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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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46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19
第二百一十一章 智愚難辨

叫我吃飯,不是為了家總部的事兒?陳太忠還真的是哥們兒自我感覺太好,太……得瑟了?

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張開封拍著桌子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笑得都能夾住蚊子腿,“哈哈,太忠你要真那麼想幫忙,我當然求之不得啦,哈哈~”

“你沒這意思,那當我沒說好了,”陳太忠訕訕地回句嘴,他心裏這個鬱悶,那就不用提了,張開封笑得越開心,他心裏就越憋火。

嘖,要不要使個障眼術,給這傢伙的筷子上,弄上半隻蟑螂呢?

不過,想想劉望男就在一邊,陳太忠還是中止了這個會帶給他些許快感的打算,上次楊倩倩的反應他還記憶猶新,這年頭害人不要緊,但把自家人搭進去就沒什麼意思了。

“好了,你能幫張哥想,張哥很高興呢,”張開封拍拍他的肩頭,肥嘟嘟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真誠之色,“我張某人,從來都是說話算話,你要是方便,幫我爭取一下,那是最好了,不方便就別管我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

敢情,張開封看著那麼多人對家的投資虎視眈眈,心裏也有那麼幾分底虛,而他所想的將家總部設在清湖的法子,卻是太容易招人記恨了。

張區長能混到今天這一步,跟個人的能力沒什麼太大關係——事實上到了他這種級別,很少有人是單純靠了個人能力爬上來的。

他能坐穩這個區長,只是他在官場混跡得夠久,也夠低調。等閒不招惹什麼人,再加上上任區長毫無徵兆地被突然調任,他又及時地豁出面子,走動到了段衛華處。

若是陳太忠願意一力幫他搞定家,張開封倒也擔當得起,可陳太忠要是陽奉陰違,表面答應了他,轉頭再跟其他人歪嘴。那麼他惹的人,未免就多了一點,這不符合他不招搖的行事風格。

想想就知道,陳太忠因為照個相,都能莫名其妙地惹了城建委地李勇生,張開封非常清楚謹小慎微在官場的必要性。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找陳太忠的原因。張開封熱情相邀陳太忠,卻是心裏有一篇大文章要做,“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朋友從香港稍了不少好東西來呢,拿進來給你看看?”

“先喝酒吧,”陳太忠被涮了一道,心中有點不滿,很奇怪,別人騷擾他,他煩得受不了,可張開封擺明瞭不是因為瑞遠來的,他心裏又有點隱隱的失落感。

劉望男是挑通眉眼的機靈人兒。雖然不知道這個大區長為什麼這麼著緊地巴結陳太忠,卻是看出了自家“老公”心裏有點不爽,少不得拿著酒杯敬了兩圈,再講幾個笑話說點典故。

妙的是,她講的還都是那些半葷不素地段子,這點功力。她很多年前就練出來了,曖昧的燈光下,溫香軟玉入懷,還有略帶些暗示和挑逗的話題,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張開封打個電話,喊來了自己的司機,他現在的司機,已經不是那個三兒了。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小王那傢伙。是不地道,”張開封腆著大肚子,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隻手還摟著身邊足可以做他女兒的小姐,笑眯眯地向陳太忠解釋,“幸虧你提醒了我……”

多地話,他也沒再說,顯然,張區長已經知道吃一塹長一智了,眼前這個新司機,雖然人很本份,做事也有眼色夠伶俐,但是在此人面前講述其前任的錯失,也有點不妥當。

小司機真的很有眼色,將拎來的兩個盒子放在茶几上,輕聲嘀咕一句,“區長,您忙,我先出去了……”

其中一個盒子裏裝了一個精美地手包,張區長熱情地介紹,“這是路易.威登最新款的手包,呵呵,太忠你可以送人的,這個牌子,可是在素波都買不到的哦。”

這是女人用的包!陳太忠下意識地看看身邊的劉望男,果然,劉望男的神情看似平常,眼中卻隱隱透出一絲狂熱,這種眼神,他只在她做愛到達高潮時才見到過。

媽的,你們怎麼都這麼喜歡外國牌子呢?陳太忠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呵呵,太貴重了點,開封區長……你這是幹什麼呢?”

“沒幾個錢,幾千塊嘛,”張開封不以為然地

“咱倆又沒什麼上下級地統屬關係,無非就是朋友間怕什麼?”

這倒是,我怕什麼?陳太忠點點頭,“呵呵,那是,按級別講的話,那是我得向張區長你送禮呢,呵呵。”

“那個盒子是個手機,最新款的,特小,”張開封輕描淡寫一句,“哈,看你的手機破成這樣,這個你也得要了吧?”

陳太忠的手機買了不過一年多,不過,前一陣秦連成給配他地新手機,被他摔了,眼下這個看在某些人眼裏,確實有點落後於時代了——雖然在大部分人眼中,手機還是奢侈品。

“開封區長,你得說明白了,”陳太忠合上那手包的包裝盒,似笑非笑地看著張開封,“你到底要我做什麼事?要不,這兩件東西,我是不敢收的。”

他哪里有什麼不敢的?不過,直覺告訴他,張開封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只是不喜歡被蒙在鼓裏,在官場上,該搞清楚的東西,他覺得應該儘快搞清楚才對。

“嗐,能有啥事兒?不過就是想讓你在方便的時候,引見一下瑞遠嘛,”張開封笑著搖搖頭,“我知道現在你不方便,回頭你記得幫我就行了。”

陳太忠愣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用手上指歌廳的房頂,笑嘻嘻地發問了,“呵呵,張哥的意思,你是想在上面活動一下?”

他真的明白了張開封的意思,在張區長眼中,瑞遠地投資固然重要,可家被黃老認可,這個事實卻更讓人心動。

若是能跟瑞遠處好關係,借著這個路子,能把話遞到黃老那裏,下一步,張開封一步登天都是有可能的!



做官是要說業績的,可是,弄那些業績,不也是為了上進或者說保住眼前的飯碗麼?從這點上講,張開封是徹徹底底地做到了“透過現象看本質”,搞業績還不如攀關係。

不過,張區長的歲數,有點大了吧?

“是啊,”張開封苦笑著點點頭,“反正我也快到歲數了,不過就是想在離任前,幹上一屆常委,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說實話,所謂的市委常委,只是在名義上好聽點,還有就是正廳級而已,真要細說起來,不少常委位置的油水,還趕不上清湖區區長呢,他這個要求,真的不算過分。

“常委有什麼意思?”陳太忠嘴一撇,很不贊同他的觀點,“你在清湖區做你的土皇帝不就挺好麼?”

“我這能叫土皇帝麼?清湖區可是再中心不過的市區了,哪里是那些偏遠縣區能比的?”張開封繼續苦笑,手卻順著那小姐的腰,來回地摩挲著,“能對我指手畫腳的人太多了,還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自古京官還不如外放呢……”

“扯了,你那兒油水多得讓人眼紅,”陳太忠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指責對方,“這種話,不止一兩個人跟我說起過。”

“沒有人跟你說,下一任區長,我都危險麼?”張開封的手,終於老實地停在了小姐的腰上,不再動彈,眼裏也湧上了一份濃濃的自嘲,“清湖區的富裕,是個人就看得見……”

說到這裏,他扭頭看看懷裏的小姐,伸出空著的那只手,在小姐臉上輕輕一擰,“哈,寶貝,出去幫要一瓶VSOP來,不過,要等幾分鐘才能進來啊。”

“算算,我覺得啤酒就不錯,”陳太忠忙不迭攔住了那小姐,他可不想再喝那麼難喝的洋酒了,“我要半打嘉士伯,張區長要什麼,你再確定一下吧。”

他這麼一拒絕,張開封自然也要跟他喝啤酒了,那一瓶VSOP,是張區長一個人能喝完的,雖然剩下的倒掉也無所謂,可啤酒跟洋酒乾杯,總是有那麼點不協調吧?

劉望男也站起了身子,以她的眼力自然已經看出,區長大人要跟老公說點悄悄話了,“太忠,我去趟洗手間,你倆慢慢聊。”

這還真的是一個拿得出手的女人!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0
第二百一十二章 員警臨檢

眼見二人都離開了,張開封臉色一繃,“太忠,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前一陣家挖黃老祖墳的傳言,我也想跟你說呢,不過,傳話的人不讓我吵吵,這個,你得理解。”

“我肯定能理解啊,”陳太忠一聽說到這事兒上了,心就有點亂亂的,段衛華還不讓楊倩倩亂說呢,不過,還是自己的同學夠意思啊。

這件事涉及的人太多了,雖然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會為此跟別人計較了,只是一談到這個,他心裏總是有點悻悻之情。

“不過,理解歸理解,你哪怕暗示一下呢?”陳太忠撇撇嘴,還想說什麼,終於是強行忍住了,只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你身在局中,反倒是最可能是沒事,”張區長搖搖頭,苦笑一聲,“反正這事兒,我承認我做得欠考慮,太忠,你得原諒我一次。”

連項大通我都原諒了,你現在說成這樣,哥們兒還能再計較麼?陳太忠笑著搖頭,“好了,不說了,過去的事兒,那就過去了,張哥記得,以後有類似的事兒,你可得記得悄悄暗示我一下啊。”

副廳跟副科的道歉,實在太罕見了,就沖這個奇景,我也得原諒你啊,陳太忠心裏暗暗嘀咕。

“說實話吧,我現在並不想怎麼保眼前這個位子了,”既然話說開了,多說也是無益,張開封把話拉回了正題,“我想的就是幹一屆常委。媽的,我忍了多半輩子了,臨下來之前,怎麼也得耀武揚威一把才行!”

為了表明這是自己的真實想法,張區長甚至將風度拋在一邊,開始罵娘了,“錢這種事,我做得絕對不會出格。在清湖區再待下去,也沒啥意思……”

一邊說著,他一邊拍拍自己肥碩地肚皮,“再幹一屆清湖區,無非也就是這兒再肥一點,媽的,到時候做愛都不能用正常體位了。”

“是麼?”陳太忠現在哪里是那麼好哄的?他狐疑地看看張開封,下一屆。你丫要是幹不上常委,我就不信你能甩了清湖區去橫山區!

“本來就是這樣,男人嘛,活一輩子。總得快意人生吧?反正我也快到點兒了,”張開封坦然地看著他。

看你那肚子,其實更像個……孕婦!陳太忠笑笑,沒說什麼,不過,跟段衛民混的人,到了張開封這個地位,基本就到頂了,再想往上走。那就是章東權力範圍了。

“反正太忠你跟瑞遠的關係不一般,”張開封侃侃而談,“這件事,你就多費費心了,我也不著急……”

話說到這裏,兩人也就再沒什麼私密的東西可談了。接下來就是劉望男和那小姐唱歌,陳太忠和張區長坐在一起拼啤酒。

看著劉望男時不時地出去一下,張開封笑著指指陳太忠,“太忠啊,再找一個小姐吧,你的劉大堂實在太忙了。”

我哪里像你,撿到籃子裏的都是菜?陳太忠撇撇嘴,剛要說話,卻見劉望男急匆匆走了進來,壓低了聲音。“太忠,員警臨檢呢,你們要不要避一避?”

幻夢城是有後門地,不過,後面有沒有員警堵著,那就不好說了,想安全點離開,最可靠的是從院子裏爬牆頭走,不過以張開封肥胖的身材,爬牆頭怕是夠嗆。

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眼下九點鐘來鍾,正是各個娛樂場所運營的高峰期,怎麼可能有員警來堵門呢?

這種時候不是不能堵門,可通常都是在市里發動“掃黃打非大檢查”、或者大規模會議召開時的打擊行動中,才有可能發生類似的情況,不過,市里最近沒搞這個吧?

就算最近有行動,陳太忠不知道,古作為派出所所長卻是沒理由不知道的,得了這種消息,他肯定會把幻夢城關那麼幾天的嘛。

“十七呢?”陳太忠看著劉望男。

“十七在前面正跟員警頂著呢,”劉望男低聲解釋,“是市局五處地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查到這兒了。”

市局五處是治安處,管理娛樂行業的特行科,就隸屬於五處。

陪著張開封的那個小姐早嚇得魂不守舍,關掉了電視和音響,就呆呆地站在那裏,不住地發抖著。

“過分,”張開封恨恨地

聲,拿起了手邊的手機,“我給小趙打個電話,他們鬼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拍拍身邊地沙發向那小姐示意,“來坐下,沒事,有我在呢,咱們只是唱歌嘛,你怕什麼怕?”

我靠!看著張開封和那小姐,陳太忠猛地想起一件事來:媽逼的哥們兒還是這兒的雞頭呢,這下……怕是有樂子瞧了。



給王宏偉打電話吧,這是他第一個念頭,不過仔細想想,他又把這個主意放在了一邊,今天已經麻煩過王局長了,咱也不能沒完沒了地騷擾人家吧?

看起來張開封同五處的人熟悉,那還不如等他打電話呢,縣官不如現管,想到這裏,陳太忠拿起手機,給古打了一個電話。

古正在趕來的途中,不過顯然,他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不會劉東凱搞的鬼?那傢伙跟五處的趙紅軍關係不錯。”

“劉東凱?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陳太忠冷笑一聲,不過,古這話提醒了他,警察局裏他認識的局長,並不止一個,“對了,你有劉東凱的電話沒有?把號碼給我。”

“在所裏放著呢,你等等我打回所裏問問……”古地話還沒說完,包間的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了。

“員警,突擊檢查,請你們配合!”

“突擊檢查,就該踹門麼?”陳太忠火了。

“五處的是吧?”張開封坐在沙發上,手裏拎著手機,沖幾個員警招招手,“誰是負責的?過來,接一下你們趙處長的電話。”

“我不接,別跟我扯什麼處長局長的,我在工作呢,”帶頭地員警兩杠三星,一級警司,他不屑地擺擺手。

不過,看得出來,他也不想把張開封惹急了,“我不管你是誰,我們查的是小姐,跟你沒關係,別逼著我查你!”

說完,他一指張開封身邊瑟瑟發抖的小姐,“你,跟我出來一下……”

小姐嚇得死死地抱住了張開封的胳膊,沒有比她們更怕員警的了,這麼弄進警察局,不花個大幾千根本出不來。

“那你就查我吧,”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張開封居然跟員警叫起板來,“這是我女朋友,怎麼,你管得著嗎?”

很多時候,男人都把面子看得比天還大,這只是一方面的緣故,換個別的時候,張開封或者就撒手不管了,為了個小姐,不值得大動干戈嘛。

可眼下,當著陳太忠的面兒,張區長既然許了那小姐要保她太平,這話自然是要兌現的——陳太忠對他地印象已經夠糟糕了,他可不想再加一個“說話不算數”的負面印象。

警司明顯地愣了一下,看看張開封手中的手機,他很明智地做出了取捨,“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打擾了,呵呵,你們繼續玩……”

一邊說著,他一邊帶人向門口退去,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張開封的樣子,看起來比那小姐大了一倍還不止,不過,棘手人物,能不碰就儘量別碰了,一個能跟處長通電話的主兒,最好不要去招惹。

短短的幾分鐘內,一級警司已經遇到兩撥這種人了,不過,事情的發展完全像他想的那樣,有身份的人,更加注重面子。

雖然那些人看起來來頭不小,可警司只要表示出沒有追究顧客的意思,那些小姐還是能被他們順利帶走的。

對於這個包間,他給的面子更大,連小姐都被他留下了,因為他看出來了,只說身材,張開封也是那種吞吃民脂民膏太多的腐敗體形,是領導的可能性極大。

既然留夠了面子,警司理所應當地認為,這個包間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再大的領導,在這種場合被人捉了現行,也很少有敢叫真的。

他又留了份餘地,大家自然是海闊天空了。

誰想,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一個聲音冷冷地發話了,“你給我站住,踹了門,連個對不起都不會說?”

說這話的,自然是陳太忠,他心裏惦記手下的那些小姐,沒事都想找出點事兒呢,對方提供這麼一個不是藉口的藉口,少不得他也要借機生事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1
第二百一十三章 無形的較量

聽到這話,警司可是真的毛了,他扭頭看看陳太忠,媽逼的,你家主子都不發話了,你個臭跟班得瑟個什麼勁兒啊?

陳太忠的年紀實在太輕了,警司有此誤會,實在正常,“我就踹了門了,怎麼?不服氣的話,跟我回市局聊聊?”

“嗤,你就是這麼做工作的?”陳太忠冷笑一聲,沖他點點頭,再看看他的胸前,“警02054305,..>思?”

“什麼意思?跟我走你不就知道了?”聽到這種尋釁的口氣,警司隱隱覺得,事情似乎不是他想像的那麼回事,只是,難聽話他已經講了,眼下正是羞刀難入鞘的時候,不硬撐著也沒辦法了。

再看看陳太忠的穿著和氣量,警司終於決定,能不計較還是不計較算了,他冷笑一聲,“如果不想多事,你就給我老實呆著,啊~”

這話裏,他已經留了三分餘地,小心總是沒大錯的。

“你們這次出警,走的是什麼程式?”陳太忠斜眼看著他,淡淡地發問了,不管怎麼說,他是做過一陣政法委書記的,對警察局內的大致工作流程,還是比較熟悉的。

時下地天南省為了保證經濟的發展,三令五申地強調過。沒有充足的理由,任何員警不得隨便出入特殊行業,否則必定要嚴懲——雖然這早就已經是明文規定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沒事的話,你們別巧立名目去那些地方生事,以免影響本省的經濟發展,尤其是娛樂場所,員警們想來玩玩。都必須得穿便裝。

其實大多時候,就算去飯店,員警們也很少正式著裝,該避諱的東西,有時候還是要避諱一些的,尤其在飯店裏,大家難免還要喝兩盅,那難免就又觸犯到別地規章了。

是的。對娛樂場所出警,必須要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走一個程式,至不濟也得是相關的領導打過招呼寫過條子。方才算名正言順。

想當初古收拾張開封的小舅子的歌廳,為了避免有人找後帳,都要讓時任政法委書記的陳太忠寫個條子,以示是街道辦的人想整頓一下治安。

警司聽到這話,嘴裏也是一聲冷笑,“有人舉報這裏有賣淫嫖娼行為,怎麼,不夠條件出警麼?”

“是110地警麼?”陳太忠開始正眼看對方了,是的。他已經開始下套了,若是110警,處警的不是派出所就是分局治安科,哪里輪得到市局的出來?

“你管是不是呢?”警司臉色一繃,越發地謹慎了起來,不承認也不予以否認。言多必失,因為他心裏清楚,這次出警,還真沒走什麼程式,雖然這事後面有人在出力,不過,大家不也是為了敲點好處,才來地麼?“你是誰?這事兒也是你能管的?”

“你管我是誰?公眾不能監督啊?”陳太忠臉色一沉,也沒好話給他,“看來。只雙開一個熊茂不頂用啊,瞧瞧你這工作態度……”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這次,來電話的是劉東凱,“陳科長,聽小古說,你在找我?”

“哦,劉副局長啊,”陳太忠笑了笑,“沒啥,我就是問問,今天市局五處的治安科,有沒有突擊檢查娛樂場所的安排?”

咦?劉東凱一愣神,這是什麼個意思?

不過,這種類似的詢問,他也經常收到,人在江湖飄,誰還沒有仨瓜倆棗的親朋好友?“我沒聽說有啊,怎麼,有人找你的麻煩?”

對上陳太忠,劉東凱是實實在在地有點頭疼,陳某人身後地勢力,劉副局長是相當忌憚的,可若是讓他心平氣和地對其俯首貼耳,感覺又……比較彆扭。

總而言之,就是那種惹又惹不起,躲也不方便躲,與之打交道,卻又失身份的那種感覺,不過,眼下熊茂的事情還沒徹底瞭解,他實在是無法回避這尊瘟神。

“你沒聽說也不代表沒有安排啊,呵呵,”陳太忠乾笑兩聲,“我是有點奇怪,五處現在,可以隨隨便便臨檢娛樂場所嗎?”

這個問題,問得比較刁鑽,按理說,治安處還真有這個權力,不過,由於

大氣候是發展經濟,所以,哪怕是臨檢,跟上面交待經。

當然,如果五處的處長趙紅軍有擔當,敢為屬下扛雷,一口咬定就是五處組織地行動的話,這件事還真的沒辦法深究。

可是,劉東凱同趙紅軍的關係極好!劉副局長馬上就反應過來了,這個瘟神瞄上老趙了,他可不想讓好友出事,“哦,這個……他們在哪里臨檢呢?帶隊的是誰?”

那警司一聽到陳太忠拿熊茂說事,登時就驚得面無人色了,這件事雖然是白天才發生的,但影響實在太大了,市局的員警只要不是請假沒來上班的,都知道了。

而且,這年輕人似乎……對熊茂事件的經過,非常地瞭解?

他還沒來得及向陳太忠詢問,又駭然地聽到,人家接起了劉副局長的電話,而且說話也不是很客氣,難道說這個人,比坐在那裏地那個胖子還難打交道嗎?

他正提心吊膽地豎著耳朵聽陳太忠打電話,卻不防面前這廝直接將手機遞了過來,嘴角還噙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呵呵,趙紅軍的電話你不接,劉東凱的你接不接?”



那當然是接了,現在的警司已經被駭得頭皮發麻了,既然不接的後果可能導致熊茂一般的下場,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不接。

這句話,劉東凱在聽筒裏也聽到了,現場的員警,剛才沒接老趙的電話?

劉副局長是何許人?他也是從基層幹到這一步的,這話裏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了,敢情五處這幫傢伙們,這趟走的是私活!

若是堂堂正正的臨檢,手續齊備不齊備倒還在其次,現場的員警,絕對不可能不接直屬領導趙紅軍的電話。

出這種私活,目的不是為了泄私忿就是為了圖錢財,對於領導的電話,自然是能不接就不接了,等木已成舟,該出的氣出了該罰的款也下單子了,領導想再說什麼,也已經晚了。

話說回來,那些人真要同領導關係好的話,就算不接領導的電話,領導還打不到帶隊者的手機上不成?

反正,員警的公眾形象還要維護,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領導還得替下屬們擦擦屁股,沒辦法,員警的工資就那麼一點點,工作風險還挺大,不撈一點外快誰肯認真地幹事啊?

這年頭,講究的是“理解萬歲”。

所以,劉東凱也很理解裏面的貓膩,可他一聽說在場的員警為了點私活,把陳太忠都得罪成這樣了,心裏禁不住大怒,這“理解”二字登時就被拋到了爪哇國,“我是劉東凱,警02001005,字、級別和所屬工作崗位!”

這位一聽劉局長向自己報警號,登時就傻眼了。

這種事實在太罕見了,同是系統內的人,他太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了,劉局長肯定是遭遇了極其強大的不可抗力,眼下是要嚴格地按照條例辦事了。

甚至,劉局都可能在一定範圍內,超出條例來辦事,不過,人家偏向的,絕對不會是自己這一頭就是了。

“劉局,我……我是特行的小薑啊,那個啥,我們馬上走人,馬上就走,我真不知道幻夢城是您……”

話說到一半,門口又撞進一人來,三杠一星,卻是個三級警督,“那個啥,張……哈,張、張大哥你真在這兒啊?趙處剛給我打了電話呢,好了,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張開封肥嘟嘟的臉上,冷得能刮下一層霜來,“既然來了,著什麼急走啊?那個……你姓……姓陶是吧?今天這事兒,你不跟我解釋解釋?”

市局就坐落在清湖區,對上別的區的人,他們或者能趾高氣昂一下,可清湖區政府的老大張開封,算得上是實打實的地頭蛇,你警察局再牛,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不想停水停電停電話的話,最好還是保持點相應的尊重。

當初陳太忠和古設計張開封小舅子的歌廳,之所以能夠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開發區派出所屬橫山區管,也是接了街道辦的示意去“掃黃打非”的。

而且,不管怎麼說,像那種涉及《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的小案子,沒必要的理由,市局也無從置喙,更何況,古手裏有原始訊問紀錄,那可是殺手鐧來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1
第二百一十四章風平浪靜

    下,對上市局的人,張開封還真就沒那麼多忌諱了,下面的小鬼或者難纏,可市局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說句不客氣的話,王宏偉見了他也得買賬呢!

    原本他也不打算太叫真的,不過,剛才那個小警司很輕蔑地拒絕了他要遞過去的電話,這讓他感覺臉上有些微微的掛不住。

    等到那小警司接過陳太忠的電話時,這點微微的掛不住頓時就被放大了許多倍,陳太忠原本就年輕,兩人級別的距離相差也不可以道裏計算,張開封真的火了,我一個區長,面子還比不上一個科長?

    混官場,講的就是那點面子和排場,被陳太忠比下去,是張開封絕對無法忍受的,尤其還是在他有求于陳太忠的時候。

    這不是拐著彎說我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窩囊廢麼?實實在在地有點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所以,他一定要發發官威了,“五處的人不接趙紅軍的電話,你們這算是搞什麼呢?”

    張區長髮牢騷的時候,那個惹禍的警司卻是倒吸一口冷氣,包間裏的光線有點暗,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坐著的那胖子居然是……“張區長?”

    “閉嘴!你胡說什麼?”陶警督登時大怒,轉頭怒斥他,借機又使個眼神:你小子腦子進水了?敢這麼稱呼?快給我閃吧!

    警司二話不說轉身就拔腿走人了,連場面話都來不及講,他帶來的那幾個員警見勢不妙,也一轟而去。

    這下。形勢就很微妙了,張開封無法去追那個警司,是的。無論如何,他是政府工作人員,在娛樂場合,必須低調。

    當然,換個大膽的區長,未必就怕什麼,但是張區長此人行事一向比較穩健,見對方落荒而逃,自家地面子有了,雖然還是有點忿忿然。可多少也算出了點氣。

    “小陶,你說說,是怎麼回事?”此刻,張開封的架子就拿了起來。

    “沒啥,”陶警督苦笑一聲。“還不是邱大嘴那兒買賣不太好,眼見幻夢城生意紅火,就跟我打了個招呼?”

    邱大嘴就是帝王宮的老闆。嘴大好吹牛,他妹妹是常老三地情婦。

    常三在鳳凰市的黑道上,是大名鼎鼎的,六年前他和鐵手聯手做翻了鳳凰市黑道上的老大“雙槍劉立”,自那以後,兩人在鳳凰市就是平分天下的局面。

    當然,鳳凰市黑道上的小股勢力也不少,像馬瘋子所在的“三龍一馬”的小團夥,更有狗臉彪這種亡命徒,可真要論勢力之大。還要數常三和鐵手。

    難得的是,這二位都是有心人,早早地就開始四下尋找保護傘了。就在其他小勢力都在打打殺殺,最終導致國家機器干涉的時候。常三和鐵手,卻是變得越發地強大,活得也越發地滋潤了。

    帝王宮地黑道後臺,就是常三,以常三的能量,活動些人出來臨檢幻夢城,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這種話,要是對了別人,陶警督肯定是不會說的,不過,常三能同張開封扯上點關係,他卻是知道的,帝王宮就坐落在清湖區,這麼一座銷金窟,可能不跟當地政府打交道麼?

    “常老三?”果不其然,張開封根本沒考慮邱大嘴這裝門面的幌子,直接將幕後地那位拽了出來,他眉頭一皺,“這傢伙,不是胡搞麼?幻夢城這兒的水深著呢,真是找死~”

    “開封區長,你認識這個常老三?”陳太忠雖是粗疏,也聽出了張開封話裏的意思,人家表面上看是在罵人,其實維護之意已經溢於言表了。

    “不認識,”張開封搖搖頭,跟黑道有聯繫實在不是什麼體面事,不管他是不是認識,都必須乾淨俐落地撇清自己,“不過帝王宮地老闆小邱,我倒是見過幾次,嗯,他們是我們清湖區的納稅大戶呢,呵呵。”

    “哦,”陳太忠點點頭,抬頭沖著陶警督吩咐一句,“你把小姐都放了,嗯,你們沒動這裏的老闆十七吧?”

    “他有點衝動,被我們控制住了,”陶警督小心地看了張區長一眼,發現張開封在很專注地聽著,忙不迭地解釋,“不過,只是堵住他了,絕對沒人動手啊。”

    “十七就那樣子,”陳太忠也不相信十七敢跟市局的炸刺,那廝聰明著呢,他向張開封點點頭,“這件事該怎麼善後,要十七跟他們談吧。”

    張開封點點頭,都是一點小

    事情,他也沒興趣干涉,“哦,你既然這麼說,那就吧。”

    陶警督再不曉事,也猜出陳太忠八成是幻夢城背後的人物之一了,眼見張開封對此人言語都很客氣,少不得悻悻地點點頭,默然離開了。

    出去之後,他才從警司那裏聽說,那年輕人跟劉副局長說話都是這個味道,而且,電話還是劉副局長主動打來的!

    這絕對是不好招惹的主兒,陶警督立馬就帶了人走了,臨走之際,還不忘記暗示十七一下:嗯,那個啥,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以後不是大行動的話,特行的人絕對不會來了!

    這下,十七算是得了面子也得了裏子,在一幫小姐地感激聲中,洋洋得意地找陳太忠和張開封去了,他得去道謝。

    怎奈,這兩位已經離開了包間,大家來玩,就是圖個開心,已經有人沖進來掃興了,再玩下去也沒什麼氣氛了,既然事情已經說完,還不如索性散了。

    陳太忠本來說要把手包給劉望男呢,不過歌廳裏實在有點亂,說不得他還是把手包和手機一股腦塞進了須彌戒中,這種場合,他也不願意多呆,這麼多天他沒回家了,有個新手機,正好孝敬給老爹。

    誰想他剛從後門溜出來,迎面卻正正地撞上古,顯然,古所長惦記這裏的事兒,卻又不方便直接出面,只能偷偷摸摸地從後門進來。

    “太忠,你咋要走呢?五處的人正撤呢。”

    “我懶得理你,”陳太忠翻翻眼皮,“白天都從我手底下撈人,今天沒買單,算你請客了。”

    “好像我從來也沒要你買單地嘛,都是你自己非要出錢呢,”古輕笑一聲,顯然心情不錯,“對了,劉東凱對我態度不錯,你說以後,我能不能長期坐鎮幻夢城?”

    這事兒你問我?陳太忠有點不理解,你是老幹警了,這裏面的輕重比我還清楚地吧?“反正悠著點,總不是壞事。”

    “那是那是,”古點點頭,“不過,我在裏面晃晃,最起碼分局治安科的不方便來找碴了,媽的,常三這小子……別犯到我手裏。”

    “常三,你吃得住?”陳太忠有點奇怪,事實上,在鳳凰市長大的人,很少沒有人聽說過“雙槍劉立”的惡名,手中火藥槍,胯下獨龍槍,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可現今人們說起來,一致都認為,常三和鐵手的勢力,怕是比劉立那陣兒還強大,不過,一個是有序的經濟社會,一個卻是……那啥的年代,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可比性。

    古咂咂嘴,沒辦法介面了,半天才說,“唉,光是常三,豁出來幹的話,我也未必就怕他,不過他身後不但有鳳凰的人罩著,好圖元波那邊,也有人啊……”

    “哦,那也沒什麼,”陳太忠毫不介意地搖搖頭,他並不把這些人放在心上,不過,既然沒有出手的理由,他也不是個多事的人,“常三鐵手真要欺人太甚的話,你悄悄告訴我,嗯,別跟別人說哦。”

    殺人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陳太忠之所以這麼說,倒也不是怕有傷天和,事實上,他是有點忌憚常三和鐵手身後的白道和政府勢力。

    總之,他現在已經有望在招商辦混到一個辦公室了,還有科長的頭銜,那麼這個官場,他就不想貿然離開了,其實……在官場裏混,真的很鍛煉情商的嘛。

    既然要在官場混下去,那麼還是老規矩,不宜得罪太多的同僚,傳說中常三和鐵手的關係網龐雜無比,他若不得不下手,也是要做得小心些。

    “有你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古又是一聲輕笑,在他的心目中,陳太忠已經是超級強大的存在了,太忠不答應則已,答應了的,那絕對是說到做到的。

    不過,陳太忠的忌憚,他也感受到一點,“你放心,沒什麼必要,我也懶得去招惹他們,這年頭和氣生財才是正道,誰有興趣總是打打殺殺的?”

    經過今天晚上的事兒,古相信,只要常三沒瘋,怕是等閒也不敢再打幻夢城的主意了,混混們都不傻,誰會閑得沒事來玩兩敗俱傷?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2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陰平之行

太忠孝敬父親的大計,最終還是沒有兌現,老爹不但手機,甚至連他的舊手機都不肯要。

“你給了我我也用不起,沒准還讓人歪嘴,說你貪污了多少,你現在可是國家幹部了呢,要注意影響哦……好吧,你要真有心,給我買個傳呼吧,那玩意兒現在可是便宜了。”

老爹的話,讓陳太忠感觸頗深,兩位老人老實了一輩子,雖然老爹有時候出個洋相說個怪話什麼的,但真要細論起來也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當不得真的。

說實話,若不是害怕二老為自己擔心,陳太忠早就買車買房,接二老去住了,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兒了,他們的兒子越混越好,想再藏拙都不容易了。

那這個手機,送給楊倩倩吧,陳太忠登時就做出了決定,這手機看不出是什麼牌子,卻是著實小巧,合金翻蓋,雖然是英文版,不過插進SIM也能用,女人一定會喜歡的。

那個路易威登的包兒呢?想到這個包兒,不知道為什麼,陳太忠的腦中,忽然閃過了吳言的音容笑貌,她識得香奈兒五號,那麼,也一定會喜歡這個的吧?

最近他一直在忙家的事兒,倒是沒再去騷擾區委書記了,一時間,這心思就有點淡了,雖然他知道,調教好一個女人,絕對會對自己情商的提高大有幫助,不過這事兒……回頭再說吧?哥們兒眼下比較忙呢。

不過,天底下的事兒,就是這麼邪行,他心裏下意識地想避開吳言。可有些事情,還就自己撞上來了。

第二天中午,他陪著瑞遠去陰平區走了一趟。這是總自己堅持要去的。

陰平區位於紅山區和湖西區的東面,離鳳凰市市區地距離更遠,陳太忠心裏真的很納悶兒,這種地方,有投資建廠的必要性麼?

小牛還在住院,不過還好,大約是為了表示重視或者說歉意,招商辦給桑塔納2000又配了一名專職司機,F太忠這種馬路殺手地折磨了。

陰平區招商引資辦的主任安道忠。是陳太忠在黨校進修的同學,尤其在大家散夥時,陳太忠同李勇生髮生了點小摩擦,安主任當著李勇生的面,將杯中酒清掉了。很是給了陳太忠點面子。

市區和縣區的差距,真的是很明顯,瑞遠在鳳凰市里折騰得沸反盈天。可陳太忠打電話給自己的同學時,陰平區的安主任居然沒聽說過此人的大名,他的熱情,更像是來自對那短短兩個月地同窗生活的回憶,實在有點過分。

不過,各個縣區的招商辦都算資訊靈通的部門,不多時,安道忠的電話就打了回來,“太忠你說地考察團,是不是那個被員警打了的家?”

看看這消息。都是怎麼傳的啊?

確定了瑞遠地身份,安道忠才一反常態地熱情了起來,“哈。那可太歡迎了,太忠你幫我們帶來一個大客戶啊。”

三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桑塔納2000來到了陰平區的區政府所在地以前的陰平縣城,這邊的陣仗可是不小,區委書記湖生和區長馬益友連袂來迎接。

陳太忠看著陰平的黨政兩個老大同瑞遠熱情寒暄,心裏禁不住突突兩下,悄悄拽了安道忠過來,“人家只是考察,未必要在這裏投資啊……”

萬一瑞遠不在這裏投資,安道忠整出這麼大的動靜,該怎麼收場?萬一湖生或者馬益友遷怒于他怎麼辦?那不是害了自己的同學?

陰平區可不比清湖或者橫山之類的中心區,這裏是縣區,天高皇帝遠的,當地政府地權力極大,遠非市區同級政府能比。

“你以為我不知道?”安主任白他一眼,悄聲地解釋,“幾個億的投資,他就算想扔在陰平,我們也得護得住呢,不過,這麼大的客戶來了,能不走個過場麼?”

敢情,陰平區地領導也知道這些?不過,近兩年陰平的招商引資成績很一般,若不是湖生跑上跑下弄了點錢,區裏又自籌了點資金,新修了一條公路,怕是極難完成每年不多地引資任務。

這次瑞遠肯來,那就是給了陰平區極大的面子了,區委書記和區長連袂來接,無非也就是“千金買馬骨”的心思,大家看好了哦,我們陰平對投資商可是很重視的呢。

不僅如此,區裏的電視臺也扛著攝像機來了。

毫無疑問,等到晚上大家

電視臺的時候,就會發現陰平近年來基礎設施建設搞區委區政府的關注下,人民生活水平有了顯著提高,又因為政策開放靈活,招商引資工作也卓有成效,這不是?居然有人有意向在這裏投資幾億建廠。

至於這廠子建得起來建不起來,那就是後話了,反正是先把噱頭做出來再說,這不但會提高區裏人民群眾的工作熱情,對區裏的各個班子增加信心,也是對別的潛在的投資商一個暗示,大家快來吧,還猶豫什麼呢?

有了這種心思,瑞遠的陰平之行,想低調都很難了,當天中午,在區政府的賓館裏,席開兩桌,區委書記和區長等一桌,其他次要的領導一桌,直接將瑞遠和梁天馳灌了一個人仰馬翻。

甚至,連陳太忠都不能倖免於難,他在市區裏的風光,這裏似乎少有人聽說,前來敬酒的,主要是黨政倆班子的一些副職再加上委辦府辦主任之類的,雖說重視程度略略低點,但配他的身份也是綽綽有餘了。

不過,越是這些人,喝起酒來反倒是越恐怖,事實上,不管一個人的酒量如何,只要他把喝酒當作一件極重要的工作去做,哪怕“英勇就義”都不在乎的話,帶給別人的壓力,實在就太大了。

所幸的是,陳太忠可稱得上是“千杯不醉”,每每有人敬酒,他都能很痛快地一口幹掉,當號稱“酒仙”的陰平委辦主任張二林也翻身栽倒的時候,區委書記湖生忍不住了。

“小陳啊,我是地主,你也是地主呢,你得先招呼好總吧?跟他喝一個啊……”

瑞遠早喝得二麻二麻的了,可一聽這話,登時就是一個激靈,“哦,我可不跟陳科長喝,他一個人喝十個我都沒問題,不行,我真不行了。”

“行啊小陳,”馬區長笑眯眯地看著陳太忠,“秦連成手底下,還是有幾個能喝的人呢,我記得有個姓李的,也挺能喝的,好像是個科室主任來的……”

那是李繼峰,一聽這話,陳太忠的新仇舊恨又被勾起了些許,他向著馬區長一舉杯,“來,馬區長,小陳我還沒敬過你呢,來,喝一個,小陳我先幹為敬了。”

說著他一飲而盡,馬區長看得就是一愣,老才說要你敬總呢,你倒好,灌起我來了?

就在這時,隔壁桌上傳來一聲嘀咕,“一個小科長,得瑟什麼啊?哼,也不看看,他有那個資格敬馬區長嗎?”

說話的,是一個戴了眼鏡的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的,他身邊坐的,卻是安道忠的副手葛副主任。

陳太忠的耳朵,何等的厲害?一聽這話,就轉頭看去,那葛副主任一看他轉頭過來了,忙不迭拍拍年輕人肩膀,“小杜,吃菜吃菜,喝多了就回去睡覺去。”

媽的,看在安道忠面子上,哥們兒懶得跟你一般見識,陳太忠悻悻地轉頭,這時正是酒喝得起勁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只有馬區長似乎有所覺察。

有你丫這句話,打死也不讓瑞遠來陰平投資,陳太忠並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輩,不過,相對以往的睚眥必報,今天他的肚量真的大了不少,不得不承認,官場果然是個磨練人品性的地方。

一頓酒從十二點喝到三點,安排了四個人在賓館裏歇息,區裏這幫人才散去。

人一走,瑞遠就打著晃找到了陳太忠,“太忠,不行了,快給我按摩按摩,頭暈死了,還想吐。”

你這主意打得挺好啊,我說呢,剛才你怎麼喝酒那麼痛快,敢情是想著找我解酒呢?你做夢吧!陳太忠微微一笑,搖搖頭,“呵呵,不行啊,我的內氣一直沒緩過勁兒來呢,歇一歇,歇歇就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那是哥們兒的仙靈之氣,你以為是街邊的大白菜啊?他有點鬱悶,人的毛病……果然都是慣出來的!

而且他也有顧慮,這一手實在太過詭異了,陳太忠一點都不想讓瑞遠對自己的解酒能力習以為常,一旦傳出去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夠意思……”瑞遠嘟囓兩聲,身子一挺,就栽倒在了陳太忠的床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2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下馬鄉

了陳太忠的按摩,當天下午,瑞遠和梁天馳睡得死別說考察了,沒吐都已經是不錯了。

等到五點多的時候,安道忠帶著葛副主任來訪了。

他倆當然不是看醉漢的笑話來的,實際上,混慣酒場的,一般都有各自避酒或者醒酒的竅門,也有那些酒場強人,如打不死的小強一般,眼看著喝得奄奄一息只差吊水了,三兩個小時以後卻又虎虎生風。

遺憾的是,這種人並不是很多,梁二人睡得如死豬一般,看起來晚飯是不能安排了,原本安主任打算在晚上接著灌這倆呢。

這是陰平區喝酒的一貫風氣,遇到大事或者重要客人,不喝酒不行,喝得不夠慘也不行,否則就是招待不周和偷奸耍滑。

這賓館原來是縣委招待所,後面有個極大的花園,陳太忠實在閑得沒事,在這裏散步吐納,正在得趣之際,卻見安主任兩人走了過來。

“太忠,真是好酒量啊,”安主任一見他沒什麼醉意,登時伸個大拇指出來,“中午你喝了有四瓶吧?這麼快就沒事了?”

“哪兒沒事啊?尿出來的尿都是酒味兒呢,”陳太忠假意苦笑一聲,他實在不想在這種事上自誇,初入官場時,他還以酒量驚人而自矜,等習慣了這種驕傲之後,回頭看看,卻是自己作弊得來的,似乎也沒什麼成就感。

他正說要轉移個話題,觸目安道忠身邊的葛副主任,登時就想起來中午酒桌上的不快,“葛主任。中午你旁邊那個小杜是什麼人啊?怎麼這種上不了臺面的人,也能出現在酒桌上?咹?”

一年多地官場生涯,已經將陳太忠身上的草莽之氣和閒散出塵的味道沖淡了很多。單單一個“咹”字,語氣裏已經帶出了一些淡淡地官威。

葛副主任一聽,就是滿臉的尷尬,他苦笑一聲,“呵呵,年輕人,喝多了嘛,陳科長你不要理他……”

安道忠一聽這話不是個路數,不由得轉頭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副手,“中午。你身邊的小杜……哦,杜忠東啊,那傢伙做什麼了?”

當著陳太忠,葛副主任怎麼好意思重複那話?少不得又苦笑一聲,“那孩子被慣壞了。安老大你還不清楚?”

“人家說我小小的科長,給馬縣長敬酒,純粹不知道死活。”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同學,“哈,看起來他還能做了馬縣長的主呢。”

安道忠一聽,就知道陳太忠記恨上此人了,不過杜忠東這傢伙也真是的,人家都跟馬益友和湖生坐一席了,你這側席的沒事嚼什麼的舌頭啊?

說實話,安主任心裏非常清楚,陳太忠地級別或者不是很高,但是近幾年。招商辦實在是個非常敏感也非常要害的部門,能在裏面紮了根子的主兒,絕對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能在裏面幹個科長的。換到別的機關,幹個副處基本都沒問題。換到環保局或者園林局這種單位,沒准正處都有指望。

再說了,太忠這才二十歲……或者還不到二十?這將來地前途,小得了麼?

“嗐,一個毛孩子,太忠你不要理他,”安道忠笑吟吟地岔開了話題,“對了,你不是在街道辦麼?什麼時候調到招商辦了?這倆都有個‘辦’字,不過差距可是有點大啊。”

話雖然這麼說,安主任心裏卻是有些惱怒,媽逼的杜忠東,你個鳥人給我等著,今天事情要是談不攏,回頭老子慢慢地收拾你!

再說了,這陳太忠是我同學啊,他在你眼裏狗屁都不是,那你心裏把我安某人擺在什麼位置了?比狗屁強點兒?咹?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調到招商辦了,”陳太忠苦笑,“我剛從街道辦調到區裏不久,然後就稀裏糊塗來了招商辦,又……稀裏糊塗當了個科長,不過,任命還沒下來。”

“任命還沒下來?”葛副主任愕然地重複了一遍,聲音極大。

“沒下來啊,怎麼了?”陳太忠很奇怪地看看葛副主任,轉頭看看自己的同學,卻發現安道忠也是一副失魂落魄地模樣。

秦連成說了,業務二科是新增科室,就算歸入臨時建制,可是走正規渠道的話,上級的任命下來,要一個過程。

“我這話說得,有什麼不妥當的?”他有點傻眼。

“沒啥,沒啥不妥當,”安道忠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眼中卻是有點說不出的味道,“那個啥,太忠,老葛也不是外人,我們兩家世交……”

世交?哦,那不錯嘛,陳太忠傻不愣登地點點頭,可是,你兩家世交,跟我的任命沒下來……有什麼關係?

“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就不見外了,”安道忠笑一笑,做出了一個“你大可以放心”的笑容,隨後語重心長地發話了,“任命都沒下來,太忠你這麼做……可是,可是有點招搖了哦。”

招搖?陳太忠琢磨一下,還是搞不清楚這話的意思,於是笑著搖搖頭,“我還真不懂了,領導已經許了我了啊,有什麼招搖的?”

“嘖,你讓我怎麼說你啊?”安道忠搖搖頭,苦笑一聲,“任命沒下來,肯定就存在變數了嘛,萬一將來任命的科長不是你,你這不是徒惹人笑麼?”

“就是嘛,有那些手眼通天地主兒,在任命下來之前,五分鐘內都可以改變一切的,”葛副主任笑嘻嘻地補充,“雖然,陳科長你可能有把握,可是,誰能保證,沒有那些後臺更硬的主兒橫插一杠子?”

“哦,這個……你說得倒也是,不過,我這任命,是章堯東保證了地啊,”陳太忠覺得這話有理,不過,為了自己的面子他不得不解釋一下,市委書記地保證,應該……是很大了吧?

“章堯東?”那兩位對視一眼,陳太忠看得分明,那眼神應該叫做恍然大悟或者原來如此之類的,總之,他明白了一點,這個解釋,為他賺來了點面子。

“要是章堯東的話,那肯定就沒問題了啊,”安道忠豔羨地看著他,“太忠你這……啥時候跟上章老大混了?前途真的不可限量啊。”

這種縣區裏,書記和區長就是獨霸一方的土皇帝,尤其這裏才撤縣改區不久,對安主任來說,鳳凰市的市委書記,簡直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混啥混?還不是……”陳太忠剛想說還不是指望我拉攏家,不過想想這話一出口,沒准又得在陰平扮一把老童生範進,終於硬生生地把話咽了回去。

嗯,要謙虛,要謙虛,“……還不是個小小的科長?連給馬區長敬酒的權力都沒有呢。”

話才一出口,陳太忠自己就一愣,怎麼說著說著又繞回去了?哥們兒什麼時候這麼小肚雞腸了?看來,話還是得少說,禍從口出真是一點也不假。

安道忠聽了這話,卻只有苦笑的份兒,他倒是沒在意陳太忠這種斤斤計較的個性,事實上,他認為在官場混,這種品性是必須有的。

作為一個上位者,若是任人在面前囂張跋扈而無動於衷,領導的權威怎麼樹立?以後的工作還要不要開展了?隊伍還怎麼帶?

當然,陳太忠若是能混到章堯東那個級別,倒是不必跟小杜計較了,那根本不值得,可丫現在不過是個小小的科長,正是急於樹立威信的時候。

話說又回來,小杜真敢在章堯東面前如此張牙舞爪的話,根本不用章書記計較,有的是人沖上來拍馬屁,隨便出出手,就絕對將其整得萬劫不復了。

越是微不足道的人,越是喜歡計較別人對自己的態度,這是一條鐵律。

“他老爹是以前下馬鄉的老書記,這傢伙是老生子兒,從小就慣得不成樣子了,”安道忠苦笑一聲,“他現在在政府辦工作,今天中午不過是湊個數兒的。”

他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陳太忠倒是有點納悶了,我怎麼感覺,你們都對這人有點忌憚呢?“他老爹,只是個科級幹部?”

這話還真問到節骨眼上了,安道忠再次和葛副主任交換一個眼光,兩人都苦笑了起來,半天,安道忠才搖搖頭歎口氣,“唉,這事兒等等再說,我是想問問你,你說瑞遠這次來,可能把他那個電子加工的廠子建到陰平麼?”

“怎麼可能?我早告訴過你了,”陳太忠白他一眼,“老安你省省吧,為了爭他這幾個億,市里那幾個區都快打起來了,怎麼輪得到你們陰平?”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3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故紙藍圖

“這個,我們早想到了,”安道忠笑著點點頭,倒看不心的地方,“不過太忠,那你認為,瑞遠為什麼還要來陰平考察?”

陳太忠登時就是一愣,接著搖搖頭,“這我還真不知道,反正是他要來,我也懶得管,我就是一個保姆,嗯,照顧好他的衣食住行就完事了……”

“你是‘三陪’,陪吃陪玩陪聊,哈哈,”安道忠放聲笑了起來,“不過這傢伙這次來,我們區裏倒是有點別的想法……”

你們有想法,那是正常的,陳太忠點點頭不說話,不過,那想法現實不現實,可就不好說了,錢那東西,誰也喜歡。

“這麼說吧,太忠,這次來鳳凰,家是自己帶了項目來的,要是我們陰平能給他提供好的項目,他們會不會投資呢?”

提供項目?陳太忠看著他,一時有點發愣,人家家手裏的項目就夠自己做了啊,“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

安道忠和葛副主任不說話,齊齊地盯著他,看得出來,兩人有點緊張。

“……不過,嗯,我的想法是,雖然這年頭找個好項目挺難的,可是你們也知道,他們在大陸考察也不止一天兩天了,”陳太忠努力地理順腦中的思維,同時還得注意語言措辭,說實話,他雖然進了招商辦,但囿於見識所限,對經濟這東西還真的不是很懂。

畢竟上一世他是修仙的,不是玩商業的,就算偶爾能玩玩金手指,但金手指也不是萬能地不是?

可是。為了自家的面子,他還必須表示出一定的內行,最起碼也得比較靠譜才成。所以這話說得就有點費勁了,“你們說,有沒有人做過類似地事情呢?嗯,我是說,有沒有人也覺得自己的項目不錯呢?”

“這個……”這次,輪到安道忠愣神了,不過,他的反應是很快的,馬上就笑著點了點頭,“呵呵。看來我們還是走進了慣性思維的怪圈裏,不錯,太忠你這話一點沒錯,不簡單啊太忠,年紀輕輕思路就這麼清楚。怪不得章書記賞識你呢。”

他已經想通了,這年頭固然說好專案難找,可拿著好專案到處找資金的人也不少見。陰平縣這裏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這麼著吧太忠,我把我這兒的項目跟你說說,你幫忙分析一下,”以前在進修班的時候,兩人少接觸,安道忠對陳太忠也沒什麼印象,印象最深的,還是吃散夥飯地那次。

不過眼下,他覺得陳太忠算是個精明人。幹的也是招商引資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小陳是局外人。不像自己已經陷進了局裏,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不定真能看出點東西也未可知。

“下馬鄉那裏,有鋁礬土礦,品位很高地,臨河鋁業有兩個採礦點,離下馬鄉也不遠,現在他們的採礦點,已經采不出什麼好礦石了,可下馬鄉他們又啃不動……”

臨河市是天南省一個不大的縣級市,可那裏地鋁業公司是部屬企業,天南省一等一的大企業,整個臨河市區,有四分之三都是鋁業公司的地盤,其規模可想而知。

臨河市在陰平的採礦點,是天南省直接劃給鋁業公司裏的,根本都不是鳳凰市能做主的,可當時劃的時候,並沒有把下馬鄉劃進去。

直到鋁業公司將那兩片扒得差不多,都露出底下貧鐵礦的時候,才有人發現,隔壁的下馬鄉,鋁礬土礦儲量驚人。

可眼下,已經不是計劃經濟那個年代了,有色金屬總公司想征地,天南省省裏的態度是不聞不問,要他們直接跟鳳凰市聯繫,可鳳凰市哪里肯答應?

當初你們選採礦片區地時候,為什麼不多選點?現在才想起來?對不起,眼下是經濟掛帥了,提都不要提這事兒!

要說鳳凰市一口拒絕,那也是假的,不過,當時選那倆採礦點的時候,還是計劃經濟地年代,雖說臨河鋁業只給了鳳凰市不多的補償,但起碼修了一條二級省道,也吸收了一些當地村民進廠,在那時也算對得起鳳凰市了。

可眼下,別說什麼私企民營企業急功近利,國企還不是一樣?指望他們搞點基礎設施建設、安置一些就業指標,是很難很難地。

照慣例,那些村民一進廠,那可就是國企職工的待遇在什麼臨時工一說。

既然談不攏,那就只能擱置爭議了,下馬鄉有鋁礬土,臨河鋁業又進不來,那就私人買賣唄,反正鋁礬土也只能賣給臨河鋁業,氧化鋁可是國家戰略物資,屬於壟斷經營的,別的地方和企業也不可能買這種東西。

在下馬鄉,就有不少人靠著給鋁廠提供鋁礬土發家致富了,甚至可以這麼說,下馬鄉的大卡車,占了差不多整個陰平縣——現在改叫區了,占了陰平區三分之一還強的份額。

不過,由於賣方是唯一的,私人競爭又處於無序狀態,利潤並不是很高,而這幾年國際市場鋁價一路走低,臨河鋁業結款不及時,下馬鄉那裏有錢的不少,但沒什麼特別富裕的主兒,倒是因為債台高壘而家破人亡的主兒還多一些。

(美國凱撒鋁廠爆炸,發生於1999,,鋁價飆升為爆炸前的三倍,時下為97年末)

陰平區現在,就是想把下馬鄉整頓一下,利用鋁礬土這個資源,看看能不能做什麼文章。

只賣鋁礬土利潤太低,實在是沒什麼前途,而且別小看這麼一個鄉,裏面各方的勢力錯綜複雜,混亂無序,非常難協調。

可鋁礬土這種東西,只能煉成氧化鋁,氧化鋁是那是國家的獨家買賣,別說是私企和民營企業,合資企業和普通的國企一樣沒權力上這種項目。

如此一來,那就只能往再次精加工上考慮了,但是氧化鋁再加工,就是電解鋁了,這種項目以前也是國家獨資,現在的政策倒是有些放鬆了,可電解鋁對基礎設施的要求實在太高了。

一噸電解鋁,如果按成本是一萬塊錢算,裏面起碼有六千的成本是電費,原材料氧化鋁加管理費加人工費加設備折舊等等,一系列加下來,不會超過成本的百分之四十,這是一個吃電大戶!

而陰平區沒發電企業,若是想建電解鋁廠,這種用電量是根本不可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他們的計畫是這樣的,鋁礬土我們不賣了,我們賣碳塊,是的,他們賣電解鋁所需要的石墨陰極電極所用的碳塊,這也是電解鋁生產過程中一個大宗消耗品。

不過,這種碳塊對技術要求很高,中國大陸雖然能生產,但很多時候,在某些指標上並不能令人滿意。

現在國內碳素研究領域發展得極快,能引進的國外技術也不少,陰平區就計畫建個碳素廠,想借了新建廠子的技術優勢,拿下給臨河鋁業的供應權。

當然,技術優勢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是要以下馬鄉的鋁礬土資源說事的,買方市場的話,手裏有牌才好談。

這幾年,陰平區沒少跟臨河鋁業扯皮,這樣一來,應該是可以皆大歡喜,弄個雙贏的場面出來。

只是,這樣的碳素廠,對投資的要求極高,想生產出優秀的碳塊,最少也得有大幾千萬的投資,陰平區想拿出這筆錢,很困難。

錢不夠,可以走銀行貸款,不過,就算是貸款,也不可能空手套白狼,只靠個計畫書就去說事,政府倒是可以擔保,可建了碳素廠並不是說就一帆風順,可以撈到政績了,還存在同臨河鋁業談判的問題,其中的麻煩,想想都令人頭大。

所以這件事,不合適政府去操作,要操作,最好還是通過民營或者合資企業來搞,政府只在鋁礬土資源上表示出支持的態度即可。

下馬鄉乃至於陰平區的富豪不算少,但基本上都是襯個幾十萬的主兒,資產上百萬的都不多,至於指望某人一下拿出來大幾千萬的現金來建廠,注意,是現金而不是資產,這非常不現實。

就算不考慮眼下國內經濟軟著陸的大環境,區政府願意為碳素廠擔保一部分的貸款,可大部分的資金,還得指靠廠子自籌。

說穿了,對陰平區而言,這個廠子本來也不過是空中樓閣一般地飄渺,可瑞遠的到來,讓安道忠想到了扔在故紙堆中的藍圖。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3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甩手就走

“下馬鄉的事兒啊,你們不用指望了,”陳太忠聽完之後,一口回絕了,“大家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就沖杜忠東那態度,就算瑞遠答應了,我也得把這事攪黃了!”

安道忠和葛副主任再次交換一下眼神:靠,話說得這麼霸道,敢情這位……還真是不見外啊。

“這事兒啊,咳咳,”安道忠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再從口袋裏摸出包紅塔山,給陳太忠敬一根,看到他擺手,隨手將煙遞給葛副主任,自己又抽一根出來

兩人將煙點著,安主任深吸一口,才苦笑一聲,“你不知道啊,太忠,那個下馬鄉,裏面的地方勢力很頑固,民風也很彪悍呢。”

下馬鄉的名字,就能比較明白地說明問題,陰平縣東部是一塊小平原,在西部是山區,傳說中某個不知道什麼時代的將軍帶了部隊來,在山區邊緣下馬,下馬鄉以此得名。

下馬鄉是個占地極大的鄉,居民也多分散在山區,五六十年代時大多還是獵戶,又由於當地宗族勢力極大,一提起那裏,是個領導就頭疼。

杜忠東家,在當地就算是一個大家族,他爹老杜書記雖然已經不幹了,但在那一畝三分地兒上,說話比鄉長和書記還好使,派出所的也不敢招惹他,區裏領導為了區裏的長治久安,一般也懶得招惹他。

還好,隨著這幾年市場經濟化,下馬鄉也有不少人跟外面做起了買賣。不再像以前那麼閉鎖了,可杜家在那裏的影響,依舊不可小瞧。

今天中午吃飯。本來杜忠東以的級別和位置,還不夠資格作陪——哪怕是側席,是安道忠跟馬區長提了一下以往碳素廠那個規劃,馬區長才點頭同意的。

“看在我面子上,不要跟他一般計較了,”安主任現在也有點後悔,早知道喊那杜忠東來做什麼?沒了小杜,可以跟老杜談嘛。

不過這也由不得他,招商辦作為一個部門,既然存在就必須顯示它存在地價值。像這種經濟規劃,區裏做過很多,區長大人不可能一一記得,關鍵時刻他還是得提醒一下。

陳太忠看著安道忠,半天都不言語。最後輕笑一聲,笑得很燦爛,“哈哈。安主任你既然把話都說成這樣了,我能不買賬嗎?”

這個話題,終於就此打住了,接下來三人又隨便聊了點其他的話題,不過,氣氛自然是不復以前熱烈了。

正在這個時候,蒙曉豔給陳太忠打來了電話,問他昨天怎麼沒有去她那裏,還有就是今天過不過去,這讓陳太忠有點納悶。“我在陰平呢,怎麼任嬌不給我打電話,反倒是你打過來了?”

其實蒙曉豔這麼問。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年輕女性對性的興趣。一般還是趕不上年輕男性,當然,一過三十五,這種情況可能會倒過來——對普通人而言。

她是有點擔心,想再從陳太忠這裏確定一下,臉上地那啥……不會出現什麼反復吧?

只有失去過,才知道珍惜,當然,現在能失而復得,越發地讓她患得患失了起來,事實上,因為她過於心虛,甚至又要任嬌幫她去學校請了幾天假。

這丫頭還真夠可憐的,隔著手機,陳太忠都聽出了她的擔心,少不得還得安慰她一下,“你放心好了,沒問題的,相比病情反復,你還不如擔心你的臉一直這麼漂亮,操心給人抓起來研究吧。”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略帶沙啞的笑聲,奇怪的是,這聲音聽起來,卻是有種另類的誘惑感。

“好了,記得千萬別告訴外人關於我的事兒,”陳太忠怕其得意忘形,少不得又叮囑一遍。

“知道了,我現在都沒敢上班呢,也是怕別人看我好這麼快,逮住我問經過,”蒙曉豔在那邊快言快語,情緒既然好了,她也有心情多說兩句,“你看,我對你多負責……”

掛了電話,陳太忠看看遠處的安道忠和葛副主任,那兩位正低聲嘀咕呢,不由得豎起了耳朵,這倆人說啥呢?

“我感覺這個陳科長,未必會這麼輕鬆地放過杜忠東,”葛副主任小心地分析,他地理由很充分,“年紀輕輕就能獨當一面,有點傲氣是很正常的,老安,你這個同學啊,難



“唉,”安道忠低聲歎口氣,“我也知道這個啊,可問題是,小杜這個王八羔子……嘖,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

“反正只是盡人力,聽天命吧,”他再輕歎一聲,“太忠背後站著章東呢,面子人家已經給我了,至於背後做不做手腳,那只有天知道了。”

“沒事,你也不用太擔心,他又不是瑞遠,只要做通家的工作,到時候他想攔也攔不住,”葛副主任輕聲勸慰他,“小陳跟總的關係,也未必就那麼鐵。”

“他倆再鐵我都不怕,無非是做工作嘛,家能有錢不掙?”安道忠想得更遠,“可就算談好了,到時候小陳跟章堯東歪歪嘴,市里不同意咱們的土地規劃方案,那也是白搭。”

下馬鄉一帶地礦區,市里盯得很緊,葛副主任也知道,到時候市里真的不批,那陰平區跟臨河鋁業談得再多也是白扯。

“唉,做點工作怎麼就這麼難呢?市政府也真是的,占著茅坑不拉屎……哦,他打完電話了……”

我何止打完電話了?聽都聽你們說了不少了!陳太忠笑嘻嘻地沖兩人走去,心裏卻是火苗子騰騰地。

原本,他是真心打算給安道忠一個面子,不再追究那個杜忠東地,同學嘛,“一起同過窗”,不給同學面子給誰面子?

可是,這兩人背後如此猜忌他,卻是讓他無法忍受的,媽的,我以一片赤誠待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老安啊老安,你這個世交,實在太不是玩意兒了。

安道忠是他的同學,而且自始至終,一直在埋怨那個杜忠東,對他,陳太忠沒什麼意見,但是對葛副主任,他的意見就大了。

如果哥們兒沒記錯的話,中午就是你丫提醒的杜忠東,要注意我吧?我招你惹你了?還是說那杜忠東是你小舅子、大兄哥?

你不是懷疑我跟瑞遠說不上話嗎?好好好,那個瑞遠,你們只管去招待,我倒不信這個邪了!

安道忠你擔心我找章堯東?你放心,找了章堯東壓你們陰平區,哥們兒都不算好漢,再說了,找章堯東,人家那堂堂的市委書記也得認我呢。

總之,陳太忠不爽了,就要執意破壞此事了,他實在是見不慣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作風,有什麼事當面不能說不能問嗎?非要在背後算計來算計去,這麼贏了,你們有成就感麼?

有了這樣地認識,他甚至當夜就在陰平找了輛黑出租,打著車離開了,有什麼手段,你們儘管使,財神我是給你們撂這裏了,我這礙事的人也不在了,還不抓緊時間啊?

他離開的時候,梁二人還在那裏那裏呼呼大睡呢,不過,這樣豈不是顯得越發地公平了?

不過說實話,陳太忠離開也有一點點小理由,因為他昔日地手下楊新剛來電話了,說是由於他從街道辦走了,辦事處裏就留下了一個空位,第三副主任,而眼下,這個位置要補人了。

至於說政法委書記一職,那倒不是什麼問題,畢竟那是一個兼職,隨便找個副主任或者副書記都可以兼任,不過,由於楊新剛一直負責這個口,街道裏現在也沒有什麼人接替他,所以暫時懸空也不要緊。

可是楊新剛一直記著太忠書記的話呢,陳太忠在騙他去凱旋門“以德服人”地時候,曾經說過,既然跟著我幹,將來你的前途,我包了。

楊司法助理員在上層沒什麼關係,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街道上一呆就是這麼多年還混不上什麼一官半職的,眼下第三副主任的位子上既然缺人了,他當然想上位,而他能找的,除了陳太忠,似乎也沒別的什麼人了。

哥們兒說話,那是要算數的!陳太忠對諾言一向看得比較重,再說了,自己的小弟找上門來了,要是不能解決,他也沒面子不是?

於是,他又想到了那個路易威登的手包,看來,是該找吳言談談的時候了。

等他回到鳳凰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鐘了,時間不等人,他想也沒想就來到了機關事務管理局的臨置樓。吳言家裏的燈還亮著,不錯!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3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會是強姦嗎?

怎麼進吳言家呢?站在吳言家的單元門裏,陳太忠有意,直接用穿牆術的話,萬一被她發現了,會不會有些驚世駭俗?

嗯,就算我偷偷配了她家鑰匙好了,反正上次,不是進去過嗎?

只是,當他走到吳言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了一個事實:吳言把房門鎖換掉了!

臨置樓走廊裏的燈泡是很亮的,吳言家的老式防盜門上,新換的門鎖亮晶晶地煞是扎眼,而且,新換的鎖子同門的接合處,有些許的縫隙。

咦,她這麼恨我嗎?連鎖子都換掉了?陳太忠心中,一時泛起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在這時,樓下的單元門被打開了,隨即又重重地關上,樓道裏響起了腳步聲。

這也沒辦法猶豫了,陳太忠手一捏法訣,穿牆術!

房間的客廳裏,電視機傳出了劈裏啪啦的機關槍的響聲和炮彈的爆炸聲,估計在播放什麼戰爭片,除此之外,倒是沒什麼人聲,吳言呢?

吳言呆在書房裏,房間沒開燈,她身著月白色的棉質睡衣,懶洋洋地躺在一張躺椅上,雙目似張非張,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櫺和窗臺上的馬蹄蓮,在她身上灑下了斑駁的淡影。

今天的月光很亮,她身邊的書桌旁,一杯清茶,正冒著若有若無的熱氣。

這一刻的吳言,顯得很灑脫、很慵懶,頗有點鄰家女孩的味道,看著她現在的樣子,任是誰也想不到。在白日裏,這是一個行事果決、心性堅毅的官場女強人。

陳太忠來這裏,本來是想著調教什麼地。入眼這一幕,心裏微微地一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啪”地一聲冒了出來一般。

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把頭探到吳言面前,一聲不吭,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破壞眼前的這份靜諡。

陳太忠原本是焚琴煮鶴的班頭,花間喝道地翹楚。對於情趣是半點興趣也沒有,不過,不懂可以學嘛,以他的才智和性格,真要學什麼東西。倒也沒什麼能難得住他的。

關鍵,還是在一個運用上,找些浪漫來。刻意為之並不難,但真要做到隨心隨性都能帶出幾分雅致和情趣來,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了。

而眼下,陳太忠的動作,做得卻是極其自然,對他而言,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奇跡。

可惜的是,這個奇跡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

過了約莫半分鐘的模樣,可能是感覺到了他的呼吸或者味道,吳言的眼睛猛地睜開。驚見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張男人地臉,她禁不住驚呼一聲,“啊~”

聲音不算很大。而且這一聲,是發自喉嚨裏的那種沉悶聲。震撼有餘,穿透力卻略顯不足,再加上客廳電視機裏的槍炮聲還在持續,應該是沒人注意得到這間房子裏的異樣。

只是,現場的氣氛,已經被破壞殆盡了。

吳言發出一聲驚叫後,整個人嗖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身子一轉,就躲到了躺椅背後,雙手下意識地死死地攥住睡衣地領口,驚駭地看著他,“你、你……”

陳太忠苦笑一聲,攤開雙手,無奈地聳聳肩膀,“我只是過來看看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的……”

他並不知道,這種措辭在若干年之後,成為了壞蛋或者猥瑣人物的專用語,眼下地他可是認真的,因為剛才的那份靜諡和溫馨的味道,還殘存了些許在他的心中。

吳言卻是無心顧忌他前所未有的溫柔,她全身哆嗦成一團,勉強保持著鎮靜,“你、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明明換了鎖啦!”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威嚴點,不過,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對的又是屢次侵犯於她地某人,聲音中的顫抖,將她心中的恐慌表露得一覽無遺。

“我有萬能鑰匙,”陳太忠微微一笑,明明是很坦率很單純地笑容,看在吳言的眼裏,卻是那麼地陰森恐怖,“呵呵,想你了,所以就來了。”

“你、你想幹什麼?”這話問得……並不是她很俗氣,而是說,任何一個女人在類似的場合,估計也只有這麼一句可問了。

“我真的是想你了,”陳太忠看她嚇得不輕,輕笑一聲,心中居然湧上了一種類似歉疚的感覺,不過,於此同時,看到平日裏

凜的吳書記如寒風中的麻雀一般瑟瑟發抖,又有一種在整個身體裏燃燒著。

這好像是種獸性?他不太明白,只是這種感覺,真的難以用言語表達。

在來之前,他已經設計好了種種手段,操蛋的、溫柔的、既操蛋又溫柔的……只是,這些手段的選擇和應用,要視吳言的反應而定。

可眼下,吳書記嚇得只在那裏發抖了,她這個反應,還真是不在陳太忠的算計範圍內,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僵住了。

陳太忠的笑容,在臉上掛了好久,看到吳言始終一聲不吭,終於咂咂嘴巴,淡淡地歎口氣,“唉,是這樣,有個朋友從香港帶了手包給我,我覺得,只有你才配用……”

這話,簡直就是上次送香水的翻版,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眼下全局的主動權和話語權,已經不是那個女書記了,她在發抖中……

嘖,掃興啊,你就不能說點威脅話?或者說痛斥我一番?陳太忠看到吳言依舊不吭聲,心裏也沒了章法。

他作弄人和算計人的時候,一般沒什麼固定的手段,喜歡借勢而行和隨機應變,若是對方傻不愣登地站在那裏不肯配合,他倒是沒了主意。

愣了半天之後,陳太忠才猛然發現,照眼下這個氣氛,裝操蛋估計是沒什麼效果了,大不了無非是再強姦人家一遍,這個……實在太沒新意了。

咦?我其實可以……做個很受傷的樣子出來嘛,他靈機一動,這個過程和氣氛,好像挺合適的……

既然做了決定,他再次歎口氣,低頭沈默半天,然後將手向背後一伸,不動聲色地拿出了那個不小的盒子,還好,吳言的大腦正在宕機中,倒也沒發現他這魔術一般的手法。

當然,就算想扮作一個癡情的人,以陳太忠的性子,也不可能“賤兮兮”地雙手將盒子遞給吳言,至於單膝跪地做求婚狀之類的,更是不可能了。

他只是將盒子放在了地上,又沈默一陣,想想現在說楊新剛的事兒的話,未免有點大煞風景了,最起碼,跟他眼下使用的計謀不是很協調。

兩分鐘之後,他終於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隨著“砰”的一聲響起,房門在他身後關閉,靜等了一陣,他似乎聽到了隱約的哭聲,心中不由得有幾分得意,哈,哥們兒今天的表現,去混好萊塢也沒啥問題吧?

現在……要回去麼?

按理說,馬上回去給吳言一個驚喜,沒准能起到一些奇效,不過,陳太忠琢磨一下,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哥們兒就算演戲,也不能太肉麻吧?

那麼做的話,不但太肉麻,也……太跌份兒了啊,做人嘛,還是要有點底線才好,這麼想著,他終於抬腳離開了。

陳太忠不知道,吳言根本沒哭,而且,他前腳離開,吳書記木呆呆地後腳就跟到了門口,聽著他離去的腳步,她將眼探到貓眼處,仔細看了半天,手上一動,卻是已經將房門反鎖了。

做完這些,吳言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了,整個人靠著門軟綿綿地滑到了地上,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極快,直似就要從喉嚨中跳出來一般!

過了好半天,感覺臀下的地板涼得冰人,她才慢慢站起了身子,臉上似哭似笑,“這地方……還能不能住了?”

站著愣了愣神,她來到客廳,伸手關掉了電視,隨即走向衛生間,卻是又愣一下神,看一眼門口,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下一刻,她出現在書房,打開燈之後,狠狠一腳踢向地上那個盒子,盒子重重地撞到牆上,散了開來,一個精緻的手包掉了出來。

“陳太忠,你這個混蛋!”吳言低聲罵了一句,看也不看那個手包一眼,眼中滿是淒苦之色,懶洋洋地又將自己摔在了躺椅中。

端起茶杯,水已溫涼,吳言咕咚咕咚連喝兩口,卻還是感到心神不定,為什麼,為什麼我沒有害怕,只是這麼生氣呢?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游離著,不經意間,地上那個手包映入了她的眼中,包身上大大的“LV”金屬商標在燈光的照射下,生輝。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1-3 00:24
第二百二十章 夜回招商辦

走出吳言所在的單元,被夜裏的秋風一吹,陳太忠的頭腦登時冷靜了下來,呃,我花了八百大老遠地從陰平打車回來,就是為了SHOW一悲情嗎?這不符合價值規律呀。

還有,楊新剛托我的事兒,我也沒辦呢,這麼不管不顧的,會不會讓新剛感到寒心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現在也不可能折回去了,陳太忠搖搖頭,這麼晚了,該找個睡覺的地方了。

眼下已經十點半了,回家是不可能了,他的老爹老媽都是早睡早起的那種人,幻夢城那裏倒是可以去,不過,目前這點鐘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去了那裏想睡覺的話,也得等好一陣。

不過,他不想去那裏,最近他去得實在太頻繁了,而且一去了那兒,劉望男總是要抽出大量的時間來陪他,似乎對幻夢城的生意,會有點影響。

蒙曉豔那兒他也不想去了,雖然他剛才被吳言勾起了一點點欲望,可育華苑的別墅那裏,有倆女人呢,而他的仙靈之氣目前還在警戒線水平之下,等閒還是不要隨便浪費的好。

當然,他並不介意將之浪費一點到吳言身上,只是剛才,吳言非但沒給他機會,反倒是將他的心情弄得怪怪的,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算了,還是找個桑拿去睡吧,或者說,去西郊公園打坐一整晚也不錯,不過這個天氣……似乎露水會很大的……

正在他左右為難之際。黑暗裏走過個人來,“哈,陳太忠。怎麼你來這兒了?”

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這個……管理局的宿舍院,也實在太危險了點吧?這麼黑的院子裏,都有人認得出我來?

不過,來地人,他還真沒想到,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是你?”

許純良笑眯眯地點點頭,這次,他身邊沒有李英瑞陪著。“呵呵,你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你,陳太忠頭一次做偷車賊,就被人瞧了個真又真,怎麼可能不記得這二位?“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跟秦連成一問,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說話間,許純良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皎潔地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越發顯得整個人豐神如玉。

“我叫許純良,跟瑞遠是好朋友,哈,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

“哦,聽說過,你老爹是許紹輝,原來是你啊,”陳太忠點點頭,瑞遠確實跟他提過許純良。不過,他可真沒想到,兩人會在這裏相遇。“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這院子裏住著我一個朋友,剛去看了看他。”許純良笑笑,“對了,瑞遠呢?不是說你跟他在一起去下面的郊縣了嗎?”

“嗯,我先回來了,”陳太忠撇撇嘴,不想解釋那麼多,他甚至有點後悔,剛才走得慢了點,無論如何,在這個大院裏碰到熟人,真的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感覺。

上次,楊倩倩可是還聽說了,他從吳言的房間裏出來,想想傳言的威力,就讓他有股不寒而慄的悚然。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陳太忠如逢大赦一般,沖著許純良點點頭,再一指手機,一邊接聽,一邊走出了院子,這裏實在太不安全了,馬上離開先。

看著他快步離開,許純良張張嘴,剛要說什麼,可是人家在打電話呢,想了想,他無奈地搖頭笑笑,接著又歎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

電話是劉望男打來地,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惶恐,“太忠,不好了,丁小甯那個丫頭……她跑了!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聲音在發抖,因為她非常清楚,那是一個人為的交通事故的見證者,還是五條人命的那種超級大事故!

陳太忠聽得心裏又是一陣煩躁,怎麼今天地事兒都這麼不順呢?“算了,沒事,我找找她好了,你怎麼能讓她跑出來呢?”

當初將丁小甯交給劉望男的時候,陳太忠就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縷神識,若是連這點預防的手段都沒有,他又怎麼可能將她放心地交給劉望男?

不過,當時他才大張旗鼓地殺了無人,體內地仙靈之氣不多,所以那神識也只能在一定距離內感應得到,眼下虧得他從陰平回到了鳳凰,若是在陰平接到電話,想在

應到,似乎就有點難度了。

唉,怎麼所有事都是一團亂麻呢?聽著劉望男源源不斷的解釋,陳太忠心裏亂糟糟的,歎一口氣,掛掉了手機。

他感應了一下,卻是吃了一驚,丁小寧沒有跑到什麼派出所或者分局那裏,而是非常奇怪地躲到了招商辦所在大樓停車場附近!

我靠,有沒有搞錯啊?那丫頭是來找我的?陳太忠實在想不出,丁小寧跑到招商辦那裏會有什麼事。

不過,她好像應該不知道我是招商辦的人吧?難道是望男跟她說過了?一邊琢磨著,他一邊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仙靈之氣不多,還是少用“萬里閒庭”這種術法吧。

臨置樓離招商辦並不是很遠,晚上車輛稀少,只用了十多分鐘就趕到了那裏,一路上,陳太忠都在琢磨,今天這事兒,怎麼會發展到這麼懸乎的一步呢?

要是我在陰平沒走,丁小寧又是跑到派出所報案的話,那大家可真的抓瞎了,最最起碼,他得在員警調查自己之前,用大神通幹掉丁小寧,甚至……連劉望男都得處理掉,否則他一定是麻煩不斷。

他不怕員警,甚至連普通的子彈都不怕,可他還想在這個社會裏繼續學點東西呢,所以,他非常不喜歡自己成為別人關注的焦點。

想來想去,陳太忠得出了這麼個結論:大概,當時我以為自己註定要離開官場了,所以行事有些肆無忌憚了,居然會想也不想地當著丁小甯這個外人殺人,嗯,這麼做,絕對是不應該地。

現在的他,前景似乎很不錯,他當然就不想離開官場了,所以,以後做事,還是要小心些,既然混了官場,那就得有隨波逐流的耐性,再不能像那次一樣,因為些許地不順心,就放縱自己。

是的,他下定決心了,官場上地起起落落沉沉浮浮實在是太常見了,哥們兒以後做事,那得有個長性,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有撂挑子不幹的打算,面對這種小小的困難都不能正視的話,那還修的什麼煉?升的什麼仙?

就是這短短的十幾分鐘車程,讓陳太忠的心理,有了一個極其微妙的變化,那就是說,他不但執意要在官場混下去了,而且,還做好了面對種種不如意也不退縮的打算,不過就是凡人間的官場而已,再嚴重也死不了人吧?

就算死人,死的也絕對不會是他!

有了這樣的認識,陳太忠甚至沒有隨意扔給計程車司機十塊錢,說什麼“不用找了”之類的話,而是很仔細地點出了九塊錢,“嗯,找我一毛!”

那司機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咽口唾沫,“那啥,我沒一毛的,你這人也真是的……”

“走走走走,”陳太忠不耐煩地擺擺手,攆走了司機,哥們我只想變得跟普通人一樣嘛,你丫吞了我一毛錢,還有理了?

丁小寧就躲在大樓外面一個陰暗的拐角處,這裏視野很開闊,街邊的路燈和大樓裏的燈光也照不到這裏,很安全的場所。

陳太忠大踏步地走了過來,丁小寧從身影上認出了他,身子登時就是一陣僵直,跑是不敢跑的,她不由得蹲下身子,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小團,指望對方不要發現自己。

等陳太忠越走越近的時候,丁小寧甚至嚇得把腦袋埋進了兩個膝蓋中間,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了,頭皮上像過電一般,一陣接一陣地發麻,身子抖得也越發地厲害了。

對於陳太忠的恐怖,她實在太瞭解了,越是瞭解,她就越害怕,可以想像得到,她的偷跑,會讓這個人如何地震怒,他要是發現了我,會不會殺了我滅口?

她的這點反應,又怎麼能瞞得過陳太忠?

在離她不到十米的地方,陳太忠站住了,輕輕咳嗽一聲,沖著黑暗中的丁小寧點點頭,雖然她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你給我過來,有話出來說,呆在那兒你不嫌臭啊?”

這裏是個隱蔽的拐角,所以,有那素質底下者一時找不到廁所,就跑到那裏去解決生理問題,久而久之,那裏的騷味兒比較大,他可真不想過去。

丁小甯一個年輕姑娘,居然能乖乖地呆在那裏,也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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