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重生之官路商途 作者︰更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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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ode7 2008-8-21 00:00:1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0 3021600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0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0章 落子如玉

    張恪他們吃過晚飯離開,謝晚晴坐在露台上,將芷彤摟在懷里,細細回味黃昏之前發生的事情,這個小男人的眼楮里藏著太多蠱惑人心的東西了,對待什麼事情都從容不迫,對待這種事也從容不迫,他身體里究竟怎樣的力量,才讓他從容做到這一點?

    傅俊直接開車送老婆和兩個女兒回家,雖然時間還早,但是張恪也沒有留下來,他要去找許鴻伯。

    沙田舊城改造的進展比想象中要快,沙田西片區域的土地差不多瓜分完畢,正開始大規模的拆遷,雖然離真正建設完成還有很長的時間,但是已經有人對沙田東片開始動心思了。

    民間的資本力量還是相當有潛力的,特別是錦城地產借鑒香港、深等地出售“樓花”的做法籌集一部分資金,讓他們操作起來更加游刃有余。九五年,國內還沒有流行所謂的預售制度,但是“樓花”類似于購樓保證金的形式,給提前籌集部分資金提供一條簡捷的便徑,在過去一個月里,錦城地產在沙田街市那棟三十層的府天大廈,出售樓花籌集近兩千萬的資金,加上錦城地產從新加坡獲得的政府貸款,讓他們的資金看上去更加的充裕。

    按說,這部分資金,只能用于沙田街市府天大廈的建設,但是錦城地產對未來兩三年間的商業地產形勢十分看好,利用這部分資金大肆的圈地,他們差不多圈佔沙田西片近三成的土地。

    二十萬平方米的商業地產儲備用地,對十幾年後地地產公司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但對于九五年的一家地區性的地產開發公司,已經是相當驚人了。錦城地產後期的拿地成本並不十分的低廉,更多的人盯上這片土地,他們也沒有膽量再肆無忌憚的低價圈地,這麼多的土地,即使相當一部分土地款拖著沒有支付,但是錦城地產仍要拿出將近一個億地真金白銀。

    整個錦城集團一年的營業收入都未到十個億,僅僅錦城地產要拿出一個億還是相當的吃力。國內的信貸政策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會逐漸的放松,張恪認為錦城地產很可能挪用了府天大廈的建設資金,才能一下子將攤子鋪這麼大。

    當然,錦城地產的進度也不慢,看樣子,府天大廈,明年年中就能建成使用,銷售順利的話。能夠給錦城地產回籠大筆地資金,說不定能幫他們渡過難關。

    當然,很多人都有些操之過急了,要是能將市場的目光。前期都集中在府天大廈上,三十層的府天大廈要及時完成銷售,應該會很輕松。但是不僅錦城地產,還有其他的地產商都迫不及待地拿那些還沒有露出地面的建築出售樓花,這就分散了市場的關注度,海州市還不能一下子容納這麼多的商業地產。

    市場絕非理智的,或許有些人能看到其中的危機,但是他們從來都不認為會有毫無風險的投資機會,就連邵至剛名下的地產公司還在鐘樓角與五里溪東灘之間拿了一塊地。也不曉得他為拿地的一千五六百萬資金要腐蝕了多少銀行工作人員。

    由于市里撤消在五里溪東灘建別墅地計劃,打算將這塊地拿出來建一座大型的市民休閑廣場,消息一傳出去,五里溪東灘附近的地塊大幅增值,有人加五百萬來接邵至剛手里的地,邵至剛都沒有答應。

    沙田舊城改造之前。海州市國有土地使用權轉讓,純粹采用行政劃撥的方式,市里落不下什麼錢,從錦城地產拿府天大廈的那塊地開始,雖然還只是形式上地比價,但畢竟引入了競價轉讓的方式,市里的土地收入大幅增加。僅沙田西片的土地轉讓,市里淨得兩個億,讓一向來捉襟見肘的市財政松了一口氣。

    要不是沙田西片大規模拆遷引起較尖銳的社會矛盾,市里只怕明年春季就會迫不及待的啟動沙田東片的舊城改造計劃。

    張恪開車經過錦城地產建設的府天大廈工地。看見設計三十層的府天大廈已經建到一半了,錦城地速度倒是不慢。

    疏港河的疏浚工程、沙田前街的拓寬工程在入冬前完成,沙田前街由原來狹窄的兩車道拓寬成六車道,也

    為前街的拓寬工程,才讓府天大廈的樓花賣得這麼好內部的巷街還是那樣的狹窄,張恪開車進去,就怕前面會有車逆行,會車要十分的小心才能避免擦著踫著。

    張恪將車停在道觀外的路牙上,看見前面陳奇家的院子好像稍稍修整過,杯盞交錯、燈紅酒綠,看來陳妃蓉家的酒館很有起色。張恪抬腳走進道觀,仿佛外面的燈紅酒綠的喧雜讓院中的兩顆古杏樹吸得滴水不漏,悄然靜謐,入耳只有鏘然棋子落盤的清響。

    九五年,國內的圍棋熱還沒有消退,道觀里的棋室平日也要到十點之後才會空寂下來。

    許鴻伯將棋院當成他的半個家,夜間八九點鐘到棋院來找許鴻伯,十回九中,都不用提前打電話告訴一聲,不過今天是提前約好的。

    棋室設在西廂房,張恪往里走,經過偏殿看見陳妃蓉在里面寫作業,這里的確比她家安靜多了,只見她穿著寶石藍的羽絨衫,歪著頭,銀牙咬著筆頭,正凝眉思考著什麼,張恪沒有驚擾她,徑直去找許鴻伯。

    許鴻伯正與人下棋,手里捏著棋子,看見張恪過來,說道︰“好久沒看見你了……”對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六十多歲的清瘦老人說,“這局棋,你輸了……”將手里的那粒子丟入棋盒里。

    那人說︰“一席酒才換一局棋,這棋才到中盤,雖然沒希望贏,但是好歹讓我這頓酒請得物有所值才行……”

    張恪見許鴻伯又跟人家下騙酒棋,笑著說︰“沒什麼急事,先看你們下棋。”旁邊觀棋的人有見識過張恪與許鴻伯的對弈,幫助端了張凳子遞給張恪坐旁邊看他們下棋,其他觀棋的人都站著。

    “小老弟也喜歡下棋?”那人轉過頭問張恪,“等會兒陪你下一局?”

    “你那臭棋,人家讓你五子,你都未必能贏,”許鴻伯取笑那人,幫張介紹,“薛國華,古建築保護研究所的所長,現在古建所能看得到人影的也就四五號人,整天閑著沒事做鑽研棋譜,也就這水平……”

    —

    張恪都不清楚海州市還有古建築保護研究所之類的單位,看來許鴻伯今天找自己是說這事。

    薛國華嘿然一笑,他心里奇怪許鴻伯怎麼會將自己的身份向這個年輕人介紹得這麼仔細,既然棋下這麼好,少不得以後會糾纏人家,掏出煙來分給張恪︰“那等會兒陪老哥我下一盤指導棋,明天請小老弟喝酒……”

    “一碼歸一碼,一頓酒要換兩局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老許,海州市里哪里還能找到比我們所更清水的衙門,要有油水撈,哪怕天天請你喝酒都值得。”

    許鴻伯揮揮手,對觀棋的人說︰“薛國華的棋有什麼好看的?再說喝酒,他也不會捎上你們,你們都自己下棋去。”

    許鴻伯的威望很高,聲音落地,觀棋的人就散了,留下給許鴻伯、張、薛國華三人說話的空間。

    許鴻伯對薛國華說︰“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們所偷偷的接外市的活?還有你女婿整的那個專搞文物修繕的工程隊,里面的老技工,哪個不是你夾私硬塞進去的?古建所不是一直都有十二人的編制,為什麼整天只看到你們四五個人在里面養老,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又將薛國華手里的煙奪過來,“古建所每個月兩百塊的工資,夠你抽幾包金芙蓉?”

    “現在市里撥給的經費太少,都不夠養家活口,還不允許我們自謀生路?”薛國華笑著反駁許鴻伯,“再說,你讓我做的那些活,我可是分文未收,所里其他人對我的意見可大了,找你下盤棋還要挾一頓酒,從來就沒見過你這號人。”

    許鴻伯笑著問他︰“沙田整個的都拆掉,你們古建所還有存在的意義?”轉頭對張恪說,“沙田東片的明清建築成千上萬,要一一摸底,工作量很大,這才完成三分之一不到,工作都是老薛他們幫助做的,有修繕價值約三分之一,其余的可拆除按照原風格仿建。”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0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1章 保護舊城

   薛國華見許鴻伯向張恪介紹他們大半年來對沙田民國清的研究工作,詫異的看了看張恪,側頭問許鴻伯︰“這位就是一直未肯露面的金主?”

    “他是不是金主,我也不知道,”許鴻伯笑著說,“這些普查工作確是他委托的,你一直抱怨我給你的經費太少,要追加也好,要補償也好,你現在可以直接找他。”

    張恪對薛國華點頭笑了笑,說道︰“這段時間來,辛苦薛老了,前段時間,公司的資金也很緊張,所以能撥出的經費有限,以後會寬松一些。”

    抱怨經費太少,只是與許鴻伯之間的玩笑話,對沙田建築群的普查,本應由政府投入,薛國華這些年來一直在爭取經費,奈何市里處處缺錢,這時又恨不得將沙田全拆了拿地賣錢,哪里會為此事額外撥給經費。

    張恪通過許鴻伯前後撥給了共三十萬的經費,雖然少了一些,卻可以將普查工作做起來。

    薛國華認真的上下打量著張恪︰“辛苦倒談不上,古建所總不能老不務正業,這段時間的工作,倒是讓大家都認為古建所還有些存在的意義,只是一直很好奇,這時候誰會有心思去做普查性的工作?”

    沙田東片區域共一千二三百棟建築,共住著三千多戶人家,很多完整的宅子給三四戶人家住,這些人家都會拿磚牆分隔整棟宅子,又在原來的院牆上各自打通出口;九十年代中葉,城鎮住房問題還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特別像張恪父母那一代人。兄弟姐妹都比較多,由于缺乏住房,不容易分家自立,很多人家都三代或者四代同堂,為了住下更多的人,舊式宅子里地亭台樓閣差不多都給拆除,取而代之都是簡陋的院內簡易房。

    薛國華嘴里所說的普查,要摸清這些建築的現狀。對有保存價值的建築,還盡可能詳細的繪出結構圖,工作量十分的大,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完成三分之一地普查工作,算是非常了不得的。

    這麼大的工作量,僅靠古建築保護研究所現有的四五個人是遠遠不夠的,張恪通過許鴻伯提供少量的經費,由薛國華邀請海州大學建築學院的教師、學生共同參與。

    張恪笑著說︰“我們是家香港公司。認為沙田的建築群有整片保留地可能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想著要先將這片建築群摸清楚,才委托你們做一些普查性的工作……”

    薛國華听張恪的話,馬上從座位上爬起來。對許鴻伯說︰“你地那份圖紙還都放在原處?”見許鴻伯點頭,也不招呼一聲,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許鴻伯對張恪笑著說︰“薛老是對沙田建築群的保護傾注了畢生心血的人,目前沙田那幾棟受保護的建築,每一棟都是薛老盯人盯出來的,古建所是文物局下屬的單位,文物局也搞起拆遷公司,沙田西片有很多有爭議的建築,文物局下面的拆遷公司動起手卻沒有一點地顧忌與心慈手軟。為了這事,薛老指著文物局的局領導的鼻子罵,總之為了沙田建築群是拆是留的問題上,薛老與文物局的那班官大爺們都鬧翻了,只是薛老他人在業內有很大的威望,文物局地那群家伙。一直想將他踢開,卻無法得逞。”

    張恪無奈的搖頭笑了笑,說道︰“文物局那班官老爺啊,別家要拆沙田,他們要有那麼一點點的職業操守的話,都應該極力的阻止才對,”文物局搞拆遷公司的事情,張恪比誰都清楚,不僅是有爭議的建築,這家拆遷公司為了利益公然將市級文物保護單位拆除的混帳事也做過。雖然不清楚這樣的混帳事會不會再度發生,但是要防患于未然,“沙田東片要保存下來,總歸要先將文物局那班官老爺們調整掉才行,他們可是惟一在行政上可以正大光明的給予支持地機構……”

    “跟唐學謙溝通過了?”許鴻伯問。

    張恪搖了搖頭,說道︰“一直在忙別的事情,听到有人想動沙田東片的地,才想起這邊也要做些實質性的工作才行……”

    許鴻伯是看透世事的人精,很多事情,不需要開口,從細枝末枝處就認識到全部,張恪

    經費,最初是從海州越秀公司的帳上匯出,等許思去香港公司直接匯出。

    許鴻伯點點頭,沒有問張恪在忙什麼別的事情,說道︰“是要做些實質性的工作……”

    陳妃蓉跟在薛國華後面,幫他捧了一大堆圖紙進來,她看到張恪跟許鴻伯坐在棋盤前,有些發愣,記得張恪好些日子沒來跟許鴻伯下棋了。

    許鴻伯對薛國華說︰“沒有必要將圖紙都拿出來,一下子能看多少?”

    “我只挑了一些!”薛國華有些灰白的眉頭挑了挑,也不顧棋子都沒有拾到棋盒子里,徑直將圖紙堆到棋桌上,隨手拿出一份,鋪展開給張看,激動的說︰“你看看,多漂亮的建築,要都拆了,就太可惜了……”

    不是正規的藍圖,而是用大幅的素描直接將建築的主體結構勾勒出來,美輪美煥。

    許鴻伯說道︰“這些都是想象復原後的建築原貌,要把現實中結構給破壞掉的建築復原成這樣子,要花很大的力氣,每一棟都要花很大的力氣,何況這麼多棟?”

    —

    薛國華瞪著許鴻伯,說道︰“你到底站在哪個立場在說話?”

    許鴻伯笑著說︰“我只是實事求是的說話。”棋桌上都擺滿了圖紙,陳妃蓉懷里捧著圖紙都不曉放那里,許鴻伯喚人搬來一張棋桌並到一起,讓陳妃蓉將圖紙都放下來。

    陳妃蓉原以為張恪是來跟許鴻伯下棋的,沒想到薛國華捧來圖紙卻攤給他看,心里十分詫異。張對她頷首微笑,她詫然之間倒不曉得如何回應,卻顯得臉上神情更加的冷淡。張恪還以為她對自己還存在著一貫的誤解,倒沒有太在意,接過薛國華老人手里的圖紙,認真的看起來。

    陳妃蓉放下圖紙,見棋院里其他人都離得遠遠的,也知道不應該站在那里,詫異的多看了張恪兩眼,也就回到偏殿繼續溫習她的功課,只是心里搞不明白︰許鴻伯辛辛苦苦收集來的圖紙,為什麼要拿給張恪看?

    張恪看了幾張圖,對許鴻伯說道︰“這事情,我跟我爸爸都是外行人,許老師,能不能你跟薛老去見一下唐伯伯,把你們目前已經做的工作匯報一下……”

    薛國華不清楚張恪嘴里的“唐伯伯”是誰,詢問的掃了許鴻伯一眼。

    許鴻伯解釋道︰“唐學謙,他爸爸是張知行……”他不顧薛國華眼里的震驚,轉頭問張恪,“將我們目前的工作跟唐學謙匯報可以,但是唐學謙問我們下一步準備做什麼,我們該怎麼回答?”

    張恪笑著說︰“這是你們問唐伯伯的問題,為什麼要我來回答?”

    許鴻伯笑著說︰“這事你牽頭要做的,這時候想耍滑頭也沒門,市里早就有將沙田整片拆除的統一意見,唐學謙要力挽狂瀾,還得我們給他找借口。”

    張恪說道︰“唐伯伯的心思現在也搖擺不定,許老師先把唐伯伯拉到我們的陣營里再說以後的事情,我能做的事情啊……”張恪考慮了一會兒,問薛國華,“薛老,在丹井巷有沒有很值得修繕保護的建築?”

    “有,怎麼會沒有?丹井巷整條巷都值得原貌修繕……”薛國華從圖紙翻找出幾張來遞給張恪,“你看這張,主樓、家眷樓、回字形走廊、庭院戲台,是典型的三進式清中葉會老堂建築……還有這張,最早是清末的棋館,很典型的會館建築……”

    張恪拿起棋館建築的復原圖,問薛國華︰“這棟院子要恢復原貌,要多少資金?”

    “總得要一百七八十萬左右……”薛國華有些不確定的說,倒不是不確定修繕的成本,而是不確定張恪問這話的用意。

    三層方形磚木會館式建築,圖紙旁標注著建築面積為僅八百平米,拆掉重建類似結構、相當面積的洋樓,大概不需要一百萬,但是要修繕恢復原貌,加上收購舊樓的錢,差不多要多花掉兩三倍的代價。文物修繕還真是耗錢的事,難道市里都要回避這事,張恪之前的估算還是少的。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1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2章 要爭時間

    九十年代,各個地區對中古建築群的保護都很難到位,意識跟不上之外,地方財政缺乏足夠的資金也很重要的原因,而且地方政府因為體制的問題,存在某種程度的短視︰既然無力保護修繕,那就拆除重建好了,留給後任處置,大概會顯得自己很無能吧?

    即使唐學謙也無法擺脫這種心態的束縛。

    張恪看了許鴻伯一眼,沒有說話。

    許鴻伯也清楚錢才是解決沙田舊城保護最關鍵的問題,說道︰“普查工作才做到三分之一,僅這三分之一的區域,也要差不多三個億的修繕資金……”

    這麼說,將沙田東片都保留下來,差不多就要十個億的資金,雖然很艱難,但是畢竟要做,等全拆掉之後,就算拿一百個億來挽回都沒有可能。

    張恪將棋館的那張圖擺到許鴻伯的面前,說道︰“許老師總不能一直借用道觀的地方,這地方不錯,修繕之後就給棋院用,還要麻煩許老師多費心……”

    “要爭時間……”許鴻伯說道。

    前街剛剛拓寬,丹井巷與街市之間的那一列建築群是沙田東西兩區的分界,而且海州第一高樓府天大廈就位于街市與前街的交叉口,已經建到十五層的高度,加上前街的拓寬工程完畢,直接改善那個地段的投資環境,有人對沙田東片動心思,首先也會看中府天大廈東側與前街交界的丹井巷地段。

    張恪此舉就是要在那里給眼冒綠光的地產商們設置第一道障礙。

    市里早就對沙田形成全部拆除的統一意見,房管局禁止居民自行在原地拆遷重建,但是不會禁止產權轉移、也不會禁止房主對舊宅進行修復性改造。

    其他人投資舊宅改造,遇到野蠻地地產商與拆遷公司可能會血本無歸。但是張根本就不用擔心這點,就算市里最終決定要將這塊地拿出來,那些地產商也要考慮僅拆一座棋館就要付出的成本到底合不合算。

    所以要爭時間,必需在市里決定將那塊地拿出去之前,將錢投進去。

    張恪點點頭,說道︰“錢,我隨時能抽出來,你這里的速度夠快就行。”張原打算給自己賣一輛保時捷跑車。這麼看來,只能隨隨便便買輛中檔轎車算了,要能拖到明年年尾,將丹井巷與街市之間的所有宅子拿下都沒有問題;比較車子來,九五年換套住宅,以及在象山南麓、小江江畔買二三十畝地種植玫瑰,都用不了太多的錢,但是這兩件事。也是近期要做的事情。張又說道,“錦湖在丹井巷還有兩處物業,面積都不太大,結構也不復雜。你們看能不能一起修繕?”

    錦湖在丹井巷的兩處物業,當初還是托邵至剛挑的,當時錦湖地資金有限,兩處宅子加起來也就五六百平米,其結構復雜程度,還不及棋館的一半,但是適宜改造成住所。

    當時的用意是為了托沙田的地價,同時也吸引像錦城地產這樣的地產商直接在街市附近拿地,將沙田舊城改造的步驟人為的分成東西兩片。當時倒是蠻期待錦城地產會陷在那里。沒想到趙錦榮後來與周富明勾搭上,直接促使沙田前街拓寬工程的迅速上馬,使得錦城地這個項目在市政工程的配合下看來非常的欣欣向榮。

    當然,這也只是眼前的景氣,市場會給他們無情地一擊的。

    此時阻止地產商向沙田東片伸手,也是防止九七年的亞洲金融風暴對海州市的商業地產造成太大的打擊。攤子鋪得太大。會讓進度更加的緩慢,僅僅沙田西片已經放出去的一千畝商業用地,想在兩三年間全部開發完成,都沒有太大的可能。

    薛國華是很有趣的老人,對沙田每一棟稍大一些地建築都很熟悉,談論起沙田的建築來,拈手即來,要不是張恪在沙田住過幾年,還真無法接上他的話。具體的事情,由許鴻伯安排就可以了。張只要拿出經費來,他在棋院坐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出道觀時,陳妃蓉捧著書本在前面走,張恪看了看表,都過了十一點,下棋的人基本上都離走了,還有幾個痴棋的人留在棋室里弈戰,想想讀高三地學生還真是辛苦

    陳妃蓉听到後面的腳步聲,回頭望了一眼,眼眸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輝。

    張恪不想自討沒趣,只是點頭笑了笑,便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車子往前開,行了很遠,才從後視鏡里看見陳妃蓉還站在路燈下,婷婷而立,宛若出水的一支藍色蓮花,清麗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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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里暫緩對沙田東片的拆遷,主要是因為西片的大規模拆遷引起一些社會矛盾,對原建築群保護上的考慮很少,唐學謙正催促張知非加大宏遠新村安置房的建設進度。

    由于沙田西片的拆遷速度太快,差不多在半年的時間,涌出一千五六百戶拆遷戶來,僅這麼多量的安置房,以宏遠原計劃安排地進度,就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做完。

    預謀綁架猥褻教師案的影響是深遠的,特別是對市委書記周富明心理的影響,萬勇離開海州之後,市里很快就收到實名舉報信,周富明不能阻止紀檢機關下去調查,但是明確建議沒有關鍵的證據不予重點調查。他倒不是對萬勇存在內疚,而是要考慮自己人走茶涼之後,會不會有人來挖他的老底。另外,錦湖斂聚財富的方式,也讓周富明受了一些刺激,就算退休之後想過得舒服一些,直接受賄的風險成本也太高了,他接受謝漢靖的建議,讓他女兒周紅梅到惠山、新泰各投資一家公司做貿易;當然他也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給正泰集團提供方便。

    入秋以來,周富明的態度,特別是在對待舊城改造、拆遷戶安置等問題發生根本性的態度轉變,他首先減少對相關事務的直接干涉,其次,轉而支持唐學謙處置相關問題一些緩和的作法。

    之前實行低價貨幣拆遷政策,眼下,低價貨策拆遷的政策沒有變,但是以“低進低出”的政策作為重要補充,即低廉的拆遷價格,也保證有足夠量的低廉安置房向拆遷戶供應,這一舉措,極大的緩解了因拆遷帶來的社會矛盾;對安置房的承建單位宏遠實業,也給予一定的市政補貼,在貸款問題,市里也向各家銀行打招呼。

    宏遠一開始手里只有兩千萬資金,其中一千萬是向錦湖拆借的,在唐學謙的干涉下,市財政局擠出兩千萬,建設銀行也提供三千萬的優惠利率貸款,這樣一來,宏遠實業就能夠同時開動三到四個組團的建設,進度提速了一倍不止。

    即使如此,要將西片的三四千家拆遷戶都安置完,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任務。

    目前已經完成兩組團十八棟住宅樓的建設,由于許多三代或四代同堂的大家庭,在拆遷安置過程中分家自立,六百多套中小套住宅,僅能安置不足三百戶的拆遷家庭,僅安置沙田西片的拆遷戶,就足以讓宏遠新村形成一個大型的社區。

    張恪通過他父親張知行向唐學謙簡略通報了一下許鴻伯通過古建所在過去一年時間里對沙田東片建築群所做的清查工作,如果對沙田東片實行全部拆遷,雖然市政府會有土地出讓的收益,但是海州市將會失出一大片極其重要的、無法再挽回的歷史遺產。

    在沙田西片拆遷時,唐學謙對重點建築也做了一些挽救工作,但是僅僅保留樓、轉角鐘樓等極少數的完整歷史建築,孤零零的,很是孤獨。

    唐學謙考慮了一下,決定在听取許鴻伯等人的匯報之後,再給予判斷。

    沒有市政府里接見許鴻伯、薛國華以及海州大學建築學院的兩名教授,而是選擇在半個月後的一天下午在那棟產權已經移到越秀公司名下的棋館里。許鴻伯人在沙田有很高的威望,他出面很快就做通原來住在棋館的六戶人家的工作,迅速將產權移到越秀公司名下,並給他們並沒有通過排號就最先安排住進了宏遠新村,待六戶人家搬出去,對棋館簡單處理了一下,稍稍恢復幾分原貌。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1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3章 風向慢慢變

    棋館建于清末味,迄今也有百年的歷史,建國後,六戶繁衍生息,遷出去時共有八十六口,此時人去樓空,木質樓梯磨損得厲害,踩上去吱呀作響,但是柱梁都采用楠木等優等硬質木料,主結構十分穩定,修繕之後,沒有大災大難,再屹立百年也不成問題;人丁較多的家庭,將大隔間用磚牆隔開,有條件好的人重新做了粉刷,但大多數牆體剝落得厲害,雖然經過簡單的處理,依然看不大出最初的面貌。

    這一年多來,張恪也會時不時在唐學謙耳畔吹風施加影響,他跨進這座樓,話就很少,對他來說,他的心思始終在“拆”與“留”之間游離,作為市長,特別市委班子的其他成員都傾向于“拆”,他自然也只能公開的支持“拆”。

    听了薛國華與海大建築學院兩名教授的匯報,他心里也清楚這一片區域保留下來,是給後人的珍貴遺產,僅從經濟的角度來考慮,也是優質的旅游資源,他仔細看了這座殘破的樓,又從薛國華手里接過復原效果圖,兩者的差距太大,都不曉得恢復舊觀要投多少錢進去,這只是一座樓,整個沙田東片區域有成百上千座舊宅,那得要多少資金投進去才行?

    唐學謙低聲對身後陪同的人說道︰“市財政,兩三年間不可能輕松下來……”

    張恪不會在外人面前隨便發表意見,心里想︰能有兩年的時間應該是足夠了,就算那時候市財政仍然不寬松,但是亞洲金融風暴來襲。商業地產的開發也會暫緩下來。

    唐學謙自始至終都沒有發表明確的意見,薛國華與海大建築學院地教授未免有些灰心喪氣,許鴻伯能沉得住氣,沙田東片建築的拆與留,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關系,唐學謙怎麼可能輕易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表態?

    唐學謙離開之後,張恪安排車送薛國華與海大的兩名教授離開,不一會兒就接到爸爸的電話。說是讓他晚上在西城飯店請吃飯。

    張恪拉著許鴻伯就走,許鴻伯笑著說︰“沒有提我的名字吧?”

    “讓我請客吃飯,還管我帶不帶人過去?”張恪撇嘴一笑,扭頭對傅俊說,“晚上你就先回去吧……”有些場合,傅俊也不便在場的。

    張恪開車載著許鴻伯往西城飯店而去,路上對許鴻伯說︰“改變既定地政策,要冒一定的政治風險。萬一在市里提出這個問題遇到巨大的阻力而半途夭折,會有一些不良的影響……”

    許鴻伯嘿然一笑,唐學謙與周富明在市里的關系很微妙,周富明雖然是書記。但在省里的關系不夠硬朗,他前段時間在沙田舊城改造問題上,很強勢的支持萬勇采取一些比較激烈的做法,引起一些社會矛盾,省里肯定對這些事有所關注。萬勇地調離,因素是多方面的,不單純是他兒子猥褻教師案的原因,萬勇調離之後,很多人就開始翻他的舊賬。很多涉及沙田舊城改造。所幸唐學謙通過宏遠實業及時啟運安置房項目,緩和了前期積累下來地干群矛盾,這才讓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能悄無聲息的過掉,但是也讓唐學謙逐漸在市里取得主動,周富明不再直接對市政府里的事情指手畫腳。

    這時候,唐學謙走出什麼昏招。很容易會讓周富明將主動權爭過去,這就是張恪所說的不良影響。

    許鴻伯見張恪小小年紀卻對官場里的勾當摸得十分清楚,笑了起來︰“能看得到的阻力就是那麼的頑固,與市里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地產商們眼楮都盯著沙田東片地地,市財政又不允許現在就對沙田東片建築群進行大規模的保護性修繕,市里改變拆遷安置政策以來,沙田東片住宅緊張的住戶這時候又開始盼望拆遷來改善居住條件……”許鴻伯頓了頓,說道,“唐學謙這時候斷然提出改變之前的規劃方案,一定會失敗的。而且會敗得很慘……”

    趕到西城飯店,那邊果然就剩下爸爸跟唐學謙兩人,張恪對唐學謙說︰“唐伯伯,要不要請宋書記過來一下?”

    唐學謙點點頭,轉頭對張知行說︰“你打電話問宋培明有沒有空?”

    沙田原本屬于城南

    是實施舊城改造,就會並入前門商貿區的範圍,那就地地盤了。

    因此,宋培明是市里少有反對沙田舊城全部拆遷改造成商業區的人,只是他在市常委會議上說不上話,就算說得上話,大家也都認為是他自己的私心作祟

    雖然跟杜小山不是外人,但是能爭的還是會去爭。

    唐學謙同意讓宋培明參與進來,心里自然也是想將沙田東片的建築群保留下來,關鍵是采取怎麼方式最為合適。

    唐學謙相邀,多重要的事也得摞下,宋培明他人一會兒就趕到飯店,他跟許鴻伯關系很好,當初還是許鴻伯向他指明張恪在唐學謙、徐學平關系網里的地位。

    都沒有外人,唐學謙簡明扼要的跟宋培明介紹了一下情況,說道︰“政策性的東西不能反復無常,就算這時候提出來修改沙田舊城改造的方案,通過可能也很小。前段時間地拆遷,積累了一些問題,眼下只能拿拆遷安置當借口拖上一兩年,這一兩年,能在多大的程度上的改變形勢?”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棧道唐伯伯來修,陳倉我們來渡,只要拖上兩年的時間,問題差不多也就解決了……”張恪說道。

    “你說說看……”唐學謙看著張恪。讓他說下去。

    —

    “市里既然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擱置不議,由區里來做些小動作……首先加大對沙田建築群的研究力度,挖掘沙田建築群的歷史價值,爭取在一兩年內形成學術上的影響;小批量的確定一些具有保護價值的庭宅,不要太引人注意,也不需要上升到文物的程度,引進私人資金進行產權投資,對這些建築進行保護性修繕;沙田東片的舊城改造暫時擱置,但是為了配合前街拓寬之後的城市形象,城南區就有借口對沿街的建築片進行局部的修繕……”

    宋培明微微搖頭說︰“別人都認定那片建築沒幾年就會全部拆掉,區里還投錢進去,別人會罵我敗家子的……”

    唐學謙笑著說︰“這個敗家子,你還當不當?”

    宋培明嘿然一笑,說道︰“唐市長讓我當,我就當。”

    宋培明在城南區逐漸建立起旁人不及的威信,可以說,他要在城南區當敗家子,反對的聲音會少得多。局部修繕沿前街的建築片,至少在外面看來是配合疏港河疏浚工程、前街拓寬工程暫時性的改善城市形象的需要,雖然有形象工程、浪費錢的嫌疑,但畢竟是動用區財政的資金,市里不會多說什麼的。

    張恪說道︰“關鍵還在于開發前街北側建築片的商業價值,區里要放寬一些政策,方便轉為營業性用房……”

    許鴻伯說道︰“城南區財政寬裕的話,不如由區財政將前街北側的建築片都吃下來,現在市民都會顧慮那里近期會拆遷,就算投資店鋪,力度也很有限,會嚴重影響商業價值的開發,由區財政負責投入修繕之後再進行招商,難度就降低許多……”

    宋培明說︰“這樣一來,別人就要徹底將我當成敗家子了……”

    張恪說道︰“這個倒不會,就算大家都認為沙田東片要拆掉重建,也不會有太強烈的反對聲音。區財政收到那片建築,從商業角度來,貌似是最具有價值的,何況那片建築的性質目前還是民用住宅,我就不信城南區以民用住宅的成本將這片建築收到手,會規規矩矩的不改成營業性用房,就算賣給地產商,也是狠嫌的。宋叔叔就拿這個借口去說服去人,這樣一來,再投錢進行修繕,別人都以為城南區無恥的想借舊城改造拆遷狠敲地產商一筆,而不會認為宋叔是敗家子了。”

    宋培明月笑著說︰“嗯,那是我夸我。”

    張恪又說道,“風向是慢慢轉變的,等這些事做完之後,那些地產商會發現沙田東片的地已經不是他們能啃得了的了,無論是拆遷的成本還有社會輿論都不允許他們在那里投資商業地產了。”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2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4章 歷史遺跡被毀

    所謂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是由唐學謙在市里以拆為借口,拖住向沙田東片的拆遷步伐;由宋培明在城南區以改善城市形象為借口,對前街北側的沿街建築進行局部修繕,開發其商業價值;由古建所與海大建築學院加大對沙田建築群的研究力度,挖掘歷史價值,爭取在學術上形成一定的影響;選擇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建築引入私人資金進行古宅產權投資,進行示範性的修復。

    兩年之間只要做成這些事情,誰還想再拆沙田東片的建築,除了考慮拆遷成本之外,還要考慮社會輿論到底是朝哪邊吹的。

    當然,要做成這些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宋培明看著張恪說道︰“這麼安排好是好,可惜區財政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寬裕,錦湖近期考不考慮收購新光廠?”

    新光廠的盤子雖然看起來很大,但相當一部分是銀行貸款,差不多三千萬就能將新光廠吃下來,而且不會讓區政府吃虧,也就是說海裕與越秀要拿出兩千萬的現金來。

    張恪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閑錢,區里也不需要一下子將錢都投進去,給錦湖一個季度的緩沖,明年春末,考慮收購新光廠。”

    錦湖與正泰集團的協議,要求一年內完40%的收購,兩年內完成80%的收購,最近的期限是在明年中秋前後,那時就不用發愁了。

    許鴻伯說道︰“沙田東片的建築群能不能保留下來,有一個部門非常關鍵,許多工作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事半而功倍……”

    張恪知道許鴻伯是說文物局,唐學謙也很快猜到︰“你是說文物局?”

    宋培明笑著說︰“文物局的那班龜兒子,不帶頭將那里夷為平地就算好地,還能指望他們?真要指望文物局,就得將那班龜兒子全部換掉……”

    “全部換得的難度有些大……”這件事是張恪牽頭,張知行就很少說話,這時候才發表意見。

    張恪說道︰“文物局下屬的拆遷公司是有問題的,首先是違規拆遷。其次財務上也存在一些問題,他們有可能通過轉投資的形式,將拆遷所得的巨額利潤轉移到外地的私人合股公司里……”

    唐學謙說道︰“照慣例,財政局年前都要挑一兩家市直局進行突擊審計,今年就重點查文物局,如果真存在問題,可以拿掉一兩個副職……”唐學謙手指輕輕的敲著腦袋,考慮讓誰去頂替合適。一時想不到合適地人選,不過想到另外一個思路,說道,“培明的市長助理也不能只掛羊頭不賣狗肉。文物局這一塊,看上去油水很寡,我跟方宏清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讓你替他分擔一下……”

    突擊審計文物局真查出什麼問題,方宏清推卸責任還不及,哪里會將燙手的山芋摟在懷里?

    ##################################################################

    並沒有等財政局對文物局審計出問題來,文物局下屬拆遷公司在對樓附近的民居進行拆遷時,就暴露出嚴重的問題。

    12月24日,西方節日的商業化炒作.:|輕人對平安夜還沒有特別強烈的節日概念,張恪早晨接到許鴻伯地電話知道這件事情的。

    文物局下屬拆遷公司22日在對樓附近的民居進行拆除+:.棟平房共用的夾牆里平行瓖嵌著四塊高大地石碑,而這附近約四五棟平房直接建在一座大型的青石基座上,這些平房的山牆里瓖著十幾座刻有浮雕的青石柱礎,以薛國華看過現場之後的見解。這處極可能是一座重要歷史建築的遺址。

    由于那地方的平房都建于解放前,解放後給房管局收為國有,分給現在住戶居住,而石碑砌入兩棟平房之間的夾牆里,要不拆遷,沒有人知道這里竟是一處歷史遺址。

    發現石碑的當天下午,拆遷公司還想繼續進行拆除作業,給附近居民制止,要求上報文物局進行審查,下午地拆遷工作就停止下來。

    文物局23日派人到現場進行勘察。石碑保存十分完好,但是碑面貼著一堵磚牆,無法

    面上的刻字,但是碑座上有著精美的植物浮雕。文員很簡單的勘察之後,竟給出無文物保護價值的意見。當時薛國華、許鴻伯等人都聞訊趕到現場,對照歷史資料,這里很可能是海州鹽監署地遺址,一定確實,那四座石碑就是市區範圍內惟一留存下來的宋代遺跡,怎麼可能沒有文物保護價值?當場對文物局的工作人員提出質疑,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文物鑒定。

    當天深夜,附近居民給推土機輾過的聲音驚醒,等他們趕到現場,四座石碑已經給推到兩座,斷成數截,磚牆倒塌,石碑露出正面的刻字,恰恰是宋代鹽監署的遺碑。拆遷人員沒有理會居民制止拆遷的要求,打算繼續將另兩座石碑推倒,給附近居民拿磚塊圍攻才不得已退了場去。

    附近居民擔心拆遷公司的人去而復返,組織一些人留在現場護碑,清晨時,大約有二十人騎著十輛摩托車趕過來拿棍棒、砍刀驅趕守碑的居民,導致數人受傷,他們隨後又想將石碑推倒,只是石碑太高太大了,他們沒有得逞,幸好居民及時報警,他們才不甘心地離開。

    張恪在電話里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許鴻伯︰“那塊是誰家拿的地?”

    “錦城……”

    張恪在肚子里恨恨的罵了一聲,他知道一旦四座石碑給確定為珍貴歷史遺跡,附近相應的區域就會給劃為保護區域,他們需要在文化單位拿出鑒定意見之前,將這四座石碑推倒,才不影響他們的商業開發。

    張恪跟爸爸通電話才知道爸爸已經代表市政府下去調查這件事,張讓傅俊直接去樓那里跟他匯合,他開車過去,看到兩座石碑矗立在殘磚斷瓦之間,碑座、碑身、碑額都完好無損,但是另兩座石碑只存在一尺高的斷座露出來,碑身斷裂成好幾塊,散在附近的

    —

    張恪看見許鴻站在斷碑那邊,他爸爸站在空曠處,身後圍著一些人,其中有兩個穿著警服,其他人應該是文物局的那班官老爺,張恪恨恨的罵了一聲,朝許鴻伯走過去。

    “那個穿藏青色風衣、腆著大肚子的是文物局的局長甦醒龍……”

    “這次沒他的好日子過,想給趙錦榮當走狗,就得有給人打斷狗腿的覺悟……”張恪冷冷的說,“有沒有證據能證實推斷石碑的那伙人是他們拆遷公司的?”

    “附近居民能指認……”

    “能指認就好,市局又不是吃干飯的。”

    張恪沒有留在現場,先跟許鴻伯坐進車里。

    張知行早就看見張恪,將事情交待下去,也鑽進車子里,說道︰“甦醒龍矢口否認石碑是文物局下屬拆遷公司干的,我給金國海打過電話,請市局務必抓住兩撥人,等抓到人,就有甦醒龍好看的……”

    張恪問他爸爸︰“錦城拿這塊地,還有在拆遷安置上一共花了多少錢?”

    “已經花掉三千萬左右,還欠市里一部分土地款……”

    按照規定,這塊地由市里收回,需補償地產公司相當的款項。

    張恪撇著嘴,說道︰“這種事,抓到人,對當事人頂多只是刑事拘留,替趙錦榮扛罪的人太多了,抓不住趙錦榮的痛腳,惟一能給他些教訓的,就是拿正常的工作程序拖死他的這三千萬……”

    所謂的正常工作程序,就是對發生的石碑進行歷史價值鑒定與評估,確定這一區域沒有進行挖掘的必要,確定哪些是保護區域,哪些區域可以繼續進行商業開發,商業開發又如何與文物保護結合起來規劃。

    這些工作,十天八天能做得,三五個月也能做得,拖上三五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知行點點頭,對付這種人,有些手段是必要的,他將事件的初步調查跟唐學謙通過手機匯報了一下。

    留在這里干生氣也沒有用,張恪還答應帶唐去看他在象山南麓拿下來的那塊用來種植玫瑰的園子,大好的心情都這件事給破壞掉了。能重新回到九四年,張恪是多麼的希望能盡自己的努力讓海州最終發展一座美麗如畫的城市,可惜貪婪而嗜好掠奪的人太多了。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2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5章 玫瑰園圈地

    據附近居民提供的線索,市公安局24日中午之前就將兩撥人拘捕歸案。大概他們也沒有意識到市里會格外重視此案,有幾人竟然直接回家睡覺去,給市局抓住,很快就供認出同一個直接指使人︰文物局下屬拆遷公司的經理甦建東。

    甦建東是文物局局長甦醒龍的遠方親戚,原是甦醒龍的司機,去年,文物局立拆遷公司,甦醒龍將才初中畢業的甦建東弄到拆遷公司當副經理,三個月時間沒到,又把甦建東扶上經理的位置。

    在毀碑傷人的兩撥人先後給拘捕之後,甦建東投案自首,想將事情攬他一人身上。他大概以為,無論是文物保護法,還是治安管理條例,都無法給他太大的處罰,頂多給開除公職,再拘留幾天。

    24日下午,唐學謙要求市監察局與市財政局審計處封存.=.拆遷公司的所有賬目,進行聯合審查,要求甦醒龍到市政府對文物局23日派員到現場鑒定石碑無文物保護價值一事說明情況。

    到這時,甦醒龍、甦建東才慌了陣腳。

    文物局下屬拆遷公司的經濟問題很簡單,拆遷公司立後,先後向在省城注冊的甦建高新有限公司投資五百萬元,而甦建公司自注冊起,一直未有實質的經營行業,但在短短一年時間里發生高達四百萬的營業虧損,包括甦醒龍之妻在內,甦建高新有限公司的股東,都是文物局黨組員家屬,他們一年內支領的工資高達三百六十七萬余元。

    唐學謙也沒想到會查出這麼大的問題。

    此案已經脫離市監察局地管轄範圍。唐學謙與周富明先通了一下氣。

    周富明也嚇了一跳。他現在與趙錦榮至少表面上恢復了和氣,毀碑傷人的事情發生之後,趙錦榮拜托他讓這件事情馬虎過去,沒有必要究根追底,但是沒有想到文物局這麼不經查,國家的錢有這麼容易就裝進自己的口袋嗎?

    按照規矩,要麼不查,要麼馬馬虎虎的應付一下。但是查到這一步,就沒有姑息的可能。

    周富明也恨甦醒龍太肆無忌憚了,簡值就是吃了豹子膽子,這比直接貪污能好多少?還將文物局整個黨組都拖了進去。

    周富明不清楚唐學謙為什麼會直接干涉文物局的案子,不過文物局下屬拆遷公司23日夜間的行為過于明目張膽了,真以為還能+代那樣無法無天?周富明心里清楚,事情背後都是趙錦榮在唆使,雖然這次直接牽涉不到他。但是他一直這麼肆無忌憚地做下去,總有一天會栽進去,不能讓他將自己也拖進去,跟他保持距離是必要的。

    案情清晰明了,周富明通知陸溢光、金國海,四個人簡單踫了一下頭,就決定由市紀委與檢察院聯合立案偵察,而甦醒龍此時還在市政府強作鎮定的說明情況,但他看到紀委與檢察院聯合辦案的人員穿著制服走進會議跟張知行打了一聲招呼,就直接走向他,他就癱軟在座位上,萬勇已經離開海州。趙錦榮這次沒能保住他。

    元旦,一中也難得放假三天。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張恪與唐坐在車里,絲毫不受影響。

    “晚晴姐一點都不關心,芷彤要跟著過來,她偏偏拉著芷彤回省城去……”唐抱怨的說。

    “周姨也想芷彤呢。難得放三天假,她們不回省城,難道陪我們在這里浪費時間?”張恪一手把著方向盤,笑著回應唐。來之前,他接到爸爸的電話,知道市里處理文

    案的初步意見。市里不想辦轟動全國地大案,甦雖然都是文物局黨組員的家屬,但是在注冊公司,有三個人如數繳納了注冊金,市委打算允許他們退還紅利。不再立案。這樣的案子還有法外容情地余地,多少讓人有些苦笑不已,但是甦醒龍就沒那麼便宜,畢竟要他承擔下主要責任,余下來幾十年的好時光多半要在獄中渡過了。

    雖然直接牽涉不到趙錦榮,但是趙錦榮也不輕松,不僅僅發掘起石碑的那塊地要冰結起來,錦城地產的相關人員也要接受調查,注定會將錦城地產所有的項目進度都拖延下來,這可是張恪樂于看到的。

    答應要幫唐種一萬株玫瑰送給她,

    玟瑰喜光,要想種出好的玫瑰,一天的日照不能低于六小時。種植園選擇在象山南麓,有一條沙石路通過去,只是年久失修,沙石都讓雨水沖刷掉,一下雨,就泥濘不堪。

    前面停著兩部車,路很窄,他們的車就過不去。張恪下車幫唐撐開傘,唐避開水窪地,前面還只是一片空地,離江堤就百十米地距離。雨天里的小江江水有些渾濁,但是空氣異常的清新,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張恪︰“這些地方都是?”

    “嗯,象山與小江的這塊夾角地都是,有兩百畝左右……”

    “這麼大?”唐詫異的看著張恪,“那可不至種兩萬株玫瑰啊……”

    種植兩萬株玫瑰佔不了多少地,張恪想在小江水畔建一座玫瑰園。

    張恪想不通規劃局究竟是怎麼搞工業規劃地,竟然把象山與小江之間的土地規劃為工業區,而且是重污染的化工與重工企業建設用地。當然了,張恪與宋培明溝通過了,城南區會抵制將益隆鎮並入開發區,而且愛達牽頭在益隆鎮東南搞電子工業園區,化工區不要能向再東擴張,不用擔心會有大的污染源出現這片土地上。

    這麼好的地方,張恪怎麼忍心不搶著插一腳?也就圈了兩百多畝搞種植園,差不多是象山南麓方位最好的一塊地,夾山面水,景色最是宜人,最適合打造私人園林。過了幾年,等房產地熱起來,看宋培明會不會急著直跳腳。

    雖然宋培明過幾年不會窩在城南區,但他畢竟還要在海州市里發展,看著這麼一塊好地,怎會讓他不心疼?

    雖然種植園可以請工人,但是有些事情畢竟要親自動手做才有意思,張恪還專門買了一些關于玫瑰種植方面的書籍,很是認真的看了起來,多少顯得有些不務正業。

    沙石路有些難走,唐倒是方便,半個人掛張恪身上,倆人往江堤走過去,還沒有到江堤,那邊上來兩個穿雨衣的人。

    “你們怎麼才過來?”周游站在江堤上大聲的喊。

    “讓你們過來幫忙分苗地嗎,你們怎麼跑到江邊去了?”張恪拉著唐爬上江堤。

    蔣薇剛從江邊上江堤,說道︰“我們都認為你不會這麼壓迫手下的員工,多半是借勞動的名義請我們過來賞江景,我們很自覺,直接到江堤這里來等你們。看,我們都把傅俊家兩丫頭帶過來了。”

    張恪呵呵一笑,看著甦津東手腳並用的爬上來。

    “這真是一塊好地方,讓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全佔下來。”甦津東喘著氣說。

    “你們啊,要好好鍛煉身體,就拿勞動當鍛煉身體吧,以後苗圃的事情,都分給你們來做。”張笑著說,轉臉看著江堤內側,煙雨濛濛,問甦津東道︰“你說說看,愛達幾年時間能將這片土地都佔下來?”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2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6章 植物園奇想

    津東、丁槐、周游他們元旦這天難得的清閑,這段時將他們骨頭滓子里都出油來,偏偏他自己有空沒空在翻一本有關玫瑰種植知識的書,這倒也算了,他還真在象山南邊買了一塊地,煞有介事的請了兩名花農,今天雖然說是給大家一天的假期,卻把他們都邀到連圍牆、苗圃都沒有的種植園里幫忙分苗。

    入春前種植的玫瑰要選用粗睫的大苗,才能確保存活,趕著元旦這天下起淅瀝小雨,天氣又不是很冷,大家都當到江邊來郊游,車子停在泥濘的沙石路上,人到江堤上來玩。

    蔣薇是海州人,甦津東、丁槐、周游、魯慶生等人屬于給騙到海州的那一類,人到海州後,還沒有閑暇工夫爬一爬象山、靜下心來看一看小江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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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甦津東對張恪說︰“在這里種些花草,人生寫意不如此,恪少打算這里都種玫瑰?”

    “玫瑰是要種的,也不一定都種玫瑰,”張恪笑著說,“你們喜歡什麼,給你們每人劃一片地出來,要是大家的意見夠豐富,搞成植物園也無所謂……”

    “我喜歡竹子……”丁槐插了一句話,“種竹子也無所謂?”

    “也可以,不過你要來花時間伺弄,我才請了兩名工人,再怎麼剝削人家,都照顧不過來的。”

    甦津東說道︰“老丁在他老家後院也種了一片竹子,我就覺得竹林里鳥特別多……”

    丁槐笑著說︰“那我可以將父母也接過來,讓他們幫我整竹子。”

    甦津東說道︰“老人家習慣忙碌……”幫著介紹丁槐老家的情況。

    丁槐的老家是安徽農村。他父母都有風濕病,不能再種田,丁槐在萬燕工作地時候,就將他父母接到合肥市里,家里那幾畝地都種了竹子,隔三岔五才回去一趟。丁槐與妻兒到海州來,他父母死活不肯跟著過來,寧可回老家呆著。老人在農村住了一輩子。進城市已經很不習慣了,再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就更加活受罪。

    張恪對丁槐說︰“那也行,就劃塊地給你整竹園子……”

    象山座落在小江東畔,象山北坡平緩,南崖卻像給天工巨斧劈開一樣,陡然陡立,從山頂到山腳,形成一個近乎直角的大石崖。

    象山森林公園也僅是指從象山之巔與北坡相連的那片幾千畝的林地。站在山巔望江,氣勢壯美,卻很少有人到山南的平地里去。

    要是山南不是一座大石崖,而是跟北坡一樣的緩坡地形。象山山南的山腳大概會浸到江水里。山南與小江之間留下一塊銳角形地地塊,一直到愛達電子的老廠,小江往南折了一下,地形才陡然開闊。愛達電子老廠往北,一直到象山腳下,也就一兩個村子的大小,這片土地用來做什麼都不大合適。建工廠太暴殄天物了;開發房產倒是適合,只是這麼好的地方落入私人之手,未免有些自私。最適合不過是建一座大型的植物園。

    張恪此時還無法騰出手將這片土地都拿下來,心里卻有這樣的奢望,暫時只能圈上兩百畝的地方,搞個種植園,聊以慰藉。

    聊起這個話題,大家都有興致。因為大家即使住在城市里,也都願意在自己陽台、露台轉角等地方擺一些盒栽裝點房間,似乎要跟自然拉近些距離。張答應分出些地方來,大家都爭著攬下來,兩百畝地還不夠他們分的。

    當然,要真正動手之前,還要把前面地這條路給修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提了很多意見,張恪一一記下來。畢竟這些人里,除了惜容、惜羽兩丫頭,就他最空閑。

    蔣薇問張恪︰“趙錦榮在北關給自己搞了一座園子,你怎麼不學他,也建個私人園林,怎麼舍得將這地方拿出來給大家用?”

    “這地方天成地就,即使不投入什麼,風景也是極佳,只是少有人能發現罷了。一個人獨佔下來,會給人說太貪婪。而且我拿這塊地,幾乎沒花什麼代價,要搞私人園林,還不是要給別人指著脊梁罵?”張笑著說,“要有什麼地方窮土惡水壤,我佔塊地慢慢改造,別人自然

    什麼。”

    “原來你也是有這個想法,我倒是很期待恪少能有什麼驚人之舉。”

    “呵呵。”張笑了笑,趙錦城在北關的那座園子,他是很羨慕,只是自己這時候還沒有精力去做這些事,即使眼前這座種植園,也要讓大家的心思分一些在上面,這里即使搞好了,他不打算獨佔。

    周游笑著說︰“不談談愛達未來的規劃,卻討論起什麼植物園來,大家都夠不務正業地……”

    張恪指著甦津東說︰“我一早過來就問他這個問題了,他現在還沒有回答我……”

    張恪一早問甦津東“愛達幾年能將這里都佔下來的”之類的話是有用意的,愛達電子元器件分公司的新車間與電子工業園的組裝新廠在過去半個月里相繼正式啟用,大批的工人經過兩三個月時間培訓,都能夠獨立上崗,愛達電子的產能瓶頸終于突破過去。

    —

    在過去半年時間里,愛達電子生產十萬台影碟機,而從九六年的第一個月起,愛達電子每個月至少生產十萬台影碟機,也正式推出TI解碼板地新款影碟機。

    現在許多零部件配套廠家、模具廠家都選擇在電子工業園里直接建廠,專門供給愛達電子所需,等電子工業園形成規模,差不多能將益隆鎮東南片的地盤都給佔過去。

    今天晚上,中央電視台將首次播放愛達的5標王廣告,是新聞聯播之後的第一條廣告。也不需要等這條廣告了,國內媒體對標王概念的集體炒作,已經讓愛達電子家喻戶曉。

    十二月,愛達電子市場部不得不控制發貨的節奏來維持市場,不然四萬台機子會早早就賣空。

    財務粗略地統計了一下,愛達電子在九五年這一年時間里進行這麼大力度的工廠投資以及這麼大力度的市場宣傳,竟也有近千萬的贏余,張心情大好,所以才難得批準大家元旦這天放假輕松一下。

    影碟機市場售價依舊維持在三千二百元以上的高價,飛利浦的上海工廠已經開足產能,根據早先擬定的協議,飛利浦新增加的產能將全部供給愛達電子。

    對于一心想建立自己品牌的影碟機組裝廠商只能眼巴巴的等著飛利浦上海工廠二期工程建設完成。在飛利浦上海工廠二期、索尼地機芯工廠投產之前,影碟機的市場售價不可能下調,也就是說,愛達電子能好好享受好幾個月的整機暴利。

    張恪現在沒有撈一把就走的心思,自然要給愛達電子的前程遠景好好規劃一下。

    張恪提出這個問題,是讓甦津東他們好好思考一下,要成為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都不是很困難的事情,甦津東與丁槐在愛達電子各佔著5%的股份,或許兩三個月的盈利,就能讓他們跨入千萬富翁的行>的是在電子工業這條路上長遠的走下去,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細雨到黃昏時分就漸漸收住,空氣潮潤,江天彌漫起大霧,大家都說到益隆鎮的小江魚館吃晚飯。

    沙石路過于泥濘,幾輛車開出來,車身上濺滿泥點,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電子工業園興起來,益隆鎮也興旺起來,大家坐進包廂里,讓店老板搬台電視機來,說是要邊吃飯邊看新聞聯播。整個益隆鎮都曉得今天要首播愛達的標王廣告,小江魚館是益隆鎮上做小江魚最地道的魚館,甦津東、丁槐、周游、蔣薇他們有空就到這里來下館子,就連張恪、宋培明都跟店老板熟悉得很。

    店老板喚服務員將大彩電搬進包廂,問周游他們︰“你們廠請的那個代言人賊漂亮,怎麼沒看到你們領她到小店里來吃飯?你們領一回來,我就免一回飯錢。”

    蔣薇笑著說︰“那人,不要說你,我們都沒有見過……”瞥眼看了一下張恪,卻見他咧嘴皺眉,原來腰肉給唐捏了一塊在手里,撲哧笑了起來。

    蔣薇其實見過江黛兒,許維曾跟江黛兒到新海通大廈去過一次,沒有正式的對過面,所以蔣薇沒有留下印象,張恪當然不會畫蛇添足的解釋什麼。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3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7章 蔣薇的難堪
何起了搞種植園的念頭,還不是因為上回在東方商場了一地的玫瑰花?這事上了報,雖然報道裡沒有提及他的名字,但是上心的人都會往張恪身上想,也不曉得唐婧怎麼就偏偏看到那篇報道。

    入座時,張恪自覺的背著電視機而坐,唐婧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挑了他一眼:「你擋著別人怎麼看?」又趴到他耳根子邊輕聲說,「我怎麼覺得你特心虛?」說著她自己先笑了起來,彎眉如月,清冽的眼眸子藏著淺笑,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心思單純的就是冬季清澈湖水上的浮冰,還沒有學會什麼妒忌。

    張恪笑著著挪了一個座,不擋著別人看電視;也就5鐘的廣告,張忍著沒看,一會兒就過去了。

    廣告方面的事情,眼下完全由市場部負責,而廣告的製作,都委託省裡的飛鴻公司,從北京競奪央視標王取道省城之後,張恪還真沒有跟江黛兒聯繫過。

    比起江黛兒,張恪心裡更想著許思。本來打算讓陶行健到香港公司幫許思分擔一下,但是央視標王所導致的混亂超乎想像,陶行健在財務運營上的專業知識能派得上用場,一開始只是讓他幫下忙,等愛達這陣子的忙亂過去,就讓他去香港,沒想到周遊用順手了,便不大願意放陶行健走。

    阻止香雪海電冰箱廠與韓國三星的合資,陶行健是關鍵人物,張恪慮到可能對徐學平的不利影響,沒打算讓惠山市那邊知道是他在背後搗鬼,一開始就沒有想陶行健直接加入愛達電子。

    央視標王的效應出來之後。給愛達電子帶來很多實惠,其中一點就是許多專業人士慕名自薦,雖然最多的是市場營銷方面地精英,但是這時候將陶行健直接留在愛達電子,似乎也不是說不過去,倒是陶行健的妻子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去了香港,在香港大學選了一個短期課程,計劃春季就入學。

    陶行健走不成。許思就給事情繫在香港。除了香港公司的事情,還有小叔、邵至剛、盛青他們派梁軍到深圳組建音像公司的事情也要許思協助一下,畢竟與盛鑫深圳分公司的聯繫,還要許思居中聯絡。所謂的音像公司,其實是製作母盤的遮掩,雖然在香港有成立工作室,但是正式地母盤製作,還是要放在深圳。以迴避香港的法律。

    吃過晚飯,宋培明打過電話,說是請喝茶,他今天的飯局也才剛剛結束。張惦念著晚上要去看房子。因為湊爸爸的時間,只能晚上去看房子,再說唐婧也不會有心思去喝什麼茶,張恪對宋培明說他會派個代表過去,他本人就不去喝茶了。

    飯桌上人都看著他打電話,張恪說到要派代表時,眼睛自然瞄到蔣薇身上,有人明白,有人不明白。

    但是電話那頭的宋培明是明白的。張恪還沒有說是誰,他就在電話那頭搶著說:「市委宣傳部的鄭主任也在,想借今晚的機會介紹他認識認識大少……」

    沒想到宋培明會跟蔣薇地愛人在一起,要讓蔣薇過去,三個人能在茶室抓破臉。張笑了起來,說道:「那讓周遊過去。夠對得起宣傳部的鄭主任吧?」

    宋培明與蔣薇的關係,在座的有看得出來地,也有看不出來的,周遊就看得出來,他聽張恪的口氣一轉,就曖昧的笑了起來;丁槐就看不出來,因為蔣薇經常在他們前面說宋培明這人好大喜功。但是蔣薇那一瞬間的臉色並不好看。

    蘇津東有事要跟張恪說,不過周遊也要趕著過去陪宋培明喝茶,就沒有立即提起來。

    在過去半年時間裡,像愛達電子這樣有技術實力的整機廠商。從每台影碟機獲取近千元的暴利。如此高的利潤,自然吸引更多的資金瘋狂地流入影碟機產業,愛達電子的標王效應更加的明顯,城南區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就湧出五六家影碟機組裝廠來。

    目前愛達電子生產與市場,蘇津東、周遊各管一塊,不過蘇津東還總體負責愛達電子,但是這些事情,蘇津東還是要跟張恪商量對策,只是今天晚上不是一個好時機。

    「江黛兒真的很漂亮……」鑽進車裡,唐婧突然說了一句,張恪手把著方向盤,回頭看了唐婧一眼:「是

    怎麼沒覺得?」

    「真的不覺得她漂亮?」車裡沒開燈,唐婧地眼眸子亮晶晶的,「你現在真了不得,說慌都不眨下眼睛……」

    要說不覺得江黛兒漂亮,那簡值是睜著眼睛說瞎,張恪嘿然一笑,伸過手捏了捏唐婧嬌嫩的臉蛋,笑著說:「在我眼裡你是最漂亮的。」

    這話唐婧果然受用,臉微側著,將張恪修長纖直的手指夾在臉頸之間,感受他手指微涼的溫度,只是蔣薇很不湊巧的打開車門,看著張恪與唐婧戀人甜蜜的樣子:「我還是去傅俊的車去?」

    傅俊與蔣薇住的近,早上還是傅俊專門接蔣薇來地。張恪笑了笑,留戀的從唐婧凝脂軟滑的臉蛋上抽回手:「怎麼坐我的車,我還得繞一下路專門送你?」

    蔣薇鑽進車後座,誇張的摟著唐婧:「我發現跟唐婧在一起,也能多沾上些青春氣息,不像真成老女人了……」

    張恪心想她有事要說,便問她:「鄭主任今天怎麼會跟老宋去喝茶?」記得蔣薇她老公鄭愛國就是因為蔣薇與宋培明之間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才堅持讓蔣薇從城南區財政局內退的。雖然鄭愛國與宋培明在一個院子裡長大,但是應該老死不相往來才對。

    「你們男人的心思,我怎麼知道,當官會有癮嗎?」蔣薇抱怨的說。

    「我還只是男孩,別幫我隨便劃分陣營,」張恪朝唐婧擠擠眼睛,「唐婧,你說是不是?」

    「切!」唐婧橫了他一眼,「啥時候又開始裝嫩了?對了,期末考試,你到底參不參加?」

    —

    「再說吧,看心情,我這樣子也不能指望高考成績讀大學。」

    張恪不清楚蔣薇現在跟宋培明還有沒有來往,或許還有吧,但畢竟是她的私事,不方便問。

    從益隆鎮回市區的路說長不長,僅閒聊間足以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鄭愛國比宋培明小三歲,也比他晚三年提正科,但是鄭愛國的父親從勞動局退下之後,鄭愛國就止步不前,而宋培明眼下已經是城南區委書記、海州市市長助理,雖然離市常委還差一步,卻是市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之一,許多人忙得跟他拉近乎。

    宋培明請喝茶,即使是鄭愛國主動找上他,他大概也是想幫鄭愛國一把。

    丈夫去巴結情夫,對蔣薇來說算是哪碼子事,張恪從蔣薇的眼睛隱隱約約的看出些怨怒與難堪,想想鄭愛國這人真夠可悲的,卻又不值得可憐。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留住女人的心?

    張恪多少能明白蔣薇的心思,這個社會,女人依舊處於弱勢地位,因而使得女人相比較男人,多少會顯得勢利一些,一般說來,一個男人能包容一個無能的女人,甚至希望自己的女人低能一些,但是優秀的女人多半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太無能。蔣薇即使再跟自己的丈夫沒有感情,也絕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去巴結情夫;這種事卻偏偏發生了。

    張恪不會因為個人的私生活影響對其工作能力的評價,雖然這個社會對男人的多情是包容的,張恪將蔣薇送到家門口,放她下車,將車轉彎倒出來,又打開車窗跟蔣薇說:「你家老鄭有官癮,你也可以幫上忙的……」

    蔣薇愣了愣,張恪這句話其實是對她個人能力的肯定,也允許她將因在錦湖、在愛達的職務、地位所形成的影響力用在公司之外的事務上,也是鼓勵她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上眼光放得更長遠。

    蔣薇攬額笑了笑:「懶得理會,他大概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低頭的意思。」

    唐婧跟蔣薇揮了揮告別,等視線裡看不到蔣薇的身影,才忍不住問張:「你們究竟在聊什麼,怎麼看怎麼不像是閒聊?」

    張恪笑著說:「女人要成為一名成功的職業人,比男人要困難得多,我們就聊這個。」

    「聽不明白,」唐婧搖了搖頭,疑惑得很,「晚晴姐不是做得很好?」

    張恪笑了笑,晚晴她當然不同,她的出身與婚姻容易得到別人的認同,但是要不是徐志明遇車禍去世,晚晴也很難走到前面來。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3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8章 家族麻煩

    蔣薇送回家,張恪開車載著唐去看他家的新房子。

    這次換房子,不僅是張恪家、張知非家,謝晚晴也要將小錦湖畔的那棟別墅樓還給唐學謙家,那里畢竟是市里給市委領導準備的住宅,不能一直霸佔下去。

    九五年開發出來的商品住宅很有限,高檔別墅住宅更少,就算偶爾有,也要等到機會才行。很多高檔住宅都是企事業機關自己搞的福利房,只在內部分配,根本不會向外界發售,也沒有權利向外界發售。想住好房子,根本沒有選擇,只有等待機會。若是專門買塊地建三棟別墅,也太煞有介事了。

    這次郵電局在文山飯店東邊、小錦湖的正南邊新建了職工住宅區,站在錦湖大道上看過去,都是六層的職工宿舍樓,但是從小區的大門拐進去,還有一道門,里面建著近十幾棟兩層的小洋樓,宏遠實業是承建單位,張恪提出要換房子,張知非就私下里跟郵電局要了三棟小樓抵一部分的建造款。

    據說小區里還會設一道內崗,洋樓區的治安環境會非常的好。

    張恪想想也嘆息,小錦湖畔的這些優質地段,都已經讓市里的強勢部門分割干淨了。

    晚晴已經選下一棟,張恪讓他媽趕過來看房子,也是從剩下的兩棟里選一棟,當然要對其他的小樓動了心思,也可以跟郵電局私下里調濟,不過實在沒有必要做那麼討人厭的事情。

    張知非跟郵電局說起張知行要搬過來,還有一棟給謝晚晴當臨時住處,郵電局已經將最好的三棟臨湖洋樓讓出來。也不可能有什麼不滿意的了。

    張恪開車進了小區,看見最東北角上並排地兩棟樓里都亮了燈,小叔在左邊的一棟樓的窗子口探頭探腦,想必是看到他們的車子過來。

    因為級別與規格的原因,郵電局的小洋樓比市委的別墅要小一號,房形卻更美觀一些,青石貼面的基座,唐跳下車。興奮地說︰“啊,以後走路就能過來看你了……”

    這里離市委的別墅,就隔著文山飯店與海州中等師範學校,散步走過去,也只要十幾分鐘,的確是很近了。

    張恪伸手輕輕拍了拍唐的臉蛋,笑著說︰“要不給你留個房間?你直接住進來更好。”

    唐微羞的說︰“你倒想得美。”

    張恪跟唐走進去,除了爸媽跟小叔。小嬸嬸跟堂妹張玫都在里面。

    “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梁格珍帶著責備的語氣問,“大家都等你好一會兒了。”不過看到張身後嬌羞得跟小媳婦一樣的唐,那些怨氣就煙消雲散了一干二淨,拉過唐的手。“你們年輕人眼光時髦,快幫你姨想想看,這房子要怎麼布置才合適,說不定你以後跟張恪還得住這棟房子里。”

    “咳……”張恪輕咳了兩聲,“媽,唐還在讀高二,你說這話是不是早了些?”

    “有什麼早地?唐這麼漂亮,這麼聰明,我要不早定下來。指不定讓哪個男孩子給搶跑了……”

    按照張恪的意見,讓家裝設計師出幾套方案隨便選一套買齊家俱就行,媽媽卻偏偏要親手布置房子,或許女人做這些事情最有成就感,看著媽媽拉著唐、小嬸嬸熱切的討論起來,連張玫丫頭片子頭也湊過去。張很無奈,跟小叔、爸爸到屋子後面去聊天。

    跟市委的別墅一樣,屋子後面也有一個臨湖地庭院,雖然小一些,卻很精致,鐵藝護欄外還有硬木搭成的臨水台階,可以當小碼頭用,張想著可以買一條小艇系在那里。

    “你大伯這次有些小麻煩……”張知行從張知非手里接過煙,沒理會張,無論再怎麼將張恪當作成年人。都不會主動讓他抽煙。

    張恪愣了愣,他雖然對大伯一直有成見,但是在外人看來,他們畢竟是一個家族里的︰“什麼麻煩?”

    “張奕回東社之後跟人家合股開了家公司,投到公司里的錢讓合伙的那小子卷跑了……”張知非幫張知行點上煙,“數目倒是不大,六十多萬,關鍵那錢是經貿局的款子。我將張奕這混小子趕回東社,他們心里也恨了氣,什麼事都捂著,不跟這邊說一聲,這時候捂不住了,才打電話過來……”

    款六十多萬也不是小數字,張恪看了小叔一眼︰“捂經給查出來了?”

    張知非點點頭,說道︰“要是還沒有給查出來,六十多萬的款子,及時補上去,也算不上什麼麻煩事,不過現在也只是內部掌握,給了個期限還款……這大概也是看在二哥的面子上。”

    張恪有些心煩,拾起一些碎石,一粒粒的丟水里去,他真想撒手不管這些鳥事,但是大伯倒下來,外人會怎麼看他張家?

    —

    張知非看了張知行一眼,已經不知不覺中,大家都把張恪看成這個家族地重心了,特別是張恪這短短一年時間里,明里暗里的資產都上億了,這種奇跡發生任何人身上,都會贏得身邊人足夠的尊重。

    這種事情,本來張知非本可以跟張知行商量著拿主意,還是覺得有必要來問一下張恪的意見。

    張恪將手里的石子丟完,才說道︰“這事得磨一磨,不得教訓不行,特別是張奕,他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小叔你也不能一直跟著後面幫他補漏子。”

    張知行點點頭,說道︰“這事拖一拖也好,他們心里不是恨著氣嗎,那就讓他繼續恨著吧,也得讓他們認識到這個世界並不總是圍繞著一小撮人在轉……我看老大這次退下來算了,不要以後再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磨一磨他們地脾氣也好,”張知非心里也有些惱火,要是錢款給別人卷跑立即通知他,他心里還好過一些,大哥這是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再想起來找這邊,他們一定是對張奕給趕回東社的事情耿耿于懷,“拖也就拖十幾天,捅到市里,畢竟讓二哥臉上也難堪……”

    張恪咧著嘴干笑︰“讓他們痛苦十幾天也是好的……”不曉得堂兄張奕等家里無權無勢之後,性情會不會改變,竟然合伙做生意讓合伙人將錢款都卷跑了,還真丟分的。

    張知非揮手笑了笑,說道︰“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愛達電子今年的收成怎麼樣?”

    張恪說道︰“本來能給自己七八百萬壓歲錢花花,可是,東一攤事,西一攤事,到最後還是窮鬼一個。”

    東一攤事,是給許鴻伯兩百多萬修繕棋館恢復舊觀,西一攤事是指在象山南邊買下兩百畝地搞種植園。

    張知非詫異的說︰“愛達今年的攤子鋪得這麼大,還有贏余?”轉頭對張知行苦笑著說,“前些日子,我還跟這小子說,我做十年都抵不上他一年的,現在看來,我辛苦十年,都抵不上他一個月地……”

    “影碟機真這麼賺錢?”張知行也有些詫異,錦湖的成功,還可以說跟市里政策上的支持有很大的關系,但是愛達電子的成功絕對能夠坦然面對各方面的質疑。

    “眼下還可以,剛剛時行,幾乎沒有什麼競爭對手,利潤是要高一些,跟所有的家電行業一樣,過一兩年,就沒有那麼高的利潤了……”

    “有競爭對手也是當然的,利潤誘人啊,中國人對什麼都不上心,就對來錢的事上心,我听說僅城南就有四五家企業準備上影碟機項目。”張知非說道。

    “是啊,等他們都做起來,舒坦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張恪語氣里裝出些無奈,臉色卻異常的輕松。對于利潤高的行業,會在短時間里涌出大批的跟風者,這是國內的必然現象,何況影碟機整機組裝的技術門檻並不高。

    “乖乖,這種日子過半年就舒坦死了,你還指望過一輩子,這一年來,愛達電子的攤子里總共都投入上億的資金了吧,這可都是空手翻出來的資產啊!”愛達電子的基建,幾乎都是宏遠包下來的,就算張恪不明說,張知非也能估算出愛達電子一年投入了多少資金,並購、新建,加上市場運營,愛達電子一年差不多投入上億元的資金,這些資金一開始絕大部分是利用現款訂貨的模式從經銷商網絡里源源不斷汲取出來的,張恪投入的錢很有限,愛達電子的負債率一度高達90%,等到海裕投錢進去,愛達電子已經成了規模,張知非也沒想到影碟機的暴利一年就將這麼大的窟窿填上了。
dcode7 發表於 2008-9-2 17:34
第二篇 商途迷情 第279章 迎面而來的對手

    看著全國媒體對央視標王的集體炒作,影碟機的概念得普及,即使很保守的專業媒體,也不得不承認,影碟機取代這兩年正紅火的錄像機是大勢所趨。

    一時還無法統計全國有多少家企業在過去兩個月內跟風進入影碟機產業,但是城南區,就在愛達電子的周邊,就有四五家企業打算上影碟機整機組裝項目。

    甦津東本來今天想跟張恪討論這件事,只是張恪吃完晚飯就要趕回市里,就沒有提出來,倒是張恪跟小叔閑聊先扯到這個話題。

    夜里,雨完全收住了,湖面上彌漫著白霧,對岸的***只隱隱約約的透射過來。

    因為大伯的事情,今晚的好心情敗掉大半,張恪陪小叔、爸爸依著後庭院的鐵藝欄桿聊天,唐陪媽媽、小嬸嬸還有張玫在屋子討論布置新居的事情正一頭熱,也不管三個男人在外面吹冷風。

    “享受暴利的感覺相當不錯……”張知非頗有感慨的說了一句,“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你有什麼安排?”

    “這個月的產量要上很大的一個台階,愛達的廠子做好準備了,對下面的供應商還有些不放心,我會陪甦津東抽時間親自下去走一遍……”

    海州電子工業的基礎算不上厚實,但是愛達電子經過近一年時間的努力,建立一條完整的零部件供應鏈,這條褳子上的許多廠商都選擇在城南區的電子工業園直接投資建廠,但是目前的零部件供應,還要依賴原來地工廠。

    第二天,張恪就與甦津東下去考察零部件供應褳上的廠家。陪同的是采購部的一名副部長,肖金義,他是最早隨甦津東、丁槐來海州的工程師。

    甦津東、丁槐當初從萬燕帶出來的那批人,都有相當不錯的能力,既沒能力也沒有魄力的人,很少有膽量放棄原本就很舒坦地工作到外地闖蕩的。

    傅俊要開車去省城接晚晴跟芷彤,便讓馬海龍幫他們開車,也沒有另叫工作人員。就四個人簡衣便裝的下去了。

    張恪上車後對肖金義說︰“今天還是以你為主,我跟老甦就跟著看看……”

    肖金義鼻頭有些滲冷汗,怪緊張的,張恪看起來年輕,但畢竟是大老板,特別還是檢查供應褳的穩定情況,還不讓他提前跟下面的廠家打招呼,萬一有些怠慢了。那些問題可都要刺在他身上。

    上午走了三家廠子,基本情況都還不錯,但也存在些問題,在離開工廠之後。張一一跟肖金義指出來,讓他跟這些廠家交涉去。中午接受新元縣的一家五金加工廠的招待,簡單地吃過中飯就到新元縣東郊的一家模具廠,在廠門口看見一輛紅色的三菱跑車在他們前面進了模具廠。

    張恪記得海州就趙司明有輛三菱的紅色小跑,趙司明這時候應該在勞動教養,難道趙錦榮這麼快就將他兒子撈出來了?有錢有權就是好使,難怪這個社會地人擠破腦袋想著當官發財。

    張恪他們車停在大門,通過門衛的電話聯系工廠的負責人,不一會兒。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人滿面潮紅的從里小跑出來。

    “丁文祥,新元模具的老板……”肖金義簡單介紹了一下,就推開車門對小跑過來的中年人說,“怎麼讓丁總跑出來?”

    “應該的,應該的,肖部長要提前半小時打電話。我把紅地毯鋪大門來……”

    張恪跟甦津東笑了笑,倒是蠻圓滑地生意人;甦津東幫丁文祥打開後車廂的門,讓他坐上來。丁文祥低頭一看,里面已經坐了兩個人,滿臉堆笑的說︰“我還是跑跑減肥吧,不要讓我這體形擠著貴客了。”

    “得了,上車吧,這是我們甦總……”肖金義伸手拉了丁文祥一把,讓他上車。

    愛達電子只有一個甦總經理,丁文祥臉上的表情瞬間豐富起來。都不曉得該怎麼表示他的熱情才好,雖然上了車,但像小媳婦一樣縮在角落,就生怕擠到坐在中間的甦津東。

    肖金義指揮馬海龍將車繞過廠房,直接開到模具廠地辦公樓前。除了那輛紅色小跑,還有一輛市區牌照的桑塔納停在辦公樓前,張恪、甦津東往那兩部車瞄了兩眼,丁文祥額頭的汗都快流出來的。張恪、甦津東都看在眼里,沒有說什麼。

    到裝修蠻豪華的會客室坐了一會兒,丁文祥還叫來一個短發的俏麗女孩拿來工廠的資料,那個女孩子是丁文祥的助手,做事卻蠻生澀的,分資料分到張恪的面前,讓張恪地眼眸子睜著一看,就心慌得把張恪桌前的水杯打翻了。還好張閃得及時,水都沒潑褲子上,那女孩子臉漲得通紅,忙不迭的去拿面巾將桌上的水跡擦干。

    張悟與甦津東頗有意味的對看了一眼,這女孩子還沒有做工作助手的能力呢。丁文祥倒是人精,看出張恪與甦津東想歪了,忙解釋︰“這是我大哥家小孩,剛中專畢業沒幾個月,鄉下地方,沒怎麼見過帥哥,”也不怕自曝家丑,“我老婆說了,總經理助理代表公司的形象,不能一直用太丑的女孩子……”

    丁文祥這話說得含蓄,大家都會意的笑了起來,家家都有難念的經。那女孩子心思倒是不笨,只是還沒有學會待人處事的沉穩與冷靜,看著五個男人在會客室里怪異的笑著,尷尬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怎麼化解,臉頰的紅暈一直未消。

    “肖部長有我名片了,那再麻煩肖部長再拿一張……”丁文祥拿出名片挨著發,馬海龍也不落下,遞到張恪面前,問道,“這位是?”

    “我是甦總的助理……”

    總經理助理與總經理秘書是兩個不同的概念,要真是甦津東的助理,在愛達電子地地位至少不比肖金義的地位差,要是純粹的秘書。僅僅是總經理室的文職人員。

    張恪他們過來,當然不是看資料的,听丁文祥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生產情況,便提出到下面的車間看一看。丁文祥顧左右而言其他,張恪笑著說︰“今天新元模具還招待其他的訪客?其中一個可能是我地老朋友,在車間里遇上正好打聲招呼。”

    丁文祥知道瞞不過,勉強笑著說︰“錦城集團的客人……”語氣里真有幾分苦澀,都不曉得怎麼趕這麼巧。都湊同一天來。

    便是趙錦榮自己現在還沒有搞清誰在背後給他下絆子,外界當然看不出半點破綻,丁文祥心里要是沒鬼,當然不用遮著掩著,畢竟都是海州的大企業,低頭不見抬頭也見的。

    甦津東臉色有些嚴肅,這麼看來錦城也想上影碟機項目了。

    雖然城南區已經有四五家企業準備做影碟機,但是都沒有太強的實力。愛達電子向經銷商圈佔資金的那套手段,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模仿的。錦城集團大概是目前出現的最有實力地潛在競爭者。

    張恪一臉輕松,拍子拍甦津東的肩膀,讓他不要把問題看得太嚴重。說道︰

    車間里看一看吧。”

    丁文祥臉色真的很差,他心里清楚愛達電子在同樣的零部件上都有兩到三家地供應商,雖然他們廠目前是主要的供應商,但是隨時都可能被刷掉。

    —

    兩撥人在車間相遇時,趙司明看到張恪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想想的確沒有必要退讓的,強壯著膽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張恪撇著嘴看著趙司明,問他︰“怎麼這麼快就從勞教所出來了?以為還要等上小半年才看得到你呢。”隔得這麼遠,聞得趙司明他們幾個人嘴里還有很濃烈的酒氣。想必受到新元模具廠很好的招待,笑著問,“中午吃得還好,听說你家也打算上影碟機項目了?這玩藝好發財,比拆人家房子還快。”

    進勞教所大概是趙司明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挫折,誰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事。張卻大大咧咧的戳到他地痛處。趙司明心里恨得癢癢的,但不敢還以顏色,訕訕的站在那里,身材又不高,與張恪的意氣飛揚比起來,形象很猥瑣。

    錦城集下面有家生產電子管的電子廠,這次過來也是這家電子廠的經理為主導,帶上趙司明,只是趙錦榮讓他出來跟著長見識。那個經理認識甦津東,也知道愛達電子對這家模具廠地重要性遠不是他們能比的。這時候要讓丁文祥做選擇,丁文祥能板著臉將他們立馬趕出廠去。看到趙司明跟甦津東身邊的年輕人好像有些意氣之爭,忙扯了扯趙司明的衣角,就怕他自討沒趣,把正事給壞了。

    趙司明當然沒有膽量跟張恪爭什麼意氣,開始還強撐著意氣,不想在氣勢上太難看,讓那個經理一扯衣角,那點膽氣立馬就泄了,也不打招呼,灰溜溜的就跟著出了車間,出了車間,才覺這樣很丟面子,卻把心里惱恨撒到他家的那位經理身上︰“扯來扯去做什麼,我們錦城就是想做影碟機,難道還要躲著他們不成?” 也不顧模具廠陪同的副廠長還在旁邊,訓得他家那位經理臉色訕訕的。

    模具廠的副廠長陪他們到辦公樓前,也沒有心思請他們到里面坐一坐,直接送他們上車離廠,人又小跑的回到車間里,惴惴不安,一付天要塌下來地樣子。

    他們供給愛達電子的產品本來就是愛達電子幫著開發出來的,現在他們竟然還想將同類的產品賣給愛達電子的競爭廠家,這種事只能偷偷摸摸的做,誰知道兩家竟然撞上了。天知道愛達電子會不會雷霆大怒,要是愛達電子的訂單就這樣丟了,他連死的心都有。

    丁文祥的臉色同樣的難看,車間里兩個負責生產的主管,都曉得出了大事,都不敢喘著粗氣,甦津東臉色嚴肅一點,他們看起來覺得還正常,張恪臉上露出和靄的笑容,他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陰寒滲心。

    張恪、甦津東在車間里轉了一圈,問了一些問題,新元模具廠在生產管理上沒有太大的問題,難得縣郊有家廠能在生產管理上做得這麼到位,看來采購部當初選擇供應商時,還真是做了很扎實的工作。

    出了車間,張恪對甦津東說︰“我們去看下一家廠吧?”

    丁文祥怎麼放心這麼就讓他們走,忙說道︰“車間里氣味不大好,去里面再歇一歇,時間也不早了,我看能準備晚餐了……”

    張恪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高高的懸在空中,看完下一家工廠,回市里吃晚飯都來得及。

    丁文祥十分的熱絡與管生產的副廠長分別拉住甦津東與肖金義︰“一定要吃過晚飯再走,新元人都好客,貴賓臨門不招待一下,要給鄉里人笑話的,甦總、肖部長,總不會不給我們略微表達一下情義的機會吧?”馬海龍是司機,不去管他,剩下張恪沒有人拽著,丁文祥給他俏麗的短發佷女使了眼色。可惜他佷女還沒有學透人情世事,哪里好意思去拽一個不熟悉的男人的手臂,臉漲得通紅,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嘴里嚅嚅的只是說︰“要招待一下的。”

    張恪就愛看生澀的美女手足無措的樣子,臉頰染著紅霞會顯得格外的嬌艷,雖然不會動什麼心思,但是賞心悅目的東西誰不愛多看兩眼?

    肖金義也很狼狽,他哪里知道張恪的心思,下面供應商偷偷摸摸的給其競爭對手供貨,追責起來,他也有監督不力的責任。

    不僅海州附近地區,內地的電子工業基礎都遠不能跟深圳、東莞那邊比,愛達電子經過一年的努力,才在海州附近地區建立起完整的零部件供應褳,在這過程中,甚至不計得失的對下面的供應商進行大力的技術支持。

    海州附近的企業想上影碟機整機組裝項目,最便捷、也是最節約成本的做法,就是從愛達電子建立的這條供應褳里拿影碟機組裝所需的零部件。

    只要愛達電子控制好這條零部件供應褳,就算周邊有廠家想做影碟機項目,也會額外增加很多的困難。

    甦津東原來也沒有把這事看得多嚴重,只有這些廠商建立起品牌來,才會對愛達電子形成真正的競爭,偏偏錦城有做品牌的實力,所以才會有些嚴肅。

    甦津東本來早想跟張恪討論這件事,既然遇到了,就是討論這件事的好時機,所以不打算留在模具廠里耗時間。他能看出張恪的真實心情,這一年來,已經建立起對張恪的信心了,見張恪很是輕松,見張恪都沒有把這事看得多嚴重,他也就放寬心,畢竟錦城要跟愛達競爭,這兩年是絕對沒有機會的,而且影碟機項目最撈錢的幸福時光也就這兩年了。

    丁文祥很熱絡,到底要不要留下來,還要看張恪的意思,甦津東跟肖金義撇頭看著張恪,張恪笑了笑︰“中國人,最大不過人情,丁總既然這麼熱情,不留下來麻煩一下丁總,倒顯得我們不近人情了。”

    丁文祥沒想到最終還是自稱是甦津東的助理的這個年輕人做主留下來,真是看走眼了。

    一干人再到會客室,丁文祥俏麗的短發佷女端著來茶水,張恪忙站起來接過自己的茶水,笑著說︰“我怕你這次真潑我身上了……”女孩子臉紅眼神閃開,手一抖,差點把托盤里的茶水都灑了。

    丁文祥見張恪逗他佷女,假裝沒看見,說道︰“今天錦城也僅僅是跟我們接觸一下,錦城集團在海州畢竟有頭有臉,直接拒絕,臉面上也不好看,總要應付一下。他們是想做影碟機,但是我們是絕對不會把我們的產品供應給他們的……”

    “有生意為什麼不做,難道愛達跟你們簽的合同有限制你們將產品供應其他廠家的條款?”張恪一臉詫異的問。

    丁文詳愣在那里,有些搞不明白張恪的意思。張恪的話意是明明白白的,但不符合常理,誰會不想方設計的限制競爭對手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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