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武俠]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作者:蕭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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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chachan 2008-7-15 14:47: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20508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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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58章耍弄



    蕭月生在兩雙盈盈的眼波下,點頭微笑︰“不錯,只要捏碎了玉佩,我便可以感應到你的位置,瞬間而至。”

    “那怎麼會那麼快就趕到?……真的是瞬間而至!”周芷若仍是好奇得不得了,盯著他溫潤的臉龐問道。

    “嗯……,是一種秘術,以一定的代價,可以瞬間十里,幾個起落,便可尋到你們。”蕭月生並未實話實說,怕嚇著她們,若說是自己可破開空間的束縛,能夠瞬移,太過驚世駭俗,說出來有害無益。

    “是什麼代價?!”貝錦儀忙問,明眸透出關切,心下一驚,這種大違自然的秘法,代價定然不低。

    “呵呵……算了,芷若快去吧!”蕭月生搖頭不答,轉開話題,指著遠處的大山笑道︰“貝師妹,從這里看,那處像巨石不像一個打坐的道士?”

    貝錦儀白了他一眼,嫵媚橫生,卻也不想勉強他,只好順著他的話,兩人指點江山議論風物。

    晚風輕拂,她秀發輕飄,月白的裙裾款款而動,她的心像那天上的浮雲,飄飄如羽,淡淡的寧靜與喜悅在心頭緩緩流淌。

    周芷若拿著瓷瓶,施展輕功,幾個起落,到了山下,將瓷瓶交到靜玄師姐手中,說明了用法,讓她分配,然後又忙跑回山上,坐到蕭月生身旁。

    靜玄師太向斜坡上談笑風生的蕭月生遙遙一禮,遞給身邊的方碧琳,方碧琳接過大師姐手中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分給每人一滴,讓她們抹在手腕與腳腕。

    蕭月生向山下一瞥,見她們安靜的模樣,不由搖頭微笑,若是自己水雲派的弟子,早就笑鬧開了。斷不會這般老實安靜。

    他偶爾朝不遠處的樹林中瞥上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目光所望之處樹林中,一個白袍中年男子正叭在樹枝間,透過樹縫眺望遠處的峨嵋派眾人。

    他身形消瘦,雙目微陷,鼻梁豐挺,似帶著域外血統,看上去精明干練。

    此人輕功極高。本是奉命前來監視,尾隨于峨嵋派之後,訂任務是看那人是否離去。

    擔心會被那妖怪一般的男人發現,這個中年男子隔著峨嵋派的人很遠,自忖不管功力多深,也斷難發覺自己。

    小心翼翼的趴在樹上,特意選了一個枝葉濃密的大樹,更利于遮掩身形,靜靜的觀望。

    對遠處山坡上那個妖怪般的男人,他心羨不已。暗中感嘆。若換成自己,那該多好!……這兩個峨嵋小娘子可貌美的很,武林中甚少見到。看樣子,又是一出美人愛英雄的好戲,真他***!……人比人,氣死人吶!

    他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睜大了深陷的雙眼,渾身臨其境緊繃如弓。

    他看到,那個妖怪般的男人自草上起身,與那兩個美貌的小娘子抱拳拱手,然後身形一閃,如一陣風般到了山丘頂上。再一轉眼,已經消失不見。

    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在夕陽的余輝中站了半晌,然後輕盈的走下了山丘,回到峨嵋派那幫人中去。

    他大喜過望,如此看來,那個可怕男人竟是告辭而去了!

    心中大笑,卻不失小心謹慎,他掩住身形,小心翼翼繞過峨嵋派諸人的眼楮。沿著樹林,從另一側上了山丘。

    將輕功提到極致,腳下無聲,眼觀六路,耳聞八方,最後冒險到了山丘頂上,好在野草茂密,趴在其中,能夠藏住身形。

    小心的打量,終于肯定,確實沒有了那個男人影子,心下舒了口氣,呆了半晌之後,仍沒有出現,徹底放下心來,一溜兒煙趕回明教眾人聚集之處,向掌旗使報告。

    顏垣一行人藏在四五里外的一處樹林中,正等著他的消息。

    探听消息,本應派兩個人以上,也好有個照應,但那個人委實太可怕,顏垣思慮良久,只派出他這個輕功最高明,心思最細膩之人。

    正如峨嵋派對他們恨之骨,他們對峨嵋派亦是如此,折在峨嵋手中的明教弟子,數目遠非其它門派可比,若非教中沒有主心骨,政令不明,顧忌重重,早就殺上峨嵋,滅了這些可惡的賊尼。

    今日,若沒有那個蕭南秋的出現,早就將這幫峨嵋派的人滅掉,能夠殺了峨嵋派的大弟子靜玄,最是過癮,滅絕那個老賊尼定會氣得吐血!

    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可偏偏出現這麼一個蕭南秋,這個人出現得實在太過詭異,名字從沒听說過,偏偏有匪夷所思的武功。

    自從藏在林中,他劍拔出來後,一直沒有歸鞘,一直貼在額頭上,讓冰涼的劍身給腦袋降溫,證明自己並未發燒,沒有眼花,那樣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出現啊,誰能練成?那究竟是不是人?莫非真的是妖怪?

    “掌旗使,那人走了!”剛剛監視峨嵋派一眾的白袍男子輕功高超,一溜煙兒般到了顏垣跟前,面露喜色稟報。

    “走了?”矮矮胖胖的顏垣一撫短須,露出喜色,擺了擺手︰“好,好,你接著去打探,留意峨嵋派的動靜,……咱們殺過去,殺這幫賊娘們個屁滾尿流!”

    “殺他個屁滾尿流!”周圍的教眾齊齊怒喝,氣勢昂揚,血氣涌動。

    “噓!”顏垣臉色頓變,忙豎指瞪眼,讓眾人住嘴。

    他們隔著峨嵋派雖不近,但這般大喝聲,保不住就能被他們听到,讓她們產生警覺而跑掉。

    只要那個妖人走了,那這幫峨嵋的人就是盤里點心了,顏垣心中興奮,暢想連連。

    眾人很快收拾完畢,放輕腳步,開始朝向峨嵋派諸人緩緩靠近。

    剛行了一里,前面一道白影閃現。帶著一股輕煙飛速靠近,正是那個打探之人,速度如電,眨眼間到了顏垣的跟前。

    他猛的剎住腳步,靴子與面磨擦,劃出很遠,呲呲作響,惹起了一大蓬塵土。

    他氣息微亂。喘著粗氣,看起來是拼了命的施展輕功,滑步到了顏垣跟前,來不及定下呼吸,忙道︰“掌旗使,快停住!”

    “秦三哥,怎麼了?!”顏垣忙伸手扶住他,揚起胳膊,將手掌豎起,讓身後的教眾們停下腳步。

    “媽的。那個人沒走!”中年男子見眾人停下。放下心來,這才喘了口氣,憤憤的罵道。

    “沒走?!”顏垣皺眉。撫了撫短須,往四周望了望,伸手一指道邊樹林,揚手道︰“大伙兒進去歇一歇罷!”

    見眾人都走了進去,掩好了身形,顏垣轉身望向那個中年男子,替他拍了拍白袍上的塵土,皺眉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姓中年男子搖頭嘆氣︰“他剛才是去打獵了,也不知跑到什麼方去,逮了三只野雞回來。……我開始沒找到,還以為他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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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垣呵呵笑了起來,搖頭笑道︰“幸好幸好,若不是秦三哥回來報訊,咱們這次可要跳進火坑了!”

    听到掌旗使如此說,秦三哥面露慚色,抱拳道︰“都怨屬下察事不明,差點兒連累了兄弟們!”

    “秦三哥切莫如此,這怨不得你。他武功太高,千萬不可靠得太近!”顏垣忙擺手搖頭,鄭重吩咐。

    對于那個蕭南秋的功力,他實在忌憚,以他的思量,自己這一群人,若他動了殺心,根本無力反抗。

    顏垣矮胖的身子來回走了兩步,腦中飛快的思索,半晌後抬頭︰“秦三哥再去監視,一定不要靠得太近,……若明天他還不離開,那咱們就返回,放峨嵋派一馬!”

    “是。”秦三哥抱拳一拱,身形倒退,飛快離開,轉眼間消失于顏垣的視野中。

    過了半個時辰,秦三哥再次出現在顏垣面前︰“掌旗使,這一次,我看仔細了,他確實走了!”

    此時,夕陽落下一半,殘輝映天,天色已暗,天氣卻越發炎熱,顏垣身體胖,汗也流得多。

    “好,趁著天還沒黑,咱們殺過去!”顏垣抹了一把汗,重重哼道。

    坐在下的眾人紛紛起身,緊了緊腰間刀劍,洶洶的氣勢洶涌澎湃,恨不得馬上動手。

    秦三哥身形如電,轉眼又消失在暮色中,繼續去監視,免得出現上一次的情形。

    他們尚沒走出一里,秦三哥的身形再次出現在顏垣眼前,身形更勝從前,令顏垣心下一沉。

    秦三哥如同一支簡矢沖至顏垣跟前,面色通紅,如被丹涂,一臉的氣急敗壞,不敢去看眾人的眼楮,氣喘吁吁停下身形,跪倒于,恨恨道︰“掌旗使,屬下無能,自請責罰!”

    “怎麼,是他又回來了?!”顏垣俯身去扶他,沉著圓臉,蹙著眉頭,沉沉問道。

    “是,他又回來了!”秦三哥有氣無力的回答,全身用力,不讓顏垣扶起自己,跪在上,耷拉著腦袋,恨不得拿出厚土旗的看家本領,挖一個洞鑽下去,從此不再見人。

    “究竟是怎麼回事?”顏垣內力一運,強行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問道。

    派他去監視那個妖人蕭南秋,顏垣心中頗為愧疚,實在太過凶險,之所以沒再派別人一塊兒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盡量減少損失,若那人下殺手,人是兩個還是一個,沒啥區別。

    秦三哥仍垂著腦袋,悶聲無力的回答︰“也不知怎麼了,他明明與峨嵋派人告別了,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後還跟他走了一段兒路,然後才回來稟報,……可偏偏他又回來了!”

    “你……!太險了,不要命了?!”顏垣聞言,不由怒叱一聲,氣急敗壞瞪著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屬下豁出去了!”秦三哥雖遭斥責,卻心中激動,低低說道。

    “唉!你能听得到他說話,以他的功力,靠得那麼近,怕是早就發現你了!”顏垣搖頭感嘆,隨即一怔,抬頭望向周圍。

    見沒人說話,秦三哥抬頭,見顏垣東張西望,不由問︰“掌旗使……?”

    “兄弟們,走,咱們回去!”顏垣面色微變,抹了一把汗,卻不像是熱得,反而像是冷汗。

    “掌旗使,咱們不去收拾那幫峨嵋的人了?”旁邊有人上前疑問,早對他一令三變有些不解。

    “不去了,這次就饒他們一回,走吧!”顏垣大聲回答,用力揮了揮手,心中暗自咬牙,蕭南秋,好一個蕭南秋!

    此時,縱使他再遲鈍,也覺察出來,自己被這個蕭南秋耍了一回!

    以顏垣的推測,他怕是早就發覺有人監視,卻並未直接警告,反而故意裝作離去,再返回,再離去,再返回,耍著自己一旗玩兒,警告之意,彰然若揭!

    被人如此戲耍,顏垣雖恨得牙齒癢癢,卻也只能退步,那個妖人委實太過強橫,為了旗下的兄弟,不能與他硬拼。

    ×××××××××××××××××

    蕭月生與貝錦儀周芷若三人並未與峨嵋派一起,而是在山丘上生了一堆火,他又去打了三只野雞。

    貝錦儀與周芷若知道蕭月生的嘴叼,吃飯極是挑剔,也未邀他與同門姐妹們一起。

    “今天就露一手!”蕭月生笑著將三只被濕泥裹住的野雞放入火堆中,用灰燼埋住。

    貝錦儀與周芷若兩張俏臉在火光下滿是驚詫,驚詫于蕭月生懷中掏出的層出不窮的調料,她們從沒想過,世上的調料竟有這麼多種類。

    “這是叫化雞吧?”貝錦儀拿著一只水袋,倒水給蕭月生洗手,嫣然笑問。

    蕭月生點頭,接過她遞上來的羅帕,拭了拭手︰“是啊,……好久沒做,不知手藝是否退步了。”

    “蕭大哥手法嫻熟,莫不是經常做飯?”周芷若坐在他另一側,火光下,眼波流轉,抿嘴低笑,秀雅文靜,卻不失靈動。

    “呵呵……,做過那麼幾回吧,若別人做的實在難咽,也只能親自動手!”蕭月生將羅帕還回,撫著黑亮的八字胡,呵呵笑道,透著一股灑脫的意味。

    “我去找些東西,你們看著火,半個時辰即可。”蕭月生忽然起身,對兩人笑道。

    隨即,不等兩女反應過來,便一臉微笑的閃身離開,飄然而去。

    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出現,臉上仍帶著笑意,看得兩女莫名其妙,不知他何故發笑。

    蕭月生也不多說,捉弄了一番顏垣他們,他心情歡快,跟兩女說了幾個大笑話,惹得她們咯咯嬌笑,宛如天空掛著銀鈴在隨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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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剝開泥殼,露出里面雪白的雞肉,獨特的香氣頓時飄散開來。

    貝錦儀與周芷若只覺香氣撲鼻,不由咽了咽口水,食指大動。

    這股香氣極是獨特,含著一絲絲的酒香,也帶著幾分清澀的果香,還有本身的肉香,混于一起,不斷變幻,似此似彼,難以分辨,說不出的美味。

    一陣晚風溫柔的吹來,裊裊的香氣凝而不散,隨風飄到山下,峨嵋派的諸人雖已吃過了晚飯,卻仍忍不住吞著口水,這特等的香味實在太過誘人。

    “來吧,咱們開動吧。”蕭月生呵呵一笑,直接撕下兩只雞腿,遞到兩女跟前,一人一個,不偏不倚。

    兩女略一猶豫,伸出雪白的玉手,優雅的接過雞腿,強忍馬上一口咬下的沖動,望向他。

    “有肉豈能無酒?來!”蕭月生抽出手帕拭了拭手,自懷里掏出一只白玉酒壺與三只白玉杯。

    跳躍的火光下,三只白玉杯與白玉過來似是涂了一層胭脂,透著動人嬌艷,仿佛是女人害羞的臉頰。

    “是清蓮釀?”貝錦儀抿嘴嫣然笑問。

    她們在蕭月生的寒煙閣中喝過酒,也在寒谷的瓊林中喝過,對清蓮釀喜歡異常,此酒入嘴平淡,卻後味無窮,且不醉人,只讓人微醺,最是美妙不過。

    “不錯,正是清蓮釀!”蕭月生點頭。

    周芷若自袖中摘出羅帕,墊在下,把雞腿放下,素手接過玉壺,替三人斟滿。

    “來來,咱們先喝一口,算是替你們壓壓驚。”蕭月生舉起白玉杯,向兩人笑道。

    “先謝過蕭大哥的救命之恩!”二女也跟著捧起白玉杯。輕輕一踫,朱唇微張,各抿一口。

    對于清蓮釀的喝法,二女已有體會,不能大口,須小口淺嘗,方能品出美妙的滋味。

    晚風輕輕吹拂,篝火散發著淡淡的溫暖。她們坐在火旁,與蕭月生一邊談笑,一邊喝酒吃肉,說不出的痛快,恨不得時間永駐于此,不再流逝。

    跳躍的火光映得她們粉面嬌艷欲滴,加之喝了幾杯清蓮釀,紅暈染面,更是嬌媚絕倫,誘人無比。令蕭月生心中一片火熱。

    靜玄師太食素。倒不覺如何,方碧琳那些俗家弟子,看他們三人的情形。不由大是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貝師姐與小師妹也太不避嫌了,幸好,這里都是峨嵋派的人,沒有別人看到!

    私下里,也難免有幾分羨慕,如此美味,實在太過饞人。而這位蕭先生乍看上去相貌平庸,但隨著相處時間延長,其光芒漸漸呈現,仿佛一顆明珠被灰塵蒙住,漸漸被擦亮一般。

    三只肥野雞被他們三人分食兩只,已是吃得腹飽肚圓,另一只則拿去給方碧琳她們品嘗一下。

    她們幾個吃得眉開眼笑,舌頭都快吞了下去,心中對蕭月竹更是好感大生。暗暗思忖,怪不得,怪不得貝師妹與小師妹望他的目光都帶著異樣,這個人確實不錯嘛!

    月上半空,宛如一只冰輪嵌于天幕。

    蕭月生與貝錦儀周芷若兩女告辭,明教那邊已經撤去,想必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會再來找麻煩。

    讓自己跟她們過一晚,實在太過委屈,懷里沒有溫香軟玉的嬌軀暖體,他已是極不習慣。

    “芷若,這枚玉佩給你,若有危險,捏碎即可,你應該已經曉得用法。”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枚白玉佩,遞給周芷若。

    皎潔的月光下,這枚玉佩泛著溫潤的光澤,似是陽光下的一波秋水,波光粼粼。

    皎皎的月光下,兩女臉龐也似兩塊白玉,光潔秀美,不可方物。

    周芷若秀臉羞澀,泛著紅暈,微垂著頭,伸手接過了玉佩,溫潤的感覺通過手心,直傳心間,輕聲道︰“謝謝蕭大哥。”

    蕭月生呵呵一笑,轉頭望向月光下越發秀雅嫵媚的貝錦儀︰“好了,我該走了,你們回去,便到水雲派來吧。”

    說罷,不待兩人再說,擺了擺手,身形一閃,已在十丈之外,再一閃間,已消失于兩人眼前,溶于夜色之中,不可復見。

    兩人站在山上,玉臉沉沉,遙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心中悵然若失,最恨時間的無情流逝。

    蕭月生的身形驀然出現在寒煙閣外的台階上。

    寒煙閣沐浴在溫潤的白光中,宛如天上的宮闕,整個寒湖也泛著粼粼的波光,極是生動。

    不遠處,一片白光,那是瓊林所在,清脆笑聲不斷傳來,笑得最響,自是柳清泉無遺。

    蕭月生耳力過人,已遠遠听到柳清泉在嬌哼︰“這麼晚了,大師兄還不回來,不知去哪兒鬼混了!”

    聲音嬌脆如出谷之黃鶯,悅耳異常。

    “五妹,別胡說!”略帶沙啞,性感誘人的聲音響起,正是他的四師妹楊玉琪。

    “哼,四姐干嘛總護著他?!”柳清泉嬌哼一聲,蕭月生似能看到她皺著瓊鼻模樣。

    “又胡說,誰護著他了?!”楊玉琪忙反駁。

    “就你!……哼哼,四姐莫不是被大師兄迷住了?!”柳清泉伶牙俐齒,嬌嫩的聲音露出看透一切的得意。

    “小丫頭,看你皮癢了!”楊玉琪氣急敗壞,衣袂飄飛的聲音響起。

    “啊,救命!”柳清泉嬌嫩的呼救,似是正在躲避楊玉琪的玉手,正在湖上迥廊中緩緩踱步的蕭月生能夠看到她們的身影,在瓊林中翩躚如花叢中的蝴蝶,優美曼妙。

    “叫你胡說!叫你胡說!”楊玉琪恨恨道。

    隨即傳來柳清泉哀求的柔語︰“咯咯……,好姐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饒命啊!咯咯……”

    柳清泉最是怕癢,況且輕功也不及四師姐。只有求饒。

    蕭月生已靠近了珠光輝映,宛如白晝瓊林,見到兩女正摟在一起,靠在一棵松樹旁,周圍的諸女笑吟吟的看熱鬧,誰也不去幫她。

    她們秀發披肩,皆著寬松月白絲袍,素雅如仙。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中,絲袍微微閃爍,將曼妙玲瓏的曲線勾勒無遺。

    她們俱是人間的尤物,常人一見而不可得,齊聚于此,令蕭月生大飽眼福。

    蕭月生能夠聞到她們身上的淡淡幽香,在林間繚繞不絕,瓊林的空氣中飄蕩著香艷與旖旎。

    “四妹做得好,就得治治這個小嬌精!”蕭月生身形一閃,坐到了冷艷絕倫溫玉冰身旁。呵呵笑道。

    “大師兄”諸女皆是驚喜出聲。明眸陡亮,竟令他感覺到天一亮,不可直視。

    “呵呵……,師父吃過晚膳了麼?”蕭月生心中柔情頓生,轉頭望向溫玉冰的玉顏。

    “你還知道回來!”溫玉冰輕哼了一聲,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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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莫怪,弟子是去救人了。”蕭月生接過小師妹蕭疏影雙手遞上來雪瓷茶盞。

    旁邊的石桌上,紅泥爐汩汩作響,白氣裊裊,清香飄蕩。

    他離開得突然,溫玉冰諸女傍晚過來時,看他不見,向小蝶與小情打听。兩女也不知道他去往何處,只是驀然消失,奇怪得很。

    對他瞬移的奇術,眾女已由開始的驚異變得習以為常,知道他匆匆瞬移,定是急事,盡中也難免焦急,後來一想,憑他的本領。世上還有何人能夠傷得了他?

    有了此念,她們放放下心來,等了一陣子,溫玉冰有些生氣,玉手一揮,她們先吃,不等他了!

    柳清泉與楊玉琪兩女分開,坐回桌旁,秀發蓬松,頗為凌亂,偏增了幾分嫵媚,更加動人。

    柳清泉扭著小蠻腰湊過來,呵氣如蘭的嬌聲問︰“救什麼人了,是貝姐姐吧?”

    “呵呵,我的五妹聰明過人呀!”蕭月生任由她摟著胳膊,幽香撲鼻,胳膊傳來她胸前的柔軟與挺拔,令他心頭微蕩。

    “哼哼,那當然!”柳清泉昂頭挺胸,大聲嬌哼,混血女子獨有的深輪廓,此時誘人無比。

    蕭月生撇了撇嘴,低頭喝茶,裝作沒听到,惹得柳清泉用力搖他的胳膊,他手中雪瓷茶盞卻穩穩當當,滴水不溢。

    見兩人笑鬧,諸女在一旁笑吟吟看著,一張張如花的臉龐在乳白的珠輝下越發容光絕艷。

    “是貝姑娘遇險了,是誰?”溫玉冰頗是關切問,這一陣子,貝錦儀與周芷若一直呆在水雲派,與水雲上下打成一片,關系已是極為密切。

    “嗯,……是明教的人,我若晚去一步,她們怕是凶多吉少。”蕭月生輕啜了一口茶茗,清香直沖入肺腑,放下茶盞,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在師父她們面前,他不會無謂的謙虛,實話實說。

    “魔教?!”溫玉冰秀淨的黛眉微蹙,明眸閃動著沉肅。

    旁邊的諸女也微微蹙起了黛眉,她們雖然甚少離山,但魔教之名,卻如雷貫耳,與中原武林各大派的仇恨,其深如海。

    “魔教的人在何處出現?”溫玉冰抬頭,目光如寒湖之水。

    “師父寬心便是,他們在西邊,峨嵋派走得有些遠了,也難怪會遇到他們,諒他們不敢往這邊來!”蕭月生擺了擺手,知道師父的擔憂。

    “但願如此。”溫玉冰長嘆一聲,見大弟子如此神色,也漸漸放下心來,水雲派弟子如今已非吳下阿蒙,即使是魔教的人,也不怕他們!

    只是魔教勢大,水雲派這般小門派,卻顯得有些勢單力薄了,莫不是得多招些弟子回來?

    她心中思緒轉動,以前水雲派只是一個無足輕重小門小派,對魔教而言,仿佛一只手指即可捻死的螞蟻。

    但如今的水雲派,既與峨嵋派交情不淺,又略有幾分實力,很容易惹來魔教的注意,一個不好,怕是會殺上山來,滅了水雲派。

    “師父,一切有弟子在,放心便是!”蕭月生見溫玉冰黛眉微蹙,眼波閃動,仍在胡思亂想,隱隱猜得其心思,便伸手拍了拍她雪白無瑕的柔荑,溫聲寬慰。

    “大師兄,我還沒見過魔教的人,听說,他們都穿著白袍,是不是啊?”柳清泉天真爛漫,毫不知畏懼為何物,摟著大師兄的胳膊,嬌聲問道。

    溫玉冰白了大弟子一眼,嫌他太過親昵,對于柳清泉的話,卻不由苦笑連連。

    “大師兄,貝姐姐與周妹妹沒受傷吧?”林曉晴白了柳清泉一眼,正經的問道,聲音卻不失嬌嗲。

    “芷若受了點兒傷,已無大礙。”蕭月生笑了笑,拿起雪瓷茶盞,再啜了一口,被眾女圍住,幾雙妙目齊齊望向自己,他心中說不出滿足安樂。

    “那就好!”林曉晴舒了口氣,拍拍高聳的胸脯,綢袍下一陣巍巍顫動,讓蕭月生不由苦笑,知道她又故意使壞。

    “師父,明日,我想出發,去弄些好馬回來。”蕭月生暗瞪了一眼林曉晴,轉向溫玉冰。

    “明日?”溫玉冰有些意外,盈盈明眸望向他︰“何必這麼急?”

    “早早弄來,培養的時間長些,只有好處。”

    “……也好,快去快回!”溫玉冰點頭。

    “大師兄,我也要去!”柳清泉登時急道,隨即搖著大師兄的胳膊撒嬌道︰“好師兄,讓我也去嘛,好不好?”

    “你能受得了苦?”蕭月生面露懷疑,目光鄭重。

    “當然嘍,什麼苦我也不怕!”柳清泉重重點頭,眼巴巴的盯著他,明眸流露哀求之色。

    “嗯,好吧!”蕭月生露出一抹微笑,點了點頭,隨即轉頭,望向一直默然不語,清冷淡漠的李若雲︰“……二師妹也一起去吧!”

    李若雲淡淡點頭︰“好。”

    眾女雖不知大師兄為何要拉著二師姐一起,卻也沒問,也並不羨慕,她們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很喜歡一直呆著不動,呆在山上,最好不過。

    第二天,蕭月生絲毫沒有要離山的模樣,仍舊摟著小蝶與小情不起床,直到師妹們練完功,到了寒煙閣的一樓,他仍不想起來。

    看小蝶與小情眉梢透著的春意與滿足,便知昨夜定沒少折,兩女的體質尚弱,且僅是兩人,實在無法滿足蕭月生,他雖然能夠控制,卻不想那麼做,那又有何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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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60章故地



    清晨,他們在寒煙閣中進的早膳,吃過了早膳,眾人像往常一樣坐著說話。

    閣外煙波迷蒙,屋內溫暖如春,淡淡的茶香與諸女嬌軀的幽香在屋內繚繞。

    “清泉,你們沒有沒棉衣?”蕭月生懶懶的倚在一張錦榻上,把玩著雙龍杯,望向柳清泉。

    “當然有哇!”柳清泉抬頭,清澈如潭的明眸眨了眨,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她正優雅的坐在錦墩上,手中拿著一方雪白的絲帕,嬌顏滿是鄭重的肅穆,輕輕抹拭著寒霜般的長劍,寒光映粉頰,一幅將要踏上殺場的模樣。

    “那就穿上棉袍吧,那邊不比這里,有點兒冷。”蕭月生瞥了一眼行之若素,冷清淡漠依舊的李若雲,懶洋洋的吩咐。

    “大師兄,那里也是夏天,怎麼會冷呢?”林曉晴正側腿斜坐于香榻上繡花,听到蕭月生之言,不由疑惑,嬌嗲的問道。

    “我想去天山上采一些雪蓮。”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對于這個耍弄人為樂的三師妹,他一直沒好氣。

    諸女不由明眸一亮,露出笑意,雪蓮的功效,她們自是知曉。

    “好吧,那我回去穿棉袍,回來咱們就走吧?!”柳清泉有些等不及了,躍躍欲試,忙收回絲帕,長劍歸鞘。

    李若雲一言不發,也跟著走了出去。

    這只是蕭月生的搞怪心理,她們二人有鎮神簪,自是不畏寒暑,即使到了天山,也不會感覺到冷,他只是沒見過兩女穿棉襖,想看看。

    兩人很快回來,蕭月生看著兩人穿的棉襖。搖了搖頭,感嘆道︰“先去買兩件裘衣再說吧。”

    揮手跟諸女告別,蕭月生一手摟著一個師妹,溫香軟玉在懷,盈盈一握的蠻腰柔軟而結實,淡淡的幽香在鼻間繚繞,說不出的撩人心扉。

    三人出現在成都城的溫府大宅中,打听有沒有霹靂堂的人前來找麻煩。然後出了溫府,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買了七件雪白貂皮裘衣。

    這個年代,能夠穿得起貂皮裘衣的,皆是富貴中人,實在是值錢不俗,尋常人消受不起。

    而他竟然一次買七件,抱起來甚是費勁,看起來不像是販賣的,又是在這大熱天的。豈不顯得詭異?

    “剩下的給師父她們。她們也都沒有裘衣吧?”蕭月生見兩雙盈盈妙目盯著自己,便笑著解釋,此時三人走出一店鋪。到了一個轉角處,懷中的裘衣頓時消失不見。

    回到溫府,兩女換上了裘衣,雪白無瑕,嬌臉越發瑩白粉嫩,蕭月生笑眯眯的看著,恨不得親上一口。

    有鎮神簪,她們穿上了裘衣也並不覺得太熱,鎮神簪的清流不斷涌入身體,保持著體內溫涼。

    三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于溫宅。

    ××××××××××××××××××××

    “這……這是哪里啊?”柳清泉迷惘的望向大師兄。雙目不斷打量著四周,呼呼的寒風吹得她一顫,隨即鎮神簪涌出一股溫暖的氣息,驅除了寒意。

    身上所穿的貂裘緊緊貼在身上,似乎有人在背後推自己,寒風極是強勁,怒吼連連,好在背對著風,臉頰不覺如何難受。

    入目所見,皆是皚皚白雪,白雪之下,山川起伏,雄壯瑰麗,皆匍匐在自己的腳下,令她不禁贊嘆,心懷大暢,比起紫山,這里別有一番莽莽的遼闊。

    低頭下望,方發覺自己所站之處,乃是一個孤仞直上,宛如一柄劍直直豎聳的冰峰,在閃光下泛著凜凜的光芒,下方雪,似是遙不可及,她雖不暈高,卻也不由兩股戰戰,酥軟欲倒。

    蕭月生再次攬住她蠻腰,在寒風中呵呵笑道︰“真不濟事,這麼高就嚇著你了?!

    呼呼的罡風中,他的聲音清朗依舊,清晰傳入兩人的耳朵,李若雲也不由靠了靠他,腿也有些發軟,委實太高太險,根本沒有一絲的坡度,直上直下,視覺的沖擊太強。

    蕭月生也伸手攬住她的蠻腰,抬頭遙望,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眼神越來越空蒙。

    兩女的蠻腰被大手攬住,緊緊儇在大師兄身上,說不出的溫暖與舒適,周圍忽然變得暖和與安靜,烈烈罡風消失不見,也不見半絲寒意,她們知道是大師兄的功力所致。

    見他半晌不說話,抬頭上望,卻見一襲青衫的師兄正怔怔望著對面山峰,溫潤的眸子里閃爍著迷離的光芒。

    這種神情,她們從未見過,卻只覺心中酸澀,不知不覺的受其影響,恨不得不顧一切的摟住他,安慰他。

    她們順著大師兄的目光,運足目力,可以看到,雪白一片的對面山峰,好像竟有一個平台,約能站立十幾個人。

    “師兄,……怎麼了?”柳清泉歪著頭望向他的臉龐,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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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緩緩收回目光,輕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她們看出大師兄笑得勉強。

    “大師兄認得這里吧?”李若雲淡淡的聲音響起,一向清冷淡漠玉臉也透出一抹關切。

    她了解大師兄的瞬移之奇術,知道瞬移的位置須得腦海中有印象,必須是到過的方,他既能到此,必是來過,況且其神態前所未有的異樣,也不難推測。

    “是啊,我認得這里。”蕭月生緩緩點頭,聲音中透著無限的感慨,思緒萬千。

    “這是哪兒呀?”柳清泉偎在他身上,歪著脖子好奇的問。

    蕭月生低頭看了兩人一眼,望向對面山峰的平台,緩緩道︰“這里,便是靈鷲宮!”

    兩女對視一眼,蹙眉微忖,忽然明眸陡亮,想了起來。

    關于天龍八部的故事,蕭月生在瓊林夜話時,也偶爾會講一些,她們听得津津有味。

    蕭月生深深嘆息一聲︰“靈鷲宮,唉……,很久遠的一個名字啦,那里便是靈鷲宮的所在,已消失了上百年了吧……”

    兩女迷惑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今天的大師兄緣何如此多悉善感,像是變了一個人,難道還與這個靈鷲宮有什麼瓜葛不成?

    見他異常,兩人知機的不去打擾,只是偎在他身旁,任何他發呆與感慨,思忖靈鷲宮的故事。

    “走,咱們進去看看!”蕭月生收拾一下物是人非的感慨,將對完顏萍諸女的思念壓下,身形一閃,落到了被冰雪覆蓋的平台上。

    隨即身形一晃,再次消失,人影不見。

    “這……這便是靈鷲宮嗎?”柳清泉看關目錄前的鷹鷲石像,能夠感受到一股凜凜的霸氣。

    銀光閃爍的雪峰下,一座大殿傲立,當初所花的工程定是極為浩大,氣魄也極大,柳清泉不由欽服。

    “感覺如何?”蕭月生笑吟吟的問,又恢復回了她們熟悉的那個大師兄,溫和而帶著一絲壞笑。

    柳清泉深深點頭,打量著四周,靈鷲宮可是傳說中的方啊,沒想到竟能親眼見到。

    “既然這里荒涼無人,咱們便佔下了,待有時間,弄來這里收拾一番,算是咱們水雲派的產業。”

    蕭月生說這番話時,眼前不由的閃現著完顏萍她們幾女的臉龐,心中隱隱作痛,思緒再次彌漫開來……

    兩女總覺的今天的大師兄實在反常,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渾身飄散著淡淡的憂傷,令她們不忍打擾。

    三人在靈鷲宮前呆立良久,一向安靜不下來的柳清泉一反常態,老老實實的偎在大師兄身旁,只是靜靜站立,不言不語,闔上雙眸,似是睡去。

    良久之後,蕭月生醒過神來,不再放縱自己的思念,徹底收拾心情,帶兩女進了靈鷲宮。

    百年過去,這里的東西依舊沒變,一如當初他帶著謝曉蘭時的模樣,刀劍滿,家具凌亂,彌漫著慘烈的殺氣。

    兩女攬著裘衣的下擺,小心的探察著大廳內的殘痕,咋舌不已,一眼便能看出,這些人的武功非比尋常,拿出一個,放在武林中,皆是一流的高手。

    “大師兄,你是怎麼知道這里的?”柳清泉正彎著腰,伸著小手指,輕點著嵌在木桌上的一柄殘刀,抬頭好奇的問。

    “夢到的。”蕭月生呵呵笑道,他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說話的語氣似是而非,真假難辯。

    柳清泉嘟了嘟櫻唇,皺了皺瓊鼻,知道大師兄不想說,也不再多問,嬌聲贊嘆︰“果然不愧是靈鷲宮啊,這些人的武功可了不得!”

    在一旁仔細觀看的李若雲深以為然的點頭,清冷的玉臉帶著幾分沉重,輕輕嘆道︰“看來,靈鷲宮是被人滅門了!”

    靈鷲宮的強大,蕭月生的故事中,她們已經知曉,但這般一個強大的門派,熱這般險要,竟仍遭滅門之禍,她們水雲派又會如何?

    “好了,看看就是了,以後有機會再來,咱們先去采雪蓮吧!蕭月生擺了擺手,開始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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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61章寶馬



    三人的身影出現于天池之畔。

    她們雖驚訝于皚皚雪冰川中,竟有如此美景,卻也並不如何震憾,天池的景我以與寒谷頗有幾分相似,比是群山環繞拱圍,中間谷汪汪一潭清水。

    茵茵綠草,池清如鏡,湛藍天空,白雲朵朵,皚皚雪峰,銀光閃爍,倒映其中,池水微微泛藍。

    蕭月生眼前似乎出現了楊若男絕美的面龐,清脆嬌糯的喚著干爹,聲聲響起,直透其心。

    他心中絞痛,思念入骨,怔怔半晌,終是嘆息一聲。

    屈指算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近一年,依自己修習的進境,怕不必呆上十年便可掙破兩個世界的束縛,況且,十年也僅是彈指一間爾,轉瞬即至,不必多想才是!他如是安慰自己,心湖很快平靜下來。

    兩女離開他的胸懷,輕攬裘衣,蹲下嬌軀,撫摸著柔軟的茵茵綠草,打量著周圍的風光,不由嬌聲贊嘆,一片陶醉。

    這里的形雖然與寒谷相像,但更加明朗清澈,不似寒谷那般朦朧縹緲,仿佛兩個氣質不同的少女,一個含蓄婉約,戴著面紗,一個明朗活潑,容光逼人。

    蕭月生感應了一番,發覺天池下面竟已沒有了那條蛟龍的蹤跡,不知是已破空飛走,還是已自然死去。

    “你們兩個先在這里游玩,我去山上采些雪蓮。”

    蕭月生對她們叮囑了一聲,身形消失不見,讓尚未反應過來的柳清泉恨恨的跺了跺腳,她也想湊熱鬧,幫著采雪蓮的,可恨大師兄竟不給機會!

    “這里可真美啊!……二姐,讓大師兄也在這里建一座樓閣。咱們時常過來玩吧?”

    柳清泉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將不忿之意拋開,打量著四周,玉臂大張,似是要擁抱眼前的所有景色,眯著眼楮,陶醉的說道。

    對于大師兄的瞬移之術,她們稱之仙法。只是開始驚詫一番,隨後便習以為常,已漸漸習慣將萬里看作咫只。

    “嗯,這里的景致確實不錯。”李若雲點點頭,站在此處,陽光雖不溫暖,卻感覺心情放松開朗,一片寧靜,遠處雪峰聖潔無瑕,傲立的冰川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自己的心仿佛也變得純淨起來。

    蕭月生對采雪蓮已是駕輕就熟。很快便已采好,回到天池,與兩個師妹四腿大張的躺在茵茵綠草上,望著澄藍的天空,說說笑笑,讓自己的心開朗。

    直到中午,陽光正射進躺著的三人眼中,他方帶著兩女離開天池。

    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一座山峰之巔。

    山巔狂風凜凜,卻無法靠近三人的身體,柳清泉運足自力,俯瞰腳下,茫茫的草原盡收眼底,仿佛一塊綠毯。綠毯之上,有幾只螞蟻在活動。

    進入草原之後,有這麼高的山身傲然兀立,委實難見,因其奇異,蕭月生故一直記得,直接出現在此處。

    站在這里,平坦的草原一眼即可望見,茫茫的綠草。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平線,三人的目力過人,看得更遠。

    “大師兄,這是做甚?”柳清泉偎著蕭月生,打量著莽莽的草原,感覺沒什麼可看的。

    蕭月生搖了搖頭,無奈,沒好氣瞪了她一眼,本是讓她們感慨天的壯闊,開闊她們的胸懷,哪知柳清泉卻不解其味,蕭月生有對牛談琴之感。

    “不是去尋馬嗎?”柳清泉見大師兄眼神,不由縮了縮脖子,卻小聲的嘟囔,心有不甘。

    “好吧,尋馬!”蕭月生哼了一聲,帶著兩女離開山巔,出現在草原上,身影一晃即逝,每次綿間隔數里,是他神念籠罩之內。

    在前一世,他便有在草原上建牧場的想法,雖是為了觀瀾山莊的方便,更是為了大宋。

    當時的南宋,馬匹稀少,品種太差,是最大的軟肋,若能多弄一些好馬,組成一幫如岳家軍一般的精騎兵,到蒙古那里燒殺搶掠,也算是一種打擊與牽制的手段。

    只可惜他自不死不滅之後,對于時間沒什麼感覺,做事不緊不慢,僅有想法,尚未實施,便已應劫。

    如今,他又重萌了此念頭,可惜如今身在水雲派,全是女子,沒有什麼人手可用,讓步他自己親自去做,那是斷斷不成的,君子遠皰廚,這般粗活,他可不會去沾染,待日後再說罷。

    他元神強大,神通已具,雖無法應用天人感應之術,卻仍能生出隱隱的預感,似是迷蒙中一盞燈,雖然看不清,卻又能隱隱看到。

    于是神念微放,籠罩幾里,每一次瞬移過後,再調整方向,若能施展天人感應之術,也不必如此麻煩,直接瞬移過去便是。

    幾次瞬移過後,他停了下來。

    這里已是青草茂密的草原深處,密而長的綠草彰顯著此處無人踏足,杳無人煙,是一方處女之。

    此時不像後世那麼多人,而且交通不便,人們開發的方,只佔少數,廣人稀的此時,在大草原上,往往走上幾天,也不一定能夠看到人煙,未被踏足之處,數不勝數。

    李右雲與柳清泉放眼打量四周,遠處綿綿的群山隱隱橫亙,像是一條長龍蟠臥于莽莽的草原上,背負蒼雪,難道已經是到了草原的盡頭?

    蕭月生也不知這里是何處,只是依自己心神所感而至,神念籠罩之下,發覺這一條綿延的山脈並非草原際頭,山的另一邊,仍是草原,只是山勢太高,怕是無人能夠翻越。

    一陣輕風吹來,茂密的青草起伏有致,宛如深海中的碧波,景致優美開闊。李若雲與柳清泉看得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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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有動靜!”柳清泉見李若雲轉頭望向身後,也跟著轉過去,不由輕訝,耳邊隱隱傳來轟轟的悶響起,宛如數十架軍鼓在擂響。

    “大師兄,咱們去看看吧?”柳清泉轉身向蕭月生請求。

    蕭月生點頭同意,未再攬二人的小蠻腰。三人掠著草尖,似是踏著碧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二女一身雪白裘衣,遠遠望去,宛如凌波微步仙子,飄逸聖潔。

    隨著靠近,二女終于知道聲音所出,一里遠處,萬馬奔的場面,令她們看得目瞪口呆。

    茂密的草上。約有數百匹駿馬,正追隨著一匹漆黑如墨的頭馬,鬃毛飛揚,縱橫馳聘,踏出如悶雷般的聲響。

    最先的那匹頭馬,高大而修長,奔跑之姿,飄逸瀟灑,毫無凶猛之態,陽光之下,它身上仿佛披著黑色的綢緞,閃閃發亮,一塵不染。優雅高貴之氣撲面而來。

    它的身後,群馬奔,虯勁肌肉隱隱呈現,剛猛威烈,若是沒有親身經歷,永遠無法感覺到那股沖擊的氣勢,遠非後世現代人的汽車可比,也無怪于蒙古能夠憑著騎兵,便縱橫宇內。征服了半個世界。

    李若雲的臉龐總是清冷,此時也不例外,柳清泉卻是面色微變,變白了幾分,往大師兄身邊靠了靠,有些受不住迎面而來的狂猛氣勢。

    蕭月生伸手,大手攬住兩人的小蠻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驀然出現在了右側百余米處,避開群馬的方向。

    這群野馬速度極快,轉眼之間,挾著奔雷,轟鳴震耳,已是奔過她們的眼前,帶起了漫天的草屑與塵土。

    “你們兩個別動,我去尋一匹馬!”蕭月生拍拍兩女的香肩,身形一掠,化為一道青影,直刺不遠處馬群。

    “大師兄小心!”柳清泉揚聲嬌呼,在這一群奔駿馬面前,即使武功再高,也會被踏成肉泥,斷無幸理。

    蕭月生的身形消失在馬群中,轟轟的蹄聲震擊著兩女心田,似乎與天雷一般,渺小的感覺不由生起。

    一聲長嘯沖天而起,扶搖直上,響遏行雲,似乎與群馬的蹄聲相和,帶著俯瞰世間萬物的豪情與氣勢。

    嘯聲入耳,她們只覺自己的血正在漸漸變熱,最終起來,難以自抑,恨不能仰天長嘯,與其相和。

    二女身形向上一縱,沖天而起,躲過群馬的遮掩,從高空俯看大師兄的情形。

    身中高空,她們眼中所見,大師兄正騎在那匹黑緞似的頭馬上,身形筆直,渾不似縱馬而馳的躬身伏背,宛如讓馬翻蹄小跑一般,衣帶拂動,飄逸如仙。

    他雖是身體筆直,卻仿佛與馬已經融為了一體,而那匹頭馬宛如未發覺到背上有人,毫不反抗,只是四蹄輕踏,游刃有余的奔跑。

    “師姐,咱們追上去看看吧。”柳清泉尚在空中,正在往下飄落,便開口向二師姐李若雲征求。

    “不必,大師兄會回來。”李若雲搖頭,緩緩飄落,她清冷的明眸望向遠方漸漸消失的奔馬,耳中的悶雷聲也越來越輕。

    兩人仿佛兩片羽毛,悠悠落下,毫無重量。

    二師姐的話,柳清泉違逆不得,中好再次輕輕一縱,緩緩升起,像是被風吹動,越飛越高,其上升之速,宛如蹲在上的老人慢慢起身,需要悠著點兒,不能太猛。

    奔的馬群很快便變成了一塊兒黑布,若非她們功力深厚,耳力過人,馬蹄聲幾乎再也听不到。

    “大師兄這麼瘋跑,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呢!”柳清泉小聲的抱怨,是因為看不到大師兄怎樣馴服那匹駿馬,心下甚憾。

    李若雲瞥了她一眼,也不去理會她的小孩子心思。

    若有若無馬蹄聲漸漸變得響亮,柳清泉咯咯笑道︰“回來了,大師兄回來了!”

    蕭月生跨著駿馬,縱馳而來,宛如一道閃電在劃原上劃過,遠逾原本的速度,百馬奔,緊隨其後,已有些跟隨不上它的腳步,一前一後,聲勢震天,凜凜威風,令人觀之激昂。

    格清泉看得玉手緊攥于胸口,怦怦直跳,恨不能跳上大師兄的跟前,與他合騎縱馳。

    轉眼之間,一片黑布般的馬群奔至她們眼前,飛快掠過,轟鳴如雷,懾人心魄,令她們鬢發飛揚。

    一道青影閃現,蕭月生驀然自馬背上消失,出現在二人面前,頭發蓬亂,向後揚起,臉上略帶風塵之色,卻是神采飛揚,眼際眉梢間洋溢著勃勃的生氣。

    這個模樣的大師兄,也是她們所未見仿佛陡然間年輕了十余歲,真正與他的外表相符合,更像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了。

    “大師兄,那匹馬呢,沒有將它收服嗎?”柳清泉笑吟吟的靠上前去,略帶疑惑的問,她剛才看到的情形,好像已經馴服了一般。

    “哈哈……,痛快,痛快!……那實在是一匹難得的好馬,不忍拘束啊!”蕭月生搖了搖頭,哈哈長笑,一身的豪氣,興致未熄。

    李若雲上前,玉手伸出,輕輕整理著他蓬亂的頭發。

    “噢……”柳清泉雖然天真爛漫,卻也有些明白大師兄的心思,但並不苟同,嘟著嘴道︰“馴好了,放到咱們紫山上,不拘束它便是!”

    李若雲一直默然不語,雪白的柔荑整理著他的頭發,此時也開口點頭︰“師兄,五妹說得不錯,若是有別的人見到,最終將它馴服,還不如師兄來,日後好好照顧它便是。”

    蕭月生搖頭苦笑,女人畢竟是女人,怕是永遠無法了解女人的情懷,更難了解什麼是惺惺相惜的意境。

    他之于馬,根本不必強行馴服,神念之下,威勢無力,莫說是一匹小小的馬,便是百獸之王的猛虎,也會俯首貼耳,乖若小貓。

    而且他可與馬隱隱相通心意,可令對方感受得到自己的思緒,加之神念的作用,令其感覺自己親切無比,善意融融,實是容易之極。

    況且,他雖不忍,卻並非不會做,她們倒是心急,他不由苦笑連連。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19:54
第二部 倚天 第62章父女



    三人正說話的工夫,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眾人視野,倏然出現在了他們跟前,高大而修長,身披黑緞,優雅如皇冑王子,正是開始時那匹神駿的頭馬。

    它翻蹄小跑,來至蕭月生身旁,長臉跟他挨挨蹭蹭,極是親熱,令李若雲與柳清泉看得鳳眸大睜。

    “哼,大師兄,你剛才說得倒好听,還不是馴服了它嘛!”柳清泉嬌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揭露大師兄的虛偽嘴臉。

    蕭月生權當作沒听到,不與她一般見識,慢慢撫著黑馬的額頭與脖子,動作輕柔,她的兩位師妹看得有些嫉妒了,若是他對自己師妹這般好,那該多好!

    柳清泉見大師兄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氣,嘻嘻一笑,伸出酥軟的小手,也跟著撫摸這匹寶馬。

    卻沒想到,此馬忽然一側頭,頓時以大嘴迎上了柳清泉的玉手,咧嘴齜牙,似欲如狗般咬她一口。

    柳清泉的武功倒是已頗有幾分火候,見勢不妙,雖然意外,反應快過她的大腦,立刻輕輕一縮,閃過馬嘴的襲擊。

    “ !”柳清泉意外的打量了一眼此馬黑瑪瑙般的雙眼,嬌哼一聲,瞥了大師兄一眼︰“真是壞脾氣,與你的主人一樣!”

    蕭月生也有些意外,感覺五師妹大有進步哇,也學會指桑罵槐了,不由呵呵笑了一聲,輕拍了拍駿馬的額頭︰“小家伙,悠著點兒,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吶!”

    “大師兄!”李若雲在一旁也不由輕嗔了一句,明眸微睨,盈盈若水。

    “呵呵……,好好!”蕭月生拱手示意休戰,撫著駿馬。笑道︰“你們想不想要馬?”

    “哼,那還用說?!”柳清泉狠狠瞪著對面的壞馬,與一對馬眼對瞪,明眸圓睜,嬌俏可愛。

    “那好,就選兩匹吧。”蕭月生點頭,早有此意,輕輕拍了拍駿馬的額頭。送去一股神念。

    “聿”一聲長嘶自黑馬口中發出,宛如一聲龍吟,直沖雲霄,震得兩女耳膜刺疼。

    兩女忙捂上耳朵,嗔怪的瞪向大師兄。

    兩聲馬嘶聲在遠處響起,隨即,兩道栗色駿馬宛如兩道旋風卷來,奔如飛,轉眼之間,已到了她們跟前。

    這兩匹馬是修長勻稱。奔跑之姿。優雅動人,宛如皇後貴妃,一身栗色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它們到了近前。靠到了蕭月生手邊的黑色駿馬身邊,輕輕磨蹭,別人一看即知,這三匹馬的關系不簡單。

    “這是它的兩位女伴!”蕭月生的手伸出,撫了撫兩匹栗色駿馬額頭,微微笑道。

    “這也是個風流的家伙!”兩女雖然不說,卻心下嗔怪,順便瞪了笑意吟吟的大師兄一眼,暗嘆馬如其人,也是風流的種子。

    看到兩匹勻秒優雅的線條。兩女頓生喜愛之情,柳清泉不由伸出玉手,輕輕的,緩緩的撫向其中一匹的額頭,雖然喜愛,剛才受黑馬一嚇,也不由生出一絲陰影,才知道馬是會咬人。

    結果大出意料之外,那匹馬竟然絲毫沒有拒絕。任由她無上自己的額頭,觸摸著自己的皮毛,並親熱的蹭了蹭她的小手。

    它只感覺到,對方手上有一股自己親切溫暖的氣息,自己很想親近。

    柳清泉眉開眼笑的走上兩步,靠近栗色駿馬,另一只手撫著它的頸部,歡快不已,還向大師兄示威般的瞪了一眼。

    李若雲也撫上另一匹栗色駿馬,兩匹栗色駿馬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是人類的雙胞胎一般。

    “怎麼樣,還滿意嗎?”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只瑩白瓷瓶,倒出了三枚赤褐色丹丸。

    “大師兄,它們很溫馴啊,根本不像別人說的那麼野性嘛!”柳清泉溫柔的愛撫著駿馬額頭,嬌聲說道。

    蕭月生暗笑一聲,懶得說是自己的原因,胡亂了點了點頭,將瓷瓶放入懷中,分別將三枚丹藥給三匹馬喂下。

    它們很好奇的嗅了嗅,望了望蕭月生,然後伸舌頭舔了進去。

    “大師兄,那是……易筋丹?”李若雲覺著那只瓷瓶有些眼熟,略一思忖,想到了丹藥的名字。

    蕭月生點點頭,雙掌分別按上兩匹栗色駿馬的額頭,它們也任由他按著,乖乖不動。

    在他的內力之下,藥性飛快的化開,然後在內力的包裹下,一絲一絲泄露,漸漸作用于其身。

    易筋丹剛猛霸道,藥效作用之後,極其痛苦,蕭月生怕它們生受不住,便以內力控制,令藥力如絲如縷的揮發。

    盞茶時間過去,蕭月生緩緩撤開雙掌,然後貼上自己的愛馬,按于其額頭,以力將漸漸要散開藥力包裹住。

    三匹駿馬體內,易筋丹的藥力被蕭月生的內力所包裹,僅露出一絲一縷,仿佛是皮球扎了一個微不可察的針孔,一點一點兒的漏氣。

    “來,將這個給它們安上!”蕭月生手中忽然出現了三具馬鞍,像是由棉布做成,摸上去極為松軟。

    三匹馬有些不安份,不喜歡綁著個東西,像是習慣了光著身子的小孩,不喜歡穿衣服一般。

    在蕭月生的安撫下,它們還是裝上了馬鞍,戴上了韁繩,以棉布做成的馬鞍並不難受,坐上去也和很舒服。

    “咱們回去吧?”蕭月生縱身上馬,提著韁繩,豪氣風揚的對兩位師妹笑道。

    “好哇,回去嘍!”柳清泉顯然已經有些想家了,聞言大喜,也縱身上馬,靈動矯健。

    三馬縱馳而去,在草原上留下三道蹄痕,咯咯笑聲傳蕩開來,如同銀鈴隨風輕響。

    ×××××××××××××××××××××

    三匹馬俱是日行千里的寶馬,放開四蹄。盡情馳騁,越跑越是精神,體內的易筋丹一點一點化開,不但覺不到疲累,反而感覺精力無法發泄,恨不能再快一些。

    到了傍晚,卻也沒能跑出大草原,可見草原之大。蕭月生自須彌究竟里取出一個帳蓬,在草原上支起來,三人住了進去。

    蕭月生又取出兩張檀木床,三套被褥,然後是一些燒烤的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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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泉,去打幾只雉雞或飛鳥,咱們烤著吃。”蕭月生揮手吩咐。

    “好 !”柳清泉歡快的答應,縱馬奔了一路,她不但不覺勞累,反而更加神采奕奕。明眸熠熠閃光。興奮不已。

    帳外響起馬蹄聲,漸漸走遠,帳蓬內僅有蕭月生與李若雲兩人。他們也不說話,只是各自忙碌,擺上了燒烤的用具,生起了火。

    靜俏俏的帳蓬里,忙碌之余,兩人眼神時而相踫,李若雲便飛快的躲開,雖然玉臉清冷淡漠,腮下卻升起淡淡的紅暈。

    蕭月生頗為享受這種曖昧的氣氛,臉色沉靜。也不主動說話,火堆生起,兩人坐到火旁,跳動的火焰照耀著兩人的臉龐,輕微的“ 啪”聲不時響起。

    火光之下,李若雲雪白無瑕的臉龐似是輕抹胭脂,嬌艷無倫,明眸轉動間,波光瀲灩。動人心魄。

    此時無聲勝有聲,兩人目光不時相踫,彼此間似是帶著磁性,膠著在一起,久久方分開,不知不覺間,李若雲的目光也不再逃避。

    兩人沉醉在這若有若無的微妙中,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兩人已不知不覺燒了一茬柴火,柳清泉方才拎著四只已褪去毛,扒去內髒的雪雉,蹦蹦跳跳的進了帳蓬。

    蕭月生知道她準是騎馬去撒歡兒了,也不去說她,三人拿起燒具,身邊有幾罐調料。

    “師兄,咱們什麼時候能走出草原啊?”柳清泉明眸似是兩顆陽光下的鑽石,熠熠閃光,英氣勃勃。

    “快了,估計明天便可以。”蕭月生脫下了外面的青衫,僅著月白的中衣,盤膝坐在厚軟的月白蒲團上,懶懶回答。

    兩女身著雪裘,未曾脫下,坐在兩塊兒錦毯上,玉腿並起,挺直側坐,上身挺拔,顯得端莊秀雅。

    “這麼快啊?!”柳清泉語氣中帶了幾分遺憾,嬌嘆了一聲。

    “不是只有草原可以騎馬!”蕭月生淡淡說了一句。

    “嘻嘻,好香!”柳清泉咯咯一笑,知道大師兄看透了自己,也不反駁,口水開始流了出來,架上燒著的雪雉滋滋冒著油,香氣四溢,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聿!”帳蓬外響起一聲龍吟般嘶鳴,一听便知道是蕭月生那匹黑色駿馬所發。

    “有人過來了。”柳清泉沒有馬上沖出去,反而側耳傾听了一番,向大師兄望去。

    蕭月生安之若素,仍是松馳無比的盤膝而坐,沉靜如故,只是專心的翻動著火堆上烤雞。

    柳清泉也閉上櫻唇,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也專心于自己的烤雞,口水重新涌了出來。

    “聿!”馬嘶聲再次響起。

    “好馬!”一聲豪邁的聲音接著響起,隨即帳蓬的氈簾被挑開,跨進來一具高大的身影。

    “打擾了,在下父女路經此處,可否暫借尊帳,歇一歇腳?”人尚未看清,聲音已到,豪邁灑脫,卻略有些中氣不足。

    蕭月生緩緩走向,李若雲與柳清泉也隨之站起。

    “若不嫌棄,兄台便請坐吧!”蕭月生伸手虛請,溫潤的臉龐掛著溫和的微笑,令人如沐春風。

    “呵呵……,多謝,那在下便不客氣了!”那高大的男人拱手抱拳,直接坐到了蕭月生的對面,席而坐,毫不遲疑。

    在火光下,顯露出此人的面容,粗眉大眼,樸實無華,一看即知是心性純厚之人,只是一雙眸子精芒閃閃,開闔之間,冷電迸射,顯然內功深厚,不是尋常人。

    他背後叭著一個小女孩,正轉動著骨碌碌的大眼楮,清澈的目光,好奇的打量著蕭月生三人,聰慧可愛。

    小女孩似是不足十歲,雪白的瓜子臉,櫻桃小嘴,瓊鼻挺翹,眉宇間靈氣橫溢,十足一個美人胚子,長大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美人兒。

    只是她的臉龐白得有些過份,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透著病態,即使是柳清泉這般不懂醫術之人,也知道,這個小女孩有疾在身。

    李若雲雖然冷漠,卻心細如發,她已看出,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負內傷。

    他自進得帳蓬之後,眼楮一直盯著火堆上滋滋冒油的燒雞,吞了吞口水,顯然饞得不輕。

    忽然抬頭之際,見到了兩女容貌,不由一愣,隨即友善一笑,努力轉開了目光。

    兩女此時並未戴玉耳當,她們在大師兄身邊,根本不想戴耳當,知道自己的貌美,想讓大師兄增幾分光彩。

    她們本是姿容絕頂的美人,後習練碧水訣後,容光煥發,肌膚細膩,更陡幾分顏色,足以傾國傾城,且在雪裘的映襯之下,雍容典雅,在這般化外之,殊難一見。

    高大男子也是闖蕩江湖的人物,知道少問少看的道理,努力轉開目光,望向蕭月生,終于判定,他們不是草原上的人,而是中原之人。

    “爹爹!”小女孩略微沙啞的輕喚。

    “噢噢,小雪兒快下來吧。”高大男子忙不迭的翻手,解開背後的布條,將小女孩放下。

    “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這是小女雪兒。”高大男子不敢看兩女,而是將目光望向火光對面的蕭月生,拱手抱拳。

    “在下蕭南秋,令千金聰明伶俐,可喜可賀!”蕭月生抱拳回禮,將架上的燒雞摘下,將鐵簽遞向對方。

    小女孩坐到父親寬闊的懷中,骨碌碌的大眼楮也緊盯住香氣四溢的燒雞,小舌頭不斷的舔著薄薄的櫻唇,她的櫻唇,也是毫無血色。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19:55
第二部 倚天 第63章贈杯



    李若雲與柳清泉卻在納悶,大師兄與這個人說的話,她們一句也听不懂,大師兄一直呆在山上,怎麼說這樣的話,難道真有無師自通這一說?

    “在下天山端木青,兄台是中原人士吧?”這一句,此人乃以漢語所說,李若雲與柳清泉俱都得听得明白。

    端……木……青……,蕭月生心中暗自琢磨這個名字,想起了前世的一位故人,雖然相貌不同,但隱隱間,他仍能感覺到幾分熟悉,這是傳承自血統的一種玄妙氣息。

    “唔……,端木玉是兄台什麼人?”蕭月生掃了一眼他的腰部,一柄彎刀懸掛,刀鞘黑黝黝的樸實無華,與當初端木玉那把刀極為相似。

    端木青微微一怔,奇怪的望了蕭月生一眼,略有幾分遲疑的回答︰“那是敝祖父。”

    蕭月生點點頭,心中的感觸頗為復雜,彈指之間,已經是兩代人過去了。

    見端木青露出疑惑之色,他又揮揮手,笑道︰“只是偶爾听說過天山有一位異人,刀法過人,沒想到兄台竟是名門之後!”

    “原來如此!”端木青這才釋疑,他祖父端木玉天縱英才,雖從未拜師,卻能將家傳武學發揚光大,自行苦練,在天山一帶,也是赫赫有名的刀法名家。

    “爹爹,好香呀!”蒼白孱弱的小雪一直盯著燒雞,小嫩舌頭直抿,口水快要流到上,她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在轟鳴了。

    “好可愛的小姑娘!……來,姐姐喂小發吃吧。”柳清泉明眸變成月牙,笑眯眯伸出玉手,可親可愛。

    窩在父親懷里的小雪歪頭看了看她,也笑了起來,慢慢離開父親。走到了柳清泉身邊。

    柳清泉的身上,有一種純真清澈的氣息,像是一潭清可見底的泉水,美麗可親。

    端木青看了一眼柳清泉,心下驚訝,小雪因為自小得病,不與小孩子一塊兒玩,性子變得孤僻。防人之心甚重,可不是那麼容易親近的,竟能跑到她身邊,也是異數。

    李若雲望向小雪的眼神很柔和,臉上卻清冷依舊。

    “小雪手怎麼這麼冰啊,告訴姐姐,冷嗎?”柳清泉拉著小雪的小手,貼到自己光潔如玉的額頭上,驚訝的問。

    “不冷,小雪不冷。”小雪搖頭。嬌嫩清脆的回答。並將頭上雪白的皮帽摘了下來。

    這座帳蓬確實非常溫暖,只是頭頂開著一塊兒,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其余方,密閉得極好,熱氣傳不出去。

    李若雲也伸手,輕拉小雪的另一只手,隨即黛眉微蹙,轉頭望向大師兄,欲言又止。

    蕭月生抬頭望了她一眼,然後撕下一只雞腿,遞給李若雲,堵住她嘴。對端木青笑道︰“這兩位是我的師妹,端木兄目光銳利,武功定是不俗,……這個就勞煩端木兄自己動手了!”他指了指另一只烤雞。

    端木青豪爽一笑,搖了搖頭︰“呵呵……,兄台過獎,只不過是兩手莊稼把式罷了!”

    他目光稅利,雖看不透眼前這個蕭南秋的深淺,但他的兩位師妹。卻是功力深厚,毫不遜色于自己。

    他不再客氣,接過蕭月生遞上來的烤雞,輕輕轉動,動作嫻熟,顯然也是一位老手。

    兩人說一些草原上的風俗習性,這是蕭月生最為感興趣的東西,當初他游遍天下,每一處皆有一種風俗,燦爛多彩,極為動人。

    端木青生在草原,自是順手拈來,輕松自如的回答著蕭月生的問題,不知不覺中,兩人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蕭月生感覺,這個端木青比起其祖,可是強多了,不僅武功更勝幾籌,便是見識與知識,也不像是一個貧苦之家,而像是出身書香門弟。

    很快,他便知道其因,這個世界的端木玉,雖沒有遇到蕭月生,沒有奇遇,但憑著自己天份與刻苦,加之有天山劍派門下那位姑姑點撥,武功也是略有幾分成熟,後來通過姑姑的介紹,與天山劍派的一位女弟子結婚成家。

    這位女弟子也是漢族女子,出身官宦大家,後因家中獲罪抄家,滿門盡誅,她被其師救了出來,拜到天山劍派門下。

    端木玉也是漢族人,兩人彼此頗有幾分好感,後來結婚生子,夫妻恩愛,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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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玉對于家傳武功一直勤練不輟,後有妻子的補充,揉和兩家之才,刀法自成一派,已是不俗的很,漸漸成了一位刀法高手。

    他的兒子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天資聰穎,越勝于他,只是行事低調,一生精研刀法,甚少在人前顯露,在天山一帶,默默無聞。

    到了第三代,端木青出世,他得傳刀法精髓,已是卓然成家,天山絕刀端木青,在西域武林,威名赫赫,只是蕭月生他們並不來此,顯得有些孤陋寡聞罷了。

    “來,嘗嘗在下的酒。”端木青自懷里掏出一只酒壺,是一只銀壺,銀光閃爍,看來經常使用。

    “呵呵……,看來咱們倒是志趣相設!”蕭月生呵呵笑道,自懷里掏出那只雙龍杯,遞到端木青跟前,示意斟酒。

    端木青看了一眼雙龍杯,在躍動的火光下,白玉晶瑩剔透,杯壁上的雙龍似是活了過來,翻于雲霧間,一看即知,非是凡物。

    他擰開壺蓋,倒酒入杯,呵呵笑道︰“蕭老弟,這只酒杯晶瑩可愛,莫不是什麼寶貝?”

    蕭月生聞著酒香,感覺應是烈酒,看了一眼自己的雙龍杯,不由失笑︰“身外之物罷了,……可提酒質,倒也有些用處。”

    “哦?”端木青大生興趣,不由問起。

    蕭月生並未藏拙,也不多言,僅是將玉杯遞到他手中,令他自己品嘗其效。

    雙龍杯神妙無比,端木青試過之後,搖頭晃腦,嘖嘖稱奇,贊嘆不已,羨慕之情溢于言表。

    “呵呵,若是端木兄喜歡,拿去便是。”蕭月生擺了擺手,大咬一口雞腿,吃相不甚斯文。

    端木青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雖不是什麼豪門貴族,但闖蕩江湖已久,見識不淺,大約知道這只玉杯的份量,可謂是無價之寶。

    蕭月生也未勉強,對他而言,雙龍杯實在算不得什麼珍奇之物,隨手可得,他也只是試探一番對方心性,看他是否會起貪念,或生殺奪之心,財帛動人心,何況這般奇物。

    小雪忽然轉過身,向父親伸出雪白的小手,將雙龍杯端在手中,細細摸索。

    她感覺這只杯子摸著極為舒服,會傳過來一股暖流,全身暖洋洋,清澈大眼微微眯起,恨不得睡過去。

    端木青仔細的盯著女兒的臉色,見到她的模樣,不由大喜過望,好像小雪忽然多了幾分血色!

    女兒的病,實是一種奇異的絕癥,有些類似于傳說中的九陰絕脈,全身寒氣禁錮,經脈堵塞,大夫斷言,絕難活過二八之齡。

    端木青本想過與父親與祖父一般的日子,清靜逍遙,但為了女兒的病,只通能遍訪天下名醫,以求醫治。

    惜乎世上之名醫,對這種癥狀束手無策,體內經脈閉塞,他空有一身深湛內功,卻無法輸入,其中苦悶折磨,外人實難體會。

    如此看來,這只雙龍杯確實神異,對雪兒的病情定會有幫助,他不由心下遲疑。

    蕭月生將骨頭扔到火堆旁,接過李若雲遞過來的幽香羅帕,呵呵笑道︰“既然端木兄不要,就送給雪兒罷,嗯,也算是叔叔送給雪兒的見面禮!”

    “使不得,此物實在太過貴重!”端木青咬牙拒絕,初次見面,便收如此無價之物,實在不適宜,只是有益于女兒的絕癥,心中是極渴望的,矛盾萬分,難免略有遲疑。

    蕭月生也不去理他,反而望向微眯明眸的小雪,溫和的笑道︰“雪兒喜不喜歡?”

    “謝謝叔叔,雪兒不能收。”小雪看了看父親,依依不舍的將白玉杯遞出,眷戀的目光令人心疼。

    蕭月生搖了搖頭,伸手接過玉杯,拿起腿邊那根串雞的鐵條,朝杯中輕輕一扎。

    一個小孔頓時在玉杯壁上出現,這只無倫之形容詞便成了一塊白玉,只是一塊兒羊脂白玉而已。

    “好了,現在算不上貴重之物,小雪該收下了吧?”蕭月生將雙龍杯遞還給小雪,呵呵笑問。

    小雪呆呆發愣,不由自主的接過來,溫潤的感覺再次傳入身體,寒冷再次消褪。

    端木青目瞪口呆,實在沒有想到蕭月生會這麼做,便是一旁的李若雲與柳清泉,也是意外得很,雖然大師兄行事總是出人意表,但這般舉止,實在太過敗家,令人心疼。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19:57
第二部 倚天 第64章鐵騎



    “這……”端木青苦笑,無言以對。

    蕭月生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提,轉開話題道︰“端木兄好像有傷在身?”

    “不錯,在下確實受了內傷。”端木青此時微微打開心防,這位蕭兄弟的兩個師妹,足以勝過自己,再隱瞞只能顯得太小家子氣。

    隨後,他將事情的原委道出。

    原來,他是見到一伙惡名彰著的馬賊正在行凶,洗劫一個小部落,殺人如屠狗,便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鐵騎會是天山一帶最著名的馬賊,凶猛狡詐,殘忍無比,下手從不留活口,加之來無影去無蹤,橫行一時,無人能制,即使是天山劍派出動人手,也沒能鏟除。

    端木青身負天山絕刀之名,自是名不虛傳,但鐵騎會也絕非浪得虛名,一番對殺之下,端森青雖殺了兩人,傷了數人,卻最終寡不敵眾,用起了三十六計的最上策。

    “鐵騎會……?”蕭月生撫著唇上黑亮的八字胡,溫潤的目光微微散開,似是透過帳蓬望向遠處。

    听到鐵騎會竟是這般殘忍,洗劫弱小,殺人滅口,一個不留,實在是罪大惡極,純真無瑕柳清泉沒有親見世間的丑惡,反應極為激烈,玉手緊了緊放在腿邊的長劍,清泉般的目光倏然變冷,如同冰凍。

    正坐在她懷中的小雪孱弱的身子不由一縮,似感覺一陣冷氣襲來,隨即散去。

    “大師兄,咱們除去這一害吧?”柳清泉明眸望向蕭月生,清亮的目光透出懇求之意。

    蕭月生目光轉動,掃了一眼她,再看一眼神色不動,冷漠如玉的李若雲,點點頭︰“也好。”

    “啪”的一響。柳清泉玉手用力一拍,重重嬌哼道︰“這些惡賊,死有余辜,定要殺他們個片甲不流!”

    “姐姐,那些壞人很厲害的!”小雪睜開微眯的大眼楮,轉身望向柳清泉,認真的提醒。

    “是麼?”柳清泉緊繃玉臉頓松,放開劍柄。摟住小雪,幫她整了整頭發,動作輕柔,親昵的嬌笑︰“……放心吧,小雪兒,有姐姐在,一定會殺了那些壞人!”

    “姐姐的武功很厲害嗎?”小雪不是輕信之人,咕嚕嚕的大眼楮閃動懷疑的神色。

    “那當然,姐姐可厲害了!”柳清泉重重點頭。

    蕭月生見她王婆賣瓜,搖頭苦笑。轉頭望向端木青︰“鐵騎會能縱橫不倒。定非無因,怕是背後另有玄機吧。”

    端木青微怔,搖了搖頭︰“這便不得而知了。……他們從不留活口,至今見到他們的,除了在下,怕是甚少有人逃生。”

    “那他們定不會放過端木兄。”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胡,搖頭嘆息,忽然問道︰“端木青的家眷不知是否隱密?”

    “雪兒娘已經不在了,只有我們父女相依為命。”端木青憐愛的看了一眼小雪。

    她正與柳清泉嘀嘀咕咕的說話,笑容滿面,甚是歡暢,令他也不由隨之喜悅。小雪一直郁郁寡歡,難得有這麼開朗的時候。

    蕭月生掃了一眼端木雪,嘆息一聲,點點頭︰“那鐵騎會應該是跟過來了。”

    端木青仰頭灌下一大口烈酒,用袖子抹抹嘴,搖頭嘆道︰“估計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追上來,……每過兩日,他們才會追上來,馬與衣服都換過了。也不管用,也不知中了什麼邪!”

    “會不會是鷹?”李若雲望向大師兄,忽然開口,聲音宛如冰珠在玉盤中滾動,清脆而帶著冷氣。

    “鷹!……對,有可能!”端木青一拍大腿,重重點頭;“很有可能!”

    望向李若雲的目光,便有了幾分異樣,沒想到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竟有如此機敏的心思。

    草原上的鷹很多,飛來飛去,尋覓食物,若真是一只鷹當斥侯,還真的很難發覺異常。

    “也好,省得去找他們。”蕭月生似是不感興趣,追蹤之法,其術萬千,有人專精一術,也並不值得驚訝。

    蕭月生與端木青到帳蓬外面打坐,帳蓬留給了李若雲她們,還有端木雪,令蕭月生有些無奈。

    蕭月生難免苦笑,若沒有端木青,他也不必露宿帳外,早就在帳內的床上美美睡大覺,身旁還有兩位師妹相伴,氣氛旖旎,最美不過。

    不過,這樣機會並不少,他嘆息一聲,也就過去,他感覺端木雪資質過人,堪當水雲派的弟子,這個端木青,武功不俗,心性也正真,頗有幾分岳父郭靖的影子,心中感觸,愛屋及烏,他才會如此大方。

    蕭月生自懷里掏出玉瓶,倒出一枚丹丸,遞給端木青,令他服下,醫治他內傷。

    端木青聞了聞,清香幽幽,直透肺腑,也未再猶豫,服了下去,一個時辰之後,內傷霍然全愈。

    對于自己的內傷,端木青心中有數,那是數次傷勢的累加,鐵騎會窮追不舍,他無暇靜心療傷,傷舊加傷,已成沉痾,極難醫治。

    看來,這枚丹藥定非凡品,這個蕭公子,來歷莫測,出手大方得令人驚訝,而且有一股令人親切安心的氣質,生不出戒備之念,實是一位奇人,能夠遇到,也算難得的機緣。

    ×××××××××××××××××××

    一夜無話,平安無事,並無鐵騎會襲來。

    第二日,端木青便要告辭離開,被蕭月生留住,笑道︰“我師妹想見識一番鐵騎會,難道端木兄不想幫忙?”

    端木青不由攤攤手,驚訝的望了柳清泉一眼,搖頭苦笑︰“真當真了?……蕭兄弟何苦趟這池渾水?”

    “呵呵……,來天山一遭,不見識一下鐵騎會,未免不足。”蕭月生笑了笑,橫了一眼貂裘加身的柳清泉,她明眸正露出哀求這色,由不得他不開口。

    端木青仍舊搖頭嘆息︰“蕭兄弟,鐵騎會也有不少高手,在下只有逃命而已,硬踫硬,有些不智……”

    他與蕭月生經過一晚上的閑聊,已是志趣相投,說話也不那般小心翼翼,更不想讓他們送命。

    雖然兩女的功力極深,更勝自己兩籌,眼前的男人看不清深淺,但鐵騎會可怕,他已深有體會,暗自比較一番,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爹爹,柳姐姐與李姐姐很厲害的!”端木雪趴在父親的肩膀上,脆聲說道,明亮的大眼望向蕭月生時,閃著崇拜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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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此時的臉色已帶了幾絲紅潤,雙龍杯對她極為有效,杯中蘊著數個陣法,恰能吸收她體內的寒氣,像釀酒一般變為溫潤醇和,再輸回她體內。

    端木青轉頭望了一眼裘衣如雪的兩女,此時陽光清朗,她們容光仿佛更勝陽光。

    “若真的應付不過來,再撤不遲。”蕭月生指了指帳蓬不遠處的三匹馬,一黑兩栗,正是那匹頭馬與他的兩個相好。

    陽光之下,三匹馬仿佛披著三張綢緞,閃閃發光,低頭啃草的姿勢,也極為優雅從容,端木青久在草原,自是懂馬之人,這三匹皆是日行千里的難得駿馬,逃脫鐵騎馬,確實不難。

    “……也好!”端木青最終點頭,拍了拍腰間圓刀。

    自信以自己的武功,雖然在鐵騎會面前討不了好,但全身而退,倒也不難,況且如今內傷已愈,更是輕松。

    端木雪歡呼了一聲,掙扎著跳下父親的背,跑到柳清泉身邊,拉著她的玉手,親熱無比。

    柳清泉倒有幾分孩子緣,短短的一夜間,竟已讓端木雪這般喜歡,不過,看她也喜笑顏開的模樣,也似一個純真未泯的孩子一般,也就難怪了。

    柳清泉帶著端木雪一起,還有李若雲,騎著栗色駿馬,到了一里之外的方玩,歡快無比。

    這是蕭月生的安排,先將端木雪保護好,免得不小心令其受傷,蕭月生與端木青,則準備應付來敵。

    帳蓬已經收起,只留下了燒烤的用具,還有一張矮幾。

    兩人盤膝坐于草,隔著矮幾對坐,幾上一盤棋擺于正中,兩人靜靜對奕。

    端木青雖通棋藝,卻並不經常下,水準自是不佳,需得蕭月生讓上四子,方能一戰之力,卻也讓他焦頭爛額,自嘆不如。

    “來了!”蕭月生忽然放下棋子,抬頭望天。

    晴朗無雲的天空中,一只雄鷹看起來如同麻雀大小,正在盤旋不去。

    “果然是鷹!”端木青哼了一聲,暗惱不已,遇到這般,也無可奈何,飛得實在太高,定是經過訓練,避免被弓箭所射。

    蕭月生開始收拾棋盤與棋子,一顆一顆的撿到木盒中,不疾不徐,不見一絲慌亂,他這般懶散的行事之風,被端木青看作是鎮定自如,從容不迫,暗佩不已。

    收拾完棋盤,蹄聲已隱隱傳來。

    蕭月生轉身朝遠處的柳清泉她們招了招手。

    柳清泉與李若雲在與端木雪躺在草上,下面墊著毛毯,嘻嘻哈哈的說話,听到了馬蹄聲。

    她們翻身坐起,看到大師兄的手勢,上了馬,輕提韁繩,往這邊行來,與原本的計劃相矛盾。

    第二部倚天第65章殲滅

    馬蹄聲陣陣響起,從四面八方傳來,急驟如雨打芭蕉,隱隱可看到騎士的疾沖。

    四匹駿馬站在一處,中間站著李若雲與柳清泉,端木雪趴在柳清泉粉背上,馬匹之外,則是蕭月生與端木青背對而立。

    “看來,鐵騎會還有些道行。”蕭月生看著自四面沖來的騎士們,搖頭笑道,回頭看了一眼柳清泉背上的端木雪。

    端木雪瞪著溜圓的大眼楮,一眨不眨的望向遠方,眼神中毫無懼色,反而泛著怒火。

    端木青刀已出鞘,圓刀如弦月,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他見蕭月生漫不經心的神情,似乎太過輕敵,不由擔心,眼楮望向前方,提醒道︰“蕭兄弟小心,他們的刀法很凌厲。”

    蕭月生點頭,垂著的兩手陡然一提,手掌如太極拳的纏絲勁,輕輕一旋,兩蓮青草頓時升起,緩緩飛入他手掌之中。

    轉眼之間,鐵騎會眾騎已是馳近,其面目宛然可見,前右左右,各有十騎,並排而馳。

    這些人眾是玄衣黑馬,猙獰的面具覆臉,長長的披風飛舞,森然可怖,宛如獄中的修羅再世,膽小之人,見之定會膽寒心顫。

    奔馳如飛,他們沉默如鐵,一言不發,目光冰冷,唯有馬蹄聲如同戰鼓重重擂響,氣勢凶悍,散發著無堅不摧的凶厲。

    李若雲忽然轉身,將自己烏發上的碧綠玉簪取下,拿起端木雪的一只手,“鏘”的一聲,一道寒光驟然閃過,端木青只覺食指微涼,隨即一疼,便想縮手,卻被李若雲握住。無法抽回,只好作罷,定定的看她要做什麼。

    一滴血珠落到碧綠玉簪上,隨即如入久旱的土上,滲入其中,消失不見,李若雲清冷的臉龐微紅,運足了功力。輸入碧玉簪,綠光一閃而過,恢復原樣。

    她取下端木雪的貂皮帽,將玉簪插到她微黃的頭發上,輕聲淡淡說道︰“莫要丟了。”

    端木雪重重點頭,她已能感覺到一股清流涌入自己身體里,不冷不熱,與玉杯的溫暖雖然不同,卻同樣舒服。

    柳清泉暗惱自己的疏忽,還是二師姐心細。有了玉簪。也就放心了,二師姐的武功極深,自己卻是不必擔心。

    “聿!”驀然響起陣陣馬嘶聲。沖到他們三丈遠處的眾騎陡然人立而起,定在原,動靜變化之突然,足以顯示他們的精絕騎術。

    如同四面牆壁,將正中的蕭月生眾人圍成一個三丈的正方形,他們仍舊沉默如鐵,黑披風隨風獵獵,猙獰如鬼面具下,精芒閃爍,目光冰冷。毫無感情,如同看著死物。

    端木青的心不斷下沉,這次來的人,是以前的四倍,觀其目光,皆是高手,殺意懾人心魄,遠非以前追殺自己的人可比,看來。今日這次,凶險難測!

    他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小雪,小雪卻是毫無懼色,死死瞪著對面這些人,當初她也看到了他們洗耳恭听劫殺人的情景,憤恨異常。

    “哪個是端木青?!”正東方的十人中發出一聲沉悶的質問,正是面對端木青的十人。

    蕭月生轉過身來,毫不介意背後大露,隔著駿馬,望向馬上那個發話之人,淡淡說道︰“你們就是鐵騎會?!”

    眾人定定盯著他臉,目光森冷如電,殺氣盈野,半晌,戴著猙獰面目之人緩緩點頭︰“不錯!……你是何人?”

    聲音沙啞粗重,干澀難听,似是喉嚨受過傷一般。

    蕭月生目光緩緩掠過眾人,心下大定,不怕殺錯了人,淡淡笑道︰“久聞鐵騎會凶狠殘忍,來去如風,倒也名不虛傳!”

    “哼!”那人冷哼一聲,目光森森,殺機大盛,似欲馬上動手。

    “不知你在鐵騎會中是何職位?”蕭月生漫不經心問道,輕輕抬手,嗅了嗅手中如針般的綠草。

    “你毋須知曉!”那人怒哼一聲,似是不屑,轉目望向端木青的彎刀,然後掃向被駿馬圍在正中端木雪,心下也是篤定,知道找對了人,伸手一指端木青,沙啞問道︰“你便是人稱天山絕刀的端木青吧?”

    “正是在下!”他這般問法,端木青無法再推脫,以免污了自己的威風,淡淡回答,刀柄上的左手緊了緊。

    “射!”那人右臂一抬,猛然喝道。

    四周的騎士頓然伸手,迅速自背後抽出弓箭,一言不發,搭弓射箭,箭矢如飛蝗般向中央的端木青幾人。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迅疾無比,令人猝不及防,好在端木青已領教過他們的手段,早有防備。

    一道寒光如同白虹貫日,沖天而起,他圓刀揮灑,形成一道圓形光盾,不但護住自己,身後的馬也在籠罩的範圍。

    李若雲與柳清泉飄然落至馬前,護住馬身,揮劍如舞,形成一朵巨大的雪蓮花,身形曼妙無倫,宛如盛唐之公孫大娘劍舞,漫天的箭矢沾到雪蓮上,便化為粉末,難越雷池一步。

    蕭月生卻一動不動,懶得動彈,似有一股無形的牆壁立在他身前,箭矢到了他跟前,便紛紛跌落至他腳下。

    四面的騎士開始奔跑,形成內外兩個***,內圈繞順時針跑動,外圈則是逆時針,馬蹄輕快,夾雜著當當的金鐵交鳴之聲與砰砰的弓箭之聲,卻沒有人的聲音。

    其中三個騎士遠遠站在圈外,恰正對蕭月生,黑衣黑馬,面目猙獰,冷冷看著眾人射箭,卻無可奈何場中的五人。

    猙獰的面具之下,領頭之人眉頭已擰成了一串疙瘩,暗自擔憂,實在不知從何而來這三個高手。

    西域武林,高手雖不少。鐵騎會卻皆識得,也盡量避免與他們沖突,沒想到天公不做美,竟被天山絕刀遇到他們做活,為了鐵騎會的神秘,只能將其格殺。

    這個天山絕刀果然名不虛傳,數次追殺,也有幫內高手出動。卻皆讓端木青狡猾的溜掉,反而折了幾名弟兄,已是惹得會長大怒。

    這一次,會長派出了玄衣鐵騎,他這個玄衣鐵騎的隊長親自領隊,務要斬草除根,除去端木青這一害,做到萬無一失,以蒼鷹為目,發現了他。四面發動圍剿。斷不容他逃脫。

    但萬萬沒想到,這個端木青竟還有幫手,這三人的武功。怕是還要更勝他一籌,尤其是那個面目平庸的男子,更是棘手,詭秘難測,怕是一個硬骨頭,可能啃不動。

    只是會長已下了死命令,務必端木青格殺,即使是行事艱難,也只有硬著頭皮,不計損失完成。

    想到此處。他緩緩自背上拿下一張玄黑無色的長弓,其長度遠非那些騎士可比,便是弓弦也是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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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馬鞍的箭壺中取出一只矮矢,矢身漆黑無光,約有筷子粗細,後翼箭簇似是由鐵片制成,雖然黯淡無光,卻透著一股凌厲的殺氣。

    他搭矢于箭,緩緩拉出。似是極為吃力,到了半滿,已是無力再撐,箭矢緩緩瞄準端木青的後背。

    “嗡!”的一聲,弓弦顫抖,一片殘影,一道黑光驀然破空而去,直沖端木青後背,快逾閃電,避無可避。

    正垂手而立的蕭月生忽然揮袖,似是漫不經心的隨意一揮,恰經其正方黑光陡然一黯,隨即消失不見,幽黑無光的箭矢已化為粉末,飄飄落下。

    那三人不由望向蕭月生,見他正笑吟吟的望著自己,目光溫潤,卻透著一股嘲意,一股寒氣不由自背後升起。

    這位騎士首領的這一箭,號稱追魂箭,箭下追魂,從無失手,一者其速太快,二者他射出的時機極佳,令人防不勝防。

    這一箭被人輕巧的破去,令他的信心不由降至谷底,索性收起長弓,“鏘”的一聲,腰間長刀出鞘,一泓寒光橫空出現,冷意森森,帶著一股腥氣,此刀定是殺了不少的人。

    這一陣的功夫,場中箭矢已零零落落,他們已經一股腦將壺中箭矢射光,卻一箭也未踫到對方。

    蕭月生五人似是任人被害的羔羊,並不反抗,只是自衛,見他們箭已射光,也未趁機反擊,仍舊一步不邁的撥打著零星箭矢。

    “殺!”玄衣鐵騎的首領長刀一揮,刀尖指向蕭月生五人,怒聲吼道,氣勢雄渾。

    “殺!”眾騎士驀然長喝,整齊劃一,氣勢更盛,沖天的殺氣足以令人腿軟。

    他們飛快的收弓拔刀,“鏘”“鏘”的聲音此起彼伏,道道寒光閃爍,內外兩圈的人飛快的聚攏,仍舊維持著圓形,壓縮向蕭月生五人,宛如刀輪般滾向五人,雪白的刀光晃眼。

    蕭月生緊了緊手中的細草,忍住手癢,仍未出手,只是自懷中抽出一柄折扇,當作兵器,輕敲襲至跟前的長刀。

    刀光如電,嘶嘶破空聲,夾雜著隱隱輕嘯聲,這些玄衣鐵騎皆是精英的高手,放到武林之中,也算得上是二流的高手,合于一處,加之精絕的騎術相鋪,戰力實與一流高手無異。

    他雖不回頭,元神卻在觀看著其余三人的表現,五師妹柳清泉,中規中矩,姿態嫻雅曼妙,劍法以守勢為主,似是不想讓端木雪看到自己殺人。

    二師妹李若雲卻沒有這番顧忌,秀發披肩,裘衣似雪,長劍如霜,殺機蘊于曼妙的招式間。

    她揮劍輕描淡寫,似是嬌柔無力,但轉眼之間,已有兩人折于她劍下,只是她劍中蘊著寒氣,雖已刺中對方的心髒,卻並無血噴出,寒氣已封住傷口,只是人掉落馬下,無聲無息。

    端木青左手圓刀,凌厲異常,道道電光在身邊環繞,抵擋著輪翻劈至的長刀,雖能抵御,卻無力反擊,堪堪承受。

    場內形勢僵持不下,轉眼之間,折在李若雲劍下之人,再增三位,這些騎士方才驀然發覺,原來場內武功最強者,竟是出劍嬌無力的李若雲,不由多了幾人襲向她,端木青的壓力輕了一層。

    場外的玄衣鐵騎首領目光森冷,盯著李若雲,殺意大盛,但望了一眼身形瀟灑自如的蕭月生,卻又按捺下來,不敢輕舉妄動。

    他有一種感覺,場內最危險之人,便是這個男人,一旦自己出動,他必會跟著發動,那形勢怕是驟然急轉。

    他雖不發動,蕭月生卻已有些不耐,看起來,沒有什麼值得再等待的,還是了結了他們罷!

    他左手向天一揮,似是天女散花,漫天綠光一閃而過,隨即慘呼聲此起彼伏,“砰砰”的墜馬聲接連響起。

    內圈之人一個不剩,皆已倒在下,無聲無息,唯有無主的黑馬緩緩停下腳步,低頭嗅向自己的主人。

    外圈的騎士微微一怔,胯下的黑馬卻並不停歇,仍在繞圈而行,馬上諸人,森冷的目光帶上幾分愕然,但沒有首領的命令,仍舊不停歇,揮著長刀,向內靠攏,代替原本的內圈,攻向蕭月生四人,悍不畏死。

    蕭月生搖了搖頭,他才不秘畏不畏死,右手再次一揮,綠光閃過,“砰砰”的墜馬聲再次響起,端木青有些目瞪口呆,圓刀橫于胸前,愕然的轉身。

    他不必擔心背後有人偷襲,因為場內除了圈外的三騎,再無一個馬上之人。

    “唉!”蕭月生以折扇輕敲了敲掌心,望向不遠處的三騎,有些失望的搖頭︰“這便是鐵騎會?……令人大失所望啊!”

    騎士首領的目光似欲噴火,將蕭月生焚成灰燼,卻緊咬著牙,一言不發。

    他目光漸漸收回,緩緩掠過躺在草上生死不知的手下,對身邊的兩騎道︰“走!”

    那兩騎卻一動不動,倔強的望向他。

    “呵呵……,不必擔心,你們三人,並未與在下等伸手,姑且饒你們一回便是!”蕭月生擺擺手,呵呵笑道。

    “你們回去,召集人馬,再決雌雄吧,……想必以你們的手段,找到我們,易如反掌!”蕭月生抬步,緩緩向前,走向三人。

    三人的馬不由退後一步,隨即被他們的主人勒住。

    “不過,須得留你們的兵器!”蕭月生淡淡說道,目光溫潤的望向首領。

    “好!”玄衣鐵騎的首領毫不猶豫,冷哼一聲,解下腰間的長刀與背後的長弓,扔到了馬下,隨即,一勒韁繩,調轉馬頭,縱馳而去,披風獵獵飄舞。

    隨後的兩人也紛紛解下武器,跟著首領而去。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19:59
第二部 倚天 第66章除根



    在端木青驚異的目光中,蕭月生走到那兩人的刀箭旁,右手虛虛一提,幽黑無光的長弓緩緩飛入他掌中。

    蕭月生拉了拉漆黑如墨的長弓,發覺其弦似是由鋼絲制成一般,尋常人怕是根本拉不開。

    “嗡!”的顫音響起,听到之人也不由跟著劇烈心顫,似要跳出胸腔,隨時會猝死一般。

    眾人看著顫抖的長弓,心有余悸,若是真的被這麼一箭瞄準,怕是根本無力躲避。

    趴在柳清泉背上的端木雪閉上了大眼楮,已是昏睡了過去。

    周圍的情景頗為嚇人,草上躺著一圈的人,姿態各異,有的面具已經脫落,露出蒼白的臉,群馬各自站在自己主人旁,等待著主人醒來上馬,卻不知自己的主人再也無法甦醒。

    李若雲怕端木雪被這般情形嚇到,早已點了她的睡穴,免得在她幼小的心靈中留下陰影。

    端木青吁了一口氣,心中仍有些難以置信,他眼力不差,看到蕭月生剛才殺人的手段,卻是手中的那一捧草。

    曾听聞內功達到一定境界,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他一直以為達到那種境界,只是一種傳說罷了,沒想到竟能親眼見到,心中所受震撼,難以言喻。

    “師兄,你真的要放過他們?”李若雲收劍歸鞘,裘衣勝雪,風姿如仙,淡淡問道。

    對于師兄的脾性,她大是了解,斷不會有心慈手軟,以留後患之舉,每一步,皆蘊著深意,頗有算無遺策之風。

    蕭月生搖頭。將幽黑的長弓掛到自己背後,呵呵笑道︰“咱們要來個反追殺!”

    “對,除惡務盡,一個也不能放過!”柳清泉嬌聲恨恨的道,她面色泛桃花,嬌艷動人。

    “可是……”端木青有些疑惑,對方的馬也是駿馬,何況早已消失于視野中。根本無法追趕,談何追殺?

    一聲清嘯聲在空中響起,四人抬頭,卻見一只蒼鷹正盤旋于他們頭頂的高空,徘徊不去,發出悲鳴。

    他們知道,定是這只鷹的主人已命喪于此,惹得它悲鳴陣陣。

    看到它如此,即使是恨意勃勃的柳清泉,也不由悲憫,心中不忍。轉身望向大師兄。

    有什麼難題,找大師兄便是,這是她們漸漸形成的依賴。

    蕭月生不由苦笑。見二師妹李若雲也望了過來,一向冷漠她,盈盈清亮的目光中也透著懇求,只好無奈的點頭。

    他抬頭望向那只盤旋悲鳴的蒼鷹,撮唇輕嘯,嘯聲響遏行雲,直上雲霄,身旁的三人只覺一陣悶雷在耳邊響起,直入心中,轟鳴聲不絕于耳。直欲將自己震暈。

    李若雲與柳清泉面色如常,皓腕上的碧綠玉鐲微微一亮,頓時她們身體一暖,不適頓然消散。

    端木青卻痛苦難言,只覺五髒六腑似乎正在移位,血氣翻涌,難以自抑,身體似要爆炸一般。

    她在嘯聲很快停止,恰在他極限之際消失。他內力拼命運轉,盡力平抑著的血氣,睜眼望去,見到蕭月生正身形如鶴,翩翩而起,直沖天際。

    天空盤旋的那只蒼鷹似是被箭射下,垂直下墜,被飛到半空中的蕭月生輕輕的接住。

    他飄然落,李若雲與柳清泉便湊了過去。

    這只鷹在天空中似是麻雀一般大小,到了近前,卻是龐大得很,常著花紋的微褐羽毛,堅硬如鐵的嘴喙,鋒利的雙爪,皆帶著凶悍之氣,若非此時已昏迷不醒,一定非常嚇人。

    “師兄,它怎麼了?”柳清泉好奇的眨著明眸,仔細的打量著這只鷹,摸了摸它的額頭。

    “已經昏過去了,待會兒便好。”蕭月生伸手拍開她雪白的小手,掌心按到蒼鷹額頭,停了半晌,方才放開。

    蒼鷹緩緩睜開眼瞼,栗色眼瞳射出銳利光芒,神情倨傲凶猛,令柳清泉不由縮了縮小手,生怕喙到自己。

    蕭月生伸手撫著它的額頭,它輕蹭著他的手,毫不反抗,似乎認定了蕭月生便是自己主人。

    類似移魂術這般小技,蕭月生精熟于心,但甚少行之于外,因其太過詭異,用之不詳。

    但對于小動物而言,便沒有了這層顧慮,一番施為之下,便替它洗了腦,將蕭月生認為了主人。

    他輕輕一送,將它勢如拋入空中,它順勢而起,滑動幾步,已是鑽入高空,短嘯一聲,在天空中盤旋開來。

    “大師兄,它沒事了吧?”柳清泉抬頭打量著空中的蒼鷹,有些疑惑,隱隱已猜到,卻有些不相信。

    “我已經收下它了,讓它跟咱們回山。”蕭月生仰首望天,笑眯眯的回答。

    “好啊!”柳清泉歡呼,感覺水雲派有這麼一只威猛的雄鷹,實在威風的很,也好玩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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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青此時方恢復過來,蕭月生剛才的一聲長嘯,幾乎將他震傷,卻又未傷,傷與未傷之間,毫厘之差。

    “蕭兄弟,難道認他來追蹤鐵騎會?”面色略有蒼白的端木青抬頭,打量著盤旋不停的蒼鷹,笑問。

    “不錯,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看他們往哪兒跑!”蕭月生點頭微笑,伸手將草上的長刀吸入掌心,打量著寒光閃爍長刀。

    “這把刀血氣極濃,實是一把凶器!”蕭月生屈彈一彈,長刀頓化為三段兒,寒光頓斂,已是黯然無光的廢鐵。

    他接著吸起另一把刀,依勢而為,將其彈斷,隨即拍了拍手︰“走吧,咱們該追上去了!”

    “大師兄,這些人,還是埋了吧?!”柳清泉指了指一的黑衣人,面色略有幾分不忍。

    這麼些人躺在上,若非有大師兄在,柳清泉早已嚇得跑開,陰氣實在太重,很嚇人。

    “也好!”蕭月生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他揮掌按,似是炸藥爆破,轟開一個深坑,隨即一拂袖,將那些人統統掃入坑中,再緩緩一推,將坑周圍的泥土填入,形成一個小墳丘。

    做完這些,他跳上馬背,一提韁繩,大聲吆喝一聲,縱馬而馳,從人紛紛上馬,隨之而去,而那些黑馬也隨在身後,追隨著蕭月生胯下的那匹頭馬。

    一坯黃土,掩去殘軀,誰又知曉他們曾是殺人如麻的鐵騎會精英玄衣鐵騎?!

    其實,天上的蒼鷹僅是掩人耳目,蕭月生只是不想讓人知曉自己的天人感應之術,武功高明,可以令他們崇拜,但太過匪夷所思,超出武功範疇,便有些近乎妖,只會令人恐懼。

    鐵騎會的總部位于一個山谷中,周圍霧氣迷茫,群山綿綿,足以遮擋人們的視線,很難發覺。

    在草原上奔馳了一天,他們終于來到了這里。

    這一次,蕭月生將李若雲他們擋住,想要自己親自出馬,擊殺這幫鐵騎會的幫眾。

    他元神所見,已令他殺意大起,滔天的怨氣纏繞著整個山谷,不知殺了多少的人方能如此,這般凶人,實在不容活于世上,即使是淡漠如他,也忍不住要抻手除害。

    李若雲與柳清泉她們巴不得如此,她們只是憑著一股不平的怒氣殺人,此時回想起不久前的情形,已是心中翻涌,似要嘔吐。

    端木青已被蕭月生的武功弄得自慚形穢,雖然想要手刃鐵騎會,卻又拉不下臉來,萬一成了蕭兄弟的累贅,那實在慚愧。

    蕭月生身形如電如風,鐵騎會守哨之人無聲無息而亡,隨即他自外向內,片土不留,每一個所見之人,皆無聲無息而亡,至死他們仍不知自己已死。

    他沒有抓人審問,沒有與他們說話,只是揮手取人性命,面無表情,毫無波動,似是斬去一片野草一般。

    若是李若雲與柳清泉她們看到,定會寒氣大冒,感覺此人不是自己所認識的大師兄,這也是蕭月生不讓她們進來之因。

    此時的蕭月生,仿佛俯視眾生的神祗,天不仁,視蒼生如螻蟻,取其性命,毫無悲憫之情,實在可畏可怖。

    幾息之間,鐵騎會三百多人,盡誅于此,整個山谷,再無一絲的生氣,寂靜森然。

    駿馬約有一百多匹,被他驅出谷外,攏手一處,金銀珠寶數十箱,盡入他的須彌空間。

    出院山谷的蕭月生,再次變得溫潤如玉,令人如沐春風,他向端木青笑道︰“端木兄,不如,你建一座牧場吧?”

    “固所願爾,……但卻有心無力,在下遍訪天下名醫,一定要醫好小雪的病。”端木青撫了撫頜下的短須,蒼涼一笑。

    “唔……,小雪的病……”蕭月生點頭,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小雪正趴在柳清泉粉背上,與李若雲柳清泉兩人說話,神情歡愉。

    “那只玉杯,便可以治愈小雪,大約需要一年時間,她體內的寒氣便可驅除,恢復健康。”蕭月生緩緩說道。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00
第二部 倚天 第67章劍派



    “別胡說!……咱們小雪定會長命百歲。”柳清泉嬌哼一聲,轉頭瞪了一眼肩上的小雪,心中發酸,眼眸盈盈,幾欲流淚,她已經知道了端木雪的絕癥,心中惱恨蒼天無眼,對小雪太過不公。

    “那只玉杯小雪摸著是不是很舒服?”蕭月生和顏悅色。溫聲問道。

    “是啊,很暖和,再也不冷了!”端木雪用力點頭,小手輕撫著胸口的雙龍杯,一刻也不想拿開。

    在這之前,她的身子一直發寒,到了夜晚午時,更是寒徹入骨。無法入睡,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但自從摸到雙龍杯之後,身上積蓄的那股寒意,似乎被漸漸的消除,身體前所未有的溫暖舒服,與以前相比,不啻于活在天堂中。

    蕭月生指了指她懷中玉杯︰“這只雙龍杯可化解你體內寒氣,不必太久,即可完全化去。只要玉杯不離身。你的病自可無藥而愈。”

    “真的麼?!”端木雪雙眸大亮,將雙龍杯自懷中掏出,兩手小心的捧在眼前,仔細打量。

    溫潤的光澤在陽光下似是泉水般流淌,將她的小手映得晶瑩剔透,仿佛由羊脂玉雕成,杯壁上的兩條神龍隱隱綽綽,似是在雲中翻,氣勢雄渾。

    “師妹,咱們該走了。”蕭月生見端木雪看得入迷,不由微笑,轉頭對李若雲與柳清泉道。

    柳清泉有些不舍,以秀美的下巴指了指不遠處一群駿馬。嬌聲問道︰“那些馬怎麼辦?……端木大哥怕是應付不來。”

    “嗯……,先將它們驅入一處山谷吧。”蕭月生撫了撫八字胡,打量了一眼油光水滑的駿馬,抬頭望向左邊的一處。

    在那里,有一座與這兒相似的山谷,形極為隱蔽,隔著此處不太遠,蕭月生猜想,怕是鐵騎會的狡兔三窟之計,只可惜自己出手太快,還未來得及讓他們反應。

    有蕭月生的黑馬在前,那些馬仿佛找到了統帥,乖乖的跟在其後,令端木青嘖嘖稱奇,大為感慨,雲此馬乃蓋世良駒,再難尋覓,讓蕭月生爽快不已。

    他騎著頭馬走在前,身旁李若雲與柳清泉一左一右並轡而行,兩女貂裘如雪,卻猶不覺熱,瞧來更加不尋常,非是凡人,聖潔無塵,宛如仙子摘塵。

    端木青則跟在最後,免得有馬落伍,好在他們緩緩而行,沒有塵土風揚,他也不受什麼委屈。

    他坐于馬上,一直飄飄如坐雲端,恍然不清真實虛幻,蕭月生的話令他希望大生,女兒小雪可是他唯一的寄托,這數年間的奔走,一身風塵,所為便是為了救小雪一命,實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只是他也有一種隱隱恐懼,生怕只是水泡一般希望,那只雙龍杯雖然珍奇無價,但畢竟不是藥,真的能夠治好小雪的病嗎?

    這希望與恐懼折磨著他,時而興奮,時而緊張,令他神情恍惚,難以自抑。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鷹嘯。

    “有人來了。”蕭月生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微微笑道。

    兩女明白,那一聲長嘯是報警,不由興趣大生,抬頭打量著高空中滑翔盤旋蒼鷹。

    他們仍是緩轡而行,胯下駿馬不停打著響鼻兒,似是不耐煩,慢吞吞的令它們憋氣。

    天空上的長鷹發出兩聲長嘯。

    在蕭月生他們眼前,已出現了人影,約有十來個人,縱馬而馳,沖向他們,砰砰的馬蹄聲隱隱傳來。

    李若雲與柳清泉一只玉手執韁,另一只手已按上劍柄,戒意大生,對方沖來太快,氣勢洶洶。

    她們目力過人,幾息之後,已盾清了這群人的面目,是一些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女,腰間佩劍,俱是英氣勃勃,煞氣凜凜。

    待再近一些,他們也似看清蕭月生他們三人,見他們只有三人,仍未大意,輕勒韁繩,放緩馬速,隊形緩緩散開,呈半圓的包圍,猶如一張魚網,罩向他們三人。

    草原上一望無際,平坦開闊,雖然看清了人,但距離卻不近,半晌之後,他們方才面對面的踫到一起。

    這些人衣衫雪白無瑕的,紛紛勒韁停馬,隱隱形成半包圍站在蕭月生三人面前。

    當先的一人卻是女子,是一位花信少婦。臉龐白里透紅,嬌艷如玫瑰,在雪白衣衫映襯下,散發著動人的嫵媚,神情卻是端莊和雅,不容侵犯,見到李若雲與柳清泉的冰雪之姿,不由眼光一閃。卻是不動聲色。

    端木青此時自後面縱馬跑了過來,在馬上抱拳道︰“諸位少俠可是天山劍派高弟?”

    “正是,不知前輩是……?”當前的花信少婦抱拳回禮,吐字清晰,聲音清脆如玉珠落玉盤。

    “呵呵……,在下端木青,貴派李長老可好?”端木青爽朗一笑,拍了拍腰間的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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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山絕刀之號,在草原一帶,可是赫赫威名。身為名門高弟,那女子豈能不知,忙道︰“原來是端大俠!……李師叔健朗如昔,……久仰天山絕刀大名,今日得見,小女子幸甚!”

    蕭月生一臉沉靜溫和,淡淡看著他們寒暄,一言不發,他身旁兩位師妹唯大師兄馬首是瞻,自是也不出聲,僅是淡淡打量著橫成半圓的這十幾個人。

    他們共有八個男弟子,六個女弟子,相貌不俗,在一身雪白衣衫的映襯下,更添幾分氣質,似是金童玉女一般。

    但此時,這些金童位的目光卻沒有停在玉女臉上,而是在李若雲與柳清泉身上,他們的目光也並非直視,僅僅偷偷一瞥,馬上移開,作賊似心虛一般,生怕被人撞見。

    李若雲與柳清泉兩人沒戴玉耳當。玉容盡顯無遺,一身貂裘,雪白無瑕,將她們逼人的容光更增幾分,加之她們的姿態曼妙動人,優雅從容,恍如寒宮妃子,對面天山劍派女弟子們,相形之下,便似侍女丫環一般,黯淡無光。

    “來來,容在下介紹,這位乃是水雲派的大弟子蕭南秋,二弟子李若雲,五弟子柳清泉,那是小女雪兒,……這位乃天山劍派的大弟子楚夜雪楚女俠。”端木青翻身下馬,指著蕭月生他們三人介紹。

    眾人也跟著紛紛躍身,踏上草。

    兩女站在蕭月生身旁,風姿綽約如仙,陡顯蕭月生的容貌平庸,更惹人注目。

    楚夜雪心中微微思忖︰水雲派?好像從未听過,看他們的模樣氣度,似是中原之人。

    她嬌艷的臉龐不動聲色,抱拳柔和一笑︰“小女子孤陋寡聞,竟沒能得聞貴派大名,慚愧!”

    “楚女俠客氣,水雲派僅是微不足道的小門小派,寂寂無名,中原武林也知者甚少。”蕭月生擺擺手,溫和笑答,目光溫潤如玉,柔和清澈,令人如沐甘霖。

    天山劍派,對于他來說,也算是故人了,當初郭靖的客聊有一位無量神劍,是天山劍派掌門的師弟,蕭月生當初也曾拜會過天山劍派,救過他們一劫。

    “楚女俠,貴派這麼多弟子,莫不是來尋鐵騎會的麻煩?”端木青看了一眼蕭月生,向微微發怔楚夜雪笑問。

    “正是,……鐵騎會近兩年日益猖獗,師父遺小女子率師弟師妹們前來,要梨庭掃穴,蕩盡這些馬賊。”楚夜雪點頭,轉身掃了一眼身旁少男少女,說話間帶著勃勃的英氣與自信。

    天山劍派日益興盛,在天山一帶,已是舉足輕重的大派,猶如峨嵋之于四川,說話自是底氣十足。

    這位楚夜雪,也是赫赫有名,一手飄雪劍法出神入化,容貌嫵媚誘人,下手卻是狠辣無情,足以令宵小聞風而退。

    “那怕是要讓諸位少俠失望了!”端木青苦笑一聲,指了指身後馬群︰“鐵騎會已經煙消雲散了!”

    “哦?”楚夜雪杏目圓睜,望了望對面的馬群,輕輕一揮手,她身邊一位少年英俠身形一縱,躍至馬群旁,打量了幾眼,再縱回她身邊,兔起鶻落,迅捷靈動,頗見輕功之高明。

    “師叔,都是鐵騎會的馬!”那劍眉朗目,鼻如懸膽的少年恭敬的回稟,那些馬臂皆有烙印,一見即可分辨。

    楚夜雪忽然襝衽一禮,嬌艷的臉龐滿是鄭重︰“小女子代天山父老謝過端木大俠,……鐵騎會縱橫無忌,殺人無數,其惡滔天,罄竹難書,端木大俠除此一害,實乃功德無量!”

    端木青略顯尷尬一笑,望了望溫和如玉的蕭月生,向楚夜雪攤手苦笑道︰“在下可沒有半分功勞,皆是蕭兄弟之能。”

    “呵呵……,端木兄此言差異,所謂事有因果,若沒有端木兄這個因,在下豈能與鐵騎會有瓜葛?”蕭月生擺手微笑,溫煦如輕風。

    楚夜雪投入蕭月生的目光陡然專注幾分,心中波瀾起伏,驚異萬分,鐵騎會的實力,天山劍派可是清楚得很,否則,也不會帶了這麼多的精英弟子。

    鐵騎會每一個人皆是狡詐凶殘之輩,即使武功高于他,臨死之際,他也要拼個玉石俱焚,魚死網破,這等悍不畏死之人,最是可怕。

    蕭月生見她目光透著懷疑,懶得理會,抱拳溫和笑道︰“今日能見到天山劍派的諸位俠士,幸甚幸甚,在下尚要趕路,先行告退。”

    說罷,轉身上馬,抱拳笑道︰“再會!”

    李若雲與柳清泉自是緊隨其後,嬌軀微動,姿態曼妙的上馬,令對面的天山男弟子們一片迷醉。

    端木青爽朗一笑,也躍至馬上,笑道︰“替在下向陳長老問候一聲,改日再見!”

    蕭月生三人自天山劍派身邊經過,然後是馬群,乖乖的跟在身後,像是放羊一般,端木青則落于最後。

    天山劍派的諸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剛才那個輕功高明的英俊男子哼道︰“他們這哪是趕路?”

    蕭月生他們的情形,確實不像是趕路,慢慢悠悠走,根本沒跑起來,看著就令人替他們焦急。

    “師姐,那兩個女人的武功極高,那個男人好像不會武功。”楚夜雪身旁的一位女子說道,她在諸人當中姿色最美,膚若凝脂,雙眸如黑鑽,極為動人。

    楚夜雪一直望著蕭月生的身影,點頭嘆道︰“可能這便是返樸歸真的頂尖高手吧!……,過去看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她們縱馬提韁,馳騁開來,很快到了鐵騎會的老巢,他們能找到這里,可見天山劍派也非等閑之輩。

    沒到山谷,她們便將馬聚到一起,拴在樹旁,然後十幾人悄然無聲,小心翼翼的向山谷靠近,排著陣勢,各有所司。

    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未能親眼見到,便不會相信鐵騎會已經覆滅,說不定,他們沆瀣一氣,伙同來騙自己。
pk0744 發表於 2008-9-27 20:00
第二部 倚天 第68章相助



    天山劍派諸人小心翼翼的前進,如臨大敵,抽出腰間青鋒劍,輕功運足,無聲無息,沒入了山谷之中。

    他們進去得慢,出來卻快,幾息之後,便自谷內縱出他們十幾道人影,身形快如電。

    乍到谷外,他們頓然止住,紛紛趴在谷外凌亂的山石上,抽搐嘔吐,皆是面色蒼白,與其衣衫相差仿佛,眉宇間泛著濃郁的恐懼。

    他們的大師伯楚夜雪走在最後,她卻是神情自如,嬌艷的臉龐未見不適之狀,似是對剛才所見無動于衷,令她的師佷們大為欽佩,大師伯果然是見識過大場面的!

    他們卻不知,她心中波濤洶涌,震撼無語,反而更勝他們,只是她畢竟閱頗豐,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罷了。

    他們眼中所見到的,不是十具八具尸首,而是兩百多具,他們整個天山劍派也沒有這麼多人,那種視覺的沖擊,絕非初出茅廬的他們能夠隨,惡心嘔吐再所難免。

    楚夜雪驚異的是,這些人的死狀安詳,好像絲毫未覺察到死神的來臨,表情如常,出手之人的身法之快,可見一般。

    而這些人的死法,皆是心脈震斷,其余部位,不見一絲傷痕,用勁之精妙,已是爐火純青。

    這般下手,比之以刀劍斬殺,困難百倍,其功力足以高山仰止,自己望塵莫及,怕是窮盡一生,也難達此境!

    這讓一向自詡天賦絕佳的楚夜雪失落不已,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果然不虛。

    天山劍派比之武當峨嵋還要悠久綿長,天山劍派的武功,自揉入無量劍法之後,品次直升,已上升到一流劍法之層次,實不輸于武當峨嵋的劍法,其中無量神劍丁辰的功勞最大。

    他當初乃郭靖府上客聊,常與郭靖及另外幾位客聊切磋武功,交流武學,雖筋骨漸老,武學修養卻日益精進淵博。回到天山劍派後,傾囊相授,論及武學修養,便是小東邪郭襄也是大有不如。

    天山劍派縱橫塞外,無人能敵,只是劍派門規森嚴,弟子鮮少下山,與世無爭,在草原一帶,常做些行俠仗義之事。聲望尊隆。

    楚夜雪的稟賦驚才絕艷。百年難出,盡得天山劍派的真傳,已隱隱是天山劍派的第二高手。笑傲整個塞外武林。

    她本是氣勢如虹,要掃除鐵騎會這個最大的毒瘤,卻不想,竟被人搶先一步,心中難免不舒服。

    她也曾听聞,一個人武功練至化境,可返樸歸真,狀如常人,絲毫看不出深淺,實沒想到。這樣的人物,自己竟能親眼見到。

    “師伯,太……太可怕了!”一句美貌的白衣少女收手帕輕拭著嘴角,她只是干嘔了幾下,早膳吃得太少,肚子已是空空,沒有什麼能嘔出來的。

    “嗯。”楚夜雪嬌軀轉向蕭月生他們消失的方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目光深邃。似要看到蕭月生的背影。

    “能一口氣殺這麼多人,這個人的心也實在夠狠!”旁邊有一男弟子湊上前來,搖頭感嘆。

    那邊貌美少女點頭同意,行俠仗義,除惡揚善,若是殺上一兩個人,也算是替天行道,並不覺如何,反而暢快,但一口氣殺上數百人,那絕非能夠勝任之事。

    楚夜雪暗自思忖,想來想去,若是換成自己,怕是也難以下得去手,在他的手下,這些人根本如螻蟻一般,只需威懾一下即可,為何還要碾死他們呢?

    “還真看不出來,他是這麼狠心的人!”旁邊又有一位白衣少女圍了上來,搖頭感嘆,似是極為失望。

    恰在此時,傳來一聲轟響忽然傳來,隨即爆開一團紫花,宛如一朵紫羅蘭綻放于天際。

    “啊,師伯,是咱們的求援信號!”有弟子驚訝的叫道,天山劍派橫行塞外,幾乎無事不定,這種求援信號,極少見到。

    “走,趕緊過去!”楚夜雪面色一冷,用力一揮手,向前方拴著的群馬掠去。

    身後的弟子們也紛紛起身,顧不得再有嘔意,掠向各自的馬匹,縱馬馳騁,馳援同門。

    蕭月生他們三悠然的坐在馬背上,不緊不慢的向前走。

    端木雪仍在柳清泉背上,不肯下來,緩緩行走駿馬上下恰到好處,宛如搖籃一般,加之懷中的雙龍杯透著暖意,她舒服的睡了過去。

    “師兄,那個楚夜雪很厲害呀!”柳清泉容光逼人臉龐轉向微眯著眼楮的蕭月生,矯聲感嘆。

    蕭月生點點頭,笑了笑,不予置評。

    柳清泉皺了皺挺秀的瓊眉,然後望向隔著大師兄的二師姐李若雲。

    “是很高明!”李若雲感覺著輕風拂面的感覺,清冷的臉龐似是柔和這許多,見五師妹投過來的目光,只好點頭,接過話。

    柳清泉馬上接上去,喃喃自語︰“沒想到,中原之外,竟也有這般高明的人物!……人家還僅僅是天山劍派的大弟子,這個天山劍派究竟是何方神聖啊,大師兄?!”

    最後一句,又轉向蕭月生,聲音放重,清泉般的明眸圓眸,宛如圓杏,一幅逼他說話架式。

    蕭月生無奈的睜開眼楮,懶懶的伸手一指︰“天山劍派便在那里,位于雪峰之下。”

    “在雪峰下面,一定很美吧!”柳清泉抬頭眺望,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座高聳的冰川在陽光下熠熠閃光,宛如水晶鑄成,晶瑩剔透,聖潔無比。

    “嗯,是很美。”蕭月生點頭。

    “哦?”柳清泉頓時歪著腦袋,定定的望著他,眨了眨大眼,狡黠的笑問︰“難道師兄去過天山劍派?”

    便是另一側的李若雲也覺察到了大師兄的語氣,也投來盈盈目光。

    “听說過!”蕭月生無奈的苦笑。支開話題︰“他們的內功心法與寒氣相輔相生,進境極快,武功強一些,也理所當然。”

    “哦,原來如此!”柳清泉有些羨慕,又望了望瑩光閃閃冰川。

    李若雲先是若有所思,隨即轉頭問︰“師兄,這種內功心法,一定有缺陷吧?”

    蕭月生送去一抹贊揚的目光,卻搖了搖頭︰“也不盡然。”

    兩女登時好奇大起,他卻撫了撫黑亮的八字胡,賣起了關子,惹得李若雲與柳清泉皆投了他一記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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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呵呵一笑,漫聲說道︰“雖然開始時劍走偏鋒,勇猛精進,似有危險,但後來,卻又換了另一套不錯的心法。能將陰寒的內力化去鋒芒。變得圓潤柔和,剛柔相濟,雖然精進的速度放緩。總體上,仍較別人快得多。”

    見他如數家珍的模樣,兩女更加懷疑,大師兄一定是去過天山劍派,或者,知道天山劍派的心法,總之,頗有瓜葛,有問題喲!難道是看上了人家女弟子?!

    此時,她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轟響。在天空中看到一只綻放的紫羅蘭,柳清泉仰頭,不由為其美麗所贊嘆︰“真美啊!……是什麼信號吧?”

    “師兄,過去看看吧?”李若雲雖然冷漠,卻也很好奇。

    “你們去吧。”蕭月生擺了擺手,興趣缺缺的模樣。

    “哼,那我們自己去!”柳清泉嬌憨的瞪了大師兄一眼,輕輕一叩馬蹬,與李若雲並轡縱馬。疾馳而去,仿佛兩朵白雲隨風飄動。

    天空有蒼鷹盤旋,她們絲毫不怕找不到大師兄。

    蕭月生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她們畢竟年輕,青春方艾,對這個世界的還充滿著強烈的好奇心,不似自己,雖然一幅年輕的皮囊,卻有著滄桑的心境。

    他元神放開,已看到了遠處的情景,可瞬移過去,足以保兩位師妹的無虞。

    身後端木青高聲問她們怎麼了,蕭月生笑著揮了揮手,說是去看熱鬧了,不礙事,不必理會。

    兩女所騎乃是無雙駿馬,四蹄生風,飄逸瀟灑,速度奇快,向剛才信號升起方向奔去。

    很快,她們眼前便出現了人煙,十余黑衣人正在圍攻兩個身著白衣之人,黑白分明,一眼即能看清。

    她們看不清各人容貌,但看那兩個白衣人已是身形踉蹌,快要支持不住的模樣,不由心下焦急,嬌哼一聲,再次加速,宛如兩道白光破空而去。

    “柳姐姐……,怎麼了?”端木雪醒了過來,趴在柳清泉後背,不讓風吹著自己,大聲問道。

    李若雲的那只玉簪已經收回,免得影響雙龍杯作用。

    “別怕,看柳姐姐路見不平!”柳清泉微微轉頭,秀發飄拂,嬌聲笑道,笑聲如同銀鈴般蕩響在草原的上空。

    “好 !”端木雪的睡意頓然消散,精神大振,脆聲應道,額頭自柳清泉的香肩探出,只露出眼楮,看向前方。

    “住手!”兩馬快如閃電,眨眼之間,已到了這兩撥人的近前,柳清泉嬌聲高喚,嬌軀縱起,化為一道折光,直射進黑衣人的包圍之中。

    見到有馬蹄聲,這十幾個人本來分出兩人前來抵擋,不料柳清泉兩人的駿馬速度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人已經鑽了進去。

    對于柳清泉的嬌脆高呼,兩撥人皆是不聞不問,不想夜長夢多,另兩個白夜人不敢松懈。

    李若雲並未沖動,她輕勒韁繩,駿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站于他們不遠處。

    她已經認出這兩幫人的身份,黑衣人是鐵騎會,另兩個白衣人則是天山劍派,很明顯,天山劍派的一男一女已岌岌可危,鐵騎會五人坐于馬上,其余幾人圍著他們二人。

    柳清泉劍未出鞘,身形飄逸如仙,兩只雪白貂裘袖子輕甩,曼妙如舞,幾聲  的輕響,數把長刀已跌落上,水雲袖的威力不俗,遠非他們的武功可比。

    趁著他們驚異之際,她兩手一提,一手一人,身形輕飄,已落到二師姐身旁。

    這幾下兔起鶻落,迅捷無比,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他們反應過來,人已脫出包圍,站在了圈外。

    “你們是天山劍派的人?”柳清泉這才打量救下的兩人,端木雪也趴著頭仔細打量。

    這一男一女,皆著雪白的衣衫,男的容貌質樸,濃眉大眼,似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人,女子卻是嬌小玲瓏,貌美如花,似是一朵柔弱含羞草,惹人憐惜。

    此時的兩人,氣喘吁吁,頗為狼狽,汗水將前面的頭發粘于額頭,兩腮染上紅暈,非是羞紅,卻是虛弱之故,少女的左肩已被鮮血染紅一大片,男子的傷卻在右腿,幾乎只靠左腿支撐。

    李若雲看得出,這些鐵騎會的人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否則,以這兩人的狀態,早就被拿下。

    看來,鐵騎會與天山劍派的仇怨極深,否則,以他們的行事手段,不可能不知夜長夢多之理。

    “多謝女俠拔刀相助,在下等正是天山劍派門下!”那濃眉大眼的男子抱拳蒼白一笑,目光誠懇,透出感激之意。

    玲瓏的少女也嬌聲道謝,聲音糯軟,听著極為舒服。

    “你們是何人?”在他們說話間,鐵騎會的十幾人緩緩包圍上來,面色不善,目光躍動著兩團火焰,死死盯在二女的嬌容,灼熱傷人。

    對他們的目光,兩女不以為異,反而打量著對方。

    他們並未戴著面具,以李若雲的目光觀察,這些人遠不如當初那批人的精悍,與之相比,只是一些小魚小蝦罷了。

    “你們是鐵騎會的吧?”柳清泉淡淡問道,眼瞼微垂,只是以微光掃向對方,全沒有了與大師兄說話時的豐富表情。

    這幅神情,宛如貴婦人與下人說話,透著居高臨下的矜持,雍容華貴,不可平視。

    “喲 ,小娘子膽子不小,知道咱們是鐵騎會的,還敢上來,佩服佩服,……那就成全了你吧!”一個面目黝黑的壯漢在馬上叫囂,揮舞著長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他的目光倒沒有赤裸裸的欲望。

    那些刀已經被撿起,回到原主人的手中,他們緊了緊握刀的手,看看一起向前的周圍之人,人多力量大,不怕不怕。

    “住手!”紛亂的馬蹄聲再次響起,一聲嬌喝透過蹄聲,悠揚傳來,功力不俗。

    正是楚夜雪一行人馳援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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