邊罵，能想個什麼辦法去搗搗亂呢？可是自己現在忙於前往馬斯沃爾大陸的事宜，實在是分身乏術。

    正在這時，李俊來說菠蘿的事情。原來籮前兩次買船不但把銀行裡的積蓄花光了，還欠下的一屁股外債。而他在現實中那份原本薪水不錯的工作也快泡湯了，那條集裝箱輪已經在碼頭上整整停靠了一個多月，船上船員都傳言船東已經放棄了這條船。菠蘿被債主催得火燒屁股，在遊戲裡他又沒有其他掙錢的技能，想來想去只有再搞到一條船，在遊戲內創收才行。可是他現在一窮二白，親戚朋友見了他，不是衝上來揪著脖領子要債、就是離老遠繞著走怕他借錢，唯一不躲著他的人只有李俊。可是這次被李俊救出來已經欠了一個大人情了，說什麼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向李俊借錢，一時間束手無策。

    以前經過暗中觀察，老匡已經發現菠蘿有著優秀的海員潛質——有現實中的航海經驗、有堅韌的性格，更重要的是，此人還有敏銳的直覺。直覺這種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但是在變幻莫測的大海上航行，有時候這種直覺比嫻熟的技能還要重要。經過幾次接觸後，老匡也覺得這個玩家品行不錯，正想找個機會拉進革命隊伍。這次一聽沃克匯報，老匡高興地一拍手：「好！」

    「好？好什麼？」

    「好一個逼良為娼的機會！」

    「……」

    「不是不是，是『逼上梁山』的機會。你建議他去找林娜借錢，林娜肯定要來向我請示，然後這樣這樣……」

    山大王老匡出了個壞主意，美其名曰「投名狀」。什麼叫「投名狀」呢？以前那些走頭部無路的人去投靠山寨的強盜，山大王都會讓他到山下去殺一個人然後提頭來見，這樣這個人就犯了人命官司，以後就只能死心塌地跟著山大王做一輩子強盜。老匡出的主意差不多，先借給籮一條船讓他跟著李俊出海，菠蘿肯定也不會拒絕。李俊原來的既定職業就是海盜，瞅準機會找什麼馭海者啊平行者啊或者安東尼行會的人啦這種有錢的主兒幹一票，拿老匡的話說是「劫富濟貧」（劫富是沒錯，因為傻子也不會去搶收破爛的錢，至於濟貧嘛……老匡一向覺得自己是窮人）。到時候打起來了，籮幫誰？欠李俊這麼多人情，多半要幫李俊。就算兩不相幫，被搶的人也會認定他和李俊是一夥的，那時候就是蘿跳進風暴之洋也洗不清了，賊船這種東西，上去了就下不來！

    老匡交代完，又囑咐沃克：「這事兒你可別一五一十告訴韓揚，不然韓揚沒準又要和我唐僧半天……」

    見沃克一猶豫，老匡就知道他又要說什麼不能欺騙主人之類的話，立刻說道：「你就說我安排你和菠蘿一塊兒出海，這可不是騙人，只是韓揚沒有詢問詳情而已。對不對？嗯，也別告訴林娜！不然她又要揪我的脖子了！」

    「我知道了，可我也想揪你的脖子……」

第六卷 做眼 第258章 電鋸嘴老匡
    說歸說，沃克對老匡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的，他只是不明白老匡為什麼要這麼安排：「拿人類的道德規範來衡量，你這叫幹壞事吧？菠蘿又沒跟我說不願意幹海盜，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呢？」

    老匡怎麼會被沃克問倒？眼珠一轉就開始振振有詞：「我這叫善意的欺騙，就像不告訴絕症患者他的病情，目的是為了讓他鼓起生活的勇氣和病魔作鬥爭一個道理。」

    「……」

    「你想想看，籮的願望是什麼？是環遊四海去冒險。環遊四海要求船隻輕便堅固，能抵禦風暴的侵襲，船員少、航海經驗豐富，有大量的貨艙儲備足夠的糧食和淡水，有遠航的能力。而海盜呢？炮戰時代海盜船要求船堅炮利，要裝大量的火炮和彈藥，登弦戰時代則要求船員眾多、肉搏能力強，也不需要有遠航的能力。總而言之，武器艙、水兵艙多了，貨艙肯定就要減少，因此海盜船和冒險船肯定是兩碼事。現在戰火紛飛，他要是真的駕一艘小冒險船，不到兩天就要被人家搶劫了，所以現在的這個年代根本就不是冒險的年代。菠蘿這個人，你看看他那股子倔勁，一百次考試不過去考一百零一次，你說他是一個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嗎？勸服他放棄很沒有前途的冒險家職業、轉職很有前途的海盜職業，你覺得容易嗎？再說咱現在忙得四腳朝天。哪兒有那麼多功夫去勸他，與其讓殘酷地現實和慘重的代價讓他意識到最終還是要做海盜，不如讓我們提前來改變他的主意。」

    「為什麼你幹什麼事情，哪怕是幹壞事，也總是顯得很有道理呢？」沃克很不解，不過還是在執行中加深理解去了。於是，菠蘿就在李俊的陪同下先敲響了伊甸牧場財政部長林娜小姐的房門。

    「嗯？」林娜還以為是韓揚回來了呢，滿心歡喜地一開門。見是李俊和菠蘿，不由得愣了一下，「菠蘿你好，請進請進！」

    「啊，啊……」蘿連忙向林娜伸出手，伸了一半想起來不對。改為抬手要敬禮，手放在耳朵邊上又覺得不合適，順手抓了抓耳朵後乾脆給林娜鞠了個躬。「林副場主好！」

    林娜和李俊全樂了，林娜說道：「菠蘿，怎麼這麼客氣，快進來坐吧！」

    籮連連擺手：「啊，不用，不用坐，我站著就行……我站會兒就走……我……要不，李俊。我先走了啊！回頭見！」

    「？」李俊連忙攔住菠蘿：「你不是有事情要找林副場主嗎？怎麼現在掉頭就跑？」

    「那個……那個……算了，我看還是改天再來吧！」

    籮說著又想跑。林娜心中好笑：「喲，我長得那麼嚇人嗎？怎麼見了我就要跑？」

    「啊。不是不是！」

    「那你就別跑啊？有什麼事情坐下來慢慢說。」

    好不容易籮落了座，在沙發上紅著臉扭來扭去，張了幾次嘴也沒說出話來，最後還是偷偷戳了戳李俊，小聲說道：「喛，還是你說吧，我……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李俊見籮尷尬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了。便和林娜說了菠籮的來意。林娜倒是覺得籮有意無意中也幫了牧場不少的忙，但是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自己一個人說了算。果然按照老匡所想地那樣讓菠蘿和李俊去詢問匡副場主。

    匡副場主就不那麼好說話了，一見菠蘿的面（其實是隔著帷帳，不然一隻死貓會說話也挺嚇人的）就是一串問題：「我聽說你在學校是最差的差等生？這說明你不夠聰明！我聽說你考試老是不及格？這說明你不夠勤奮！我聽說你考試不及格還作弊？這說明你不誠實！我聽說你把人家價值數千金幣的一船貨物弄丟了？這說明你辦事不仔細！我聽說你前後整了兩條船一條被沒收了一條被弄沉了？這說明你除了以上缺點之外，運氣也很差！你說說，如果有一個又笨、又懶、偷奸、耍滑、辦事馬虎、運氣奇差的人來問你借船，你會借給他嗎？」

    被老匡幾句話一說，菠蘿汗如雨下，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站都要站不穩了，瞅那架式要是再找不到一個螞蟻洞鑽進去就要當場抹脖子。這也難怪，您想想老匡長了張什麼嘴？刀子嘴肯定不止吧？最起碼也是電鋸嘴！當年差點把死了一千年地骷髏酋長再氣活過來，說死個把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好在此時「仗義」的李俊為朋友挺身而出，又幫菠蘿說好話，又拍著胸脯保證說這條船從自己的工資裡扣、出了事兒自己幫菠籮擔。講了老半天，老匡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李俊，但提出一個要求，說對蘿的航海技能不放心，讓菠蘿必須駕船跟著李俊走。這種條件菠籮怎麼會拒絕？當時就簽了合同，同時對李俊這位義薄雲天的大哥感激涕零。於是，純潔善良的籮就這麼不知不覺的一步步走進了火坑，噢，不，是上了賊船。

    老匡算了算，有銀刃、鐵錘和一百名高級獸人骷髏鐵匠的加盟，潛艇的改建工作預計一周內就能完工。海盜船技術含量不高，到時候造船廠造兩條海盜船估計連一個星期都花不了。可是轉念一想不行，在自己的造船廠造船雖然省錢，可是自己主要地目標還是到馬德斯河和裡海一帶搶劫安東尼的船隻。現在能夠傳送船隻那麼大物品地傳送陣還沒有發明，從伊甸牧場的白河造船廠下水，那可是環遊半個世界幾萬公里才能繞到裡海那裡去。

    平行者和馭海者現在地勢力很大，搶他們風險太大，只能挑落單船隻的下手不說，出手還要保證不留活口，萬一放跑了幾個被人家報復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局面。可是誰知道

    上有沒有玩家？因此現階段去搶他們的船簡直和引火麼兩樣。與之相比，搶那些黑幫的船隻要安全得多。黑幫大部分是玩家，無論是個人戰鬥力和整體實力現在都沒法和那些NPC巨頭相比。而且黑幫相互之間明爭暗鬥很激烈，到時候自己打著一個黑幫的旗號搶另一個黑幫，說不定還能讓他們狗咬狗打起來，那豈不是美哉樂哉？

    主意打定，老匡告訴菠蘿再等半個月就能拿到船，讓菠蘿這段時間抓緊時間鍛煉一下戰鬥技巧，理由是省得再像上次一樣被人家搶。菠蘿哪裡知道老匡實際上打算讓他去搶別人，忙不迭地答應下來，待老匡說出「你可以走了」的話後，菠蘿立刻用第二宇宙速度逃離辦公室——這位匡副場主，實在是太可怕了。

    籮走後，老匡開始設計海盜船。現在整個遊戲世界幾乎還沒有什麼熱兵器，除了牧場秘密研製的幾種武器以外，唯一見識過的就是上次在牧場保衛戰中從黑幫繳獲的魔晶火銃了。那玩意兒有效射程只有十五米，水面作戰還不如裹上油布的火箭好用，所以現在海盜主要還是靠刀子吃飯，因此超時代的鋼鐵海盜船肯定是不能用了，用堅硬又防火的海松木建造即可。帆槳兩用的船隻設計草圖畫好，老匡暗下決心這次去馬斯沃爾大陸一定要大撈一筆，至少小六設計地「動力盒」（後文會講到）以後要普及在所有船隻上。草圖交給船工孟康改畫成詳細的設計圖。不到十分鐘，設計圖完工。老匡把設計圖交給韓揚，讓他和鐵錘一起，帶著劉唐等搬運工送一批伊甸牧場特產的造船原材料前往堪薩斯以南、裡海以北的造船廠建造船隻。

    韓揚叫上了鐵錘一起，借用了一下他的戰神腰帶（其實是戒指，老匡沒告訴銀刃），戴上腰帶後韓揚的背包負重量達到了恐怖的四百噸，扣除扔不掉的戰神之戟和半截戰神腰帶。依然有三百八十噸地載重量，再加上兩個搬運工，一次就把造船的材料運到了目的地。花費的只不過是一個F級傳送的錢。

    要不是瞅著鐵錘和銀刃那不放心的樣兒，要不是不想讓韓揚這驚世駭俗地搬運能力暴露，老匡真想讓韓揚啥也別幹了，專門去給人家運送兵器好了。不過那樣一來。可憐的籮還沒就業就要失業了——干運輸，沒人願意僱船，干海盜，沒有船可以搶……

    老匡正在這兒打主意讓韓揚從在當冒牌神使之前先當一段專業搬運工，韓揚鼻青臉腫、一瘸一拐地回來了。老匡還以為他卸貨的時候被人家發現，然後搶著雇他當搬運工，結果不是，韓揚在倉庫卸貨的時候，那個十倍容量的「哈得斯之包容」忽然破了，剩下的幾十噸原木和戰神套裝的一個半部件稀里嘩啦全都掉了出來。要不是韓揚反應敏捷一把抓起戰神之戟頂住原木，在場的四個人就要全部被壓成肉餅。

    老匡倒吸一口冷氣。看來這種超空間背包真的是用一個少一個，以後可不能有事沒事就用背包了。幸好以前自己為了捕獲獅鷲作寵物得了不少備用背包。現在暫時還不用擔心，只是天凱武交待的那個尋找超空間背包地事情以後要多留神。

    讓鐵錘拿著腰帶回造船廠，把忙得不亦樂乎的銀刃叫了過來，銀刃、老匡、韓揚、沃克和酋長一起在中央城堡開了一個會，研究一下前往馬斯沃爾地具體事宜。

    阿姆斯壯酋長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件帶兜帽的袍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說，還徵用了一副手下地晶石墨鏡遮住了眼中的綠光。除了一米九零的個子顯得有些高，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獸人骷髏。看樣子他不想讓銀刃知道他的真面目。銀刃明顯就比較缺心眼兒，沒有喬裝改扮就這麼大模大樣走進了會議室。老匡也不說破。只是向二人介紹這都是他的朋友，都要前往馬斯沃爾大陸。介紹完畢，老匡就開始問二人的目的地在何處。

    酋長自己並不打算參加潛艇的處女航，他地使節團將由一名獸人骷髏祭司和七名骷髏護衛組成，目的地是在東經30度，北緯70左右地阿姆斯壯城堡，而銀刃說最靠近他們部族的登陸點大概在東經20、南緯70度的地方。沃克看看地圖，應該先送酋長，然後送矮人，這樣比較順路。但是老匡堅決不同意，這樣走固然是捷徑，但是從地圖上看要穿越三千公里寬的風暴之洋，如果沿著風暴之洋的西岸，也就是馬德斯山脈東麓一直向南，到落基山脈附近再橫渡風暴之洋，這樣路程雖然遠，但是只要穿越不到一千公里寬的風暴之洋就可以到達彼岸。

    沃克連連稱是，潛艇剛剛下水，沒經過試航就直接穿越風暴之洋實在和找死無異，且不說潛艇的性能船員是否熟悉，至少艇上的機械部件也需要一個磨合期。按照老匡指出的路線，正好可以在風浪比較平靜的近海試驗一下潛艇的聲納、導航等各種儀器以及潛艇本身的性能。正要詢問兩位客人的意見，老匡瞅著地圖，忽然想起來以前接到平行者任務是在十二月一日之前趕到南緯50度、西經20的地方混進馭海者行會，現在是順路，不如先去那裡看看，如果那個任務還存在，順便接下來也不耽誤事。

    老匡說明潛艇需要試航，然後畫出路線詢問酋長，酋長表示同意，至於銀刃，那更不用問，這樣走就是先送他回家了，他當然也同意。既然如此順利，這個簡短的會就到此結束了。老匡送走兩位客人，繼續為遠航做準備。

第六卷 做眼 第259章 軍事現代化
    伊甸牧場經歷了七月份的天災和九月份的人禍兩次浩劫，在十月和十一月份再次爆發出蓬勃的生機。超級計算機和精加工能力的提升，不僅僅對製造精密導航儀器這一方面發揮了巨大作用，也大大地促進了其他各行各業的發展。

    計算機在人類進步過程中起到的最重大的作用就是軍事，老匡當然也不例外。不過雖然沃克的超級計算機已經足以計算出導彈的彈道，但是限於遊戲中的科技水平和自然條件限制，現在還只能運用在計算子彈的彈道上。早先伊甸牧場沒有進行熱兵器的研究是因為牧場的加工工藝不過關、資金一直缺乏以及遊戲世界中硝儲量的稀少。現在銀刃的加盟和大量資金的流入突破了前兩個局限，機械師神火將軍魏定國已經秘密研製出了幾種熱兵器。這些熱武器的製作工藝在遊戲世界中都是頂尖的，但是數量稀少，不可能在大規模的戰爭中作為主戰兵器。

    先說槍支，老匡的第一想法是改造「魔晶火銃」。魔晶火銃使用的並不是火藥，而是一種在受到魔法陣催化後能夠瞬間由固體昇華成大量氣體的奇異魔晶石，說白了其實就是一高級氣槍。說到氣槍，作為一個打小就調皮搗蛋的壞孩子，老匡可沒少玩這玩藝。魏定國拿著戰利品來詢問改造意見時，老匡摩挲著製作精美的魔晶火銃，不由得思緒飄飛，回到自己的童年……

    一截二八自行車的大梁（注），到田里面偷兩個土豆，再從文具盒裡拿一根鉛筆，這就是氣槍的全部材料了。削下厚一公分左右的兩塊土豆，把大梁的兩端插進去，土豆就把鋼管兩端堵死了，拿著鉛筆去戳一端的土豆片，氣壓壓強足夠的時候另一頭的土豆就會飛出去……

    昔日玩打仗遊戲，在街頭鬥毆，後來長大了想想真是可笑。但是誰又能料到自己死後一百年，變成了鬼魂之後，又要重新開始玩一場亦真亦假的打仗遊戲呢？

    魔晶火鐃槍膛中雕刻在魔晶石上的魔法陣天凱武已經仿造出來了，可是這種天藍色的魔晶石在市面上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就連馭海者行會的內應夢幻組合也沒有在行會內部的獎勵物資供應單上見到它們。每次開火，魔法陣都會使部分魔晶石氣化，如果打光了繳獲來的那一點點魔晶石，這些魔晶火銃就和燒火棍沒什麼區別了。所以，必須在它們的基礎上加以改造。

    上次在牧場保衛戰中一共繳獲了十七支魔晶火銃，老匡用對於槍支的專業眼光研究了這些戰利品後，打消了改造它們的計劃。魔晶火銃是一種前裝彈的滑膛槍，雖然免去了火繩槍裝入火藥、火繩這兩個步驟，但是鉛沙霰彈還是要從槍口裝入的，裝入後還要用通條填實，打起仗來就算手腳麻利的人一分鐘也最多只能打三槍；而且高級氣槍再高級也還是氣槍，魔晶石氣化產生的氣體推力比不上火藥爆炸產生的推力，再加鉛沙彈很難與槍膛密合，漏氣嚴重，有效射程只有區區十五米。用來偷襲還可以，如果正面作戰，一槍不中，敵人三兩步就衝到你面前了，作為主戰武器實在是太勉強。

    改造不成，廢物利用還是可以的。魔晶火鐃的槍管都是添加了精金的優質鋼管，可以承受火藥爆炸時的高溫和膛壓。利用這些槍管，魏定國造出了十二支全長達四十厘米的笨重「手槍」。因為只要不使用長形子彈的設計，就難以解決射程短和裝彈速度慢的問題，而現實中的子彈使用的是威力很大的硝化無煙火藥，遊戲世界中目前只能製出威力差很多的黑火藥，無奈之下只好採用加大子彈裝藥量和採用長槍管的辦法提高射擊威力和精確度。

    老匡設計的東西沒有一件好看，這已經是眾人的共識，所以眾人見到這種不倫不類的手槍也沒有過多地驚奇。手槍配七發裝彈夾一個，有效射程三十米，槍支構造幾乎和一個世紀前的槍支一模一樣，但是撞針和子彈大為不同。這個世界中根本找不到製造子彈底火火帽必需的雷汞，為此老匡設計了兩種代替雷的激發裝置。

    第一種是用赤銅做子彈的底火。赤銅是蘊含魔法能量的一種金屬，受到撞擊能釋放出大量的熱，對敵人造成灼傷。韓揚的錘子曾經用赤銅改造過，不過單位重量的赤銅中蘊含的能量並不多，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錘子中赤銅蘊含的魔法能量早已消耗殆盡了。現在牧場存貨中的赤銅只有巴掌大的一小塊，市面上也極其罕見，據銀刃說，這是因為將赤銅從礦石中提煉出來和熔入武器的方法都是他們部落的不傳之秘，而且赤銅在加工、儲存和運輸的過

    不能受強烈撞擊、也不能像普通金屬那樣承受高溫，維斯特大陸極少能見到提煉好的赤銅。所以用赤銅做子彈底火雖然性能可靠，製造工藝也相對簡單，但是不能量產。

    第二種是用縮微的引爆水晶魔法陣做底火，也就是在子彈的底部裝一片引爆水晶，然後在上面微雕引爆魔法陣，利用魔法陣釋放出的熱量點燃子彈中的炸藥——原理和送給福克斯將軍的龍血木根瘤煙斗一樣。引爆水晶的稀有程度遠遜於那種會汽化的水晶，夢幻法師也可以在馭海者那裡買到，可惜微雕魔法陣實在是太費時間了，而且微雕的成品率也低。好漢中目前只有陣法師神機軍師朱武和雕刻家玉臂匠金大堅兩個人可以雕刻這麼小的魔法陣，產量是令人沮喪的一個小時一顆。雖然材料本身不算昂貴，但是微雕對選料的要求很苛刻，在那麼微小的地方雕刻繁複的魔法陣，水晶中有一點瑕疵都會造成臭彈，這個工時老匡可耗不起，兩個好漢就算其他什麼都不干、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睡覺也只能做出不到五十發子彈。

    火藥品質低、子彈產量低而成本高，這兩點導致槍支不能成為主戰武器，只能發給牧場的重要成員作為緊急時刻的防身武器。對此，老匡雖然頗有怨言，但是也無可奈何，他認為找不到雷是遊戲策劃有意而為的，和硝石難以找到一個道理。製造高級炸藥，高純度的硝和硝酸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可是這個遊戲裡硝礦石純度極低、數量也很少，硝的來源一直是一個最大的問題。遊戲策劃若不有意做出這樣的限制，熱兵器就會在短時間內高度發展，那麼冷兵器和魔法就要統統退出歷史舞台了。因此，遊戲策劃肯定要把某些重要資源搞得十分稀缺，這樣才有利於保持整個遊戲的平衡。

    除了十二支手槍之外，魏定國還造出了一支半狙擊步槍。步槍的槍管是找銀刃特殊定造的，長度達到了1500米，加上槍機、槍托的長度，整枝槍全長1900毫米，立在地面上|已是暫時無法改變的了，為了增加狙擊步槍的射程，老匡設計了特製加長的狙擊步槍子彈，提高了裝藥量、利用氣化魔晶和炸藥爆炸的雙重力量推動彈丸。

    儘管如此，這支狙擊步槍的射程仍不能讓老匡滿意，這也是為什麼要在狙擊步槍前面加個「半」字的原因。步槍試射的最大射程達到了一千米，不過在這個距離上射中大象和蒼蠅的概率都是一樣的——都是打不中，即使蒙上了也無法傷人。真正的有效射程大概是七百米左右，好漢們可以根據子彈的重量、初速和目標的距離、運動速度以及風速等等要素精確地計算出著彈點。槍支不像弓箭，後者對使用者的身體掌控能力要求很高，而這桿狙擊步槍交給任何一個好漢都可以打中三百米外的目標。如果交給對上肢運動模型掌控較好的好漢，可以打中五百米外的目標，如果交給花榮使用，打中七百米處的人形靶那是十拿九穩。

    槍管下方加裝了三腳架，上方加裝了六倍的水精雲母瞄準鏡，配合好漢們銳利的雙眼，觀察範圍比射程高多了，當成高倍望遠鏡偵察敵情或者晚上躺在山坡上看星星都是不錯的選擇。只是水精雲母的硬度很高，打碎它很簡單，磨製它可不容易，所用的砂輪裡面摻雜了精金和鑽石的粉末——其造價高昂得讓老匡眼角直跳。

    手槍老匡沒有命名，可是這支狙擊步槍老匡給它們起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桃芳」。眾人不解，老匡笑而不答，最後還是沃克在網上找到了答案。在一百五十年前的戰爭中有一個狙擊英雄叫張桃芳，他用一桿步槍在三個月內殲敵二百一十四人，在著名的冷槍冷炮運動中造就了一個他人無可企及的巔峰。看來老匡是這位狙擊英雄的崇拜者，於是用他的名字來命名自己設計的狙擊步槍。

    本來除了槍之外，老匡還想設計一門炮的。在精打細算了一番材料成本後，老匡放棄了這個想法。目前玩家中能對付骷髏戰士的沒幾個，不需要炮火也能守住牧場，如果把炮安裝在潛艇指揮塔台上，只有浮出水面才能使用，而且還會增加潛艇的重量、破壞潛艇的動力外形、增加阻力和航行噪聲。但是大威力的武器還是必須要有的，這次的目的地是凶險的馬斯沃爾大陸，在哈維斯特大陸稱王稱霸的南瓜到了那邊只不過是個中不溜的怪物，如果碰到什麼個頭特別大的怪物，僅僅靠加裝了爆炸彈頭的床弩老匡心裡可是有點沒底。

    潛艇的標準自衛武器是魚雷，老匡一共製造了

    |I雷的發動機依舊是利用奧利哈鋼鋼索上弦推動的，在水中試射的時候還可以回收，實戰打起來這些奧利哈鋼鋼索可是打出去就收不回來了，因為魚雷的戰鬥部裝了整整一百五十公斤火藥，嘣的一炸什麼都剩不下。狙擊步槍子彈每發的造價已經超過了等重量的金幣，魚雷的造價可想而知。

    魚雷引爆方式有觸發和遙控兩種，觸發引信用的是赤銅，魚雷航速有三十五節，撞擊的力量足夠引爆了；遙控引信是遙控引爆水晶，因為在水下遙控水晶的使用範圍會大大降低，而潛艇的鋼鐵軀殼又會屏蔽遙控信號，所以老匡把遙控器放在了一個特殊的部位——綁在南瓜尾巴上。

    這枚魚雷是標準的直航雷，沒有什麼聲自導、尾流自導之類的先進制導方式，發出去只能跑直線，萬一打不中可就虧大了。所以老匡決定制導由南瓜來完成。發射魚雷的時候南瓜就尾隨前行（反正南瓜衝刺時比魚雷跑得還快），不斷地調整魚雷的方向，在快要擊中目標的時候再離開魚雷。對此，老匡美其名曰——生物制導。

    類似南瓜制導魚雷的這種生物技術還運用在了潛艇的聲納上，那就是能夠發出超聲波的噗噗。潛艇可不是飛機汽車，在駕駛室裝塊玻璃就能看見四周的景物，那些裝上玻璃供遊客飽覽海底世界的觀光潛水器只能在風平浪靜、水質良好的淺海中使用。像風暴之洋那樣一年四季波濤翻滾的大洋，海水肯定異常混濁，而且光線不足，就算裝了水精雲母的玻璃也看不清外面的景物。更何況水精雲母質地很脆，根本承受不住五十米深處的水壓。南瓜體力雖然超強，但終究不能和機械相比，遠航中總有用盡的時候，如果外面有什麼比南瓜還厲害的海洋生物，那就更糟糕了。所以在海底地形特別複雜的水域派出南瓜到外面臨時打探一下倒是可以，但一直依靠南瓜探路肯定不行。

    在公路上開汽車出事可以跳車，在高空中開飛機出事可以跳傘，在深海中開潛艇要是出了事，就算沃克那樣的體質也要立刻死亡，唯一能活下來的，恐怕只有酋長和他帶領的那一幫骷髏架子了，所以必須依靠聲納探測海底地形。超聲波測距噗噗自己是辦不到的，它們只是能像蝙蝠一樣發出超聲波和聽到超聲波。但是在成為好漢的寵物之後，通過寵物和主人之間的感應，好漢們可以精確地測出超聲波發出和接受之間的時間間隔。這項技術，和慣性導航系統、數控機床等技術一樣，都是其他玩家數年內無法擁有的。

    除了軍事之外，在其他行業計算機也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譬如說，氣象學家混世魔王樊瑞就是受益匪淺的一個職業。天氣預報是根據溫度、濕度、氣壓等氣象因素經過精密計算達到預測效果的，伊甸牧場很多好漢的皮膚就是精確的測量儀器，配合簡單的氣壓計等輔助工具和腦袋裡內置的超級計算機，短期預報已經可以做到非常精準的地步，如果伊甸牧場有氣象衛星，做出大範圍的中長期氣象預報那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智多星吳用是占卜師，占卜有很多學派，他主攻的是根據八卦計算的易經占卜。傳說中的「掐指一算」不是故弄玄虛，所謂「掐算」就是指任何預測的結論都是根據時間、地點、人物、事件、方位等等因素計算出來的，其中的計算量真的異常龐大。吳用自己就是一台計算機，算這些東西怎麼可能不准？若不是周易博大精深，吳用對卦象的解釋常常不夠精準透徹，恐怕早就成為歷史上第一布衣神算了。

    註：老匡的童年，社會秩序非常亂，那時候的年輕人都不知道忙著去掙錢，整天就是尋釁打架滋事生非。所有壞孩子的書包裡，沒有書本是很正常的，沒有磚頭卻是不正常的，再牛一點的學生還有一根鋼尺，用工廠的砂輪磨開刃，後面纏上布條，就是一把很順手的刀，掄磚頭不過癮或者被逼急了拿出來就砍……外話說遠了，不說那些暴力型的，說說技術型的，很多人的書包裡，還有一根二八自行車的大梁。這大梁其實就是一截空心鋼管，不要小瞧它，那可是寶貝，用處極多，而且是一等一好用的撬自行車鎖的工具，用它開那種固定的自行車鎖，比用鑰匙開還快。不過怎麼撬鎖，咳咳，這裡就不介紹了。話說回來，現在的同學要學壞也不會去學偷自行車了，偷汽車還差不多……

第六卷 做眼 第260章 經典魔法課
    高科技計算機還有一個重要應用，那就是魔法的相關研究。

    神機軍師朱武是陣法師，陣法和魔法異曲同工，在天凱武的協助下，魔法陣的研究也走上了一個新台階，最有用的是加溫魔法陣的發明，不但解決了潛艇上不能用明火做飯的問題，還大大地提高了伊甸牧場的金屬加工、冶煉能力，天凱武設計的專門冶煉高熔點金屬的高溫爐就是其中的典範。不過這種高溫爐在地基組織還處於試驗階段，由於現在製造潛艇耐壓殼時需要在鋼鐵中熔入精金，老匡就直接讓沃克去天凱武那裡把設計圖拷貝過來。事情很順利，但沃克回來說天凱武似乎有點不情願，老匡可不管那麼多，直接就在伊甸牧場建造使用了，還取了個名字叫「九日煉丹爐」，以掩飾他的盜版行徑。

    魔法能量雖然玄奧，但是在天凱武這個天才的科學家面前，依舊一點點地將自己的規律展現了出來。對此，老匡倒是很有興趣，甚至專門擠出時間和沃克一起去聽了天凱武的一堂魔法課。

    課程伊始，天凱武先給魔法這種傳說中的存在下了一個定義：「魔力是一種擁有奇特屬性的能量，它在魔法陣或者魔法師體內按照一定規律運動會轉變成其它的形式的能量，從而達到施法的目的。而釋放魔法的原理就是將儲存在體內或者水晶、寶石等等魔法儲存介質內的魔法能量提取出來，用咒語、意念或者魔法陣控制它們按照一定的規律運行，最終轉化成要實現的魔法效果所需要的能量的過程。」

    「用施展一個火球術舉例，法師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凝聚和運轉體內的魔力，將它們轉換成熱能以及一小部分動能，將其從體內釋放出來，衝向目標。魔法的釋放過程看似玄奧，其實並非無跡可尋，就像電流流過電阻絲會變成光能、熱能，流過線圈會變成磁能、動能一樣，魔力這種能量『流經』特定的材質和特定的線路也會轉化成其他能量。請注意，我這裡所說的『流經』只是一個比喻，魔力的運動方式遠比電流要複雜得多，它具有跨越性和不連續性，即使連續流動時的速度和位置也具有不確定性。用宏觀世界的經典規則很難對其作出描述，微觀世界的測不准原理也不適用於它，因為魔法能量的位置和速度有時候能夠同時精確測量，有的時候又不能。這就違背了量子力學中……」

    「老兄，噢，不，老師，您饒了我吧……」老匡的眼珠子已經開始出現螺紋了，「這裡不是學術報告廳，您面對的也不是科學家，我只是一隻貓啊！什麼量子力學、測不准原理之類的高深玩意兒您就不必詳述了，直接說結論吧！」

    「呵呵，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們不要把魔法想像成和電流一樣會沿著導線以固定速度傳播。至於結論……這些是我目前的研究成果，大部分理論還很粗淺，我也不敢保證它們的正確性。」天凱武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大堆資料給兩位學員派發教材，「這是關於魔法能量具有空間跳躍能力、且空間跳躍距離與能耗成正比的《拉登定律》，這本書論述的是關於魔法能量連續運動時能量損耗與傳導材質之間關係的《比納爾什巴赫定律》，這本最厚的書闡述的關於魔法能量運動時能量損耗轉化成其他能量形式的《阿提夫定律》……希望大家課後有時間仔細研讀。」

    天凱武的每一個定律都用自己家族的一個先輩命名，好在他的先輩夠多、家譜龐大，直系用完了用旁系，一時半會還看不出名字不夠用的跡象。老匡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教材，心中暗歎怪不得傳說中的大魔法師都是百八十歲甚至一兩百歲的老頭子。天凱武身邊就有活生生的研究對象，還有高速的計算機輔助研究，搞了這麼久、搞出這麼多定律來卻還是「粗淺」的研究，魔法世界的浩瀚無垠可見一斑，那些老魔法師沒有計算機輔助計算，難怪要研究一輩子。

    看到老匡的神情，天凱武微微一笑：「雖然從規律上講魔法很複雜，但是從概念上理解很簡單。魔法就像人的力量一樣，是一種人本身固有的能力。只不過力量人人都會使用，而會使用魔法能量的人只是鳳毛麟角而已。久經沙場的劍士，用同樣力量揮出的一劍造成的殺傷力遠比一個普通人要致命；柔道高手，可以用很小的力量控制住一個力量比自己大得多的壯漢讓他無法動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對於力量使用的領會不同，也有專門的課程來講述如何充分發揮自己的力量……」

    「這我知道！比如武館、少林寺，還有女子防身

    掄起手提包砸歹徒的臉，或者用高跟鞋鞋跟踩歹徒的不過，從魔法扯到肢體的力量，似乎有點馬背上釘掌子，離題太遠啊！」

    「並不遠。」天凱武並沒有因為老匡的插話生氣，相反，他似乎很有興趣和這個喜歡抬槓的學生討論，「力量這東西，各人的天賦不同，但是可以靠後天的鍛煉增加，魔法也是這樣。所謂有魔法天賦的人，就是類似中國傳說中李元霸、項羽一類天生神力的人，可是沒有天賦的人呢，也能夠像以前的瘦弱的施瓦辛格一樣通過鍛煉獲得強大的力量。這個鍛煉方式分為兩種，一種是不斷地使用魔法能量，讓肌體適應魔法能量的流動，這很好理解，不斷干力氣活的人力量會越來越大，這是一個道理；另一種鍛煉方式是在魔法能量運動過程中推導、計算掌控魔法能量的規律，如同掌握力量的使用技巧一樣，對魔法能量的運動規律掌控得越精確，對魔力的控制能力就越強。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對於如何鍛煉力量，人類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可是對於如何鍛煉魔法，卻從未有人系統地去論述和研究，這實在是一個遺憾。」

    「啊，啊……」

    「《回到牧場》給了我們一個系統地研究魔法的機會，這個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要知道，現實世界沒有人會魔法，而遊戲世界又沒有計算機，偏偏沃克不但有個魔法師的角色，還能實時地精確記錄相關實驗數據，這簡直就是研究這種奧妙能量的天賜良機。」

    「唔，唔……」

    「遊戲中魔法師多次施法後精神會變得萎靡，這可以理解為小說中的『魔力』耗盡，在馭海者行會偶爾還能用代金券買到小量恢復魔力的醒神藥劑，這藥品本身也是極其珍貴的研究對象。」

    「嗯，嗯……」

    「一開始我已經說過，所謂的魔法就是通過魔法陣、咒語、意念等等因素精確控制一種不為人知的能量運動轉化，最終達到施法效果的藝術。想要精確的控制這種能量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其中的計算量絲毫不比計算導彈飛行、火箭上天小多少。因此，想要通過鍛煉成為一個魔法師遠遠比通過鍛煉成為一個大力士要難得多，魔法師不但需要堅韌的毅力，還需要一個遠超常人的聰明頭腦。」

    「啊啊啊……」

    老匡已經聽傻了，不過現在他終於搞清楚了一件事情：以前很多丫丫小說中提到魔法師動不動要靠冥想增加自己的法力魔力，還有什麼玻璃哈特魔法學校教授什麼魔法課程，其實你真要去問那些小說的作者：哥們，魔法師冥想都在想什麼？大姐，魔法課程都在教些什麼？那些不懂得理性丫丫的作者八成是張口結舌答不上來。真正的魔法，的確有一套龐雜的理論，那些魔法師在冥想的時候就是在對魔法能量進行精確的計算和引導，讓魔法按照既定路線或者規律運行，從而達到最終的目的。越高級、越複雜的魔法，無疑計算的難度會加大，引導的時間也會變長，這恐怕也就是高等魔法普通法師難以施展和需要很長施法時間的真正原因吧……

    看到智商足以與自己匹敵的對手瞠目結舌無疑是一種莫大的享受，就連天凱武這樣城府極深的人也不能免俗。每講一段理論，天凱武就會停下來給老匡些思考的時間，也可以理解成在享受老匡的驚訝。不過此時老匡已經沒時間去氣惱了，他正在絞盡腦汁地尋找可以反駁天凱武的論據。

    「那個那個……哈！我想起來了！公孫勝不就是魔法師嗎？他的計算能力比人類高了千萬倍，真要是如你所說，他的施法速度和威力應該也比普通人強悍千萬倍才對！別人放一個火球術，他這裡放出來應該變成原子彈術了！沃克，你有這本事嗎？」

    沃克搖搖頭：「沒有。」

    「哈哈，怎麼樣？我就知道沒有！你這理論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真要是公孫勝這麼厲害，一個普通法術到他手裡就會變成毀天滅地的禁咒，那他一個人就可以平馭海者、掃平行者、單挑馬斯沃爾大陸蠻族大軍了！我們還在這兒磨蹭什麼，直接……」

    老匡得意洋洋地講了半天，發現天凱武並沒有急著反駁，只是微笑看著他，不由得心中有些發毛，聲音也是越來越小。怎麼看人家都是胸有成繡啊，也難怪，自己對魔法根本就沒有花過什麼時間去研究，辯論起來當然也沒有人家論據充足，這次爭論恐怕自己是輸定了。

    果然，天老師尚未開口，學生沃克已經出頭辯護了：「人腦在精確計算方面確實無法

    機相比的，不過可惜計算機的容錯能力和創造能力也腦相比。對於已經完全被掌握的規律，我的運算速度當然比人類快很多，可是對於只掌握了一小部分、需要不斷揣測、推導的規律，這時候我的優勢就消失了。再者說，運算速度和施法的速度並不是一回事，因為魔法能量在體內運行的速度是有上限的，我可以通過精確的引導讓它們的運行更有效率，卻不能違背它們的運行規律。魔法能量必須要到達、要經過的地點和路線我也不能變更。」

    「你可以把魔力想像成一輛賽車，施法過程相當於一場汽車拉力賽。我可以在賽段中走一些對於其他選手來說路況差但距離短的捷徑讓我的車早日到達，但是賽段上每個賽點我還是都要到達；我的駕駛技術可以讓我在常人難行的路段上高速行駛，但駕駛技術再高，我也不可能改變賽車自身的最高時速，更不可能讓賽車變出翅膀通過不能逾越的障礙；對於未知的地形，我的優勢更加不明顯，因為那些捷徑不知道是否存在，兩點之間可能隔著一個湖泊或沼澤，貿然闖過去，輕則是需要退回來的死路，重則有可能是陷進去就回不來的死地。因此，想要提高魔法的施法速度和威力是可行的，同時也是很危險的。公孫勝的確可以用比常人快很多的速度施展魔法，施法威力也會相應增加，但前提是必須要對魔法熟悉，要花費大量時間和冒著生命危險不斷去嘗試捷徑；至於未知的魔法，由於缺乏創造力，公孫勝就更加無法施展了。」

    天凱武讚賞地看了一眼沃克，開始做總結性發言：「我並不是說氣功就是魔法，只是指出了兩者之間的相似性，證明了我們不理解的事物一樣在身邊存在。不過總的來說，作為魔法師，公孫勝還是比普通人有著不可比擬的優勢，撇開不知疲倦的特性和高速精準的計算能力不說，公孫勝的超強體質也可以讓他在魔法的探索道路上走得更遠。一般的魔法師都沒有多少空餘時間鍛煉身體，體質普遍孱弱，有時候一個並不十分凶狠的魔法反噬就會要了魔法師的性命，可是在研習魔法的同時鍛煉身體並不會對公孫勝造成什麼困惑，所以他的體質不會因為缺乏鍛煉而下降，而且他的體質之強悍也足以抵擋魔法反噬造成的傷害。因此，我建議老匡先生多安排幾個人學習魔法，這是有利無害的事情。」

    「好的！沒問題，我回頭就去安排人……」

    老匡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天凱武，心中卻在另作打算。他對自己的才智和創造力還是很自負的，同時對自己的堅韌也很有信心。現在，雖然自己因公受傷失去了活動能力，但自己可以身殘志不殘，身體不能動了，是不是還可以在體內運轉魔法能量施法呢？以前在部隊時學過一點粗淺的硬氣功，雖然只能劈開磚頭、頂破個酒瓶子什麼的，但不管怎麼說，自己也是有底子的人。現實中不是有很多絕症患者練氣功後神奇地痊癒了嗎？說不定學會了什麼復原術之類的高級法術，自己也能治癒身體呢！就算體質不能復原，成一個魔法師也是很有前途的職業，想像一下，今後戰鬥的時候，房頂上一隻不起眼的肥貓忽然放出個巨大的火球把敵人烤成熟肉，哈哈，敵人死前臉上那不可置信的神色，想想都過癮。

    可惜這些美好的願望無法立刻付諸實施，現在老匡日理萬機，肯定是沒有時間去修習魔法了，也許在馬斯沃爾大陸的旅程中修習是個不錯的選擇。屆時在艇上閒著也是無聊，魔法學成固然可喜，學不成打發一下時間也好。

    下課後，老匡再次投身於牧場無盡的事務中去了，不過一言以蔽之，沃克的存在，讓伊甸牧場的科技和效率以百倍於其他玩家的速度高速發展。當然，計算機再強交給小白也沒有用，沃克也不是萬能的，在創意方面計算機完全不能和人腦媲美，光是在潛艇施工過程中就遇到了無數的技術難題。在老匡和天凱武二人的指導下，牧場眾人群策群力，一一克服了各種難題。

    十一月七日夜，沃克來匯報工作，潛艇的建造已經基本上完成，現在正在通宵加班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明天就可以正式下水了。老匡躊躇滿志，不易啊！花了那麼多時間、精力和金錢，前往神秘的馬斯沃爾大陸的夢想終於就要實現了。剛要融合韓揚的思維親眼去造船廠看一看，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沃克面色一沉：「有敵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