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浪蕩皇帝秘史 作者:長亭古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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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emeup 2008-7-26 04:43: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0 731584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23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八章 春風一度



    蕭若自己也忍不住了,飛快脫掉身上衣服,湊嘴到她耳畔,濾笑道:「東洋美人兒.你是不是很難受?你想要什麼?啊,說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像一條大灰狼。

    女忍者嬌軀難耐的扭動著,桃腮嫣紅,櫻唇頹張開闔,如同乾渴缺水的魚兒一樣,誘人已極。

    「嘿嘿嘿嘿……說吧,說吧,把你想要的說出來,我會滿足你的!」蕭若促狹的怪笑不住。

    女忍者春潮如絲的美眸中閃過一道厲芒,猛地張嘴,一口咬在蕭若脖子上。

    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蕭若粹不及防,驚呼一聲,暴跳而起,下意識伸手去脖子被咬的地方……卻意外的沒摸到血跡,傷處也不覺得如何疼痛。

    原來女忍者穴道受制,使不出力道,身上氣力與尋常弱質女流一而蕭若此時正當歡好之際,體內真氣流轉不息,正處於最強大的時候、如此一強一弱,懸殊分明、她牙齒一咬上去,他體內如意神功自然而然生出抵禦之力,立即將她牙齒彈開,是以連血都沒能咬出,倒是把他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賤人!不識抬舉!」蕭若反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五個手指印立刻在她白嫩的臉上浮現,唇角溢出一縷鮮血,這一巴掌著實不輕。

    蕭若大光其火,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卻險些在她這陰溝裡翻了船。真是奇恥大辱!他怒火與慾火同時飛漲,惡根狠撲在她身上,不顧她的存力反抗掙扎,強行扳開她緊合的兩條粉腿,又脹又熱的龍根調整好方位.抵在她股間嬌嫩的私處上.蓄勢待發,獰笑道:「東洋小賤人,今兒個讓你見識一下我們中國男人的厲害!」

    言罷。蕭若腰部發力,猛地一挺.雄偉的巨物勢如破竹刺入女忍者身體至深處,她嬌軀劇顫,終於張口發出一聲痛不欲生的尖叫…」

    ……

    廢廟前堂裡風急雨驟,男人喘息聲與女人呻吟聲交織成一曲動人的樂章,一室皆春,旖旎無邊。

    不知過了多久,廢廟雜草叢生的院子裡黑影晃動。赫然出現四名扶桑忍者,他們施展遁地術統過谷口亂石大陣,神不知鬼不覺潛了進來,廟裡眾人一無所覺、連坐在石陣後的籐原井三人也沒注意到這邊異動。

    一名黑衣忍者無聲無息躍入廢廟前堂,裡面蕭若施雲布雨正緊,男女兩人欲仙欲死。銷魂蝕骨,美得不知身在何處。對外界之事毫無所覺。

    這忍者身手極為矯健,著地一個翻滾,已至兩人不遠處,猛地長身躍起。」刷」的一刀襲向蕭若後心,乾淨利落。

    蕭若無自趴在女忍者身上衝撞不住,似乎對其他事沒有半點察覺,倭刀鋒刃眼看就要觸及他地後背肌膚…」

    暮然,兩根手指不知從何處伸將過來,牢牢夾住了刀身。倭刀就就此凝固在了半空中,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這忍者尚未決定是否棄刀,一道白光自他頸脖間一閃而過,他眼神僵直,仰面摔倒在地上,喉間鮮血汨汨噴湧,就此一命歸西。

    蕭若頭都沒回一下,鬆掉手中的倭刀,又開始加緊施雲布雨,沖身下神魂顛倒的美人兒笑道:「小賤人別急,咱們繼續呵,哥哥疼你!

    廟外三個忍者相互打個手勢,一齊閃身飛撲入屋,自三個方向攻向蕭若,倭刀白森森的刃紋映著火光,散發出奪人心神的殺意。

    三道寒光同時攻至的一剎那,蕭若清嘯著抱起女忍者騰身躍起,三名忍者的攻勢一齊落空。蕭若與女忍者的身體在空中依然緊緊樓在一起,呈男女交合之勢,兩人身體在空中不可思議的一轉,竟難以置信地到了一個忍者頭頂,蕭若一腳挾著無邊勁力飛出,正中這忍者胸口,他慘叫一聲,整個人都被踢飛了,砰然一聲悶響,狠狠撞在牆上摔落,七孔溢血,眼見不活了。

    剩下兩名忍者一擊不中,重整攻勢,一左一方不要命的再度攻來。

    蕭若縱聲大笑,「跟你們說了,本公子最恨的,就是尋歡作樂時有人打擾!」他左手擁住懷間美人兒一絲不掛的胴體,右手揮出迎敵,手指在右首忍者刀首上一拂,也不知使了個什麼手法,右首忍者的倭刀不由自主與左首忍者手中刀撞在一起,「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兩人手腕都震得發麻。

    「呼「的一下子,蕭若順勢一掌劈向右首忍者,這忍者只覺勁風呼嘯襲來,壓迫得胸口都一窒、他大駭,根本不敢硬接,急速抽身飛退。

    眼看蕭若一掌去勢已盡、掌緣離他暴退中地身形尚有半尺,這忍者正想高興之際……卻不料,蕭若方掌虛空一挨,勁力勃發,排山倒海般的掌風隔空湧來,正正擊在這忍者胸口、身如實質,他如著雷殛身軀劇戰,面無血色,蹬蹬蹬蹣跚著倒退不住.一屁股坐例在地上.胸骨被這一記劈空掌震斷了十來根,連爬都爬不起來。

    剩下最後一名忍者更形不濟,蕭若單手應敵顯得大是游刃有餘,他這當兒才沒有興趣與敵人多作糾纏,連下殺手,毫不留情,可這名忍者比同伴武藝要高出一截,急切間戰之不下。

    忍者小心翼翼應付蕭若單手攻勢,忽然,怪事出現了,蕭若懷中女忍者地一條光潔手臂彈跳起來,這一下大大出乎忍者意料之外,「啪「的一聲手臂擊中他持刀手腕,倭刀把持不住墜地。

    蕭若一手疾出,五指大張扣住他腦門,只消掌力一吐,他就得當場斃命,道:「你們島津家總共有多少忍者?」

    這忍者硬邦邦說了一句倭話,蕭若聽不懂,也懶得去猜,笑道:「我的意思是,像你這種貨色,來再多都是白給!」言迄,手中發力,將這忍者瘦小的身子硬生生陷進土裡,隨後又踩了幾腳.其力道之大,使這忍者大半個身子陷入了土中,腦殼迸裂,一動也不動了。

    「你們忍者不是很喜歡鑽地麼?今兒個本公子就成全你們這些見不得光地東西!」毫不費力打發完這一幹不速之客,蕭若再度翻身把懷中人兒壓倒在地上,笑道:「東洋小賤人,我們繼續哈,別讓這群土裡鑽出來的髒東西敗了我們興致!……嗯,真棒!日本娘們果真不賴.名不虛傳……」說話之間,他又發動了新一輪攻勢。

    (以下省略一萬三千字)

    ……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24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九章 異族大舉圍山



    良久之後,屋子裡雲收雨住,男女肉搏戰終於結束。

    蕭若神采飛揚,滿面春風,疲憊之色一掃而空。出乎意料女忍者還是個處子一一扶桑人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他老實不客氣將她的元陰吸納為己有,陰陽交泰,使他著實獲益良多.連體內那兩股至陰至陽的妖異真氣,也在交合時不知不覺中消解融合,化為他自己的內力,自此,他內功又深了一層。

    適才歡好之際,他體內真氣鼓蕩如沸,流轉循環,一舉手、一投足,都有使不完的力道,那四個倒霉忍者不明就裡,偏偏選在這個時候來偷襲,正好掛在了槍口上,蕭若隨意揮灑,發招施力無不如意,暢快淋漓,舉手投足間便將他們打發了。

    蕭若自行穿衣起身,不一刻扎束停當,他此時心緒大佳,怒氣盡消,見女忍者兀自在地上無聲啜泣,哀哀切切的,他胸臆間湧上一股柔情,隨手在一個忍者屍體上剝下一襲夜行服,蓋在她赤裸的香軀上,笑道:「我說東洋小賤人,你要是乖乖的,我就讓你跟著我.你不用回東洋扶桑島國了,你們主公能給你的,我可以雙倍給你,你想必很清楚我的身份。」

    女忍者不答,只是低頭綴泣,也不知她聽得懂漢話也否。蕭若見她這副模樣,也自不敢貿然解開她的穴道,倭人的精神狀態不是一般人理解得了地。男女皆然,她一旦恢復武藝,天知道會不會又來殺自己。

    此時,谷口外火光大亮,山腳下人聲鼎沸,看來蕭若忘乎所以的歡好期間,局勢已有變化。

    「不好了!不好了!黃公子快來看……」纏纏綿錦兩兄弟咋咋呼呼衝進來,籐原井跟在後面,待三人看清楚堂內的情形。一齊楞住了。裡面多出了四個黑衣忍者,三死一重傷,地面上一片狼籍。

    蕭若兩手一攤,笑道:「你們看,我的戰績還不錯吧?」這話一語雙關,暗指他與女忍者的戰績。

    可巧女軍師也正是進來,聽到這句話,她是何等千伶百俐的人兒。那還有什麼不懂的,聽他強暴了女人還要炫耀一番,不禁又羞又怒.忿忿嗔道:「荒淫無……哼!」說到一半硬生生忍住了。

    蕭若聞弦音而知雅意,當然明白她在罵自己是「荒淫無道的昏君「,他暗自一曬,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哪個不好色。明君好色那叫風流,只有昏君好色才是荒淫無道,可見明君還是昏君。根本就不在好色上頭區分。

    蕭若強吻女軍師之後,已篤定她是個易釵而弁的大姑娘家,見她輕嗔薄怒,柳眉顰蹙。薄薄地櫻唇上撅,別具一番美態。他心癢難搔,衝她眨眨眼.又瞄了瞄地上僅蓋著一件黑抱的女忍者.然後目光上上下下望著她全身嘿嘿嘿直樂,言外之意昭然若揭。

    女軍師哪還不知他腦子裡想的事是何等的不堪。頓時面紅過耳,羞赧得說不出話來,「淬」了一口,跺跺腳,飛一般逃了出去,颯爽英姿盡失,平日裡的沉穩冷靜消失得無影無蹤,倒像個初涉情場的羞澀小丫頭。蕭若在後面哈哈大笑。

    兩人眉來眼去,纏纏綿綿看得全然不明所以、一旁籐原井輕咳了一聲,正容道:「黃公子,我軍……噢不!敵軍大隊人馬趕到,已把山腳下圍得嚴嚴實實的。我們該怎麼辦,請黃公子示下。」

    蕭若嗯了聲、謾不經心問道:「敵人來了多少人?」

    籐原井面孔抽搐一下,「……不下萬人!」語氣中透著股子寒氣。

    「什麼?!」蕭若暴跳而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扶桑高麗人今天白天損失慘重,傷亡萬餘人,目前總兵力隻身一萬多人,而這些姑娘對敵人來說並不是生死悠關,逃了也就逃了,沒什麼大不了地,通常情況下派個幾百人追捕就了不起了,怎麼可能傾巢而出窮追不捨?一要知道天朝大軍就駐紮在西南幾十里外。除非敵人不惜一切代價追擊自己這個皇帝,那才說得過去。

    蕭若快步衝出廢廟前堂,一到外面,只覺喧鬧聲撲面而來,放眼望去,但見黑暗中人影幢幢,山腳下火把星星點點,密密麻麻,多得恰似天上的繁星。一眼望過去,也不知有多少人,但決計超過了萬人。敵酋島津秀九的木車赫然也在人群當中。

    蕭若不由倒抽一口冷氣,依稀聽得敵人亂轟轟叫嚷著:「抓皇帝!」「不要叫天朝皇帝跑了……」

    「這些東洋人怎麼可能識破我的身份?」蕭若心下大為迷惑不解,白天兩軍大會戰時,他身處中軍,在御林軍團團護持之下,與敵陣相距頗遠,即便是最前排的敵人也未必能看清自己的面貌,而今晚無星無月,黑暗籠罩大地,他又身著一身高麗士兵的衣甲,幾乎不可能被無心地敵人認出來。他實在想不通哪裡露出了馬腳。

    島津秀九端坐車上,在眾多親兵擁簇之下緩緩前行。蕭若目力驚人,猛然瞧見車轅上躺著個四肢癱軟的人,正是給他打折了四肢扔進地窖的那高麗士兵。卻不知怎地被同伴救了出來。

    蕭若身軀一震,所有疑惑登時豁然貫通。島津秀九從紅絹女忍者那得知皇帝到了望海城外,派奇兵在路途中搜捕不得,又從這高麗士兵口中得知他是自城牆下偷偷混進城地,兩相一對照,他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了,是以,不顧一切傾巢而出來追捕天朝皇帝。

    蕭若心下叫苦不迭,沒想到在那個地方出了岔子,一念之仁,竟使自己一群人陸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暗暗引以為戒,看來做大事的人不能有半點婦人之仁,就得心狠手辣,陰險刻毒,對敵人就不該講什麼信謄!

    籐原井聽了下面敵軍地呼聲,面色驚疑不定,奇道:「抓皇帝?抓什麼皇帝?這裡哪來的皇帝?」

    蕭若尚未答話,萬俟綿綿一聽來了勁,得意洋洋道:「嘿嘿,看你這倭人傻乎乎的,簡直是有……有眼……」他想說個成語,結果說了半天說不出來。

    「簡直是有眼無珠!」萬俟纏纏笑著接道,「當今皇帝就站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嘿嘿!」

    籐原井大吃一驚,眼巴巴的望向蕭若,一手指著他,張大了嘴巴.「你……你……」

    事已至此,蕭若不再藏頭露尾,索性三下兩下脫掉這身高麗士兵的衣甲,露出裡面一身皇帝便服,銀白色的綢鍛上以金絲繡著雲龍之紋。蕭若身著這身衣物,越發顯得氣宇軒昂,英武挺拔,顧盼之際氣度威嚴,隱然有睥睨天下、超卓萬物之勢。

    籐原井雖對天朝禮法不甚了了,也知只有皇帝地衣服上可以飾有龍紋,除皇帝之外的人要是穿這身衣物,絕對是最最嚴重的蠶越,最最嚴重的大不敬,其罪當誅九族。他此刻再無懷疑,一時之間驚喜交加,撲通一聲,翻身跪倒,連連叩首,結結巴巴道:「小人……扶桑人籐原井,叩見天朝聖天子!願天朝聖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蕭若微微一笑,兩手伸下去扶起他,道:「你不是想成為一個天朝人麼?」

    「是……不不,小人癡心妄想……」籐原井結結巴巴道,他原本說漢話甚是流利,這時在統治著中華大地的天朝皇帝面前,緊張得都有點口齒不清了。

    蕭若不待他說完、道:「朕現在就賜你天朝臣民的身份、許你永居中土。你以後就姓袁,名井,乃天朝京城人氏、從此中土沒有人會歧視於你。」

    籐原井如置身夢中,猛地反應過來,不住口的謝恩,感激涕零。

    蕭若道:「朕現在交給你一件重要任務,你去廢廟後殿廂房,寸步不離守護那些可憐的姑娘們。要是有忍者潛入,你能戰則戰,支持不住就及時傳出警訊。」

    皇帝說一句,籐原井便點個頭,應聲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馬虎。

    蕭若最後道:「你要是完成這個任務,朕破格封你為御林軍千戶;如若你最終力戰而亡,朕便以大將之禮將你風光大葬!」說到後,心中一陣酸楚。

    籐原井感動莫名,心潮急逮起伏,不知不覺中已淚流滿面,埂咽道:「小人得蒙皇上青眼有加,願拼卻一死以報皇恩!小人發誓,但叫我籐原井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容敵人傷姑娘們一根汗毛!敵人要進廂房,除非從籐原井屍體上踏過去!」語音擲地有聲,說完舉袖一抹臉上的淚水,毅然奔到廢廟後殿。

    山腳下,多如螞蟻的敵軍受阻於亂石大陣,一時攻不進來,陣中已陷入了百多個敵軍士兵,騎兵步兵都有,卻沒一人能穿過石陣,最先進入石陣的騎兵中已有人神志昏迷,栽倒在地上。敵軍人數雖眾,因無人識得奇門遁甲之術,面對石陣一籌莫展。

    蕭若望了望東方天際,迷迷濛朦的海平面盡頭處隱約透出一縷晨曦,黎明即將到來……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25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章 橫掃千軍



    眼見黎明將臨,敵軍也開始急躁起來,沉不住氣進入石陣的士兵越來越多。

    王姓女軍師衣袂飄飄,掠至石陣內,清嘯聲中,抱袖捲起大小石塊東挪西移,變亂陣法。奇門遁甲之術奧妙無窮,敵軍闖陣人數雖多,然而自始至終無一人能安然通過石陣,甚至不少人被困得心智失常,發狂似的大吼大叫,自相拚殺起來。

    山腳下兩族士兵目睹這等詭異離奇之事,不禁面面相覷,心下駭然,俱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要是正面戰場上交鋒,他們決計會勇往直前,可碰上這等怪事,那就不是勇氣與武藝的問題了。這個時代天朝人普遍迷信、深受天朝文化浸濡的扶桑高麗兩小國民眾也同樣迷信,不少敵人很自然的心想:天朝皇帝不愧是真龍天子,有天神護佑,任何凡人都傷害不了,所以明明眼見他就在不選處,偏偏怎麼也是不到他面前。更有愚昧倭人竊竊私語,說是天朝皇帝法力如此強大、看來只有天皇陛下親至。才能與天朝皇帝一決高低……云云。

    守衛在陣後的蕭若大喜過望,這些看似平平無奇的石堆竟有如此之妙用,他細心觀察石堆方位佈置、情知陣法也脫不出太極兩儀、五行陰陽的變化,短時間內卻看不出其中端倪。心下對女軍師越發讚歎有加。

    島津秀九坐在車中緩緩馳近石陣,木車停下,他一躍而至石陣面對著石陣。凝立不動,青銅色鬼面具在跳躍不住的火光掩映之分外陰森怕人。山腳下安靜了下來。

    好半晌過後。島津秀九緩緩舉步前行,是到石陣邊緣處一堆半人高的石堆前,身軀微蹲,徐徐拔出腰間倭刀,雙手齊握刀柄。高舉過頭,動作異常緩慢,氣勢凝重而犀利,整個人就如同一柄出鞘的神兵利刃。

    山上山下鴉雀無聲,不單山腳下敵人全部眼巴巴望著他,連山坳子上蕭若女軍師纏纏綿綿等人也都目不交睫凝視此人。空氣間氣氛很是壓抑。

    暮地。島津秀九一聲驚雷般地暴吼聲沖天而起,就見白光一閃而過,勁風縱橫,刀氣森森席捲開來。面前石堆被犀利無匹的刀氣切豆腐似的劃成兩半,石屑四處飛濺,這座石堆就此崩毀,碎裂石塊散落一地。

    山腳下無數士兵見了這驚世一刀。雷鳴般地喝起彩起來,「喲西喲西」之聲久久不息。

    島津秀九自左至方掃視一遍,鬼面具下雙辟精光四射,奪人心神。他緩緩向前是出六步,再望左橫移兩步,來到另一座石堆前。

    如法炮製,又是強猛絕倫的一刀劈下,倭刀碰也沒碰到石堆上,光憑刀氣便將這石摧毀了。石屑紛飛中他繼續前進,漸漸深入石陣,又去劈下一座石堆。

    「不好!

    「女軍師待不住了,這倭人刀術驚世駭俗,若任由他一刀刀劈將下,石陣非叫他以蠻力硬生生破去不可。她提氣縱身,飛撲入石陣中,曼妙的身影在石堆間左一晃右一轉,已閃至島津秀九身前,嬌吧聲中,玉手一隻墨玉洞蕭顫出點點銳風,疾攻敵人上身要穴。

    島津秀九暮然一刀橫揮而至,快如閃電,挾著一股沛莫能御的勁風,直有橫斷山林的之勢。

    女軍師芳心一凜,她出山以來還是頭回碰上強大如斯地對手,不敢硬接這一刀,她身形飄乎,施展絕頂輕功閃開。

    島津秀九卻無意與她纏鬥,趁她閃躲的工夫,「轟」然一聲碎三石飛濺、又劈毀一座石堆。

    女軍師大急,拼盡全力也無法阻止島津秀九,轉眼之間,又是兩座石堆化為一地碎石。

    忽然,島津秀九厲聲大呼,振臂一甩,手中倭刀脫手飛出,擲向左則一堆不甚起眼的小石摧,轟然聲中,小石堆當場粉碎。困在石陣中的敵人猛覺環境斗變,眼前豁然開朗,神奇的石陣彷彿驟然間癱瘓了一般,他們呆了一呆,便吶喊著一窩蜂殺向廢廟。

    原來島津秀九並非全然不識此陣,那堆不甚起眼的小石堆便是陣眼中摳,他待時機成熟後,一舉擲刀毀掉陣眼,這個亂石大陣就此被破去,成了一片毫無靈氣地石堆堆,再也困不住敵人。

    陣中敵人轉眼間便已衝出石陣,山腳下不計其數的敵軍見此情形,人人精神大振,不待下令,便爭先恐後衝殺過去。

    情勢急轉直下,敵人如潮水般湧上來,蕭若大驚失色,眼下別無他法,後面就是姑娘們的廂房,他不可以後退!蕭若怒髮衝冠、胸間熱血上湧,豪氣頓生,他仰天縱聲長嘯,群山激盪,草木震動、直有氣吞山河的氣概。給哪一聲清越龍吟,他拔出寶劍正面迎了上去。

    殺聲震天,戰鼓如雷。蕭若雙目眨紅,以俯衝之勢悍然衝入敵人人群之中,寒芒亂閃,劍光席捲,周圍一片片鮮血亂潑,伴隨著肢體橫飛,四周不斷有敵人慘叫著倒下……

    人群中蕭若已殺紅了眼,根本就不用分辨單個敵人,只知見人就殺,寶劍在他內力貫注下劍芒嗤嗤作響,犀利無匹,每一下揮出,都必帶起一潑血液,敵人輕易近不得身,仿若虎入羊群一般。

    他殺得性起,索性回劍入鞘,自腳邊敵人屍體上抓起兩支長矛,左右手各持一支,橫掃斜揮,威力遠及數丈,把整個山道都封死了無奈敵人實在太多,前赴後繼地衝上來,永無止境,迫得蕭若不得不邊戰邊往山上退。好在這一帶是斜坡,敵人始終面臨仰攻的窘境,人堆人擠在一起,人數雖多卻施展不開。

    蕭若大展神威,雙矛揮舞成千百個槍影,手起矛落,指東打西,矛身都被鮮血染得透紅,一面廝殺鏖戰,一面緩緩退向山上。兩族大軍前赴後繼,不要命的衝殺上來,一步步進逼。

    晨曦四合,曉風拂面,霧繞林稍,煙籠清澗,原本寧謐安祥的山間,雙方捨生忘死地廝殺著。從石陣到廢廟的這一道斜坡上,屍首狼籍,鮮血汨汨流淌,把整個山坡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26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一章 天亮了



    天色漸漸放亮,清晨山間大霧瀰漫,煙靄濛濛,視線受濃霧所陰,兩丈開外就看不清人影。

    王姓女軍師與敵酋島津秀九在亂石陣中拚殺,島津有九適才以驚世刀氣劈毀石堆,實是全力施為,內力耗損非小,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碰上她一輕猛攻,加之寶刀也擲了出去,只能空手對敵,稍稍落在下風。

    兩人高手相爭,眾多士兵插不上手,便一窩蜂望山上殺去。

    山坡上,蕭若渾身浴血,染透重衣,雙矛大開大閩,勁風激盪,也不知搠翻掃飛多少敵人,直殺得手都發軟。

    兩族敵軍也紅了眼,激起蠻牲,只知一味往上衝,但見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如螞蟻似的前赴後繼。

    蕭若一步一步拄山坡上退,不片刻,已接近山坡頂端,廢廟就在前面,他心急如焚,偏生無升可施,他一個人說什麼也檔不住數以萬計敵人的攻勢。

    他猛眼瞥見山坡上纏纏綿綿兩兄弟緩呆呆的站著,面露恐懼之色,兩股戰慄,他們顯然是一千個一萬個想逃的,然而又不敢拋下皇帝獨自逃命……那可是皇帝啊!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事後皇帝追究起來,他們照樣得完蛋!所以兩人既想逃,又不敢逃,呆在當場,腦子裡一片空白。

    蕭若情急中靈光一閃,朗聲大呼:「纏纏錦綿,你們兩個去搬塊大石頭來,從山玻頂上狠狠望下砸……快去!!」說到後來,見兩兄弟無自呆呆的緩站著,他大光其火,最後兩個字以內力送出。震得群山一陣激盪、「快去「「快去「之聲迴響不絕。

    纏纏綿綿身軀劇震,方纔如夢初醒,忙不迭應了,躡手躡腳去找大石塊,轉眼間,兩人抬著一塊磨盤大小的石頭來到山坡邊,巴巴的問道:「皇上,這塊石頭成不成?」他們兩人武藝雖然低微。卻有一身蠻力,替力頗為可觀,抬大石頭之類的重話勝任有餘。

    「那來那麼多廢話?!給朕狠狠的望下砸!砸!!」蕭若斯殺之中大聲喝斥,真拿這渾渾噩噩的兄弟倆沒辦法。

    纏纏綿綿應了聲,抬著大石頭來迴盪了一蕩。齊聲道:「皇上當心,石頭來了!」說時,兩人同時放手,百多斤的大石頭「呼「聲中扔了下去。

    蕭若早有準備,聽得腦後風聲,身形靈巧的向一側閃開,便讓開了大石。

    「砰「地一聲悶響。蕭若正面的一個高麗士兵叫砸個正著,百多斤的大石下墜之勢何等猛惡,這人當場口噴鮮血,整個衰體隨著下墜的大石往下摔去。他後面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支撐住這股下墜巨力,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便身不由己摔將下去……

    敵人原本在斜坡上人摧人擠成一團,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空隙。這麼一塊大石冷不防砸將下來,頓時災情慘重,從山坡至山坡下摔得稀里嘩啦的,死傷狼籍,自相踐踏之下越發混亂不堪。

    霧氣瀰漫中,蕭若只聽得敵人慘嚎悲呼聲由近至遠。一直傳到山坡下,他雖看不真切,也知這麼一下子對敵人造成的損失不小。他大喜過望,一面揮矛廝殺,一面大聲道:「你們再抬些石頭來望下砸!給朕狠狠的砸!」

    纏纏綿綿兩兄弟歡快的應了,渾身都來了勁,能不參與直接廝殺只在上面扔扔石頭,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再好也沒有了。

    纏纏綿綿幹活還算賣力氣,隨著兩塊大石先後砸將下來,敵人擁在山坡上躲也躲不開,傷亡極為慘重,攻勢受挫,不得不疏散人群進攻,以免在這條斜坡上流盡鮮血。

    這樣一來,蕭若地壓力也隨之減輕,他不再後退,雙矛狂舞,有如天神似的擋在山坡上,使敵人難躍雷池一步。

    纏纏綿綿給大石頭一塊一塊往下砸,每塊石頭砸下之前必大喊一聲:「皇上當心,石頭來了!」以免誤傷皇帝。蕭若事先有準備,仗著靈巧身法躲開。他躲得開,仰攻的敵人就沒那麼好的事了,他們雖說較一開始時疏散,但在這等處境下想躲避扔下來的石頭真是談何容易,每每一塊大石砸下,都必造成多人死傷。

    敵軍不畏損失,前赴後繼向上衝殺,死一個、補上一個,死兩個、鎮上一雙,人潮無休無止隨著時間流逝,劇鬥中地蕭若內力消耗過大,漸有不支之感,他咬緊牙關硬撐,雙矛飛舞依舊勁風諷然,悍猛無匹、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敵人,雙矛打析了便換兩根再打,再折、再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只知但叫還有一絲力氣、就必須撐下去,撐下去!

    旭日將開未開,濃霧漸散,蕭若聽得廢廟後廂房處傳出打鬥呼喝之聲,百忙中回首望去,透過重重薄霧,依稀可見廢廟廂房周圍黑影晃動,出現多名黑衣忍者的身形。

    他又驚又急,籐原井武藝雖不弱,可他有傷在喜,恐怕難以應付大群忍者的圍攻。果然,很快便聽到籐原井驚呼怒吼之聲,顯然已吃了大虧……,這時,廢廟前堂掠出一道未蒙面的人影,迅捷如鬼魁,卻是那剛被蕭若盡情蹂躪過的女忍者。

    左近忍者見女忍者安然無患歸來,發出一陣低沉的歡呼。女忍者侵近一個黑衣忍者身旁,與他飛速用佳話交談幾句,兩人越說越大聲,突然間刀光一閃,女忍者拔刀將其砍翻在地。

    周圍所有忍者都驚呆了,連不遠處的蕭若也驚訝得合不攏嘴兒……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27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二章 千帆蔽海



    突然間刀光一閃,女忍者拔刀將其砍翻在地。周圍所有忍者都驚呆了,連不遠處的蕭若也驚訝得合不攏嘴兒。

    眾忍者微微一怔之後,紛紛回過神來,怒叱聲中,黑影晃動,一齊施展忍術圍攻女忍者。

    女忍者手中刀光閃閃,展動身形,與眾多忍者在廂房附近追逐廝殺。黑衣忍者們的身法快,女忍者的身法更快,忍者詭異飄乎的身法興許能迷惑中原武人、但在身為上忍的女忍者面講卻沒有半點奧妙可言,但見她身影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忽前忽後,忽上忽下,如鬼似魁,黑衣忍者根本逃不過她的追殺,隨著空中一篷篷鮮血澱放開來,週遭黑衣忍者一個接著一個血濺當場。

    蕭若看看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女忍者竟不知何時自己解開了穴道,喜的是她如今棄暗投明,站在了自己這邊。眼下後顧之憂已去,蕭若精神為之一板,長嘯聲中雙矛橫掃直糊,打飛數名敵人,硬生生將敵軍逼退了幾大步。

    正當雙方相持不下之際,倏聞西南方向傳來隱隱的馬蹄之聲。轉眼之間,馬蹄聲迅速逼近,好似天邊傳來一串悶悶的雷聲,把山上山下殺喊聲蓋過,地面都為之微微震動。

    敵軍所有人不約而同停下攻勢,無不面色發白,驚恐萬狀的望向四周。馬蹄聲伴隨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敲打在他們心頭。」天朝大軍殺來了?」每個人心底裡不可遏止的冒出這個念頭。

    暮然,西南方薄薄的晨霧裡衝出一支刺悍騎兵,馬上騎士黑盔黑甲,馬匹身上也披著一層漆黑磷片甲,萬馬奔騰,勢若雷鳴,旌旗在空中獵獵狂舞,宛如一股墨黑色的鋼鐵洪流狂飆而至。勢不可當。

    御林軍裝備之精良,為整個華朝軍隊之冠,所乘戰馬俱是產自河套及幽燕一帶的高頭大馬,馬上騎士也無一不是精選出來的忠勇猛士,一旦縱馬突擊,直有排山倒海之勢,其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遠非島國矮鄙之人所能想像地。

    山下敵軍還未做出有效的反應。就見黑甲洪流勢如破竹般的破入人群當中、頓時如同沸水澆雪、敵軍陣勢隨之潰爛、人仰馬翻,死傷狼籍,不少瘦小的倭人士兵甚至被撞得飛上了半空。

    所有敵軍士兵都看傻了,他們震驚之下、自然而然以為數萬華朝大軍主力已至,鬥志瞬間蕩然無存。也不待將領下令,便一窩蜂湧下山,爭先恐後朝望海城逃去。

    這支華朝御林軍便在後面追殺,直殺得東洋人哭爹叫娘,抱頭鼠竄,深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一路亡命奔逃、丟下一地屍體。

    山坡之上,蕭若欣喜無已、敵人一退。他只覺渾身疲憊,當下坐倒在地上喘息,同時默運內功調息。纏纏綿綿兩兄弟則拍手大笑。

    相互慶幸。圍繞廂房一帶的忍者戰也進入尾聲,倖存的黑衣忍者倉皇逃遁,女忍者橫刀俏立,衣襟上佈滿鮮血,面無表情。鳳目凜凜生威。

    那支御林軍騎兵衝殺一陣,即便回轉護駕,馳到山坡下紛紛翻身下馬,嘩啦啦跪了一地,當先是一員臉上身多處傷來的威猛將領,正是蕭若破格提拔的御柞軍萬戶斑破虜。他單膝跪地。頓首道:「末將救駕來遲,罪該萬死!請皇上賜罪!」

    蕭若朗聲笑道:「劉愛卿平身,你來地正是時候。救駕無罪,破敵有功,朕會給你記下今日這一樁大功,自你以下所有將士均有封賞。」

    「謝皇上!」將士們齊聲謝恩,站起身來。

    蕭若居高臨下掃視一番,發現這支御林軍人數不多,統共只有兩三千人的樣子,因道:「對愛卿,你帶來了多少人?」

    姑破虜一躬身,恭恭敬敬道:「啟票皇上,皇上昨晚孤身出城,徹夜未歸,令城軍民心急如焚。天還未亮時,末將與秦將軍、姬將軍等眾將商議,各領一部騎兵分頭出城尋我皇上,以防不測,正巧被末將這一路發現此地的廝殺,因故趕來。天幸皇上神威蓋世,毫髮無傷、不然臣等萬死不足以贖其罪。末將總共率了三千騎。」

    蕭若暗付原來這支御林軍只有三千人,所幸敵軍被嚇破了膽,霧氣中也搞不清楚來襲騎兵有多少,只知一味倉皇逃命。如若不然,敵軍只須穩住士氣姑陣廄殺,勝負還在未知之數。

    說話之間,躲在後殿廂房裡姑娘們相繼是出來,聽了蕭若與劉破虜的對答,方知原來這俠肝義膽甘冒奇險將她們救出魔窟的少年人竟是當今天子,一時間,如置身夢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撲通撲通聲連響,姑娘們陸陸續續跪倒於地,情不自禁的一片嗚咽失聲,「皇上……」想起這些日子地獄般的苦難,姑娘們淚流滿面,泣不成聲,悲痛欲絕。

    蕭若眼眶泛紅,埂咽難語,胸口像有鉛塊壓著似的苦悶,幾乎透不過氣來,吶吶說道:「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是朕沒能保護你們,都是朕地錯,朕的錯……」

    姑娘們連日來的惡夢一朝得解,只覺悲從中來,一個二個伏在地上捂臉痛哭,纓纓切切,有如杜鵑啼血,令人聞之側然,肝腸寸斷。

    山坡下三千餘名將士雖不知其中緣故,但看姑娘們的情形,也隱隱猜到了幾分,無不又痛又怒,心中暗暗發誓,血債還要血來還,日後若不讓那些滅絕人性的東洋人加倍償還,誓不為人!!

    便在此時,東邊傳來一陣陣嗚咽綿長的號角之聲,隨之木槳蕩波之聲大作,嘩啦啦,嘩啦啦不絕於耳。

    蕭若心頭一凜,轉頭望向東方。海上白霧迷濛,看不真切,隱隱可見帆影連綿,充斥海邊,船身影影綽掉,氣勢懾人。

    將士們面面相眺,俱都仰頭望著皇帝,靜候命令。

    蕭若面色異常凝重、一語不發,轉身就往山峰上跑,要上高處看個分明。

    蕭若心中一直存有一個難以索解的疑團:東洋扶桑高麗人趁天朝內亂,想渾水摸魚來中土撈上一把,他絲毫也不覺意外;逆臣率領的叛軍被平定之後,他們不第一時間灰溜溜逃回去,還可以解釋為兩族人狂妄自大,打下一座濱海小城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竟不把天朝大軍放在眼裡、妄想以兩三萬人橫掃中原……然而,當天朝五萬精兵開到,硬碰硬大戰一場遭到慘重打擊之後,他們的幻想就此破滅,銳氣盡失,軍心沮喪,即便是最狂妄地東洋人也再不敢作打敗天朝大軍的美夢、眼看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這時候還不盡早逃回老家,就委實令人費解了。

    「除非敵人另有強援未至!」他心想。

    蕭若不顧身體疲憊,施展輕功身法飛速上山,不一刻,登上一座小山峰,他是到懸崖邊,迎風卓立,面向東方極目遠眺。

    其時,一輪紅日躍出東方天際,霧氣漸趨稀散,滄海浩滿,一望無際,海面上波光粼粼,猶如金蛇萬道,耀人眼目。

    海面上赫然呈現成百上千地大小戰船,船帆連綿不絕,從岸邊一直延伸到海平面的盡頭,佈滿這一帶整個海面,也不知身多少船隻,但見千帆俱楊,萬槳齊蕩,蔚然壯觀,使人一見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蕭若直瞧得目弦神迷,心旌動搖,他一時猜不出這支強大海軍是何來路。

    縱觀中土王朝,歷朝歷代只對陸上開疆拓土感興遍,而對海外擴張興致缺缺,水師規模一慣不大。本朝也不例外,只有兩大水師控制著黃河、長江兩大水系,再加上近十餘年來華朝國勢日漸衰退,清剿民變匪盜都嫌力不從心,不受重視的水師就越發衰弱不堪。也正是這個原因,蕭若明知東洋人自海上而來,統兵東征時卻有意不調黃河水師前拄助戰,以免外族人看見天朝水師不過如此,從而心生輕視,在東洋加倍猖狂。

    除開天朝之外,東洋兩國扶桑高麗國小民弱,不值一談,不可能擁有恁般強大的海上力量。

    蕭若甚至放眼全世界,這個時代歐洲人正處在漫長而黑暗的中世紀,愚昧貧弱,數百年內者不見光明,縱然把全部大大小小國家地海軍力量加在一塊、也不可能組成如此強大的海軍。

    至於中東的伊斯蘭文明,雖比這時陷於低谷中的歐洲文明強盛許多、也轉究不能與遙遙領先的天朝相提並論、逞論伊斯蘭內部各勢力相互傾軋,並不齊心,要拼湊出這支龐大海軍幾無可能。

    蕭若面對壯觀景象,心弦顫動不止,想來想去,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在這個時代的地球上,除了天朝之外,更有哪個國家有實力擁有一支如此強大地海上力量……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33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三章 當世第一艦隊



    「是長生軍海寇。」王姓女軍師不知何時來到蕭若身旁,以她一慣淡淡的語調說道。

    「長生軍?」蕭若一怔,蔡時恍然大悟,心中迷霧盡去。他曾在朝廷卷宗裡讀到過在東海一帶流竄的海寇記錄,其中最大的一股,就自稱長生軍。

    相傳三國末期東吳滅亡後,孫氏宗族之人率部逃往海上,以圖匡復,被朝廷視為叛軍海寇,屢剿不絕。最大一次反攻內陸發生在東晉時期,孫恩率眾在江浙一帶登陸,其部眾號稱「長生軍」,由南向北一直打到建康城下,險些把東晉朝廷連根拔起。後來事敗,這支叛軍的殘部仍舊入海逃遁,經此一役,長生軍元氣大傷,再無進攻內陸之力,此後數十年間,逐漸淪為海盜,在海上殺人越貨,劫掠船隻,無所不為,歷來被朝廷視為一大禍患。數百年以降,東吳孫氏一脈也許早已斷絕,但每代長生軍首領必定姓孫,自稱東吳大帝的後裔,以便名正言順,凝聚人心。

    蕭若所看的朝廷記錄對長生軍極盡貶低污蔑之能事,將他們描繪成一群窮凶極惡傷天害理的匪類暴徒、跳樑小丑,跟陸地上聚嘯山林的草寇沒什麼區別,蕭若當時看過便算,也沒怎麼當一回事,卻不成想,竟是強大到堪稱冠絕天下的一支海上力量!

    「那就沒錯了,「蕭若自顧自喃喃說道,「敵人等候的援軍看來就是這些長生軍海盜。怪不得敵人大敗之後不趕緊逃回老家,還敢不要命似地待在望海城,原來都是為等這支援軍到來。這樣子才說得通了。」他心中疑惑一掃而空。

    女軍師黛眉輕顰,憂形於色,道:「皇上明鑒,千萬不苛將這股長生軍視同尋常海盜,他們以東海南洋的眾多島嶼為據點,大造船隻、廣納亡命,數百年基業非同小可。在東海南詳一帶海面上縱橫一時,扶桑高麗兩國朝廷想做點買賣都得看他們的臉色……,恕小可直言,天朝雖威凌天下,但到了海上。卻難以與這支叛軍勢力爭鋒!」

    說時,她一面觀察皇帝地表情。

    蕭若輕輕「嘿」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唇邊含著若身若無的笑意,令女軍師頗感高深莫測。

    這時,海面上靠近岸邊的船隻也發現了山下聚親的眾多騎兵,一艘龐大樓船上放下一葉小舟、舟上三五個大漢蕩著木槳向岸邊劃來。

    來到離岸約一箭的距離,小舟停下。岸上水裡彼此都瞧得真切。

    只見舟上大漢俱都身著短衫、腦門上纏著一條藍色布條、滿臉軋拜根根倒豎,粗悍凶蠻之氣畢露,一望而非善類。

    舟上大漢望見岸上騎兵君著黑盔黑甲。明顯屬於皇帝的親兵——御林軍,冷不丁也有些吃驚。隨後,一條大漢站在舟前,手揮一把亮程程的鋼刀,先是一通「哈哈哈「縱聲狂笑、一手指著遠處騎兵。洪聲喝道:「呔!岸上的賊廝鳥仍聽著,你們皇帝老兒呢?叫他出來跟爺爺答話!」說話之時,右手鋼刀還不住做著虛劈之勢,說完,仰天縱聲大笑,猖狂不可一世。

    此言一落,兩三千御林軍將士人人怒不可遏,發出一片怒斥之聲,劉破虜制止住士兵地鼓噪,高聲道:「什麼人在此瘋狂叫囂?皇上也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你是那裡跑出來的化外野人,不知禮而不知恥,當真狂而為人!」進破虜自少入軍營,本也是個粗人,但與對方一比,竟是丈雅得讓他自己都吃驚。

    舟上大漢毫不臉紅,揮刀沖冊破虜虛劈一下,獰笑道:「爺爺我不跟你們這些賊廝要嘴皮子!給你們皇帝老兒傳一句話,就說我家孫大王半長生軍十萬、戰船千艘在此,皇帝老兒要是個識相的,著緊地讓出我江東東吳故地,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兒。要是牙縫裡迸半個,不,字,哼哼……」他吊著嗓子怪笑幾聲,瞪目喝道:「我們便殺進京城,奪了皇帝老兒的鳥位,送與我家大王坐!」

    御林軍將士再度一片嘩然,群情洶湧,鼓噪起來,就要衝過去跟他們拚命。這些海寇狂妄囂張的程度大大遞出了他們的想像。

    小舟距離岸邊超過一箭之地,舟中幾個大漢身特無恐,揮著兵器沖岸上大叫大嚷,「怎麼著?你們不服氣是不是?有種的過來呀,過來呀!跟爺爺下海玩玩!絡哈哈……」就看準了騎兵水裡功夫不行,所以盡情賣狂。

    便在此時,一個清朗從容的嗓音徐徐響起:「朕在這裡,誰要見朕?」正是山峰上蕭若的聲音。

    舟中幾個大漢一聽這話、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仰頭望向懸崖邊的便服少年,為首大漢將信將疑,懾懦道:「你你、你就是當今皇帝?」

    「如假包換。」蕭若微微一笑,自有一股威嚴高華的氣度流露,衣袂隨風輕輕舞動,長身玉立,造然物表,「與你說話無用,叫你們孫大王來,朕要跟他當面一談。

    為首大漢不敢怠慢,當下吩咐手下掉頭回去,臨是之際,遙望蕭若嘿嘿例嘴一笑,道:「原來皇帝老兒也就是這麼乳臭未乾地後生,嘿嘿……」言語間甚是輕能無禮。

    蕭若眉鋒一挑,自地上揀起一塊拳頭樣大的石頭,揚聲道:「等等,把這塊石頭帶上。」說時,手臂微微一揚處,呼的一聲石頭朝小舟扔了過去。

    這一下投擲勁道強渾,硬是由懸崖上扔到了海面上的小舟,遠遠超出尋常成年人投擲的距離。

    舟中為首大漢見石頭飛將過來,下意識便伸手去接……一接之下,虎軀劇震,石頭所蓄藏地力道超乎想像,他只覺一股沛莫能御的大力湧來,整個人不由自主望後飛去。」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他抱著石頭摔進了海裡。

    這大漢狼狽萬狀爬回舟中,跟落湯雞似的,張狂氣焰頓斂,忙不迭叫嚷著快開船。舟中別的大漢見皇帝一擲之威竟至於斯,無不駭然失色,不敢再回頭多望一眼,只是拚命划船。

    岸上暴發出一片喝彩之聲、望著這些狂妄無禮之輩狼狽離去的背影,御林軍將士們俱覺說不出的痛快。

    不多時,小舟回到樓船,稟明經過,一玻級把訊息傳遞上去。過了好半晌,佈滿海面地戰船中,一艘超巨型樓船磋緩駛出。

    小舟這一番回服,耽擱了不少辰光,此時日頭已近中天,華朝各路大軍得知皇帝的下落,一齊往這邊趕來,陸陸續續雲某岸邊,連七十門大炮也被騾馬拖來,準備隨時攻城之用。

    選巨型程船緩緩駛向岸邊,岸上將士們目睹這艘海上龐然大物,無不瞧得目眩神馳,歎為觀止,不自覺的發出一陣讚歎之聲。

    但見這艘樓船船體長達三十餘丈,起樓五層,高逾百尺,旗壯巍峨、船身兩側並無木槳、而是以二三十個車輪槳為動力行駛,另有五條巨型桅稈,白帆鼓風,呼呼作響。船體週身包裹著一層鐵皮,使水戰中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一一火箭,也無用武之地。甲扳上一隊隊軍容整齊的士兵來回巡視、鎧甲映日,刀槍如雪、族旗迎風獵獵招展、旗上書一個龍飛鳳舞的「孫「字。

    這艘巨船乘風破浪,浩浩蕩蕩駛來,威風凜凜,不可一世,儼然是海上霸王。

    蕭若看著心頭一動,長生軍的造船技術令人驚歎,居然凌駕於天朝之上!他到底是來自21世紀的人,不同與出生於這個時代的帝王。

    若是換了別的皇帝在此,目睹這般強大的一支海上叛軍力量存在,多半是寢食難安,必欲滅之而後快,正所謂臥塌之旁,豈容他人酣睡。而蕭若則不同,他的眼界之開闊,遠非這個時代的人所能企及。

    蕭若暗自琢磨著,恐怕東南亞不少島嶼已被長生軍佔據,島上土著不可能是這群如狼似虎的海盜對手,長生軍雖一直與朝廷為敵,然而他們畢竟是漢人同胞,只消朝廷政策得當,肯下血本以高官顯爵招安這支海上叛軍,那麼將整個東南亞納入天朝版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若這姓孫的長生軍首領有野心海外擴張,率領這支當世無匹艦隊縱橫七海,掃蕩各大洲,蕭若絕對是樂見其成,他打下哪個地方,蕭若便冊封他為哪個地方的總督,就像十七、十八世紀英國王室利用海盜進行殖民擴張一樣。

    巨型樓船漸漸駛近,後面還有幾艘樓船跟隨,再後面則是海面上不升其數的大小戰船。

    蕭若居高臨下掃視山腳下雲集的大軍一眼,唇角緩緩蕩出一個促狹的笑意,命令七十門大炮的炮手立刻填裝炮彈,然後用黑布把所有大炮蓋住,拖到岸邊排列整齊,炮口悄悄對準行駛而至的巨船。

    不一刻,一切準備就緒,蕭若要給那姓孫的海賊王一個驚喜……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35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四章 炮轟賊船



    這一帶水域並無淺灘暗礁,吃水深的大船也可靠近。巨型樓船緩緩駛來,離岸邊一箭之外拋錨停船。

    岸上數萬人馬異常安靜,不計其數的目光俱都投注在這艘前所未見的海上巨無霸身上巨船的上層船艙裝飾華麗無比,但見畫棟雕樑,絢綾浮翠,鐳金為柱,白玉作攔,在正午艷陽照射下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船船中熏香瀰漫,絲竹清音徐徐奏響,先是四名手執拂塵的白衣童子並肩行出,來到船首分兩側肅立,其後迷四名紅衣女童棒著銅獸香爐婀娜出來,行到船首也是分兩側而立,跟著又是持旗棒扇的少男少女,好一會兒才走完,人人持立兩旁,垂頭肅目,氣氛甚是莊嚴肅穆。

    崖上蕭若看看不由冷吭一聲,暗道:「此賊排場竟比我這當皇帝的還要誇張!」

    又過了好半晌,一聲僚亮的唱喏沖天而起,船首兩側少男少女一齊俯身拜倒於地,襲襲香煙之中,只見十六名綵衣少女抬著一張胡床緩緩自艙中行出,前後左右各有四名少女,胡床之上大大咧咧躺著個無比肥胖的中年人,肥頭大耳,渾身上下肉哪哪的,再加之身形較矮,活像一個圓滾滾的肉球,少說身三四百斤之重。

    「大王威震四海,縱橫寒宇,德配天地,福身無邊!」船上甲士一遍遍齊聲高呼,聲嘶力竭,呼聲響徹海面,聲勢驚人。

    大胖子舒舒服服側躺在胡床上,雙目半開半閩,一派慵懶之狀,嘴裡一下一下慢悠悠的咀嚼著。床側跟著兩名美姬,一人手拿葡萄,一人掌棒酒壺。拿葡萄的美姬小心翼翼剝去葡萄皮,把晶瑩鮮嫩的葡萄肉送入他口中;另一個美姬則時不時以美酒餵進他嘴裡。一行人旁若無人,渾不把岸上數萬人馬放在眼裡。

    岸上不少將士者不下去了,忍不住紛紛怒叱開來。蕭若不動聲色,兩手提起胸前虛按兩下,鼓噪聲便隨之消退下去。

    十六名少女抬著胡床走到船首。大胖子微微抬了抬頭。瞇著眼掃視岸上一番,眼眸開闔間精光隱隱,懾人心神。」咳!」他大模大樣咳嗽了一聲,懶洋洋道:「是誰、打擾本王午睡喀?」嗓音陰陽怪氣,給人一種陰側側的感覺,令人聽了渾身不自在。

    這句話他說的甚輕,可是漫過海面傳來,所有人竟把每一個字聽得清清楚楚、好似在耳邊說出的一樣。岸上將士們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蕭若微微一笑,道:「是朕。」

    大胖子像是這才發現崖上的蕭若一樣,仰頭衝他上上下下一番打量,咧嘴一笑,道:「我道華朝皇帝迷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弄了半天,卻是個嘴上無毛地半大娃娃!哈哈。哈哈,哈哈給……」說時,仰天大笑不止,甲板上無數甲士亦是一片哄笑。

    岸上秦義大怒欲狂,並指如乾,指著船首大胖子。厲聲怒喝:「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要賣狂!見了天朝皇上還不速速下船乞降,更待何時?!」

    大胖子瞥了他一眼,哧哧冷笑數聲,道:「天朝……嘿,天朝就算全部船隻加到一塊兒。也不配跟本王打一場海戰的!天朝皇帝小子又能奈本王何?」說到這裡,不理會秦義,望向崖邊迎風而立的蕭若,似笑非笑道:「華朝皇帝要見本王何事啊?嘿嘿,莫非要將華朝江山送於本王?」

    蕭若對他挑釁的言行也不動氣,依舊負手而立,唇角緩緩牽拉出一絲冷酷的笑意,清聲朗朗道:「朕的江山承襲自列祖列宗,絕不會送給任何人!不過……倒是另有東西要送給你。」說完,居高臨下瞄了身破虜一眼。

    身破虜會意,當下命令炮兵揭開大炮上地黑篷布,瞄準不遠處的敵船,準備開炮。

    敵船上眾甲士遠遠的望著,交頭接耳,沖岸邊整齊排列的數十個「鐵疙瘩「指指點點,委實搞不明白官兵在擺弄什麼玩意。

    在此期間,隨軍太監把射日神弓及黃金箭送到蕭若手裡。

    「開炮!」隨著皇帝一聲令下,火炮齊發,「轟隆隆」一陣震天巨響,好似天崩地裂,硝煙滾滾之中,十十枚炮彈拖著道道火蠍轟向敵船。

    敵船離岸邊不遠,加之船體龐大無比,如同一堵牆般的橫豆在海面上,瞄準起來並不比轟擊城牆難多少,這一輪齊射,少說有四五十枚炮彈命中目標。

    此巨型樓船雖說龐大堅固堪稱當世之冠,然而畢竟是木製船隻,自不能與千年之後的鋼鐵巨艦相提並論,炮彈縱然是實心的不會爆炸,挨上三五枚也照樣是重創,何況同時被四五十枚炮彈擊中。

    炮彈轟中敵船,敵船頓時一片稀里嘩啦,碎木橫飛,水花四濺,船體發生一陣劇烈震盪,伴隨著「喀啦喀啦」令人心驚膽拽的斷裂之聲,龐大的船體頃刻間分崩離折,整個坍塌崩毀下來。

    這事兒來得太過突然,船上數以百計的水手衛兵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覺腳下一空,便身不由己嘩啦啦地墜入水中,驚呼慘叫之聲此起彼伏。

    姓孫的大胖子也不例外、十六名抬床少女撲通非通墜入水中,他肥胖的身子失去了支撐,也不可抗拒的墜向海面。大胖子雖驚不亂,胡床甫一落水之際,他伸足在胡床上輕輕一點,月時雙臂一振,「呼「的一聲中,整個人便借勢躍起,他身形雖肥胖臃腫無比,竟是難以想像的輕捷靈動,輕功身法已至極上層的境界。

    說時遲,那時快!大胖子堪堪騰皋躍起,猛見一道金光破空而至,疾如閃電,他甚至連轉念地工夫都沒有、百忙中身形飛轉,左手翻掌斜劈過去,正中黃金箭的箭身,然而黃金箭所挾的力道異常強猛。他雖把黃金箭劈偏了方向,自己的整條手臂卻也叫震得發麻。

    他受這一阻,去勢已盡,肥胖的身軀墜落下來,伸足在水面上飄浮的一塊木扳上一點,再度借力拔身竄起。

    卻不料。又是一道金光閃電般地射來。直奔他胸腹要害。

    大胖子無可奈何,只得方掌斜劈來襲之箭,掌箭相交之際,猛覺一股沛莫能擲地勁力延手臂直衝內腑,他悶有一聲,已受了內傷。

    黃金箭自大胖子身側擦過,驚險萬狀,他一口真氣已濁,身形墜落下來。踏在水面上一塊臉盆大小的浮木上、飛快換一口氣。

    「站著別動!」山崖上響起一聲請吧,如春雷炸響,威勢迫人,響徹海面,懾人心神。大胖子氣為之奪,一時隅立在木板上。不敢輕易造次。

    這幾下兔起鵲落,其實只是一瞬問的事。海面上遠近船隻上的海寇忽聽得一串驚雷也似巨響,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那艘堪稱無敵的巨船竟爾瞬間炸毀,所有人無不張口結舌,驚得呆住了。而後孫大王兩飛躍而起。又兩度叫金光逼落,遙遙可見山崖上一個少年引弓待各船海寇們空自怒喝連連,也不敢輕舉妄動害了大王性命。

    巨船上其餘落水地水手侍從各自向最近地船隻游去,他們都是在海上討生活地人,人人水性不弱。

    大胖子身為海寇首領。縱橫海上數十年,水性更是當世罕有其匹,他不是不想躍入水中潛下水底逃命,而是因為水裡到底不比空中,水性縱然再好,行動起來也勢必沒有空氣間靈活,皇帝神弓金箭正牢牢指定了他,稍有異動便是一箭射來,他已親身領教過皇帝強猛到恐怖的箭術,一見黃金箭瞄準了自己,便打心眼兒裡發寒,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不敢輕易嘗試。

    大胖子論究是一方梟雄,遭遇大變之後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他肥乎乎的臉上驚怒之色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哈哈朗聲一笑,振振雙袖,遙沖山崖上的皇帝深深一揖,道:「化外之民孫瀚,過見華朝皇帝!草民率眾不遠萬里而來,皇上卻一見面就將草民的坐船轟沉了,如此這般,豈是煌煌華朝待客之道?」

    蕭若聽了此言,微微有點兒意外,這人見風使舵倒不慢,前一刻還目中無人狂得跟什麼似的,轉眼之間竟厚顏無恥的敘起主客之禮來。他輕吭了一聲,譏謂道:「你算什麼客人?你是天朝叛徒,漢人中的敗類!多少年來,伏著天高皇帝遠,在東海南洋一帶率眾劫掠過往商船,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把你千刀萬剮都算輕的!」

    大胖子孫瀚瞇眼望著他,發出嗤嗤嗤幾聲怪笑,道:「少給我來這套!自古英雄豪傑哪個不是殺人如麻之輩?你姬家太祖皇帝打天下時,難道就沒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其實這人世啊,也跟海裡頭一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一不就那麼回事兒,說白了四個字:弱肉強食!爺們干地就是這檔子綠林營生,世人怎麼看隨他去,咱還懶得理會那許多。」他負手而立、肥胖無計的身軀穩穩立在小木板上,隨著波濤輕輕蕩漾,單是這一手輕功,就堪稱驚世駭俗。

    真是強盜邏輯!蕭若暗自一曬,道:「這且不提。你們趁華朝內亂,勾姑異族進侵中土,圖謀不軌,又該當何罪?」

    孫瀚毫無愧色,道:「這些都是廢話。常言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坐了龍椅,自然指我們為賊,我們也無話可說;如若有朝一日本王身登大寶,本王就是真龍天子,至於你、你、你們……」一面說著,一面指點著岸上眾人,從皇帝、將領、一直指到普通士兵,「你們通通都是亂臣賊子!」

    此言一出,岸上將士們一片嘩然、想他們堂堂朝廷官兵,反被惡名昭著的海賊指為亂臣賊子,簡直要氣炸了肺。

    蕭若情知跟這些個梟鴦不馴的賊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們只崇尚強權,只敬畏實力,當下話語一轉,道:「想必你也知曉,這一帶地域本屬於唐宋兩王封地,朕今日既然率大軍在此,你想也能想到。以唐宋兩王為首的士族之亂業已平定。同時,扶桑高麗兩族的殘餘人馬退守望海小城,旦夕可平……你是聰明人,這時率手下前來中土渾水摸魚,恐怕來得不是時候吧!」

    孫瀚聞言為之默然,皺著眉頭打量岸上。心知皇帝所言不虛。視線不自覺地凝注在黑黝黝的大炮上。人對未知事物常常有一種非理性的恐懼心理。他回想起適才驚天動地的一擊,饒是以他這等喜怒不形於色地人物,也不自禁的流露出些許震驚之色。

    蕭若目光敏銳之至,孫瀚地神情自然逃不過他的觀察,便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你之所以敢來中土撒野,只是一廂情願以為天朝水師不如你的艦隊強大,其實不然,朕地『雷霆火』可以攤毀世間一切艦船!你適才也親眼看見了,你自以為舉世無雙地坐船在『雷霆火』面前瞬間沉沒。要是還不信,還可以再試一試,看是你地艦認厲害,還是朕的『雷霆火』厲害!」他嫌「火炮」二字不夠生猛,臨時取了個生猛的名字唬人,反正這海賊王也不知道炮是啥玩意兒。

    孫瀚面孔抽搐一下,粹然回過神來。哈哈大笑幾聲,掩飾自己的窘態,笑瞇瞇道:「皇上說笑了,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非份之想,這個事兒嘛……是因為拼陣子聽聞天朝君臣之間打得好生熱鬧。草民也是在南洋海島上待久了,有些兒靜極思動,一時起意帶兒郎們來中土轉一轉,瞧瞧熱鬧。現下既然打完了,草民這就要帶兒郎們回南洋去了,哈哈……」

    一聽孫瀚說出這話。俏立蕭若身旁的女軍師明顯鬆了口氣,望著蕭若星目連閃,泛動著異樣的神采。

    蕭若神箭佑然指著孫瀚,毫不鬆懈,沉吟著道:「你若歸順朝廷,朕可以既往不咎,破例封你為靖海王,南洋島嶼都劃為你的封地,世襲罔替。不知你意下如何?願意地話就即刻率艦隊封鎖望海一帶的海面,見扶桑高麗兩族的人出來則殺無赦,待朕的大軍殺盡異族侵陳者之後,朕賞你白銀二十萬兩搞軍;你如果不識抬舉,嘿嘿……只怕今日休想生離此地!」

    孫瀚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封王云云,其實就是一場交易,以他向皇帝稱臣為條件,換取朝廷對他的承認。

    孫瀚滿臉驚喜之色,嘖嘖驚歎不已,「封王啊?!嘖嘖嘖……皇上真看得起草民哩!」

    孫瀚說到此處,肥乎乎的身體猛地上下一蕩,腳下踏的木扳飛進,身形如離弦之箭望遠處疾掠。

    變故突生、早已引弓待發地蕭若不假思索便一箭朝他射去。

    金光一閃而至,疾如流星,快似閃電,孫瀚早有準備,暴吼聲中反臂一楊,手中木板脫手飛出,迎著電閃而至的金光,噗的一聲輕響,黃金箭將木板賞了個對穿,然後與木扳一齊墜入海中,孫瀚自己則腳點水面上飄的殘木斷柱飛速遠去。

    巨船被整個毀轟,這一帶海面上到處是飄浮的大小木塊,孫瀚輕功卓越,腳點浮木飛馳,直如履平地一般,掠向最近一艘樓船。

    一開始自巨船上落水的數百名水手侍從俱都向那按船游去,孫瀚待水面上沒有浮木時,便腳踏手下地頭頂借力,腳不沾水毫不停頓的奔行,不一刻,已至樓船之下,騰身一躍而起,上了樓船甲扳,就此楞脫險境。遠近船隻上的眾海寇大聲歡呼起來。

    岸上官兵無不暗叫可惜,只差一點點就將那海賊王留了下來。

    蕭若臉上無喜無怒,默默放下弓箭、其實,他適才射出一箭之後,電光石火間又是一箭上弦開弓,射出的一瞬間他心念電轉:「若是一箭將此人射傷或射斃,只怕反不為美,如若因此使得海寇騷擾東南沿海,那麻煩可就大了、不如放他一馬,給他一個台階下……」正是這個念頭,使他上弦的一箭至終沒身射出,任敵人逃是。

    孫瀚上得樓船,驚魂甫定,他縱橫海上數十年,還是頭回遭遇這等險惡的境地,眾目瞪瞪之下,在那年輕人面前這個跟頭可栽得不小,他惱羞成怒,沖皇帝遙遙天呼:「東海南洋,通通是我他盤!我欲王自王之,誰敢說個不字,哪用得著他人冊封?!日後,你當你的中土皇帝,我做我的海上霸王,你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想讓老子對你僻首稱臣,門兒都沒有!」

    蕭若聞言啞然失笑、兩手抱拳,朝他遙遙一禮、「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清朗的話聲自海面上遠選傳來,孫瀚胖臉微微一熱,他緩過一口氣,已隱隱猜到自己之所以能安然回來,應是那少年手下留情了,若不然,以少年悠般精絕強猛的箭術,他回逃史時至少還能射出一、兩箭,他可沒有十足把握能夠躲過。

    孫瀚身軀僵了一下,終於沖皇帝深深一揖回禮,待所有落水手下上了船隻,他縱聲高呼:「開船!」

    一時間,號角聲大作,旗幟傳訊,佈滿海面的龐大艦隊緩緩開動。只不過,艦隊行進方向並非向南,而是向北。

    「哎呀不好!」秦義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些海寇朝那個方向一定是去望海城,他們還是要跟異族匯合犯我疆土!」

    「不然。」蕭若遙望艦隊遠去,沉吟一回,緩緩開言道:「孫瀚並非一個傻瓜,不會看不出扶桑高麗人破滅在即,他們這當口還巴巴的前去助戰,實有百害而無一利。因是另有緣故。」蕭若飛身躍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將士聽令:全軍開拔,目標——北邊的望海小城!是該讓那些東洋人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36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五章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蕭若飛身躍下山崖,振臂大呼:「所有將士聽令:全軍開拔,目標一一北邊的望海小城!是該讓那些東洋人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皇帝一聲令下,數萬士兵轟然相應,士氣異常高漲,為慘死同胞復仇雪恨的強烈願望,使每一名士兵都磨拳擦掌,迫不急待。騎兵當即翻身上馬,步兵快速排列好隊伍,數萬人殺氣騰騰向北行去。

    全軍整隊期間,蕭若命二百名士兵護送那些逃離虎口的可憐姑娘回登州安頓,姑娘們悲喜交加拜謝之後,蕭若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女忍者的身影、看來她已然不告而別,他沒來由胸臆間一陣莫名的稠帳,無以言說,偏生又揮之不去。

    倒是王姓女軍師一直默默的跟在蕭若身旁,只是她秀眉輕顰、眉宇間哀愁難解,他微一轉念,已隱隱猜到她因何悶悶不樂,柔聲說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若不將那些屠我無辜百姓的異族畜生留下,何以告慰滿城遇難百姓的在天之靈?」

    女軍師不答,只發出幽幽一聲歎息。

    蕭若笑笑,翻身跨上御馬雪麒麟、甩甩馬鞭,自言自語道:「有戰爭就難免生靈塗炭,血流成河,除非全天下歸於一統,再沒有敵國與異族之分,否則,人類歷史注定就是一部戰爭史。」

    女軍師美眸一亮,楊起俏臉,定定望著他,夢吃般的喃喃道:「歸於一統?……全天下……真的可以嗎?」

    蕭若心弦不期然一顫,轉頭遙望遠方,默然良久,「也許……」馬蹄如雷,旌旗招展,數萬大軍浩浩蕩蕩望北方進發。至申時之末,天色已近黃昏,大軍抵達望海城南郊。臨海小城的城郭悠然在望。

    遠遠便聽見海面上殺聲震天,火光四起,戰鼓隆隆震天價響,只見望海城以東海面上船隻不計其數。兩方人鏖戰正酣,水面被染成一片殷紅之色。

    其中一方大小戰船無數,船上水戰器械齊備,軍容鼎威。戰船進退攻守之間甚身法度,配合姻熟,桅桿上「孫」字旗獵獵狂舞,正是孫瀚率領的長生軍海寇艦隊;另一方則是從望海城根狽逃竄出來的扶桑高麗人,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水軍。所乘船隻大多是些破舊商船、漁船,外帶幾條海盜船,每一條船上都載滿了驚恐萬狀的兩族人,顯然他們是想乘船逃回國去。哪曉得剛一入海就遭到長生軍的截殺。

    雙方水上戰鬥力根本不成比例,說是戰鬥,其實自雙方甫一接觸開始,就演變成為一面倒的屠殺。東洋人船只有的被火箭燒燬,有的被長生軍樓船上的拍竿砸沉,有的在接舷戰中被俘虜,有的給潛入水中地海寇鑿穿船底,有的乾脆叫長生軍巨型樓船撞翻……落水的東洋兩小國人充塞海面,成了長生軍戰艦上弓箭手的絕佳靶子……東洋人既無能戰鬥。也無力逃跑,被長生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

    這一幕,就彷彿幾百年前地白江口之戰重演。雖然都是遭到對方屠殺,所不同的,當年白江口之戰好歹面對的是大唐正規軍水師。一販塗地之餘還多少有點面子;而今日碰上的僅僅是一支亡命海上的叛軍、敗得卻比當年還要徹底,還要令人絕望……

    岸上數萬官兵遙遙目睹這一幕,無不看得熱血沸騰,眉飛色舞,情不自禁大聲喝彩助威起來。歡呼聲震動天際,響遇行雲。

    海上長生軍聽得官兵發自內心的為他們歡呼助威,這簡直是破天荒從未有過的事兒,人人精神為之一振,有些漢子鼻頭發酸,目蘊熱淚,他們當中雖有不少人在南洋出生,然而所有人的根都在中土,這一刻,遊子思鄉之情竟是從未有過的強烈。他們自發齊聲高呼相回應,一面更加瘋狂地殺戮異族侵略者。

    東洋人的先行前鋒船隊在長生軍強力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沒,中軍主力嚇得肝膽俱裂,哪裡還敢出海送死,全軍倉皇逃回了望海城裡。事到如今,想逃回國去都逃不掉了。

    海上殺喊聲漸漸消退,戰事暫時告一段落,海面上一片狼籍,殘木浮屍滿目儘是,夕陽斜熊下,海水一時為之盡赤。

    蕭若心下暗自感慨,都說漢人自古就喜歡內鬥,事實上,那是因為中國實在太大,漢人實在太多,跟自己人打交道的機會遠遠多過跟異族人打交道,內部問題自然也就多了,而一旦面對異族人,漢人往往便會拋開成見,同仇敵愾,共禦外侮。

    眼前官兵與海寇都能自發的團結對外,著實讓他感動了一把。

    蕭若揮兵直進,將小小的望海縣城團團圍住。小城東面臨海,其餘三面皆是平原,在大軍層層包圍之下,如同汪洋大海中一葉隨波蕩漾的扁舟,時刻會被怒濤所吞沒。

    城內還剩下萬餘扶桑高麗人,他們眼巴巴望著漫無邊際的精兵把城池團團包圍,唯一的出路海上又被長生軍封鎖,所有人哭都哭不出來,即使是最狂妄的人也都絕望了。末日即脊來臨,時不時聽得有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不少倭人將倭刀擦得锃亮在自己腹部比劃,甚至有人自相砍殺起來……城池內鬼哭狼嚎,一片最後的瘋狂景象。

    秦義大憨帶著一群將領興沖沖來御帳請戰,口口聲聲要連夜攻城「殺他娘的「。

    蕭若看著外面的天色,沉吟一番,道:「敵人已成甕中之鱉,插翼也難飛了。今日天色已晚,我軍沒必要連夜攻城、黑暗中不惟徒增傷亡,還會讓敵人有逃脫的機會。諸將傳令下去,今晚除留下些值夜警戒的士兵外,全軍飽睡一晚養足精神,明日一早攻城,務必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不使逃脫一人!」

    眾將轟然領命,精神抖擻地去了。

    蕭若把御林軍書吏安笑之招到面前,讓隨行太監取來一些金銀珠及幾件珍奇古玩。用黃緞包裹好,命安笑之帶這些東西去海上見孫瀚,好好獎勵安撫他一番,請他率部再封鎖海上一日。

    孫瀚今日當著數萬部屬之面。在蕭若手下栽了個大大的跟頭,以他這麼個稱霸一方的梟雄,若說他心底裡沒有半點怨懟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蕭若情知安笑之口才便給。處事圓滑,讓他攜帶厚禮去拜見孫瀚,正可以當眾給足他面子,使他敬畏之中不再感到屈辱。正所謂御下之道,恩威並施,一張一馳。蕭若如今是財大氣粗,在賞賜一頭,向來毫不吝薔。

    安笑之恭聲領命,退了出去。自去水上見孫瀚。

    望海縣城不大,全軍就圍著城池紮下營寨,全然不把城內敵軍當一回事。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降。蕭若用過晚膳後,很是悠閒的行出御帳,鐵寒玉寸步不離的跟著,以防絕境中地敵人派刺客來行刺。

    在營地內碰上纏纏綿綿兩兄弟,兄弟倆一若見皇帝,便滿臉諂笑地跟在後面。鐵寒玉趕也趕不是,蕭若在思索事情,也懶得理會他們。

    蕭若信步而行,來到一個小山坡上,站在高處遙望城牆,英眉深鎖。也不知在想什麼。鐵寒玉三人也不敢打擾,默默待立一旁,纏纏錦錦大眼瞪小眼,憋悶得不行。

    「皇上,這一仗你打算怎麼打?」女軍師不知何時來到近前,緩步行上山坡。

    蕭若回首瞧了她一眼。朗朗笑道:「怎麼打?哈哈,我軍是怎麼打怎麼贏!明日朕以大炮攻城、這座小縣城的城牆既矮且薄,毫無堅固有言,幾輪炮擊就能把整個城牆轟塌,然後我大軍一湧而入…嘿,王兄難道還認為勝負有任何懸念嗚?」

    「皇上所言甚是,敵軍斷無反敗為勝之理,可……」女軍師玉手指著城池,續道:「可城裡畢竟還有萬餘名敵人。常言道困獸猶鬥,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萬餘敵人一旦到了絕境,當心他們以必死的決心拚死一戰,那時往拄能暴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只怕會使我軍傷亡不小。

    蕭若一時無言,他適才思索地正是這個問題,只是一直苦無良策。他知女軍師精通兵法,足智多謀,遂問道:「不知王兄可有何妙策?」

    「勸降!」女軍師的回答簡潔有力。」只要皇上對敵軍承諾留他們一命,以目前這般局面,至少有一大半人會棄械投降、此城很可能不戰而下。請皇上以仁惹之心、免除這一場攻城血戰!」

    蕭若面色不豫,冷哼一聲,心道:「哼,勸降!當初這些畜生攻陷城池時,饒過滿城無辜百姓沒有?!難道異族人的命是命,我朝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仁慈?哼!面對禽獸,就該用禽獸地語言!

    女軍師看見皇帝臉色,就知道他絕不接受,長長以息一聲,不再言語。

    默然好半晌,蕭若腦中忽然靈光一閃,露出個促狹的笑意,沖纏纏綿綿道:「你們兩個,去給朕把秦義將軍叫來。」

    纏纏綿綿忙不迭應是,飛也似的跑了。不多時,兩兄弟與秦義來到坡下,秦義很是亢奮,以為皇帝改變主意要連夜攻城了,他是個急性子,巴不得今晚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蕭若吩咐道:「秦愛卿,你去命令炮兵將七十門大炮佈置在三面城牆下,朝城牆轟擊兩輪……」

    皇帝話未說完,身義便興奮得連聲應是,道:「謹遵皇上旨意!末將這就去佈置,不將敵人城牆轟開、末將今晚就不睡了!

    蕭若沒好氣白他一眼,笑罵道:「誰叫你轟開城牆了?你這小子別瞎激動,好好聽著:所有大炮每炮都只能填裝三成半的火藥,朝城牆轟擊兩輪、轟完之後你就回營睡大頭覺去吧!」

    秦義聽了這話,就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肚,奇道:「只填裝三成半的火藥??那……那恐怕打都打不遠,難以轟動城牆。皇上,這……

    蕭若一揮手打斷他的話,笑道:「轟不動好,朕就是要轟不動。朕可先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把敵人城牆給朕轟塌了,朕把你軍法從事!還不快去依令行事!」

    秦義不敢多言,心知皇帝雖然年歲不大,但大智大勇,每每能出奇制勝,如此下令必身緣故,他當即行禮拜別,帶著一頭的霧水去傳令佈置。

    小半個時辰之後,大炮佈置就緒,轟隆隆一串巨響,同時轟擊北南西三面城牆。

    城牆上扶桑高麗人不明白大炮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炮彈轟到城牆上會發生什麼事,他們什麼也幹不了,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噤若寒蟬,每一個人都嗅到了死亡地氣息。

    誰也不曾想到,大炮聲勢雖驚人,炮彈打出去卻十分無力,大多數炮彈連城牆都沒碰著,就一齊墜落在了城牆腳下,少數轟中城牆的炮彈,也沒造成什麼破壞便無力墜落……一輪齊射過後,硝煙漸散,只見城牆安然無恙,穩如泰山。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所身人都呆住了。

    炮彈火藥很快重新填裝好,隨著秦義一聲令下,七十門炮轟然震響,又是一輪齊射。

    結果跟前一輕差不多,依舊無甚成效。秦義忿忿回營睡覺,炮手自行收炮。

    而對城牆上的東洋人來說,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不啻於絕處逢生,他們簡直快樂瘋了,必死之中竟出現了一線生機,彷彿無邊黑暗裡捕捉到一絲光明,六神無主的眾人猛然找到了主心骨一一就是城牆,以城牆為依托固守!他們還是有希望的。

    城牆上狂喜的人們激動萬分,不少東洋人相互抱在一起又唱又跳,又喊又叫,像山野間一群快樂的猴子。

    氣氛急極扭轉,自大且自卑的倭人又狂妄起來,面向城外挑釁不已,做看不堪入目的手勢。

    城下蕭若看見這一幕,忍俊不住撲哧一聲大笑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壞喔。

    一旁纏纏綿綿咋咋呼呼叫嚷著:「哎呀呀不好了!那些鐵傢伙不管用,轟不動城牆,這可怎生是好?」

    沒人理他們,鐵寒玉望著城牆上若有所思,好似有點兒明白了。

    女軍師白皙地俏臉上浮現一抹笑意,道:「皇上,你好詐!

    「得王兄誇獎,朕幸何如之!」蕭若朗聲哈哈大笑,舉手遙指城池,「就讓他們抱著希望度過最後一晚吧!哈哈,明日一早,讓城裡那些可憐的猴子們嘗嘗精神支柱瞬間崩潰的滋味……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37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六章 虛虛實實



    翌日一早,曙光初露,晨曦四合,東方海面上旭日將升未升。望海城下,華朝軍營裡已熱鬧了起來,精神抖擻的士兵自營帳裡大步行出、渾身上下披掛整齊,飽餐一頓後,各自列隊準備,迫不急待等候攻城命令。

    反觀望海城內,東洋人基本上全部一宿未睡.昨晚抓緊時間準備守城事宜、整整一宿沒有消停,到得早上,城頭上兩族士兵人人疲憊不堪,累了個半死,但精神都很亢奮,因為此刻城牆上箭矢、擂木、滾石等守城物資堆積如山.若是華朝軍隊敢來硬碰硬攻城,就要狠狠給他們個迎頭痛擊。兩族人自信心滿滿、這些亡命之徒此刻已經沒退路了,橫豎沒了活路,就是死、都要死在城牆上,他們說什麼也不相信華朝軍隊能攻入城牆一一在他們所有人拼光之前。

    蕭若今日五更時分就已經起床,帶著幾名大內待衛出營.策馬圍統望海城轉悠了兩圈,瞭望敵情。令侍衛們莫明所以的是,皇帝觀敵情時始終面色古怪,好似極力忍住笑意的模樣.著實讓他們一頭霧水、想問又不敢問。

    回營之後,天色已明.蕭若命人把眾將招來御帳.趁全軍士兵埋鍋造飯的工夫開戰前會議,佈置具體任務細節,諸將相繼洪聲領命而退,豪情萬丈。

    辰牌時分,一切準備就豬。

    蕭若跨上御馬,來到城池西面的大營外,下令將北、南兩面城牆下的大炮盡數調到西面來。

    這番調動動靜不小,城牆上眾多東洋人看得一清二楚,經過昨日兩輪炮擊。他們對這些個中看不中用的「鐵疙瘩「極度不屑,不由得發出一片轟笑。在城牆上鼓噪起來,用兩族夷語高聲叫罵。耀武楊威。

    「這些東洋來的拘東西好不可惡,死到臨頭還要賣狂!」皇帝身後地秦義忿忿說道。

    蕭若轉頭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遙遠的西方有句諺語:上帝讓誰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秦義聽了此言默然不語,側頭沉思,似乎若有所悟。

    女軍師驚奇地望著皇帝,問道:「皇上這句話打哪兒聽來的?」

    蕭若笑而不答。使女軍師越發覺得高深莫測,不可揣度。

    不多時,七十門大炮在城西排列整齊、炮口俱都朝向城牆。黑黝黝地。神威凜凜。跟著彈藥填裝完畢,引線牽出.炮兵手執火把側立一旁待命、這回並沒有刻意只填裝三成半的火藥,而是正常足量填裝。在此期間,東洋人在城頭上盡情大嚷大笑。用最骯髒地語言手勢表達對大炮的鄙夷之情,並對華朝人的愚蠢表示遺憾……

    「開炮!開炮!!」隨著皇帝一聲令下,七十門大炮一齊開火,轟隆隆一陣震天巨響,地動山搖,炮彈裹著團團火光猛然撞在城牆上……

    剎那之間令所有扶桑高麗人不可相像的一幕出現了:西面城牆劇烈震盪著整個崩塌下去,碎石四濺,塵土飛揚,原本矗立的城牆成了一大堆亂石,防守西面城牆的千餘名扶桑人摔得筋斷骨折,哀鴻遍野,其中不少人更被活埋在了亂石中。

    其實望海城只是座不起眼的小縣城.城牆不高,頂多只有三四丈,由夯土伴石料築成,根本談不上如何堅固,如果換了中原人打內戰,沒有人會蠢到堅守這種縣城,要守也應守大城、堅城,也只要東洋來的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等城池上.並對這種在他們看來巍峨雄壯、實則脆弱不堪地城牆寄托不切實際地幻想。

    城牆隨著炮聲轟然崩塌,城內其他東洋人徹底傻掉了,呆呆望著西面城牆,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神來,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若高舉天子佩劍朝城牆倒塌處一指,「殺!!」頓時萬馬奔騰,禁軍及御林軍騎兵如潮水般湧向小城,勢如排山倒海一般。

    城內負隅頑抗的東洋人肝膽俱裂,嚇得面無人色,惶惶不知所措。自昨日兩輪炮擊後,東洋人喜出望外中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城牆上,一心一意想打一場守城戰,並為此準備了一個通宵,所有人累得夠嗆,作夢也沒想到,作為他們精神支柱的城牆一瞬間就被轟倒了!這一刻,被轟例的不僅僅是城牆,伴隨倒下地,還有他們的信心及鬥志。所造成的心理衝擊無以倫比。絕望中,很多人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騎兵潮水般衝上亂石堆,縱馬一躍進城,爭先恐後湧向城內深處、很快便貫穿全城,將城內及各段城牆上的敵人切成一塊一塊。

    看華朝步兵也開始大舉進城、東洋人的敗亡已成定局,再不能挽回。

    東洋人軍心大亂,各級指揮已不能正常發揮作用,許多士兵像沒頭的蒼蠅似的東奔西竄,驚聲尖叫,更有不少士兵絕望中拋下武器.跪在街旁求饒,但華朝騎兵毫不停頓的馳過,一刀一個,輕鬆寫意砍下了他們的腦袋一一同胞慘遭屠戮的仇恨讓所有華朝將士拒不接受俘虜。

    殺聲震天,慘呼四起,小小城池已變成了個屠殺場.恰似半個多月前東洋人屠戮滿城無辜居民的全演、只不過,如今屠人者反被人屠,真個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蕭若在馬上面無表情,冷冷的掃視戰局。身後女軍師歎息一聲,背過身去,抽出她的墨玉洞蕭,緩緩的吹奏起來。蕭音嗚咽,滄桑而低婉,在血腥的戰場上空悠悠飄蕩迴旋。

    殺戮持續下去,城內各處東洋人身組織的抵耗越來越少,血肉殘屍遍地都是,充滿仇恨的華朝將士盡惜揮灑著他們的復仇火焰。

    忽然,城池北門大開,一群高麗重甲士兵擁簇著那姓金的白髮老將衝殺出來。

    華朝大軍早將小城圍得水洩不通,殺進城池的士兵不到總人數的一半,剩下的都在原地固守待命。北門外的士兵一見敵人突圍,發一聲喊,霧時箭矢如暴雨傾下……
Wakemeup 發表於 2008-7-27 21:39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六十七章 盡滅入侵異族



    北門外的士兵一見敵人突圍,發一聲喊,霎時箭矢如暴雨傾下。

    這群高麗士兵身著重甲.尋常箭矢射將上去,便給厚重堅固的鐵甲彈開,正是弓箭的剋星,他們大吼厲喝著,揮舞兵器不要命的向華朝守軍陣勢衝來,欲殺出一條血路掩護姓金的老將逃是。

    待敵人再衝近一些,「嚷嚷「聲裡,陣前一排護國弩同時發射,弩機強勁的力道使弩箭在有效射程內能輕易穿透鐵甲,一排弩箭迅猛射出,就見敵軍人群中慘呼聲大作,鮮血四灘,一大半重甲士兵中箭倒在地上、掙扎不起。

    剩下的重甲士兵眼看不是頭,嚇得那敢再衝上前送死,擁簇著白髮老將轉身就逃、可是為時已晚,護國弩操作簡易而高效、上弦速並不計弓箭慢多少,還未等他們跑出多遠,強勁犀利的弩箭又相繼射來,保護老將的重甲士兵一個接著一個中箭倒地,轉眼只剩下了老將一人。

    白髮老將情知在劫難逃,虎吼一聲,索牲轉過身來,雙手橫握一支大乾,在身前舞成一團光彩,箭矢一射近便給磕飛了.直身水潑不入之勢。

    還剩了白髮老將最後一人,密集如漫天飛蝗的箭矢不斷撲向他週身,永不間斷。

    白髮老將雙目赤紅,鬚髮倒豎,生死關頭他一喜苦練數十年的武藝發揮到極致.在無窮無盡的箭雨下苦苦支撐。

    然而,人力終究有時而窮。倏地,一支弩箭透過層層戟幕刺入他肩頭,他悶哼一聲,手中大乾的舞動稍稍一緩,就是這麼稍稍一緩地工夫。又是幾支箭矢射中他胸口……他嘶聲慘叫著,大戟當哪一聲墜地。漫天箭矢劈頭蓋臉罩向他全身……

    白髮老將瞬問被射成了刺猾,緩緩仰天摔倒在地上。抽搐幾下,便不動了。這名想來中土建功立業的高麗侵略者,就此客死在異國他鄉。遠處傳來一片勝利歡呼之聲。

    城內殺戮一直持續到正午,各處殺喊聲漸漸沉寂下去,各部兵馬陸陸續續派人稟報皇帝具體進展.城內各處有組織的抵抗已基本被撲滅,各部將士自在加緊追殺異族四散逃竄的殘兵,說是那些東洋來的猴子逃命地本事很有一套.上樹者有之。鑽地者有之。藏入牆壁傢俱者有之……總之要將他們一一揪出來正法,倒頗費一番工夫。

    蕭若恨恨的下達聖諭:「給朕搜!一寸地方也不要放過,就是據地三尺,也要把那些畜生給朕一個個挖出來!抓到一個就地正法一個,我們不收俘虜!」傳令兵恭聲應是,自去傳令。

    到黃昏前後。小小城池簡直成了人間地獄,滿目望去,儘是血肉殘屍,觸目驚心,血腥味濃烈得給鼻,蕭若深深吸了口氣,胸口煩惡欲吐。他自己心裡也很不好受,在此之前,他恨不得將那些異族侵略者親手撕碎……可是,現下滿城居民地血仇得報,恥辱已雪,他目睹滿城慘狀,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覺胸口鬱結難言,百般滋味齊聚心頭,也不知是喜、是怒,是哀、是憐,是樂,是悲……抑或兼而有之。

    蕭若勒轉馬首,緩緩拍馬行回大營,疲憊的聲音傳來:「傳令下去:今日天色已晚,著各部將士退出城池,各回大營歇息……」頓了一頓,又道:「明日繼續進城大擺殘敵,務必不讓一個敵人逃脫!!

    傳令兵應命而去。女軍師望著皇帝離去地背影,美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櫻唇翕動,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蕭若回到御帳,仰面躺在御床上,英眉深鎖,默然無語。蒹葭等四女圍在他四周,八隻小手溫柔體貼的為他捶捏推拿。蕭若渾身放鬆,吐出一口濁氣,心情好了一些。

    城內各部將士得到皇帝命令,陸陸續續退出小城,各向上級報功,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精神卻仍不失亢奮的回營帳安歇。

    劉破虜觸自進御帳稟報皇帝,「啟稟皇上,我軍將士抓到三十四名扶桑高麗女子……末將不知該怎生發落,是否照樣處死,請皇上示下。

    「哦?」蕭若推開四女,站起身來,道:「她們在哪裡?」

    「末將已把她們押到帳外…….蕭若不待他說完,便一把掀起帳帷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御帳之外,只見帳前跪了三十多個異族年青女子,一些執荷槍的士兵在四周著押。

    這些異族女子一見皇帝出來,有幾名佳女便掙扎著想站起,沖皇帝用倭話尖聲大叫.甚是強悍。更多的女子則是纓纓嗚嗚的啼哭.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

    女軍師在一旁憂形於色,是到皇帝面前,行禮道:「皇上……、蕭若一抬手打斷她的話,渭然歎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朕豈不知哉!屠城與這些女子無關,她們罪不至死.朕……饒她們一命!」

    異族女子中有聽得懂漢話的,聽得皇帝不殺她們,又驚又喜,拚命地磕頭謝恩,其餘女子見此情形,猜也猜到了皇帝地意思,這一下無異於絕處逢生,全部異族女子當即一齊叩謝不殺之恩。

    「不過……」蕭若忿忿道:「不過你們既然來了中土,也就別想回去了!來人!把她們帶下去,好生看押,明日將她們賞給此戰有功將士!「說完、大袖一甩,頭也不回進了御帳。

    晚膳過後,今日全軍傷亡情況清點完畢,秦義進御帳來稟報皇我軍傷亡人數共四百八十十人,其中陣亡一百零五人,其餘為重另有輕傷者千餘人、傷勢並無大礙,不計入傷亡之內。而敵軍一萬多人基本上全軍覆沒,此戰無疑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大勝仗。

    蕭若聽罷,下令今晚多派人手值夜戒備,多點火把熊明,以防城中漏網之魚借夜色逃離城池,明日就是將這座小城夷為平地,也不能讓一個敵人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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