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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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14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23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解釋的權力

假日酒店的董事長孟慶東已經得到了消息,市政府要收的所有權和經營權,所以,在三天之前,他就從香港趕到了鳳凰,開始了公關。

不過,當年負責經濟的王偉新王副市長已經改抓了文化教育口,市委書記黨項榮也調到省總工會養老去了,物是人非,還有誰會有心招呼他?

章堯東那裏,根本不接待他,至於說段衛華,倒是派了劉敏出來應付,只是,當孟董事長委婉地提出關於假日酒店的問題時,劉秘書的臉登時就拉了下來,“你聽誰說的?怎麼段市長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反倒先知道了?”

孟慶東萬般無奈之下,電話打到了省裏,可省裏的領導也是含含糊糊,說什麼地方政府的決定,若是沒有涉及原則問題,省裏也不好過多干涉。

就在這個時候,張玲玲和陳太忠登門拜訪了,張科長做事,果真是快言快語,“這是鳳凰市黨政聯席會議做出的決定,我來這裏,也就是向孟先生通報一聲。”

“有你們這麼做的嗎?”孟慶東登時拍案大怒,“假日酒店,我前前後後投資了一千多萬,現在你們說要收走就收走?”

“你跟我說這個,沒用,”張玲玲身邊有陳太忠這個“功夫好手”,也不怕孟董事長狗急跳牆,“這是市里的決定,我們認為,當初的協議,有很大的漏洞,就這麼簡單,我們不能坐視國有資產流失。”

“你們的國有資產怎麼流失了?”孟慶東氣得笑了起來,“當初。可是王副市長再三許諾,拍著胸脯保證會嚴格按合同執行的。”

“通過對假日酒店的資產評估,我們認為它地市值應該在兩千八百萬到三千二百萬之間,你的一千萬,憑什麼能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張玲玲還他一個冷笑,“理法大於人情,而且,還給你免稅十年……”

“十年!假日酒店一年的利稅就應該在一百五十萬以上。現在你已經經營了三年了,明白麼?沒有追繳你的非法所得,你已經可以偷笑了!”

“呵呵,官字兩個口,是是非非全在你們說,”孟慶東繼續冷笑,臉色也由紅轉青,“當時拉我投資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這麼說?難道,你們真要單方面撕毀合同?”

“合同本身就是不公正的,我們只是宣佈合同無效,無效合同。不存在撕毀一說,”張玲玲根本不在乎對方的反應,反正,她今天就是來做惡人地,你有什麼神通,大可以去市里省裏施展,我這就是不知者無罪!

“你們的政府,純粹就是垃圾!”孟慶東手指張玲玲,氣得跳腳大罵。“王偉新、黨項榮拿了我多少的好處,啊?現在縮著頭連個屁都不放,簡直就是一群人渣!”

“你給我好好說話,”陳太忠冷冷地發話了,什麼樣的引資,才能讓投資者主動塞好處給當事人?顯然。假日酒店的引資過程中,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小心我們起訴你誹謗!”

現在倒知道拿法律保護自己了?當初做什麼去了?若說張玲玲今天是做惡人來的,他就是做打手來的,身為打手,自然也要有打手地覺悟。

聽到孟慶東的口不擇言,張玲玲的心中,反倒是歡喜了起來,對方已經開始肆無忌憚地亂咬人了,就說明身後沒什麼奧援。既是如此,將此人得罪得再厲害點也是不怕的。

“呵呵,如果有證據地話,你可以起訴他們,”她冷笑著回答,“不過,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亂說話,惡意誹謗中傷國家公務員,這可是很重的罪名。”

孟慶東也只敢在他倆面前這麼說說,他非常清楚,具體辦事的,都是些小人物,事實上,能在小人物面前說出這些,已經是他氣憤到了頂點,指望他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當然,他還有別的洩憤途徑,“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否則的話,我會把這事捅給香港的媒體,讓大家都知道,你們鳳凰市、天南省自誇的‘歡迎港商投資’,是怎麼樣地一種投資環境!”

聽到這裏,張玲玲的心裏,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對

種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卻又著實地讓她感受到一



來之前,她考慮過可能出現的最壞的情況,除了對方直接動手,眼下這種言論,就應該是最壞地了,破壞市里的經濟發展,影響鳳凰的公眾形象,這種帽子是她戴不起的,可既然執行者是她,那這責任,又是她不得不承擔的。

當然,她也是個果決的人物,既然已經避無可避了,還不如索性光棍一點,她冷笑一聲,“呵呵,鳳凰市當然歡迎投資者,不過,像閣下這種投資者,那就未必了。”

“那你們就等著吧,我發誓,一定要搞臭你們!”孟慶東歇斯底里地大喊著,渾然沒有了所謂的氣度,半分都欠奉。

“發誓沒用,是男人的話,就做出來給大家看看,”陳太忠最是吃不得人威脅,聽到這話,他反倒笑了,很陽光的那種,說起拿人痛腳,他若是認第二的話,怕是沒什麼人敢拍著胸脯自認第一地。

“原本,我們是想讓你撤資或者減持股份的,你要執意鬧得大的話,我想,沒准就要有人請你喝茶做調查了,呵呵。”

說實話,市里絕對沒有鼓勵孟慶東鬧大的意思,至於說調查,那更是扯淡了,無非是官場上的權力更迭所致,雖然嚴重,卻也沒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陪同家一行的幾天中,陳太忠雖然話不多,可也多少摸清了些這種海外歸來的投資者的心態,說什麼愛國愛家鄉之類的,那只是附屬的玩意兒,無非還是利益使然。

而且,由於中國長期地受到一些妖魔化的宣傳,這種人對於政府,有一種很微妙的心態,可以說是既恨又愛,尤其是傳說中的“人民民主專政”,在以訛傳訛之下,接受相關部門的調查這種事,讓所有投資者一提起來,就禁不住心驚肉跳。

錯非迫不得已,沒有哪個神智正常的人,願意去挑戰一下國家暴力機關的鐵拳,更何況是那種億萬身家的商業鉅子?

“調查?”聽到這話,孟慶東縱然是在暴怒中,心裏還是禁不住打了一個磕絆,他強自鎮定一下,厭惡地看了看陳太忠和張玲玲,手隨意地揮了揮,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好了,跟你們這種小人物,也沒什麼可說的,快走吧。”

聽他的語氣,看他的手勢,就好像面前不是站了兩個人,而是兩隻蒼蠅在“嗡嗡”亂飛一般。

“切,你是大人物,呵呵,”陳太忠蹂躪起人來,真的很有一手,對方這麼對他,他當然要以牙還牙,“是啊,好大的人物,連自己的產業都保不住,簡直太讓我敬仰了……”

“你!”孟慶東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他,陳太忠則是不住地冷笑,斜著眼睛看著對方。

這傢伙,好像是故意來找事的?這個念頭,不由自主地跳入了孟董事長的腦中,難道說,難道說……有人怕我借此生事,想設計我吃牢飯?

他臉上紅白藍紫地不住地變幻著顏色,明顯地愣在了那裏,張玲玲不動聲色地扭頭看看陳太忠,用眼神詢問著:咱們走吧?

陳太忠卻是抬著下巴,斜眼看著孟慶東,眼見此人半天都沒有答話,自覺是占了上風,終於對著張玲玲得意地一笑:走吧!

如此對待孟慶東,陳太忠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也不存在任何的內疚,你們上層打打殺殺的,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好了,只要別在哥們跟前拿腔捏調,那就無所謂,要是找碴兒?放馬過來吧。

可是,想到自己接觸過幾天的家,他又有點擔心鳳凰市的這種大環境,千萬別家投了資,也落個類似的下場吧?

按說,家的死活,他原本也沒必要操心,可家祖孫三人在的時候,對他很是不薄,而這一世他又痛下苦功,多少算是有了點人味兒,禁不住就要仔細思量一下,要不要幫家打探打探因果?

等回到了車上,陳太忠開口發問了,“張科,這個假日酒店,問題真的很大?還是段市長想借這個收回企業?”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24
第一百六十二章 被騷擾了

“問題大不大,還不是在人說?呵呵……”張玲玲高深笑,眼睛直視前方,專心致志地把著方向盤。

“你就說說嘛,我很好奇啊,”陳太忠的臉上,又泛起了燦爛的微笑,張科長用眼角的餘光掃一下他,心裏禁不住砰砰跳了幾下。

終於,在一個紅燈前,她停下車,轉頭看看這個大男孩,送給他一個嫵媚的笑容,“這都是組織上決定的,呵呵,好奇心這麼強,可不是什麼好事哦,不過,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

陳太忠直視著她的眼睛,耐心地等待下文。

張玲玲被他這麼一看,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皮,隨即將目光轉回正前方,抬手掠一下額前的發絲,“這樣吧,晚上你有空沒有?”

她的嘴角微微地有些上翹。

“晚上?”陳太忠有點愕然,他仔細想了想,其實晚上除了跟任嬌或者劉望男打打友誼賽,也沒什麼重要事情,可是……“這事很複雜麼?”

張玲玲側頭看他一眼,沒有說話,不過那意思很明顯:你不用問複雜不複雜,反正現在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好吧,那就晚上吧,”陳太忠也覺得無所謂,他點點頭,“嗯,心情酒吧怎麼樣?我請你喝黑方,可以吧?”

黑方就是黑牌威士卡,他不喜歡喝這玩意兒,不過在招商辦這幾天,他算是領教了這裏同事們對洋品牌的崇拜了,尤其是女同事,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有時候,他會懷疑那些女同事同他一樣。也是穿越者,不過,他來自仙界,那些女人卻是來自楓丹白露或者曼哈頓第五大街之類的地方。

所以,請張科長喝黑方,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不管怎麼說,幻夢城地黑方也賣到三十元一盎司。一瓶四百多呢,人頭馬之類的……似乎有點太貴了吧?

“黑方?”張玲玲嘴角的笑意,越發地明顯了起來,“那酒的勁兒,可是不小呢……”

事實證明,陳太忠最近,越來越會揣摩人的心思了,張科長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請。並且開著她自己的公爵車,載著陳太忠前往心情酒吧。

找了一個僻靜的雅座,點了些幹鮮果品,幾杯酒下肚。張玲玲地眼神,開始變得迷茫了起來,“唉,自打離婚之後,很少有這麼開心和放鬆的時候了……”

哦,你離婚了?陳太忠點點頭,舉起了手中的酒杯,輕輕一碰對方的杯沿,微笑著抿了一口。“呵呵,開心就好了……”

你離不離婚,開不開心,關哥們兒什麼事啊?這世界上不開心的人多了,我招呼得過來麼?你倒是說內幕呀!

當然,陳太忠目前的耐心大進。自是不肯這麼煞風景地直說,反正,似乎所有官場裏的人,都喜歡在談正題之前說幾句廢話,他也見怪不怪了。

時間,就在張玲玲的嘮叨中,慢慢地消逝,半個小時後,她已經有些醉意了,抬眼看看自己對面這個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今天你地話,好解氣啊,”笑聲中,她開始慢慢地解釋,“切,他算什麼東西啊?居然敢罵老娘?要不是為大局著想,我收拾不死他!”

唉,工作的壓力,讓她有些失常了啊,陳太忠心裏輕歎,嘴上卻是快速地跟了上去,“對了,張科,你還沒告訴我,這件事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叫張姐!”張玲玲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恢復了些許的清醒,不過她的眼光依舊是散漫地,“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有人找你麻煩的話,記得告訴我!”

我不找別人麻煩,他們已經該念佛了,陳太忠心裏的傲慢之意才起,卻猛然間意識到,張玲玲肯如此許諾,對他的上進,應該是會有所幫助的。

只是,這個官場,還用不用混下去呢?

不過,眼下探出事情的原委才是正經,於是他輕笑一聲改了口,“呵呵,張姐,你倒是說說這件事啊。”

“秦小方的小舅子想找個總經理幹幹,就這麼簡單,”張玲玲眼皮都不抬,一句話就說出了重點,“正好,黨項榮跟章堯東不對眼,秦小方一提議,章堯東就准了,這件事肯定扯不到黨項榮身上,不過,噁心他一下,也是不錯的吧?”

對這種內幕,陳太忠心

準備了,可是耳中聽到秦小方三個字,他心裏的邪火突地冒了出來。

媽逼地,敢情是我是幫那姓秦的雜碎惹人呢?靠,早知道不是段衛華的事兒,今天就應該好好挑撥挑撥才對,眼下……這才叫窩心!

張玲玲卻是沒注意他臉上的變化,她是離過婚的女人,正是陳太忠所說的那種過來人,而她眼下地工作性質,也導致了她是一個褲腰帶比較松的女人,否則,就算她有關係,想在業務科獨當一面也很有些難度。

她打陳太忠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小夥子身材高大,相貌也算排場,說話做事也很有些男子漢的氣概,對女人來說,這些都是比較有誘惑力的。

而且,他練過功夫,練過功夫的人,應該都是比較生猛的吧?每每想到這個,她就禁不住食指大動。

正好,今天陳太忠幫她出了一口惡氣,所以,她的心思就被勾了起來,所以,當陳某人問她內幕的時候,她就很含糊地做了一些暗示。

誰想,這小夥子馬上就聽懂了暗示的內容,不但邀請她來酒吧,還點了烈性地黑牌威士卡,酒能亂性啊,這東西誰不知道?

那喝酒之後的節目,就很……值得人期待了哦。



至於陳太忠真正的想法,卻被她無情地忽視了,是的,完全忽視,這件事的內幕,或者現在還算比較隱秘,但還是那句話,在官場上,就沒有真正的秘密,只要你願意去打探,總能把一件事挖掘個差不多出來。

就算陳太忠不打問,等到秦小方的小舅子成為假日酒店的總經理之後,真相也就大白了,無非是等幾天的事兒。

所以,這點小八卦,根本不值一瓶黑方!

既然不值,可陳太忠還請了,這就說明,這小夥子對她有意思,否則的話,只這一瓶酒,就抵得上他大半個月的工資了,誰會這麼痛快啊?

她萬萬沒想到,陳某人會為那三個姓的傢伙擔心,招商引資,那只是工作,只是工作而已,在工作中,誰又會投入自己的感情進去呢?

那次招待,她從頭跟到尾,自然也相當清楚,陳太忠沒有拿家一分錢的好處,既然沒有“拿了人的手短”,又何必為別人操心?

不得不說,這種誤會,是個極大的諷刺,出了名無情的傢伙,隨便關心一下別人,就遠超了人民公僕在理智上該有的人情味,實在是令人有些……那啥。

當然,眼下的張玲玲,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用來裝門面的幌子,被她兩句話就八卦完了,下一步,該直奔主題了吧?

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小陳……”話沒說完,她的身子一栽,差點摔倒在地,幸虧陳太忠出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與此同時,她驚呼一聲“哎呀”,手就搭住了陳太忠的肩頭,似乎是在尋找著平衡。

不過,她手上的動作,徹底地出賣了她,她的手輕輕地、不著痕跡地捏捏陳太忠的肩膀,嘴裏出言相邀,“太忠,姐姐有點醉了,你送姐姐回家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陳太忠就算心思再大條,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心裏禁不住就是一愣:靠,辦公室性騷擾?這種事……也能發生在哥們兒身上?

這種事,換個人或許就順水推舟了,畢竟,張玲玲不但身份尊崇,也是頗有幾分姿色的,不過,陳太忠的大男子主義一向很重,男人泡女人,那是天經地義,女人泡男人的話……靠,很傷自尊啊。

尤其是這種女人是上位者的時候,羅天上仙的自尊心,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嗯,好吧……這些都是藉口,說穿了,張玲玲的開放作風,陳太忠這幾天也聽說了,一想到要跟別人在短期內共用一個女人的器官,他心裏就說不出地不自在。

“張科,你喝得有點多了,”他只當沒感覺到那只作怪的手,用很清澈的眼光盯著張玲玲,“這樣吧,幻夢城我朋友開的,咱們先去K歌,順便醒醒酒,你說好不好?”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25
第一百六十三章 越來越晚

“我沒喝多,”張玲玲毫不示弱地盯著陳太忠的眼睛,不得自己說話前後矛盾了,“你聽我的,送我回家!”

去你媽的,陳太忠抬手就封閉了張玲玲的六識,我說你多,你就多了,不多也是多,跟我瞎扯這些,有意思麼?

半小時後,他扶著有若夢游一般的張玲玲來到了幻夢城,一進去就沖著吧台的李凱琳嚷嚷了起來,“那個……劉望男呢?我有事找她。”

“望男姐……她試車去了,還沒回來,”李凱琳怯生生地回答,還不時地瞟一眼他扶著的張玲玲,現在,她的眼力大進,甚至能看出來,那個女人,不但是個相當有錢的,而且估計還是職場女性。

“哦,她還真買車了?”陳太忠有點意外,自打劉望男手裏有點錢之後,一直嘀咕著說想買一輛車,還說她有駕駛本,可在他想來,應該只是隨便說說的吧?

“是啊,是輛外國車,聽說車況很不錯呢,”李凱琳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豔羨,“望男姐還說,改天要開車帶我去兜風呢。”

“這樣吧,來,小李你有時間沒有?幫個忙……”

陳太忠發話了,李凱琳當然有時間,她一低頭鑽出吧台,就上前幫著扶住了張玲玲,“太忠哥,把她扶到哪兒去?”

陳太忠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就傳來了劉望男的聲音,“凱琳你幹什麼呢?別打擾客人……呃,是太忠啊……”

許是剛買了車的緣故,劉望男臉上笑靨如花。隱隱還透了幾分英氣出來,她一身的藍白相間的運動服,腳蹬一雙白色旅遊鞋,愈發顯得整個人膚白勝雪、活潑靚麗,擱給外人絕對想不到,這女人竟然是三十多個小姐地“媽咪”。

“哈,你回來了?”陳太忠輕笑一聲,“剛好。我正發愁呢,來,你幫我把這個女人送到個酒店,什麼樣的酒店都行。”

劉望男的眼力,比李凱琳不知道強了多少,她上下一打量張玲玲,再皺著鼻子聞聞,“洋酒?她喝多了?”

“哼。不但喝多了,還想性騷擾我呢,”陳太忠的眼皮翻翻,“靠。早知道就不請她喝黑方了,直接灌點工業酒精,天下就太平了……”

“她……騷擾你?”劉望男的眼睛頓時張得好大,不過,下一刻,她就笑得直不起腰了,“哈哈,太忠,你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

“喂喂。你嚴肅點,說正經事呢,”陳太忠的臉本來是繃著的,不過,仔細想想,他自己也覺得這件事有點滑稽。而且,看到劉望男笑得這麼開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地心裏,驀地湧上了一股溫馨,跟著笑了起來。

“這女人……其實滿漂亮的啊,”劉望男看到他笑了,上下再仔細仔細打量一下張玲玲,抬頭正色發話了,“要不這樣吧。太忠……你再考慮考慮?被她騷擾,其實也挺有成就感的吧?”

“差不多點啊你,玩笑要適可而止,”陳太忠臉色一繃,靠,女人果然是不能慣的,只是,看到劉望男臉上湧起的愕然,他的心禁不住又軟了一下,“她比你差遠了,你這是……在諷刺我的眼光?”

“我哪兒敢呢?我的陳大官人?”劉望男輕笑一聲,說實話,對這句話,她真地挺受用的,因為她知道,陳太忠一直就是這麼個操蛋脾氣,這種人口中的誇獎,十有八九是出自內心的。

“好吧,咱們先把她送走,再慢慢聊。”

劉望男買地車,陳太忠不認識,車頭有個立著的獅子的模樣,“這是什麼車啊?”

“標致505,:||這車的檔次很一般,陳太忠不認識,卻也正常,“呵呵,二手的,才五萬塊錢。”

“五萬?”陳太忠感覺有點奇怪,不過,聽了這個價錢,他倒是明白劉望男為什麼會這麼乾脆地買車了,它便宜啊,“這車不怎麼樣吧?”

“車況還行,”劉望男幫著他把張玲玲扶進去,沖他笑笑,“呵呵,新的也得十多萬呢,這車八成新,是馬瘋子頂賬頂回來的,聽說我要買車,他五萬賣我了。”

“賭債吧?”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這傢伙真過分,既然是賭債,他也賺了不老少了,還不知道送你?”

送我?人家憑什麼啊?我跟你也沒名沒份的,劉望男苦笑一聲,“對了,聽說他還

個礦口呢,不過沒錢開發了。”

97年那陣,煤炭行業是極不景氣的,遠沒有十年後那麼價格不但低,而且,由於是買方市場,貨款根本無法做到現結,有地小煤窯的老闆,能生生地被欠款拖垮。

所以,這個不大的煤窯口,在賭場上馬瘋子只折價五十萬,那老闆輸就輸了,也沒有拿錢贖回的心思,眼下倒算是砸在馬瘋子手裏了。

煤窯……不能安置下崗女工!陳太忠略一思索,就改變了話題,“嗯,既然你有車了,以後我要辦事,你得帶車來……聽話的話,回頭給你換一輛好車。”



他這種不容商量的語氣,劉望男早就習慣了,聽他這麼說,反倒是覺得沒把自己當外人,少不得點頭笑笑,“呵呵,沒問題啊……”

兩人說說笑笑,不多時就將車停在了鳳凰大酒店地門口,劉望男用張玲玲的身份證訂了一個房間,將人往床上一扔,兩人轉身就離開了。

這個當口,陳太忠悄悄地解開了張玲玲的六識,同時又點了她的睡穴,“嗯,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早晨,太陽還會升起……”

“去市委大院吧,在蘭花路,”兩人坐上車,陳太忠淡淡地吩咐,從張玲玲這裏得到的消息,讓他略微有點不安,天嘉一旦決定在鳳凰市投資的話,會不會也落得同孟慶東一樣的下場?

眼下當然是沒事的,不過,等市里的領導班子換屆之後,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還真的很難說!

這種顧慮,他當然不合適同任何人說,在眼下這經濟掛帥地年代,破壞招商引資這種罪名,實在是太大了,就算他不混官場了,一旦傳出去,怕是也會讓他的日子變得不那麼安生。

不過,唐亦萱是個例外,他對這個女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而且,她還有事求自己,所以,當他覺得官場上有事需要找人諮詢的話,非此人莫屬。

至於說張新華書記,雖然是他的介紹人,但陳太忠心裏也明白,同老書記談這種事,或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市委大院?劉望男斜眼看他一下,沒說什麼,嫺熟地打火起步,不過,她的心裏還是禁不住泛起了一絲得意,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沒那麼簡單!

看著陳太忠招呼都不打,昂然從門口的武警身邊路過,那武警還沖他點點頭,劉望男禁不住將頭探出了車窗,“請問上等兵同志,這個人,是不是住在這裏啊?”

那武警看她一眼,心中有些微微地奇怪,地方上能準確地認出上等兵警銜的並不多,而女人認識的就更少了。

當然,這個問題他是不可能回答的,只是,看在對方認出警銜的份兒上,他也沒有呵斥她,只是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三十九號,門鈴響過不到一分鐘,唐亦萱就出現在了門口,她身上穿的還是睡衣,見到陳太忠,她轉身就走,“這個時候敲門,我知道除了你就沒別人,好了,把門關上。”

陳太忠撓撓頭,隨手帶住了院門,唐亦萱這話,說得他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不管怎麼說,對方是個寡居的年輕女性,他只想著解開心裏的疙瘩,卻沒考慮到,這麼晚來拜訪人家,確實是有點冒失了。

等他進入客廳之後,唐亦萱的下一句話,讓他越發地感覺不好意思了,“說吧,找我什麼事兒?我知道,沒事的話,你是想不起我這個老太婆的。”

你不用說得這麼直接吧?好像我多市儈似的,陳太忠笑笑,“呵呵,沒啥要緊事,就是一時路過,隨便進來轉轉。”

他已經知道了,說正經事前,先拉拉家常,那才是王道,開口就直奔主題的話,很容易被人反感的,大家不都是這麼做的麼?

“是麼?”唐亦萱輕笑一聲,眼神裏卻流露出了些許不以為然出來,“呵呵,聽說你最近,表現很搶眼啊,這麼下去的話,怕是根本不用我幫忙,你自己就能混上十佳了吧?”

“嗐,都是瞎扯的玩意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陳太忠也不等她說話,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苦笑一聲,“呵呵,我都不想在官場混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27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沒能力麼?

“不混就不混吧,有什麼了不起的?”唐亦萱笑笑,走脆的聲音卻還是自隔壁傳了過來,“我早就說過,你混官場實在太委屈自己了……哦,這麼晚了,不給你沖茶了,來點啤酒?”

“那就啤酒吧,謝謝了,”陳太忠隨口答應一聲,眼見面前的電視定著靜音,就四下開始尋找遙控器,他已經越來越習慣在唐亦萱面前不拘小節了。

找到遙控器的時候,唐亦萱一手拎著兩瓶啤酒,一手端著倆酒杯,走了過來,陳太忠手一按“恢復”鍵,頓時屋裏響起了音量極大的音樂聲。

“啊,”唐亦萱被突如其來的響聲驚得輕呼一聲,隨即氣哼哼地把酒瓶酒杯向茶几上一放,“開電視就開吧,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

“喂喂,這電視聲音,不是我開這麼大的啊,”陳太忠覺得自己冤枉死了,“我只是取消了靜音,誰知道你一個人在家,也開這麼大聲音……”

一邊說著,他一邊調低了音量,這聲音真的挺大的,不過,想到她一個人住在這裏,也許是因為太寂寞、太孤單了,才會把聲音調這麼高,陳太忠的心裏,沒的湧上幾分蕭索出來,一時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唐亦萱也沒說話,貓腰從茶几下一層取出開酒瓶的起子,乾脆俐落地打開啤酒,順手推過一瓶來,“自己倒……你倒說得輕巧,給你一個住這麼大屋子,沒准你開得聲音比我還大。”

陳太忠剛才已經喝了半瓶多黑方,眼見一隻蔥蔥玉手推著深綠色的酒瓶過來。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禁不住盯著那只手發起愣來。

“好看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飄飄渺渺地傳來。

“挺好看的,”陳太忠抬頭笑笑,拎起酒瓶來,眼見唐亦萱坐在那裏不動,說不得把倆杯子都挪了過來,“呵呵。不過就是太白了,少了幾分血色。”

“好了,不跟你貧了,”唐亦萱地兩隻手交叉攏在了一起,直視著他,“曉豔的事兒,你辦得怎麼樣了?”

“蒙曉豔的事兒?”陳太忠又有點撓頭了,端起杯子咕咚咚一飲而盡。才長出一口氣,“這麼著,你放心好了,回頭我再想想辦法吧。最少最少,也得幫她收拾收拾,不過,這畢竟是在臉上,你得容我多想想。”

“只收拾收拾不行!”唐亦萱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過,她喝得實在太急了,一串酒花自她的嘴角淌了下來。經過她的脖頸,流向了胸前的兩團雪白的高聳之間。

“我知道你這傢伙,”她輕笑一聲,抬手抹抹嘴角的酒漬,直勾勾地盯著他,“不給你點壓力。你總是偷奸耍滑……”

“哪里嘛,”陳太忠翻翻眼睛,嘴角一撇,“我冤枉死了,沒想到辦事認真負責,也能換來這樣地誤會。”

“拉倒吧你,你抬頭,看著我的眼睛……你敢說,你真的沒能力麼?”

“能力……我當然有,”陳太忠不以為然地抬眼看她一下。“不過,我會付出很大代價的,這不是正考慮怎麼才能減小點代價麼?”

“我也會付出很大代價的,只要你能治好她,”唐亦萱輕笑一聲,看著他的眼中,多了一點什麼東西,“不過,我不想等很長時間。”

陳太忠再次訝然抬頭,他隱約覺得,她在暗示著什麼,不過轉念想想,又把心裏那份若有若無的衝動丟在了腦後,“看你這眼睛……你剛才就喝酒了?”

“嗯,”唐亦萱重重地連點幾下頭,胸前的那兩團高聳,也不住地起伏跳動著,陳太忠這才發現一個事實,她胸前有兩個上下晃動地玉米粒大小的凸起,呃,這是……沒帶胸罩?

看著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胸前,唐亦萱的臉微微一紅,不自覺地抬起手來扯扯衣領,輕咳一聲,“咳,你說吧,今天找我來,因為什麼事?”

“嘖,是這麼回事,有點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氣氛既然挺和諧地,陳太忠沒再躲避這個問題,開始講述最近的情況。

唐亦萱本來是小口地啜著啤酒,聽說他居然幫秦小方出頭,硬扛了假日酒店的老總一道,禁不住掩口輕笑,“呵呵,你一定很後悔吧?”

陳太忠頓時有點訕訕的感覺,不過,看著她笑得那麼開心,倒是不好意思計較了,咳了一聲,繼續講述他對家投資的擔心。

“這個,你不用有太多的擔心,”聽他講完,唐亦萱沉吟良久,染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大理石面的茶几上無意識地輕叩著,好一陣才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一樣,兩者根本就不同,假日酒店那本來就是國有企業,家投資的是純粹地新項目,怎麼能混為一談?”

這指甲油……真的很像小姐啊,陳太忠撇撇嘴,“我當然知道這個,可是市里打算出土地,想跟他們合資呢,這會不會……”

“談不攏可以不談嘛,這又不是什麼要緊事,現在家占主動呢,”唐亦萱很冷靜地分析,“而且,你知道假日酒店的老總,犯的最致命的錯誤是什麼嗎?”

“他太迷信合同了,”她冷笑一聲,自問自答,“哼,要是他肯用巴結黨項榮的力氣來巴結章堯東,也不至於慘到眼下這種地步,一兩千萬地國有資產流失……切,多大點事兒啊?”

“家就不同了,他們在海外沒根沒底還能發展壯大到眼下這一步,類似的錯誤,他們怎麼可能犯?只要交好當權的,呵呵,沒准還會有意外收穫呢。”

“這倒是,”陳太忠點點頭,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這種可能,只是,他很悲哀地發現,官場混得越久,自己遇到的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越多,比如像這次家的投資,他是說足了壞話,到最後,卻是堅定了家在鳳凰市投資的信心。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但是,它實實在在地發生了,他不得不承認,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情商這玩意兒,也不是一天就能提高的。

原本,他是一個極其自信地人,但一次次的經驗教訓告訴他,很多相關的判斷,相信一些所謂的行家或許會更好一點——行行出狀元嘛,哥們兒又不是全能型的選手。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盲從的主兒,只是,他對唐亦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心,聽到她這麼說,很高興地舉起了酒杯,“呵呵,既然是這樣,那我倒是要好好地把這件事辦一辦了……來,乾杯!”



“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唐亦萱也笑吟吟地舉起了酒杯,眼神迷離地輕歎一聲,“呵呵,能讓我放在心上的事,還真的不多……”

“咦,要不這樣吧?”陳太忠腦瓜一轉,你能放在心上的事兒,明明很多的嘛,“我教你識玉,嗯……蒙曉豔的事兒,你就不要提了?”

“識玉?”唐亦萱的眼中,一道異彩一閃而過,顯然她有些動心了,她略一錯愕,就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呵呵,原來……你早就可以教我的?”

“呃……理論上說呢,你說得……沒錯,”陳太忠一邊沉吟著發話,一邊點頭,他沒有意識到,他的這種說話方式,有點像張新華書記了,“嗯,不過呢,嘖嘖……不是很方便。”

是的,不方便,很不方便,他需要灌輸給唐亦萱一點仙靈之氣,這仙靈之氣若想在她體記憶體得住,他還得為她改造體質。

說穿了,就是說兩人需要發生肉體接觸……很親密的那種,這種改造方式省時省力,也能立竿見影。

當然,做完這些,他還需要教授給她一些簡單的功法,那並不是什麼難事,假託氣功的名義就可以了。

陳太忠做事是很操蛋,可也沒有操蛋到隨便壞人貞潔那一步,而且,對大多數男人來說很佔便宜的事兒,在他看來卻是恰恰相反,所以,他遲遲不肯張嘴答應唐亦萱教她辨玉,雖然這個女人,美得令人眩目。

只是,眼下他實在不願意接受蒙曉豔那樁活兒,又自覺兩人關係處得不錯,才肯提出這個讓他自認“吃點虧”的建議。

“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說說看?”唐亦萱卻是不肯放過他,她的臉上,也有些陰晴不定。

“你要是能接受,那我就說,否則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吧?”陳太忠微笑地看著她。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細節一旦說出來,就難免會被對方誤解為“佔便宜”,所以,沒敲定之前,話還是不好說出口,他很珍惜這個朋友。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28
第一百六十五章 欲求不滿的後果

“那你就不用說了,”唐亦萱的臉色一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情緒也隨之低落了下來,“好了,不早了,你回吧。”

陳太忠登時就有點愕然了,他當然能看出,唐亦萱不高興了,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既然人家都攆人了,他也不好多呆了,只是他真的有點納悶:我好像沒說錯什麼話吧?蒙曉豔反正不是你親生的嘛。

他哪里知道,老書記蒙通,是對唐家有大恩的,而且,唐亦萱已經宣稱,準備付出任何代價來報恩了,他不仔細琢磨“任何代價”四個字內裏的涵義,反倒是沒命地找藉口搪塞和推脫,這一切的一切,怎能不讓唐亦萱又氣又惱?

女人……還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啊,這麼念叨著,陳太忠悻悻地離開了三十九號,嗯,以後還是躲遠一點的好。

事實證明,女人遠比他想像的可怕得多,第二天一上班,張玲玲就將他喊了過去,神色不豫,“陳太忠,你昨天對我做了些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啊,”陳太忠笑嘻嘻地回答,“對了張科,你昨天喝多了,我在幻夢城找了人幫忙,才把你扶到鳳凰大酒店的,後來……我就離開了!”

張科長當然知道他什麼也沒做,否則的話,貼身的內褲會記錄下一些東西的,而她今天早晨檢查再三,自是能確定,內褲上那些黏黏糊糊的東西,全是自家的產品,全然沒有任何外來產品的跡象。

眼下。聽到自己地猜測被證實,張玲玲不由得勃然大怒,小子,我是給你臉了,不過,既然你不想要,那也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她知道陳太忠身後有點不明的勢力在支持著,但是。女人瘋狂起 來,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一個欲望得不到滿足的成熟女性,在強烈的雌性激素分泌的作用下,張玲玲幾欲瘋狂。

“嗯,你做得不錯,”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對了。最近資訊採集的人手有點缺乏,你最近沒什麼具體的事情,也幫著跑跑資訊收集 吧。”

資訊收集?聽到這話,陳太忠登時有點惱怒了。他在業務科呆了幾天,雖說天天看報紙品清茶,跟大家地關係並不是很融洽,可也知道,這資訊收集,實在不是什麼好活兒。

招商引資這種業務的資訊收集,並不像普通商場上業務員一般,隨便跑跑大街,翻翻電話號碼簿就能完成的。試著想想看,某個企業或者說個人想在一個地方投資幾個大項目,又豈是隨便一個外人能瞭解到 的?

業務寇里的那些人,跑業務無非是兩個渠道,一個渠道是通過各自的關係,打探近期是否有什麼人願意來鳳凰投資。他們的資訊靈通程度甚至超過了《鳳凰日報》,當公眾知道某某人想來鳳凰投資的時候,人家地業務公關早已展開了。

另一個渠道,就是業務人員通過自己的背景,將一些有投資能力的企業家邀來鳳凰市投資,這種操作方式,非常考驗業務人員身後關係網的實力,不是什麼人想學都能學得到地。

至於說資訊採集,其實並不是業務科的重點,寇里原本也沒什麼人專門負責這個。無非就是從銀行、海外雜誌或者一些商界中人的口中搜集一些資訊,將這些資訊分門別類地匯總而已。

讓陳太忠不爽的是,他非常清楚,資訊採集就只是單純地提供名單和分析,然後將材料上報寇里,至於公關任務,則是交給了業務員去做,是那種實打實的“幕後英雄”!

說幕後英雄都是客氣的——人家引資成功了,那是業務公關能力 強;若是引資不成功,採集資訊者反倒沒准要背上一些莫須有的責任,實在算不得什麼好活兒。

又累又費心機,出風頭沒份兒,論責任優先,陳太忠怎麼會喜歡這個任務?合著哥們兒我把項目找出來,給你們去做——那不是欺負人麼?

看來,昨天是惹惱這個老女人了?陳太忠臉上還掛著微笑,心裏卻是已經有了成算,“哦,採集資訊嘛……沒問題啊,我還說閑得實在無聊呢。”

“今年市里的招商任務很重,”張玲玲只當他不知道其中的關竅,也不做解釋,而是繼續面無表情地發話,她執意要好好地摧殘此人一番,不如此,也不能消去她心中地憤懣。

“去年全年,鳳凰市共吸引外資五點五億美元,今年省裏給市里下的任務

翻番,基數是提高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保底八億美 形勢非常險峻,包括那些簽了合同尚未開始執行的,我們也只完成了六點二億,這就是說……”

張玲玲滔滔不絕地講了十分鐘,總之就是那麼一個意思,資訊採集是非常重要的,今年若是招商辦不能按時完成任務,她就要唯陳太忠是問!

你這給人穿小鞋的能力,也很一般嘛,這麼大個招商辦,這麼多地人,合著完不成任務,就是哥們兒我一個人的問題,別逗了好不好?你是看我年輕,好糊弄?

陳太忠心裏不以為然地腹誹,臉上卻是掛著燦爛的微笑,不住地點頭,“嗯……是……對……我知道……”



他原本是個喜怒都要形於色的主兒,不過,官場混得久了,見識的人和事多了,他多少還是學會了點陽奉陰違那種小技巧,眼下刻意為 之,倒也不算什麼高難度的表情。

什麼時候,我才能像張新華老書記一般,無須故意,只是在不經意間,輕描淡寫就能到達收放自如的境界呢?想到這個問題,他一時覺 得,自己似乎又有了一個奮鬥目標!

“別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眼見他在自己面前,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張玲玲心中的無名火越發地高漲了起來,說實話,這話她還真地不是隨便說的。

只是,她的性子如大多數混跡官場的人一般無二,心中愈是憤懣,臉上愈是不動聲色,“資訊採集的重要性,我已經完全跟你講清楚了,希望你能慎重、再慎重地去辦好這件事。”

她還有話沒說呢——你要是做不出成績來,到時候,也別怪我對不起你了!

只要有合適的藉口,她相信,自己收拾一個小小的副科全不在話 下,哪怕他身後是站了什麼強力的人物,但是,規則就是規則!

除非,眼下有什麼部門,再將此人討要了去,否則的話,她收拾他真的是手拿把掐。

“好的,我知道了,”陳太忠根本沒注意她話裏隱含的恐嚇味道,他笑嘻嘻地點點頭,站起身子就走出了辦公室,“呵呵,趕早不趕晚,這事我現在就去籌備……”

走出房門,他遺憾地撇撇嘴,唉,看來這張真皮座椅,還真的不是那麼好混的啊,算了,哥們兒我遛大街去,等我採集來資訊提供給別人做業務?你做夢去吧!

既然許多人能看起來忙忙碌碌地工作,結果卻是無所事事,我為什麼不可以呢?陳太忠不認為這是什麼嚴重的事兒,以前只見別人這麼做了,現在哥們兒也要學學。

不會在無聊的日子瞎混的,算得上合格的幹部麼?

嗯,接下來,去做點什麼呢?要不,還是去找找吳言吧……

經歷了張玲玲,陳太忠意外地發現,吳書記此人,其實比一般女幹部還有點好處,起碼,她不會閑著沒事就性騷擾自己,人家一直是非常潔身自好的,那麼……調教她的時候,應該要把握好分寸!

吳言去省裏開會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陳太忠就比較悠閒了,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打算跑什麼資訊,閑得沒事之下,他索性就泡在了幻夢城裏,白天同劉望男之類的胡吹亂侃,晚上就拉了古 十七之流喝酒聊天,小日子過得倒也有點樂不思蜀。

張玲玲也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採集資訊這種事,是個漸進的過程,並不是說做馬上就能做到的,沒有立竿見影那麼一說。

折騰,你就使勁兒地折騰吧,哼,等到了年底,老娘讓你哭破大天!

不過,陳太忠藏身的安樂窩,還是被人發現了,第四天,閻謙閻教授帶著張開封來了,直接把他堵在了練歌的包間,還好,劉望男不在場。

“哈,太忠,你倒是會享福啊……”

閻教授能找到這裏,實在是很正常的事兒,李凱琳和常桂芬娘兒倆聯繫得很勤,可是,清湖的張區長,怎麼也能找到這裏呢?

“哈,昨天喝酒遇到開封,才知道他在找你呢,”閻謙笑嘻嘻地跟陳太忠解釋,“我給你倆都帶過課,這可也是緣分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42
第一百六十六章 誰更清醒

“太忠你倒是會享福啊,手機不開又不在單位,急死我”張開封笑眯眯地沖陳太忠點點頭,“要不是閻教授說知道你在哪兒,我可真是要問倩倩那丫頭去了。”

張開封來找陳太忠,自然是舊話重提,他一直想把家的資金,爭取到清湖區來。

對這個設想,陳太忠十分地不解,而眼下張開封能追到幻夢城來,誠意倒也不算不足了,“開封區長,小陳我有點不解啊,你的清湖區那裏,還能有那麼大的土地,來規劃這麼個廠子麼?”

“呵呵,這事不著急說,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了,這兒有洋酒吧?”張開封笑笑,他也知道這幻夢城的鼎鼎大名,所以,他既沒有帶司機也沒有帶秘書,而是拎個手包非常低調地來的,正是私人相會的那種性質。

“洋酒啊,有,不過,白蘭地只有金牌馬爹利和人頭馬VSOP,道,咱們鳳凰人,比較認威士卡,”陳太忠笑嘻嘻地點頭,心中的奇怪不減反增,不過,既然對方想多溝通一下,他倒也歡迎,“呵呵,開封區長想喝什麼?算我的。”

“太忠你這是什麼話?你要再這麼說,我二話不說,轉頭就走,”張開封的臉色立刻就是一沉,眼睛也瞪得老大,再配上他壯碩的身材和大大的肚腩,一時頗有些不怒而威的肅然。

“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吧?好不容易遇到一起,有你掏錢的份兒麼?”

你轉頭走好了,我又沒請你來,陳太忠心中暗暗地回了一句。

不過。眼下的他,肯定不會犯這麼原始的錯誤,而且,這裏好歹也算是他小弟地產業,有人願意主動探頭出來挨宰,也是喜事一樁,“呵呵,開封區長說得對啊。是小陳我疏忽了。”

“那就是了嘛,太忠你也不想想,這點帳,我這兒直接走招待了呢,”張開封很滿意他的知錯能改,於是口風略松,道出了其中原委,“你那兒怕是不好處理吧?”

這話。是人所周知的秘密,說出來也沒什麼神秘或者震撼的感覺,但是張區長作為當事人,能這麼坦坦蕩蕩地說出。也是不把陳太忠當外人的意思了,要知道,被人惡意猜測和授人以柄,那可是兩個概念!

一邊說著,他的頭一抬,向服務員伸出一個手指,“一瓶VSOP,嗯,五盎司的杯子。這裏有吧?”

咦?聽到這裏,陳太忠禁不住斜眼瞟一眼張開封,難道說,張區長你也是從楓丹白露或者倫敦金融街穿越來的?喝酒就喝酒吧,至於這麼麻煩麼?還說什麼……五盎司,直接說三兩地杯子不就完了?

事實上。陳太忠又外行了,當時的洋酒,都是流行這麼喝的,這種規矩,最早大約出現於廣東一帶,後來傳遍了國內,倒也算得上是一時的特色。

他只同張玲玲喝過一次洋酒,可兩人對飲,又是一男一女的那種略帶點曖昧的,不知道這種喝法。倒也正常得很。

五盎司的杯子,只是個量器,張開封將杯子傾側,手中的酒瓶靠著杯壁,酒水就緩緩地注入杯中,胖胖地五個指頭,做起來卻是平穩異常,分寸拿捏得極好。

直到杯中的酒下部堪堪淹沒杯底,上部同杯沿平齊,張區長才輕輕放下手中的酒瓶,一揚手將杯子裏的酒倒入了身邊地高腳杯中,不無得意地自誇,“哈,這是我從廣東學來的,他們那裏喝洋酒都這樣喝。”

“呵呵,這我倒是開了眼界了,”閻謙笑嘻嘻地打岔,順手拿起了那個量杯,也學著張開封的樣子倒起酒來,“我也來試試。”

不過,他的技巧就遠不如張區長了,不但倒得慢,而且還灑了幾滴出來,一看就不是熟手。

陳太忠也試了一下,當然,他的手對勁道的控制能力,比之閻教授還是要強許多,看在張開封眼裏,還以為他也是熟手,“呵呵,太忠也常喝XO?”

“倒沒有,我個人其實不太喜歡喝洋酒的,”看到張開封一點裝腔作勢的意思都沒有,陳太忠也就放鬆了許多,該說什麼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感覺那東西喝起來怪怪的,怎麼也不如咱中國酒。”

閻謙看在眼裏,聽在耳中,雖然感覺到了目前地和諧氣氛,但心裏還是禁不住泛起了一絲鄙夷:切,人家廣東人喝XO才這麼喝,可你倆現在喝的是VSOP,VSOP啊,就斤斤計較地用量杯,實在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張開封卻是全然

經出乖露醜了,他還當自己這麼做,能顯示出見多識正,他這一手在鳳凰市賣弄的時候,鮮有人不被他廣博的見聞或者嫺熟的手法“折服”。

聽到陳太忠如是回答,張開封撇撇嘴點點頭,又不無遺憾地歎口氣,聲音也低了下來,“唉,誰說不是呢?我也喜歡喝白酒,可是為了工作,不得不喝這些洋酒……現在的人呐,實在是太浮躁了點,也太媚外了點……”

閻謙聽到這裏,乾笑一聲,“咳咳,不錯,開封這話……在理!”說是這麼說,他卻是低頭端起了酒杯,因為,他害怕自己不小心會露出鄙夷地神情,這事讓他覺得有點噁心——比你還媚外的人並不多吧?

閻教授呆呆地看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大拇指和食中二指相配合,無意識地轉動著酒杯,心中一時感慨無限:我這人呐,實在太清醒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這麼簡簡單單地說笑著,不多時,一瓶洋酒就下去了大半,張區長找個由頭,終於再次扯起了家的事兒,“……清湖區以商業為主,怎麼可能搞工廠?不瞞你說啊太忠,有那地皮,還不如再弄個什麼商業中心,那樣更划算呢。”

“那你還拉家的投資做什麼?”陳太忠有點想不通,“不能建廠,這投資你拉了也是白拉啊。”



我當然有用啦,張開封苦笑一聲,清湖區雖然是鳳凰市發展最好、最繁華的一個區,可有那哪個地方官會嫌自己轄區裏的錢多?

沒錯,以家的投資規模來說,清湖區怕是不能取得同家對等的身份,到時候協商談判以及相關優惠政策的制定,大概都是要經過市里地,可不管怎麼說,只要家的根紮到了清湖區,區裏的工作人員就能從中獲得不少益處。

“是這樣的,”張區長咳嗽一聲,慢慢地解釋,“清湖區雖然是咱鳳凰市的經濟發展龍頭,可市里下的任務也重啊,這麼說吧……今年我還有兩個億的引資任務沒完成,就等著太忠你拉老哥一把呢。”

“可是這廠址?”陳太忠真的不解,“你從哪兒變出來啊?”

“我管他廠址設到哪里?我只要家把總部設在清湖就行了,嗯,就是說,公司的註冊地點在清湖就好,”張區長一邊倒著人頭馬VSOP,一邊緩緩地解釋,“將來的資金,全是從清湖這裏總公司的帳面上走就行了,這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個……不至於這麼誇張吧?陳太忠還是沒聽懂,不過,他現在已經學會將一些疑惑埋在心裏了,“家的資金帳戶,應該開在銀行的市一級分行吧?這跟你清湖也沒什麼關係啊。”

“這個是我要考慮的,太忠你就不用費心了,”張開封還真沒想到,陳太忠小小年紀,居然對銀行的資金運作也這麼瞭解。

是的,家這麼大的資金進來,各大銀行下面的各個支行就算有能力拉到對公存款,也得將這種客戶關係上交分行,什麼樣的資本,就對應什麼樣的金融管理層面。

“反正啊,廠子設到哪里,我是無所謂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張區長的話裏,慢慢地帶出了幾絲豪氣出來,“只要他們的本部設在我這裏就行了,清湖區原本就是商業區,他們總不可能不在這裏設點吧?”

“至於說廠子選到哪里,太忠,你完全可以再賣個人情的,就算總部不在那裏,但對拉升當地的消費水平、帶動配套產業發展、解決就業這些問題,還是有相當大的幫助的。”

這個解釋,陳太忠認可,但他心裏總是覺得,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是張開封說的這麼簡單,再加上有“假日酒店”的前車之鑒,他居然會認為,沒准是張開封垂涎家的資金,想狠狠咬一口呢。

事實上,他實在是高看了張開封的野心,或者說,他低估了張某人的行事手段,張區長若是真的想算計家的話,先別說敢不敢,也別說時機合適不合適,只說算計方式,就絕對不會這麼赤裸裸,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嘛。

而且,越是強權,才越是肆無忌憚,張開封不過是個小小的區長,還沒能力對家赤裸裸!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42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瓶人頭馬VSOP喝完,張開封沒有再要,而是盛情邀請陳太忠共進晚餐,“這馬上就五點半了,走,去海上明月,咱不喝洋酒了,弄點白酒來喝。”

筵無好筵,陳太忠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他並不介意做一個吃幹抹淨就不認賬的混蛋,可張開封是段衛華的人,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留給對方的。

好在,他也有推脫的藉口,非常合適的藉口,“開封區長,今天我可是約了楊倩倩來K歌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她啊。”

這是大實話,他欠楊倩倩的合唱,已經快半年了,今天週末,他再次下了邀請,楊倩倩也閑得沒事,兩人說好了,六點半幻夢城見,K歌之後去宵夜。

張開封哪里知道楊倩倩的手機號?事實上,楊倩倩在段衛華的***中,是很低調的,這固然同她的性格有關,也跟段衛華對她的寵愛有關,市長大人真的是把她當作自己的子女了,為人父母者,當然希望自己的子女儘量少牽扯進政治的漩渦中。

於是,張區長只能悻悻然地告辭了。

他不是不想留下來,交好楊倩倩,能穩固他在段系中的地位,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了,但人家孤男寡女在一起K歌,誰知道裏面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文章?或者兩人在談朋友也未嘗可知呢。

而且,他好歹也是一個區長,折節下交不是什麼丟面子的事兒,但若是在彎腰的同時。還要刻意去做一個明晃晃的燈泡,那也實在是……太下作了點吧?

閻謙不想走,楊倩倩也是他地學生,好久不見的師生有機會再見,這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所以,他自然不會有張區長那麼多的顧慮。

張開封可不這麼想,他直接拉走了閻謙。“好了閻教授,咱們也好久沒在一起坐坐了,人家年輕人K歌,你摻乎那麼多做什麼?”

他之所以這麼做,並不僅僅因為自己摻乎不了的場面也不希望別人摻乎——不得不承認,這種嫉妒心理是實實在在地存在的,哪怕他是區長,也無法例外。

事實上。他這麼做,是他猛然間意識到一件事,陳某人對閻教授,似乎有相當的好感。那麼,交好自己的老師,不但顯得尊師重道,沒准還能得到什麼意外地收穫或者幫助。

閻教授只能咬著牙跟出去,繼續做紅塵濁世中那個唯一清醒的看客了。

楊倩倩今天的著裝,非常地樸素,上身是一件暗花白長袖襯衫,外套加一個淺棕色的小馬甲,下身是一條天青色的牛仔褲。腳上是一雙半高腰的小皮皮鞋。

她的頭上,是倒紮的沖天馬尾辮,烏亮地秀髮,在她頭上孔雀開屏一般地招搖著,像一朵盛開的黑色菊花,配上她白皙的臉龐。青春靚麗的氣息,毫無遮擋地撲面而來。

縱然是心裏想著點心事,陳太忠還是被她地扮相驚了一下,“哈,倩倩,你今天,真的挺好看的。”

“你就貧嘴吧,”楊倩倩笑眯眯地瞪了他一眼,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受用,“在機關裏上班。穿衣服要考慮影響呢,我知道我穿的很一般,你不用這麼刺我。”

“哪里有啊?”對上別人,陳太忠或許已經不是很較真了,可對上自己的好朋友,他當然是有什麼說什麼了,“你這衣服就挺有品味的嘛。”

“哦,哪里有品味了?”楊倩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長長地睫毛一抖一抖,一時顯得清純無比,“說說看?你……不是故意哄我開心吧?”

“你!”陳太忠想要駁斥,卻發現自己實在是不會形容這種美麗,說不得只能長歎一聲,“嗐,我只覺得好看,具體的也說不出來,要是你不相信,那就當我沒說好了,嗯,你的打扮很沒品味……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跟你說了,準備了什麼歌?”楊倩倩白他一眼,狀若生氣,心裏卻是甜不滋滋的。

好像有人說過,能闡述出的美麗不是美麗,真正的美麗,會讓你發自內心地讚賞,等到你想形容時,卻發現你貧瘠地語言根本無法去表達!

——不過,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來著?

陳太忠準備得很充分,直接拿出了一張A4紙,“上面的歌,我唱了,嗯,我把曲目編號也寫上去了,你挑兩首吧。”

對於自己信賴和欣賞的人,羅天上仙也從不掩飾,既然他認可了楊倩倩,該準備的,當然是要準備得充分點才成。

楊倩倩隨便一掃,就發現紙上密密麻麻起碼寫了有兩百首,心裏沒由來地就是一暖,“呵呵,這是你寫的歌單?”

“是啊,”陳太忠點點頭,接下來卻是很焚琴煮鶴地指責她,“我說你快點拿麥啊,等會兒咱們還要去宵夜呢!”

說羞你了?楊倩倩嫣然一笑,也不計較他的語氣,反倒是坐進了沙發裏,“渴死我了,還好路上買了瓶礦泉水,對了,還給你帶了一瓶嘉士伯啤酒,鳳凰很少見的哦……咦,這是洋酒?”

見到她問,陳太忠少不得又要解釋一番下午發生的事情,而且,借著這個機會,他提出了自己的擔心,“……也不知道張開封是不是在打什麼壞水兒,這事啊,我怎麼琢磨,怎麼覺得不對。”

“呵呵,這個你放心好了,乾爹早就說過了,‘開封是個創新不足守成有成地傢伙’,”楊倩倩學著段衛華的聲音來了一句,接著又輕笑一聲,“要不是這個原因,你以為這個清湖區區長,輪得上他當麼?”

敢情,平日裏段

口如瓶,在楊倩倩面前,卻是什麼話也都能講出個一愛這種行為,真的是不講什麼理智的,貴為市長者,也不能免俗。

似此行為,也正是那有松有弛的為官之道,衛華市長深得其中三味,能讓他有傾訴欲望地,除了自己的幹女兒。確實也沒什麼人了。

原來,張開封這人,以行事謹小慎微而聞名,清湖區是鳳凰市油水最大的區,當初的區長因為經濟問題被調任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這裏,最後卻是落入了張開封的手中。

表面上看,是因為段衛華一力挺他。其實,章堯東書記也默認了這個人,當時的清湖區因為區長的離任,導致人心不穩。放這麼一個謹慎的人去執掌清湖,短期內能保證了清湖地穩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穩定大於一切。



當然,張區長的謹慎,只體現在一定層次上,像他的小舅子開歌廳這種小事,實在是太無足輕重了。

既然對的是升鬥小民和最基層的官員,略微囂張些許。倒也是不打緊的事,縱然是這樣,他也是讓小舅子把歌廳開到了偏僻的橫山區,誰想到會碰到陳太忠這麼個生瓜蛋子?

“他還會開拓能力不足?”陳太忠有點不相信,堂堂的區長,會跑到自己這個小人物這裏來公關。“對清湖區地經濟,我感覺他挺上心的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楊倩倩頭也不抬地琢磨著那張A4紙,“了,先唱《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嗯,還有《片片楓葉情》,《眼兒媚》也不錯……”

看到她這麼興致勃勃,陳太忠倒也不好掃她的興,算了。不就是一點投資嗎?到時候再說好了,眼下難得輕鬆幾天,還是好好地玩玩吧。

遺憾地是,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第二天上班,陳太忠就聽到了一個讓他非常不爽的消息,由於資訊採集工作的任務實在是太艱巨了,為了體諒他,寇里決定,他不再參與家項目的跟蹤服務!

靠,沒有搞錯吧?官場裏也有吃幹抹淨不認賬這麼一說?陳太忠登時就有點毛了,底子我給你們打好了,然後你們就跟著來摘順手桃子了?做人,不能這麼無恥的吧?

看著張玲玲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他心裏冷笑一聲,天底下的人你隨便欺負,不過,招惹到我,就算你點兒背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43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裏主意打定,陳太忠反倒是沒什麼怒氣了,下一刻,一個恰到好處地疑惑的表情,浮現在他的臉上,極其自然的那種。

“為什麼不要我跟了?家不是說,很快就會派來商業考察團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張玲玲的臉繃了起來,“不過,領導這麼安排,肯定有領導的用意,個人意志總是要服從組織決定地吧?你覺得,這個項目離了你就不轉了?”

一絲冷笑,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嘴角,或者,還夾雜了些許的暢快和得意?

“你這是什麼話?”陳太忠的臉皮登時翻轉,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指年輕的女科長,“你知道不知道,作為領導這麼講話,會顯得你很沒有素質?”

沒有素質?聽到這話,張玲玲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卻也沒有反駁什麼,她自覺已經把對方逼得方寸大亂,當然也就不屑跟此人再一般見識了。

沒素質就沒素質了,你有素質,還不是得聽我這沒素質的人的話?

事實上,她對傳說中的功夫好手的武力,還是頗有些忌憚的,陳太忠地進退失據,她全看在了眼裏,這足以讓她泄掉那份心火,心懷大慰了。

若是再刺激兩句,引得對方惱羞成怒而大打出手,那就沒什麼意思了!一旦傳將出去,也不是什麼臉上有光的事。

陳太忠是個火藥撚兒一般的脾氣,一撩撥就著,張科長沈默以對,反倒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了,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張玲玲不動聲色地低下了頭,他愣了半晌,也覺得站在這裏不是個事兒,終是恨恨地一跺腳,轉身離開了。

“哼,大家走著瞧吧,遲早有你哭著求我的一天!”

我會哭著求你?做夢去吧!張玲玲心裏一聲冷哼,陳太忠撤出項目組,固然是她的一點私心在作怪,但她也不是那麼不知道輕重的人。問題地關鍵是:有足堪媲美陳太忠的人物,自告奮勇地出來盯這個項目。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橫山區的政府一把手,項大通項區長!

項大通學識淵博,屬於學者型的幹部,不但畫得一手好潑墨畫,對鳳凰市的文化和歷史也頗有涉獵,在寧家巷的事情發生之後。他還專門研究了一下鳳凰家的起源和發展的族系。

於是,一個大膽地一攬子建議,被他提了出來。

那就是,在吸引家投資的同時,大力發掘寧家巷的剩餘價值,完全可以利用氏回鄉投資這個噱頭,將鳳凰市逐步地宣傳為海內外氏歸宗認祖的場所。

項區長的心裏有本帳呢,原先他就有提出發展旅遊業動議的想法。只是機緣不合而已,而眼下家祖孫的回鄉省親,正給他提供了發動的藉口。

說穿了,這個想法。跟陳太忠地計畫頗有點不謀而合的味道,不過,陳某人是歪打正著,想著搞旅遊卻身不由己地摻乎進了招商引資中,而項大通區長則是為了招商引資,順理成章地提出了發展旅遊業的建議。

不過,有計劃就要比沒計畫好,退一萬步講,就算家只認新開發區不認老區。但若是能借此機會

家巷炒作一下,讓橫山區從中得利,也就不枉項大通了。

不管怎麼說,整個一攬子計畫地目的,還是為了把家的投資留在橫山區。項大通此舉,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偏偏地,他打的還是“人情牌”,——我這可是為了整個鳳凰市的經濟發展著想哦,要是這計畫能執行得當的話,家人怎麼可能再去素波市投資?

這樣的建議,在項區長提出不久之後,就獲得了章堯東和段衛民黨政兩大巨頭的一致贊同,他倆才不管底下幾個區的小算盤。天大地大,把錢留在鳳凰市才是重中之重!

於是,項大通得到了市里地授意,家人再次來的時候,你們橫山區配合招商引資辦,一定要乾淨俐落地拿下對方!

市里的這個決定,自然引得其他幾個區怨聲載道,不過,人家項大通做學問的態度,那是出了名的認真,眼下又占了天大的理,誰想同項區長掰掰腕子,贏得了贏不了姑且不提,弄個灰頭土臉那卻是一定地。

對招商辦的人來說,項大通一出馬,陳太忠的重要性,頓時呈自由落體的趨勢下跌,論級別兩人不能比,論起保護家祠堂,在那件事裏,項大通也及時到場做了安排,家人沒理由不買他的帳!

本來還有人說,要適當地提拔一下陳太忠,可這種檔次的變數出現,提拔之類的話,那就再也不用提起了,倒是有人琢磨起該怎麼給此人小鞋穿了——他招惹的人實在太多了。

正好,張玲玲近期對他的怨氣有點大,就當仁不讓地沖到了最前面。

沒勁啊,離開了業務科,陳太忠心裏的鬱悶,那就不用提了,靠,見過欺負人地,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被這通邪火逼著,他想都不想就走進了秦連成的辦公室,卻見李繼峰正在同秦主任低聲談論著什麼。

看到他來了,秦連成也沒說什麼,只是很淡然地點點頭,下巴向沙發那裏一抬:你先坐著,我這裏有事呢。

李繼峰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他,臉上諂媚的笑容登時化做了不屑,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才轉過頭繼續說話,不過,聲音卻是陡然提高了幾分,“那主任的意思是說,考察團一定要上規模了?”

“沒錯,”秦連成點點頭,“招商引資是大事,不要怕花錢。沒有投入怎麼會有產出?嗯,還有該邀請的人,一定要邀請到……”

“是是,”李繼峰頻頻點頭,臉上笑出的皺紋,能夾住落下的蒼蠅,“這個,主任你放心,市里主要的領導,家屬也是要安排陪同的,到時候我拉出單子,還要請您把關……”

一邊說著,他又回頭看陳太忠一眼,聲音愈發地大了一絲,“當然,不該邀請的人,我肯定不會請的,呵呵……”

媽逼的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啊?陳太忠的火氣被撩撥得越發地大了點,他知道自己的職位低資歷淺,原本也沒有指望能參加招商引資考察團,可這個李繼峰指著和尚罵禿驢,卻讓他心裏愈發地不忿了。

秦連成當然知道李繼峰同陳太忠不對眼,事實上,家祖孫三人來鳳凰頭一天,陳太忠莫名其妙地失蹤的事兒,他還記得一清二楚,當時場面上的那個尷尬,弄得他撤了李繼峰的心思都有。

眼下,項大通出馬,所有人都認為,這個陳太忠沒什麼利用價值了,可秦連成卻不這麼想。

無論如何,陳太忠是經過章書記欽點,才被借調到招商引資辦的,萬一哪一天章書記突然過問起此人來,若是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豈不是會很難看?

秦連成同章堯東脾氣不合,可並不是什麼生死大敵,他自然不想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人物,惹得章書記對自己有什麼成見,無非是個閒人,哪里養不是個養?招商辦也不差多這麼一張嘴。

李繼峰的這點小心思,他全看在了眼裏,卻沒有做出什麼姿態,他也清楚,這李繼峰平日裏做事很有些不靠譜,得罪的人也絕對不少。

不過,他一個堂堂的副廳,想動李繼峰都要思量一下,畢竟人家身後的秦小方不是鬧著玩的,眼下,他自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就申斥其一番。

可是,該敲打的時候,還是要敲打敲打的!秦連成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只當沒聽見對方最後一句話,“好了,小李你忙去吧,嗯……呵呵,小陳,你找我什麼事啊?”

這個輕輕一笑,就是一個不著痕跡的警告,李繼峰你少在我跟前玩什麼么蛾子,指望我被你拉著對付陳太忠?你做夢去吧!

“秦主任,我想回區裏了,”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在這裏我根本就沒什麼事做,而且眼下我們的大通區長來配合了,我留在這裏……有點多餘。”

聽到這話,李繼峰出門的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秦連成卻是被這話嚇了一大跳,沒搞錯吧?你就這麼回去,讓我將來跟章堯東怎麼交待?

他當然知道陳太忠的鬱悶,就算不知道,從對方臉上的平靜中,他也不難看出深深蘊藏著的怒火,可他還真沒想到,陳太忠居然提出了要回去。

你知道不知道,從地方到中央那是怎樣的一種跨越?現在,你居然想回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44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男人女相

“哈哈,小夥子別心急嘛,”秦大主任笑了,這一刻,陳太忠了,“我知道你有幹勁,可沒想到,你這麼沉不住氣,對了,張玲玲不是安排你做資訊採集麼?那也是件艱巨的任務呢。”

“這個任務我不擅長,”陳太忠既然打算撕破臉了,當然也就無所謂敬意了,直接同秦連成叫起真來,“我缺乏這方面的渠道,這裏,有的是人比我合適做資訊採集。”

你!秦連成對他的些微好感,被這兩句話擊得粉碎,敢這麼跟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啊?真是不知道死活!

慢著,他才要發火,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看著剛剛消失在門口的李繼峰的背影,他輕笑一聲,“呵呵,這樣吧,要不,我讓李繼峰把你做進考察團的名單裏,出去考察一下別的地方的先進經驗?”

毫無疑問,秦主任是想挑動群眾鬥群眾,陳太忠身後有章堯東,李繼峰身後有秦小方,兩家鬥起來,他正好學學莊子,來個坐山觀虎鬥!

陳太忠是個操蛋的主兒,不過,人家秦連成堂堂的大主任,這麼紆尊降貴笑嘻嘻地同他講話,他縱是有再大的怨氣,也不好胡亂發火,這年頭,總要講個冤有頭債有主的吧?

“考察團?那倒行,”他愣愣地點點頭,一時也沒想太多,向鳳凰市以外的人學學待人接物,應該是個不錯的體驗吧?

想到這裏,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不夠禮貌。於是又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臉,卻是比哭還難看了些許,“不過,呵呵,秦主任,我覺得自己……那個,有點不夠資格。”

一邊說著,他一邊摸摸自己的脖子。做不好意思狀——這應該是一種謙遜地表示吧?

你還知道自己不夠資格啊?挺難得的嘛,秦連成心裏冷哼一聲,嘴角一撇,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呵呵,越是年輕人,才越該重點培養,這件事。我會跟李主任說的。”

陳太忠知道,這個考察團,大約會在十月的月底啟程,距離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月而已。業務科的很多人都在盯著這個機會呢,沒想到,自己倒是先被列進了名單。

有了這種結果,倒也不枉哥們兒白折騰一場嘛,想起自己一來就從秦主任那裏得了一部手機和一個公事包,陳太忠越發地不好意思了起來,“那可太謝謝主任了,呵呵,您先忙著。我出去工作了。”

走出辦公室,他心裏都有點微微的得意,怪不得有人說,官場雖然平靜,該鬧的時候也得鬧鬧,正是所謂地“不哭不鬧。排不上號”,哥們兒今天,這又是理論結合了實際一把,不錯!

殊不知,秦大主任正盯著他的背影冷笑呢。

陳太忠這點得意的心情,在看到張玲玲停在大樓門口的公爵車後,登時蕩然無存,想想這個年輕女人對自己的性騷擾,以及騷擾未果之後的打擊報復,他心裏的火氣又不打一處來了!

我陳某人。可不是任你揉搓的!他抬頭四下看看,選個沒人注意地當口,手一揮,那輛公爵車就憑空消失了。

哈,這翠心做的須彌戒,空間果然是大得太多了!他心裏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前兩天答應給劉望男換輛好車,這公爵車,聽說也值三十多萬,估計算是檔次差不多了吧?

他正美不滋滋地想著呢,只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叫,異常淒厲的那種,“啊~”

轉頭沖著聲音地方向一看,陳太忠傻眼了,暈死了,這輛車裏,怎麼還坐著倆人呢?

那是一輛賓士車,車裏探出兩個腦袋,一男一女,都是二十郎當歲的模樣,女人長得一般,倒是男人長得白白淨淨,相當地秀氣。

毫無疑問,那聲尖叫,來自那個女人。

陳太忠自然不會注意這種無關人等,在現實社會裏,須彌戒藏東西的功能,實在是匪夷所思的,沒有任何一種說法,能嚴謹地解釋這種現象,所以,那些目睹了奇跡的人,只能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眼花。

任嬌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因為後來的競聘上崗,逼得她實在沒有辦法,她會再次找到他麼?絕對不可能啊。

只是掃了一眼,他就決定了下一步的行止,這女人願意叫,那就隨她喊好了,

這裏有事呢,可就不奉陪了啊。

誰想,他才走了兩步,身後就傳來一聲低吼,聲音異常地渾厚,“我說那個大個子,你給我站住,我問你件事兒!”

陳太忠一回頭,才發現,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了賓士車,正怒視著自己:我靠,有沒有搞錯啊?這女人的聲音,實在是太粗了一點吧?



他正懵懵然不知所謂呢,一個尖細地聲音響起,聽起來正是剛才驚呼的那位,“這位朋友,打擾了,我想問一下,剛才這裏,是不是停了一輛公爵車?”

這個聲音,卻是出自那個秀氣得不像男人的男人口中,他笑眯眯地看著陳太忠,“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這車嗖地就不見了,是不是啊?”

“這才早上……十點吧?”陳太忠很誇張地抬了一下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旋即還了對方一個笑臉,“呵呵,你們昨天工作,是不是太晚了?”

“你給我好好說話!”女人一繃臉,眉頭也皺了起來,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弟弟問你話,那是看得起你,別給臉不要啊。”

給臉不要?陳太忠登時就毛了,他二話不說,走上前沖著女人就是一個耳光,“操地,這是誰沒在好好說話?鳳凰市是你家的啊?”

這記耳光,他扇得迅捷無比,按說絕無不中之理,誰想,那女人的眼光和身手卻著實了得,眼見對方輕飄飄地身子前移,恍若不著力道一般,心裏就知道遇到了高手,大驚之下身形暴退,終於是堪堪地避過了這記耳光。

說實話,這也是陳太忠過於托大了,這一世的他,在這個位面上,從來沒遇到過什麼在身手上可堪匹敵的對手,而眼下他又是公務員了,對女性也不宜過於粗暴——否則難免有損鳳凰市政府的公眾形象。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那女人才能如此地僥倖逃脫。

眼見對方反應如此迅捷,陳太忠不怒反喜,“哈,敢這麼說話的,果然有幾下子的哦,再接我兩招試試……”

“停!”那女人卻是不想再打了,她知道自己這一避是用了多大的力氣,而對方手指在她面前的掠過,僅僅是指風就刮得她地臉生疼,這架,實在是沒法打了,“我有話要問你!”

由於是情急之下喊出的,她的聲音居然尖厲異常,雖然聽起來仍不像女聲,但已經不復方才的渾厚了。

“你以為你是誰啊?要我停我就停,那我多沒面子?”陳太忠嘴上還擊,手上也不慢,七腳十二掌之下,女人連連中招,還好,陳某人要講公眾形象,下手倒也沒有多重。

不過,縱是如此,女人左支右絀之下,躲得也異常狼狽,還是有五腳十一拳,著著實實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打得她實在疼痛難忍。

“朋友,打個商量,”一聲尖叫響起,卻是那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鑽出了車廂,從背後抱住了陳太忠,“誤會,只是誤會,別打了成不成?”

陳太忠正待甩脫此人,繼續上前動粗,可那女人已經借了這個機會,遠遠地逃開了,手中摸出一個手機,粗聲尖叫著,“靠,有種的你別跑,今天有你好看的。”

那我就不跑了,陳太忠登時就站住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搬來哪路的神仙,在鳳凰市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還反了你不成?

“行了,瑞姐,不過是個誤會嘛,”他身後的男人發話了,說話間,那廝的手也松了下來,“他不過是個過路的,你非要把章堯東或者段衛華搬來啊?”

咦,小子,英雄譜你背得挺熟嘛,陳太忠聽到這話,少不得就要扭頭看看那男人,卻見小白臉的臉色有些發青,正恨恨地瞪著那個女人。

這這這……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那女人卻是似乎有點害怕這個男人,聽到這話,白了陳太忠一眼,悻悻地揣起了手機,走到了男人面前,“小良啊,鳳凰市這裏,實在是太亂了,在計委門口,都有人敢打你,咱們還是回素波吧?”

招商辦和計畫委員會,是在同一棟樓上,女人這麼說,倒也是正常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2:44
第一百七十章 砸你家玻璃

秀氣男人沒有理會那個女人,而是笑眯眯地打量著陳太忠,“這位兄弟,你剛才……剛才看到一輛公爵車沒有?尼桑的公爵,就在這裏停著呢。”

“沒有,我沒注意到,”陳太忠繃著臉搖搖頭,眼前這二位,大約同計委有什麼聯繫,他心裏縱然是再不情願,也不好不去搭理,只不過,他的語氣倒還是硬梆梆的,“是你們眼花了吧?”

“也許吧,呵呵,”男人笑眯眯地點點頭,“大哥你的身手挺棒的哦,我瑞姐是天南省跆拳道冠軍呢,在你面前,也占不了便宜。”

我的身手,豈止是不錯?陳太忠傲然地點點頭,接著就是一愣,天南省的跆拳道冠軍?哈,我說呢,丫怎麼這麼扛揍。

女人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鬆懈了,終於慢慢地靠了過來,“小良你這麼說,我還能有什麼話?對了,小夥子,你知道不知道,這棟樓有個招商辦,那是在幾層?”

“招商辦?”陳太忠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你們找招商辦做什麼?”

“沒什麼事,”那個秀氣的小夥子笑了笑,潔白的牙齒,晃得陳太忠有點眼暈,“我瑞姐家裏有點錢,聽說鳳凰市的投資環境還不錯,就想來轉轉,我是陪她來玩兒的。”

是這麼回事嗎?陳太忠有點不太相信,我怎麼覺得,這女人像是個保鏢什麼的,反倒是你這個男人。像是個大家族或者企業的花花公子呢?

懷疑歸懷疑,小夥子笑嘻嘻地說話,陳太忠的火氣也就消下去不少,自然不好不搭理人家,“嗯,招商辦在三層東邊……對了,你們到招商辦找誰?”

“要投資,該找誰呢?”秀氣小夥反倒是問起他來。不過,這人長得著實帥氣,衣冠整潔一塵不染,齒白唇紅,給人一種非常精神地感覺,“是不是要找招商辦主任秦連成?”

“你要是能投資大幾千萬,估計才有跟秦連成對話的份兒,”陳太忠撇撇嘴。反倒是不著急離開了,“或者,是美元投資也行,人民幣的。意思不是很大。”

他說的是事實,鳳凰市吸引的資金,一向是用美元統計的,無非就是宣傳的策略而已,不知道的人乍一聽,還以為拉來地全是國外的資金呢,可實際上,小小的鳳凰市,怎麼可能一年就拉到幾個億美元的外資?

“咦?你是計委的吧?”小夥子聽陳太忠知道這麼多。心裏有點奇怪,“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就是招商辦的,”陳太忠面無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眼前這倆不像來投資的,最起碼。看他倆的年齡,應該是那種做不了主地人。

女人脾氣暴躁,男人卻是喜歡一驚一吒,就沖這表現,搞個企業,八成也要賠錢的吧?

再加上他對張玲玲的成見日深,所以,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對男女,很有可能腰裏趁些錢,可死活沒多大熱情去拉關係:靠。就算再搞定一筆投資,到時候業績不還得算到那姓張的老女人身上?

“你是招商辦地?”這對男女同時驚呼一聲,接著又彼此對視一眼,顯然,他倆想不通,自己作為投資者,主動地送上門來,居然會有人不撿這現成便宜。

“嗯,我是招商辦打掃衛生的,不行啊?”陳太忠的臉沉了下來,他本來想說幾句招商辦的壞話來著,不過,秦大主任剛剛把他劃拉進考察團,他自是不好那麼絕情地搞破壞。

再說,經歷了家的事兒,他也有點懷疑自己的破壞能力了,“你們上去,自己打問吧。”

“哈,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女人先輕笑了起來,她當然不相信這話,別的不說,只說陳太忠一身的高檔服裝,再加上那驚人地身手,怎麼可能是個保潔員?“帥哥,能不能領我們上去啊?”

帥哥?這話我愛聽,陳太忠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有那麼幾分自戀的,於是,這個女人在他的眼中,頓時變得比較順眼了,嗯,眼睛雖然小了點,但是臉上這倆酒窩不難看嘛。

“我才出來,懶得回去了,”他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好了,我有事先走了,你們真想在鳳凰投資的話,還是多聽聽多問問的好。”

說完,他就轉

了,耳中卻傳來那秀氣小夥尖銳地聲音,“喂,你到要我們捎你一程……”

“不用了,”陳太忠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順勢攔下了一輛路過的計程車,打開車門,施施然坐了進去,賓士車是好,不過你們也別以為誰都稀罕。

那一對青年男女面面相覷,好半晌,叫小良的男人才笑了一聲,“哈,這個人有點意思,等下問問秦連成,他是做什麼的。”

“你想什麼呢?”那瑞姐給他一個白眼,“這次來,是要你幫我搞定投資的事兒,聽明白沒有?最好能找到那個陳太忠談談。”

“找陳太忠談個什麼?”小良翻翻眼皮,“不瞞你說,我跟瑞遠關係鐵著呢,上次在素波,我陪他轉了好多地方,用得著外人敲邊鼓麼?”

說著話,兩人就晃晃悠悠地地走上了三樓,看到掛了“主任辦”牌子的辦公室,小良一推門,直接就走了進去,“秦叔叔,你好啊,好久不見了。”



秦連成正通電話呢,見到他,想也不想就把電話扔到了一邊,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哈哈,我說你怎麼還不來呢,純良,你這是又瘦了點哦。”

小良大名許純良,是省委常委、副省長許紹輝的兒子,許副省長就是秦連成身後的靠山之一,雙方不是一般的慣熟。

甚至,那瑞姐都認識秦連成,“我說秦主任啊,敢情你眼裏只有小良?我可是投資者呢,怎麼,這是在攆我走嗎?”

“瑞丫頭,再沒大沒小的,小心我撕了你那張嘴,小時候也不見你這麼能說啊,”秦連成臉上地笑容,簡直逆流成河了,“你是來沾家便宜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什麼佔便宜啊?我不過是提供配套設施服務的嘛,好像他們不需要似的,”瑞丫頭嘴上,那是絕對不饒人的,“這種事,與其好過了別人,還不如送給我呢,怎麼我也念你個人情。”

秦連成頓時被鬧得哭笑不得,若是李英瑞一個人來,他倒也不怕,不過,許純良跟了過來,他就只有苦笑的份兒的,不管怎麼說,許李兩家的交情,比許秦兩家還鐵一些。

三家是一個大院裏出來的,不過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李家改行玩商業了,秦李兩家關係一般,他可以不賣李英瑞的帳,但許純良來了,明顯是幫腔來的。

“我說,家還沒決定在鳳凰投資呢,瑞丫頭你別這樣啊,秦叔有壓力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哦。”

“少來了,人家家都發話啦,馬上就要來商業考察了,”李英瑞哪里是那麼好騙的?“連成哥你要是不幫忙,我去砸你家玻璃!”

“我是叔叔!”秦連成很認真地反駁,不過,這種關於輩分的爭吵已經延綿了十多年,通常情況下,沒有絕對的勝利者。

……“喂喂,秦主任,你還在不在啊……”一旁的電話聽筒中,傳出微弱的語聲,不過,沒人去理會這種無關的事情。

陳太忠離開招商辦,聯繫了一下馬瘋子,“老馬,在哪兒呢?找你有點事兒……”

他是想著,該怎麼處理一下這輛順來的公爵車,既然有車,那沒准什麼時候就是要用的,可汽車該怎麼改裝,才能安全、不留後患地上路,他是一竅不通。

最多最多,他也就隱約知道一點:好像汽車牌照,是對應著車架號的,從車架號上,可以查出是不是失竊的車輛。

可是這車架號,在什麼地方刻著呢?馬瘋子經手了好幾輛車,這些事情總是該清楚的吧?

兩人約好在幻夢城見面之後,陳太忠先趕到了,大早晨的,劉望男不在,她帶著李凱琳出去玩了,整個幻夢城裏空空蕩蕩,只有幾個保安和清潔工在。

陳太忠正在點播室裏翻看碟片呢,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拎著拖把走了過來,“陳書記,你這是……忙呢?”

雖然他已經調走了,但幻夢城裏的老人,還是按著習慣稱呼他為“陳書記”。

陳太忠一看,這女人他依稀有點印象,是紡織廠的一個下崗女工,據說以前還是個“三八”什麼手的,有兩個孩子在上大學,家庭負擔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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