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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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47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19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挖墳頭

“女人操蛋起來,比男人還要操蛋得多!”這是陳太忠法,跟蒙曉豔相比,哥們兒還是太善良了一點。

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能提出幫自己下迷藥的建議,不管怎麼說,唐亦萱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啊。

當然,這個建議被他堂而皇之地拒絕了,“蒙老師,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如果你要亂搞的話,小心有不良後果哦~”

事實上,他心裏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比較輕鬆旖旎地推倒唐亦萱,所以,如此煞風景的事,他是不會去做的——哥們兒現在可是很會講究情調了呢。

哪怕就算……就算推不倒也無所謂啊,唐亦萱是他這一世裏,少有的他極為賞識的女性,他也不希望她因為自己心情變得糟糕。

不良後果——這個詞從陳太忠的嘴裏說出來,對蒙曉豔的威力,那是可想而知的,她臉色一變,隨即又輕笑一聲,“呵呵,我是試探一下,看看你倆的關係是到了什麼樣的程度,看你這人,倒叫起真了?”

是這樣嗎?陳太忠用不確定的眼神打量了她兩眼,終於歎口氣站起身來,“好了,我去結賬,下午還有工作呢。”

當天下午,瑞遠打了電話給陳太忠,大意是說,中午同丁小甯談得很開心,現在他有點事兒急需辦理,想問問陳太忠能不能派倆員警再帶一輛警車去找他?

而且,瑞遠不想讓他把這件事捅出去,“……嗯,這是私人請求。跟招商辦的業務無關,我在鳳凰也沒啥信得過的朋友,還只能找你了。”

陳太忠一聽。就直覺地認為,八成瑞遠是想刨那石碑去了,“這倒不是啥大事兒,我認識的員警真地不少,不過,你得說地方啊,要不我怎麼給你協調?”

地方就在橫山區,這個現象似乎比較正常,寧家巷本來就屬於橫山區,而橫山區又橫跨了市區和郊區。埋塊石碑應該是比較方便的。

那就更沒問題了,陳太忠甚至想的是,直接把古喊過去就完了,挖塊石碑,屁大點事兒。沒必要那麼興師動眾地吧?

誰想,瑞遠死說活說一定要他跟來現場——哪怕員警不來都行,你不來可是不行。太忠,咱倆還是不是兄弟了?

“算我倒楣啊,攤上你這麼個兄弟……”陳太忠悻悻地撇撇嘴,不甘心地掛斷了電話,這兩天哥們兒都要忙死了,你還這樣?

陳太忠召喚古,那自然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了,不多時,古就開著警車來接他了,車上還隨行了一個姓馬的員警。那是古的心腹。

直到跟著瑞遠的車來到地方,陳太忠才覺得,這次瑞遠執意叫他來。或許是正確的,因為埋碑的地方。在一個村子的公用墳地上。

墳地所在處,是一個緩而大的土坡,上面遍佈小墳頭,怕不有三四百個之多,丁小寧一看這麼多的墳頭,登時就有點頭暈,臉也白了。

家那塊碑,埋的時候也是堆了一個假墳頭,那樣地話,一來好掩飾那些新土的由來,而來也是避免別人見到無主空地,挖開來建墳。

“爸爸說,墳頭是在一棵歪脖子柳樹下面的,墳邊還有品字型三塊大石頭,”她低聲解釋,“可是我沒來過這兒……”

“可是這兒好多柳樹啊,”小馬嘀咕一聲,這倒怨不得他嘀咕,這個土坡上樹木比較多,一多半……是柳樹。

“這個好說,”古有經驗,他已經弄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裏了,想到開發區萬一能因為大量資金的湧入升級,他這所長沒准能變成支局局長,心裏就有動力了,“那個墳上雜草肯定不會少……靠,不是這樣吧?”

他想的是沒錯地,有墳的地方,那些後輩們來的時候,起碼是要培培新土,拔拔雜草地,埋石碑的那個墳頭,肯定是沒人打掃的。

不過,經驗主義害死人,“怎麼這麼多人家都不來祭掃,這是……絕後了?”

不是絕後,這個公用墳地在村子邊上,從六零年的大饑荒到文攻武衛,埋了不少夭折的或者無主的人,像這種人的墳頭,多半都是沒人打理的。

“大家分散開找找吧,”陳太忠歎口氣,媽的,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好端端的辦公室不去坐,來趟墳頭子?

這裏本來就是村落邊緣,

地人跡罕至,大白天也是陰森森地,不過陳太忠不怕個人拔腳就往上走,一不留神轉頭,卻看到丁小寧緊緊地跟在自己屁股後面。

“你跟著我做什麼?分頭去找啊,”陳太忠有點奇怪,“這麼大一片呢。”

“我……我害怕,”丁小寧不敢看他,低頭囁嚅地解釋著。

瞧你這點出息吧,陳太忠無奈地搖搖頭,“我記得……以前你的膽量,很大來的嘛。”

入耳這樣地諷刺,丁小寧眼中有一絲怒氣一閃而過,不過,她還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尖尖地下巴向左側一揚,“你看瑞遠,他倆也是在一起啊。”

陳太忠側身一看,果不其然,瑞遠也是跟梁天馳相伴而行,倒是古和小馬,身穿員警制服,一人一個方向,看來,關鍵時刻,還是人民警察的膽氣壯啊。

至於丁小寧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幾個民工,正在坡下老遠處攏做一堆,拄著鐵鍁和鋤頭張望呢,人家是只管出力的……

“死人有什麼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呢,”陳太忠輕聲嘀咕一句,轉身又去轉墳頭了。

丁小寧卻是緊緊地跟在他身後,半步都不落後,有幾次,因為陳太忠停下得匆忙,兩人差點撞在一起。

一直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最後還是瑞遠找到了地方,敢情那棵歪脖子柳樹遭了雷擊,大半個樹身都不見了,相比之下,其他的柳樹長得比它大多了。

而且,這墳有好多年沒人來過了,不僅僅是墳頭上長草那麼簡單,因為風吹雨淋,這墳簡直都快跟地面一般高了,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總算,墳前那品字型的三塊石頭倒是還在,大家觀察半天,終於確定了這裏就是埋碑處。

既然確定了,剩下就是開挖了,小馬員警下坡招呼一聲,那六個民工扛著傢伙就上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陳太忠的手機響了。

來電話的,居然是吳言!

“陳科長你好,”吳書記的語音,聽起來很平靜,而且冷漠依舊,“你從開發區調離之後,崗位上出現了空缺,不知道你對楊新剛這個人怎麼看?”

這個也要問我?陳太忠一時有點奇怪,吳書記這麼做,也不能說不對,職務任命時的考察,前任的意見是可以作為一個參考的,兩人又是搭班子幹過一陣的。

不過顯然,吳言是想借這個機會,向他傳遞點什麼資訊,街道辦副主任,還是第三副的這種,通常情況下,區長直接就可以拍板,或許……是因為還有政法委書記這一兼職,吳言才得已插手的?

總而言之,陳太忠自己都知道,在這件事裏,他實在是無足輕重的,吳言這麼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當然,他不可能說楊新剛的壞話,“這人很不錯,人勤懇,工作能力也很強,我很看好他,你看著辦吧。”

我看著辦?吳言在電話那頭一陣苦笑,這個陳太忠,居然用命令式的口氣跟我說話?男人,都是這樣的麼?

於是,原本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為數不多的溫馨回憶,登時不翼而飛,她的語氣變得越發地冰冷,“我該怎麼辦,還用不著你來指點,對了,希望你以後沒事的時候,不要再來我家裏騷擾我了!”

“至於工作上的問題,直接電話聯繫就行了,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想見到你!”

很多情況下,女人說“不想”的時候,她真正想說的是“想”,眼下的吳言就是明例,否則的話,她吃撐著了,沒事給陳太忠打電話?

遺憾的是,陳太忠並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個說法,當然,就算他知道這個說法,也未必能真正地判斷出吳言現在想說的,到底是“不想”還是“想”。

這女人真的欠調教啊,一時間他有點惱火了,“不想見到我嗎?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壓了電話,靠,上次沒那啥你,你還真以為哥們兒改行吃素了?

就在同一時間,挖碑的那裏,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0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觸犯眾怒

“怎麼回事?”陳太忠轉了出來,卻發現兩個不認識的場,正在同古他們說著什麼。

“我是小章村的治保主任路語禮,”一個看起來挺彪悍,卻長了一個肥肥大大的肚子的傢伙發話了,眼神頗有點不善,“你們在我們這兒做什麼呢?”

“挖點東西,市里的需要,”陳太忠有點膩歪,你說這些村民也真是的,旁邊還站著員警呢,我們能幹什麼違法的事兒不成?

一邊說著,他就掏出了自己的胸卡,“我是招商辦的,這是我的證件。”

陳太忠的證件,是自己做的,那時候政府裏還不流行胸卡什麼的,他也就是找人做個卡片,蓋上業務二科的章之後再塑封一下,手工雖然還可以,可看起來總不是那麼正式。

路語禮接過胸卡,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抬頭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們招商辦……怎麼會想起來跑這兒挖墳頭?”

陳太忠想解釋一下,他的嘴巴開闔了兩下,卻發現這件事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解釋清楚,家這大碑若是被捅出去,沒准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開發區派出所的所長古,”他決定擺一下古所長的身份,員警嘛,肯定不可能做違法的事兒吧?“老古,把你的證件給他看一下……至於說我們在這兒做什麼,你就沒必要知道了。”

開發區就挨著這個村子,陳太忠相信,這點面子,對方還是要賣的。

誰想。那治保主任嘴一撇,不屑地來了一句,“他的證件我看過了。不過,這是我們村子的地,你們要幹什麼,給我說清楚了。”

他旁邊地小夥子說話更嗆,“前兩年疙瘩頭那兒的將軍墓,可不就是文物局的開了警車去挖地?這事兒誰說得清楚?”

疙瘩頭那檔子事兒,在場鳳凰人的都聽說過,文物局的一個科長考察之後,悄悄喊人來盜墓,雖然沒挖了什麼太值錢的玩意兒出來。可是那性質著實地惡劣一點,那案子捅出來之後,不止天南省,甚至在全國範圍內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轟動。

“扯淡,”陳太忠哼了一聲。“就你們小章村這點地方也能有了寶?你這不是做夢嗎?”

“你給我好好說話!”路語禮一指陳太忠,臉一繃,話也變得生硬了許多。“再滿嘴跑火車,你們統統都得給我留下。”

還反了你呢,見了員警還敢這麼得瑟?陳太忠訝然回頭,看看古,那意思很明顯,老古,給我收拾他。

古所長卻是還他一個苦笑,“小章村這兒,一向都這樣。”

古呆在開發區的時間,比陳太忠長很多。他非常清楚,小章村的村民們相當排外也相當地抱團,若不是這樣。當初開發區規劃的時候,完全可以再大一點的。就是村民們不肯讓步。

而且,這個治保主任,古也有所耳聞,就像路語禮也聽說過他一樣,路主任是個相當強勢的傢伙,家裏有錢,養著一幫閒漢,在村裏,村長和支書都得看他地眼色行事。

“這事兒肯定不能告訴你,”陳太忠也發狠了,靠,大風大浪闖過去了,還能在小河溝裏翻了船?小小的治保主任也敢跟我得瑟?

“你說吧,要誰給你打電話就夠了?姜世傑……還是項大通?”

姜世傑是小章村管區清渠鄉的主任,項大通,那就更不用說了,人家管著清渠鄉呢,現在的清渠鄉,鄉政府的很多職能機構已經收進了橫山區,說起來是鄉,其實跟一個街道辦差不多了。

“誰地電話都不行,”路語禮的嘴卻著實硬實,“這兒埋著小章村的人呢,市政府行文兒,你們劃出地方,在我們村民地監督下才能挖。”

“你還真是……給臉不要啊,”陳太忠真的火了,媽的一個治保主任敢這麼牛逼哄哄地說話?他手一直路語禮,“操的,今天我就挖了,你咬我啊?你們聽好了,給我接著挖。”

“你敢罵我?”路主任手一指他,順手再一指坡下,冷笑一聲,“長眼睛的自己看看,下面有多少人?”

陳太忠向坡下一看,才發現那裏已經聚集了三四十號人,都扛著扁擔鐵之類的傢伙,還有村民們陸陸續續正在向這裏趕來,怕不有一兩百號之多。



,卻不防路語禮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來,“媽逼死!”

不過,他怎麼打得住?陳太忠的身子不見作勢就平移了半米,心裏登時大怒。

對陳大仙人來說,一向都只有他扇別人耳光的份兒,哪里輪得到別人來扇自己的耳光?貿然受到如此冒犯,他想也不想就反手“啪啪”抽了對方兩個耳光,腳一抬,路語禮就被踹出了五米開外。

這下,路主任正正地摔到一個墳頭前,墳前豎著地石頭小碑結結實實地頂上了他的腰,路語禮只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登時滿地打起滾來,哀嚎連天。

這一腳下去,陳太忠才反應過來:壞了,來的人這麼多,靠,這事處理起來麻煩了。

是地,對於觸犯眾怒,陳大仙人有些許的心理壓力,可這也是沒辦法地事兒,誰讓這個小小的治保主任試圖摔他耳光呢?

顯然,對於觸犯眾怒,古也有一些忌憚,不過他想的是別的,“我靠,太忠,咱們快走,要不就是群體事件了!”

對於任何一個政府官員來說,引發群體事件都是一件極為棘手和糟糕的事情,一旦遇到這種事,能把自己撇清而且不造成任何影響,就已經算是極為幸運的事了。

“想走?沒門!”跟著治保主任的年輕人不幹了,沖著陳太忠就撲了過來,“敢到小章村撒野,瞎了你們這幫王八蛋的狗眼!”

這句惡毒的咒駡,徹徹底底地激怒了陳太忠,想也不想就揪住了年輕人,“劈裏啪啦”連打七八個耳光,然後手一甩,直接將此人扔到了一邊。

“小章村算個*毛,媽的,你還以為不歸鳳凰市管了?毛主席說的果然沒錯,農民問題,果然是中國最大的問題。”

“快走吧太忠,”古也顧不得說那麼多,跑過來就拉他,“等村民們圍上來就晚了!”

瑞遠和梁天馳卻是已經提前一步開跑了,看來在國外呆過,這憂患意識……果然是比國人強一些。

“你們先走,”陳太忠不肯走,他冷冷地甩開古的手,“媽的,今天我就要見識見識,小章村裏到底是一幫什麼樣的王八蛋。”

現在,他的仙靈之氣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應付眼下的場面,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問題的關鍵只在於: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處理下去。

說穿了,他是怕大家一離開,小章村的村民就去刨墳,到時候人家刨出家的家譜族碑,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理呢。

農民的貪婪,陳太忠見識過一些,所以他絲毫不懷疑,那石碑一旦被挖出,絕對會被某些人當寶貝一般藏起來,或者直接找人賣掉。

至於說以後追查起來,或許能找出幾個肇事者,但是碑找得回來找不回來,若是找回來是否完整,那可真就是兩說了。

陳太忠當然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若是石碑早就不存在了,瑞遠乃至於家也不會過分計較,畢竟在以往的歲月裏,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算想計較也無從談起。

可眼下則不同了,這塊碑是陳太忠將它發掘出來的,失而復得的東西又得而復失的話,家的反應那是可想而知的。

他們將此事遷怒到陳太忠身上,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而且,極有可能影響到家的投資計畫。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瑞遠和梁天馳又轉頭跑了回來,然後,遠處出現了七八個村民,正在撒腿追了過來。

“還好,咱們這兒的人不算少,”陳太忠苦笑一聲,“最起碼,還有一些農民工兄弟幫忙……”話說到一半,他轉頭一看,剩下的一半話登時就被噎了回去。

不知道是誰帶頭先跑的,反正那些挖墳的民工們早跑得影子都不見了,地上還殘留了兩把鐵鍁一把鎬頭。

“我呼叫支援,”古掏出了手機,按了幾下,然後身子猛地一哆嗦,“壞了,手機沒信號……”

“我的有,”陳太忠把他的手機扔給古,“你們拿著傢伙在這兒呆著,我去跟他們打交道……”

一邊說著,他已經的身子已經直挺挺地向坡下沖了過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1
第二百四十三章 帥氣地叉腰肌

人和人打交道的手段很多,可是,當陳太忠沖下土坡的道的手段就已經註定是拳頭了。

見他這麼快地跑下來,村民們早早地就將傢伙抄在了手中,氣勢洶洶地迎了上來,“大家散開點,這傢伙要跑,打斷他的腿!”

這話,被陳太忠聽了個真又真。

村民們是否有膽子真的打斷人的腿,他已經不想去深究了,關鍵是,對方既然這麼說了,他就有了動手的理由。

陳太忠秉承的,一向是“以牙還牙”的作風,你們想打斷我的腿,是吧?

下一刻,他就沖進了人群裏,身子迅疾地閃動,拳打腳踢了起來,不過一分多鍾,地上已經多出了七八個躺著的漢子,抱著自己的大腿淒慘地嚎叫著。

這下,村民們也都惱了,手上的傢伙毫不留情地向他身上招呼了過去,陳太忠卻是已經氣運全身,躲得過就躲,躲不過的就硬扛一下,他的手腳,還在不停地向人身上招呼著。

有勇氣的人總是少數的,當地上躺著的人堪堪接近二十大關的時候,村民們終於膽怯了,紛紛地向後退去。

人類歷史上的無數事件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關鍵時刻,敢挺身而出的,永遠是個別人,小章村村民的反應,再一次證明了這一條鐵律。

當然,膽怯者會為自己的膽怯找理由,有人低聲嘀咕,“這傢伙還是不是人啊?那麼重的一鎬頭砸到他的腿上,他居然沒事兒?”

鎬頭不是紙糊的,那上面十來八斤地鐵疙瘩一旦被掄起來。連頭蓋骨都砸得爛,而且,就是那把砸了陳太忠腿的鎬頭。剛才砸斷了一個村民的胳膊——圍攻陳太忠地人實在太多了,情急之下,誤傷是難免的。

“我靠,誰說要砸我的腿來的?”陳太忠見村民們退去,也懶得再追,雙手一插腰,雙肩隨意地抖動幾下,那樣子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哪個王八蛋說的?”

“老子說的,你咬我啊?”地上躺著的一個傢伙強忍疼痛怒視著他。“夠膽子的話,就把你爺爺殺了!”

“什麼玩意兒啊?”陳太忠抬腿一腳,就將此人踢得暈了過去,“小子,我記住你了。咱倆這仇可是結大了。”

“你叉腰肌的動作很帥哦,”一個女聲在他背後響起,而且提出了一個非常負有前瞻性的問題。“這是一種鍛煉方式嗎?”

丁小寧跟在他身後跑了下來,坡上,古拿著佩槍在同幾個村民對峙,不過,同陳太忠做過對頭地丁小寧卻認為,跟在陳太忠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對你瞭解最深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頭,這話實在一點都不假。

“報警。快去報警!”有村民大聲喊著,“有人行兇打人!”

“是啊,我就行兇了。”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點頭,挑釁一般地看著在場地三四十號人。“我一個人,赤手空拳地向你們六十多個人行兇了,不服氣的話,上來打我啊,呵呵~”

“你們圍攻政府工作人員的時候,怎麼就沒想起員警來呢?”丁小寧地聲音極其地清脆,在空曠的土地上傳得極遠,“現在倒想起報警來了?警察局是你們家開的啊?”

“你怎麼跑下來了?”陳太忠瞪她一眼,也不理會在場村民們的反應,“古要的支援呢,什麼時候能到?”

“分局的已經接到通知,馬上就要來了,”蒙曉豔手一伸,纖細潔白的手掌中,正是陳太忠的手機,“古所長說,要你跟市局裏的打個招呼……”

“市局?”陳太忠想想,倒也是,這事兒已經搞得這麼大了,不經過市局似乎也不可能了,十幾二十號人斷胳膊斷腿的,怎麼說也算得上小規模械鬥了。

不過,他仔細想了想,還是先給秦主任掛了一個電話,他是能聯繫上王宏偉局長,可這是公家地事兒,為什麼要讓他搭上私人的面子呢?

秦連成一聽,登時就是好一通抱怨,“這種事兒,你怎麼不知道早說呢?清渠鄉的那幾個村子,出了名地民風彪悍,早知道你去那兒,我怎麼也得給你安排幾個人,再開張介紹信……”

可現在,哥們兒比他們還彪悍啊~不過F.個白眼,“是瑞遠沒跟我說清

現在的問題是,小章村地村民太激動,我亮出工作證理,所以……所以我就正當防衛了一下……”

正當防衛了一下,對方就躺倒十幾個人?秦連成聽得脊背上直冒冷汗,李繼峰那個傢伙,還真的滿幸運的嘛,“嗯,這件事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對方狗急跳牆,我馬上給你安排支援。”

所謂的狗急跳牆,就是引發大規模的械鬥,不過,陳太忠沒反應過來是怎麼檔子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現場,以此為自己爭得脫身的藉口。

他這裏打成了一片,坡上的那些村民也棄了古和瑞遠等人,紛紛轉移了下來,遠遠地將陳太忠和丁小寧包圍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古和小馬都穿著警服呢,而陳太忠沒穿警服還這麼囂張,大家還是分得清重點的。

“跟著我,後悔了吧?”看到遠處的村民慢慢地擠壓了過來,陳太忠轉頭對著丁小寧輕笑一聲,“看看,要跟著他們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沒啥,我不後悔,”說著,丁小寧就將身子靠了過來,她居然知道同陳太忠來個背靠背,擺個“前後照應”的架勢,可見她多年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

只是,她微微發抖的背脊,還是將她內心的緊張表現得一覽無遺,隔著彼此的衣服,陳太忠都感覺得到。

奇怪的是,接觸到這種輕微的顫抖,在這一刻,陳太忠居然隱隱地產生一些生理上的衝動,反應過來之後,他心下不由得大駭:哥們兒這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急色了?

這樣不好吧?他正琢磨呢,冷不防空中一塊小孩兒拳頭大小的石塊飛了過來,有村民藏在人群裏向他倆扔石頭。

雖然這石頭準頭偏了一點,打不住他倆,但陳太忠手一伸,還是接住了那塊石頭,隨手丟還了回去,“挺能的嘛,讓你看看哥們兒的準頭!”

“啊~”地一聲慘呼,自人群後傳了出

接著,又有兩塊石頭飛了過來,只是,當這倆人也被還回來的石頭,准准地砸得頭破血流、倒地哀嚎的時候,其他村民終於放棄了這種看似比較安全的攻擊方式。

“真野蠻,”陳太忠有意脫離開丁小寧,走向那十幾個被打折腿倒在地上的村民,抬腳向其中一人踹去,“我靠,你還想跑啊?”

其實,這人只是想爬開一點,以免被即將到來的“流星雨”傷到,當然,若是有機會他肯定也會溜得遠遠的,只是,拖著傷腿在地上爬,那是一項很艱難的運動——所以他爬得不是很快。

吃了這一腳,這人登時眼白一翻,暈了過去,一旁的某個村民一看,心中不由得大贊:好計謀!

裝昏肯定是不會再挨打了,反應過來這一點,聰明的這位馬上也身子一挺,直挺挺趴在了地上,還翻著白眼,口角隱約有白色泡沫溢出。

第一個學會使用木棒的類人猿和第二個學會使用的類人猿,智商絕對相差仿佛,關鍵是第一個有了那“靈光閃現”的一瞬。

於是,一旁眾多的斷腿者眼睜睜看著那廝好端端就暈了過去,仔細一琢磨,馬上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終於一個挨一個漸次地昏迷了過去。

是的,中國的農民,有著屬於自己的狡猾。

不過,這麼一來,站在遠處的村民們可就著急了,他們並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原本連天的哀嚎,一聲比一聲低,乃至於逐漸沒了聲息,這怎能不讓他們心中大為緊張?

“二狗,你怎麼啦?”一個女人終於按捺不住,拔腿向這裏跑來,陳太忠一彎腰撿起兩塊小石子,隨手打出一顆,正打在女人側前方不到一米遠的地方。

“給我呆著,敢過來,後果自負!”

女人不聽他的,繼續往過跑,陳太忠手一揚,手中的石子正中女人的額頭,石子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他在上面灌注了幾分內氣,力道著實不小,那女人登時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丁小甯再次見證了陳某人的冷酷無情,他居然敢向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這還……算是人嗎?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1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武警出動

陳太忠才不管別人怎麼想,他非常清楚,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一旦讓這女人沖過來,一哭二鬧三上吊之下,哥們兒還不是得打暈她?

既然要打,那遲打就不如早打了,也省得到時候鬧起來出了什麼紕漏。

他一貓腰又撿起了幾顆石子,在手中不住地上下拋動,“靠,有本事接著沖過來啊,我倒是想看看,地上的石頭多,還是你們小章村人多!”

誰還敢再沖?一陣小風吹過,風中倒是隱約傳出了村民們焦急的嘀咕聲,“奇怪了,怎麼員警還不來?”

“員警是你們家養的啊?”陳太忠冷哼一聲,“那邊還有倆員警呢,剛才你們不是還要打員警的嗎?哦,現在有事了,就想起員警的好來了?別做夢了!”

古和瑞遠他們已經上了那兩輛車,拉出了隨時打算開溜的架勢,不過,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們不敢上前,也不能就這麼扔了陳太忠就跑,所以只能遠遠地張望著。

不多時,七八輛警車呼嘯而至,打頭的居然是白底兒車牌的武警車,一見這架勢,村民們就退出了老遠。

武警可是部隊編制,不像員警,應付群體性事件沒有太多的辦法,這幫大頭兵真敢拿著棒子皮帶硬上的,小章村好歹也是近郊農村,這一點,村民們還是曉得的。

車上稀裏嘩啦地下來一大堆員警和武警,不遠處塵土飛揚,居然還有交警騎著摩托趕到的,看來這事兒還真的引起了市政府地高度重視。

過不多久。又有四卡車全副武裝的武警趕到,說全副武裝,似乎誇張了點。大部分的武警還是手持警棍,不過,也有脖子上掛了微沖地。

這次來,帶隊的是市局王宏偉局長,武警則是一個中隊長拉了一個中隊過來,只是,武警等閒不參與地方糾紛,這次來人,也只是將事發現場的人團團圍住了——事實上,已經有不少村民見機不妙。扔了手裏的傢伙,沒命地跑回家了。

王宏偉和瑞遠,那是熟人了,聽說瑞遠沒啥事,心裏一顆大石頭登時落地。否則的話,他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接下來,他就要為滿地的村民們發愁了。“小古,你確定,這些人都是那個陳太忠打傷的嗎?”

“不是啊,”能得到市局一把手的詢問,古榮幸得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發抖了,不過,越是這個時候,他就越得維護陳太忠,“我、我覺得……我覺得吧,嘖。很多是村民們自己誤傷的,你看,這麼多人打陳科長一個人……”

“我也這麼認為。”王宏偉點點頭,“看起來。陳科長是練過幾天拳腳的?”

他刻意同陳太忠保持了一段距離,一來是二者地身份相差得有些懸殊,太過接近的話,難免會讓別人覺得奇怪,今天市局和武警大舉出動,沖的可是瑞遠;二來就是,兩人既然已經心有默契,在正式場合下,反倒是拉開點距離才好相互支持。

古看一看局長大人,心中有點奇怪,你倆不是還有點私人關係嗎?怎麼現在……哦,明白了,我明白了!“是,一開始就是那個路語禮想抽陳科長耳光,陳科長躲過去了,他的身手真的很快。”

“好了,先把這些受傷地村民帶回送到醫院吧,救人要緊,”王局長終於做出了決定,“那些沒受傷的,拉到橫山分局去吧。”

他不想把這些村民們帶到市局裏,跟瑞遠有關的案子,他都想躲開,省得再橫生出什麼事端來。

當然,剛才秦連成說瑞遠被小章村地村民們圍了,他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親自帶隊來,這可是態度問題!

“橫山分局負責治安的耿副局長,就是小章村的人,”古悄悄地看了王宏偉一眼,小心地提出了顧慮,“王局,您看……”

“過分!”王宏偉的這點怨氣再也憋不住了,狠狠地一跺腳,“拉回市局去,看看你們橫山區現在亂成什麼樣子了?”

不關我的事兒啊~古心裏登時一陣哀

就在這個時候,秦連成也趕到了,他拎住陳太忠就是一陣訊問,把事情的細節瞭解得七七八八之後,心裏登時松了一口氣,這件事,小陳並沒有做錯什麼,哪怕走正規程式,招商辦這邊的形象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不過,秦主任對今天事件中的一個小細節還是有點不滿,“小陳,你

丁小寧我是知道的,可你為什麼不把家石碑的事也來?”

是地,這個細節讓秦主任有些耿耿于懷,他認為,陳太忠有好大喜功的嫌疑,“要是你早提出的話,我早就幫你們安排了。”

“丁小寧不肯告訴我地方啊,”陳太忠撇撇嘴,他當然不肯說是自己懶得問,“今天瑞遠也沒跟我說清楚,再說……這事兒誰知道是真地假的啊?還好總記得提醒我帶了兩個員警來。”

其實,陳太忠絕對是存了貪功地心思,可這話聽到秦連成耳中,卻獲得了他的認同:這個倒也是,這麼捕風捉影的事兒報上來,一旦證明是子虛烏有的,小陳難免要被別人譏笑的。

王宏偉也是副廳級,這種場合,兩個副廳坐鎮,再加上一個中隊的武警,小章村在場的人,那是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了。

陳太忠也被員警們客客氣氣地請回了市局做筆錄,倒是有十幾個武警留了下來,在丁小寧和瑞遠的指點,開始挖那石碑。

這次陳太忠的出手,實在是重了點,不過,等他的筆錄做完,醫院那邊的驗傷報告還沒出來,總算是作為國家幹部,為的又是公事兒,陳科長被謝副科長安然無恙地保了出來。

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接近七點了,兩人找個小酒店,隨便點了東西吃了起來——謝向南在這點上很質樸,根本沒有一般人那種喜歡吃大飯店的愛好,上次兩人相遇就是在牛肉面攤兒上。

飯吃到一半,陳太忠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慌不迭地拿起了手機,給唐亦萱打了一個電話,“唐亦萱吧?現在,蒙曉豔遇到了點小麻煩,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唐亦萱?聽到這個名字,謝向南抬起頭,非常奇怪地看了陳太忠一眼,卻是沒說什麼話。

唐亦萱似乎也正在吃飯,聽到陳太忠的話,等了一下才發話,“曉豔?什麼樣的麻煩?”

她的聲音,聽起來並不是很驚訝,“這丫頭一向要強得很,有麻煩也不跟我說,要是我貿然幫忙,沒准還會遭到她的記恨。”

兩人的年紀,其實很相近,可這樣的話從她的嘴裏說出來,有一股淡淡地關心和極為明顯的愛護,更奇怪的是,陳太忠覺得她這種長輩的語氣,聽起來並不是那麼不自然。

這或許就是氣質使然了,想到蒙曉豔居然要用那種手段去算計她,陳太忠心裏禁不住就是一陣苦笑:沒錯,哥們兒不是好人,不過,對於這樣的女人,也不可能行那太下作的手段的。

“這次,我是問過她了,她同意你幫忙,”陳太忠輕笑一聲,“呵呵,要不然她就想跑到素波去求救了呢。”

“蒙藝的侄女兒?”謝向南實在忍不住了,大而無神的眼睛,透過鏡片無力地盯著他,“這個蒙曉豔是蒙通的女兒?”

“你的旁邊有人?”唐亦萱馬上聽了出來,旋即很快地發話了,“這樣,等會兒你找個沒人的時候打給我……”

話剛說完,她就壓了電話,很顯然,她並不想讓人知道她跟陳太忠的關係。

呃,你真沒禮貌!陳太忠悻悻地收起手機,奇怪地看著謝向南,“我就奇怪了,老謝你家裏到底是幹什麼的啊?怎麼啥事兒好像你都知道點?”

“呃……這個,”謝向南打個磕絆,木木地搖搖頭,“我老爹不讓我說啊,不過你放心,太忠,咱倆的關係不會因為這個產生什麼影響的。”

這傢伙實在是太沒勁兒了!陳太忠恨恨地瞪他一眼,一招手喊過了服務員來,“給我弄瓶白酒來……鳳凰醇就行。”

“我不喝,”謝向南忙不迭地搖頭。

“沒給你要!”陳太忠再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自己喝……還不行麼?”

一瓶白酒幾乎在十分鐘內就進了他的肚皮,無視周圍人驚訝的眼神,他站起了身子,“老謝,你太不痛快,這單你買吧,我還要辦事去呢……”

看著他揚長而去,謝向南情不自禁地歪歪嘴巴嘀咕一句,“是我老爹不讓我說,關我什麼事兒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2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李繼峰的算計

出得酒店,陳太忠略一考慮,就做出了決定,既然唐亦人知道我跟她的聯繫,那還是去一趟大院好了。

他剛要伸手攔車,隱約中覺得有什麼不妥:怎麼在我的印象中,今天晚上……我好像已經安排了什麼事呢?

下一刻,他就反應了過來,對了,今天本來答應了吳言,要去騷擾她的呢,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想到這裏,他車也不打了,摸出手機,就在人行道上慢慢地晃了起來,上次在臨置樓那裏撞到了許純良,他當時就決定了,再去吳言家的時候,一定要等夜深的時候,以免再撞到什麼熟人。

現在才七點半,他有大把的時間揮霍,那就先跟唐亦萱煲煲電話粥好了。

誰想,再給唐亦萱打電話的時候,三十九號那裏的電話就占線了,而且這線一占就是好久,連撥幾次之後,陳太忠終於放棄了努力,揣起手機,欣賞起鳳凰市的夜景來。

才從海邊回來,見過了那沒什麼污染有若水洗過一般的晴空,還有晚上繁星閃爍的瑰麗夜空,眼下鳳凰市的夜空,多少就帶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厚紗,連星星都見不到幾顆,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不過,鳳凰市明亮的街燈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再加上無處不在的大功率射燈,讓這裏的夜晚顯得奢華無比,所謂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也不外如是吧?

有多少紅男綠女,在都市中迷失了自己呢?

還好,哥們兒是修仙的。看得穿這點障眼法……哦不,是障心法!想到這裏,陳太忠禁不住自鳴得意了起來。不過,下一刻他就惶恐了起來:壞了,似乎這一世,我陷入紅塵很深哦~

不行,馬上還得給唐亦萱打電話,正事要緊!待他再次拿出手機時,已經有二十分鐘在不知不覺間渡過了。

“哦,小陳啊,曉豔回來了,”唐亦萱在電話那邊輕笑著。“呵呵,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剛才我已經打電話幫她處理了這事了……”

蒙曉豔回去了?跟唐亦萱和好了?陳太忠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介面了,難道說,對女人來說。容貌大變必然會導致心態大變麼?

“曉豔很感謝你呢,呵呵,”電話那邊。是抑制不住的驚喜,“你現在過來吧,曉豔說,要當面好好謝謝你呢……”

迷藥!陳太忠的腦中,登時出現兩個大字,他慌不迭地推辭了這個邀請,“今天晚上我還有事兒呢,改天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掛掉了手機,根本無視唐亦萱在電話那邊地“喂喂”聲。

是的。今天晚上,他還要去教訓吳言,哦不對。是去調教,調教一個區委書記!

可是。這時間……真的很難熬啊~

那就再練練吐納吧,城市地空氣雖然污濁,靈氣也稀少,可用心修煉的話,總是聊勝於無,他才要調整心態進入狀態,卻不防手機再度響起。

來電話的是張開封,“太忠,忙不忙,不忙的話,找個地方坐坐?”

“張區長發話,我怎麼敢忙?”陳太忠笑嘻嘻地開著玩笑,“呵呵,忙也得說不忙,領導有什麼命令?請指示……”

“哈,咱們倆還說什麼指示不指示的,別跟我貧了啊,對了,我聽說了個事兒,”張開封的消息也不是一般地靈通,“聽說這次招商辦歐洲的考察,沒你?是不是啊?”

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陳太忠苦笑一聲,“是啊,沒辦法,秦主任都跟我解釋了,市里最近對辦公費用控制得很緊呐……”

說歸這麼說,他的心裏卻是有點奇怪,不是這樣吧?大晚上的你給我打個電話,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合著……是專門噁心我來的?

“可不是那麼簡單地事情哦,”張開封在電話那頭輕笑一聲,“這件事呢,我可聽說裏面是有點小內幕的……”

吊我胃口?陳太忠有點不耐煩,不過,張區長既然專門打電話來,這個謎底自然是遲早要揭開的,少不得他得捧一下哏,“什麼內幕?”

“我現在在京華國際會館呢,你來吧,來了我跟你說,608房間,”張開封笑嘻嘻地壓了電話。

這個京華國際會館是新開張的,在文廟區,是一家集餐飲、洗浴、健身、遊樂、娛樂為一體的會議中心,消費檔次是整個鳳

等一地。

陳太忠正琢磨著去哪兒消遣幾個小時呢,聽到這話,也不遲疑,攔了輛車就過去了。

上樓的時候,陳太忠特地跟前台的小姐問了一下,敢情608是豪華套間,住一天就是2688元,就算目前是開是天文數字了。

這個老張搞什麼鬼啊?陳太忠琢磨了一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傢伙告訴我一點小內幕,也沒道理自己出錢啊……

608一套三進地包間,張開封在中間那進的大客廳裏等他,桌上擺了啤酒和乾果,“哈,我知道你不喝洋酒,要的啤酒。”

明亮的光線下,張開封碩大的肚皮和脖子上厚厚的四重下巴清晰可見,陳太忠這才弄明白,為什麼歌廳裏的光線會那麼陰暗了,那不僅僅是因為要增加情趣,而是很多東西,其實並不合適擺放在明亮處的。

“呵呵,這個地方不錯哦,光線好,”他笑嘻嘻地點點頭,“是個說事兒的好地方。”

張開封卻是沒想到這廝是拐著彎說自己呢,聞言笑著點點頭,“是啊,這兒確實不錯,寬敞大氣,光線也好……”

陳太忠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順手開了一瓶啤酒,“張區長,瑞遠那邊的事兒再緩緩吧,不過你放心,小陳我現在跟他處得不錯……”

想讓別人揭開點內幕,不能拎著脖子問,這一點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了,這麼說也就是個等價交換地意思,“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先把我誠意表現出來才是正經。

“這個回頭再說,”張開封笑嘻嘻地打斷了他的話,“聽說你在招商辦的辦公室裏就把一個主任打了一頓?”

陳太忠點點頭,“沒錯,那傢伙欺人太甚!”

“這就對了,那傢伙使壞了,所以你被從考察名單裏劃下去了,”張開封點點頭,一副義憤填膺地樣子,“他說你的脾氣太壞,出去難免會影響鳳凰市地形象,所以把劉立明的老婆加進了名單裏。”

劉立明是鳳凰市市委常委,人大常委會的主任,不過這人平時低調得很,不屬於四大派系裏的任何一派。

嚴格說起來,他同秦派的瓜葛多一些,畢竟他本人就是本土的幹部,不過他同秦小方的關係卻是極其糟糕的。

李繼峰把劉立明的老婆安排進來,顯然是討好劉立明的意思,不過,這個建議一旦提出來,倒也沒人反對。

人大現在不比前兩年了,權力大了很多,有的地方連政府工作報告都敢否決,這否決權雖然是本來就有的,但是以前還真沒什麼人敢這麼行使。

“原來是這麼回事,”陳太忠笑眯眯地點點頭,心裏對李繼峰的怨恨卻是越發地強烈了起來,小子,敢這麼跟我玩兒陰的?咱們走著瞧,不再打你個烏眼青,我就不姓陳了。

嘖,這傢伙城府還可以哦,張開封看他神情自若,並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產生什麼情緒,心中不由得贊了一聲,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他覺得有點沒意思,“你早知道了?”

“哈,還能有誰像老哥你這麼關心我?”陳太忠笑著搖搖頭,隨手還一記馬屁回去,“這我才聽說啊。”

才聽說是才聽說,不過,他跟李繼峰的仇結得大發了,確實也沒怎麼意外,那廝純粹就是個小人,做出什麼事都是正常的。

“哦,”張開封點點頭,把話題岔開了去,“怎麼不用我送你的那個手機,還拿著這個?”

“那個手機,我送楊倩倩了,”陳太忠點頭笑笑,“倩倩很喜歡呢,也不看看是誰給的,張區長出手,肯定都是好東西。”

兩人不鹹不淡地扯了兩句,張開封四下看看,雖然房間裏沒什麼人,“這個,小陳啊,今天叫你來,有點事想讓你幫著張羅一下。”

我就知道是這樣,陳太忠點點頭沒說什麼,僅僅因為李繼峰的話,你會跑到這兒開這麼大個房間等我?

“也是個人情的問題,”張開封歎口氣,表示他也很苦惱,“聽說今天你去小章村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2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這事有難度

“是去小章村了,”陳太忠苦笑一聲,不過,為了防止張開封提出什麼不上路的要求,少不得要撇清一下,“是公幹,我們這活兒,整天就是東跑西跑的……”

“哦,”張開封點點頭,“聽說你們跟村民發生衝突了?怎麼樣,你沒傷著哪兒吧?”

一邊問著,他一邊將身子湊過來,上下打量著陳太忠,濃濃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那倒是沒有,”陳太忠笑笑,搖搖頭,順便還拎起啤酒灌一口,不無得意地自誇自贊,“倒是我打斷了他們十幾條腿,跟我玩這個,哈哈,那我可不怕!”

這不愧是個紅黑兩道都吃得開的傢伙,看著他這架勢,聽著他這語調,張開封有些相信那些傳言了,看來這個小陳,還真有點“五毒俱全”的樣子。

這種人不足懼,但是這人身後若是有強大的後臺的話,那簡直就是瘟神一般的存在,級別再高的幹部遇到這種人,也是儘量能躲就躲了。

“太忠你的身手,我可是聽說了,呵呵,”張開封點點頭,“據說那些村民的傷,沒有一個構得上重傷害的,只有個把兩個,勉強算得上是輕傷害。”

輕傷害與否的劃分,其實並沒有什麼嚴格的界定,是的。現在是個法治社會,但構成傷害地起因和經過也是很重要的,還要分有心無心。說穿了,總是人治加法治才能保證合情合理。

咦,你怎麼會這麼關心這件事?陳太忠聽得心裏就是一動,傷者的情況我這個當事人都不清楚呢,難道說……張開封找我就是因為這個?

看著他不接話,張開封又是一聲長歎,“這個……這麼說吧,今天這事兒吧,關係到一個朋友,我也實在推不掉。就幫你引見一下。”

“關係到你朋友?”陳太忠一時有點奇怪,那是個小小地村子,你是堂堂的區長啊,這差距實在有點大吧?

“也不算朋友,算是以前欠的一個人情吧。唉~”張開封歎口氣,他原本還想著幫說合呢,現在想想。算了,能把小陳引見了就夠意思了,這種事還是少沾染的好,“反正我就是介紹一下,太忠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別管我的面子。”

來求情的,是橫山區清渠鄉的鄉長姜世傑,今天小章村的群體事件,引起了市政府的高度關注,雖然這件事的影響不大。但清渠鄉可是吃了排頭了。

鄉一級政府,吃了市里地排頭,已經是相當相當不幸的事兒了。可有人居然又捅出了老賬:這種群體性事件,在清渠鄉已經發生了多次。看來當地的鄉政府,在行政區域內的管理上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頂帽子,薑世傑怎麼吃得消?書記梁永善都吃了排頭,不過細說起來,主管政府工作地鄉長壓力會更大一些。

說不得,他就得找人幫忙圓場了,他先找的是項大通,我這個鄉長一旦受了處分,你這個區長,臉上也掛不住吧?

只是,項區長一聽說是瑞遠的事兒,直接就推掉了:你搗什麼亂啊?我還指著家地投資落戶開發區呢,現在讓我出去幫你說情,那這幾個億飛了的話,你賠得起嗎?

這下,姜鄉長就要多鬱悶有多鬱悶了,找吳言,再給他個膽子也不敢,說不得只能找到了岑廣圖,岑書記跟他關係不錯,倒是指了條明路給他:古是開發區的人,陳太忠也是從開發區出去的,為什麼不去找事主溝通一下?

古現在還在市局幫忙處理呢,他不但是當事人,還是員警,王局長指名要他留下幫忙——顯然,從古陪著陳太忠去小章村這一事實,王宏偉能斷定兩人關係不錯。

那麼,市局留下古的用意就很明顯了,是的,要把這個案子做成鐵案,至不濟,將來有個反復的話,古跟陳太忠說話也方便不是?

所以,薑世傑只能去想辦法找聯繫得到陳太忠的路子。

同是當事人,小章村的村民傷情慘重,可那些完好的人還在市局裏蹲著,陳太忠卻是在滿大街晃悠,這有理和沒理,顯然不在於你挨打沒有,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

於是,姜鄉長就找到了張開封,請他

說一下,當年張開封地哥哥下放勞動改造的時候,薑有加,雖然最近走動得不多,但還有點人情。

在鄉長大人想來,清湖區雖然管不著陳太忠,但張區長可是副廳的區長,而且還是鳳凰市數一數二地大區,這點面子,對方估計是要給的。

可惜地是,張開封真的不摸陳太忠的態度,而區長大人本身又有事相求于小陳,說不得,到了最後也只做了一個傳聲筒。

接到張開封的電話,薑世傑硬著頭皮走進了608事實上,他真的不太明白,為什麼張開封在同陳太忠談話之前,還要讓自己先回避。

不過,從這一點上,姜鄉長意識到一件事,這個陳太忠,應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想想也是,去年這時這廝才是個第三副的街道辦事處主任,眼下居然成了市招商辦的科長?

張開封的話,坐實了他的猜測,“小薑啊,你的事兒,我都跟陳科長說了,這個……你倆有什麼需要協商的,單獨協商好了,我這兩天有點精神衰弱,先回家了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站起了身子,裝模作樣地錘錘自己的後背,“呵呵,老了,不中用了,你們年輕人多溝通溝通吧,不用管我這老傢伙的想法。”

薑世傑聽得心裏就是一涼,這話聽起來,是一個副廳跟兩個小科級在開玩笑,但事實上,張區長透露出了一個極為明顯的資訊,這件事,他管不了也沒法管,一切都要他薑某人好自為之了。

這真是個令人鬱悶的消息!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再多的選擇了,“陳科長,咱們本來還是鄰居呢,呵呵,早就聽說你了,誰想到今天才碰到。”

“相見不如不見,呵呵,”陳太忠輕笑一聲,很隨意地遞給姜鄉長一瓶啤酒,“對瓶兒吹吧……哈哈,我想你肯定也不是很願意見到我。”

對上同一級的人物,他通常還是很灑脫的,雖然姜鄉長比他大了十多歲,可兩人平素並沒什麼交集,眼下自然是平等的口氣。

薑世傑卻被他這種口氣弄得有點哭笑不得,還好,總算是鄉政府的幹部裏,說話這麼隨意的人也不少,他多少還能習慣點,不過,他有點奇怪,在市級機關裏,這種腔調怕是少見吧?

“嗯,確實是啊,”他接過了啤酒,咚咚就是幾口,倒也算得上爽快之人,隨手一抹嘴,“陳科長你這麼痛快,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說實話,今天的事,我還真的冤得慌……”

姜世傑的要求並不高,他只想讓陳太忠說明,在當時,陳某人曾經提出過要鄉政府出頭,但是被小章村的村民拒絕了。

這樣一來,那鄉政府的責任就降到了最低,這年頭連精神病都不少,村民不把鄉政府放在眼裏——這關鄉政府什麼事?

事實上,陳太忠當時確實這麼說過,連市局的筆錄檔案裏都有這麼一句問話——“你說吧,要誰給你打電話就夠了?姜世傑……還是項大通?”

可惜的是,薑世傑已經費了極大的工夫去打聽了,但市局對這個案子非常重視,相關的訊問紀錄,他打聽不到。

陳太忠聽清楚他的要求之後,先是呆了一下,隨即端起酒瓶一揚脖,“咕咚咕咚”地幹掉了一瓶啤酒,將酒瓶子向桌上重重地一頓,默然不語。

薑世傑呆呆地看著他,卻是一聲都不敢吭。

“呃~~這件事啊……有點棘手,”陳太忠長出一個酒嗝,終於發言了,他的眉頭緊皺,頗有點為難的樣子,“老薑啊,不是我說你,今天你得到消息的時候,為什麼不及時通知我呢?”

我不知道你的手機號啊,薑世傑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若是他當時就想到走陳太忠的門路,打聽手機號其實……也不是什麼問題,哪怕直接打電話到開發區街道辦也能問到。

可他當時,想的是其他門路,這件事就這麼耽誤下來了,等他想起再走陳太忠的口兒的時候,事發很久才想到找當事人,擱給一般人感覺就是——你丫明顯不重視我嘛。

“現在,市局那邊的原始訊問紀錄已經存檔了,想改的話……”陳太忠斜眼看看他,沉吟一下,好半天才搖搖頭,“這事兒,嗯,有難度!”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3
第二百四十七章 藏錢有數

陳太忠當然不肯說,哥們兒其實早把你撇清了,趁著這這個薑世傑手裏榨點好處出來才是真的。

若是這點乘人之危的手段都沒有的話,只能說他這一年多的官場是白混了。

有難度?薑世傑聽得登時就是一喜,有難度不要緊嘛,有建立新中國的難度大嗎?事在人為而已,他太明白了。

“有什麼為難的地方,陳科長你儘管說好了,”他欠起身子,伸長了手去抓桌上的啤酒,一打藍帶都放在陳太忠這一側,不過眼下,他卻是無暇計較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失身份了。

“陳科,再來一瓶……眼下兄弟正是在上進的節骨眼上,這件事情,還是得陳科一力關照了,來,幹一個……”

陳太忠默默地接過酒瓶,臉上也是木木的樣子,看到這個,薑世傑心裏禁不住有點發涼:看來這次,不狠狠出點血,估計是擺不平這傢伙了。

這一點可是他想歪了,陳太忠怎麼會在乎一個小小的鄉長口袋裏那點錢?他現在滿腦門子想的都是:這廝身上有什麼我需要的沒有?

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到清渠鄉那裏有什麼值得他開口的玩意兒,終於長歎一聲搖搖頭,“這事兒真的不好辦,這麼著吧,我先試著給你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把原始訊問紀錄換一份……”

他是想回頭逮個時間,好好打聽一下清渠鄉那裏情況,再來獅子大張嘴,至不濟。也要對方領自己一個大人情。

“那就辛苦陳科長了,”姜鄉長身子一動,不見作勢手上已經多了一個紙包。這紙包出現得是如此突兀,比陳太忠用須彌戒的效果也不遑多讓,顯然,薑某人做這個是熟門熟路了。

“這是一點我的小意思……我說陳科,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知道你是實在人,可是,你辦這事兒不得求人,不得花費?我總不能讓你自己掏腰包吧?”

“這點兒錢看不在我眼裏,”陳太忠臉色一繃。看那紙包的樣子,他已經判斷出來了,面額是一百地話,那是兩萬,是五十的話只有一萬。我靠,這點錢給我,不是糟蹋人嗎?

“你願意讓我幫忙呢。就把這玩意兒收起來,你要真留下,我就交到紀檢委,而且,你的事兒我就不管了。”

“好,我老薑交了你這個朋友了,”姜世傑將紙包向桌子上一放,也沒收回去,而是狠狠一拍桌子,“陳科長。以後在清渠或者橫山,有什麼事情只管找我,我老薑要是皺皺眉頭。你吐到我臉上!”

我吐你幹什麼?又不長肉,陳太忠搖搖頭。沒接這話茬兒,而是笑嘻嘻看著他,“老薑,今天這單,是歸你買地?”

“是啊,”薑世傑點點頭,莫不成人家張開封肯買單不成?“也沒多少錢,我有這兒的鑽石卡,開業期間五折,要不……給你弄一個?”

“我真服了你了!”陳太忠二話不說,手上一動,憑空手裏就多了十萬人民幣出來,赤裸裸不帶包裝的那種。

他把錢往桌上一甩,斜眼看著薑世傑,“老薑,你覺得,我差那點打折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又掏出二十萬來,摞了上去——再多也沒有了,狗臉彪和馬瘋子走私車,佔用了他很多的資金。

他這麼做,想賣弄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坐實這個人情:老薑你搞搞明白啊,我幫你可不是沖著你那一兩萬去的。

看著滿桌子的錢,薑世傑登時就傻眼了,陳科長這麼露富,是官場的大忌,不過,縣鄉的幹部,還真就認這一招,這也是人們平日裏說的城鄉差別。

可是,他有一個問題,“陳科長,這麼多錢,你是怎麼裝的啊?怎麼我裝上七八萬,身上就左邊鼓一塊,右邊腫起來地?”

他居然琢磨的是這個!

“這個可是不能說了,”陳太忠笑著看看他,手上一動一動,不多時,那三十萬又不見了蹤跡,“絕對不合適說的。”

那就是人家藏錢有術了!薑世傑知道,自己經常為身上不能適時地變出錢來而苦惱,人家陳科長有這麼一手,怪不得年紀輕輕就混得這麼好呢。

他在陳太忠身上仔仔細細打量地打量了半天,死活琢磨不出這錢去了哪

過,他轉念一想,這一手豈是人人能學得的?若是自手,怕是現在也升到區裏了。

不管怎麼說,陳太忠露了這一手出來,薑世傑就明白了,其實,人家已經不把自己當外人了,所以,說話也不怎麼客氣了,“陳科長,還有個人好像也想讓你幫幫忙,我……我是幫他打問一下。”

“還有個人?”陳太忠斜眼看看他,我靠,你現在還自身難保呢,倒想起來為別人張羅了?“怎麼個意思?”

“橫山分局裏的老耿,他家就是小章村地,”薑世傑盯著陳太忠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他跟古有點不對勁,這次,沒准古要弄他一下。”

“那該弄就弄吧,”陳太忠一聽是跟古不對付的人,登時一點興趣都沒有了,“我說老薑啊,你管那傢伙幹什麼?”

薑世傑苦笑一聲,“可是……唉,這話也沒辦法說,我跟他地關係不錯,這次小章村出事,其實他一點都不知道的,可市局裏有動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才怪!”陳太忠眼睛一瞪,“小章村的人那麼囂張,我還想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要是沒他的話,那些村民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薑世傑登時無語,他何嘗不知道這話是實情?若不是有老耿的撐腰,就算小章村的村民彪悍點,也不至於囂張到如此程度。

像那個惹了陳太忠的治保主任路語禮,跟老耿就是連襟,要不然路語禮怎麼會那麼倡狂?

看到他不說話了,陳太忠反倒是來勁了,“老薑啊,我不是說你哦,這傢伙在的話,難免影響你們鄉政府地工作,還不如擼了他一了百了,你幫他操的什麼心?”

“老耿手上可是比較寬裕呢,”縱然到了這個地步,薑世傑還是少不了硬著幫耿副局長關說一下,沒辦法,鄉鎮幹部就是這樣,比較念人情,這一點,在城區的幹部身上,根本不可能看到。

“他身上多少還襯倆,”薑世傑仔細地觀察著陳太忠,小心翼翼地解釋,他並不相信陳太忠是不吃腥地貓兒,人家隨手拿出幾十萬來,並不是說身家厚實,而是說眼光高遠。

薑世傑雖然是一鄉之長,但那個窮鄉僻壤,實在是油水有限,而耿副局長分管治安和戶籍,手上富得流油,比他還要有錢些。

最關鍵的是,在這件事裏,老耿比他陷得深得多,自然也要沒命地放血出來,要知道,若不是王宏偉親自打來電話,老耿差點就帶了隊出去,捉拿盜墓並且“故意傷害他人”地罪犯去了。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但是員警系統裏已經傳遍了,現在的老耿日子難過著呢,王宏偉這次能給他一個警告處分都算輕的了。

“他願意拿二十萬出來活動,”薑世傑拎起了啤酒,灌了兩口,他相信,這個數已經不算少了,“而且,他也找到頂缸的人了。”

找到人頂缸,這事兒顯然就安全多了。

“哦,頂缸的人?”陳太忠眼珠一轉,“怎麼回事?跟我說說?”

“小章村的村委會主任楊華,是個從紡織廠辭退的幹部,”姜世傑咂咂嘴,“他跟項區長不對頭,這次就說是他煽動的好了,反正那傢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原來,這個楊華本來是複轉軍人,曾經在紡織廠任武裝部副部長,那幾年紡織廠弄破產清退的時候,楊副部長實在看不慣那些侵吞國家財產的行為,又因為自家的經濟利益也受到了影響,所以在幾年前,趁著“兩會”期間,帶了一幫工人去市政府示威遊行。

在這種敏感時期,鬧事工人們得到了市政府的禮遇,而且,市里當場就從湖西區的財政上弄了一筆錢出來,給工人們補發了倆月工資。

工資一到手,大家自然散去了,然後兩會一完,就有人秋後算賬找了過來,仔細一調查,哦,敢情是楊華帶頭鬧事。

於是,楊華被直接踢出了廠子,楊副部長心有不甘,還想發動群眾運動——我這原本是為了大家好啊。怎奈工人已經拿了錢散去,誰肯管他的死活?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4
第二百四十八章 適度栽贓

說到這裏,連薑世傑本人都唏噓不已,可憐的楊副部長挺一年就該老實地退休了,這一下退休工資、醫療保險之類的全沒了。

廠子裏的事兒,他一個人蹦達什麼勁兒啊?憑你一個過氣的武裝部長,也想自不量力螳臂擋車地阻止改革的步伐?

你說你冤不冤啊?你倒是為了工人好,可人家領了錢就掉頭走人了,虧的是誰?這是腦袋被門板擠過吧?

“你說楊華跟項大通不對頭?”陳太忠想的是這個,“紡織廠是市屬企業,又在湖西區,關項區長什麼事啊?”

“項大通就是湖西區調到橫山區的,”薑世傑看他一眼,心說這年輕人,也不知道好好地翻翻主要領導的工作履歷。

其時項大通任湖西區第一副區長,就是因為紡織廠兩會期間鬧事,延誤了兩年才提拔,要知道,進步這東西,並不能單純地按遲一年早一年計算的,那是一步遲步步遲,其間的差距,遠遠不可以道裏計算。

似此深仇大恨,項區長怎麼可能不記得?

“你說這件事要是推在楊華身上,項大通肯定會積極配合的啊,”薑世傑繼續笑眯眯地解釋,“這麼一來,項區長不也會對你產生些好感?”

是會對你產生好感吧?你可是在他手底下混呢,陳太忠看了一眼薑世傑,這些傢伙怎麼個頂個地腦瓜這麼夠用呢?

不過,這件事裏既然夾雜上了項大通的私人恩怨,他肯定是更不想管了,撈出古的對頭。再讓項大通爽一爽……靠,哥們兒有病啊?

“這件事情,你得容我考慮考慮。”陳太忠搖搖頭,也不說穿自己同項大通的矛盾,“古跟我地關係好得很,沖著開封區長的面子,我儘量幫你,別人嘛,我管他們的死活?”

“可是,老耿他……”薑世傑欲言又止。

“那好吧,你確定要撈他?”陳太忠臉色一繃,看也不看姜鄉長一眼。轉頭看著客廳裏偌大地34寸彩電,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是個再明顯不過的暗示,你丫要是再這麼磨嘰,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說實話,他真的有點生氣了。靠,你是怎麼混上這個鄉長的?難怪你三十多也還窩在那個小地方!

直到他做出了這個表情,薑世傑才恍然大悟了過來。人家雖然年輕,卻是市里直屬辦公室的科長,自己卻是一時有些得意忘形了。

“呵呵,我也就是那麼個意思,隨便說說的,”姜鄉長再不敢堅持了,事實上,他覺得陳太忠隱隱有鄉里幹部的做事風格,才順著性子,卻不由自主地變得有些得隴望蜀了。

陳太忠默然點頭。也不做聲,看得姜鄉長的一顆小心肝不由得“突突”亂跳起來:我也真是地,本來目的都達到了。現在好了,惹人了吧?

老耿的死活。其實關我什麼事兒呢?

一時間,陳太忠的形象,在他的眼中又變得神秘莫測了起來,原本他以為他不過是個有點辦法地年輕人而已,可隨著話題的深入,姜鄉長漸漸地認為,這年輕人或許辦事還是比較直爽和痛快的,現在他才知道:年紀輕輕就爬到這個位置,那絕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地!

是的,陳科長身上,隱隱有一種上位者的不怒而威的味道。

其實,陳太忠在仙界就習慣了居高臨下,面對凡人拿點架子出來,是非常自然的,根本不用刻意為之,他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讓自己顯得過分囂張和過分不通情理就是了。

這才是他進官場鍛煉的本意!

“這次事件,不知道市里會是什麼樣的主張?”姜鄉長覺得氣氛有點壓抑,少不得要找個話題說說,“會不會點到為止地處理一下?”

“為什麼要點到為止地處理?”陳太忠斜眼看看他,臉上是很驚訝的表情,“圍攻國家幹部,破壞鳳凰市經濟發展的大局,這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

姜鄉長並不知道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他非常清楚,違法和犯罪,那根本是兩個不同地範疇,他不由得驚叫一聲,“是犯罪行為?”

“你以為只是《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條例》?”陳太忠冷笑一聲,“這麼大的事兒,要是我來處理,哼,首惡和脅從,統統都要嚴辦!”

居然想扇哥們兒的耳光?靠,整不死你。

還好不歸你管!姜鄉長心裏嘀咕一句,臉上卻是不敢冒出任何地不敬之色,“這個首惡……不知道該怎麼劃分?”

首惡估計是要受到處理的,脅從……那倒也未必會追究吧?

“首惡肯定是路語禮,”陳太忠站起了身子,他打算走了,“這事兒沒有任何商量地餘地,老薑,看在張開封的面子上,我再告訴你一遍,這事兒你能把你自己摘出去,已經可以念佛了,那幫村民,我不可能放過他們,養傷?去看守所養傷吧!”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鳳凰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了?姜鄉長心中冷冷地回了一句,不過,無論如何,陳科長是給夠了他面子,這點他還是明白的。

等到陳太忠一出門,姜鄉長立刻打電話給自己政法系統的朋友,想瞭解一下那個犯罪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想他的話還沒說完,那邊就驚呼一聲,“等等,他說他能把原始訊問紀錄掉包?”

“呃……是啊,”薑世傑倒沒覺得這件事有多難辦,外行就是外行,鄉長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聽他說……好像是那個意思。”

“這話你別再跟別人說了,就當沒告訴過我,”電話那邊挺嚴肅,“不過,我跟你說老薑,這次你領的人情可不小,而且,那傢伙的手段也太厲害了,市局裏掉包……”

“那不說這事兒了,”薑世傑聽得也是膽戰心驚的,“那個,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這個是怎麼回事?”

“說你有罪你就有罪了唄,這年頭的事兒還不是在人說?”電話那邊輕笑一聲,“老薑啊,你也別問了,你那個朋友可是條大粗腿,記得抱好了啊~”

這次的人情,領得大發了,薑世傑放下電話,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陳太忠若是知道這次的順水人情,能帶給姜鄉長這麼大壓力的話,估計又該得意了,不過,他現在沒工夫想這件事了,蒙曉豔打來電話,催著他去育華苑看她呢。

“白天的事兒就是個玩笑嘛,我怎麼會拿迷藥對付唐亦萱?”她在電話那邊輕笑,“看把你嚇得,連大院兒都不敢去了!”

“天底下還有我不敢的事兒嗎?我剛才那是有事!”陳太忠悻悻地回答,不過,他很好奇,蒙曉豔怎麼又回育華苑了,“你倆不是和好了嗎?你怎麼又跑回去了?”

“哪可能好得那麼快?”蒙曉豔歎口氣,“我跟她說兩句話,她已經高興得很了,而且……她看見我的臉了……”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她心裏非常清楚,看到自己這張臉之後,唐亦萱那份欣喜絕對是發自內心的,這讓她覺得眼睛裏有點酸酸的。

可是……唐阿姨笑到最後,臉上為什麼會有一絲紅暈呢?

陳太忠卻是在電話這頭歎口氣,“那個啥,今天我很累了啊,曉豔,改天再去看你行不行?”

“晚上任嬌也要來呢,”蒙曉豔在電話那邊曖昧地笑笑,不得不說,她是越來越會把握男人的心思了,“呵呵,再說了,白天你不是答應我,晚上給我點厲害看看的嗎?”

又可以三人行了?陳太忠聽得精神登時就是一震,不過……我白天有那麼說過嗎?

看來,今天是去不了吳言那裏了,實在是有點遺憾……

第二天一早,陳太忠又被市警察局的喊了去,配合這個案子的調查,這次,由於有了薑世傑的消息,他毫不猶豫地編出了一套說辭。

“……沒錯,當時路語禮就是這麼說的,打你就打你了,我連襟是橫山分局的,怕你個毛啊~”

古拿到這份紀錄的時候,心中不禁暗暗地挑大拇指,還是太忠夠朋友,這下,老耿是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作為當事人,當然知道路主任並沒有那麼說,不過這種事情實在是說不明白的,誰能記住所有人的每一句話?倒是事發後耿副局長在分局裏的折騰,越發地證明了路語禮十有八九是說過這話。

至於路語禮?躺在病床上的他也不敢確定自己就沒說過這話,畢竟,他倆的關係大家都知道的事實。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5
第二百四十九章 浮雲蒼狗

甯家的大碑,在眾人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得以重見天日,出人意料的是,大碑下面,還有十幾枝步槍和手槍,全部包在防水的油布裏,幾十年過去了,居然還是鋥亮如新。

有槍就自然有子彈了,子彈不多也足足有兩木箱,還有幾枚木柄手榴彈在一邊隨便堆放著,倒是銹蝕成了鐵疙瘩,木柄也銷蝕成泥了。

虧得是現在挖出來的東西,要是擱在二十年前,丁小寧怕是也得進看守所了,此一時彼一時,所謂天下大勢,果真有如白雲蒼狗,誰又說得清楚?

陳太忠聽了這消息,心裏少不得又小小地感歎一下,所謂世家,真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時不時地總能給大家冒點驚喜出來!

那些子彈還好說,手榴彈卻是極度危險的隱患,要引爆,鳳凰市為了表示重視,同時也為了造勢,還特意從素波市還請來了危險爆炸科的專家來配合——其實這麼點小玩意兒,鳳凰市隨便一個縣區級的武裝部就完全搞得定。

於是,大家都知道了,天南家的族譜大碑被挖了出來,這麼一折騰,不知道誰多嘴,信兒又傳到黃老那裏了。

聽說了有槍支彈藥,黃老那已經不是特別清醒的腦瓜,居然又想到了一些往事,“家在抗日戰爭中是有功的。我記得他們還給國民政府捐了不少錢財和槍支呢……嗯,好像咱們也有遊擊隊得到過他們的支持……”

這麼一來,那些挖出地槍支。就成了家支援抗戰的鐵證,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引爆這些手榴彈,根本沒有轉移位置,直接就是在小坡上埋了引信雷管引爆的,這次,小章村地村民卻是再也不敢多事了,雖然這行為肯定會打擾先人的安靜,比那挖碑的行為惡劣多了。

還是那句話,時也勢也。

瑞遠看到陳太忠被警察局三番五次地喊去。心中有所疑慮,就找到了秦連成打聽,這個……二科的陳科長打傷那麼多人,會不會遇到一些麻煩?

“麻煩嘛,這倒說不好。大概不會吧,”秦主任拉著長長的腔調,似是在斟酌詞句。“不過,畢竟打傷了那麼多人,不給點處分,似乎也說不過去,都像他這麼亂來,政府的形象……那還要不要了?”

實情並不是這樣,陳太忠這次對待小章村村民的強硬手段,得到了相當多的人的認可,畢竟,對很多幹部來說。群體性事件實在是太棘手了,若是這次的例子,能被當作正面典型地話。將來大家遇到類似的事情,也算是多了一種選擇不是?

所以。市里正打算怎麼樣適當地嘉獎一下陳太忠呢,當然,嘉獎的理由,絕對不能指出其真實原因來,怎麼說這也不是什麼光彩事,傳出去沒准又會被什麼人拿來做文章,所以……低調,儘量低調才是王道。

甚至,還有人想將陳太忠的應對手段當作先進經驗來推廣一下,只是,這麼建議的人在看了相關資料後,終於閉嘴了。

沒辦法,人家地應對手段絕對是不錯的,但是不具備普遍性,推廣起來難度太大——誰能有本事一個打六十多個?

可秦連成絕對不可能這麼告訴瑞遠,他必須讓總知道,陳科長為了保護他家的那塊石頭,很可能要受到一些懲罰!

瑞遠還真地在乎陳太忠,一聽這話就急了,“太不公平了吧?你們要是處分太忠的話,我……我就不在鳳凰投資了,你們這不是……讓投資商心寒嗎?”

“哦?”秦連成瞪大眼睛看著他,眼中有些遮掩不住的驚訝,“總你的意思是,要是不處分陳科長,你就決定在鳳凰投資了?——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

“這……”瑞遠猶豫一下,“這還是要看條件嘛,商人就是逐利,你們給的條件,要是低於其他地方,你要我怎麼跟家裏交待?”

“我們當然不會低於其他地方,這是你的老家啊,”秦連成瞪他一眼,一伸手,作勢去拿桌上電話,“這個情況,我得趕緊通知一下,要是處分出來了,再說什麼也晚了,政府是要講公信度的……”

於是,在石碑被挖出的第二天,瑞遠就稀裏糊塗地表達

的投資意向,當然,他絕對想不到,一個堂堂的副廳會做出“綁架人質”這種勾當。

意向表達出來之後,就是漫長地投資談判過程了,只是這種事都是由梁天馳和裴秀玲來處理,總也算得了空閒。

陳太忠才從警察局出來,就得到了這麼個消息,心中也不由得暗暗咋舌,看來這薑還是老的辣,秦連成到底說了點什麼,就隨隨便便地搞定了瑞遠?

不管怎麼說,既然瑞遠是要跟二科談的,他也就懶得多想了,不過,異曲同工地是,他也不想參加談判,這麼大的項目,業務二科不過是沖在前面地卒子,跟梁天馳一樣,充其量不過是個傳聲筒而已,很沒有成就感。

待到最後出面一錘定音的,十有八九是段衛華對天嘉,其他人,那都是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主兒。

於是,陳太忠很痛快地把事情甩給了他的副手,“我說老謝,這個事你來辦吧,我重點負責引資,你重點負責談判,以後咱們二科,就這麼搞好了。”

拉得來項目,那才是真本事,至於說談判,哪怕撇開這個項目不說,陳太忠也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想鍛煉的是跟人打交道的能力,而不是跟資料打交道的能力!

當天中午的酒桌上,瑞遠再次被陳科長放翻,不過,陳太忠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他才說趁著這個機會打個小盹偷個小懶什麼的,卻被秦連成的電話叫了過去。

秦主任喊他來,又通知了他一個好消息,大概在半月之內,他會破格提升為正科級別,而不是以前那種“享受正科待遇”。

破格提拔,多半都是要有充分的理由的,提拔陳太忠的原因,卻是頗有點值得玩味,理由竟然是:不畏險阻,多次同黑惡勢力做鬥爭,成功地保護了鳳凰市的重要文物古跡!

聽到這個理由,陳太忠第一個感覺就是:那塊石碑,到底是屬於家還是屬於公家,這官司估計還有得打呢。

不過,這關我屁事,既然不會屬於陳家,你們愛怎麼爭就怎麼爭好了!

“小陳,想什麼呢?”秦連成看他一言不發,出言打趣他,“怎麼跟女朋友報喜?呵呵,你可是現在鳳凰市七區二縣裏,最年輕的正科級幹部了。”

以他還差幾天才到二十的年紀,正科級,真的算得上是鳳凰市官場裏的一個傳說了。

“那倒不是,呵呵,”陳太忠搖搖頭,展顏一笑,他並不缺少那種屬於小聰明範疇的急智,“以後終於可以坦然地面對老謝了,要不然科長是副科,副科長是正科,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

秦連成聽他說得有趣,也禁不住搖頭笑笑,“呵呵,你這傢伙啊,嘴倒是快,好了,你忙你的吧,爭取在年底前,再接再厲,再弄倆大項目回來!”

這話雖是鼓勵的意思,卻是說中了陳太忠的心病,他的心情登時急轉而下:靠,項目再大,也不如去歐洲隨便摟倆項目回來吧?

他這麼想著,轉身向外走去,卻不防李繼峰正從門口進來,兩人登時來了一個面對面!

陳太忠心裏正有氣呢,眼見事主出現,想也不想迎面就撞了過去,還好,李主任一見是他,忙不迭跳到了一邊。

李繼峰的動作太倉促了,不但姿勢奇醜,手裏的資料也落了一地,不過,他這個反應實在再正常不過了:陳科長目前不但紅得發紫,而且還能在六十多人的圍攻下,打斷十來個人的腿的而自身毫無損傷!

誰見了這樣的主敢不躲?更別說他這種心懷鬼胎的了。

陳太忠卻是不肯就此放過此人,他冷冷一笑,身子就湊了過去,低聲發問了,“聽說你跟劉立明的關係不錯,恭喜你了啊……李主任!”

李繼峰一聽這話,登時駭得把手中僅剩的幾張紙也掉在了地上,張開嘴情不自禁地尖叫著,“你……你要幹什麼?”

秦連成發現不對勁了,“小陳,怎麼回事?”

“沒事,”陳太忠回頭一笑,“呵呵,我給李主任讓路呢,誰想得到他膽子這麼小?呵呵……”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腳上的皮鞋,有意無意地在地上的資料上重重踏了幾腳,才揚長而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2:25
第二百五十章 醜小鴨的進化

就在陳太忠走出秦連成辦公室的時候,蒙曉豔家裏,卻是來了貴客。

蒙曉豔一開門就有些奇怪,“甲校長?”

十中校長甲波帶了三個人來訪,奇怪的是,一向在人前不卑不亢的甲校長,這次卻是側著身子走在前面。

“呵呵,蒙老師,聽說你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我和市里和教委的幾位領導前來看看,”甲波身子再一側,為同行的人做個介紹。

個子瘦高的那位,是負責文化教育口的副市長王偉新,比他稍低點的是教委主任錢自堅,最後面那位,是王宏偉的秘書小林。

“我不是身體不舒服,是黃主任停了我的課,”蒙曉豔一看這架勢,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是打開了家門,引了這幾位進來。

“小蒙老師,你這家裝得不錯嘛,”臉的陰陽怪氣,就明白十中那裏把這位得罪慘了,說不得就要引開話題。

“是啊是啊,很有品味嘛,”接話的是錢自堅,他轉動著腦袋,四下打量著,“真不錯哦,簡潔大方,又不失靈動之氣,空間和光線搭配得真的太棒了……”

聽到這些,蒙曉豔的心裏,無端端地生出了些許快感,當然,這不是說她認可他們對自己設計水平的評價——她不認為這幾個人有評價自己家居風格的資格。

她是知道,自己即將重新回到眾人關注中心,再次成為焦點!

“很一般吧,”她穿著寬鬆的休閒服。拖著布拖鞋去給這幾位沖茶,卻不防那精幹地小夥子小林走了過來,“蒙老師你坐。我來吧……”

“小林你坐你坐,”甲波怎麼敢讓副市長的秘書來沏茶?少不得又得爭執一下,只是,人家小林卻是根本不理他。

王偉新是失勢了,不過,論行政級別,甲波差人家差得不止一點半點,這次又捅出這麼大的簍子,要不是看在他地高級職稱的面子上,怕是小林都會甩倆白眼給他。

“咳咳。小蒙啊,你的理解有誤,停一個老師的課,不是一個教導主任能隨隨便便地做出的決定,”甲波轉頭看看蒙曉豔。慢慢地走了過來,“小黃那麼說,是不符合規定的。”

“黃主任說了。他能替你做了主,”蒙曉豔很坦然地看著他,禁不住又想起上次返聘考試的事兒,那次,就是她沒給黃主任送禮,才被劃進名單裏的,“去年讓我下崗,也是他提前通知我的……”

“你下過崗?”王偉新聽得大奇,轉頭看看甲波,眼神那是要多嚴厲有多嚴厲了。媽逼的姓甲你挺能地啊,蒙書記的侄女兒,你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

操的。這兩件事兒傳到蒙藝耳朵裏,老子怕是得幹巡視員去了!就算黨項榮還是市委書記。怕是也護不得我周全。

“甲校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錢自堅聽得也是一頭冷汗,教委去年地大動作他怎麼能不知道?不過,眼下他必須撇清自己,“像蒙老師這麼有責任心的老師,你怎麼能這麼粗暴地對待呢?咹?”

“那時候我……”甲波心裏,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了,當時我怎麼知道她是蒙通的女兒,蒙藝地侄女兒?

當然,這個解釋,他是斷斷無法開口的,說不得一咬牙一跺腳,他就將黃主任祭出來了,“那都是黃強背著我一手搞的,我承認……在這點上,我失職了。”

“昨天他要我單獨找他彙報工作,我沒答應,”蒙曉豔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淡淡地看著甲波,眼中是說不出的嘲諷之色,“所以,他通知我停課,我敢不服從嗎?”

黃強的坐大,絕對是甲波一手推動的,她心裏非常清楚,黃主任就是甲校長的一條狗,惡人由黃強來當,甲波卻是坐在那裏,穩穩地享受著各路敬奉,而且,大家還得說甲校長是好人!

“單獨彙報工作?”小林一邊沏茶,一邊適時地插了一句嘴,他是跟了王副市長多年的老人了,雖然只是個秘書,可是在關鍵時刻,也敢出頭推動一下事態的發展,

毫無疑問,那個黃強是死定了,既然是這樣,他當然要把其可惡之處充分地

,以方便領導的決斷。

像單獨彙報工作這種話,實在是太隱晦也太過分了,領導們肯定不能揪住這個說事,那麼,他就得沖在最前面,誰讓他只是個秘書呢?

“老甲……”錢自堅臉上越發地掛不住了,不過,他現在也實在沒啥好說地,“這個……你就是這麼做校長的?”

“咳咳,”甲波沒命地低頭咳嗽兩聲,再抬頭時,臉上已經多了一份決然之色,“這個黃強,我回去就處理,爭取明天早上把處理意見提交到教委,這種害群之馬,必須儘快儘早地解決,錢主任,您看……”

“我沒什麼可看的!”錢自堅擺擺手,鐵青著臉厲聲發話,“我只想看到處理結果,你明白嗎?甲校長?”

王偉新在一邊聽著,感覺屁股底下地沙發似乎是長了刺一般,紮得他坐臥不安。

今天他聽說蒙藝的侄女兒在教委上班,似乎還受了點小氣,就忙不迭張羅起這事兒來,自打黨項榮離任,他這日子真地不好過,同是副市長,但是主管的口兒不一樣的話,那滋味也是大不一樣的。

尤其是,幾乎所有人都已經把他視作了鬥爭失敗陣營中的一位,所謂的明日黃花,不外如是,雖然革命工作不分貴賤,但毫無疑問,這種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才是最折磨人的。

在這個時候,居然能有機會搭上蒙藝的線,怎麼能不讓王偉新高興萬分?在他想來,蒙書記的侄女兒,不可能吃多大的虧,誰敢怎麼對付她?

他甚至都打算好了,就算蒙曉豔蠻不講理地得罪了同事,他都要偏幫,誰想來到蒙曉豔家裏,卻驚聞到如此駭人聽聞的消息?

“錢主任,這件事,你們教委也難逃監督不力的責任,”王副市長淡淡地發話了,靠,居然沒人知道蒙曉豔是蒙通的女兒,這不是監督不力是什麼?“回頭給市里拿個整頓意見出來,越快越好。”

錢自堅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登時放了一多半下去,說實話,他也沒想到,事態會惡化到如此地步,王偉新這麼說話,已經是很客氣了。

那個黃強,是什麼玩意兒啊?蒙書記的侄女兒,也是你硬上得了的嗎?

說完這話,王偉新已經不再看錢主任了,轉頭看向蒙曉豔,笑眯眯地點點頭,“小蒙啊,你怎麼不住進市委宿舍裏呢?這裏的居住條件……雖然不錯,不過,你要住在大院裏,也不會有這樣的誤會啊,呵呵。”

“這房子是我自己掙來的,住在這裏踏實,”蒙曉豔淡淡地解釋了兩句,心裏卻是不無得意,她對自己的掙錢能力還是很滿意的,“大院裏的人太雜,住著又容易想起我爹……”

果然是蒙書記的侄女兒!這一刻,王偉新才算真真正正地確定了下來,是的,這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點,他心裏有點小小的懷疑,是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拉開家常了,甲波和錢自堅就不敢再隨意插嘴了,剛才是處理問題,大家忙著撇清的撇清,表態的表態,那是絕對不能後人的。

可眼下,王副市長開始同蒙曉豔套近乎了,那作為下屬的,就要有個做下屬的自覺性,就算是拍馬屁,也要講個領導優先。

就像黃老來了鳳凰一般,在蒙藝書記和杜毅省長的注視下,章堯東和段衛華敢主動上去跟黃老套近乎嗎?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原來小蒙你還是個理財能手?哈哈,”王偉新一拍大腿,開心地笑了起來,“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夥這麼有福氣,能娶到你這樣的賢內助呢?”

直到現在,甲波才能插句嘴進來,“王市長,蒙老師可是有心上人了,小夥子高高大大的,長得很排場呢。”

顯然,這是他聽教導主任黃強說的,不過,在黃主任的嘴裏,陳某人雖然長得高大,卻是身上有痞氣和悍氣,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任其出入校園的話,難免會影響學校的教學秩序。

當然,哪怕甲校長再不曉事,也知道眼下不合適按著黃主任的話來復述,於是,陳太忠在他嘴裏,就變成了這樣的優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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