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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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35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3:57
第二百零一章 紛紜而至

瑞遠能放出這樣的話來,讓陳太忠頗有幾分欣慰,看人還是做得的嘛,前前後後花在這廝身上的仙靈之氣,倒也算沒有喂了狗。

更讓他高興的是,終於不用再把腦筋動到那個老人身上了,沒錯,陳大仙人做事很少考慮世俗的看法,但這種比較卑鄙的卓爾不群,能不做還是不做的好。

四個人在屋裏嘻嘻哈哈地談起天來,瑞遠已經打定了主意,眼下這局面,在鳳凰市不給個明確的說法之前,他是不打算出院了。

所以,說笑歸說笑,大家的眼睛,時不時地往門口瞟那麼一兩眼,耳朵也支楞著,這次,怎麼也得景靜礫秘書長露一下面才合適身份吧?

誰知,一直等到十點,也再沒什麼人來,梁天馳看瑞遠有點心神不定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幫他問問,“太忠,這些人……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啊?”

“週一上午,一般都是開例會的時候,要安排一周的工作呢,”陳太忠對這種情況,還是很熟悉的,“等等就有人來了,我估計怎麼也得是政法委書記這個級別的才行吧?”

鳳凰市的政法委書記是戎豔梅,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女人,嚴格說起來,也算是秦系的人,同秦小方走得不是很近,可卻是實實在在的本土幹部。

他這話剛說完,就來人了,不過,來的是招商辦的大主任秦連成,這可是大家都沒想到的,按說丫不應該是最著急的一個呀?

秦主任身後,還跟著綜合辦地李繼峰主任。不過,兩個雖然都是主任,地位那可就是天壤之別了,李主任手裏捧了一個花籃,手腕上還掛了幾個大大的禮品盒子,一看就是跟班的模樣。

“哈,總,可是讓你受委屈了。”秦主任笑嘻嘻地上前同瑞遠打個招呼,“都是我們工作沒做到家,現在,我代表我們招商辦承認錯誤來了……”

承認錯誤的時候,應該是笑嘻嘻的麼?兩個吃慣洋大米的人有點不太習慣,倒是李繼峰有眼色,眼見對方似是有點愣神,七手八腳地把禮品放下。把花籃拿到了病床中間,“呵呵,有點花,也好淨化一下空氣。”

這也能淨化空氣?陳太忠心裏冷笑。那你怎麼不多搬幾棵大點的花進來啊?

他心裏對李繼峰的鄙視,已經達到了頂點,總算是眼下大老闆就在那裏站著,他不方便隨便插口,只是淡淡地哼了一聲。

他不想生事,李繼峰卻是不想放過他,入耳這一聲,矮胖地身子頓時轉了過來,肥嘟嘟的臉上的諂媚的笑容。登時化做了滿面的寒霜。

“你還在這兒待著做什麼?好了,這兒沒你的事兒了,你的工作已經有別人接手了,你現在馬上回去,就這件事情,寫一份深刻的檢查出來!”

陳太忠不屑地瞟他一眼。轉頭去看秦連成,秦大主任只當沒聽見這話,坐在病床上,拉著瑞遠地手不住地噓寒問暖。

看你們這點嘴臉吧!見到自己的大老闆都在裝瘋賣傻,陳太忠心裏就有點忿忿了,他本就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性子,眼珠一轉,登時就冒了個主意出來。

“呵呵,我馬上就回去,寫檢查。”他皮笑肉不笑地沖李繼峰點點頭,隨即沖瑞遠一招手,“瑞遠,我走了啊,以後就不陪你了。”

瑞遠的注意力,一直就在他這一邊呢,聽到這話登時就大怒了,他一指李繼峰,“你是什麼人?這裏有你說話地份兒麼?”

他看不起李繼峰,而且,他有他的理由,按說一般的投資商,都是要盡力同當地政府的工作人員處好關係的,否則很容易惹些不必要的是非出來。

可是,在瑞遠眼裏,秦連成都不是什麼要緊人物,他跟許純良關係極好,許公子早就說了,秦連成那裏有什麼事,他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

進入病房後李繼峰的所作所為,說明他不過就是秦連成的一個跟班而已,就你這小小地跟班,也敢跟太忠炸刺兒?瑞遠心中的不平之氣,登時就發作了。

“太忠,你別理他,”瑞遠看都不看李繼峰一眼,雖然那廝的臉,現在跟過了油的大蝦顏色類似了,“還是那句話,鳳凰市這麼大,我還就認你了,我倒要看看,

事接手你的工作?”

“少來了,我得回去寫檢查呢,”陳太忠嘴上這麼說,眼睛還是瞟著秦連成,甚至,他的腳根本就沒挪窩,“那是我們李主任,權力很大地呢。”

“招商辦裏,秦主任才是正的吧?”瑞遠顯然把李繼峰當作招商辦的副主任了,在他想來,敢跟業務科長這麼說話的,怎麼還不得是招商辦的幾巨頭之一?

他斜眼看看秦連成,“秦主任,這次還多虧了陳科長呢,你的這個副職,好像不是很瞭解情況啊,說話和做事……有點太武斷了吧?”

秦連成對李繼峰的行為,本來是有點放縱的意思,在他看來,這一切的不愉快事情的發生,陳某人實在難逃其咎,將其稱之為“始作俑者”也不為過,而且事情發生後,這傢伙解決問題地態度也很成問題。

可眼見瑞遠如此表態了,他少不得就要做個“如夢方醒”的表情出來,略一錯愕,扭頭看看李繼峰,再略略錯愕一下,旋即臉色一繃,“我說李繼峰啊,太忠同志不是你們綜合辦的人吧?你有什麼權力……對他指手畫腳的?”

綜合辦李主任登時就無語凝噎了,他恨恨地低下頭,死死地盯著牆腳一隻碩大的死蒼蠅,心裏要多憋氣有多憋氣了。

這又不是我的原創,剛才來之前,這話可是出自你的嘴的!我只是做個傳聲筒來的嘛。

“呵呵,別跟他一般見識,不過,他也是擔心你的安危,才口不擇言的,”秦連成扭頭對瑞遠笑笑,“你看,不管怎麼說,事發的時候呢,太忠同志不在場,個別同志對他有些誤會,也是正常的,呵呵……”



“他倒是想陪我們在場呢,不過,當時我心裏裝了點事,不想讓他在分了我的心,”瑞遠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他不想說得太細,“太忠還是很體貼人的,工作態度也端正。”

他要是工作態度端正,我就是鳳凰市長了!李繼峰心裏恨恨地頂了一句:整天跑得人影都不在,這叫端正的話,那什麼叫態度不端正?

“端正?”秦主任也不禁愕然一下,隨即笑眯眯地點點頭,“沒錯……就是端正,太忠可是個好同志,這是我們招商辦的頂樑柱呢,現在,總深有體會了吧?”

最起碼,那廝的手機信號……是不太端正的!

“是啊,”瑞遠感觸頗深地點點頭,“我來鳳凰市,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認識了太忠……和你秦主任啊。”

這傢伙把秦連成也加入了感謝名單中,但是在場的所有的人,都覺出了他話裏的那份勉強,秦連成聽到這話,禁不住眼睛四下裏快速一掃,還好,政府辦的人都在外面,不存在什麼影響問題。

他這裏正慶倖呢,門又開了,這次來的是七八個人,領頭的是章堯東,沒錯,鳳凰市第一號人物,一臉肅穆地走了進來。

在他身後,有兩個穿警服的,其中一個就是劉東凱,另一個肩膀上是四杠一星,三級警監,比劉東凱還高出了一個等級。

“哈,小啊,可是讓你受委屈了,”章堯東走上前,微笑著同瑞遠打個招呼,“都是我們工作沒做到家,現在,我把責任人找來了,讓他們向你承認錯誤……”

他的話,同秦連成一開始的話差不多,微笑也差不多,但二人的氣度,就完全不能比了,看人家這做派,直接就將一干責任人拎了過來,果然不愧是鳳凰市第一人。

所以,同樣的笑容,笑在不同人的臉上,效果絕對是不一樣的,最起碼,梁二位都覺得章書記這麼笑,很給人一種親切感。

章堯東身後的女人,就是政法委書記戎豔梅,戎書記笑容滿面地同瑞遠握握手,“小啊,都是我們工作不到家,請你一定諒解,一定包涵……”

她的話不是很多,因為,道理很簡單,她身後就是警察局局長王宏偉,有人頂缸了,她自然不肯多說什麼。

“這件事裏,我們警察局犯了很嚴重的官僚主義錯誤……”王宏偉繃個臉,將警帽摘下,平端在手中,面無表情地開始檢查……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3:58
第二百零二章 若即若離

看著王宏偉那副苦瓜臉,陳太忠心中忽生不忍,他知道唐亦萱,應該是有點關係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唐亦萱為我做了這麼多,哥們兒也不能太下她的人的面子吧?

他走到瑞遠身邊,輕輕一碰對方,等瑞遠訝異地扭頭的時候,他的下巴向劉東凱那裏聳聳:瑞遠啊,別難為這個了,那廝才是重點呢。

瑞遠當然能看懂這樣的暗示,他笑嘻嘻地搖搖頭,打斷了王宏偉的話,“好了好了王局長,這根本不關你的事,一種米養百樣人,我是開公司的,我很清楚,手下人有的時候,是不會那麼聽話的啦……”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看劉東凱,“倒是說劉副局長,星期五的時候,你好像說了,你是管紀律糾風的,這是你的職責範圍吧?”

劉東凱賠著笑臉走了過來,“呵呵,沒錯,這件事啊,週五一回去,我就向王局和路政委彙報過了,當時我就提出了,對這種害群之馬,一定要嚴懲,我個人的建議是雙開,不過眼下,還有些流程要走……”

瑞遠的話雖然綿裏藏針,可劉副局長根本顧不得計較那麼多,誰能想到,兩天前還是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人物,在一夜間就來了一個絕地大翻盤,瞬間就成了人人追捧的香餑餑?

每當想到這裏,劉東凱就禁不住慶倖不已,幸虧當時,我很有遠見地做出了嚴懲肇事者的決定,否則的話。這一關真的是難過了,是地,沒有人敢忽視黃老在這個城市乃至於這個省份的影響力。

至於向陳太忠認錯賠不是,這種小小的屈辱,他已經不介意了,沒有這個前奏,他也不可能那麼決然地做出上述決定。

想得再惡劣一點的話,如果當天他不是硬著頭皮服了軟。陳太忠想收拾他,怕是都不用再收集材料了,只拿眼前這件事做文章,就足以將他收拾下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才能在今天,陪著政法委書記乃至於市委書記一起出現,要知道,若不是他在這件事裏很固執地堅持了自己的意見。又準備了大量的材料,陪著王宏偉一起出現的,應該是路政委才對。

對別人來說,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件。可對他而言,這是一個顯示他才能地機會,他是不幸的,因為他捲入了這件事中,可是他又是幸運地,因為他……向一個小人物彎腰了!

“還要走什麼流程?”政法委戎書記冷冷地插話了,“特事特辦好了,對這種官僚主義作風嚴重,給社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又嚴重阻礙鳳凰市經濟發展的害群之馬,直接雙開就完了……”

說到這裏,她扭身看看章堯東,“堯東書記,我是堅持這個主張的,您看?”

“嗯。”章東點點頭,面無表情,“你是政法委書記,我就不多說了,不過,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再聽到。”

這兩句連消帶打,弄得戎書記臉上都有點掛不住,她心裏清楚。章東對秦系幹部也不是很待見,這還是她平日裏比較低調,換給秦小方是政法委書記,沒准還有更難聽的話呢。

章堯東也沒管她的感受,臉略微側一下面對瑞遠,又泛起了一絲笑意,威嚴中不失親近之意,“呵呵,小,以後在鳳凰市,再遇到什麼事情,直接打電話給我,你們是支援鳳凰市經濟建設的大功臣,這種事情,不能讓它再發生了。”

這個堯東書記,說話倒是有些章法地,陳太忠遠遠地看著,頭不由自主地微微點點,就是嘛,大家好歹也是政府官員,不能表現得過於見風使舵的吧?

這一刻,他的心情有些矛盾,既希望瑞遠受到市里足夠的重視,卻又不希望大家顯示得過於諂媚或者說急功近利,無論如何,他自己也是鳳凰市官場中地一員,這些領導表現得太過份的話,他自己都難免會有點“羞與為伍”的恥辱感。

章堯東的表現,挺符合他的期望值。

章書記的話才說完,一旁一個小年輕就遞了張小紙條給瑞遠,“總,這是章書記的電話,有急事的話,可以打最下面的那個手機,開會都不會關機地。”

“哦,謝謝了,”瑞遠接過紙條,摸摸自己的

,轉身將紙條遞給了裴秀玲,“我沒口袋,小裴你先好。”

“章書記是鳳凰的父母官,一般我也不會去打擾的,”他笑笑,臉上是不卑不亢的神情,“有什麼事的話,我會找陳科長地。”

“陳科長?”章堯東聽得就是一愣。

“哦,就是他,陳太忠,”瑞遠反手一指陳太忠,“是招商辦業務二科的科長,年輕人做事踏實,也有分寸,我爺爺都很喜歡他。”

“哦,你就是陳太忠?”章堯東扶扶鼻樑上的眼鏡,上下打量陳太忠幾眼,露出一個和藹又不失威嚴的微笑,“早聽說你了,不錯,是個好幹部,也不虧我讓他們把你借調到招商辦。”



一邊說著,他一邊轉頭看看秦連成,“小秦啊,怎麼樣?我對你的工作還夠支持吧?呵呵,太忠這樣的好小夥,是該給他加點擔子的……業務科長?不錯,嗯……”

他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是在嘀咕,這個招商辦,什麼時候出來業務二科了?

秦連成更是聽得滿頭黑線,他那業務二科,不過是隨口說說拿來應急的,眼下人家當著市委書記和政法委書記的面,說出了這話,可要他怎麼收場?

招商辦不過是副處級的單位,規模也小得可憐,但真要說起來,這個辦公室在鳳凰市官場絕對是個不可小瞧地單位,這年頭經濟掛帥,誰敢小瞧這裏?

想想他作為一個副廳,還掛了這裏主任的頭銜,其重要性就可想而知,那不僅僅是高配,而且高了還不止一級呢。

以秦連成的地位,也不能一手遮天地搞出一個業務二科來,那裏一個籮蔔一個坑,人員編制和級別,都卡得死死的,否則的話,章書記也不可能知道那裏沒業務二科。

“哦,章書記對我們招商辦,真的很重視,”秦連成不敢看章堯東的臉色,只能對著瑞遠說事兒,“嗯,總你想在哪里投資,儘管開口,有堯東書記做後盾,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一邊說著,他心裏一邊暗暗決定,等一下,還是得找個機會,跟章書記解釋一下業務二科的來歷,沒辦法,人家家認這個,他就算能蒙過章東去,可瑞遠卻未必肯答應。

“有什麼可擔心的?”瑞遠一聽這話,新愁舊怨不由得湧上心頭,媽的,就在兩天前,我擔心的東西還那麼老多呢,現在大家一看沒什麼危險,都把腦袋探出來了?

“哦,這個投資啊,”他拉長了語音,原本他是想說得客氣點的——老話說死了,“民不與官鬥”,可眼下既然想到了那些不愉快,他的怨氣,少不得又爆發出了少許。

“嗯,現在我不想考慮這件事了,以後……以後再說吧,”他強忍著心裏的不快,輕輕點了點頭,臉上也湧上了一絲帶了疲憊的笑意,“呵呵,現在我還是想先把病養好。”

當然,他自認那是一個“疲憊”的表情,但落在現場人的眼中,大部分人認為,那應該叫懷恨或者說悻悻。

能留在現場的,沒一個腦瓜不夠用的,瑞遠話裏什麼意思,大家都聽出來了,人家說的是“以後”,但事實上,那是“沒有以後了”的意思!

一時間,病房裏靜得連掉根針都聽得見,一大筆投資,就這麼從鳳凰市飛走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把這筆錢看得那麼重要,比如說,章堯東就是這麼認為的,三四個億是不少了,可缺了這筆錢,鳳凰市的經濟就不發展了?還是說鳳凰市的人民生活水平就無法提高了?

顯然,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

章堯東看重的,是別的東西,瑞遠不在這裏投資並不打緊,可家萬一哪天去北京拜會黃老去了,黃老一問起來,家之所以不在鳳凰投資,是因為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那他這個市委書記,怕是也只有請辭的份兒了!

想當初,他居然敢跟省委常委、素波市長朱秉松悄悄扛膀子,也要把家拉到鳳凰來,可不也是為了給自己的業績上留下濃重的一筆麼?所以,他更不能允許這件事的發生!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3:58
第二百零三章 錦上添花

寂靜的病房中,忽然響起了刺耳的手機鈴聲,章堯東心呢,眉頭一皺,就想發火了,這是誰的手機啊?這種場合都不知道調成靜音?

還好,那手機在裴秀玲手中拿著呢,見到大家把目光都轉了過來,裴助理歉意地笑笑,轉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就這麼一個插曲,章堯東已經反應了過來,他輕咳一聲,才要發話,秦連成的話已經搶著說了出來。

兩人想到一起去了,瑞遠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有助理,可咱鳳凰市,也不止一個官員嘛,比如說,那個陳太忠,不是就跟總私人關係處得不錯麼?

“陳科長啊,總不是很開心呢,你這個做朋友的,不能不聞不問吧?”秦連成笑嘻嘻地給陳太忠使個眼色。

有意無意間,他將“陳科長”三字咬得極為響亮,小陳啊,這可是當著東書記的面兒呢,你真能拿下瑞遠,當個科長還不是小兒科?

“呵呵,你要陪總多走走,多看看,也好讓他儘快康復,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張嘴嘛,咱鳳凰市不能讓老鄉說咱們無情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不是吧,你們廳級幹部說話的地方,怎麼輪得到我這個小副科發言?只說工資你們拿得也比我多好幾倍呢,沒有拉著我硬上的道理吧?

他還沒來得及發言,裴秀玲拎著手機又回來了,湊到瑞遠跟前低聲嘀咕一句,“總。是素波市朱市長的電話……”

她的聲音真的很小,不過眼下地病房靜得離譜,基本上所有人都聽到了這話,當然,震動最大的,莫過於章堯東。

在這一瞬間,章書記甚至想到了一些往日想不通的事兒,我還說呢。朱秉松怎麼那麼心好,平白無故就把家人讓給鳳凰市了,敢情那傢伙早就知道,家和黃家有瓜葛啊?

現在這個電話是什麼意思,那就很明白了,朱市長肯定也聽說了黃老的意思,既然上面的態度是支持,那他顯然是要再跟瑞遠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把家拉回素波市。

朝裏有人和朝裏沒人,果然不一樣啊,毫無疑問,朱秉松得那關於黃家祖墳的消息。比地北省的還要早,只是那廝口風緊,沒露出來。

果不其然,朱秉松在電話裏爽朗地哈哈大笑,笑聲聽到一邊的章堯東地耳中,那是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了,“哈哈,小啊,你爺爺回去了?你一個人來內地。怎麼不來我這裏轉轉啊?”

瑞遠也反應過來了其中的關節,抬眼看看陳太忠,陳太忠雙眼看著天花板,不予理會,他緊記著自己說的話呢:想來想走,想不想投資。都隨便你。

通常情況下,羅天上仙都是要說話算話的,眼下顯然就是通常情況——雖然在場的人大部分都不這麼認為。

不過,他這個行為,再加上平靜的臉色,卻是讓總會錯意了:太忠的笑容不見了,他這意思是說,他聽天由命了,要我看著辦?

這一刻,瑞遠有點為難了。不過,想想當初朱秉松根本沒什麼暗示,就直接放棄了家,而眼下鳳凰市還是黃老的老家,有了黃老地首肯,沒准還能因此震懾好多宵小,他一咬牙,還是婉轉地回了一句。

“呵呵,我現在在鳳凰市呢,嗯,我爺爺的意思,是想讓在這裏考察一下,看能不能為家鄉的父老鄉親做點好事,這裏不但是我的老家,也是黃老地老家啊。”

他這話回答得滴水不漏,不但隱隱地指出朱市長以前不上道的行為,還把黃老搬了出來壓人,朱秉松就算有什麼不滿,也斷斷地不能因此發作。

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確定,自己就要在鳳凰市投資了,否則的話,還不得喜壞了章堯東?

這頓打,捱也就捱了,反正時光不可能倒回被打之前了,既然是這樣,瑞遠當然想借著這頓打,假意離開鳳凰市,以此給鳳凰市的官員增加點壓力。

是的,這會成為籌碼,未來商業談判中有力的籌碼,商人逐利,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打人者已經被開除了,他這口氣出了,當然就要儘量地利用已經發生事情,為自己爭取更好條件。

若不是這頓

有些沒面子,他真的還想再捱一頓打呢,只要把商業亮點,在家裏能獲得爺爺地賞識和同輩人的豔羨,吃點小虧算什麼?



章堯東和秦連成對視一眼,他狐疑的眼神,明顯地是在問:小秦,我沒聽錯吧?他好像……拒絕了朱秉松?

是的,這事兒有門兒!秦連成不動聲色地垂垂眼皮,又瞥一眼陳太忠:不過……咱們也得抓緊哦。

“來我們素波市投資,還不是一樣?”朱秉松的聲音並不算很大,但是還是被章堯東在一邊聽了一個真又真,“我跟你爺爺那麼慣,能虧了你嗎?”

老朱啊,你這麼做,不太地道吧?章書記牙關緊咬,要是沒發生打人事件,我也不跟你爭了,你是常委嘛,可眼下要是被你把人爭去,你的日子倒是好過了,可我地好日子就到頭了啊。

還好,瑞遠沒有就此松了口風,他輕輕一笑,“呵呵,這個……朱市長,您得跟我爺爺說啊,我現在也只是一個意向,還沒敲定呢,我也沒權力敲定,您就別讓我們這些小輩難做了……”

這話基本上就是謝絕了素波市的邀請了,章書記的心,隨著瑞遠的一一笑,不停地上下翻滾著,我怎麼就沒發現,一個商人也可以這麼牛呢?

好容易等瑞遠掛了電話,章堯東點點頭告辭了,他已經意識到了,再呆在這裏,似乎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事情尚未絕望,與其紆尊降貴地同瑞遠打交道,倒不如放手讓別人去施為一番。

他心裏這個別人,自然是非陳太忠莫屬的,走出醫院之後,他給秦連成打個電話,“小秦,這件事抓緊辦,對那個陳太忠,你要做好強力後盾,該放權的時候放權,你知道這件事的政治意義吧?”

章堯東清楚,秦連成的上進心極強,眼下這件事,他這個市委書記是最被動的,若是擱在其他時候遇到這種事情,這個小秦沒准會冷眼看自己的笑話,不過,既然是招商辦最先出地紕漏,倒也不怕那廝不上心。

所以,他甚至把這件事情的高度拔高到了“政治事件”上。

秦連成當然沒口子地答應了,借這個機會,他提到了所謂的“業務二科”的來歷,章書記點點頭,“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很正確,想做好工作,就不能被那些條條框框拴死,一切要以務實為大前提。”

“那這個‘業務二科’,需要納入建制麼?”這才是秦連成想要章書記拍板解決的事。

“算是臨建好了,特事特辦吧,”章堯東說得很輕鬆,“順便把小陳的級別擢升成正科,別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掛了章堯東的電話,秦連成心裏有點羡慕陳太忠的狗屎運,一年之內兩次提級,實在是太罕見了,直接省去了熬三年的硬指標。

而且,丫不過才十九歲,這麼發展下去,二十四、五歲沒准就能到正處了吧?

心裏感歎著,他把陳太忠拉出病房,悄悄地將書記的意思解說了一下,“……小陳,你的辦公室和公章,我儘快幫你辦理,你的任務,就是敲定瑞遠在鳳凰的投資,怎麼樣,有信心沒有?”

我能說沒信心麼?陳太忠心裏恨恨地回一句嘴,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只能儘量努力了,瑞遠這人……很有自己的主見。”

“不是儘量努力,而是一定要做到,”秦連成拍拍他的肩頭,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章書記一直很看好你,我也很願意支援你的工作,不要有什麼顧忌,放手去幹吧……”

這下,陳太忠就有點坐蠟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瑞遠開這個口,走回病房,他左思右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切入點。

“我說瑞遠,打你那員警是長什麼樣的?”陳太忠懶洋洋地坐進沙發,“我覺得光開除他們,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們了?”

瑞遠也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而且,他從小到大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一聽這話就來勁了,他隱隱覺得,陳太忠是在暗示著什麼,“太忠你的意思是?”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3:59
第二百零四章 窮追猛打

說實話,陳太忠不太懂得怎麼才能討好別人,而且,上喜歡玩拳頭,用拳頭來擺事實、講道理。

“沒啥,找到他們,當初他們是怎麼打你的,你再打回去唄,”所以,他有這樣的建議,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瑞遠愣了一愣,馬上高興地點頭,“哈哈,好啊,太忠你這個建議,實在說到我心坎裏去了,嗯……現在就去?”

每個男人的內心深處,總會或多或少地有一點點暴力傾向,這是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優勝劣汰自然選擇出來的,不夠勇武的雄性,大多時候是爭奪不到交配權的。

沒錯,現在的社會是進步了,是法治社會了,大家也都成了講道理的文明人,可有些天性,真的不是那麼容易抹殺的。

眼下的瑞遠,就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是個商人,按說不應該喜歡打打殺殺的東西,和氣生財才是王道……但是,他首先是個男人不是?

陳太忠笑嘻嘻地點點頭,“知道那幾個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不?”

瑞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他眉頭一皺,“看你這話說的,人家打我的時候,會報名字和住址麼?那不是有病啊?我就知道,那是湖西分局的員警,你幫我問問唄。”

“警號也沒記住?看你這點出息吧,”陳太忠低聲一句,拿起了手機,“你這可算欠我個人情了哦,我還得去問警察局長,剛處理了人家的兵。你以為人家會好受啊?”

話是這麼說,他可一點磕絆都不帶打的就撥通了王宏偉的手機,“王局嗎?你好啊,我是陳太忠啊,咱倆剛才見過地,呵呵……”

王宏偉正鬱悶著呢,今天先是挨了戎書記一頓排頭,接著又跟一個商人做了一頓檢討。回來還得處理手下那幾個犯錯誤的下屬,***……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陳太忠的名字,他當然是記住了,耳聽得這傢伙居然又給自己打電話來,他心裏這通火實在憋不住了,“哦,是你啊,有什麼事快說。我這兒還忙呢!”

“我靠,你什麼態度啊?”陳太忠的好心情,登時被他這惡劣的語氣破壞了不少,說話也難聽了起來。“我告訴你啊王宏偉,要不是看在蒙書記愛人的面子上,剛才我都懶得拉你一把!”

蒙書記?王宏偉登時打個冷戰。

天南省所有縣市,總共出現過兩個蒙書記,兩個蒙書記可都幫過他的忙,故去地鳳凰市委書記蒙通對他很賞識,而他現在能登上局長的寶座,那也是唐姐將他引見給了蒙藝的愛人,走了枕頭救國的道路。

再一回想剛才病房裏的局面。可不是,人家陳科長使了個眼色,那個啥啥,才轉向劉東凱發難的?當時他站得筆直,雙目直視前方,怎麼可能連這點小動作都看不到?

“哈。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想通了其中關竅,王宏偉的心情,登時變得好了不少,今天遇到這事兒,算是倒楣了,不過,這個陳太忠,似乎跟蒙書記關係匪淺?有這人配合著滅火,這事估計……也就到此為止了吧?

“呵呵。我剛才吃了戎書記的排頭,心情一時不太好,陳老弟,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對了,我跟蒙書記地事兒,你聽誰說的啊?”

形勢比人強,就算王宏偉是鳳凰市執法部門的一把手,這種情況下,也只能跟這個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級別比自己低很多的年輕人賠笑臉。

陳太忠哪里有心思跟他說這個?“這你就別問了,我現在找你有正經事呢,那三個打了總地混球的名字和地址,你幫我問問。”

這話說得老大不客氣,可王宏偉倒沒在意,因為他被這個問題背後代表的意思難住了,陳太忠話裏的耿耿於懷,是個人就聽得出來,毫無疑問,這傢伙是想打擊報復。

員警是刀頭舐血的職業,講究的就是個血性,通常情況下也格外講究團結和配合,所以,在這個行業裏,出賣同僚,是極易被人瞧不起的,平日裏,王局長比較注重袍澤情誼,基本也能做到愛兵如子。

陳太忠這一問,就讓王宏偉感覺到了棘手,他沉吟一下,才低聲反問,“我說小陳,你這麼問,是個什麼意思?”

“王局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弄出來人命的,”

覺得,有必要讓王宏偉寬寬心,少不得就要解釋一二是哄我的客戶開開心,他一開心,事情不就好辦了?”

不會弄出人命——這話擱在其他場合說地話,字裏行間無疑釋放出了強烈的血腥味,可眼下聽在王宏偉耳中,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只要弄不出人命,那就隨便他折騰吧,王局長心裏清楚,哄那客戶開心的意義,實在太重大了。

客戶不開心,就不會在鳳凰投資,丫不投資,章堯東就會光火,章書記一光火,難免就找找政法系統的後帳,然後……戎書記可能就要收拾他!

那姓的不開心,我王宏偉就沒辦法開心!王局長在一瞬間就碼順了利害關係,他輕笑一聲,把事情就敲定了,“這可是你說地哦,陳科長……呃,叫你太忠吧,我說太忠,不出人命,這可是底線哦。”



“這你放心好了,我還年輕呢,也想上進呢,怎麼可能做得太過分?”陳太忠覺得自家說話,還是比較光棍的,“再說了,我也不可能把你抖出去。”

“我說,你這還不叫過分啊?”王宏偉無奈地笑笑,“這是你的手機吧?等等我安排個人給你把資料用短信發過去,看完……記得刪了。”

放下電話,王局長苦惱地歎口氣,這件事真的不能讓他感到任何的開心。

不過,總算還好,答應了對方這個要求之後,在瑞遠的事情上,兩人就算以蒙藝為紐帶,隱隱地組成了一條“聯合陣線”。

至於說兩人級別的差距,根本不算什麼事,王宏偉非常清楚,中國古代就有“弄臣、外戚”之類的說法,沒錯,那廝只是一個副科,可是,這種手眼通天的主兒,能量跟職務級別沒什麼必然的聯繫。

所以,這是一個好消息——雖然王局長地心情,並不是那麼好。

瑞遠的心情可是大好了,多少年沒有做過這種熱血沸騰的事了?偶爾品嘗一下這種激情,也算生命歷程中一個難得的人生體驗了。

是的,很難得,上面有警察局長通風報信,身邊有身手驚人的陳科長罩著,這顯然會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不但能出口惡氣,還非常非常地安全。

只是,陳太忠說話的口氣,讓總感覺自己越發地看不穿這個人了,他雖然對大陸官場的體系不太瞭解,可從別人的口中也能知道,太忠的級別,絕對不會是很高。

先是警察局副局長乖乖就範,隨後又是拿著電話跟大局長叫喊,這個人身上,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呢?

熊茂是湖西區分局治安科的老幹警了,只是他的性子火爆,跟大多數的同事關係並不是很好,正是因為如此,像這種遊行、集會之類,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才歸他負責。

治安科其他有點辦法的,不是負責特種行業、公共複雜場所之類的,就是搞治安案件查處,都是有油水可撈的,至不濟也是搞搞危險物品管理,做得好也能混點業績出來。

越是這樣,熊警司的工作態度就越發地蠻橫了,這次在新華機器廠工人鬧事上,他先是吃了小牛兩拳,氣兒早就不順了,又考慮著借著這個案子,沒准能挖出這倆外籍華人人的幕後指使,這麼一來,可不也算立功了?

說句實話,他自認自己對梁二人下手,還是很輕很輕的,倒是小牛被打了一個半死,把人拉回警察局,隨便扇倆耳光,再敲幾警棍,那也算打人?

可他真沒想到,這次撞的大板實在是太正了,居然把回國投資的商人打了,這麼多年以來,他犯過的小錯也不算少了,只當這次,一個警告處分八成背定了,卻沒想到週一接近中午的時候,市局副局長劉東凱出現在了分局裏。

雙開,是的,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熊茂登時就急眼了,“劉局,你今天得給我說個一二三出來,不就是輕輕碰了人兩下嘛,雙開?雙開我,那不是你說了就算的!”

劉東凱根本沒心思跟他扯皮,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局裏的檔馬上就下來了,政法委也會有檔,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00
第二百零五章 架出去打

下午時分,陳太忠開著那輛O牌桑塔納在路上橫衝直撞,副駕駛座上,手緊緊地拉著車門把手,“那個啥,太忠,要不……還是我來開吧?”

一想到能親手扁人,總就說不出地興奮,梁天馳本來不放心,想跟著來呢,被他嚴詞拒絕了,“你和小裴在醫院等著吧,跟太忠在一起,你們還有啥不放心的?”

而眼下,他有點後悔了,太忠這駕駛技術,真的不是讓人很放心……錯了,是很不讓人放心!

“你開得慢點,我有點暈車了!”

“你不是戴著墨鏡呢?”陳太忠很不滿意,這廝自從坐上車就一路嘀咕,我陳某人還會“萬里閒庭”呢,那倒是不會暈車,問題是能告訴你麼?

“我這不是趕時間呢?熊茂他們在‘好又來’喝酒呢,去得晚了找不見人怎麼辦?”他很討厭別人說自己不行,哪怕是駕駛技術!

前不久,陳太忠的手機收到了那三人的資料,他才說要出去幫瑞遠買一副墨鏡,省得別人認出來,就不好聽了,結果又一條短信發來,說是那三人接到雙開通知之後,正找了一個地方喝悶酒呢。

這個資訊來得很蹊蹺,而且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不過,陳太忠也不在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趕來看看。

不是陷阱的話,他就抓到人了,是陷阱就更好了,他能借此搞出點風風雨雨來,到時候家想不領情,怕是也不好意思吧?

奇怪的是。瑞遠對他的信心不是一般的強,雖然他強調了,這次或許會有點危險,但總直接來了一句,“跟你在一起,能有什麼危險?”

這話……陳太忠很愛聽,不過想想萬一有什麼意外,他還得分出些仙靈之氣保護那廝。心裏又有點不痛快,人呐,就是這麼矛盾。

總算還好,兩人沖進那個小酒店地時候,三個酒意上頭的員警正在那裏拍桌子瞪眼地發牢騷,附近幾桌根本沒有客人敢坐,服務員也躲得遠遠地。

“這員警,不做就不做了唄。熊頭兒,咱們三個摸著做點買賣好了,您不是有門路麼?”一個年輕的警員發著牢騷。

“就是嘛,”另一個隨聲附和。“就沖著熊頭兒的人面兒,早該下海做點買賣了,湖西區誰還敢不買賬?”

“嗐,那是說話呢,”熊茂苦笑一聲,旋即又狠狠地一拍桌子,“我早就不想幹了,可今天一想到要脫了這身皮,心裏這滋味……”

“滋味兒不好受吧?”陳太忠走上前。笑眯眯地接話了,他帶著一種憐憫的目光,很“哀傷”地點點頭,“是啊,不能隨便打人了,遺憾啊……”

“去你媽的……”熊茂還真是火爆脾氣。一聽這話不是個路數,站起身子就去揪陳太忠的領子,另一隻卻是去抄桌上的酒瓶。

“啪”地一聲,陳太忠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硬生生將熊茂扇翻在地,他在手上加了點內氣,這一巴掌下去,熊茂半天都沒爬起來。

另一個小警員反應也不慢,身子一直就躥了過來,不過他再快。能快過陳太忠?只見羅天上仙腳一抬,他地身子打著轉就飛了出去,“喀喇”一聲,一張餐桌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剩下的那位,直接就傻了,癡呆呆坐在那裏半天,才尖叫一聲,“襲警,你們襲警!”

“老子就襲警了,你咬我啊?”眼見陳太忠大殺四方,瑞遠也跟了過來,手中拎著一個圓凳,狠狠地砸向這傢伙。

這位的身手明顯不如那倆,或者說他酒喝得太多了,居然沒避開這一凳,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之後,晃悠兩下,連人帶凳子,仰面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時值飯點兒,周圍的人倒是不少,不過,看他倆下手這麼狠,而且打的還是員警,誰吃多了撐的,敢上來自尋死路?

接下來,自然就是瑞遠的個人發揮了,他踹這個兩腳,又砸那個兩凳子,一時忙得不亦樂乎,嘴裏居然也不閑著,“你們不是能打人麼?站起來,接著打呀……”

陳太忠旁觀了一陣,發現瑞遠動手還是很小心的,丫嘴上說得挺狠,實際上,拳腳和板凳都在向三人身上肉厚地地方招呼,比如說臀部、大腿、脊背之類的地方,至於頭部那些比較敏感的地方,倒沒敢下手。

“人,不是你這麼打的,”他實在有點忍不住了,上前就是重重地一腳,正踢在一個警員地頭部,那位全身一震,登時就口吐白沫了。



“打人,那是要講技巧的,”一邊說著,他價值兩千多的皮鞋,就踩到了熊茂的手上,腳尖輕輕一轉,熊茂就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喊聲。

“這個我也會嘛,”瑞遠學著他的樣子,去踩另一個警員的手,誰想那位昏昏沉沉中,反應也還算機敏,居然把兩手藏在了身子底下,死活不肯被他踩到。

“過分!”瑞遠跳了幾下,發現始終不能如願,羞憤之心一起,抬腳狠狠地踹向對方的頭部,終於踹個正著。

不過,他沒打慣人,終是不敢用力去踢人頭部,踹的力道雖然不小,但比起輪圓了大腿地狠踢,還是差了一些力道。

“好了,這麼打沒意思,”陳太忠拽住了他,向四周努努嘴,“你看這些人……”

周圍站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大家正看得起勁呢,眼見打人者抬頭四下掃視,禁不住紛紛後退兩步,誰也不想遭那池魚之災。

“這些人……怎麼了?”瑞遠一時有點反應不過這話的意思來,他正熱血上頭,打人打得過癮呢。

“沒勁啊,都是些小老百姓,”陳太忠臉上泛起一個很陽光的笑容,“沒什麼有份量的人物,影響不夠轟動,咱也不夠解氣啊……”

“你的意思是?”瑞遠地眼睛一亮,他已經隱約猜到陳太忠要說什麼了。

“把他們架到湖西分局門口去打,呵呵,”陳太忠笑眯眯地解釋,隨即,又沉下了臉,“那兒,是他們打你的地方,男子漢大丈夫,從哪兒跌倒,咱就從哪兒爬起來!”

“哈哈,太忠你簡直是……太囂張了,”這個建議,實在太合瑞遠的胃口了,不能恩怨分明,實在枉為男人啊!

他狠狠地沖著陳太忠胸口來了一下,“不過這個囂張……哈哈,我喜歡!”

於是,酒店眾多的食客,眼睜睜地看著三個員警被這兩人逼進了一輛小車內,馬達聲起,桑塔納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O牌車,原來是狗咬狗啊,”有人發現了車牌的秘密。

“廢話,敢打員警的,能是善碴麼?”一邊有人恥笑其見識,“你以為呢?像你這種,最多也就是回家打打老婆……”

不多時,桑塔納2000就開到了湖西.=.穴,扔在人行道上,“就這兒了,瑞遠,使勁兒打,不打白不打。”

看著莊嚴的國徽,瑞遠有點心虛,“太忠,這個……沒事吧?嗯,我不是害怕,我是說……不會對你的仕途造成什麼影響吧?”

“我的仕途?你丫是關心你地人身安危呢,”陳太忠一語就道破了他的心思,不過,他也沒在意,人都是自私的嘛,“你放心好了,還是那句話,想不想在鳳凰市投資那隨你,反正,只要有我在,我保你呆得舒心走得輕鬆!”

我還真是多慮了呢!瑞遠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下,四下瞅瞅,眼見不遠處有棵歪脖子柳樹,上前折下一枝來,走到三人面前,不由分說地抽打了起來。

分局門口公然毆打員警,這事兒實在太罕見了,雖說是午飯時分,可這世上的閒人,就如同少女臉上的小豆豆一般,哪怕就算粗看平滑,仔細找找,還是能找出一些的。

不多時,分局門口就圍了一堆人上來,分局值班的員警聽到響動,走出門去一看,卻發現被打的那三人,正是今天上午才被雙開了的。

有個把不知道根底的員警,驚見同事被打,就想走上前去打抱不平,只是,一邊早有人將他們拽住了,“行了,胸毛今天才被開除了,這肯定是整他的人在打人呢。”

“熊茂?”一聽這個名字,想上前的人都懶得多事了,這傢伙平日在局裏,很是不得人心,打他?打得好啊。

“不過,這倆人這麼做,置咱們人民警察的形象于何地啊?”還是有人發出了不平之音。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16
第二百零六章 古昕來了

看人越聚越多,瑞遠心裏這個興奮勁兒,那就別提有十多分鐘,才歇下來喘口氣,“痛快,嗯,痛快……”

“行了,你少開口吧,”陳太忠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嘀咕一聲,你丫是生恐別人聽不出來你的洋涇的普通話?難道你不怕將來別人找你後帳啊?

他自是不怕別人找後帳,可瑞遠那裏就難說了,現在大家都求丫扔錢呢,自然沒人跳出來,將來投了錢之後呢?再說了,就算不是政府行為,地上躺的這三位不會來報復啊?那可就是個人行為了。

他能護得了瑞遠一時,可護不了丫一世啊,仙靈之氣,現在也有不敷使用之虞了。

“怕什麼?我還就偏要說了!”瑞遠打得興起,才不管他的勸阻,事實上,他根本就不願意帶那副墨鏡,男子漢大丈夫,報仇就要報在明處,你明明白白打我,我也要明明白白地打還你,這才叫快意恩仇。

只是,他覺得戴上墨鏡的話,自己的個人形象頗有點《英雄本色》裏小馬哥的味道,才很勉強地接受了這個道具。

我靠,你這是嫌我事情不夠多?陳太忠登時就惱了,才說要抬手放個“莫言術”出來,卻聽得不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圍觀的人群就像受驚的麻雀一樣,轟然散開,一輛警車,忽閃著警燈一路狂奔而來,直到離陳太忠不遠才開始減速,旋即在他身邊戛然而止。

找死麼?陳太忠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斜睥著這輛警車。挺囂張的嘛,這是來了援兵?

“哈哈,太忠你在這兒啊,”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車的後排走了下來,居然是開發區派出所的所長古!

“嘖,老古你吃撐著了?跑到這兒來了?”陳太忠有點不理解,開發區派出所離這裏可不近。而且,你橫山分局地躥到湖西分局來做什麼啊?

古沒吭聲,而是上下打量了瑞遠一陣,才轉身拉住了陳太忠,“太忠,這個人,就是那個……誰誰了吧?”

陳太忠點點頭,他知道。周圍圍觀的人實在有點多,古所長為穩重起見,不合適點出瑞遠的真實名字。

“有什麼事兒,你倒是說啊。”

“咳咳~”古尷尬地長咳兩聲。卻是帶出了些許的酒味兒,半天才低聲說道,“唉,沒辦法,這不是……我也被人逼著來說情的。”

敢情,古同湖西分局刑警大隊的教導員關係不錯,這次熊茂被雙開之後,著急得上竄下跳,四處找人打探事情緣由。沒用多長時間,就知道了市里、政法委和局裏的態度。

事已至此,後悔是沒什麼用的了,不過,既然雙開地正式通知沒下來,熊警司就抱了一線希望。想儘快搞定當事人,沒准到時候……能出現什麼奇跡也未可知。

總之,他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有一線希望,那就不能放棄。

當然,他沒指望能做通瑞遠的工作,於是,他的腦筋,自然而然地打到了陳太忠身上,因為所有人都能確定。這個姓陳的傢伙跟當事人的關係不是一般地鐵。

熊茂找不到能同陳太忠搭得上線的人,不過,事關自家前程,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摸到了古同陳太忠的關係。

於是,教導員就被熊茂苦苦哀求著前去說情,“李老弟,關鍵時候,你得拉老哥一把啊,別……別打電話,你得去找他面談!”

李教導員也不是很待見熊茂,你打人地時候怎麼沒想這些呢?

只是,熊茂都已經把話說成這樣了,說不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一趟了,見死不救可不是咱員警的作風,傳出去對名聲不好。

古一聽這事兒就毛了,這事兒裏面的味道,他太清楚了,他絕不相信瑞遠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一個一級警司在一瞬間被雙開,那麼,這件事地背後推手是誰,就再明顯不過了,那絕對是陳太忠使了暗勁兒。

古所長打死都不想接這種活,可李教導員這面子,也不方便駁——他還得在系統內做人呢,於是,在趕往湖西分局的路上,他開始婉轉地解釋,“小李,別的話我也不說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那個陳太忠啊,真的不是很好說話。”

“你還是不瞭解那個人,我跟你說,那傢伙的能量太大了……”一說起這個,古就禁不

內心地贊了起來,“別看他就是個副科,鳳凰市黑白通殺啊……”



“通殺……那就簡單了啊,”李教導員其實很不喜歡這個詞,作為一個員警,他很不願意聽到諸如“某某在白道通殺”這種話,那是一種恥辱,不過在眼下,那人若是能通殺,或許能幫同事擺脫某些危機。

“讓他跟局領導打個招呼,老熊不就保下來了?”

“問題是,這事兒估計就是陳太忠整的啊!”古忙不迭地叫苦,“劉東凱夠大了吧?狗臉彪夠狠了吧?見了陳太忠,他們都得繞著走呢!”

“呃~”李教導員登時倒抽一口涼氣,.]這樣,老古,咱們先找個地方……喝點兒?”

等他倆酒喝好了,正結賬時,分局那邊傳來了消息,熊茂三人被人扔在分局門口,現在正被用樹枝抽呢,趕緊去救人吧……

這倆誰都不想動,可不動還不行,說不得只能駕車前往,一到分局門口,果不其然,正打得熱鬧呢。

古眼尖,多年的老幹警,這點眼力架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大地那廝是陳太忠,說不得只能一把攔住李教導員,“行了小李,你別下去了,還是我來吧,幫人幫得把自己搭進去,那可就不划算了。”

“你幫他說情?”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古,行啊老古,漲本事了嘛,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撈人了?

“人在江湖,真***是身不由己啊,”古低聲長歎,緊接著又苦笑一聲,“呵呵,沒事,你別給我留面子,嗯,我在你這兒栽點面子,那也算是對朋友有個交待了……”

“喂,你還不給我住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陳太忠和古齊齊扭頭,卻發現一個女員警沖著瑞遠跑了過去。

瑞遠抬頭一看,登時就是一愣,那女員警身手奇快,跑過來不由分說就抓向他的手,長腿一伸,迅疾地向他兩腿間就是一插,腰部一收,正是一個過肩摔的起手。

陳太忠怎麼容得此人在自己面前傷了瑞遠?一把推開面前礙事的古就沖了過去,雙手一伸,捉住了那女警地兩隻手。

這是一個連貫動作,那女警做得也十分標準,手雖然被陳太忠捉住,但腰和腿已經開始蓄力了,一個收不住,整個人向地上栽去。

可是栽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她的腳還插在瑞遠兩腿之間呢,這麼一拌蒜,瑞遠已經反應了過來,胳膊一伸,就撈住了女員警,兩人登時貼在了一起。

“小姐,你沒事吧?”瑞遠沖著她就是微微一笑,潔白的牙齒被午後的陽光映得生輝,他今天裝酷裝上癮了,小馬哥對女人……不也是這樣麼?

可惜的是,他的肚腩稍微大了點,只大了一點點。

“你放開我!”女警沒顧得上理他,抬腿沖著陳太忠就是一個膝撞,正是“女子防狼術”的招式。

陳太忠哪里吃這一套?手一松就是一個脆生生的耳光,直把那女警打得踉踉蹌蹌倒退幾步,“你算什麼玩意兒?敢跟我玩兒陰的?”

他真地很痛恨這種動不動就撞男人下身的女人,防狼術是用來對付色狼的,哥們兒我像色狼嗎?

那女警卻是被這一耳光打得登時就愣在了那裏。

“太忠你幹什麼呢?人家又沒招惹你,”小馬哥同學發言了,說著,他轉頭沖著那女警一笑,“呵呵,小妹妹,有話好好說嘛,幹嘛動手呢?”

這妹妹其實不小了,怎麼看也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了,身材略微有些豐滿,不過相貌長得著實俊俏。

她的臉氣得通紅,手指瑞遠,“在分局門口打員警,你活得膩歪了?”

說歸說,她可沒再上前動手的勇氣了。

瑞遠臉上大大的墨鏡對著她,略微錯愕了一下,才笑眯眯地點點頭,“哦,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打了還不成麼?”

此刻,若是能摘掉這廝的墨鏡,估計所有人都能看到,這傢伙的眼睛,不住地在女警豐腴的長腿上不停地打轉。

女員警的腿真的很長,長得簡直不成比例了,而瑞遠又偏好豐滿和長腿。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17
第二百零七章 罪惡勾當

“你少給我玩兒這些么蛾子,”陳太忠低聲嘀咕一句,買賣的,不是來泡妞的。”

他可是知道瑞遠有幾斤幾兩,以這廝的睚眥必報,眼下居然肯就這麼放棄,顯然,十有八九是看上這女員警了。

“制服誘惑,你說過的!”瑞遠低聲回了一句,“再說,我只是欣賞而已,純藝術的,這難道也有錯?”

“有錯沒錯,回頭再說,”陳太忠拽了他,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跳上桑塔納2000,“走,上車走了。”

“我不走!”瑞遠居然耍開了小孩脾氣。

“那你呆著,我先走了啊,”陳太忠哪里管他的情緒?他倒不是對總的制服情結有看法,在他看來那女警的長相,也未必擔得起“誘惑”二字——反正是絕對入不了他的眼。

他有別的想法呢。

陳太忠非常清楚,瑞遠並不是一個特別急色的主,這廝居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放下舊怨來試圖勾搭這個女警,估計那就是傳說中的王八看綠豆——對了眼了。

對瑞遠的眼光和品味,他不想評判,畢竟這世界上的男人是如此之多,就算他是羅天上仙,也不能讓所有人都認同自己的審美觀點,有特殊愛好的人還都不少呢。

可是,他不能讓瑞遠得手,是的,堅決不能,想把這傢伙留在鳳凰市,那就得讓丫有點念想兒才成,現在,那女員警就是暴風雨中的母蛾子。陳太忠則是要把瑞遠這只公蛾子帶離現場先。

至於那女員警是否結婚了,婚外戀是否道德之類的,陳太忠卻是根本不去考慮,就像他不逼良為娼卻也不反對劉望男逼良為娼一般,別人的道德,關他什麼事兒?反正現在不講道德官員海了去啦。

他現在想地就是:短期內,一定不能讓丫得手!

那你走吧!面對陳太忠這話,瑞遠恨得牙根兒直癢。可是,看看周圍圍觀的人群,還有三四個睚眥欲裂的員警,他真沒有單獨留下來繼續泡妞的勇氣。

“著什麼急嘛你,”眼看車都發動了,小馬哥同學終於迅疾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悻悻地發著牢騷,“極品啊。太忠,你不這麼認為?”

一邊說著,他還一邊搖下車窗,伸手向那女員警再見。順便繼續微笑著,好顯露他潔白的牙齒。

“我餓了,”陳太忠不管他,直接二檔起步,“嗵”的一聲,小馬哥伸出車外的腦袋重重地撞上了車窗沿,大大的墨鏡掉到了地上。

“你慢點嘛,餓死鬼投胎啊?”瑞遠縮回腦袋,揉揉頭側。“虧得有眼鏡架擋了一下,要不就得腫了……”

兩個人一輛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完人之後揚長而去,身後只留下無數愕然地的眼神。

有那眼尖的,看出了桑塔納車牌的來歷。不由得紛紛猜測地上倒著的那三位員警,到底是得罪了誰家的公子,居然在分局門口被人海扁?

古這也算完成任務了,毫無疑問,陳太忠不可能再為這三個人說情了,但是,正是因為他的到來,地上那三位也沒再被暴打下去,多少……也可以算是給了他點面子?

除了陳太忠,沒人認為。瑞遠的停手,是因為那個女員警地出現,這事兒聽起來實在太不靠譜了——天底下不可能有這種色情狂人吧?

連古都不這麼認為,他迎著才從車上走下來的李教導員,“小李,那女的是誰啊?怎麼看起來像是個二愣子?”

“那是戶政科的高春梅,瘋婆子,省第三監獄高政委地女兒,”教導員笑著搖搖頭,“沒聽說過?她一直想幹刑警的呢……”

兩人正說著呢,高春梅手裏拎著瑞遠掉下的墨鏡走了過來,“老李,這是那人掉下來的,將來能做證據……”

“做個屁的證據,”古見這女人如此拎不清,登時就發作了,“人家車牌都不怕你記住,還怕什麼?你最好問問你那三個同事做了些什麼吧!”

“我決定了,就在鳳凰市投資了!”陳太忠找個中檔飯店,兩人正坐著等上菜呢,瑞遠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通常情況下,陳太忠的線條總是粗的離譜,聽到這句原本應該他興奮不已的話,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這不是他心裏想要的,只是他地領導想要的,所以,對他來說,沒什麼特別值得驚喜的地方

“我說,就算你不在意,難道不可以裝個高興的表情出來嗎?”看到自己精心準備的飛刀沒有奏效,瑞遠感覺有點受傷。

“好吧,我很高興,”陳太忠沖他齜牙一笑,轉頭向包間門口望望,“這飯店上菜也太慢了吧?下次不來這家了……”

瑞遠苦笑著搖搖頭,他真的越來越佩服陳太忠這種心性了,無數人打破頭都想得到地一句話,看在對方眼中,居然還比不上一盤菜重要?

“太忠,我挺喜歡你的,別幹你那個小科長了,過來跟我幹吧?”



瑞遠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他是真賞識陳太忠,這人不但講義氣夠朋友,行事敢作敢當,最重要的是,總覺得,自己跟此人實在是太投緣了。

而且,所有的事實都證明,這人在鳳凰市,實在是手眼通天之輩,有了此人的坐鎮,別說三億多,就算十三億的投資,家也敢往鳳凰砸,就是怕鳳凰市消化不動!

“跟你幹?”陳太忠訝異地反問了一句,隨即不屑地搖搖頭,輕笑一聲,沒再言語。

雖然他沒說話,但是骨子裏那種輕蔑,卻是被瑞遠感覺到了,總登時就禁不住有點惱羞成怒了,“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是真心想請你呢,只要你願意,價錢隨便你開。”

你這不是小看人嗎?陳太忠有點不高興了,不過,想想對方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點火氣也實在沒辦法發洩,說不得只能輕笑著搖搖頭,“呵呵,你請不起我。”

瑞遠也輕笑著搖搖頭,他不相信這話,家屹立鳳凰市數百年,近百年在海外又開拓出不小的市場,對於人才的運用,他們有自己地一套理念。

這世界上沒什麼收買不了的人,差別只在於你是否願意付出那麼多就是了,“你開個價碼出來嘛,就算聯想的少帥郭為,不是也有個價碼的嗎?”

97年的時候,郭為正紅得發紫。

“你們家投資到鳳凰的錢,全給了我也不夠,”陳太忠搖搖頭,輕描淡寫地斷絕了對方的念頭,“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麼,談這種事傷感情……哦,菜來了……”

“那你想要什麼?”瑞遠還真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你煩不煩啊?陳太忠被他弄得胃口都沒有了,只是,眼下的他,已經知道在某些場合,需要照顧別人的自尊,終於莫測高深地搖搖頭,拿起了酒盅,“咱不說這個了,為了家在鳳凰的投資順利,乾杯。”

“哦,對了,”瑞遠登時被這句祝酒辭扯回了現實,忙不迭地叮囑,“這個投資的事兒,你先別說出去,我還得跟爺爺彙報一下,而且還得經過董事會的研究呢……”

“同理啊,呵呵,”陳太忠笑呵呵地點點頭,“我的心思,你也別跟別人說,我不想讓他們把我當作精神病。”

你那話,我說出去,別人也得信呢,瑞遠撇撇嘴沒有搭腔,這世界上,真有人敢說,自己不把幾個億放在眼裏的麼?

“我知道你不相信,”陳太忠輕笑一聲,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生起了一絲賣弄的心思,憑空一抓,手中就多出了一件……情趣胸罩!

正是那銀色的紗網系列。

瑞遠登時就傻得不能再傻了,他石化了半天,才緩緩發問,“呃……這個,太忠啊,我還不知道,你會魔術呢……”

一邊說著,他一邊抻抻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顯然,他內心的震撼,比表面上表現出的,要強烈得多。

“你真的認為是魔術麼?”陳太忠不做解釋,只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臉上也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嗯,是魔術,”瑞遠已經不想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他知道,對於這種他不能理解的自然現象,最好還是少發問的好。

萬一人家是大陸國安局的呢?

國安局裏能人無數,尤其在海外,被人傳得神乎其神,瑞遠所知道的就是,國安局的人,擁有種種特權,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主……還不用埋。

他怎麼敢繼續多事?於是,下一刻,他就很有頭腦地轉移了目標,“哈,E罩杯,怎麼樣,我的眼光不錯吧?”其實,太忠是國安局的人的話……我不是更安全了嗎?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18
第二百零八章 範進中舉 上

瑞遠之所以下決心在鳳凰投資,陳太忠確實是其中不素。

沒錯,大氣候和黃老的支持,是家決心投資的決定性因素,但若不是陳太忠在整件事中表現出來的那種恩怨分明,以及恩怨分明背後所隱藏的龐大能量,瑞遠決不可能這麼倉促地做出決定。

歷史或者不是由一個人推動的,但任何大事的發生,總是有個把關鍵人物起著決定性的因素,更何況,在陳太忠的眼中,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大事。

瑞遠既然做出了決定,少不得還要叮囑陳太忠一番,要他不要向秦主任彙報進展,“秦連成提前知道這個消息的話,我的談判,會遇到一些麻煩。”

“嗯,好吧,”陳太忠自然不會考慮,市里會因此減少多少財政收入,反正從家摳出來的錢,也落不進他自己的腰包,財政緊張不緊張,幹我屁事。

眼見瑞遠如此相信自己,他也就不見外了,“不過既然這樣,那你一定要提到我的業務二科,我跟業務科的張玲玲不對勁,堅決不能讓她從這件事得了好處,你明白吧?”

“這我當然清楚,你幫我打了員警,我當然要幫你在招商辦出人頭地,呵呵,”瑞遠並不在乎這個,“我很願意幫你做點什麼呢……對了,你幫忙操心一下,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市里的政策底線,看他們最大讓步能做到哪一步?”

兩個人就此扯下了臉上的面具,開始了罪惡的、赤裸裸幕後交易……

於是,接下來的這頓飯,吃得時間就比較長了。等兩人施施然離開地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只是,兩個人心情都算不錯。

當然,遺憾還是有一點點,因為陳太忠不肯幫瑞遠打聽那個女員警的消息,“少來了啊,人家估計是有老公的。哥們兒我這堂堂的國家幹部,怎麼可能做這種齷齪事?”

人妻?那可是更好了,瑞遠心裏嘀咕一聲,不過,他自是要戳穿某個無良仙人的醜惡嘴臉,“切,別跟我裝,不就是我沒定下來建廠地點嗎?這事兒我有苦衷。真的要慎重啊……”

他這猜測還真的在理,陳太忠確實是因為瑞遠沒把建廠地點確定下來,才執意不肯幫忙的。

陳太忠對其他區真地十分不感冒,只說前一陣那些人的變臉。就讓他頗為不恥,橫山區雖說有項大通這麼個噁心人,可不管怎麼說,陳某人是從這裏起家的,他心裏對區委書記吳言,還有些難言的感覺,說不得就想勸瑞遠把廠子設在這裏。

瑞遠作為當事人,人情冷暖感覺得分外真切,自然更看不慣那些人的醜惡嘴臉。可是他是商人,逐利才是第一位的,而且,他還必須向他身後的家族有所交待。

所以,就算他心裏難受,也得捏著鼻子硬著頭皮多考察幾處。工作時必須將個人好惡放在一邊,這是原則!

“那……由你吧,”陳太忠並不是執意要搞什麼長短出來,對於建廠的地址,他也沒什麼必得之心,只是,瑞遠既然不肯聽他地建議,這讓他覺得有點鬱悶,那麼,他自然不會代為幫忙打聽高春梅的事兒。也算是還對方一個噁心。

“你下面的考察,還需要我全程陪同麼?”看看,他已經準備開始休息了,是的,他打算趁這幾天不忙,把關志鵬地事兒搞搞。

至於瑞遠願意選什麼地方建廠,由丫去吧,反正不聽我陳某人的話,到時候出了問題,幫不幫忙,嗯……那就要看哥們兒的心情了。

瑞遠哪里肯放陳太忠脫身,他才打了幾個員警呢,此人若是不跟著他,萬一再有點事兒,誰幫著招呼?“別啊太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到時候你多說兩句壞話,沒准我就願意在開發區投資了呢,呵呵……”

“你真是個混蛋!”陳太忠見他耍開無賴了,也只能笑著罵他兩句,“你愛在哪兒投資在哪兒投資……”

他認為,瑞遠已經答應投資了,接下來的事兒,自然不該他操心了,可惜,事情的發展,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

當天下午,陳太忠幫瑞遠和梁天馳辦了出院手續,開車帶著兩人回到了鳳凰賓館,裴秀玲則是留在了醫院,將被打的司機小牛轉入了31病房。

才出院回來,梁二人都表示要好好休息一下,陳太忠想著好久沒回家了,才說要回家看看,卻不防被項大通將他堵在了鳳凰賓館的大廳裏。

“呵呵,小陳,好久不見了哦,”項區長一見到他,微笑著點點頭,“怎麼樣,在招商辦幹得還開心吧?”

“嗯,”陳太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他對項大通的印象,實在是糟糕得離譜,好歹你也是一區之長呢,還是搞學問出身地,怎麼會那麼不講究地背後下黑手?

說實話,當時項大通沒有半點徵兆地跳出來,要接手對瑞遠的接待工作,實在是打了陳太忠一個措手不及,想想初聽到那個消息時,正是李繼峰刁難他的時候,這一棒子差點打得他萬念俱灰。

無論如何,陳太忠都是出身於橫山區的幹部,平日裏對項區長,不能說敬愛有加,可也算是禮數周到了,好端端地收到這種打擊,怎麼可能不讓他耿耿於懷?

眼下他能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媽的,擱在半年前,哥們兒我一定要想點辦法,將你小子身上地齷齪事查一些出來!

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雖說混官場的,沒幾個身上是真真正正乾淨的,可他以一人之力,實在沒辦法將所有得罪自己的人統統拉下馬。

所謂官場,裏

充斥著種種利害攸關的明爭暗鬥。更有著錯綜複雜系糾葛,很多時候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都不為過。

他若是收拾項大通,涉及到的人和事,就會憑空多出許多來,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能跟他扯得上這樣那樣的關係,後果是好是壞,一時他也看不明白。

最要命的是。官場上見風使舵地傢伙,實在太多了,根本沒辦法一個挨一個地計較下去!

看在你小子不是故意要整蠱我的份兒上,這口氣,哥們兒忍了!有一點,陳太忠倒是肯定:項大通那次的行為,八成不是沖他去地,人家應該只是單純地想拉點投資到橫山區。他卻是陰差陽錯地受了池魚之禍。

看著他那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項區長也沒叫真,而是笑眯眯地關懷了一句,“呵呵。有什麼困難,你直說好了,橫山區可是你的娘家,要真是幹得不開心,可以回來嘛,大家總不會看著你不管。”

媽逼的你說的這叫人話麼?陳太忠自是明白這話的用意,項區長一方面是同自己套近乎,另一方面卻是隱晦地提出了警告,陳某某。你丫的人事關係和組織關係可還是在橫山區呢!



於是,羅天上仙的怒火,終於被點燃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呵呵,我知道。項區長你會管我地,可是……我怕你的老寒腿再發作啊。”

說完這話,他揚長而去,根本沒有給項大通任何的解釋機會。

我靠,你這是……吃了槍藥不成?項大通看著他的背影就是一陣發愣,好半天才苦笑著搖搖頭,唉,現在地年輕人啊,真是得志便倡狂,哪里像我們當年那麼謹小慎微。知道夾著尾巴做人?年輕幹部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啊~

說句實話,項區長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陳太忠,至於說原因,也很簡單,他提出親自接待家的考察團時,也沒說就不需要招商辦的配合了,在他想來,在陪同瑞遠考察的時候,估計還能再撞到借調到招商辦的陳太忠呢。

是的,他完全不明白陳太忠當時在招商辦的處境,也不知道有人對其已經恨之入骨了,他這個舉動擱給陳太忠的感覺,完全是落井下石。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知道了當時陳太忠的處境,他也不可能就此收手,大人物地舞臺,不需要考慮小龍套的感受,這才是現實!

受到陳太忠如此的對待,項大通明白,自己這一行的任務,算是離失敗不遠了。

他這次來鳳凰賓館,並不是來找瑞遠的。

今天下午,項大通打了電話給秦連成,告知秦主任,自己的老寒腿,已經控制住病情地發展了,想拖著沉重的病體,再繼續接待家的考察團,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己的意思了。

“這件事已經交給陳太忠科長全權負責了,項區長你還是繼續養病吧,”秦連成冷笑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怎麼會不明白項大通那點小心思?想想此人前期貿然插進一腳來,搞得張玲玲直接停了陳太忠的工作,秦主任心裏的無名火登時就燃燒了起來。

有利益你就削尖腦袋鑽,怕連累就撒手不管?

這種人秦連成見得多了,本來倒也無所謂的,可陳太忠卻正是因為項大通的插手,才把工作甩開的,一想到這裏,秦主任就實在無法原諒此人。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18
第二百零九章 範進中舉 下

陳太忠科長?丫升科長了?

項大通拿著電話,登時就暈菜了,招商辦裏的科長,最少最少最少,也得是正科吧?陳太忠……才是副科來地吧?

再說了,陳太忠不是章堯東的人麼?如果我沒記錯,秦連成和章堯東,似乎不是那麼很對勁兒吧?

項區長的目光,從來沒有關注到陳太忠的身上過,那人不但是人少官微,而且還是章堯東的嫡系,這種麻煩角色,避之則吉,沒必要發生大衝突。

可是,當他接到秦連成的這個提示,就去打聽了一下今天發生在中心醫院的事,當他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陳太忠身上的時候,才愕然發現,家能不能在鳳凰投資,在什麼地方投資。估計都得靠這個小陳來說項——連章堯東都對此人寄予了厚望。

項區長自認,他同陳太忠的關係尚可,對於這個出身於橫山區的小傢伙,他還是有幾分把握,通過自己人格地感召,來要其幫助區裏爭取投資的。

所以,他來鳳凰賓館,是在等陳太忠。

當然。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接觸一下瑞遠,那就更好了,他相信,自己用踏實的理論和靈活的工作方式,大概是可以感動投資方的——小陳還是太年輕了,交給年輕人這麼重的擔子,並不是什麼好事。

誰想,陳太忠態度不但不好。到了最後,反倒陰陽怪氣地說起了怪話,項大通準備了一肚子話,還沒開始正題呢。就被人硬生生地卡住了脖子,他不傻眼才怪呢。

“我到底是哪兒招惹他了?”他皺著眉頭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按說小陳這人,以前沒這麼大的脾氣呢。

到最後,項大通還是反應了過來,估計是自己當時主動請纓接待家的考察團,那個位置,跟陳太忠地位置似乎有些重疊了。因為影響了此人的發揮,才導致其心生記恨。

想到這個,他不禁搖頭苦笑,年輕人果然是做事不穩啊,你要是真能說通瑞遠,我可以讓賢嘛。可是,你敢保證能把工作做到位麼?這不可能啊!

既然不能保證,這人還要占著位置死死不放,年紀輕輕的,這功利心也太強了點兒吧?一時間,項區長甚至想到了

雅的俗語——占著茅坑不拉屎。

項大通是學者型的儒雅幹部,修身養性的功夫很到家,但這不並代表他不會憤怒,站在賓館的大廳裏愣了半天,他拿定了主意。將來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教育教育那個小傢伙該怎麼做人!

要做事,先做人——項區長在工作時,一向都秉承了這個理念。

所以,略一考慮,微帶怒氣地區長就決定,直接去找瑞遠聊聊,我項某人堂堂一個區長,想要拜會一個投資商,這並不違反什麼政策吧?

誰想,他剛同前臺打聽到瑞遠的房間號,人還沒進電梯呢,就接到了市委一把手章堯東的電話——項區長亮了工作證,才從前臺小姐那裏得到房間號的。

“項區長,你到鳳凰賓館,是要去找家地考察團麼?”

項大通登時又是一陣傻眼,這個陳太忠的小報告,打得實在太快了點吧?什麼*玩意兒啊?從不肯罵人的學者心裏大怒。

他可沒想到,這是前臺接待員早早得到了交待,對家考察團的舉動,和試圖接近家的人,一定要保持警惕,如有異常,隨時彙報。

鳳凰賓館是機關事務管理局的產業,這裏的工作人員都受到過一定的培訓,眼見是一個區長問房間號,接待員不敢不告,只是,小報告也在同時報了上去。

“是啊,我是想去找他們聊聊,”對了一把手,項大通也能坦承這一點,“我想把橫山區對寧家巷的保護工作,跟他們說說,也算是表現咱們市里對投資商地誠意吧?”

這個節骨眼,他可不敢說自己是拉投資去的,同為縣級幹部,在鳳凰市的七區二縣中,項大通是排在文廟區和清湖區倆區長後面的,同他位置相若的,還有倆區長。

不利於團結的話,能不說,還是不說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添亂了?章堯東氣得歎口氣,要是換個別人,他直接就開罵了,總算是項區長此人平日裏頗有清名,他不得不吞下即將出口地髒字。

“我……我說老項啊,這件事牽扯到了很多方面,我已經安排過了,你不用去找他們了,聽清楚了吧?”

說到最後,章書記的語氣,已經是很嚴厲了。

項大通再次傻眼,陳太忠這傢伙,怎麼能讓章書記這麼看重呢?難道說……這個小陳身後,還有什麼人嗎?

“那好,我服從組織的決定,”對於一把手的吩咐,項區長自然只能惟命是從,只是,經過了這個電話之後,他不得不改變一些想法。

嗯,將來有機會,對陳太忠進行教育的時候,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啊,年輕人難得有些工作的熱情,作為陳太忠的老領導,我也不能太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

小陳這個人,骨子裏還是好的,年輕人上進心強點,又有什麼可苛責的呢?我這一把老骨頭了,還想上進呢。

陳太忠可不知道項大通在短短十來分鐘內,就經歷了如此曲折地心路歷程,他才走到鳳凰賓館的停車場,手機就響了。

“太忠啊,忙不忙?老哥我從素波回來了,”來電話的是張開封,“今天有時間沒有?一起吃個便飯?”

以前我覺得我跟張好古有點像,怎麼現在感覺更像範進那個老童生一些呢?陳太忠歎口氣,看看這些人的態度,這也算是“範進中舉”的翻版了吧?

“便飯就免了吧,好多天沒回家吃飯了呢,”陳太忠苦笑一聲,他沒辦法叫真,真的沒辦法,若是要叫真,要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了,前文早就說過了,他不怕得罪人,但得罪一群人的話,他有點心理障礙。

而且,無論如何張開封算是段衛華的人,就算不看段市長的面子,可市長的幹女兒楊倩倩的面子,是不能不賣的。

“對了張區長,你母親的,病好點了吧?”陳太忠其實很想說:你媽怎麼沒死呢?要是死了的話,估計你現在就顧不得騷擾我了吧?

“唉,老年人就是那樣了,”張開封深深地歎口氣,在電話那邊很沉重地解釋了一下,“人到了歲數,這樣那樣的毛病都出來了,咱這做子女的,也就是聊盡點心意吧,日子還不得照樣過?工作也得照樣幹啊……”

說著說著,他的話題一轉,“上次你請我去幻夢城玩,這次,我請你去文廟的金凱利,呵呵,保你玩得開心了。”

金凱利?陳太忠怎麼可能去資助幻夢城的競爭對手?而且,他對小姐根本沒什麼興趣,他現在性夥伴這麼多,各有各的味道,“真不去了,開封區長……”

“我說太忠,你怎麼這麼墨蹟呢?”張開封不爽了,“我還讓他們從香港捎回來點好東西呢,想不想見識見識?”

唉,這個人……真的是躲不過啊,陳太忠有點膩歪了,早知道有這個時候,上次你稍微提示一下我,哥們不是也要領你的情麼?

他才說要想個藉口再次拒絕,手機裏傳來了“滴滴”的響聲,他的手機,開啟了“來電等待”的功能,這是又有電話進來了。

拿下手機,瞥一眼來電,陳太忠迅疾地將手機再次放在耳邊,“呵呵,張區長你這麼說了,我再推就是不識抬舉了,這樣吧,半個小時以後,還是幻夢城好不好?”

“這就對了嘛,哈哈,”張開封爽朗地笑著,“年輕人辦事,不要那麼扭扭捏捏的嘛,好,幻夢城就幻夢城。”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19
第二百一十章 你不是範進

陳太忠能這麼快地轉變態度,是有原因的。

因為那個在等待的電話,是開發區管委會副主任張瀚打來的。

開發區管理委員會的正主任,是由副市長楊銳鋒兼任的,不過,楊副市長的兼任,只是表明個態度而已,左右不過就是個領銜的意思,以示市里對開發區的重視。

所以說,張瀚張副主任,其實就是開發區的一把手,此人眼下將電話打來,其用意不問可知。

陳太忠仔細琢磨一下,就這麼任各路神仙不停地找來,似乎也不是個事嘛,索性,還不如略略表明一下態度,也好讓某些人徹底死心。

有人不死心?可以啊,不過,那樣一來,張開封必然會成為自己的擋箭牌,陳太忠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孤立無援,少不得就要拉個人下水,共同抵禦風險了。

相較而言,張開封對家的要求,也是最低的,他只要求人家把公司本部開設在清湖區,而不是建廠這種排他性的要求——說實話,清湖區也沒那麼大片的空餘土地。

在他掛斷電話之後,正琢磨著該不該給張瀚回撥回去呢,張瀚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哈,小陳吧。我是開發區的張瀚,忙不忙?今天有時間沒有?一起吃個便飯?”

“呵呵,張主任啊,好久不聯繫了,”陳太忠仰天打個哈哈,客氣歸客氣,他的語氣卻是有點古怪,言辭也有些刻薄。事實上,張瀚只是在最近幾天沒聯繫他而已,當然,就是這關鍵地幾天。

不過,他有這種風涼話也很正常,在官場裏的***裏,錙銖必較這種品性雖然不被提倡,可具備這種品性的官員卻著實不少。

“今天……呵呵。不好意思,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沒時間啊……”陳太忠打著官腔,告訴對方。媽逼的關鍵時候你不拉一把,哥們兒還記仇呢!

“吃頓便飯而已,呵呵,”張瀚只當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在電話裏面裝瘋賣傻,“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的,海上明月我訂房間了,不見不散哦。”

聽說過強姦的,還真沒聽說過逼著吃飯地!陳太忠淡淡地回了一句。“哦,不好意思,晚上張開封張區長約我了,哈,我這兒是分身乏術啊。”

張開封是副廳,手裏的清湖區也是一等一的大城區。富得流油;開發區雖然比較受重視,但張瀚個人只是三年的正處,前途比較看好的准副廳而已,他這話拒絕得很合章法,我總不能大官不陪去陪你這小官吧?

“清湖的張開封?”電話裏,張瀚明顯地一聲倒抽了一口冷氣,陳太忠在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他找你什麼事兒啊?”

媽逼的你算什麼玩意兒,我有義務向你彙報麼?陳太忠心裏恨恨地嘀咕一聲,嘴上卻是沒失了禮數。“張區長找我,肯定是工作上的事兒了,呵呵……”

“哦~”張瀚在電話那邊長長地拖了一:..下我再給你去電話好了,呵呵……”

幻夢城裏,張開封和陳太忠喜笑宴宴地坐在一起,劉望男和一個通玉縣地小姐作陪,正蒙頭大睡的十七聽說張區長駕到,也從床上爬了起來。

按說在這種場合,他的身份還勉強夠做陪客,只是,他醒得有點晚了,來的時候席已經開了,他自是不能再入席了,只能偶爾過來招呼一下。

否則地話,那可是對張區長太不恭敬了。

張區長的城府,肯定是深的,在酒桌上他喜笑宴宴,妙語連珠諧趣無比,逗得劉望男和那小姐一直咯咯笑個不停,卻是始終不肯談及正題。

不肯談就不肯談唄,陳太忠也無所謂,哥們兒的耐心,那是不比前兩年了,最好是在你喝醉之前,都想不起來談正題!

遺憾的是,他這個願望似乎被人聽到了,席開了還沒有二十分鐘,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來電話的還是張瀚。

“小陳,你和張區長在哪兒吃飯呢?我也去湊個熱鬧,”張主任話說得直接,而且語中頗有點責怪之意,“有什麼特色菜沒有?”

陳太忠跟張瀚的關係並不是很熟,不過他知道,張瀚是入了章堯東法眼的人,那人地心性也高,平日裏說話做事,很有點銳氣,很多人都不是特別喜歡他的張揚

在這一點上,同陳太忠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可別人能忍受張瀚的性格,不代表陳太忠也能忍受,尤其是兩人還有點不對路的時候,再說了,他和張開封在幻夢城這種大名鼎鼎的娛樂場所碰頭,傳出去也不是很好聽吧?

他正琢磨著怎麼回絕了張瀚呢,電話裏又說了,“小陳啊,我在市政府呢,等銳鋒市長忙完,我倆一起過去!”

你丫這是拿官壓人呢?陳太忠登時就有點惱火了,楊銳鋒就大啊?“哦,是這樣,我們是私人聚會,這個場所不是很方便,張主任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張瀚登時就在電話那頭噎住了,他可沒想到陳太忠會這麼不留情地頂了回來,看這架勢,人家不但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連楊銳鋒的面子地都不賣呢。



有什麼事?若是電話裏方便說張瀚早就說了,可是,這種事情不當面說,很多微妙之處根本無法來表達,而且電話裏輕描淡寫地說兩句,也會顯得他對這事不夠重視。

“倒是沒什麼事,”張瀚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打個磕絆,啊,張開封去得,我就去不得?啥時候你也變成這樣了?”

他心裏不但憋氣,還著急不已,總算他還知道,張開封的清湖區容不下家去建廠,若是換做項大通的話,怕是他要卡著陳太忠的脖子問“你在哪兒”了。

不過,張瀚也知道,張開封在鳳凰市官場裏可是摸爬滾打了多年,雖然為人低調,但投身到段衛華旗下之後,總算也是風頭漸勁,這兩人的關係既然那麼好,張開封就不能引見些別的競爭對手給陳太忠麼?

清湖區放不下現代化的工業園區,可其他地方放得下嘛。

“改天,改天吧,呵呵,”陳太忠聽到張瀚的話裏帶了一絲幽怨,而不是繼續強勢下去,心裏就得了幾分平衡,“現在實在是不方便啊……”

“讓他來吧,”張開封插口了,“這傢伙整天往帝王宮鑽呢,這點事兒不用瞞著他。”

帝王宮正是在清湖區,看來,張區長對轄下的企業,還是比較關注地,連這些都知道。

陳太忠苦笑一聲,手捂住了聽筒,“我說張哥啊,張瀚還帶著楊銳鋒呢,你確定……要他們來這兒嗎?”

“哦,那還是算了,”一聽有楊副市長在,張開封登時搖搖頭,“電話拿給我,我跟他說。”

那最好了,我還想需要挑撥一下呢,沒想到挑撥的話還沒說,這倆人就已經對上話了,陳太忠笑嘻嘻地將手機遞了過去。

“我說小張啊,我和太忠在你門口的金凱利呢,想來你就來吧,”張開封對著話筒,哈哈一笑,“最好是能把銳鋒市長也叫來,咱們不醉無歸啊。”

金凱利?一聽這話,張瀚還真的為難了一下。

金凱利和帝王宮,是跟幻夢城鼎足而立的鳳凰三大娛樂場所之一,帝王宮在清湖區,金凱利可是就在文廟區的人民路上,緊挨著開發區。

老話說得好,兔子不吃窩邊草,張瀚是個上進心比較強的主兒,為了避免那些無聊者的閒言碎語,一般是不肯在金凱利出沒,要玩也是去清湖區的帝王宮。

不過,他知道張開封同自己是一類人,聽到這話,禁不住怪笑一聲,“哈,金凱利有什麼玩頭啊?要是我說啊,還是去帝王宮,我請全套了,怎麼樣,開封區長?”

張開封當然不可能答應,自己的轄區內,他也是要注意影響的,要不然,他一開始也不可能打算請陳太忠去金凱利了,“看看,你不來,那就不能怪小陳沒誠意了。”

至於楊銳鋒,他提都沒提,事實上,市政府那幫人也一樣,政府辦公大樓就在文廟區,誰會去金凱利玩?帝王宮都不太保險呢,以他的瞭解,最近政府那幫人,來幻夢城的倒是越來越多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張瀚實在也不能說什麼了,隨便聊了兩句,訕訕地掛了電話。

一見雙方沒掐起來,陳太忠有點不爽了,“張哥啊,你要是想讓家在清湖區設點,那這個張瀚,你得幫我扛著,要不我這工作,可是難做了啊。”

“家……清湖區設點?”張開封訝然地重複了一遍,呆呆地看著他,“那是我以前隨口說的,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這事,我們要考慮兄弟單位的情緒啊……”陳太忠登時就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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