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魔導師 作者:草草 (連載中)

bobo0702 2008-9-16 23:02:5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 20275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1:58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章

 馬卡洛侯爵府總是一副繁榮的情景。無論是春夏秋冬,這裡都如同最火熱的夏天。

  要知道整個香榭城甚至全法蘭大部分的浪蕩公子都曾經是這裡的座上客呢。


  沒完沒了的音樂,流水一般的宴席,永遠也喝不完的佳釀,還有最新排演的喜劇。這棟別墅每一天都在吞噬著巨量的金錢。它為馬卡洛侯爵帶來了慷慨的名聲,同時也帶來無數惡意的猜測。

  每一位到過這座侯爵府的人都會贊嘆它的美麗。建造它的是當年還沒什麼名氣的勒沃,園藝師是特爾勒,畫師是布倫勒,他們全都是被稱為天才一般的人物。這是這三個天才一輩子唯一的一次合作。

  這座府第從建造之初就是為了享樂,園裡綠樹成行,玉溪飛瀉,清泉噴灑,草坪如毯,許多雕像排列在林蔭小徑的兩旁,巍峨壯麗的有如宮殿一般的建築高傲的聳立在大理石台座上。

  遠處望來,未必能覺得它是如何的完美,但是走進之後,你會發現你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它的萬一。

  府第內部的佈置更為豪華。華美的牆飾和壁毯,金絲繡花錦緞和絲綢,鍍金和鑲嵌著琺瑯的花瓶,玉石,以及大批盆栽灌木,如月桂、紫杉、橙樹……

  以至于每一個人都會認為它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府第。

  當三十年前它建成之後第一次展現在香榭城的貴族中間時,人們就再也忘不了它了。理查德七世曾經拜訪過他這位忠實的奴僕的府第。不過,對於他來說,這次拜訪是一次巨大的痛苦。因為帝國的皇帝不得不承認他所居住的盧爾宮和它相比簡直就是一個雜亂無序的貧民窟。

  此時,李昂便居住在了這座人類建築史上最精美的建築之中。

  當夜已經深沉。瘋狂玩樂的人們終於疲憊散去,讓寂靜重新籠罩著這片大地的時候,李昂從床上爬起,推開這間位於三樓的臥室窗戶。月光照耀在地面上,灑下一層銀霜。

  隨著銀霜而來的還有一個幽魂般的身影。

  李昂面無表情的張開嘴,從舌下拿出一個小小的鐵管,然後從中倒出了那粒粉紅色的迷幻藥。

  他把它遞給劉旭,說:“我暫時肯定離不開這裡了。你幫我照顧著愛爾絲。如果她實在撐不住了就給她吃一點。劑量慢慢的減小也許就能夠擺脫它了。”

  劉旭把粉紅色藥丸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我會一些草藥學的知識,或許有辦法找出這個東西的破解方法呢。那位侯爵說的也對,如果能有無限的藥,其實也並沒有太多的壞處。你多給我幾粒,我可以試一下。”

  李昂搖搖頭,“怎麼可能沒有壞處。它對人的大腦神經有很大的損傷。即便再機靈的人,吃上幾年也變成個癡呆了。而且我現在沒辦法多給你哪怕再多一粒。那位我的早晚要死得很慘的‘主人’並不信任我呢。估計接下來很多天他都要親眼看到我吃下藥才能放心。

  “真是麻煩。”劉旭嘆息道。他將藥丸小心的裝好,然後踏上窗台,在跳下去之前,突然扭頭對李昂說道:“小心一些,你再如何小心也會有一些迷幻藥被你自己吸收的。”說完他便像一只蝙蝠一般飄了出去。

  李昂站在窗口靜靜的看著他消失在遠方。光從動作來看,劉旭真的很像中國傳說中的劍客,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他默默念著李白《俠客行》中的這句詩句。很久沒有說漢語了呢,都有些生疏了。在這樣寂靜的夜裡,他開始懷念異時空的家人。

  在地球,自己是死了還是被這具身體的主人穿越了呢?

  他苦笑了一下,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虛幻的事情。漫漫長夜,輾轉難眠。

  ……

  第二天一早,侯爵就接見了李昂。

  餐廳中,兩個漂亮的少女一勺勺餵著艾德‧馬卡洛,他半眯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

  李昂的起色比昨天有了很大的起色。看起來似乎睡的不錯,黑眼圈消減了不少。頭髮梳洗整齊,鬍子也修剪了。一切都讓他看起來重新煥發了英氣。

  “你的氣色果真好多了。”艾德滿意的點頭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力的嗎?你不知道,一刻弄不明白這件事情,撓著我的心的小貓就一刻不肯停歇。”

  李昂點頭同意,於是他就講述起了他早就準備好的故事。無非是家族的次子從小就被叔叔帶著飄洋過海,四處行走。在古老的東方大陸得到奇人傳授學得了一身武藝等等。故事中間夾雜著些許東方大陸的風景、傳說,繪聲繪色的由不得不相信。

  李昂剛一說完,侯爵便鼓起了掌,“真是精彩的人生。也只有這樣複雜的生活經歷才能形成你這樣的人吧。”他擦擦手,推開了盤子。“早餐結束了,愛德華,隨我來。”

  李昂隨他走到了建築外的花園中,由滿藤和雕塑形成的靜謐小路在晨光的照耀下格外美麗。小鳥在枝頭跳來跳去,兩人踩著滿地的黃葉,呼吸著毫無污染的空氣。

  “陛下聽過你的音樂,他很欣賞你。”侯爵說,“聽說你能創造出樂器之王,是嗎?”

  “並非我創造的……”

  “那無關緊要。”侯爵擺擺手,“只要你能造出來就行。”他踱著步子,“最近一段時間你一邊養養身子,一邊負責把那個樂器之王給我造出來。無論你要什麼樣的幫手,手藝人、工匠還是音樂家,只要你提出來,我通通把他們請來。請不來就抓來。”他最後說道:“如果你真的發明出來了,把他獻給陛下,我想慷慨的陛下一時欣喜,會賞賜一個爵位與你的。好好努力吧。”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1:58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一章

  有人曾經說過:即便世界在明天毀滅,香榭城的晚宴也不會終結。事實正是如此,沒完沒了的晚宴和舞會已經成了這個時代的特徵。除了這兒,眾多閒得無聊的貴族也沒地方可去。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夜晚來臨後的娛樂項目。

  香榭人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愛好藝術。他們附庸風雅,追求各種各樣的藝術,有的的確流傳了下來,有了也許僅僅幾天之後就不會再有人提了。

  在這樣的風氣中,誕生了許多知名的藝術鑒賞家。他們無不是著名的大貴族,因為只有這些大貴族才能收藏的起價格高昂的畫作。

  弗朗索瓦‧德‧洛林就是這樣的一位貴族。他向來與人談笑風生,其鑑賞眼光無可挑剔,在藝術欣賞、建築風格、流行時尚等方面都以品位高雅而著稱,而且他為人慷慨大方、和藹可親。如果你聽到了上述這些,你會覺得他是一個受到人們歡迎的人。

  但是,事實上,這位當世的吉賽公爵並不招人喜愛。

  作為凱瑟琳皇太后的親弟弟,法蘭帝國三大公爵之一,弗朗索瓦天生就與別人與眾不同,他那誇大的體形迅速的打破了所有以往的貴族肥胖記錄。即便是歷史上記載的最胖的人也無法和她媲美。而且這位綽號“胖子”的肥公爵還有個惡劣的習慣。他酗酒。

  在他清醒的時候他優雅高貴,但是一旦當他喝醉了,他就會變成一個瘋狂的暴虐的暴君,並且還經常性的當眾作出一些醜事。

  譬如一次喝醉了酒,他當眾摟住安斯特伯爵夫人的玉頸,狠狠地給她來了個響吻。然後他又向受人尊敬的年老的蓋威爾爵士挑釁,威脅說要把他的假髮扯下來,還要打掉他僅剩的牙齒。

  這些行為極大的影響了他的名聲,再加上他清醒的時候性格溫和,即便有人冒犯他也總是一笑而過。如此讓他眾人心中更多的變成了一個小丑。

  不過,真正熟悉吉賽公爵的人都明白,在這個肥胖的身體中裝著的是一顆相當有力量的心靈。無論他清醒的時候還是醉酒之後都只是他最外露的一面。當他真正的開始默不作聲的籌劃著什麼的時候,通常意味著他的敵人就要倒霉了。

  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不要在吉賽公爵面前談論宗教,那會為你帶來大麻煩的。因為他是一位與眾不同的狂熱的天神教徒。他主張恢復古製,憎惡一切教會改革。如果你和他的意見不合,他就會在喝了酒之後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今天的晚會就在艾德‧馬卡洛侯爵著名的府邸內舉行。請帖上寫的很明白,最近最出風頭的音樂家愛德華‧科西將要為大家獻上他的“樂器之王”以及新的樂曲。

  許多無聊的貴夫人都等待著這一天。因為在傳言中這位年輕的音樂家容貌清秀俊美,說話間有種引人人心的魅力,而且品格高尚,對女人極有吸引力。聽說連篤信聖艾瑪教的伊莎女男爵都經受不了誘惑,自甘墮落的去當他的情人!

  再加上瘋狂流行著的《小狗圓舞曲》,每個淑女都把會彈這首曲子當成值得炫耀的籌碼。

  “你瞧,那些母狗們已經迫不及待了。”艾德‧馬卡洛微笑著幫李昂整理了一下衣領。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徹底的相信了這個年輕人。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張嘴吃下迷幻藥,以及氣候的虛幻的表情。其實艾德‧馬卡洛自己也是個癮君子,一起吃藥的兩人很快就建立起了足夠的信任。

  “告訴我你今天要談什麼曲子?”

  “《英雄舞曲》,我曾經所說的那位音樂家以他紀年他飽經磨難的祖國。”實際上李昂要彈的是肖邦的《英雄波蘭舞曲》。

  “不太合適吧。主題是不是沉重了一點?”艾德驟起眉頭。

  “不,只有這樣雄渾的樂曲才能表現出輕重琴與眾不同的表現力。”李昂強調道。

  “好吧。你是專家,聽你的。”艾德嘿嘿的笑著推門走出去了。

  ……

  吉賽公爵端坐在一張大桌子上,或許是為了滿足他的胃口,或許是為了讓他難堪,在這張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品還有美酒。

  不過今天公爵似乎是真的來聽音樂的,一直壓抑著自己澎湃的食慾。

  在大廳的正中央,那架所謂的輕重琴被一塊黑布遮擋著,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些模樣。它要比羽鍵琴大得多,可以想像得出結構也必然更加複雜。讓一家複雜的樂器發出美麗的聲音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無論是小提琴、鼓號還是羽鍵琴、璜管,機械部為都是較為簡單的。也是正是因為簡單,他們能發出純淨而又特色鮮明的聲音。過於複雜的機械,則很有可能被各種的噪音所充斥。

  作為一個帝國的皇帝,理查德七世理所當然的姍姍來遲。陪同她一起到來的還有他那位花瓶般的皇后。這位皇后長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眉眼中寫滿了冷漠。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對夫妻感情不好,結婚三年多還沒有子嗣,從一個側面說明了他們有多麼的不努力。

  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理查德七世夫妻落座了。接著讓眾人等待已久的愛德華‧科西從後台大步的走了出來。

  他剛一露面,女士們中間便產生了一陣竊竊私語。很多人面帶春色,顯然李昂的長相和氣質沒有讓他們失望。

  李昂面無表情的向各位鞠躬行禮,然後伸手扯開了遮擋著的黑布。

  在黑布下面一駕基本的鋼琴展現在眾人的面前。這架鋼琴還是很粗糙的,表層只是在木板上刷了兩層漆,黑黝黝的一點都不起眼。整體的三角形構造也顯得有些呆板,遠遠看去像是個蠢頭蠢腦的呆鵝。

  很多貴族都失望的嘆了口氣,甚至連皇后陛下都驟起了眉頭。不過理查德七世因為早就見識過這位音樂家的神奇,所以他在內心裡相信似乎沒有事情是李昂辦不出來的。

  再次向皇帝陛下鞠躬,陛下抬手示意演出可以開始了。

  於是李昂緩緩的坐下,靜靜的思索了一下,便飛快的彈奏了起來。

  雄渾的音樂聲一響起便引起了一陣騷動,緊接著激昂的猶如金戈鐵馬的樂聲更把所有人帶進了一個未知的世界。

  幾位熟悉樂器的貴族不由自主的戰了起來,他們很快就聽出這架新的“輕重琴”所具有的超越絕大多數的樂器的優點。那些美妙的顫音,根據手指力度輕重不一的樂聲,讓樂曲變得豐富而富有力度。

  這樣的一件完美的樂器,稱之為音樂之王的確不為過。

  而李昂現在彈著的這首曲子,更是開了一代之先河。這些本來是想來找麻煩看笑話的貴族,此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樂聲停下的時候,如雷的掌聲之後便是如雷的“安可兒(再來一次)”聲。李昂輕輕的頷首致意,然後繼續的彈奏了起來。但是這次他並沒有重彈《英雄波蘭舞曲》,反而彈了那首已經廣為流傳的《小狗圓舞曲》。這首曲子在鋼琴上表現了更為傑出的魅力,而且因為熟悉,它的魅力產生的衝擊就更為強烈。

  女士們禁不住的喝彩了起來,甚至連一貫神色冰冷的皇后眼間的冰雪也似乎融化了,難得的鼓起掌來。

  李昂再起起身表示感謝。這次他沒再回到琴邊,而是徑直的重新回到了幕後。

  在整個幾分鐘的表演時間內,他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種超乎尋常的冷酷和鎮定霎時間不知道迷醉了多少女人的心。

  艾德‧馬卡洛侯爵呵呵的笑著示意今天的舞會開始了。他知道隨著這次空前的成功,他以及愛德華的名字將傳遍整個大陸,多日來受到的壓力也會一掃而空,幫助他成功的在財務大臣的職位上站穩腳跟。

  眾多的樂手開始上台吹拉彈奏,一位著名的閹人歌手也放開嗓子掉起了海豚音。他們的水準並不低,但是人們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之中,這些平凡的音樂一時入不得耳了。

  換了一身禮服之後,李昂重新回到了大廳。每一位看到他的人都會向他鼓掌致敬。他此時也一一的點頭回禮。

  艾德‧馬卡洛侯爵將他拉到了理查德七世面前。

  “陛下您好,還有美麗的皇后陛下。”李昂很紳士的對皇后行了個吻手禮。這樣的舉動竟然讓一貫冷臉對人的皇后紅了臉。

  “您的輕重琴很棒,不愧是樂器之王。”理查德七世誇讚道,他本人並不喜歡音樂,對李昂的興趣更多的集中在高強的武力上。不過,好的音樂說都愛聽,不是嗎?

  還未等李昂答話,皇后突然插嘴道:“這樣短時間製造出來的樂器已經不夠完善吧。能夠彈出美妙的音樂,多數還是由於您高超的技藝呀。”

  “您過獎了。”李昂趕緊表現出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

  理查德七世詫異的望了一眼妻子,不明白她今天為什麼變得那麼怪異。

  這時候臺上的音樂表演已經被迫草草結束了。一位精通音樂的貴族自告奮勇的在鋼琴前彈奏了起來。除去剛開始的聲色,由於羽鍵琴和鋼琴在操作方面差異不是特別大,習慣了它的幾個特點之後就能談得一本正經了。

  於是他便客串起了琴師,隨興的彈奏起了一支舞曲。

  “陛下,我能請科西先生跳一支舞嗎?”皇后陛下突然向理查德七世請求道。

  “當然,我為什麼反對?”

  然後法蘭帝國的皇帝陛下就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一向宣稱最恨舞會的妻子興高采烈的和李昂走上了舞池。

  “艾德,我再做夢嗎?”

  “陛下,看來我也在做夢。”兩人相視苦笑。在情場縱橫多年的他們看不出皇后出了什麼狀況才見鬼呢。可是……那真的很不可思議呀。

  兩人緩慢的在舞池中輕輕搖擺,皇后仰起頭,她的小嘴貼在李昂的耳邊,“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一名音樂家,去世界各地作巡迴演出。很可笑是嗎?最後我竟然成了一名皇后。”

  “不,”李昂搖頭道:“音樂是人類最偉大的發現之一,它深深的刻印在人類的靈魂之中。每一個單純的人都渴望著追求一條音樂之路。當年的我也同樣如此,只是後來不斷的漂泊和世事的無奈讓一切都變得遙不可及。你要知道多數的藝術家是吃不飽飯的。”

  “是啊。所以儘管我不喜歡朱莉,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她那位創造了沙龍的虛榮的母親的確做了一件大好事。至少她養活了大批的音樂家、文學家、戲曲家,讓他們在她那裡能吃到免費的豐盛晚餐,代價只不過是用詩篇和音樂讚美她們的美貌和才華。”

  李昂聽出了她話語中濃濃的諷刺味道,他微微一笑:“虛榮是人類的原罪之一,但同樣也是人類向前進步的力量啊。”

  “哦,怎麼講。”皇后有些惱火的問。

  “虛榮讓我們努力去尋找漂亮的姑娘做老婆,生下漂亮的孩子。漂亮的孩子再去找漂亮的老婆。您瞧,虛榮讓我們的外貌一代代進化了!”

  “哈。”皇后被李昂誇張的語氣逗得笑了起來,先開始只是微笑,後來竟然越笑越厲害,笑聲把腳步都帶歪了,踩在他的腳上,又歪倒在他的臂彎裡。

  她仰頭望著他,小臉上第一次沒有異絲冰冷的痕跡,“您說的很對呢,原來我自己也是個虛榮的人啊。”

  一支舞曲正好結束,皇后脫離了李昂的懷抱,她臨走時回眸瞅了他一眼,“以後叫我瑪麗吧。”她說。

  無數的女人氣急敗壞的看著瑪麗皇后勾引李昂,心中無不暗罵這一對夫妻男的在外面藏女人,女的到處偷漢子。眼見的她走了,趕忙的向李昂衝去,生怕慢了半步再次被別人搶走。

  可誰知他們還是慢了。

  誰能想到高大肥胖的吉賽公爵竟然搶了先!

  李昂一瞬間就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的體型實在是無法偽造。

  公爵叼著金子做的煙斗,上下打量著李昂,嘆了口氣,“我年輕的時候若有你這樣瀟灑……”

  李昂大窘。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1:58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二章

  

  吉塞公爵在醒著的時候是個幽默而高貴的人。他在藝術上的鑑賞能力超越了同時代的絕大多數貴族。只不過他酗酒的壞習慣徹底毀了他,以至于沒有任何一位藝術家願意為這位大鑒賞家服務。

  同時,掌握筆桿子的人“殺”起人來更加可怕。在一些出版物中,這位肥胖的出奇的公爵更是經常以小丑的面目出現。就像,某些小說中教皇總是反派小BOSS一般。

  不過,和絕大多數人不同,李昂喜歡吉賽公爵。

  原因很簡單 他是朗斯公爵的死敵。

  當然,第一次接觸不宜深交。兩個人只是泛泛的談了些對藝術的看法,吉賽公爵發表了一番贊嘆,彼此都留下了不錯的印象,然後李昂便藉故走開了。

  從吉賽公爵身邊逃開,李昂四處打量了一番。他對那些眼中閃現著慾望火化的女人們不感興趣。雖然有一些的確又性感又美麗。但是此時在她們的想法中,他不過是一個進階點的情夫人選,是一個讓她們愉悅的工具,是一個玩物。

  李昂喜歡玩女人,但沒有被女人玩的癖好。

  他走到西邊的一排餐桌上,拿了兩塊糕點,抬起頭便看到一位長相有些高傲的中年人。

  “您好。”李昂把食物塞到嘴裡,囫圇的嚥下去,“抱歉,您瞧,我實在是餓壞了。”

  “哈哈。”那位中年人笑了笑,向他舉起了酒杯,“您好,偉大的音樂家,向您傑出的音樂致敬。”

  “我可遠稱不上偉大,真正偉大的是創作那首曲子的肖邦。而我,只不過是偉人身後的追隨者。”李昂謙遜的說道,不過他也知道沒人會信他的這套說辭。大多數人都以為那是他自謙的套辭。“忘了請教您的姓名。”

  “特里尼侯爵,曼斯‧特里尼。您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

  “好的,特里尼先生。”李昂微笑著答道。他終於有機會仔細的打量起這個中年人了。看上去特里尼侯爵似乎是一位穿著考究的老式貴族。在正式場合襯衣和假髮永遠是一絲不苟。但事實上,李昂知道,這位侯爵先生從來就不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

  他性子自由,脾氣暴躁,年輕的時候風流倜儻花起錢來大手大腳,年紀大了脾氣收斂了一些。從表面上看似乎和主流的長老派貴族沒有區別了,但是刻印在他骨子裡的那些桀驁和自由的因子經常讓他顯得與眾不同。

  至於李昂為什麼知道這些,這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

  二十多年前,特里尼侯爵還是曼斯‧特里尼侯爵長子的時候,曾經和絕大多數年輕貴族一樣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中迷迷失了方向。在那段歲月裡,他雖然沒有做什麼惡事,但荒唐事卻從未少做。

  喝酒、賭錢,勾搭一切看起來漂亮的女人,生活就這樣週而復始。

  然後有一年,一個來自北方的蠻子闖入了這片花花世界。他身無分文,除了力氣一無所有。這個蠻人叫做伊格維奇。

  後面發生的事情很老套。年輕的蠻人暗戀了一個商人的漂亮女兒,而特里尼侯爵勾搭上了她,又很快將她拋棄了。那女人不久就帶著身孕投河死了。

  一無所知或者說根本不在乎的侯爵繼續玩樂,而伊格維奇則黯然的逃往波圖港,在那裡他認識了老卡佩子爵。

  在這整段故事中,青年時代的伊格維奇和曼斯‧特里尼從未發生過衝突。蠻人從未和他暗戀的漂亮女人說過話,她肯定也不記得這個粗魯的北方漢子。

  但是伊格維奇不在乎這些。

  他只知道那是他的初戀,是他最珍貴的愛人。而曼斯‧特里尼謀殺了她。因此他憎恨他,他發誓要報復。

  也許,正是這一番偏執才讓他最終成為了法蘭帝國西北部有名的雇傭兵頭子。

  在這次李昂的行動中,伊格維奇勳爵出人、出力,甚至不惜將得力的手下交給他控制。原因只有一個:李昂答應了他要讓曼斯‧特里尼侯爵身敗名裂之後悲慘的死去。

  年近50的蠻人知道年輕時代的苦難和打拼透支了太多的生命,他沒有多少時間等待了。所以,當他得知李昂和劉旭在安斯山脈陰了朗斯公爵一把之後,他把賭注押在了李昂的身上。

  回憶讓李昂有些愣神,以至于他沒有聽清侯爵對他說的話。

  侯爵發現了他的愣神,微微一笑,沒有在意,他重新說道:“您所發明的輕重琴結構應該非常複雜吧。能否跟對我講講它的結構是如何做到發出那些美妙的顫音的呢?”

  李昂於是形象於他講了鋼琴內部的結構,從調節桿到支架、錘座,再到阻板彈簧和止音器,他洋洋灑灑的講了半個過小時。其中反覆強調機械結構的細節、計算。實在枯燥的很。

  但是特里尼侯爵偏偏聽的津津有味。

  到最後,他大聲拍手贊道:“真是天神的造物!其結構精巧非常人所能想。”贊嘆完了,又轉身問道:“剛才聽您彈的曲子,音域似乎有六組?比風琴整整多出來一組!”

  “是六組。”李昂說道,“如果工藝進步,結構更精細的話還可以更多。”

  的確,限制與落後的工藝,目前的鋼琴只能勉強達到6組音域。肖邦當年所彈的琴是六組半的,而李昂穿越前的鋼琴普遍是七又三分之一組。

  “哦?”侯爵眼睛一亮,悠然的說道:“若是音域更寬,這樂器便真當得‘樂器之王’的稱號了。”頓了頓,他接著說:“我對這種樂器非常感興趣,正好我亦擁有一家完善的樂器作坊。不知道可不可以試做這種樂器?”

  “當然可以,”李昂慨然一笑,大方的說道:“音樂和樂器是屬於全人類的。您生產出來優秀的琴,我們只有歡欣鼓舞才對啊。而且,若有何疑難,我能夠解決的一定全力以赴。”

  “哈哈,”侯爵高興的笑了起來,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閣下真是痛快人。”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1:59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三章

 對於某個騷包的男人來說,應付沒完沒了的貴族小姐還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不過,諾大的舞會中,對李昂不感興趣的女人同樣不乏人在。特里尼侯爵身邊就有這麼一位。

  “這是我唯一的女兒,珍妮‧特里尼。”侯爵驕傲的向李昂介紹道。

  “您好,美麗的女士。愛德華‧科西向您問好。”李昂極有紳士風度的向她行了一禮。

  “嗯。”女人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勉強的應付了一下。她似乎整個心根本就沒有帶到這裡。

  珍妮的不禮貌讓侯爵有些尷尬。對此李昂毫不在意。

  珍妮‧特里尼長得並不美麗,雖然她的五官單論還稱得上精緻,但是高高的顴骨和單薄的嘴唇搭配的極不協調,一點美感都沒有了。

  伊沙、芬尼等人養刁了李昂的胃口,這樣的女人根本勾不起他的興趣。

  “你這幾天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特里尼侯爵生氣的問道。

  “想人。”侯爵小姐一撇嘴,扭過臉去,乾脆連正面都不給李昂了。

  侯爵氣得直發抖。他費勁的抬起顫抖的手,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悻悻縮了回去。

  “這丫頭被我給慣壞了。”侯爵嘆息。臉上顯出無奈的神色。

  “侯爵小姐很有性格,這是件好事。”李昂笑道,“總比那些,”他抬抬下巴,指著那些花花綠綠的男女,“比這些虛浮的人強啊。”

  聽到這話,特里尼侯爵很高興。李昂見狀心中冷笑:“你要知道你女兒在想誰你哭都來不及了!可憐的人。”

  眼看天漸漸暗了下來,宴會正入高潮,李昂找了個藉口走了出來,躲到一間偏僻的小房間內。他拉開領口,深深的喘著氣,情緒眼見著狂躁了起來。此時他哪裡還有風流倜倘的藝術家模樣,看眼神到好似一只噬血的餓狼。

  沒讓李昂等多久,艾德@馬卡洛侯爵便到了。

  “你遲到了。”咆哮李昂喉間壓迫而出。

  “被小騷貨圍著一時沒脫開身。”艾德低笑道,“怎麼,忍不住了?”

  “你再說廢話我掐死你!”李昂的雙眼都紅了,瞪視著他。

  “好吧好吧,”艾德得意的從懷裡掏出一封紙包,“你瞧,我這次拿到了新鮮貨呢,比以前的強多了。”

  紙包中是一小堆淺藍色的粉末。顏色看起來並不太純淨,還微微的露出些黃。

  李昂警惕了起來,在他的印象中,粉狀物可比丸劑威力大多了。

  這些日子,為了得到艾德的信任,李昂服藥時從不避他。雖然他有辦法把藥丸巧妙的隱藏起來,到畢竟這種化學品已經和口腔粘膜接觸,極少量的被吸收。時間一長,李昂感覺到他越發沒有毅力抵抗那種誘惑了。

  現在看著那堆粉末,就有一種聲音在他心中不斷的呼喊著:“吃了它…吃了他。”那只小魔鬼是如此興奮,它在李昂的心裡、舌頭上蹦達不停。

  李昂努力的將小魔鬼重新裝回到籠子裡。他已經和這種不妙的感覺抗爭了許多天了,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越發的覺得抵抗的無力。每一天都要鼓起勇氣和決心,但很快就會被擊成一地碎片。這種日子可能沒有盡頭,沒有未來,沒有什麼比它更可怕的了。

  李昂此時終於有了切身的體會,明白為什麼愛爾絲會這樣的痛苦。

  他皺著眉頭,“愛德,我不喜歡這種藍色的粉末。我不信任他們。看起來他會比藥丸的勁更大是嗎?可是我已經感覺到了藥丸對我身體的傷害了,這種東西只會讓我們死的更快。”

  “哈哈哈哈……”用管子將粉末吸食了的艾德‧馬卡洛侯爵神經質般的笑著,“噢,已經和我一起墜入地獄的藝術家阿,別再想什麼未來了,你瞧,若沒有了這些東西,我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真是……每秒的感覺啊。”他閉上眼睛,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毛孔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的擴張,放大,汗水滾滾而出。

  沒多一會,侯爵的緊身衣就濕透了。只見他深深的喘了口氣,臉上都是陶醉的神情。

  看著他腮上不健康的紅暈,李昂明白,剛才的那片刻抽取了他大量的生命。

  “真是神仙般的感覺,快點來試一試。”他招呼道。

  “不!”李昂堅決反對,若是艾德‧馬卡洛繼續強求他吃這玩意。他寧願當場翻臉,殺了他。哪怕會讓自己所有的預備工作都化成空,那個時候這場遊戲就不好玩了。

  “好吧,好吧。”侯爵大口的喘著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看了一眼後將它扔給了李昂。

  李昂接過瓶子,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有數十粒之多。這讓他有些吃驚,在此之前侯爵最多只肯給他5粒。

  “全給我?”

  “當然。”侯爵搖頭晃腦道:“有了好東西,我才不肯再吃那些垃圾了呢。”

  ……

  歇息了一會。侯爵扯開他濕漉漉的襯衣走了出去。

  李昂小心的將瓶子裝到懷裡,這下或許劉旭能研究它是哪種植物的提取物了。

  作為一個化學院的學生,李昂根本不相信在這個社會中會存在純粹人工合成的有機物。別忘了,地球上1828年德國的烏勒加熱製出尿素前絕大多數人都不相信有機物能夠人工合成。何況是這個嚴重缺乏石油和煤炭的落後社會。

  沒有石油和煤炭,依靠木柴,第一次工業革命永遠不可能到來。

  除非……

  李昂握緊拳頭,他自信掌握著可以改變世界的關鍵。

  沉思著的李昂幾乎全部沉浸思考中,並未發現有人接近了這件房子。

  突然房門被打開了。

  “艾德?你回來做什麼?”話剛一離開嘴,李昂就發現了他的錯誤。進來的並不是艾德‧馬卡洛侯爵,而是理查德七世的皇后陛下,瑪麗。

  瑪麗陛下張大了嘴,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她伸出纖弱的手指指著衣冠不整的李昂,再回頭望望已經看不到身影的,同樣衣冠不整加全身被汗浸透的艾德‧馬卡洛侯爵。她極其失望的嘆了口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1:59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四章

  輕重琴作為一種新潮的樂器很快便在各個沙龍中流行了起來。順便讓愛德華‧科西這個名字變得鮮豔光彩。

  但是,幾乎沒有人知道隱藏在這個名字之下的李昂到底想要做一些什麼。

  十月本來是多雨的季節,一場小雨過後,天空愈發的青藍。踩在濕潤的小徑上,呼吸著沒有污染的空氣。

  伊莎調皮的捉起李昂的手,她跳躍在沾滿水珠的草坪上,“你瞧,這世界多麼美好。”

  李昂溫柔的撫摸她嬌豔的臉龐。最近隨著他的名聲大震,傳說中發現了他的才華並成為他情人的伊莎女男爵也成了著名人物。每日都會接到不少的拜帖。很多幻想著能像李昂一樣一日成名的年輕人紛紛拿著自己的作品上門拜訪。

  不過女男爵卻出人意料的宣布她將不再舉行任何沙龍,也不接見任何青年藝術家了。

  這等於她主動的割裂了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完全的放棄了成為香榭城社交中心裡的人物的機會。

  李昂曾經問過他為什麼這麼做?

  她只是笑,笑的很愉快。

  “馬卡洛侯爵的家真漂亮!”她矮身去聞一朵菊花,“不過,愛德華,你知道嗎?我的那一片小莊園到了夏天會變得和這裡一樣美麗。我小時候最喜歡吃我父親親手種的葡萄了。”她瞅了眼李昂,“你若是不喜歡葡萄,我們可以種上一大片的百合花,我知道你喜歡它們。”

  “伊莎,你想的太遠了。”

  “不會啊。”伊莎站了起來,縮緊李昂的懷中,“艾德‧馬卡洛侯爵對您極好,他現在又是皇帝陛下身邊的紅人,帝國的財務大臣。我相信他一定會向陛下推薦您的。以你的才華也許永不了多久就能得到一個男爵的封號。然後我們可以申請將我們的爵位合併成一個子爵。”她眼神迷離的幻想著“愛德華‧科西子爵和愛德華‧科西子爵夫人……”

  看著對未來充滿憧憬的伊莎女男爵,李昂真的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

  愛德華‧科西注定是個短命的符號。

  “陛下邀請你參加後天的秋獵呢。我要給你買一匹好馬,還有一身漂亮的獵裝。”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拉著李昂的手向外跑去。

  李昂無奈的跟著她,看著她快樂的模樣。

  是的,他不愛她。從一開始她便是他往上跳的台階。但是,當面對一個女人無條件的深情的時候,即便是李昂這樣無情變態的人物心也不由的柔軟了。

  順著她一點吧。在她還能夠快樂的時候。

  儘量保護著她不要讓她在未來受到傷害吧。

  ……

  香榭城的馬市位於城北的一角,早先曾經是一片軍營。裡面充斥著刺耳的吆喝聲和刺鼻的馬糞味。

  李昂不會騎馬,他的馬術根本不能和那些從生下來就和馬匹打交道的貴族們比較。這幾個月間勉強學習了幾次,但是實在是不習慣那種顛簸的感覺。

  不過秋獵的時候,除了低等的僕人和女人,任何人都要騎馬。這是一項習慣也是貴族榮譽的延續。

  其實不會有太多人注意一個以藝術家身份受到邀請的平民到底會不會騎馬。在絕大多數貴族的心中,他是一個徹底的弄臣。也許能得到貴夫人的歡迎和下層民眾的喜愛,但是決不可能贏得貴族們的認可。

  即便他會騎馬亦是如此。

  不過伊莎一心想讓自己的意中人成為最出眾的一員,即便因此可能會引來更多的情敵她也毫不猶豫。

  從馬車上下來,兩個衣著乾淨華貴的年輕人在亂哄哄的馬市中一出現就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伊莎讓這麼多人看的有些緊張。她拽著李昂的衣角問道:“愛德華,我們挑一匹什麼樣的馬?這裡的馬都好醜好臟。一點都沒有‘卷毛’漂亮。”她說的‘卷毛’是馬卡洛侯爵的一匹黑色的公馬,蜷曲的鬃毛非常漂亮。

  她的話引來附近馬販子一陣嘲笑,其中一個在寒天裡裸露出了胸膛的大漢,用一副下流的表情問道:“小姐,你買馬做什麼?莫非想試試馬的那玩意?哈哈哈……你旁邊那小白臉滿足不了你嗎?”

  伊莎何曾聽過這麼粗俗的話。她氣得小臉通紅,眼中淚水一下就流了出來。

  “我們離開這裡吧。”李昂把她摟在懷裡安慰道。

  “哦,哦,你們是想為我們的馬表演一下如何傳宗接代嗎?”又是那個馬販再次用下流的話諷刺道。

  李昂怒了,他盯著他,想著該如何懲罰這個該死的傢伙。

  “小白臉,你盯著我幹什麼。”馬販雙目圓睜,從腰上抽出一把短刀,對他比劃著。

  李昂氣得笑了,他將手隱藏在背後用力的一揮,

  “馬市的人都是這樣的素質嗎?”

  他陰狠的聲音剛落下,一個胖子就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衝李昂諂媚的笑了笑:

  “兩位不要介意。這裡都是粗人,粗人!他們什麼時候見過您這樣的貴族呢?哈哈,你瞧,這邊都是些駑馬,用來拉車耕地的,您要的好馬在那一邊,我現在就帶您過去。”

  他這邊向李昂諂媚,轉過臉就朝那些馬販子怒罵,剛才還囂張的大漢們這時一個個都蔫了。

  “你叫什麼。”李昂對這個變臉極快的胖子有幾分興趣。

  “小人叫馬斯,負責管理這一片的馬市。剛才真是抱歉啊。”胖子點頭哈腰道。他看著李昂衣服上精緻的花邊,暗暗猜想他是哪一位貴族。“不知兩位來這裡要買一匹什麼樣的馬呢?我知道一些商人手上有些很優秀的馬。”

  伊莎這才緩過勁來,她紅著眼睛說道:“要一匹溫順的大馬,我騎。”她為了李昂的面子,故意說是自己要馬。

  “大馬?一頭兩三歲的小馬駒怎麼樣,正適合夫人您的體形。”

  伊莎被那一聲夫人弄紅了臉。她搖搖頭,“就要大馬。”

  “這樣啊。”胖子撓撓頭髮,“我知道有一匹馬符合您的要求了。不過是一匹母馬,又漂亮又溫順。正符合您的要求。”

  “帶我們去看看。”李昂掏出兩枚大銀幣遞給了他。

  “謝謝謝謝。”他點頭哈腰道。

  但是,當他重新直起身子的時候臉上的汗一下子流了出來。他看到不遠處的馬市中衝進來三個壯漢,他們拿著斧子眨眼就把剛剛和李昂吵架的馬販子砍成了碎片!

  淒厲的慘叫讓伊莎身子一顫。

  這是李昂扶住了她,低聲對她說道:“一點小事,不要看。”

  “嗯,”她顫抖的點了點頭。

  胖子臉上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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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五章

  馬在法蘭是一種財富,一匹上好的馬的價值可能等於平民家庭十年的收入。即便對貴族來說,也不會是一筆小錢。

  在地球,曾經有一匹一歲的上等純種馬拍賣的價格是4000萬美元。它每一年的飼料需要數十萬美元。一名騎手還必須擁有帽子、手套、馬褲、馬靴、護腿包、騎士服、馬鞭,每一樣都不便宜。

  這就是為什麼貴族這麼熱衷于馬,因為它提供了充足的空間來誇耀你的財富。

  伊莎女男爵在溫暖的北部擁有一座漂亮的小莊園,每年的收入不錯,足以支撐她在香榭城的生活,或許還有一些結餘。但她絕對沒有足夠的錢給李昂製備一匹好馬。

  李昂揉揉額頭,有些苦惱。

  馬市的主管胖子馬斯比李昂更苦惱。剛剛那一起殘忍的謀殺就發生在他眼前。他敢打賭,一定是眼前的這個貴族男子的手下幹的好事。

  胖子抹去臉上的汗水,重新露出諂媚的笑容,“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這裡都是粗人,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的。我還是帶您去看看上好的馬匹吧。”

  穿過這一片雜亂、骯髒的馬市,往遠走大概一百米,就出現了一小片馬場。數十匹各式各樣的駿馬在其中安閒的散步。

  一看到這些馬,伊莎就興奮了起來。她恨不得馬上鑽到柵欄裡摸一摸每一匹馬。

  李昂笑了,“去吧,給我挑一匹漂亮的。我相信你的眼光。”

  伊莎歡呼一聲,提著裙子湊到柵欄邊仔細的瞧著。

  待伊莎走的遠了,李昂收回目光,撇了眼臉上依然帶著諂媚的笑容的胖子,“這些馬都是你的吧?”

  “不不不……”胖子慌忙的搖頭,臉上的贅肉一陣劇烈的抖動,“我只是幫人代賣。”

  “噢?”李昂冷笑了起來,他指著不遠處的幾匹駿馬,“這些馬真漂亮啊,你們從哪裡弄來的?”

  “遙遠的北方,那些異教徒的土地上,我們用黃金和棉布換來了最好的駿馬。”胖子答道,不過顯然這是一種早就設計好的說詞,完全得不到李昂的信任。

  李昂勾勾手指,示意胖子靠近一點,他指著遠處一匹純黑色的高頭大馬問道:“那匹馬叫什麼?”

  “您的眼光真好!”胖子趕忙送了一句讚美,“‘獵手’是我們最好的馬。他有最快的速度和最出色的協調性。不過如果是夫人買馬的話我推薦另外一匹……”

  李昂擺手讓他停下,他盯著胖子的眼睛,”我只想知道,這匹原屬於貴族的馬是如何落到你的手中的。”

  胖子悚然一驚,他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臉上神色一陣變幻,“您在開玩笑嗎?我們可是正經商人。”他說著回頭望去,卻絕望的看到了他的幾個強壯的手下此時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充斥著泥水的地面。三四個壯漢若無其事的坐在他們的身邊。

  “不過那的確是一匹好馬,為了它犯下一些罪過也是可以原諒的。”

  “你……你是怎麼發現的?你們到底要做什麼?”胖子臉上的諂媚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了,他繃緊了身子,小心的朝後退了一步,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沒有什麼能瞞得住我的眼睛。”李昂笑了,“不需要這樣害怕。我無意追究什麼。否則你的那些手下就不會只是昏迷了。”

  胖子眼睛一轉,他立馬明白了李昂需要他做些什麼,於是諂媚又恢復了,“他們不是我的手下,我只是幫那些大佬們買馬的可憐的人啊。”

  “不管你是什麼人。”李昂扔給他一袋金幣,“先賣兩匹漂亮的極其便宜的小馬給她。”李昂指著遠處的伊莎,“然後,我需要15匹馬,上好的戰馬。兩天內給我搞到。”

  胖子下意識的掂了掂錢袋,從重量上判斷這是一大筆的金錢。他心一下子就回到了肚子裡,“兩天內十五匹戰馬?這不可能能……”

  “你覺得一個人身上有多少油脂呢?可不可能把它們全部剝出來稱一稱?”

  胖子打了個寒戰,他低頭瞧瞧自己肚子上的肥油,都快哭了,“您大人大量,我做不了主啊。而且,兩天內找出15匹戰馬,那只有上帝才能做到。”

  “好吧,條件可以降低一些,兩天時間,3匹馬。”李昂搖搖手指,“最低的條件。”

  “可是,我們哪裡去找戰馬呢。”胖子依然愁眉不展,“秋獵快到了,最近香榭城內查的很嚴……當然,這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時間,沒有長時間的規劃,很容易出問題。”

  李昂輕笑,“若我給你們提供目標呢?包括詳盡的地圖及人員佈置。甚至包括一些人的性格、弱點……”

  胖子眼前一亮,隨即狐疑的望著李昂,“這樣應該沒有問題了,可是,我們老大不會希望引來大麻煩。”

  “放心吧,不會有麻煩的。到時候你們可以自己判斷。至於價錢,我可以開到平常的三倍。”

  “好的。”胖子咬著牙答應了。

  沒過多久,伊莎便笑著跑了回來,“李昂,你瞧那匹馬漂亮嗎?”

  伊莎所指的是一匹棕色的母馬,皮毛光亮,馬足上有白色的斑點。此時它正靜靜的在柵欄的一邊吃草,顯得溫順極了。

  “很好。”李昂笑著拍拍她的臉蛋。“我們就要它了。馬斯,這匹馬要多少錢?”

  “啊……”馬斯臉抽搐了一下,那可是他最好的一匹馬阿,雖然不是純血,還是母馬,但是奔跑的速度比一般的純血公馬更快。“‘雪足’是一個破落貴族寄賣在這裡的,呵呵,他急等著用錢所以要價很低,只要1000法郎就可以了。”

  “這麼貴!”伊莎驚呼道,她摀著嘴看了李昂一眼,捏捏的說道:“我沒帶這麼多錢,能不能便宜一點?”

  胖子偷偷的瞅著李昂,看見他臉上的愈發濃重的冷笑。

  “啊啊……看在您這樣美麗的夫人的面子上,這匹馬我給您打半價,500法郎就拿走吧。”

  “好啊。”伊莎這時笑了起來,她摟著李昂的胳膊,“我們就買它好不好。‘雪足’,很美麗的名字啊。”

  “還是太貴了,我看這匹馬只值100法郎!”李昂狠狠的瞪著胖子。

  胖子的心在泣血啊,‘雪足’正常買賣的話至少能賣5000法郎,雖然李昂剛剛扔給他的錢袋中大概有價值5千法郎的金幣,但是那顯然還包括盜馬的訂金!這下怎麼算都是賠了阿。賠4500和賠4900也沒多少區別了。

  於是胖子有氣無力的同意道:“還是大人的眼光高明啊,這匹馬就值100法郎。”

  伊莎燦爛的笑了起來,“愛德華,原來馬這樣的便宜啊。那麼我們再買一匹好不好。那樣到了春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騎馬……”

  頓時,胖子的臉就綠了。

  李昂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2:00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六章 虛假的愛情

  拉爾森‧席爾瓦有時仍然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每當他念叨著席爾瓦這個偉大的姓氏的時候,一種極端的不真實感就會襲上他的心頭。

  是什麼讓他變得像現在一般的擁有名譽和權勢?

  沒錯,是力量。

  力量讓他當初背叛了朗斯公爵卻毫無懲罰,力量讓他從遺跡中出現後成了公爵和法師的紅人。也是他們聯繫感情的紐帶。

  拉爾森得意的笑了起來,他呷呷的如公鴨的笑聲在黑夜裡格外的刺兒。

  但偏偏有人就覺得這樣的笑聲很迷人。

  珍妮‧特里尼緊挨著拉爾森,頭輕輕的枕在他肩上。

  “親愛的,什麼事讓你這樣高興。”

  拉爾森扭頭看到她的大顴骨和薄嘴唇,胃裡一陣噁心,剛才的那點好心情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親愛的,想到我們今後將一起生活,我就特別的興奮。”

  “真的?!”珍妮眼中含滿了幸福的淚花,“那你什麼時候去見我的父親呢?我想他一定會祝福我們的。然後我們可以在父親封地內的科多教堂舉行婚禮,邀請所有的親朋好友。”

  拉爾森乾笑兩聲,趕忙扭過頭來。如果不是為了完成公爵定下的計劃,他才不願意和這樣的醜女在一起談情說愛呢。

  “特里尼侯爵,”他在心中念叨著這個名字。“不久之後我就使特里尼侯爵了!”

  為了這個遠大的目標,拉爾森狠狠的閉上眼睛,摟過珍妮,親吻了起來。

  ……

  正當拉爾森為他的未來作出奉獻的時候。他留在郊外的手下也碰上了一件好事。

  他們一行十一人隨著拉爾森來到香榭城後就一直生活在郊區的一所破爛的小莊園中。為了行動迅速且保密,他們沒有攜帶廚師和侍從,自己做飯餵馬。可以想像的出這樣的日子有多難熬。

  可偏偏他們的隊長拉爾森能夠獨自在香榭城內和漂亮女人一起吃飯。這讓他們心中不免都有一些怨氣。作為公爵大人的手下,他們被命令在這次行動中完全聽從拉爾森的指揮。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掩藏在肚子裡。

  巴扎裡是這夥人的副隊長,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大鬍子。做事爽朗,平日里大夥都聽他的。而隊伍中還有個說話漏風的,叫做因吉。他那兩顆槽牙是被拉爾森扇掉的。

  整個隊伍可以說沒有一點團結性可言。每次吃飯塞牙的時候,因吉都會破口大罵,而其他人則只是嘻嘻笑著。

  天快黑了,巴扎裡從大鍋裡盛出一大盆土豆,“伙計們,開飯了。”

  “什麼飯啊?”

  “我操,又是土豆。我他媽的恨土豆!”

  “不想吃就自己做飯!老子只會作土豆!”巴扎裡一瞪眼,這幫子弟兄沒人再吱聲了。

  一夥人嘻嘻哈哈的用盆盛了飯,然後唉聲嘆氣的用勺子敲著飯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行了,伙計們。明天咱們就有行動了。回到法特爾,我請你們大吃數日!”巴扎裡說。

  “明天?”因吉詫異的問道:“明天不是秋獵開始的日子裡嗎?特里尼侯爵怎麼可能從城裡出來?他應該去迪爾獵場了。”

  “哦,”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子嘲笑道:“因吉,你不光槽牙被扇掉了,腦袋也被扇掉了嗎?別忘了,特里尼的可憐女兒在拉爾森手中握著呢。”

  “你再說一遍!”因吉脖子一下子紅了,他攥著拳頭站了起來,“看我不把你滿口牙都打掉。”

  “打掉了能再鑲到你的嘴裡。哈哈哈……”

  ……

  餐廳裡一陣混亂。巴扎里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有勁沒地方使的小夥子們重新摁回餐桌。

  “伙計們,好好吃飯!”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子外砰砰的敲門聲。

  “請問有人在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某個小夥子吹了聲口哨,“老天看我們太寂寞了,竟然送來個女人。我去看看他漂亮不漂亮。”

  “慢點。”巴扎裡瞪了他一眼,然後吩咐道:“小夥子們,拿好你們的武器,小心別被野雀啄了眼。這麼晚了荒郊野外的怎麼可能有女人!”

  過了好一會,一行人拿了刀劍弩弓,巴扎裡才打開院子的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位美女,約有三十多歲,一頭火紅的頭髮象是玫瑰一樣耀眼。在他旁邊還有兩個男人,一個長相很奇怪,看到他就想發笑,另一個的塊頭格外的大,遠遠看去就像一只黑熊。

  “什麼事?”巴扎裡疑惑的問道。

  “先生,實在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您。但是,您瞧,我們的車軸在不遠處的馬路上斷了,馬受了驚,踢傷了一個孩子。您看,您能不能讓我們在您這裡歇息一晚上。”女兒扭著手,一副懇求的樣子。

  “嘿,頭,答應他吧。”這幫小夥子一看是美女,魂都掉了一半,紛紛出言懇求道。

  巴扎裡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吧,因吉,你隨我一起去看看,其他人收拾好房子。”

  於是他隨著那名叫做伊娃的紅發女人走到大約兩裡地外的馬路上,果然一輛裝滿貨物的馬車側翻在地上,貨物散了一地,一部分已經被歸攏了起來。

  “伊娃,你找到住家了嗎?小昆斯還沒醒過來呢。”一個胖子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他看到巴扎裡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慌忙的向他行禮道:“啊,您好,伊娃她一定是打擾了您吧。您真是個好人。”

  巴扎裡微微點點頭。然後仔細的打量起在馬路邊上忙碌的一群人。他們大約有十八個人,其中有十個女人,三個孩子和五個男人。看打扮,應該是流浪的戲團。他們在全國各地表演戲劇、雜耍,有的時候其中的女人還賣身。在法蘭帝國,這樣的組合經常能夠見到。

  巴扎裡能看出來的因吉當然也能看出來。他快樂瘋了,這不是上天送來的禮物嗎?他有多久沒碰女人了?因吉使勁的拉著巴扎裡的衣服,“頭兒,這會我們可以爽一次了。”

  這時伊娃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走了回來,她在他面前肯求道:“先生,小昆斯受了傷,發起了燒,他今夜一定是不能在寒風裡過夜了。”女人哀求著。

  巴扎裡低頭望見了女人深深的乳溝,不由咽了口口水。

  伊娃聽見這種聲音,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她望著巴扎裡,突然撲嗤一聲笑了,“先生,如果您能救救小昆斯,我可以隨您擺佈的。您知道我們有時候也作那種生意。您看我的姑娘們和您的兄弟們……”

  “好吧!”巴扎裡終於忍耐不住了。他揮手道:“跟我們回去。”

  伊娃歡呼了起來。劇團的人們把值錢的東西放到馬上,不值錢的在路邊用草甸掩蓋住,然後興高采烈的跟著巴扎裡回到了小莊園。

  ……

  有美麗的廚娘做飯,這夥一兩個月沒有吃上好東西的男人們都發了狂。再加上烈酒,男人們徹底被點燃了。不過可惜的是這裡有十一個小夥子,卻只有十個女人。其中還有一個因為太醜,沒人願意上。

  於是除去巴扎裡之外的小夥子們為了七個席位大打出手。可憐的因吉一開始就喝多了酒,沒兩下就被揍暈了,成了第一個落選的可憐蛋。

  “媽的。”因吉痛哭了一會,終於氣憤的重新站了起來,飛身撲向那名原本沒人要的醜女……

  當下面亂成一團麻的時候,巴扎裡擁著伊娃來到了二樓他的房間。他胡亂的在她臉上吻著,大手粗魯的揉捏著她的乳房。

  可是,正當他低頭脫褲子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根針扎進了他的脖子。

  巴扎裡困惑的抬起頭,但眼皮怎麼都睜不起來了。他一頭栽倒了伊娃的大腿前。

  “死男人。”假扮成伊娃的米蒂亞彎腰捏捏巴扎裡硬梆梆的下體,嘆息道:“你的這東西比里昂的差遠了。”話畢一副神往之情。

  ……

  米蒂亞走到樓下的時候,其他人也全被解決了。他們大都喝了摻了麻藥的酒,之後又劇烈運動,再加上女人們手上威力極強的麻針,就是一只大象也撐不住。

  “你們的針真好用。”米蒂亞對胖子馬斯說道,“送我一些吧。”

  “不行!”胖子買馬的時候吃了大虧,對米蒂亞小心翼翼的生怕再被賺了便宜。“還有,趕緊把佣金給我們。”

  “哈,真小氣。”米蒂亞把裝有一萬法郎的金幣遞給他,“趕緊滾吧。”

  胖子打開錢袋看了看,好奇的問道:“你們為什麼只要3匹馬?我看到裡面有十七匹!全部拿走了不是更好?5000金幣讓我們出動順3匹馬,不太划算啊。”

  “把你的好奇心吞肚子了吧。”米蒂亞笑嘻嘻的走到胖子身邊,“你真想知道嗎?”

  “不想知道。”胖子慌忙搖頭,然後帶著他的手下落荒而逃。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2:00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七章

  魔陣到底是什麼?


  李昂不知道。和它接觸的越多他就愈發的迷茫。他的眼睛能看到“真實”,能看到魔紋在虛空中布成的精密結構,並推測出它們產生的作用。但是為什麼會這樣,他仍然毫無頭緒。

  他的手指緩緩的在一塊殘缺的魔陣上滑過,它是魔陣遺跡中那個類似電腦的存在的‘遺體”,它上面的花紋是如此的繁雜。若能在虛空中展開它的結構一定宏偉極了。可惜的是,它已經“死”了。再也沒有能量在它的表面流淌了。

  李昂嘆了口氣,將它重新放回到箱子裡鎖好。

  “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斯塔維奇信心十足的說:“保准作的神不知鬼不覺。”

  “好的,你去準備吧。”李昂點點頭讓他退了出去。

  推開裡屋的門,劉旭盤腿坐在床上,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今天晚上還要麻煩你,你說的那樣東西做好了嗎?”李昂問道。

  劉旭點點頭,將一件盤子狀的東西扔給了他。

  李昂仔細的瞧著它上面的魔紋,以及虛空中所產生的作用。他能感覺到一些細微的波動從盤子中滲透而出。

  “這東西怎麼用?”

  “白天扔到湖了,第二天應該就能起霧了。”

  “這怎麼可能呢?霧氣是高潮濕的空氣在夜晚冷卻下水汽凝結產生的。這個東西莫非能把湖水蒸發了?那樣的話整個湖上都是蒸汽,肯定會被發現的。”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反正我們一直是這樣用的。”劉旭冷笑道,“你愛用不用。”

  “好吧。”李昂無奈的搖頭。“愛爾絲怎麼樣了?”

  “你自己去看吧。”

  通往地下室的通道就在劉旭的這間房內。與李昂離開時地下室的陰森不同,現在整個空間已經被佈置的溫馨且舒適。

  愛爾絲正無聊的坐在椅子上打哈欠,在她身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點和水果,可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看見李昂走了進來。她哼的一聲轉過臉去,不肯理他。

  “你沒理由生我的氣。”李昂說。

  “我就是生你的氣就是生你的氣。”愛爾絲轉過臉齜著牙說道。說完她自己也笑了。過了一會又撅嘴說:“你好長時間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

  “怎麼會,”李昂坐在她旁邊,柔軟的床墊讓他舒適的呻吟了一聲,“真舒服,還是芬尼會照顧人啊。”

  “是你姐姐送來的啦。”愛爾絲皺起了小鼻子。

  “哈,莉娜什麼時候也學會照顧小孩子了?”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愛爾絲氣鼓鼓的跳了起來,“你……你你……”

  “我什麼?”李昂心中大樂,他這個變態最喜歡逗小姑娘了,從小學開始他就喜歡把小姑娘弄哭了然後欣賞她們哭泣的表情。初中畢業時的記錄是弄哭過全班一半以上的女生。

  “李昂……”愛爾絲沒哭,不過她的表情突然奇怪了起來,眉毛皺的都快到眼睛下面去了。

  “有啥話就說。”

  “我是不是真的……沒啥……每啥啊。”

  “沒啥沒啥?”李昂裝愣道。

  “你去死了!”愛爾絲終於忍不住了,她滿臉通紅的蹦起來,拽起枕頭鋪天蓋地的砸去。潔白的鵝毛紛紛的從枕頭中鑽了出來,漫撒了滿天。

  打累了,愛爾絲就跪坐在床上生悶氣。

  “嗨……”李昂戳戳她。她擺擺身子,不理他。

  “好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李昂點點頭,“等你變得有胸有屁股的時候就不是小孩子了。”

  這下,愛爾絲全身的力氣都被氣沒了。她鬱悶的爬在床上發誓再也不理李昂了。

  從地下室出來,迎面又看到了劉旭。

  “又打擊她了?”

  “是啊。”李昂笑嘻嘻的答。

  “別忘了還有個小姑娘等著你呢。”

  “薇薇安啊,”他想了想她的粘人勁,還是要了搖頭,“回來再見她吧。”

  劉旭面無表情的瞅著李昂,“她有些不對勁,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也有些不對勁,你也有些不對勁。”李昂笑了,“其實我們沒有必要想的太多。東方不是有一句話嗎?庸人自擾之。”

  ……

  “你說什麼?”特里尼侯爵和他唯一的小兒子約瑟‧特里尼剛剛登上馬車,一個僕人傳來的口信卻讓他震驚的把馬鞭都扔掉了。

  “珍妮小姐傳口信說她今天要和拉爾森在城郊的穆斯教堂結婚。她說她也許得不到您的祝福了,但是她得到了她盼望已久的幸福……”那個僕人低聲的說道,他悄悄的退了一小步,但還是沒躲過侯爵震怒的一腳。

  “該死的!”特里尼侯爵大吼道,血液仿佛在瞬間全部湧上了腦袋,“我們不去獵場了。叫上所有的僕人,拿起武器。我不能讓特里尼家族的榮譽敗壞在這個該死的女兒的手上!”

  “父親。”約瑟‧特里尼輕輕的拉了下父親的袖子,“也許姐姐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呢。”

  侯爵猛的轉過頭來,血紅的目光讓約瑟驚恐的退了一步,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恐怖的父親。

  “你知道你姐姐有這麼一個男人,對不對?”

  約瑟可憐兮兮的點點頭,“但是姐姐沒跟我說他們今天要結婚。”

  “約瑟,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欺瞞?”他提起還只有14歲的小兒子,扔到了馬背上,“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侮辱了特里尼家族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我親愛的兒子,我希望你記住,特里尼家族的人可以沒有錢,沒有土地,沒有僕人,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榮譽!”

  怒火讓侯爵大人變成了一只徹頭徹尾的獅子,在他的鞭子下面,僕人們迅速的武裝了起來,拿著各式各樣可笑的兵器,氣勢洶洶的向郊外的穆斯教堂衝去。

  ……

  穆斯教堂是一個只能容納數十人的小教堂。沒有音樂,沒有鮮花,沒有任何觀禮的親朋好友。只有一位牧師和兩位年輕人。

  在數十年前,向他們這樣的婚姻是不受教會和法律承認的。但是宗教革命迫使保守的天神教亦做出了一些改變。

  珍妮‧特里尼不安的看著教堂裡空蕩蕩的排椅。這個婚禮和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但是,能夠和身邊的這個人共同買進婚姻的殿堂,這種幸福足夠溫暖她的心靈了。就算他們無法得到父親的認可,珍妮相信自己能夠和拉爾森一起去過清貧的生活。

  “你們要共進早餐,但不要在同一碗中分享;你們共享歡樂,但不要在同一杯中啜飲。像一半琴上的兩根鉉,你們是分開的也是分不開的;像一座神殿的兩根柱子,你們是獨立的也是不能獨立的。”牧師注視著青年男女,他衷心的為他們的勇氣而祝福。

  “珍妮‧特里尼,你是否願意嫁與拉爾森‧席爾瓦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珍妮的眼中飽含幸福的淚水。

  “拉爾森‧席爾瓦,你是否願意娶珍妮‧特里尼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拉爾森的嘴邊盪起一抹殘忍的笑。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2:01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八章

  

  .

  迪爾皇家獵場又迎來了它一年一度最熱鬧的日子。

  獵場邊上的一大片草地上已經搭起了各式各樣的帳篷。屬於皇室的帳篷搭在最中間,其他的貴族根據爵位分散在四周。一些被邀請的平民賓客只能住在最週邊的大帳篷中。

  所有的馬匹集中在帳篷區的右側,而左側則是一個小廣場,在廣場的南面一座臨時的高台已經被搭建了起來。

  天色大約是下午四點多了。進入深秋後日頭落的越來越早。

  理查德七世身著獵裝站在隨風擺動的大旗下面,意氣風發。陽光撒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健康了許多。他望著遠處狀如蟲豸的貴族,看著他們在蒼茫的地上四處亂爬。一種莫名的掌握一切的感覺升起在他的心頭。

  “艾德,你瞧這些人,他們匆匆忙碌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金錢、權勢、榮譽和女人。”艾德‧馬卡洛侯爵嘻嘻一笑。

  “那我們呢?已經擁有了金錢、權勢、榮譽和女人的我們追求的又是什麼?”理查德七世轉過身走下瞭高台,“你看過最近那位瘋子寫的書了嗎?他說身居高位的人是國家和君主的奴僕,是名聲的奴僕,是事業的奴僕。他們完全沒有個人自由,沒有行動自由,沒有時間自由。他們尋求權利而失去了自由,尋求凌駕他人的權利而失去了統治自己的權利。升到高位的過程是艱難的,但是人們卻要吃很多苦以取得更大的痛苦。要升到高位,其經過有時是卑污的,然而人們卻憑藉著卑污的手段達到了尊嚴的地位。”(注:引自培根論說集‘論高位’)

  “我的陛下,這只不過是一個瘋子的言辭。您完全不必在意。”

  “可我為什麼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理查德冷笑道:“你瞧瞧他說的什麼,帝王是‘所欲者甚少而所畏者甚多。他們因為尊貴已極,所以沒有什麼可以希翼的,這使他們的精神萎靡不振。哈哈,原來我是個萎靡不振的人!”

  “陛下。莫要因這種小人而動怒,那些無知的人懂得什麼,他們只會輕信謠言,沉浸在謊言中不能自拔。”艾德@馬卡洛安慰道。

  “好了。”理查德七世道:“我只是一時感慨而已。他們怎麼知道我這個帝國的皇帝當的有多麼艱難。艾德,他們三個都來了嗎?”

  “吉賽公爵還沒到。”艾德繼續問道:“您要怎麼處置寫了那本書的瘋子?”

  “燒死吧。”理查德揮揮手。“把他所有的書稿都徹底燒光。”

  ……

  ……

  特里尼侯爵帶著十幾個僕人和附屬騎士一路打馬疾行。沒多久,騎著馬的就把用兩條腿趕路的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穆斯教堂位於郊區,特里尼侯爵對那裡很熟悉。他唯一的兒子,現在和他一起的這個不爭氣的傢伙當年就是在哪裡舉行的洗禮。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他沒有想到他的另一個孩子也將和這間教堂扯上關係。

  馬鞭狠狠的抽在馬腹,“混蛋,都快一點!”他暗暗的發誓一定要在牧師允許他們成婚之前把珍妮抓回去。到底是哪個小子這麼膽大?他在印象裡怎麼都找不到拉爾森這個名字。

  在侯爵的催促下幾個下屬的騎士狠命的抽打著馬。此時他們已經奔出了城區,馬路兩旁變成了枯黃的草地和偶爾出現的小片樹林。

  在行過這樣的一下片樺樹林的時候,毫無預兆的,跑在最前面的騎士身子一晃,像喝醉了酒一般從馬背一頭栽了下去。後面的一騎躲閃不及,馬蹄重重的踩下。

  於是,那可憐的人的腦袋像一罐被打碎的番茄醬,濺射了滿地。

  堅硬的頭顱讓馬匹的前足受傷,它前腿一軟跪倒在了路上。巨大的慣性將上面的騎士遠遠的拋了出去。

  幸好,良好的訓練使騎士本能的在空中調整好姿勢,落地時一個側滾避免了受傷。然而,他剛剛站直了身子,卻發現全身的力氣驟然間消失了。

  他低頭望著胸口冒出的箭頭,張大了嘴巴,發出一聲淒厲的最後的慘叫。

  驟然出現的危機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侯爵早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瞬反應了過來。他勒轉馬身,一手提起他旁邊馬上的小約瑟,然後縱身下馬,緊緊的貼在馬外側,擺出防禦的架勢。此時便體現出經驗帶來的差距了。其他的那些騎士論身體、實力要比中年的特里尼侯爵強無數倍,但面對如雨的弩箭,紛紛中箭身亡,只有一個比較幸運從馬上墜下來逃出一劫。

  箭雨稍停,馬路上一片寂靜,馬臨死前的呻吟,血從胸膛洶湧而出的咕咕聲,還有幸存者沉重的呼吸。

  約瑟‧特里尼在被拽下馬時腦袋不知碰撞到了哪裡,昏迷了過去。侯爵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臉色陰沉的仿佛籠罩著厚厚的一層烏雲。

  這些人明顯的組織有序且實力強大,埋伏在這裡等得就是要把他們消滅乾淨。可還有誰會知道他要去穆斯教堂呢?再聯想一下襲擊的時間,在這個時間點上,為了解決完問題能夠去參加秋獵,他必然把兒子帶在身邊,這樣一下子就可以把兩個人同時解決掉了。

  “珍妮‧特里尼!你什麼時候有這麼恨的心腸了?”侯爵的手在顫抖。他摸著兒子的臉,心中把那個叫做拉爾森的男人恨到了骨子裡。

  倖存的騎士在這攻擊的空隙一個側滾來到了侯爵的身邊。

  “大人,我們趕緊走吧。”他焦急的說。此時他的額頭劃破了,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顯得猙獰而又可悲。

  侯爵點了點頭,他拿下了馬鞍上掛著的勁弩,“你帶著約瑟先走,我抵擋一下。”

  騎士楞了,他眼中閃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感動,“大人,您先走。我在這裡就可以。”他伸手去搶侯爵手中的弩弓。

  特里尼侯爵撥開他的手,緩慢而有力的將弩箭裝上。“我的腳傷了。”他指著自己的左腳,它稱一個怪異的角度扭曲著,“記住,約瑟是特里尼家族的未來。告訴他,殺掉他的姐姐珍妮和她的男人。”

  “大人!”淚水從騎士的眼中湧了出來,他單膝跪下行了他此生最後一個禮。然後提起昏迷中的小約瑟,矮著腰向遠方衝去。

  帶騎士走了,侯爵臉上的堅毅也終於融化了。他嘆了口氣,拿起第二個弩弓重複上箭的準備。他知道抵抗是毫無希望的。兩把弩弓頂多能殺死兩個人,敵人太多了,他沒有再次上箭的時間。

  侯爵重新堅定了一下信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小約瑟活下去。讓純正的充滿榮譽的特里尼家族的血脈延續下去!

  ……

  然而,僅僅過了一瞬間,上帝就殘忍的把他的信心錘成了碎片。

  他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他愕然回首,只看到樹上驚起的鳥雀。

  約瑟和那位騎士完了。

  侯爵閉上了眼,淚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

  ……

  當慘叫聲傳來的時候,巴扎裡笑了起來,“小夥子們,該收工了。”他一個個的盯視著這幫手下,“前幾天我們載了個跟頭,丟了所有的錢財和三匹馬!我想你們明白如果這件事情被大人知道後我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所以,把他們的頭顱全部拿回來,去換取新的錢財和榮譽!”

  “啊!”十個漢子怒吼著,昨日被一群女人玩弄的事實形成了一團灼熱的烈火在他們胸膛燃燒。只有鮮血才能洗刷他們的恥辱。

  於是他們或騎馬或奔跑著從林中衝出,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去斬斷那些活著的或者已死的頭顱。

  ……

  更遠一點的小土坡後面,一個年輕人冷笑了一聲:

  “好了,該我們上場了。”
V123210 發表於 2008-12-14 22:01

卷二 香榭之城 第二十九章 失子之痛

  理查德七世是個驕傲而又複雜的人,他時而脾氣溫和,時而固執己見,時而平易近人,時而暴躁狂虐。生而為帝王的命運,注定了他的反覆無常。

  下午的時候心情還不錯的法蘭帝國皇帝,在傍晚秋獵儀式的前夕,突然爆發了。因為,他的侍衛突然開始告誡周圍的貴族要小聲說話免得讓陛下更加惱怒。

  到底是什麼人惹的理查德七世勃然大怒?

  人們紛紛猜測。

  “肯定和剛剛進帳篷的特里尼侯爵有關。”一些看到侯爵拜見陛下的貴族偷偷議論道。

  理查德七世低頭望著死去的小約瑟蒼白的面容。他的身體已經冷了,頭上的傷口中流的血塗了半張臉。但是最致命的還是他胸膛的一刀。它直接從小約瑟的左胸切入,斬斷了數根肋骨後刺入他的心臟。

  看著約瑟那緊皺著的仿佛承受著莫大痛苦的眉頭,理查德七世憤怒的全身發抖。他伸手用力的去抹平它。但是他做不到。

  這讓他想起了他的父親。

  理查德七世的手頹然的垂下。

  “曼斯,對不起。”他痛苦的說道:“我上次見小約瑟的時候他還是個流著鼻涕的小鬼,沒想到再見到他已經是這樣的了。曼斯,我會給你報仇的,會找到兇手,將它吊死在廣場上。”

  “謝陛下。”特里尼侯爵爬在地上,哭泣的渾身無力。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身體。

  “那麼,愛德華‧科西。你來告訴我接下來的情況吧。”

  “好的。”李昂點點頭,敘述了起來。“陛下,我和我的朋友外出騎馬。我的馬術很糟,急於學習……在歸途的時候我們突然發現了一夥強盜……”

  ……

  更遠一點的小土坡後面,李昂冷笑道:

  “好了,該我們上場了。”

  斯塔維奇和他的手下哈哈大笑著解開了綁著馬嘴的套子,拿起他們的刀劍,“兄弟們,該我們揀便宜了。

  “你不上去?”李昂看著身邊的米蒂亞。

  “我保護你!”她討好似的湊到他身邊,似乎巴不得趕緊來個敵人以使她美女救英雄。

  “隨你的便。”李昂聳聳肩,“那邊佈置的怎麼樣了?”

  “放心吧。不過真的不用再那三匹馬上加上標記?”

  “不用。”李昂搖搖頭,“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些馬是一批的。我們沒有必要畫蛇添足。”

  “但是我們還要栽贓給朗斯公爵啊。”米蒂亞還是有點迷惑。

  “哦,”李昂笑了,“這些難道不是朗斯公爵的手下幹的嗎?我們只是恰巧經過的路人而已。拉爾森‧席爾瓦想殺掉特里尼家族的男性已繼承爵位和財產。只要侯爵和他的兒子順順利利的死了,無論別人怎麼懷疑他,有公爵撐腰的他都贏定了。但是,如果侯爵不死,那麼他自然而然的留下了尾巴 他的姓名。為了婚姻文書的合法性,他不能使用假名。而拉爾森‧席爾瓦,一個姓席爾瓦的人,這個提示足夠明顯了。”李昂說著,得意的呵呵笑了起來,“尤其最讓我滿意的是朗斯公爵還不能拋棄拉爾森。他是公爵和法師聯繫的紐帶。因此他只能被動的承受。你瞧,我們沒花太大的力氣就讓敵人陷入被動,這還多虧了拉爾森的愚蠢。”

  “還有你的那莫名其妙的腦袋,真懷疑你是個魔鬼,怎麼就能知道亂七八糟的任何事情呢?”米蒂亞小聲的嘟囔道。

  這邊兩個人說這話,那邊斯塔維奇已經帶著手下衝上了大道。

  “前面的人躲好了,我們來救你了!”斯塔維奇一邊隨意的把弩箭射了出去一邊大吼道。

  他一向不會用弩,射出的箭飛的不知哪裡去了。他嘟囔一聲扔掉弩弓,然後拔出腰間的長刀,怪吼著衝了出去。

  此時的巴扎裡一夥人就如同最初的特里尼侯爵的手下一般,完全被打懵了。

  斯塔維奇的隊伍佔據了絕對的主動。蠻人這邊人有十五人。而朗斯公爵的手下,除去三個包圍的人,只剩下8人了。近一倍的人數差距,再加上之前巴扎裡已經用光了遠程的武器。面對驟然間從身後出現的攻擊,幾乎瞬間就崩潰了。

  不過,顯然不會用弩弓的不光是斯塔維奇,十五支弩箭產生的效果竟然僅僅是射殺了一匹馬!但是它們成功了擾亂了對手,使他們縱馬殺來之前,巴扎裡仍然沒有整理好隊形。

  正規的軍隊和雇傭兵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軍陣!

  當經受過正規訓練的軍隊排列好陣型,豎起那如林的長槍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打敗他們。但是,如果他們的陣型破碎了,陷入了混戰之中,那些經歷過不知道多少次生死的傭兵顯然更有優勢。何況他們的人數還多一倍呢!

  斯塔維奇興奮的第一刀就劈開了一個豁牙小子的腦袋,馬匹的衝擊力沿著長刀展現在傷口上。

  眼睜睜的看著吉因被削掉半邊腦袋,巴扎裡憤怒的吼叫了起來,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剛才他們還是獵手,現在竟然成了獵物!

  他騎著馬用手中的長劍迎向斯塔維奇。

  刀劍在空中碰撞,發出一陣刺耳的刮擦聲。

  兩馬交錯而過。

  “爽!哈哈!”斯塔維奇舔了舔嘴唇,笑了起來,“小子,你是我的。我要削掉你的頭蓋骨拿回去做成一個酒碗。能夠成為我的酒碗,你應該感到榮幸。”

  “一個蠻人,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巴扎裡看著身邊的兄弟們一個個陷入危機中,焦躁不安,但是他不敢分神,眼前的這個男人帶給他太大的壓力。

  “喔哦,哈哈,你去向你的上帝問吧。”斯塔維奇一踹馬腹,戰馬打著響鼻飛奔而去,兩人再次相交而過。

  “呸。”蠻人吐出一口血沫,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胸腹隱隱發疼。但是他很高興的看到他的對手一頭栽下了馬。斯塔維奇殘忍的笑著將左手的短刀重新插回腰間。剛才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就是憑著這把刀殺死的巴扎裡。無數次的戰鬥早就交會了他如何在戰鬥中出其不意的取得最終的勝利。

  很快,八個朗斯公爵的手下就先後被斬殺當場。

  而李昂和米蒂亞也走到了充滿血腥味的戰場中。

  “還有沒有幸存者?”李昂大聲的向四周喊道:“我是愛德華‧科西。艾德‧馬卡洛侯爵的貴賓,從城外練習騎獵歸來,正好遇到此事。現在歹人已經被清除,還有沒幸存者。請你們放心的出來。我們能夠保證你們的安全。”他一遍喊一遍向四面望去,卻故意的忽略了特里尼侯爵所在的方向。

  “我在這裡。”馬路對面的樹林中傳來微弱的喊聲。很快,李昂在一個淺坑中“發現”了特里尼侯爵。

  “侯爵,怎麼是你!”李昂故作大驚。

  侯爵沉默了一下,然後他指著身後說道:“後面,他們後面還有人。不要放跑了!求你,一定要把他們殺死!一定!”

  他的話音剛落,前方就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原來斯塔維奇在李昂的指示下早就去尋找那些人了,沒多會就看到他們的馬上拖著三個死人回來了。

  “愛德華,我們在那邊還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個騎士和一個孩子的。我把它們也帶來了。”斯塔維奇下了馬衝李昂說道。

  “孩子……”李昂猶豫的瞄了侯爵一眼。

  只見侯爵雙手鑽成了拳,聲音顫抖的說:“給我看看,看看我的小約瑟。”

  “侯爵大人……”

  “別管我,我沒事。”他推開李昂,努力的站起來向屍體蹦去,半路突然的摔倒了,然後他顫抖著繼續向前爬行。淚水在土地上淋出兩道濕痕。

  李昂心中略微有些不忍。

  舔犢情神,一個失去唯一的兒子的父親會有多麼的痛苦?

  是的,他本來可以讓這個孩子也活下來。但是,他轉頭看著斯塔維奇在侯爵背後那副滿足的表情。他沉默了。

  現在,伊格維奇勳爵是他最大的助力。有些事情不想做也要去做啊。

  “約瑟。”侯爵終於爬到了兒子的身邊,他捧著他滿是血跡的小臉嚎啕大哭了起來。“約瑟!爸爸會給你報仇的!”

  “侯爵,請節哀。”李昂彎腰扶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他的心中真的產生了憐憫。儘管所有的這一切都和他的計劃一模一樣。畢竟制定計劃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只是紙上的文字,而現在他們是活生生的。

  “愛德華。”侯爵突然反身抓住李昂的手,他重重的跪在李昂的面前,“你和你的朋友要幫我!”

  李昂忍住心中的不適,假裝猶豫了一下,說:“好的,但是我要如何幫你呢?”

  “幫我,殺了那對狗男女!”侯爵臉色變得格外的猙獰。

  ……

  珍妮‧特里尼伏在拉爾森的膝上,一臉的甜蜜。證明他們成婚的文書正捉在他的手中。

  “拉爾森,從今天起我就是珍妮‧席爾瓦了。你還從來沒跟我講過你的父母呢。”

  “是我要變成拉爾森‧特里尼了!”撫摸著那張單薄的紙,拉爾森的心中哈哈大笑了起來。但是這樣的話當然不能跟可憐的珍妮講,他撫摸著她的長髮,說:“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席爾瓦這個姓氏還是大人賜給我的。”

  “大人?”

  “是啊,你不覺得席爾瓦這個姓氏很耳熟嗎?”

  “啊,是了。”珍妮恍然大悟道:“朗斯公爵家族的姓氏啊,拉爾森,你是朗斯公爵的親戚?”

  “不,只是他的騎士。”拉爾森臉上的皮緊了一下,又很快恢復了輕鬆。

  “那也好啊。這樣也許父親就不會反對我們的婚事了呢。”珍妮天真的笑道。

  “是啊。”拉爾森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往往遠方,巴扎裡怎麼還沒有點燃煙火?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

  突然,他站了起來,眼睛望向了遠方。

  ……

  “他發現我了。”李昂自言自語道。他輕輕的笑了笑,原來這夥人互相接近的時候還會有預兆啊。看現在的距離還有上千米呢。這樣偷襲是絕對不可能了。至於他和劉旭之間為什麼沒有這種提示,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個被遺跡中的那個玩意默認為是一夥的吧。

  又走進了一點,他們終於能夠看到坐在教堂門口的樺樹下的男女。

  “給我個勁弩!”侯爵咬著牙,怒目望向遠處的二人。他此時終於看清了那個拉爾森的面目。就是那天在迪爾獵場羞辱他的年輕騎士!怒火在他心中蓬勃的燃燒了起來。他相信他一開始就是有陰謀的。

  特里尼侯爵作為一個老獵手、老行伍,在軍隊中經常使用弩弓。他熟練的拉開弓弦,上箭,然後一踢馬腹,馬匹一陣小跑衝向拉爾森。

  待離得近了,他稍稍瞄準就將弩箭釋放了出去。

  他的攻擊很準,在五十多米遠的地方準確的正中拉爾森的胸膛。但是難以置信的是這支箭竟然像是撞到了一塊鐵板,不,即便是鐵板弩箭也能射透幾分。但是那只箭竟然直挺挺的被反彈了回去!

  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特里尼侯爵和斯塔維奇等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只有李昂還保持著平靜。

  “這是怎麼回事?”米蒂亞抓住李昂的胳膊,用胸部使勁的摩擦。她什麼時候都忘記不了吃李昂的豆腐。

  “我怎麼知道。”李昂聳聳肩。

  米蒂亞不高興的哼了聲。她莫名其妙的感覺到李昂一定明白些什麼。或許是因為他出乎常人的平靜吧。

  “啊!”特里尼侯爵並沒有被這種超乎常人形象的事情所嚇倒。他以極快的速度上好了弓弦,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但是,仍然毫無作用。

  拉爾森的目光根本就沒有放在特里尼侯爵身上。他望向了李昂。

  “是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嗎?你的能力是什麼?”拉爾森冷笑了起來,“不過你不該出現在我的面前的,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說完,他一把推開珍妮。獨自走向不遠處的馬。

  “拉爾森!”珍妮趴在地上,不敢相信的望著不遠處裝若瘋狂的父親和宛若神明刀槍不入的丈夫。

  “可愛的小珍妮。我要走了。”拉爾森跳上了馬還不忘向他的新婚妻子行了個禮。“我的岳父還真是個暴躁脾氣。”

  特里尼侯爵絕望的再一次拉開了弓。他的手指被鋒利的弓弦撕扯的全是血口。這一箭射向了拉爾森的馬。

  然而,還是被彈了回來。

  這次,連李昂都皺了一下眉頭。

  拉爾森回頭笑了笑,搖了搖頭,然後悠閒的騎著馬走了。

  ……

  氣憤的幾乎要吐血的侯爵追著又射了幾箭,最終再斯塔維奇的保護下重新回到了穆斯教堂。

  他望著這個教堂,心中充滿了傷痛。小約瑟出生於斯,當他回到這裡的時候他卻已經失去了生命。

  特里尼侯爵跳下了馬,瘸著腿走到他女兒身邊。

  “珍妮,他是誰?”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女人完全的荒了神,發生的一切讓她的思想混亂了,她望向李昂,“愛德華‧科西,是不是你挑逗我的父親攻擊我的丈夫!”

  “閉嘴,你個賤人!”侯爵一巴掌把她抽倒在地。“告訴我他的姓名。”

  “拉爾森‧席爾瓦。”珍妮不敢相信的望著他的父親,唯唯諾諾的答道。

  “拉爾森‧席爾瓦,拉爾森‧席爾瓦,席爾瓦,席爾瓦……”侯爵不斷的念叨著,突然一個形象閃現在他的腦中,那是夏初的時候,在安斯山脈下的德羅陣,一個朗斯公爵的騎士在廣場中央宣布公爵的命令!是他,就是他。侯爵苦澀的哭了起來,朗斯公爵的人啊。這些人都是公爵派來的吧。就因為那次公然抗拒了他的命令嗎?

  “我與你勢不兩立!”侯爵奪過身邊的斯塔維奇手中的刀,反身一刀將珍妮的頭顱斬了下來。

  “我讓你永遠都繼承不了特里尼的姓氏!”他裝若瘋狂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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