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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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19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26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暈死了,這也叫高升?陳太忠有點無語,不過再想想,楊倩倩可是段市長的幹女兒呢,沒准,有什麼內幕消息?

想到這裏,他努力把腦中那些負面情緒拋開,輕笑了一聲,“哈,你幫我省點錢吧,海上明月實在太貴了,蝴蝶山莊怎麼樣?”

去海上明月那種豪華地方,花錢多少倒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並不覺得這次是升遷,所以,去這種很正式的地方慶祝,沒准會顯得自己太過燒包或短視,惹來楊倩倩的小看就沒意思了。

蝴蝶山莊的消費,也不是很低,可這裏是生態型飯店,而且賣點是針對那些熱戀中的情人,雖然去得起這裏的,大多是中年男人挎個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多少的少女,但總還是以情調聞名的。

不得不說,陳太忠的虛榮心還是比較強的,為了怕遭人恥笑,索性就定在蝴蝶山莊了。

當然,他之所以選這麼一處地方,也是因為他心裏隱隱地意識到了,楊倩倩對自己似乎有點好感,而他本人對楊倩倩也不反感,那麼,若有若無地用用美男計,也不是不可以吧?

“要隱晦,要曖昧,但是不能過線,那可是好朋友來的……”這麼叮囑著自己,陳太忠昂然地走進了蝴蝶山莊。

不多時,楊倩倩也到了,一見面,她就笑吟吟地誇獎陳太忠。“嗯,還是你想地周到,整天在辦公室裏,吹空調都快吹出毛病來了,這兒是比海上明月舒服點,是自然風……”

顯然,這是一種比較隱晦的鼓勵。

陳太忠明白這話的意思,不過。他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所以他很坦然地笑笑,走上前幫楊倩倩拉開椅子,“哈,坐啊……”

楊倩倩被他這種殷勤弄得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笑著看他,“這是今天高升了,心情好?居然知道幫我拖椅子?”

“高什麼高啊!”陳太忠撇撇嘴。坐回自己的座位,“我這是打入冷宮了,唉,都是什麼事兒嘛,我沒做錯什麼啊……”

“冷宮?”楊倩倩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愣愣地看著他,“沒搞錯吧你。我乾爹說你做得不錯啊。不是把你調到區裏去了?”

“區裏?”陳太忠哭笑不得地點點頭,“沒錯,倒是調區裏了,合著你以為,下放了才是冷宮?”

段市長說我做得不錯?他心裏苦笑,我這做得符合原則,當然是不錯,他肯定不能說我做錯了。不過。張書記說了啊。是不合時宜嘛。

“沒道理的吧?聽說把你調到區黨辦了嘛,”楊倩倩這消息。還不是一般的靈通,“還有,聽說還要給你個辦公室主任幹幹呢。”

“黨辦?”陳太忠傻眼了,他隱隱覺得,這事裏似乎有點什麼東西不對,不過一時想不出原因,“不是黨辦,是政府辦。”

“那倒是奇怪了,”楊倩倩從手包裏一陣掏摸,摸出個手機來,“嗯,我給我乾爹打個電話問問。”

“算算,”陳太忠一把拉住了她……手上的手機,她穿地是短袖,“咱們先點菜吧,這也不急在一時。”

趁著上菜的工夫,楊倩倩和陳太忠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不多時間,陳太忠就弄明白了這次事情的大致經過。

鳳童線有隱患這件事,被辦案的員警層層上報之後,最終消息傳到了段衛華的耳中,按說擱在往常,是由主管市政建設的副市長來出面處理或者上報的。

不過,由於這次涉及到了某個副處級的離奇死亡,段衛華一直關注著此事,居然提前知道了這樁隱患。

在這裏,就不得不說一說段衛華的升遷史了,他原本是八五年大裁軍撤裁下來的政工幹部,擅長地就是黨務這一套,到地方以後,是以書記的身份一路升上來,直到到了鳳凰市副書記之後,由於章堯東過於強勢,才就任了鳳凰市市長一職。

所以,政府工作,並不是他所擅長的,反倒是章堯東,對政府工作比他瞭解得還多一點,只是“章好權”,所以……就成了眼下這個格局。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段衛華雖然不擅長政府工作,可手下有自己的班子,他只是高瞻遠矚、高屋建瓴地把握好大方向就可以了。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他還真的不知道,鳳童線提前完工,會產生這種比較離譜的後果。

段衛華只當築路同練兵一樣,在部隊裏,他可見識過大練兵,也知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總覺得,這世上無難事,只要工夫下到了,就沒有辦不成地事兒,所以,這個消息,讓他很是吃了一驚。

當然,鳳童路地工期,是黨政兩套班子一起通過的,他倒也不是擔心責任問題,可縱然如此,他還是很惱怒:媽的,這種事也不知道提前打個招呼,這是拿我這市長當猴耍呢?

不怪他有這個心思,他原本就拙於政務,上任以來,雖然一直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但疏漏之處倒也難免,這次鳳童線的事兒,他扛得住——就算扛不住,也能拉一大票人來陪綁,不算什麼大事。

可長此以往下去,絕對不是個事兒啊,這次扛得住,萬一……遇到扛不住的時候,那可不就抓瞎了麼?

萬事就怕上升到一個高度,所以,段衛華對這件事真的很重視,為此,他提地找到了章堯東。

倒不是說他真的要把章書記怎麼樣,章堯東比他要強勢很多,他也自認,自己在鳳凰市就是二號人物。絲毫沒有掀翻書記地意思。

可是,借著這個因頭,段衛華可以向章堯東暗示一下地,堯東啊,政府地事兒你插手就插手吧,可你不能讓我大事小事都蒙在鼓裏吧?班子的和諧,也是很重要地嘛。

果不其然,鳳童線裏那點文章。章堯東真的是了然於胸的,他甚至有點奇怪,這個老段,至於麼?不是什麼大事吧?別人都是這麼幹的呢。

不過,段衛華雖比章堯東大六歲,但平日裏還算比較低調,對掐地也主要是秦系人馬,所以這麼個小面子,章書記還是要賣的,“嗯。這件事就這麼著吧,回頭你把政府工作流程重新強調一下,有些事情不能因噎廢食,可下情上達也不能忽視……”

就這麼簡單的兩句話,段衛華手中的權力,無形之中就又放大了一些,最關鍵的是。這件事。章書記是贊成的!

倩倩這個同學,還硬是要得!這一刻,段衛華有點念陳太忠的好了,對他來說,這兩句話足以抵得上以前自己對陳太忠的照拂了。

只是,章書記居然也知道陳太忠,他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對了。老段。那個陳太忠。年紀輕輕,沖勁兒不小啊……”

陳太忠何其幸也。一個區區的副科,居然能被兩個正廳,還是

政的一把手地正廳念叨起來!

段衛華聽得就是一愣,我沒把小陳說出來啊,堯東怎麼就知道了呢?

當然,他也是見識過無數大大小小的鬥爭的,下一刻他就反應了過來,公安局裏,不但有局長,也有政委啊,堯東書記沒准比自己還早知道這個信兒呢。

那麼,章堯東的話,意思就很明顯了,那是一個不著痕跡的警告,老段,面子我是給你了,不過,你也別得寸進尺,私下搗騰什麼文章,我章東眼裏,是不揉沙子的。

“那倒是,”段衛華索性點點頭,也不藏著掖著了,“這個同志是個好苗子,又不浮躁,更重要的是,心中能時刻把大局放在第一位,眼下能踏踏實實幹點實事兒地年輕幹部,真地不多。”

“我也很看好他,”章堯東點點頭,“不過年輕人嘛,還是需要鍛煉,老段你這麼說,也有點為時過早吧?”

事實上,若是沒有黃老次子的因素,在章書記的眼裏,陳太忠十有八九就要被劃進“好大喜功”的行列了,可正是因為有了這層因素,章東居然會“看好”他了。

辯證唯物主義告訴我們,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導致的結果多半就要大相徑庭,而章堯東……好權!

段衛華聽得這話,心裏登時“咯噔”一下,只當章堯東要把氣撒在陳太忠身上了,他正琢磨著,該不該出手拉陳太忠的時候,章書記又發話了。

“嗯,這樣吧,還是把他調回區裏好了,吳言早跟我說了,她那裏的黨辦缺人,離組織近一點,他也能儘快地提高自己,你說呢?”

這時候,段衛華才想起來,自己幹女兒地同學,似乎早就得到了章書記地青睞,黨校進修,可不就是堯東點頭地麼?我的紙條……被人塞桌子縫裏了!

他能有什麼好說地?只能贊同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27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事實上,章堯東對陳太忠,還真的沒什麼看法,雖然老段拿了這事做文章,但他心裏清楚,那小夥子的一言一行,走的是再正常不過的渠道了,先是聯繫任衛星確認事實真相,然後這事又是公安局的捅上來的。

真要說錯誤,也不過就是……有點多管閒事和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已。

若是多管閒事的人是別系的人馬,章書記自然要惱怒,可陳太忠若能成為章系人馬,這多管閒事,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最起碼,這個人是不能讓老段拉走的,所以,章堯東直接替吳言做主了,往她那裏的黨辦塞了一個人:我記得吳言說過,黨辦裏的黨史辦公室那個主任,似乎身體不行,在家養病半年了。

吳言接到這個通知,登時就渾身冰涼地呆在了那裏,章書記這是吃錯什麼藥了?居然要把陳太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

任何一個正常地女人。都不可能坦然地面對一個強姦犯,尤其那強姦犯還是冒犯過自己的,可是這事兒,吳言還不合適直言拒絕,因為她很清楚,陳姓強姦犯,算是章書記早就看上的一顆棋子,或許還會成為極其關鍵的棋子!

說不得。那就只有曲線救國了,吳書記知道,黨史辦的席一元席主任,並不是像人們所說的那樣,轉酶過高需要靜養,她清楚得很,席主任愛人開的飯店,近期不是很景氣,老席一直在那邊張羅呢。

席一元是橫山區的老人了,不過早年站錯了隊。本來當時就要將其一擼到底地,只是有領導認為,此人善於搞宣傳,筆上功夫一流,若是就這麼棄了,似乎也有點可惜。

所以,這麼些年來。他就一直半死不活地混著。上進是不要指望了,隨著党宣辦新人的成長,他就被攆到了黨史辦來,每年除了重大事件和七月的要典,倒也沒他什麼事。

吳言本來也對老席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官場混到他那麼仆街,已經讓人不忍目睹了,可眼下。她不得不找人通知老席。“你是不是想辦病退了?不辦的話。老實給我回來坐班!”

老席只能脫下圍裙,跑回來繼續拿筆桿子。

然後。她就很遺憾地通知章東,“堯東書記,嘖,這個黨史辦的老席,他回來銷假了,那個陳太忠,我把他安排到另一個對等崗位上,您覺得如何?”

對等就對等吧,章堯東想也不想就同意了,既然段衛華眼下沒有站在面前,陳太忠在他眼中的重要性,就呈幾何級數地下降,更何況吳言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怎麼可能不放心?

隨後,吳言找到了項大通,要項區長把陳太忠調到政府辦,“地方誌辦公室就不錯,年輕人總是要多鍛煉鍛煉的。”

項區長知道這是堯東書記的意思,那還能有什麼不准地?

這就是事情的整個經過。

楊倩倩只聽說了事情的前半截,事實上,就連段市長,也以為陳太忠去了黨史辦,那裏雖然不是個什麼好崗位,但過渡一下,並無不可。

誰能想到,陳太忠居然被發配到了地方誌辦公室?若說黨史辦位置很一般的話,地志辦簡直就是蠻荒之地了。

因為這年頭,很多區政府都不設地志辦了,大部分拆分為二,一部分職能歸了黨史辦,一部分職能歸了民政局的地名辦。

這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機構!

楊倩倩也是政府中人,自然分得清這一裏一外的差距,耳聽得陳太忠居然被調到了地志辦,不由得大怒,“這個章堯東什麼意思嘛?地志辦,現在鳳凰市除了剛剛撤縣改區地區政府,哪里還有什麼區級地地方誌辦公室?不行,回頭我跟我乾爹說說去,玩人也不能這麼玩吧?”

“呵呵,不用了,堯東書記要是知道我這麼多嘴,我這日子怕是更不好過了,”陳太忠含笑阻止了她,事實上,就在楊倩倩講述事情前半段的經過時,他已經發現了問題的關鍵:吳言,十有八九,是這個女人踩了我一腳!

不過,這種事他自然不能向楊倩倩解釋,說不得只有勸勸她了,“說實話,我還真的喜歡這個地志辦,咱倆老同學了,你總不能不知道,我很愛看歷史典故的吧?”

一邊說,他一邊開心地笑笑,以示自己沒有任何怨懟的心思。

事實確實如此,他真的沒有怨懟的心思!

陳太忠當官,那是為了鍛煉情商來地,雖然他也計較位置和級別,但並不是說以那個為唯一地標準。

以今天為例,自打張新華跟他談過心之後,他地情緒就非常低,那不僅僅是因為他被打入冷宮了,更重要的是,他苦心孤詣設計地方案,居然從出發點上就錯了,這才是最打擊他的。

可眼下,楊倩倩的話說明,他的調動並不是因為方案錯誤,那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所以這笑容,是發自他內心的!



驕傲哦,陳太忠不住地在心裏提醒自己,下午張書記句聽到了耳中,眼下雖然知道,自己設計的東西雖然起作用了。但是……這似乎是僥倖所致,新華書記地勸誡,那好像才是王道……

“可這不利於你的進步啊,”楊倩倩看起來頗有點不甘,旋即,她的眼珠一轉,“要不這樣吧,你去找找吳言。她跟你關係不是很好麼?”

我再去找她,怕是就落到傳達室主任那個份兒上去了,陳太忠笑笑,“找她做什麼?我這人啊,從來就不習慣求人!”

這是假話,他還真存了找吳言晦氣的心思,至不濟也要拿著那塊床單,在書記大人面前晃晃——吳書記你挺厲害啊,吃幹抹淨就不認賬了?抱歉,哥們兒這裏有證據!

因為他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冤枉。哥們兒我只是防衛過當嘛,可眼下,吳書記你防衛過當得……不止一點半點啊~

不過,這事兒,似乎也弄不了那麼清楚,被楊倩倩這話一激,他也懶得再去考慮吳言的想法了:這下。大家總應該可以相安無事了吧?

不習慣求人?這才像我的同學。楊倩倩點點頭,“來,吃飯吧,你不要來點酒?”

話是岔開了,但她的心裏已經暗暗做出了決定,等機會便宜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個情況告訴自己地乾爹!

調動總是要花一點時間的,等陳太忠上任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誌辦公室是多麼的可憐。一個辦公室。連上他這個主任,也總共不過倆人!

他是主任。另一個四十出頭的大姐李麗紅就是副主任了,當然,說她是副主任科員也無所謂,反正就這麼兩苗人。

李麗紅的公公,以前是湖西區副區長,在有能力的時候,把她從百貨商店調到了橫山區的政策落實辦公室,現在落辦已經基本完成了歷史賦予它的職能,裁撤了,而李麗紅地公公人走了,茶自然涼了。

總算是別人覺得她不是個生事的主兒,就把她劃拉到了地志辦。

李大姐是個樂天派,對工作也不怎麼上心,她對工作的認真程度,遠遠比不上對兒子胃口的擔憂程度,在地方誌辦公室裏,她唯一的工作就是打掃衛生,然後盯著手錶等下班。

當然,陳太忠既然來了,她要打掃的東西,就略微地多了一點,陳主任想幫著動手來著,不管怎麼說,對方的年齡和資歷在那裏放著。

可他轉念一想,不對呀,哥們兒我是領導啊,雖然尊重老同志是應該地,可咱好歹也是這個小小地辦公室的頭兒了,形象總還是要講的吧?

可這麼做……會不會給別人留下什麼自大的感覺呢?難得地,睥睨天下、仙界橫著走的羅天上仙,居然為打掃衛生這樣的小事,足足左思右想了一個多小時。

想到最後,還是曾經身為上仙的自尊,讓他硬生生坦然地坐到了那裏,當然,他也沒有就那麼生受了,而是笑嘻嘻地同李麗紅拉起了家常。

李麗紅可沒想到這個年輕的主任會因為這點小事魂不守舍,她見識過地領導不少,尤其在落辦地時候,那些等待落實政策地領導,很有些怨氣沖天的,所以,她根本沒把陳主任地束手旁觀放在心上。

這世界上的事兒還就是這麼奇怪,陳太忠信心滿滿地打算揣摩人心的時候,遇到的反倒是不把這些當回事兒的主兒。

“陳主任,我孩子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想早點回家領他去醫院看看,您看……”既然覺得這個主任和善,李麗紅當然就要給自己找點事做了:家裏的床單好久沒洗了呢。

“哦,那你早點走吧……”陳太忠笑吟吟地點點頭,心裏卻是有點感歎:唉唉,人浮於事,人浮於事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29
第一百三十三章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進入了九月,陳太忠來到地志辦也有半個月了,書架上的那幾本地方誌早被他翻了一個稀爛,現在他每天要做的幾件事就是:喝茶、看報紙、串辦公室。

“我發現,串辦公室也是個高難度的活啊,”這天,從老幹部科出來之後,他有點鬱悶,那裏今天比較忙,所以沒人招呼他,他只能灰溜溜地晃了出來。

做為一個有志青年,他知道,辦公室是必須串地。否則的話哪里來的人氣?沒准倒會讓別人說自己孤僻不合群,不能團結同志,這可是一個要命的缺陷。

可是,串得太勤,也不是很合適,不但容易影響別人的工作,而且也容易讓人以為,他是一個不安於本職工作的人。甚或會有別有用心的人說他“輕浮毛躁”!

張書記說得果然沒錯,萬事都是在一個“度”的把握上,不過其間微妙,還是要歸在因時而異、因人而異上,生搬硬套卻是絕對不行地。

這麼嘀咕著,他就晃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李大姐依舊不在,今天她打掃完衛生之後,才猛地想起,自家的“下水堵了”。說不得,陳主任再次讓她提前回家處理。

端起茶杯,吹吹上面的茶葉沫子,陳太忠順手拿起了《天南日報》,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經過短短半個月的修煉,他已經夠拿著《天南日報》看兩個小時了。而且還不帶打瞌睡的。

今天。日報上的一則報導吸引了他,天南省城素波市寶蘭區為了保護文化古跡,由區政府牽頭,組織了文物局、地志辦、地名辦、黨史辦等科室,組成了文化遺產保護辦公室,同時爭取將一些重點文物開闢成寶蘭區的旅遊資源。

這個東西……很有搞頭嘛,陳太忠第一次發現,敢情這地方誌辦公室。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是有些文章可以做的。這個發現,讓他的精神頭大振!

放下報紙。掃掃小小地辦公室,他覺得辦公室裏的書少了,真的有點太少了,歷史資料不算很全,而且,大多都是近代的,尤其以建國之後的居多。

這麼搞是不行的!陳太忠開始琢磨了,說起旅遊資源,咱鳳凰市也不缺,橫山區也有點,別人不注意,哥們兒可以想想辦法的嘛,總好過年年輕輕就坐在辦公室裏混吃等死。

那就去圖書館之類地地方找找資料吧!陳太忠一向都是行動派,想到這裏,就站起了身子,打算出去轉轉。

這個時候,虛掩地門被推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走了進來,這是王猛,項區長的司機,“哦,太忠你在呢?項區長說,你要沒事,現在過去一趟……”

項大通找他什麼事呢?是湖西區的事,那邊的區政府辦給橫山區發來一份公函,感謝橫山區在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安置上,幫了湖西區的忙,並且還有意向橫山區取經,學習這裏的先進工作經驗。

紡織廠是市屬企業,但這廠子坐落在湖西區,所以,湖西區安排職工再就業地壓力是

,眼下聽說橫山區能安置部分職工,發這麼一封信來地,當時還沒有政府績效考核一說,不過,誰也希望自己地盤上的資料漂亮點不是?

項區長之所以把陳太忠喊來,是因為公函裏著重強調指出了,在安置工作中,開發區街道辦地陳副主任不辭辛苦,四處奔波,一次性就解決了六十多個就業崗位。

沒有那麼多吧?陳太忠看著檔,心裏在琢磨,按照一個小姐一個月交三百來算,上個月我總共才收了六千多來的,剩下的錢……哪兒去了?

旋即,他就反應過來了,哦,人家這是抬舉自己呢,所謂的政績,無非就是在資料上、過程中弄點花頭而已,實打實地玩的,那才是不會做人呢。

項大通看他盯著公函半天不肯抬頭,終於輕咳一聲,“咳咳,小陳,要不是這封公函,我還真不知道,你在基層居然做了這麼大的業績出來呢。”

“那跟潘主任、張書記的支持,是分不開的,”陳太忠臉上多少有點赧然,他還真不太習慣這樣的弄虛作假,“嗯,我只是,只是跑跑腿就是了。”

“哦,”項大通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這種公函他見得挺多,不過,著重指出人來,還是這麼基層的幹部,那就說明,八成是這個小陳在後面使勁兒了。

對於其中的關竅,他不想弄得太明白,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更何況,章書記似乎跟這個小夥子,有點淵源?

“哈,人家要跟你學習經驗來了,”項大通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能把這些人地再就業問題解決了?”

這個……陳太忠一時有點語塞,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嗯,是這樣,這個紡織廠呢……它的女工比較多……”

沒錯。項大通點點頭,笑眯眯地看著他,“女職工的再就業,比男職工還難呢,嗯,你繼續說。”

“其實說我安排了她們的崗位,也不完全對,”陳太忠逐漸習慣了這樣睜著眼睛胡說八道,語調也慢慢順暢了起來,“所以呢。我就幫她們聯繫一些需要即時打掃的場所,做清潔工人,比如說飯店啦、酒店啦什麼的,收入並不是很高……”

這倒也不完全是假話,事實上,還真有幾個年紀大的女工,在幻夢城做保潔。而且。“仙客來”那裏,他也塞了倆人進去。

自打唐亦萱答應為他活動,陳太忠就開始張羅這事了,手段雖好,但場面上該下的功夫,還是要下到地,這是唐亦萱再三叮囑過的。

“哦……”項大通略一思索,隨即點點頭。“這麼來說。這還真是一條路子。不過,那些飯店之類的。很願意接收麼?”

願意才怪,陳太忠當然知道,就是往仙客來塞的那倆,蔡老闆都愣了差不多一秒鐘,才應承下來的,這還是看他的面子,“小飯店,怕是不行的……”

他搖搖頭,用很誠懇的眼光看著區長大人,“小點的地方,那些服務員什麼的,就順手做了保潔地活兒了,有的地方甚至是老闆娘親自動手,少雇一個人,她少一份開銷啊。”

大飯店也不行啊,項大通眉頭皺皺,大點的飯店,不但是區裏的納稅大戶,而且多半身後都有個把人,強行塞人肯定是不合適的嘛。

這麼來說,能安置了六十多個人,還真是難為了這小夥子了,項大通搖搖頭,決定不再去考慮這事,對他來說,對橫山區來說,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他還有一個相當大的顧忌,這一點,可是要點明瞭地,“嗯,那你抽個時間,跟湖西區地交流交流吧,對了,千萬記得……要叫苦!”

“叫苦?”陳太忠一下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沒錯,是叫苦,”項區長點點頭,苦笑一聲,“你那裏幫他們解決了這麼多崗位,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要是再替區裏誇下海口,我這兒……可就有熱鬧看了!”

這就是項區長的一點私心了,不過他這麼想也正常,我橫山區幫你解決六十多個那是人情,不解決是本份,總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個擔子挑起來吧?那可純粹是找虐呢!

這個建議,陳太忠非常喜歡,紡織廠女工是多,可願意坐台、相貌好、歲數又差不多的女工,總是不多的,湖西區若是刷地一下再發來百十個名額的話,那他也只有傻眼的份兒了。

可這麼做的話,會不會影響哥們兒策劃好地流程呢?他也不想讓湖西區地人覺得自己太操蛋,一時間,他就有點猶豫了。

項大通看他這副表情,無奈地搖頭苦笑,“小陳啊,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可是你就不想想,你幫湖西區地人找了工作,咱橫山區的人,不就是少了飯碗?”

“要以大局為重啊……”項區長語重心長地歎口氣。

“那好吧,”陳太忠也沒轍了,他老大不甘心地歎口氣,計畫可能受阻這倒不是什麼大事,原本地方案中,也沒有要跟湖西區的人交流這一項,這種小意外,相信唐亦萱絕對搞得定。

只是,一時間,想到對面的區長大人似乎算是吉派的,他居然隱隱有點明白鳳凰市官場上那兩句俗語了。

吉好虛名……這個“虛”字,用得實在是太巧了,也太妙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0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到最後,大概是怕陳太忠弄出什麼是非來,項大通婉轉地拒絕了湖西區“面對面座談”的交流建議,他只是要陳太忠寫了一份文字性的東西,轉交給了湖西區,姑且就算是交流了。

這個決定,又換來了陳太忠的腹誹,靠,哥們兒的前途已經被打進冷宮了,項區長你挺能啊。還要把哥們兒這個大活人也冷藏起來?

不過,他是個愈挫愈堅地性子,正是因為有了這份兒怨念,他居然下了極大的功夫去寫那篇文章,洋洋灑灑、引經據典地寫了足有一萬多字。

不但如此,寫完之後,記。這可是咱們街道辦的成績,太忠我雖然進了區裏,可心還在街道上呢,您的理論水平高,可一定得幫我潤色潤色。”

張新華接了稿子隨手翻翻,見到文中常常出現自己的名字,出現的概率似乎比潘珂旻的兩倍還要高些,終於含笑點點頭,“呵呵,太忠你這個想法倒是很無私。這樣也好,個人的成績,總是離不開組織地培養的,我也很高興,能見證你成熟的過程……”

兩天之後,張新華把稿子交還了陳太忠,“太忠。我這是找了高人幫你修改了一下。人家理論水平比我強很多呢,你謄寫的時候,也好好消化消化,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陳太忠拿回去一翻,果然,比自己寫的還要細了很多,

字數不增反減。領導閱讀起來。絕對不會覺得有冗真可謂是字字珠璣,如同那二十多年前的樣板戲。竟然是一字都不易修改的。

“這人,真的是大才啊……”陳太忠感觸頗深,他對漢語地造詣不算低了,不過,能把文字和思想凝練到這種程度的文筆,還真的不多。

張書記不肯給他引見這個人,不過,這很正常,因為在通篇文章裏,張新華的名字出現得雖然不多,但總是在關鍵處若隱若現,就算粗讀完此文的人,都不免有種深刻的印象:陳某人做出的這點成績,處處離不開組織地培養,尤其是黨支部負責人張某。

似此情況,換了是陳太忠這樣粗疏無比之人,怕是也不好意思引見那人與自己相識。

文章是不錯,不過陳太忠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唐亦萱,想讓她幫忙把把關,誰想唐亦萱直接拒絕了這個建議,“這種官面文章不要找我,我對這個不通,也不想學,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她地言語間,竟然隱隱有一種厭惡的語氣。

這倒是有點委屈唐姐了!陳太忠倒是沒有怎麼在意她的態度。

這麼長時間的交道打下來,他知道,雖然唐亦萱是個極聰慧的女人,對官場上的很多東西看得也很透徹,但是在她內心深處,對於政治有一種近乎於本能的排斥心理。

唐亦萱很清高,也很孤傲,或許是因為嚮往玉所喻含的“高雅、純潔”之意,她才會迷上賭玉,這大約是她唯一地喜好了。

而蒙曉豔,大概就是她唯一惦記地一個人了,正是因為如此,作為交換,她才肯大力幫陳太忠在官場上進步。

既然唐亦萱不願意把關,陳太忠就只能把文章直接遞上去了,這事裏貓膩挺多,他可不願意讓楊倩倩幫忙審看,萬一倩倩知道自己做了雞頭,那還不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了?

這件事情,讓他忙了好幾天,忙完之後,他才說去圖書館轉兩天,結果直接被呂強堵在了辦公室裏,“哈,太忠,高升了也不知道招呼兄弟們一聲?”

“老呂,你覺得我是高升了?”陳太忠地臉色不太好看,我怎麼覺得你丫有點幸災樂禍呢?“說話不要那麼陰陽怪氣的行不行?”

“哈哈,好啦,別人我不清楚,對你我還不瞭解?”呂強根本沒把他地不高興當回事兒,喜怒哀樂全表現出來,這才是對好朋友該有的態度,官場上長一張橡皮臉的人多了去啦,可誰會拿你當朋友?

他笑嘻嘻地拍拍陳太忠的肩膀,“跟誰裝你還跟我裝?以你的能力,想要出人頭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就是看你想不想了。”

這倒是!陳太忠登時又有點飄飄然了,哥們兒這是按著官場規矩來辦事兒呢,要是不按規矩來,弄個省委常委或者政治局委員,還不是手拿把掐的?

嗯?不對,不能驕傲哦,哥們現在需要的,是保持平常心!意識到這個,他強行壓下了心裏那份得意,淡淡地看著呂強,“算了。不說這個,老呂你今天找我,又有什麼事兒啊?”

可是以呂強地眼力,又哪里看不出,這話說進太忠的心窩了?他開心一笑,滿臉的肥肉都興奮得發抖,“好事兒啊,我來告訴你。工程公司已經給我撥了五百萬了,剩下的錢,等賬上有了就撥過來。”

哦,敢情是給我送好處來了,陳太忠點點頭,哥們兒我現在要錢都沒啥用了,花不了啊,“回扣你也不忙著給我,你這麼緊張,我也沒啥用錢的地方……嗯。實在不行,算我在你的水泥廠入個股份算了。”

他的須彌戒裏,可是還放著從任衛星那裏搜刮來的五百多萬現金呢,翠心做地須彌戒雖然大,不過也不能亂糟蹋吧?

你要入股?呂強登時被他這話嚇了一跳。

陳太忠入股凡爾登的話,好處是顯而易見的,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坐鎮。哪家敢再克扣凡爾登的貨款?又有哪家供應商,敢不知死活地來膩膩歪歪纏著討要貨款?

可這年頭的事兒,有利必有弊,太忠是不把這點小錢放在心上,不過,要是哪天丫手頭緊,或者是受了什麼人的攛掇,衝動起來。想要奪了凡爾登的基業。怕是他也很難抗拒的。

一時間。兩個念頭,登時在呂強的腦中展開了較量:答應。還是不答應?

還好,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經歷過了,呂總自有超出一般人地見識和掌控能力,既然一時拿不定主意,那就索性不如擱置了,反正,今天他來這裏,重點並不是在送回扣上。

“是這樣啊,太忠,我見到郭晉平以後,他居然打電話問我,‘陳太忠是不是幫你修過路?’我總覺得,這傢伙,八成是猜到了什麼?”

當天相救郭總的一幫企業家中,並沒有人同市政工程公司有什麼業務往來,不過,他們既然救了工程公司的老總,那總是少不得要在茶餘飯後同其他朋友賣弄賣弄,這麼一賣弄,就有七八杆子都打不著的親朋來詢問,“那啥,能不能幫我向工程公司要點錢?”

這年頭,欠錢的都是大爺,而那些被欠的,總是想方設法、絞盡腦汁地去想辦法,任何可能的渠道都不會放棄,所以,這幫救人地主兒中,還真有三個人,接受了類似地委託。

對於救命恩人們的這種要求,郭晉平也不可能拒絕,不過,他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管是誰,你只能替一家說情,別一下拿來四五家煩我,工程公司在外面的爛帳多著呢,大家的面子我是要買的,可你既然救了我,就不要再活生生逼死我了吧?

不能不說,郭總的這個要求,是很合理的,反正,朋友之間,總有個遠近,由求人者自行斟酌就是了。

當然,他這麼做,肯定是有想查出幕後兇手的想法,最不濟也要縮小懷疑範圍,他確實沒有秋後算帳地年頭,但既然是人,總是要有一些“明哲保身”地心態地。

呂強不在這三人中,他當天也沒去,不過,他的司機開了輛越野吉普陪同這些朋友,所以,他也就有了拜會郭總地理由。

或許,是他當時不卑不亢的神情引起了郭總的關注,抑或者,當時行車的路線是他的司機建議的,總之,在他拜會郭總之後的第二天,郭晉平主動打了電話給他,開口就是問他同陳太忠的關係。

其時,任衛星已死,而任衛星車中有些什麼東西,或許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郭晉平,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工程公司的一把手,雖是不主事兒的,但公司內部,還是有些私下的心腹。

顯然,郭晉平已經察覺到了,雖然信的日期不對,但那個叫陳太忠的傢伙,或許同綁架者有什麼淵源,否則的話,誰吃撐著了,會想起給任書記寫信?

查了查陳

來歷,再加上呂強司機的這個因素,隱約間,郭總已強是幕後黑手的猜測,不過,他哪里敢吱聲?

任衛星死了,他可不想死,好不容易才開始真正的總經理生涯呢!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2
第一百三十五章

呂強可不知道郭晉平會怎麼看這事兒,聽到了那個驚天動地地問題之後。他只能強作鎮靜地應付了幾句,然後就帶了司機,連夜跑到了曲陽區去“商業考察”。

當時他可不敢去找陳太忠,連電話也不敢打,這正是扯都扯不清的時候呢,主動聯繫太忠,那不是主動給別人提供證據呢?

而且,隨便想想。就知道任衛星的死是出自誰的手筆,能玩了這麼大花樣的主,心狠手辣是不消說的,他也不想主動去觸犯那小夥子,惹得人家煩了,先滅了自己的口才不划算呢。

不得不說,九十年代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智力未必有多麼超群,但多半都是膽子奇大地,呂強也是如此。他認為,先躲躲看看風頭就不錯,因為他有種直覺,認為陳太忠有能力平息此事。

十來天後,工程公司的財務處長主動打電話給呂強,要他來結水泥款,雖然那處長的語氣傲慢依舊。但毫無疑問。丫能主動打電話過來,這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呂強自然是不敢去的,等他的小姨子去拿支票的時候,那財務處長的話語中,就隱隱帶了一些不滿出來,他暗示她,雖然這錢是郭總親口許的,但下次錢拿得順利不順利。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顯然。郭晉平才掌了實權。一時根基不穩,下面人才敢這麼討要好處。可這話傳到呂強地耳中,他登時心情大定,若是事情有什麼起伏,先別說支票能不能到手,最起碼,那處長是絕對不敢索賄的。

有了這樣的認識,他才從曲陽區慢慢地晃了回來。

等他回來跟朋友一瞭解,敢情,其他三個人關說的欠款都沒撥付呢,自己的欠款是最多的,反倒是優先給付了一部分,這事……真的太蹊蹺了。

按理說,四個債權人,若是一筆錢劃出來,能讓其中一個或者兩個消失地話,總比四個還在面前囉嗦要強很多吧?完蛋,那個郭晉平,絕對是知道了點什麼!

呂強知道,陳太忠手段高,但是這個消息他若是不做通知地話,絕對是不妥當的,太忠心裏清楚不清楚是一回事,自己通知不通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他也想得到點能讓自己安心的暗示,因為這事,畢竟還涉及了副處級的命案在裏面,他膽子雖大,可常年背這麼個包袱在心裏,那也不是個事兒啊。

果不其然,陳太忠冷笑著丟出了一顆定心丸,“呵呵,沒事,你別怕他,他要是不想身敗名裂的話,最多也只敢這麼問問。”

話說到這個程度,呂強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當然,他既然肯來,手中自然還是有些牌打的,“對了,太忠,那個常桂芬和李小娟,好像被她亡夫一家欺負了……”

“怎麼?”陳太忠聽得,眉頭就擰在了一起。

前文說過,東臨水的李姓,是個大家族,李栓子一死,就有同宗要奪他那可憐地一點點自留地,這承包合同雖有,但在宗族勢力比較強大地地方,卻起不了多大地作用。

最關鍵的是,常寡婦是一個人,生了個孩子還是丫頭,沒人主事兒,不欺負她欺負誰?當然,她肯改嫁給李栓子地同宗兄弟的話,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但問題是常寡婦不願意。

“嘖,我說……多大點事兒啊?”陳太忠有點不滿意,他側頭看看呂強,“你那廠子裏還安置不了倆人?”

“我那廠子……”呂強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打個磕絆,“裏面大部分都是男人,那娘兒倆長得都不錯,萬一弄點什麼事……你不是托**心李栓子的事兒來的?”

呂總心裏敞亮著呢,太忠下放的時候,八成是跟這娘兒倆裏面的一個結了點香火情,這種事兒他見得多了,下放幹部的生活是無聊了點,而且,這些拿工資的主兒,對村裏的女人還是有相當吸引力的,弄個露水姻緣臨時夫妻什麼的,並不奇怪。

他不是沒想過把那娘兒倆弄進廠子去,不過,那母女倆連他看著都眼饞,放進廠子裏不出事才怪,想想有人可能動了陳太忠的禁臠,他的頭皮都要炸了。

這個後果,他是承擔不起的,以前就承擔不起,現在知道了人家殺人於無形的本事,那就更承擔不起了。

我草,哥們兒怎麼覺得,你這話裏有話呢?陳太忠斜眼看看他,“嗯,我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嘛,你的廠子,你還鎮不住?”

“嗯,是這樣,那啥……”呂強絞盡腦汁地解釋著,“李小娟挺嚮往城市生活的,西鳳村那姑娘的事兒,你也聽說了吧?我拗她不過,就把她娘兒倆帶來了。”

西鳳村的事發生在兩年前,那姑娘馬上要結婚了,夫家讓她提個要求,姑娘說想去鳳凰市轉轉,長這麼大了,她最遠不過是去過鄉里。

結果,來鳳凰市一轉,那姑娘眼花了,覺得自己這輩子算白活了,而且,一旦結婚,還要繼續白活下去,於是,一回去就上吊死了,這件事,對當地的年輕人影響挺大的。

“那你讓我怎麼辦?”陳太忠一聽人都領來了,登時就毛了,“呃,你沒帶她倆在鳳凰市轉悠吧?”

轉是沒轉,可我不能告訴你!呂強皺皺眉頭,緩緩點點頭,“倒是……沒怎麼轉……”

我草,沒怎麼轉也是轉啊,陳太忠狠狠一攥拳頭,“好好,老呂你算個能人,算算,這倆人,嗯,我想辦法安排吧。”

安置到哪里呢?陳太忠琢磨一下,嗯,塞進幻夢城算了,你們貪圖虛榮,我給你們虛榮,把持得住把持不住,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

對這母女倆,他的心態真的很矛盾,說有感情那純粹是扯淡,可一想想,當初那娘兒倆的態度,就差叉開腿等他搞了,這心裏還真覺得似乎……不管也不好。

說穿了,他是食髓知味了,而且,常桂芬母女長得都漂亮,要是換個難看點的,就算光著身子叉開腿,他也能一腳踹過去——給老子滾!

再見到常桂芬時,陳太忠覺得,自己去東臨水那短短幾個月,恍如就在夢中一般,那裏雖然是他走進官場的起點,但還真的沒給他留下什麼太深刻的印象,人活得久了,幾個月時間,大約也就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兒。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3
第一百三十六章

常桂芬又清減了不少,人也顯得憔悴了一些,倒是李小娟出落得越發漂亮了,雖然看起來還隱隱有青澀的感覺,身體卻是發育得成熟了,人是瘦了點,但也玲瓏有致,走動之間柳腰輕搖,婀娜的身體竟然能散放出幾分狐媚的味道。

再加上她那大大的眼睛和尖尖的下巴,竟然活脫脫就是一個狐狸精轉世的味道。

看得出來,兩人都是精心打扮過的,起碼那兩套衣服穿在東臨水的話,絕對算得上一等一拿得出手的了,可在鳳凰市,只能用一般或者樸素倆字來形容。

這世界上,還是窮人多啊~看著她倆,F.想起了紡織廠的女工……

常桂芬見到陳太忠,臉上多少有點不自在,倒是李小娟沒什麼怯場,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好了,老呂,你忙去吧,”陳太忠不想讓常桂芬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直接攆走了呂強,轉身對她倆笑笑,“是不是想在鳳凰市找個工作?”

“可是,太忠,”常桂芬怯怯地發問,“除了縫縫補補,收拾收拾家,我們也不會做什麼啊。”

那是,就算做飯你倆都拿不出手,好多菜式的原材料你倆都沒見過呢,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嗯,我先給你們安排個住處,那裏也有活,你們自己看能幹點什麼吧。”

幻夢城後面有個小二樓,算是庫房和辦公區,不過也有人住宿,騰間房子出來,應該不是很難。

當陳太忠領著常桂芬和李小娟出現在幻夢城的時候,劉望男坐在一個包間裏,正跟一個十七八的毛頭小子聊天呢,男孩全身上下一身名牌,手裏還拿著一款最新的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地盯著劉望男。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欲望。

陳太忠登時就不爽了,不過。看到劉望男有意無意地側斜著身子,儘量遠離那男孩兒,心中的那份兒邪火,終於是降下不少。

“望男,來,出來一下,”陳太忠也懶得問太多。事實是,他不想當面發問,那樣讓他感覺有點掉價,“找你有點事……”

劉望男自然出來了,只剩下那個男孩兒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切,不就是一個政法委書記麼?”

一邊嘀咕著,他一邊開始撥打手機,“……喂,是十七哥麼?”……

劉望男一離開包間。手就伸進了陳太忠的肘彎,整個人也貼了上來,“太忠,是想我了吧?”

感受著她胸部的堅挺,陳太忠的妒意登時釋放了出來,他冷哼一聲,“哼,那個小屁孩兒做什麼地?最近偷吃了沒有?”

“討厭啦你。”劉望男的手輕輕地掐他一下,小嘴也撅了起來,“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去要那些小火柴啦,嗯,那個小孩兒,家裏開飯店地。特有錢,海上明月你知道吧?”

小火柴?陳太忠忍不住撇嘴笑笑,這劉望男,還真是會哄人開心啊。

“那孩子現在跟十七混呢,倒是人小鬼大,總想吃我豆腐,”劉望男看他笑得得意,忍不住又掐他一下,接著輕聲笑笑,“呵呵。我讓十七警告過他的,放心,他不敢亂來。”

“要是對上你,我連十七都不怎麼放心呢,”陳太忠可知道十七對她垂涎到什麼程度了,“對了,今天找你來,是讓你幫我安排兩個人……”

說話間,兩人就走進了母女倆呆著的包間,劉望男一看這二位,眼睛就是一亮,她見過的美女太多了,一眼就看出了,這兩人身上穿得雖然土氣,也沒怎麼收拾,但只要打扮一下,絕對會成為場子裏的紅小姐。

“太忠,你這是……”她疑惑地看著陳太忠,你覺得雞頭這個職業很有前途麼?

“以前我是她們村的村長,現在她倆沒去處了,”陳太忠歎口氣,把劉望男扯到一邊,悄悄地把自己的盤算跟她說了說。

“……反正,這倆女人,她們願意幹啥能幹啥,你就讓她們幹啥好了,別強迫人家,要不她們回村一吵吵,我丟不起那個人。”

劉望男眼珠子轉轉,含笑點點頭,嘴巴悄悄湊上來,“你不是兩個都看上了吧?這種雙飛,是很刺激地哦……”

“過分!”陳太忠白她一眼,“好了,你呆著吧,我要走了。”

“不許走!”劉望男一把拽住他,“我馬上安排人給她倆騰地方,不過你嘛……你知道不知道,你很久沒交稅了?”

交稅?好吧,陳太忠點點頭,他最近同任嬌接觸得比較少,而且任老師越來越不是他的對手了,一肚子火氣,總得找個旮旯泄泄不是?

而且,不得不承認,自打他發現有人對劉望男打了什麼心思,這心裏就分外地不是滋味兒,哥們兒的後花園,那是得常澆點水的……

一個小時之後,兩人道貌岸然地從一間小包廂裏出來了,包廂外一個年輕的小姐正在那裏侯著呢,她沒敢說陳太忠,而是沖著劉望男一齜牙,不懷好意地笑笑,“望男姐,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喜歡聽‘護花使者’呢?”

“你個碎嘴丫頭,”劉望男眼睛一瞪,嘴角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眉眼間也滿是那種欲望得到發洩之後的慵懶,“那倆人你安置好了沒有?”

“十七哥來了,他去安置了,”小姐嘴挺快,說完才轉頭看看陳太忠,“陳書記,你得常來啊,你來一次,望男姐就能笑好幾天,你要是連著幾天不來,我們可就慘了……”

“我撕了你這張嘴,”劉望男佯怒上前,那小姐卻是一溜煙地跑了。

十七怎麼會這會兒來呢?陳太忠有點奇怪,現在是下午四點多,按說那廝應該在哪個地方睡覺才對嘛,自打開了這幻夢城,那廝似乎就變成了夜行動物。

他的手裏一晃,就多出了兩遝百元大鈔,順手遞給了劉望男,“喏,拿著。看著什麼東西好,自己買點。我的女人怎麼能跟著我受苦?”

劉望男還待推辭,見他臉色一繃,只能收下,不過她心裏真有點奇怪,怎麼太忠這空手……就變出錢來了?沒見他開手包啊。

正在這時,十七從遠處晃過來了,“哈。陳哥來了……嗯,我跟你說個事兒,剛才你見到那個年輕的小子了吧?”

隨著他地走近,說話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呵呵,那傢伙叫路韓城,是路廣傑的兒子,好像對你挺不滿意的……”

路廣傑是海明集團董事長,在鳳凰市算得上名氣極大的私人企業家,海上明月酒店。就是海明集團旗下的支柱產業。

路韓城是家裏地獨子,在學校裏不好

,總是蹺課出來到處鬼混,他有點小聰明,又有錢,入***場所,倒也沒吃過什麼虧。

幻夢城開了之後,他來玩過幾次。十七會做人,又會忽悠,就拉攏住了這廝,路韓城也覺得,在這裏十七哥挺罩著自己,索性就不去帝王宮之類的地方了,沒事就來幻夢城泡著。

路韓城本來就是少年心性。被驕縱慣了地,在整個幻夢城除了十七,誰都不服,上次他們在玩詐金花的時候,陳太忠闖進去直接拽走了十七,就讓他看得分外不順眼。

今天,他好不容易逮住了劉望男,正打算展開金錢攻勢——十七哥只說過,對劉大堂不要硬來,可沒說過不能砸錢。這天底下,能有不愛錢的女人麼?

可誰想到,話還沒說兩句,又是這個叫陳太忠的,打擾了他的興致,他一氣之下,就打了電話給十七,十七哥,我要收拾那個政法委書記!

十七聽了,登時嚇了一跳,他不敢洩露陳太忠太多的東西,但眼看著路韓城找死,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電話裏勸又勸不住,只能匆匆忙忙跑來了。

路韓城不是混混,不過,像他這種不良少年,對鳳凰市道上的幾個大牌還是知道地,一聽十七說,狗臉彪和馬瘋子都要買陳太忠的帳,登時就有點傻眼了。

可是,越是少年人,越是要面子,小路同學在十七哥面前,實在沒臉說出“那就算了”之類的話,於是眼珠一轉,“這口氣可不能不出,要不……我把黃老六叫過來,十七哥你去喊陳太忠來詐金花?哥你放心,我絕對不讓你為難。”

黃老六絕不是排行老六,而是說他玩牌的時候,手上帶著活兒呢,別人一隻手能長五個指頭,他最起碼六個!

路韓城肯這麼說,也是不把十七當外人了。

可十七又怎麼敢瞞著陳太忠?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4
第一百三十七章

“無聊,”陳太忠搖搖頭就待拒絕,可轉念一想,那廝剛才居然想調戲劉望男,媽的,這股歪風邪氣不刹住,那怎麼得了?

哥們兒應該讓這傢伙知道,人間自有正氣在,國家幹部的眼中,絕對容不得魑魅魍魎橫行!

“……嗯,我是說,我不會玩詐金花,他這是,打算蒙我?”

“你還真打算跟他玩兒不成?”十七輕笑一聲,“我的意思是,那小子再跟你炸刺兒的話,別理他就是了,丫就是慣壞了的一個孩子。”

十七知道,黃老六的手藝那可是有名地,據說是在澳門拜過師傅,鳳凰市有點名氣的黑場子都知道他,平日裏根本不讓他進,倒是遇到可能有麻煩的時候,會出錢來招呼他去巡視場子。

“那倒無所謂,”陳太忠笑著搖搖頭。

跟羅天上仙玩詐金花?這廝的找死方法,簡直太有創意了!嗯,我喜歡……

“嗯,你隨便說說規矩好了,好久沒活動過了,隨便玩兩把就行,反正時間也不早了,我現在回去也做不了什麼事。”

他已經打定主意了,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一下那個姓路的,哥們兒的女人,那是你隨便動的麼?惹得火了,直接把那個什麼海上明月贏過來,以後吃飯,也不用買單那麼麻煩了。

十七的臉登時就苦得縮做一團了,不過,面對自己生命裏地一大貴人,又是心狠手辣的這種,他敢說什麼?

“那啥。陳哥,現在沒營業呢。櫃上只有兩萬多……”他愁眉苦臉地解釋,“小路平日裏玩得都挺大的,這點錢,怕是有點不夠……”

平日裏,路韓城玩得其實並不是很大,不過,十七有意化解這個梁子。少不得就要解釋一下,他知道陳太忠有錢——起碼不缺錢,可眼下他手邊不可能有多少吧?

“這個倒是,”陳太忠乾淨俐落地點點頭,賭博的欲望,卻是因此越發地強烈了起來,“不過沒關係,我有錢,五百萬夠不夠玩一陣?”

“五百萬?”十七倒抽一口涼氣,登時就傻了。把幻夢城折出去,也不到五百萬的一半呢,還是“只玩一陣”?

“我去取錢,”陳太忠說到做到,轉身就走,“嗯,幾分鐘就好了,你們不許有人跟來啊……”

可是……黃老六真地很厲害啊。十七還想再強調一句,可猛然想起陳太忠的神奇之處,心裏登時有所感悟了:難道是真地……能者無所不能?

我得勸勸小路,別找死!

只是,路韓城的性子上來,又豈是十七攔得住的?“五百萬?哄鬼吧他,他敢拿五百萬來。我就敢贏他五百萬!”

事實上,陳太忠還真沒拿五百萬出來,錢這東西好是好,多了它也重啊,他拎得動,但總得考慮一下別人的觀感。

背個老大的蛇皮口袋進去,那不是出洋相麼?

還好,死鬼任書記是個比較富裕的主兒,各個私宅裏不缺密碼箱、公事包之類的東西,陳太忠也曾經順了倆出來。眼下正好派得上用場。

不過,那個公事包雖然大,卻只能塞進去百十來萬,陳太忠也懶得再塞了,就施施然拎著公事包折返了回去。

路韓城沒帶多少錢,小包裏放了不過就是兩萬出頭地模樣,不過他不擔心錢的問題,“十七哥,你能幫我擔保,是吧?”

十七哭喪著個臉,不情不願地點點頭,他寧肯今天自己沒來,一邊是自己的主顧兼小弟,一邊卻是自家老大,唉,看這事兒鬧地。

不過,既然是兩人對賭,詐金花這東西就不太有意思了,人太少了,陳太忠建議玩梭哈,只是,路韓城卻是堅持玩這個,這讓陳太忠有點懷疑:是不是那個黃老六,玩不了五張牌?

他沒想對,事實上,兩人還沒把規矩定下來,外面就零零散散地進來了幾個人,手裏全是拎了包的。

敢情,路韓城人雖小,心思卻極重,雖然他打算“收拾”陳太忠了,但卻不想把對抗的氣氛搞得太濃,少不得就張羅了幾個腰裏趁點錢的主兒,一塊兒來玩玩。

三言兩語間,規矩就定好了,五百的底錢,上限一萬,在九七年,這算是相當了不得的賭局了,輸贏個二三十萬,是非常正常的,手氣不好或者運氣背地話,輸個四五十萬也不稀罕。

一開始,黃老六沒出手,只站在旁邊看,來的人都知道他這號人,貿然出手,引得大家炸刺兒就沒意思了。

而且,路韓城喊黃老六來,也沒存了心就要詐賭,他只是以防萬一,一來防陳太忠出千,二來就是想著,萬不得已的時候,再讓黃老六下來救場。

詐金花的規矩,這裏就不贅述了,各地的

盡相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人暗牌不看的話,明出雙份的錢才能跟進。

陳太忠自然無須看牌,而且,別人地牌在他的眼裏,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打一開始,他就不停地暗牌扔錢,每次……五千!

這麼一來,別人想明牌跟,就是上限的一萬,這麼霸道的玩法,確實是少有,說不得,大家都要拿起牌來看看——這是小路同丫對掐呢,咱們安心地掙點小錢就不錯嘛。

路韓城卻是輸人不輸陣,見陳太忠玩得囂張,他恨不得拍著胸脯喊——“我比你還囂張”,所以,他也是一路暗牌,氣勢上一點都不輸給陳太忠。

詐金花這玩意兒,雖然要賭察言觀色和膽量,但很多時候,運氣也很重要,而陳太忠雖是羅天上仙,但若不在牌上動手腳的話,也得跟大家比運氣。

一開始。他的手氣不是很好,前七八把連個對子都沒摸到過。但其他家總是有人有些拿得出手的牌,他又一直暗牌,時間不多就輸出去了十來萬。

“別打這麼猛啊,太忠,”十七憋不住了,出言相勸,陳太忠抬頭看看他。沒言語,手上地錢卻是照下不誤,這一刻,人民幣真成了人民紙,錢到賭場人到法場,都是這模樣。

話說完不到十分鐘,陳太忠這兒又輸出去差不多十萬,他不是個輸不起的,可一直這麼輸,讓他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劉望男可還站在一邊看著呢。

好了,這次總算不錯,來了一個K、107的紅桃同花,陳太忠心裏禁不住一喜,剛要繼續暗五千出去,可是他轉頭一看別人的牌……我靠!

路韓城那個小王八蛋,怎麼會是A、K、6的黑桃同花?這還有天理沒有了?

那廝絕對還會跟到底的,牌桌上。一直是他倆鬥氣,手裏有這麼大地同花,指望人家不跟,那純粹是做夢。

而陳太忠這牌,也沒辦法不跟,否則的話,情理上是講不通地。K打頭同花不跟?少跟幾把都會讓人笑話!

一邊還有一個傢伙,手裏攥了89、10雜色順子,這陪綁地炮灰,等級也實在太高了點吧?這一把下去,損失十來二十萬……那是輕鬆至極。

拿著五千的手,硬生生地在空中停住了,陳太忠咂咂嘴,終於搖搖頭歎口氣,縮了回來,“唉。手氣太背,這把不跟了,嗯,暗飛……換換手氣。”

飛牌大家都知道,就是棄牌了,不過看也不看直接飛牌,還起個名兒叫“暗飛”的,真是少見,十七想伸手拿那牌去看看,卻被陳太忠一眼瞪了回去。

暗飛?一旁的人聽了都有點傻眼,這人有病吧?所謂的“有賭不為輸”,就算牌再爛,你看一眼又死不了人,萬一拿上三個A呢?

不過,既然涉及到“手氣”這種說法,大家多少也能理解一點,賭博地人,有幾個不講迷信的?

“哈,這樣就能換手氣?”路韓城陰陽怪氣地念叨了一句,說話間還不忘記瞥一眼劉望男,隨手扔了五千進去,“嗯,我再暗五千……”

小子,你姑且先倡狂著,等哥們兒慢慢地玩你!陳太忠心中的憤懣,又增加了幾分。

這一局的結果,那是不用說了,陪綁的那位被路韓城連著三把暗牌暗下來,又被明牌死死地頂了幾圈,足足輸了十萬,這還是陳太忠已經棄牌了,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再輸多少進去。

“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那廝哀歎著,剛才他有牌就跟沒牌就飛,打得雖然有點小家子氣,不過還真掙了不少,沒想到這一把就輸出去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5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一副新牌拿上來,繼續發牌,這種場合,每副撲克都是只玩一把,然後直接換牌的,路韓城一邊微笑著洗牌,一邊拿眼睛四下瞟著,心裏那份兒得意啊……

十七卻是不動聲色地收走那副舊牌,憑著腦中的印象,硬生生地找出了陳太忠“暗飛”的那三張牌,等他看清楚牌的內容,禁不住“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下一刻,他看向陳太忠地眼神,就有些狂熱了,他心裏實在太明白了,剛才這副牌要是留在場上的話,會是怎樣一種激烈的狀況。

陳哥……真的太牛了!這是十七現在唯一的想法。

他是個異常聰明的主兒,剛才那一把暗飛若是換成別人,他或者還會考慮是不是巧合,但這種事發生在陳哥身上,那絕對不會是巧合!

小路……真的要倒大黴了,別看你現在爽,那是陳哥一直在放水啊~

想到陳太忠一開始就自信滿滿的樣子,十七甚至可以斷定,陳太忠地賭術,怕是要遠遠地高於黃老六,前面輸的這二十多萬,不過是在“釣魚”而已。

陳太忠卻是沒想到,十七能將他看得如此陰險,他心裏正高興呢,“暗飛”了一把之後,他的手氣果然好了許多,可見這牌桌上的事情,有時候還真的沒辦法說得太清楚。

幾把下來。他有輸有贏,不過。由於他錢下得比較兇悍,輸的時候是少輸,可贏的時候,總要有一家以上地明牌陪綁,反倒是慢慢地贏回了十來萬。

路韓城卻是恰恰相反,自打一把贏了十來萬之後,手裏就沒出現過什麼像樣的牌。可他還一直沒忘了同陳太忠鬥氣,所以他手上的錢,跟流水一樣嘩嘩地出去了。

每次輸得不是很多,但架不住它是細水長流啊,正是半小時前陳太忠那種黴運。

這麼著可不夠看,陳太忠見到小傢伙地慘樣,心中非但沒有不忍,反倒是覺得有點不過癮,這麼慢慢地輸,想贏走海上明月。那得花多長時間啊?

正這麼想著,上家把牌發了出來,陳太忠還是不看牌,這次的牌不算小了,雜花A、J、7,正是所謂地“有A就值錢”,雖然他看到了下家是A、K、9的雜牌,比自己的還大點。但大得實在有限,又是自己的下家,想也不想就扔了五千出去,“繼續暗……”

路韓城也是輸人不輸陣,少不得有樣學樣地跟著暗了,三圈牌暗過,陳太忠裝模作樣地看看牌。不動聲色地推錢進場,“明一萬……”

下家肯定有點鬱悶了,因為他的牌雖然不小,但陳太忠只要是一副對子就鐵吃他了,不過,大家都是老玩家,撐一圈場面還是必須地,這種錯誤沒人犯,於是他滿不在乎地又扔了一萬進場。

路韓城一開牌,也有點傻眼。不過,因為有人還在跟,他就有心要借這個有利的位置打飛陳太忠,少不得扔一萬進去,“一萬……”

陳太忠哪里吃這一套?他還想借此打飛下家呢,毫不含糊地繼續跟進。

下家傻眼了,雖然路韓城和陳太忠都是暗牌,但兩人之一暗出個對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沒准倆人都是對子呢。

或者我能大過其中一家,但絕對大不過兩家!他略一分析,很明智地棄牌了,“我飛了……”

他若是想跟其他兩家比牌,還得再扔四萬進去,若是三人以上誰都不退地死戰,鳳凰市的玩法是暗三明五,可以協商,比較溫和的那種。

這下,路韓城就有些坐蠟了,他手裏的牌還真的不大,不過,就這麼飛了也沒道理,可見面的話,八成是要輸,索性他就把牌推了回去,“再跟一萬……”

這是他的試探,陳太忠若是牌大,自然會跟回來,要是牌不算太大,多半是要開牌見面的,畢竟兩人已經打飛一家明牌了,陳太忠應該也不敢小看自己的。

這麼一來,他就算輸了,也是逼得對方大牌主動見自己面了,輸人不輸陣嘛。

陳太忠哪里肯跟他見面?他眼裏看得明明白白,兩邊一般大,都是A、J、7的雜牌,誰見面誰死,少不得又推了一萬進去。

路韓城想棄牌了,可轉念一想,這廝萬一是詐我呢?詐金花詐金花,這個詐字說得可不就是眼下這種情況?說不得又跟了一萬繼續看風向——你要真地是同花、同花順,我出這麼點錢也不冤。

兩邊一鬥上氣,這小小的一把牌,眨眼間場子裏就多了四五十萬出來,當然,最後還是路韓城服軟了——有底氣和沒底氣,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不過玩到這種程度,他肯定不會給陳太忠偷雞的機會,已經輸到這份上了,也不差多輸一萬,“開牌,我見了!”

陳太忠緩緩翻一張牌出來,“我就一個A……”

場子裏頓時鴉雀無聲,眾多圍觀者面面相覷,這一個A,也實在太生猛了一點吧?我們知道你倆不對眼,不過,不至於狠到這步吧?

下一刻,眾人的眼睛就盯住了路韓城,眼中都是無聲的期盼:小路,你不會連個A都收拾不了吧?

只有十七無聲地歎口氣,搖搖頭,劉望男湊過來輕聲發問,“怎麼了,十七?”

十七苦笑一聲,他已經猜出了結果,陳哥拿著這種牌都敢這麼上,這一把絕對會有點樂子看的,他悄聲回答,“怎麼了?你等著看吧,這把牌,估計能把小路氣個半死……”

“A不夠……”在眾人的逼視下。路韓城面無表情地緩緩搖頭,他絕望地心裏。登時又生了些許希望出來,他第二張牌是J,不算小了。

還好,終於是沒飛,否則這廝一定會笑得很得意!

“不夠?”陳太忠緩緩翻開第二張,“J……”

路韓城的臉繃得緊緊的,再次搖頭。“不夠!”

J下麵,7也不算小了吧?這一刻音!

十七嘴裏的煙,跌落在地板上,刺激,真***刺激啊!

“7,”陳太忠抖抖肩膀,翻開了第三張牌,“就這些,你大的話。拿錢吧。”

路韓城地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他不怕輸,但這種輸法,實在……實在是太難看了吧?

他嘴巴動動,似是要說什麼,最終卻是恨恨地撕碎了手中的牌,竟然連亮都沒亮出來。沒辦法,他不敢開自己地牌,輸得實在太丟人了!

只這一把,小路就輸出去二十多萬。

“這才叫‘掙錢不需要牌大’啊~”陳倒是沒什麼怨言,雖然他的牌最大,可是膽氣比不過人。不敢那麼瘋地玩,被打飛實在是正常的。

這一把,陳太忠和路韓城的瘋狂,把其餘三個參戰的嚇得不輕,他們都是很有些身家的主兒,可這麼玩,卻是誰也玩不起。

有了這種認識,又有了那A、K、9被活生生打飛地例子,這三位玩得越發地謹慎了,手裏沒對子根本不跟牌。底錢不過才五百,連下二十把也才一萬,何必跟著瘋子去揚土玩?

也是這一把,路韓城地運氣,似乎被徹底地打沒了,接下來的十來把,他是把把抓雜色小牌,雖然是每次暗三把只出一萬五,但一萬五、一萬五地下來,他又輸出去二十萬。

“小路,四十萬了,”看到他面前的籌碼又沒了,十七友情提醒了一句,小路帶的錢本來就少,這麼瘋玩,欠四十萬很正常。

倒是陳太忠,不但把輸的扳了回來,還贏了差不多二十萬,眼下就數他掙得多了。

聽到這個數字,路韓城的眼皮急劇地跳了兩下,才抬頭看看十七,“十七哥,再給拿三十萬來吧,你知道,這點錢我輸得起……”

十七笑笑,眼下,已經不是小路輸得起輸不起的事兒了,而是陳哥想不想放過這廝了,而且,小路雖然是跟著他混,但是只說兩人的關係,這四十萬也是極致了。

他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主兒,“嗯,小路,你要還想借錢,那就得按規矩來了,九進十二出,我給你免一分地利。”

所謂的九進十二出,就是賭場上的高利貸,賭徒想借十萬來玩,只能借到九萬,當場能翻回本的話,還十萬就算清帳了,否則隔天就是十二萬,再往後拖,就是兩分的利疊加。

鳳凰市以前流行的是九進十三出,不過那利錢實在太狠了點,眼下基本上都在向九進十二出靠攏,十七給的價錢,還算公道。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6
第一百三十九章

路韓城聽得就是一愣,平日裏,他沒少聽十七吹牛什麼砍人啦,放高利貸之類的,可他真沒想到,這種事會落在自己地頭上。

其實,平日裏他玩詐金花,輸贏並不大,一時有點小錢不湊手,十七當然能幫他張羅張羅,但今天賭到這個份兒上,誰是傻子,肯無故再借給他多少?

“要不,今天就這麼著吧,天兒不早了,”看著他傻眼,十七也不想逼他,媽的,早告訴你別玩兒了,你就是不聽啊!

這種場合,路韓城怎麼可能罷手?聽到十七隱隱有勸解之意,他冷笑一聲,“既然十七哥你這麼說,那你索性借給我六十萬好了,連上前面四十萬,正好一百萬!”

“我草,小路你說的是人話麼?”十七的面皮登時翻轉,他手一指小路,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前面四十萬我說九進十二出了麼?草的,那是你哥我借給你的!”

別說,年輕人還就吃這一套,聽得他髒話出口,路韓城苦笑一聲,手一拱,“十七哥。小路我錯了,

。你再借我五十萬,成不成?九進十三出!”

“六十萬就六十萬,少跟我扯十三出!”十七做事滑著呢,賺了錢都不帶惹人的,“就是十二出了,不過說實話,小路。你今天地手氣……”

說到這裏,他搖搖頭不再說了,賭桌上,很多話都是忌諱,說別人手氣不好,換給迷信的主兒,當場就能打起來。

“我知道,十七哥是為我好,”路韓城的嘴皮子也甜,不過。現在的他,心裏已經被仇恨填滿了,媽逼的陳太忠,今天老子跟你拼了。

等五十四萬到手,路韓城丟了底錢之後,見陳太忠又是暗五千,心中火氣,剛要跟著暗五千。猛地停頓一下,略一思索,“我看牌……”

運氣不佳,看牌也白扯,接下來的十來盤,他一把沒贏,好不容易手上有一對K了。被陳太忠暗出地5、7、9小同花直接幹掉。

不過,因為玩得謹慎了,他倒是沒輸多少,十來盤下來,也就輸了不到八萬。

直到對K被幹掉,路韓城終於受不了啦,下一把他略一思索,牌都不看直接飛掉,“我也暗飛一把。”

“哼,”陳太忠不屑地輕哼一聲。這幾盤他的手風大順,可惜地是,那三家打得都太過小心,不過,縱然如此,他又斬獲了十來萬。

“早該暗飛了,切,也不知道會不會玩……”

“你!”路韓城終於受不了啦,事實上,他也是想借此找點事頭出來,“姓陳的,咱倆對賭,你敢不敢?”

“對賭可以啊,”陳太忠知道,這廝八成想要黃老六出手了,不過他正嫌贏得慢呢,於是欣然點頭,“可我手邊一百五十多萬,你那點兒……不夠看吧?”

“十七哥,再借一百萬,還是九進十二出,”路韓城果然不吃激,看著十七地時候,眼睛向黃老六這邊拐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十七哥,這可是有賺無賠的!

你真要找死啊?十七苦笑一聲,搖搖頭。

一聽說兩人要對賭,眾人紛紛讓開了場子,那三位中的一位保本,另兩位或多或少還有些斬獲,既然人家撕破臉了,那大家就讓讓好了。

不過,這幾位也夠缺德的,沒人提醒說,黃老六是手藝人,當然,原本也該如此,誰也不認識陳太忠,大家跟小路還熟慣點,誰會吃多撐著了去多事?

看看熱鬧才是正經!

“梭哈?”路韓城盯著陳太忠,詐金花的底錢不多,兩人對賭也過於單調了,最重要地是,梭哈下注沒有上限,“怎麼樣?我記得你想玩梭哈來的。”

“梭哈就梭哈,”陳太忠看都不看他,轉頭望著劉望男笑笑,那份目中無人和囂張,別說路韓城了,在場的其他人看得都直皺眉頭。

好小子,先由你倡狂!路韓城氣得臉色鐵青,偏偏還要做出個滿不在乎的笑容,不過,他終是年輕,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火氣,那個笑容,實在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鳳凰市原本沒有梭哈的玩法,不過,前些年香港電影比較流行,就算不會玩的,看上幾部電影也會了,路韓城似是精於此道,一反剛才在詐金花時的急躁,有牌就跟,沒牌直接飛掉。

倒是陳太忠還是那麼虎虎生風,不管有牌沒牌,都照跟不誤,而且,每次都要大上路韓城一下,方才肯甘休。

幾盤下來,無一例外,都是陳太忠贏了,路韓城歎口氣,站起身子來,“換換手氣,來,老黃幫我玩兩把,我出去透透風……”

十七沒吭聲,只是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太忠,他已經決定了,要是陳哥有什麼反應,他豁出去得罪路廣傑和黃老六,也要暴力擺平此事。

混官場需要站隊,混社會,又何嘗不需要?

陳太忠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只是懶洋洋地點點頭,“嗯,我要發牌了……”

對上黃老六,他還是那副德性,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似的,有事沒事就要大對方一下,以彰顯自己的囂張。

做到這些,陳太忠真地不需要刻意為之,在仙界,他原本就是這麼行事的,無非是本色演出而已。

黃老六卻是不緊不慢,他見慣了大場面,眼下這雖然也算得上是豪賭,可又不是賭生賭死的濫賭家,雙方都是金貴的主,他根本一點壓力都沒有。

笑嘻嘻地飛了兩把之後,黃老六的牌面上,出現了一對十,這次,他可不讓陳太忠了,陳太忠大了兩萬,看似要打飛他,他毫不含糊地跟了又大了兩萬出去。

陳太忠再大兩萬,黃老六才老實跟牌。

這一把牌,陳太忠輸了二十多萬出去,當然,他可以選擇飛牌,但他寧可輸點人民紙出去,也絕對不肯弱了自家的威風。

最關鍵的是,由於他輸了這一把,黃老六掌握了發牌權,看在其他人眼裏,這才是最要命的玩意兒!

不知道什麼時候,路韓城已經溜了回來,他站在黃老六身後看著,一點接手地意思都沒有。

黃老六的發牌的手法,並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麻利,說起他的動作,像足了新手,簡直可以用笨拙來形容,不過,誰又會被這一點小小的障眼法迷惑?

陳太忠還是懶洋洋地垂著眼皮,眼神也有些呆滯,貌似不怎麼關心對方的手法,可老話說得好,咬人地狗是不叫的!

仙家功夫,又豈是一般人看得出來的?他的天眼早鎖定了對方的手,黃老六的動作本就很慢了,可在他眼裏,對方小指和無名指的急速顫抖,慢得簡直跟蝸牛有得一比了。

陳太忠不善長千術,對辨別這東西也不是很拿手,但還是那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雕蟲小技都會被轟殺至渣!

他很明白地看到,對方借著手指的顫動,卡住了幾張牌,那幾張牌的大小,陳太忠看不清楚,畢竟那是摞在一起地撲克,不過基本可以肯定,文章就在那幾張牌上。

牌一發下來,陳太忠明牌一張K,下麵一張10都不算小,反觀黃老六,不過是張方片7,陳太忠輕笑一聲,“好大的牌啊,五萬。”

他看到了,自己即將再來一張K,對K,,,裏,他這麼下注,沒准是想打飛黃老六。

黃老六不動聲色地跟了,再發一張,果然,陳太忠對K,圍觀的人群登時發出一聲輕呼,顯然,大家以為,黃老六該飛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2 21:38
第一百四十章

黃老六的牌面上,卻是來了一張方片A,這麼一來,他還有跟的理由,畢竟,同花也能賭,對A也能賭一下,說跑是沒什麼道理的。

陳太忠卻是早看到了黃老六底牌,那是一張K,這種情勢,他自是不怕的,又扔出去了五萬,黃老六手裏卡著牌,當然也夷然不懼,順勢跟上了。

按理來說,以黃老六的手藝,不卡牌也能直接碼出雙方的牌,造成己方勢弱無力抵抗的局面,不過這麼大的賭局,對方很可能要求切牌然後再發牌,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把五十二張牌都碼好,所以,卡牌才是見真本事的。

下一張,陳太忠是個9,黃老六卻是順勢一抹,切了一張黑桃A出來,這動作極其迅速和自然,仿佛行雲流水一般地順暢,一旁的人根本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桌上的明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黃老六居然連得兩張A,一:

陳太忠看到了黃老六的小動作,只是,那時候他想做出什麼反應,已經太晚了!

是的,他從來都不怎麼賭博,雖然眼下看出了對方作弊,可黃老六手段太高明,倉促之間竟然反應不過來。

只當這把輸了嘛,陳太忠輕笑一聲,並不介意,黃老六卻是猶豫了一下,才遲疑地推了十萬出來,“對A了,怎麼也值十萬……”

這次,陳太忠沒大他,這種局面,除了瘋子,沒人會拿著對K去大對A,...

最關鍵的第五張。就要出來了!黃老六故伎重施,順勢切出另一張牌。才想發給自己,只覺得全身一麻,身體在一瞬間失去了控制!

羅天上仙怎麼可能被一個凡人連著涮兩次?他正懷疑對方要拿對A強殺自己對K呢,沒想到這年頭的人,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黃老六居然想再上一張牌,穩穩地吃自己!

他手一抬。一股淩厲的指風響過,黃老六就被他“點了穴”。

事實上,這根本不是什麼點穴,人間的點穴術,在掣刹的效果上並不是很好,而黃老六的手又太快了,僅靠著那一點點慣性,就完全可以躲過被“抓了現行”的命運。

這是仙家功法——“定身術”!

“你算個能的啊,”陳太忠獰笑著站起了身子,雪白地牙齒在室內燈光的照射下生輝。配上他那鮮紅地嘴唇,簡直就像一只要擇人而噬的怪獸。

他慢慢地踱到黃老六身前,沖著周圍的人點點頭,又向黃老六的手努努嘴,“你們看清楚了吧?知道這傢伙在做什麼嗎?”

周圍的人早被這突起的變故驚呆了,竟然沒有一個開口說話,他們當然知道,黃老六是手藝人。可就這麼被人抓了現行,倒是第一次看到。

十七也驚得瞠目結舌,他倒是猜出來了,陳哥一定不會吃虧,可他被陳太忠驚人的身手嚇住了:認識陳哥,這也有些日子了,我怎麼不知道丫居然、居然會這麼厲害地手段?

見到眾人不做聲。陳太忠彎腰,慢慢地掰開黃老六的手指,取出了被他切到一半的那張牌,翻起一看,果不其然:紅桃A!

“這傢伙出千,”陳太忠輕笑一聲,現場的氣氛,因為這一聲笑,稍微緩和了一點。

“哥們兒給過你一次機會了,你挺能啊。連切兩張A出來,當我是死人啊?呵呵……”他再次輕笑一聲,左手拎起一個玻璃的煙灰缸,狠狠地向黃老六的右手砸了下去!

“咚”地一聲悶響,黃老六的右手被砸得血肉模糊,連白生生的骨都露了出來,下一刻,血如泉湧。

那煙灰缸倒是好端端地沒事。

左手的煙灰缸尚未放下,陳太忠的右手已經攥住了黃老六地頭髮,拽著他的頭,沖著木制的桌子就是狠狠地一磕!

“咚~”又是一聲悶響,陳太忠再鬆手+..地翻倒在地,臉上手上,一片血肉模糊。

“操的,憑你也配大我五萬?我忍你很久了!”

黃老六被收拾得太慘了,一旁的人看著陳太忠發飆,竟然沒人敢上前勸阻。

面子上裝了幌子,那並不是什麼要緊事,哪怕是鼻樑塌了,再接起來也就完了,重要的是那只右手,大家都清楚,黃老六以後,怕是再也不能吃這碗飯了。

所謂的手藝人,那全憑兩隻手生活,黃老六地手毀成這樣,就算將來恢復了大部分能力,也不能再上賭場了。

是個賭客就明白,手被人毀那是因為什麼,誰還會同他對賭?

路韓城站在一邊,也傻眼了,他有心幫黃老六說情,不過,以他的年齡和家庭背景,論心機的話他不缺,說起打架鬥毆,最多最多,他也不過是見識過點小場面而已,哪里見到過眼下這麼血肉模糊的暴力場面?

給我個面子吧……這話他憋了好久,卻是死活沒勇氣說出口。

事實上,陳太忠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元兇,他走到路韓城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才冷冷地發問,“十七你說說,照規矩,這傢伙該怎麼處理?”

他是真不懂這規矩,但十七顯然不這麼認為,嘴裏毫不含糊地答話了,“贏多少加倍退還,哪只手作弊,廢哪只手……”

這確實是道上玩家的規矩,不過,顯然並不適用於眼下——黃老六的手已經被廢了,而到目前為止,路韓城跟贏錢這詞兒並不沾邊,就遑論什麼“加倍退還”了。

“你是說,這個主謀……居然沒什麼事兒?”陳太忠還是死死地盯著路韓城,不過,語氣中已經透出了些許的不耐煩,還伴隨著陣陣血腥地殺氣。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路韓城語無倫次地狡辯著,他的臉被嚇得雪白,“我真不是主使,我不知道他會手藝,十七哥……你要給我做證啊!”

“呃……”十七被這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媽逼的你現在知道找我幫忙了?老子剛才一個勁兒勸你。你丫怎麼不聽呢?現在讓我幫你“做證”?

“嗯,還有。通常情況下,是要沒收賭資的,”他這話,有點不盡不實,不過,道上規矩也是人定的,強勢一方有這樣的藉口。沒收賭資是常見的事兒。

這還像句人話!陳太忠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他側頭一看,才想起,這廝地六十萬,本來就是五十四萬,現在桌上,不過還有三十萬不到,這火氣騰地又上來了。

“這點錢。是喂貓呢?”他冷笑一聲,想想劉望男居

廝不知天高地厚地糾纏,他覺得,這點錢不夠看,“子!”

換什麼法子好呢?他左一眼右一眼地來回看著路韓城,看得小路同學毛骨悚然,腿肚子直發抖,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嗯。海上明月是你家開的?”陳太忠終於想起點別地來,“你老爹是路廣傑?”

“是……是,”路韓城真的嚇壞了,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這點錢……你拿走算了,就當我為我的無心之失,賠罪了。”

“那點錢你留著買貓糧吧。”陳太忠冷哼一聲,“嗯,回頭跟你老爹說一聲,讓他那兒給我留三十個崗位,我要安置下崗女工……”

嘩~在場的人,眼鏡跌碎了一地!

什麼?這個兇神惡煞,居然不要桌上的三十萬,反倒要去安排下崗女工?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得實在太快了啊……

路韓城的大腦。也陷入了深度機中,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小子,看起來……你有點不樂意?”陳太忠臉一沉,伸出手,不輕不重地在對方臉上連拍了好幾下,這不是耳光,但侮辱人地味道很濃。

只是,他出手教訓黃老六時的那種狠毒,被在場的人看了個真又真,誰也不敢說,他這麼做過分,就連當事人,也只能呆若木雞地咬牙在那裏生受著。

“告訴你,這是看你十七哥的面子,”陳太忠一邊拍打,一邊冷笑,“惹我的女人,你真是活得膩歪了,話我就說到這兒,崗位留不留,隨便你啊……”

海上明月很大,保潔和擇菜洗菜、洗碗傳菜的人,總得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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