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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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084
天道 發表於 2014-3-2 22:59
第四千五百六十二章 緣由

折騰到臨近十二點,太寧養殖中心的大部分娃娃魚都奄奄一息了,還有部分魚已經死亡,于海河看一養殖基地的主任,“行了,到此為止……多出的那七萬,你們把魚埋了吧。”

“你這什么意思?”基地的主任鐵青著臉發問。

“我買這個魚,沒說一定要帶回北崇,”于海河冷冷地回答,“滅殺也可以。”

“你……好狠,”基地的主任好半天之后,才咬牙發話跑上門來,當著人滅殺,這真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你的養殖本來就是非法的,而且這魚我出錢買了,”于主任摸出一根煙來點上,有意無意地看一眼自家的陳老大,“一百萬……很多嗎?北崇人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他說話的時候,陳太忠已經轉身向外走了,北崇人一見,也紛紛地跟著領導離開,只剩下諸多太寧人站在那里,或目瞪口呆,或咬牙切齒。

“這尼瑪也太欺負人了吧?”終于有人忍不住了,“艸,找人搞他們。”

“這個事情,一定要向李縣長匯報,”基地的主任的眼角不住地痙攣著,這是氣得,不過他也知道,能讓縣里不得不交出寄予厚望的娃娃魚的主兒,不是能輕易招惹的,哪怕對方再怎么囂張,也必須謹慎從事。

北崇人上了金杯中巴之后,也是鴉雀無聲,五個人就是坐著這輛車來的,并且在鄰省預定了一輛運輸車那里有北崇的代理商。

好半天之后。羅雅平才嘆口氣,“可惜了,四百多條魚呢。”

“一百萬給他們個教訓,劃得來,”于海河冷冷地發話,他雖然圓滑,骨子里也是帶了北崇人的性格,而且常年在娃娃魚養殖中心,死了的娃娃魚,他也見得多了。雖然這次集中死亡得比較多。但是他真沒受到太大影響。

“這些娃娃魚就不可能活著運回去,”陳太忠淡淡地說一句。

“為什么?”羅雅平發問了,她一直糾結于丟了一百萬,當然。陳書冇記的安排。她是要聽的。但是這份好奇,也埋在了心里,現在終于能順勢問出。

“我看那娃娃魚。今天狀態就不對,”于海河以權威的口氣回答,“沒準他們喂了什么東西……路上就死成一片了。”

“太寧人的手段,沒你想的那么村俗,”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

“那會是什么手段?”羅雅平一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陳太忠笑一笑,“沒有發生的事情,你讓我怎么跟你說?”

一邊說著,車就漸漸地駛出了太寧,這時候,陳太忠的手機響了,是俞化龍打來的電話,俞書冇記的聲音有點不高興,“太忠書冇記……你這搞得我很難做啊。”

“我買的東西,想怎么處理,那是我的事兒,”陳太忠干笑一聲,“我掩埋費都付了,還不夠嗎?”

“唉,年輕真好,”俞化龍輕嘆一聲,掛了電話。冇

“裝什么啊,”陳太忠揣起手機,輕聲嘟囔一句,“真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多時,金杯車駛進冇平州市,此刻就接近一點了,大家在路邊找個飯店,隨便墊巴一點,休整一下,接下來就要上高速,直接回北崇了,十大幾個小時,到家就黎明了。

眾人吃好了之后,又跟飯店買點糖拌西紅柿、豬頭肉什么的,打算在路上吃,正在結賬走人的時候,飯店外走進一群人來。

打頭的是個美少女,嘴里叼一根煙,一臉的桀驁,她掃一眼之后,猛地看到陳太忠,徑自走了過來,笑瞇瞇地打個招呼,“老哥你挺牛叉啊,聽說弄死四百多個?”

一言既出,滿座的寂靜這是什么人?

“嘿,穿上衣服,還真不太認得出來,”陳太忠哈地笑一聲,這就是那小太妹,不過今天臉上沒化妝,素面朝天,也挺漂亮,“你吃著,我們走了。”

“別走啊,”小太妹伸手攔他,“我差你錢沒給呢……你看我像是個欠錢不還的嗎?”

“我要回北崇了,”陳太忠不想跟她開玩笑了,終究身邊這么多下屬,而且這女娃娃不管怎么說,欠錢認賬,在時下的社會里,就是難得的品質了,“回頭再來磐石,咱們再坐在一起,好好喝。”

“北崇……北崇是不是有個療養院,很不錯?”小太妹眉頭皺一皺,想了一想又問,“可是,北崇是天南的嗎?我記得是海角的吧?”

“沒文化,真的很可怕,”陳太忠抬手在她肩頭拍一拍,邁步走人了。

走出飯店之后,于海河哭笑不得地嘆口氣,“北崇啥時候成了海角的?”

“小地方,值得別人記住嗎?”羅雅平冷冷地哼一聲,然后又看向陳書冇記,“老大,咱得把百強縣弄到手,這樣就能有更多的人記住咱。”

“嗯,爭取……今年不行,明年準行,”陳太忠胡亂地點頭。

“老哥,我跟你去北崇玩一趟,”這時候,身后傳來喊聲,卻是那小太妹跟著出來了,手里晃著鑰匙,她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我的車給你開。”

“想去就跟著,當我沒開過奔馳?”陳太忠擺一下手,“你是沒見過好車。”

說話間,一行人就上了金杯車,司機才待關車門,那女孩兒也蹭地躥了上來,“陳哥,你忒不仗義了,妹子還沒上來呢。”

“有奔馳車不坐,上中巴,有病啊?”陳太忠哼一聲,也懶得理她。

“中巴能站直身子,奔馳哪兒行?”女孩兒笑著發話,然后看一眼羅雅平,“呦,這個姐姐真漂亮,皮膚才叫個好……姐你用的啥護膚品?”

“你先介紹一下自己吧,”羅區長淡淡地回答,也認出來了,這就是前天那個濃妝艷抹的女孩,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是什么時候,都不要小看女人的記憶力。

女孩介紹一下自己,她有一個比較罕見的姓,姓符,名字她不肯說,就說你們叫我小符好了,實在不行,就管我叫符水流。

輕薄桃花?陳太忠笑一笑,也不想接話,那樣反倒顯得他輕薄了。

太寧縣并不在磐石的腹地,也是屬于邊邊角角的地帶,車行兩個小時,就走出了磐石省,交了省內高速的錢,進了鄰省。

在進入收費通道之前,陳太忠側過頭來,看著車窗外路邊的超限檢查站,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兩個檢查人員一手夾煙,一手揣在口袋里,淡然地看著面前一輛輛疾馳而過的汽車,對于這輛恒北牌照的金杯車,他們連掃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倒是于海河會察言觀色,看到陳書冇記臉上有點怪異的微笑,他皺著眉頭想一下,然后低聲發問,“老大,這就是他們的后手?”

“一種可能吧,”陳太忠咧嘴笑一笑,淡淡地回答,沒有發生的事情,他能說什么?

但是他明白,如不是這兩天偷聽了點東西,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情太寧會向這里通風報信,方便鄰省查獲活體娃娃魚。

這已經出了磐石的管轄地段,鄰省的檢查站雖然主要責任是查超限,但是發現大量走私娃娃魚,扣車那是必然的。

車一扣,想再拉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陳太忠在磐石能找到人打招呼,可是鄰省誰會買他的帳?他倒是能從京冇城找人幫忙,但是想要直冇接伸手到高速路的檢查站,真不是特別容易的一級一級下來,就能熬死人。

若是真想快速直接搞定,還得找下面具體辦事的,然而,這些辦事的人跟太寧有了默契,又怎么可能容易公關?

當然,太寧人如此做,可能只是為了惡心一下北崇人,但是陳太忠并不這么認為,處理權一旦交給鄰省,太寧人都沒辦法再施加多大影響了。

而查車這幫人的胃口,陳書冇記真的太清楚了,人家也不會在乎娃娃魚會不會死亡:談不對數兒,著急的肯定是你北崇人。

所以他就斷定,一旦發生這種事情,如果不用強的話,娃娃魚很可能就活著回不了北崇除非他愿意捏著鼻子認罰。

因為被太寧人惡心過太多次了,陳太忠也火了,去球,哥們兒不要娃娃魚了,最低價格買來,然后當著你們的面兒直接弄死,看誰惡心得過誰?

他做出這個決定,還給不出理由,羅雅平就表示反對,說怎么能這么做呢?這一百萬花得,怎么跟老百姓交待?

關鍵時刻,陳書冇記不得不果斷拍板:事情就這么定了!那一百萬……算滅殺和掩埋費。

自打強調制度建設以來,陳太忠很久沒有這么獨斷專行過了,所幸的是,他在干部和群眾中的威望極高,偶爾發個飆,別人也不敢不聽。

事實上,大部分人都猜得到,陳書冇記破例,十有八九是有說法的。

這便是那傳說中的“雖不明,但覺厲”。

于海河也在琢磨陳書冇記的態度問題,他是養殖中心的主任,對娃娃魚生產、運輸和銷售的相關環節,都非常清楚,所以在路過關卡的時候,猛地靈機一動,猜出了這種可能。

眼見陳書冇記并沒有否認,他的臉一沉,“果然是一群混蛋!”

他非常明白這個猜測的嚴重性。
zzr 發表於 2014-3-3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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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五百六十三章 機場消息

  于海河搞明白了,羅雅平卻不是很清楚,她見這兩人說得隱晦,少不得要問一句,「咱們要帶娃娃魚出境,太寧林業局肯定要出證明的吧?」

  于主任默不作聲,陳太忠看他一眼,才沉聲回答,「了不得在磐石的省內有用,出了省,他一個小小的縣林業局出的證明,能起什麼作用?」

  「可是咱北崇賣娃娃魚……」羅雅平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後緩緩點頭,「也是,他們根本沒有正當手續,沒能力證明。」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很清楚了,北崇的養殖中心往外銷售娃娃魚,汽運也是大頭,其中隨車就有多個證明來自林業總局的養殖許可證和供銷合同複印件,還有林業局發放的許可證,再加上娃娃魚自身有防偽標牌,一看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正牌貨。

  所以北崇賣出去的娃娃魚,遭人檢查不是一兩次了,卻沒有人執意為難。

  可太寧這個證明就不行,別的不說,他們連娃娃魚養殖基地都是黑戶,根本上不了臺面,更經不起叫真,區區一個林業局的證明,北崇只要張嘴,太寧肯定能開,但是面對執意找碴的主兒……有用嗎?

  羅雅平想明白了這點,她本來懷疑,堂堂的太寧縣政府,會不會這麼下三濫,可是想到自己這個副區長,當街就被小混混喚作小麗了,一時間,不盡的怨氣湧上心頭,所以點點頭,「他們真的很可能這麼做。」

  「肯定會這麼做,」陳太忠點點頭,既然別人猜到了,他也就不怕解釋一下自己獨斷專行的原因,然後他看一眼小太妹,「這一點,小符能證明。」

  「我能證明什麼?」小符不以為意地撇一撇嘴,「你們天南人……嗯,恒北人來磐石,殺死那麼多娃娃魚。你們這麼厲害。還要我證明?」

  「娃娃魚運不出去,可是前天晚上你跟我說的,」陳太忠知道這貨毛病多,也不跟她計較。「這都是我的同事,你差不多點。」

  「話我是說過,可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啊,」小太妹一攤雙手,「我說過的我認。我沒說過的,你讓我證明什麼?」

  「你承認說過就行,」陳太忠點點頭,又掃視一眼車上的眾人,現在你們總該明白,哥們兒不是隨便發號施令了吧?

  這小女孩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是比較有擔當的,不願意欠錢,而且說過的話,她認。

  有小太妹的旁證,北崇人就越發相信書記的正確性,同時也能理解,他為什麼不把事情說破--陳書記經人指點,然後有目的地去打探,這個過程,應該是涉及私密了。

  心結既去,一車人就很開心地聊著,小太妹也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于主任轉彎抹角地打聽了兩句,想要知道她的來歷。

  可是小傢伙就愣是當聽不懂了,大家就這麼說笑著趕往北崇,七點鐘的時候,眾人找個服務區休息了十來分鐘,算計了一下,進恒北差不多得十一點多,到北崇差不多就淩晨四點了。

  「隨便墊點兒,不要吃太多,」陳書記警示大家,「進恒北以後,咱們再吃宵夜,司機就可以休息了,後半夜我開車。」

  「我說陳哥,我住哪兒啊?」小太妹聽說是這樣的行程,趕緊發問,然後又看一眼自家的賓士車,「不能再住你的帳篷了吧?」

  「嗯?」幾個北崇人聞言,齊齊側頭過來,然後又若無其事地扭轉。

  「酒錢你還沒給呢,」陳太忠也無意多解釋這種事越描越黑,就淡淡地回一句,想一想之後他又說一句,「政府賓館就能住,我給你個電話,你聯繫一下……」

  當天北崇賓館的房間也比較緊張,小太妹打過去電話之後,那邊居然說沒房了,她登時就嚷嚷起來,「有沒有搞錯,這個電話號碼是你們陳書記告訴我的!」

  「我們這是總機號碼,很多人知道……」北崇賓館的前臺哭笑不得地解釋,然後就反問一句,「你跟我們陳書記什麼關係?」

  「我跟他這種中老年男人,能有什麼關係?」小太妹看一眼陳太忠,大喇喇地發話,「要不我讓他跟你說兩句?」

  「自己訂房間,別找我,不收你車票錢,你就偷笑吧,」陳太忠擺一擺手,女孩兒有點意思,但也僅僅是有點意思,他無意跟此人有進一步的接觸。

  他甚至都不想知道,這女孩兒是什麼背景,倒是對某些話有點悻悻--哥們兒什麼時候成了中老年男人?

  沒過太久,他終於還是知道了女孩兒的大致背景,因為俞化龍又打過來了電話,「太忠書記,你是不是跟莞兒在一起?」

  「我不認識這個人,」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我在回北崇的路上。」

  「就是前天要跟你拼酒的,那個小女娃娃,」俞書記苦笑著回答,「她是一個省領導的孩子,你多讓著她點兒……行嗎?」

  「她不是叫逐水流……符水流嗎?」陳太忠看一眼小太妹,「莞兒是誰,我不知道。」

  「符水流?哦,她母親姓符,」俞書記輕籲一口氣,「真是跟你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

  你這是影射哥們兒性無能嗎?陳太忠默默地掛了電話,小太妹冷冷地哼一聲,「莞兒……給你打電話的是俞化龍吧?」

  「誰給我打電話,關你什麼事兒?」陳書記白她一眼,然後閉上眼歇息。

  金杯車進入恒北之後,司機就換成了陳太忠,車上會開車的不止一個,羅雅平于海河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但是開中巴車,一般人少有經驗,而陳書記的車技,大家還都是比較放心的。

  到了北崇,就是黎明四點半,那個問題少女終於是訂了一套單人間和一套標間。

  接下來,陳書記馬上就投入了工作中,兩會又要開始了,每年這時候,總是要為各種形式主義忙個不停。

  而且北崇今年的事兒,也著實多了不少,葉岩油煉製中心的建設,也進入了高速發展期,憑良心說,只這一個專案,今年就能給北崇貢獻足夠的GDP。

  就在這個時候,孫淑英找上門來,說聽說北崇有興趣建機場,這個活兒給了我吧?

  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陳太忠淡淡地表示,你想幹可以,但是我沒錢。

  不用你出錢,我出了,先給你修條通往機場的公路吧,孫總很大方說給北崇投資兩個億,現在才一億五,還差五千萬,這錢就修路和平整機場了。

  這五千萬,不是要做進決算裏的嗎?陳太忠聽得有點迷糊。

  不過,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他就大喇喇地答應了下來,很久以後他才明白,合著孫淑英這麼做,走的是軍方那一套程式。

  前文說過,北崇很早以前,就有建機場的計畫,不過那是軍用機場,是為了可能爆發的戰爭準備的,後來就擱置了。

  但哪怕是再擱置,這個規劃起碼存在過。

  京潮這次通過土地置換,做八一禮堂地塊,是一個非常成功的案例,軍中的其他勢力看著也眼紅,就琢磨著是不是該效仿一下?

  效仿好說,但是地方上不肯答應,孫淑英做這個項目,不但是靠了省軍區的老底子,還拉上了局委馬飛鳴的公子,還有陳太忠這「超級打手。」哪里是隨便一個人能效仿得來的?

  所以就有人咬恒北省軍區,說他們出讓利潤太大,這肯定有貓膩。

  恒北省軍區就火了,說我們哪里有?軍隊為地方建設讓路,這不是應該的嗎?

  不過孫淑英在這一塊,確實賺了不少,而在恒北省軍區的身上,投資太少了點有點不成比例。

  於是孫總打算再拿出五千萬來,搞國防建設,順便就堵住其他人的嘴了,不過這五千萬,幹點啥好呢?

  她想來想去,還是給北崇建機場吧。

  這五千萬她不出,也就未必被動到哪里,但是這年頭的事,總是有備無患,些許小錢,花也就花了,名聲要緊。

  所以她在置換土地,搞了基礎設施建設之外,又打算給省軍區五千萬,指定用於北崇機場的建設--我就是心系國防建設,這個錢你要是用在別處,我就不給了。

  對恒北省軍區來說,北崇機場……這尼瑪實在太虛無縹緲了,但是如果別人願意給錢,那麼,為什麼不要呢?

  孫淑英花點小錢,免去被別人的攻訐,這是很划算的,省軍區也想向大家證明,傳說中的貓膩是不存在的,我們還是很照章辦事的--可能要到的錢,就使勁要。

  當然,這個建設工程施工,也是要由孫淑英指定的--她是出資人。

  這個活兒,就不是京潮能吃得下去的了,起碼吃相不能那麼獨,孫淑英要給部隊上也留一塊。

  所以跟孫總一起來的,還有省軍區的兩個處長--五千萬的活兒呢,大家隨便分一分吧。

  按說這跟陳書記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麼回事,孫淑英看起來是在搞國防建設,可這國防建設一旦轉交給地方,一紙檔就行,可以不要錢白送。

  第四千五百六十四章 接待任務

  軍地要搞好關係,但是很多時候,還是要避嫌,儘量避免政治和經濟上的實質性往來。

  陳太忠很清楚,孫淑英的五千萬,花到哪里都是花,而且不管花到哪里,部隊上也得給她活兒--有種你不給試一試。

  所以說,孫總願意把這個錢花到北崇,這就是給他陳某人面子。

  至於說北崇的軍用機場只是一個概念;將來跟省軍區交涉要設施,也存在一定的程式,對陳太忠來說,那真的不是事兒,甚至不用花一分錢--前提是,只要他那時還在。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是個大事,孫淑英又扔進五千萬來。

  忙完這個事,輕薄桃花小太妹就又找過來了--她想在療養院定個房間。

  陳太忠此刻,已經瞭解到了這女娃娃的來歷,她的父親是磐石大學的一把手劉旺,而她的祖父,則是曾經的文化部部長。

  按說這樣的家庭,怎麼也不可能出現一個小太妹,但是符莞兒同學是私生子。

  劉旺劉校長在文革時,因為父親的原因被連累,然後同妻子離婚了,兩個孩子也跟著妻子走了。

  後來的事情,不用筆者贅述,劉校長鹹魚翻身了,他的妻子幡然悔悟……也晚了,她在文攻武衛中被一支紅纓槍戳穿了腹部,勉強支撐了幾年,也就是沒讓劉旺兩個孩子餓死。

  過去的事兒就不用再說了,劉旺平反之後。不知道怎麼的,跟一個女學生勾搭上了,懷了一個孩子,他有心再續弦,卻被自己的孩子和社會輿論所綁架--不許你再娶了,師生戀,這是不道德的。

  在符莞兒出生的那個年代,上世紀八十年代,師生戀確實是不道德的,而符莞兒的母親本以為自己能是例外。得知自己不能被承認。又被人恥笑為不要臉,於是上吊自殺,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嬰。

  在小符同學看來,自己的出生。完全就是個杯具。所以打小她就極其地孤僻。初中時候又被小混混騷擾,最後她終於爆發,一磚頭拍倒那個傢伙之後。悄悄跑回外婆那裏,打算偷點錢之後浪跡天涯。

  不成想她才出門,被外婆撞個正著,老太太一聽外孫女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跑到劉旺那裏破口大駡。

  劉校長本來對女兒就有歉疚,一聽這話就惱了,親自帶著他的學生警察局副局長去抓那小混混,那小混混本來還要找人報復,結果他和他找的人,全部被關進警察局。

  狠狠地折磨了這些人兩天,劉旺最後才說,什麼時候你們把我女兒哄開心了,什麼時候放你們出去。

  小符同學經此一事,就確定了她在學校大姐大的地位,其間還有人不聽話,她就又打電話給她老爹--姓劉的,有人欺負我,你管不管?

  她知道老爸對她不錯,但她是外公外婆撫養大的,整天耳朵裏聽的,就是她母親死得多麼慘,所以她有事沒事,就要折騰她老爸。

  奇葩的是,她混社會,可學習還特別好,正是所謂的「私生子聰明,混血兒漂亮。」上大學都夠水木的分,她就是偏偏要上磐石大學,好就近折騰她老爹。

  上了大學之後,她是天天遲到早退,經常一個月就不見人影了,可是考試還能過,老師們有點受不了,反應到校長那裏,劉校長也挺無奈,就問女兒,怎麼樣你就能老實了?

  給我買輛賓士,再給我五百萬讓我做生意,小符同學要的也不多,劉校長是兩個上市公司的董事,不差錢。

  賓士到手,她就天天開著賓士上下學,劉校長說你這麼張狂不合適啊,結果小符第二天就消失了--她又曠課了。

  反正就是這麼一個問題孩子,所有的老師都知道,這孩子不但漂亮而且聰明,本質上也不壞,就是不肯好好學--這是劉校長作的孽啊。

  所以符莞兒也算是「坑爹」一族,但是劉旺的仕途並沒怎麼受到影響,從副校長到校長,然後磐石大學又升為副部級。

  劉校長這就算是副省級幹部了,而他門下弟子又多,京城裏他老爹還有些老朋友,在磐石算是相當超然的存在,也真沒人惹得起符莞兒。

  小太妹現在都在上大二,但她就是不去學校,這次來恒北玩,看到療養院不錯,就想著招呼外公外婆過來住一陣。

  這些八卦,都是陳太忠一點一點聽說的,女孩兒挺不幸,也算是幫北崇傳遞過消息,但是天底下不幸的人多了,他哪里一一同情得過來?

  療養院的名額,事關北崇的制度,他是不會同意網開一面的,不過怎麼搞的,暢玉玲跟小符挺談得來,她說走我的指標好了。

  隨著療養院二期工程的完工,區裏主要領導,在療養院都分到了指標,同一時期內,可以安排不超過兩套房間的插隊--區裏發展了,陳書記當然要考慮追隨者的福利問題。

  四月份的時候,北崇收到了接待任務,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孟憲華要來恒北考察,北崇的物流中心、苧麻廠名列其中,清陽河水庫做為典型的跨省合作項目,也在考察之列。

  這一下,北崇又難免雞飛狗跳,尤其是物流中心這一塊,閒雜人真的太多,陳太忠一直在抓這個地方的治理,但是這種大宗貨物頻繁進出的地方,亂糟糟是必然的,這是物流中心的功能和性質決定的,不忙亂就是生意差了。

  而且這種地方,再怎麼抓都難免突發事件,此次有部委的領導來,必然是要嚴加整頓。

  事實上,就算大力整頓,物流中心也沒變得有多好,靳毓寧建議,要不然咱們組織一些基層幹部,到時候在現場冒充群眾,也好隨時維護秩序。

  沒必要,杜書記來的時候,咱們也沒這麼做,陳太忠否定了這個建議。

  可杜書記是咱們省的,這次來的是京城的,靳毓寧據理力爭,接待上級的時候,這樣做也是慣例,咱只是想糊弄過去,又不是真要巴結誰。

  他看見什麼,就是什麼,咱沒必要勞民傷財,陳太忠的態度很堅決,正經是物流中心的嚴抓,要長期化規範化制度化,不能搞一陣風。

  四月九號,孟主任來到了恒北,十一號中午抵達北崇,陪同他的有常務副省長、省政府副秘書長、水利廳和交通廳廳長,以及省發改委副主任。

  孟憲華的第一站,就放到了物流中心,今天中心的物流量格外地大,看起來真的有點忙亂,陳書記為此調集了三十名協防員,為領導保駕護航,防止突發事件。

  孟主任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起碼臉上沒表現出什麼異樣來,他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扭頭看向常務副市長谷珍,「這些保護咱們的小夥子,都是幹什麼的?」

  「這是北崇的協防員,為維護北崇的繁華和穩定,做出了很大貢獻,」谷市長笑眯眯地回答。

  「正式工嗎?」孟憲華這心操得有點多。

  谷珍看向遠處的陳太忠,陳書記笑著回答一句,「有部分已經轉正,每年會考核。」

  協防員制度在北崇已經三年了,不可能一直臨編下去,他們的轉正,參考大學生返鄉創業,有考核任務,轉正之後依舊這樣。

  在區裏幹協防員,是個維護治安的角色,比較有面子,而且抓到一些不文明現象,也有獎勵,而北崇目前發展快速,外來人口急劇增加,陳書記又不允許乞丐之類的出現,事情也比較多。

  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什麼人能轉正之後,就躺倒不幹的,不存在吃空餉的問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人員冗余。

  事實上,北崇若是照目前的方式發展下去,協防員絕對不會成為冗員,甚至可以說遠遠不夠,不過面對發改委副主任,陳太忠不想講得太多。

  「看來北崇的財政,實力還是很雄厚的,」孟主任不置可否地說一句,有點像怪話,不過大家就當沒聽見了。

  接下來,孟憲華又看了苧麻廠,並且對苧麻產業做了詳細的瞭解,對於北崇能成為全國的苧麻交易中心,他非常地感興趣,問了不少問題,考察完之後,就是晚上七點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去清陽河水庫考察,按說這個水庫,海角得利更多一些,不過此次孟主任是考察恒北,所以就是站在恒北這個角度瞭解。

  因為沒太多可說的,孟憲華也是早早地回轉,路上他還關心一下交通道路情況,聽說這大部分是北崇自費搞的,他看一眼交通廳長,「每年給你們的錢不少,縣區的公路,你們要多關注一下。」

  「真的錢不夠啊,」交通廳長借機叫苦。

  孟主任撇一撇嘴,也不再說話,倒是穀珍趕緊插嘴,「孟主任,時間還早,咱們可以去武水的風景區和療養院看一看……療養院搞得不錯,現在很有點名氣了。」

  「我知道,風景區也不錯,」孟憲華淡淡地點頭,然後眉毛一揚,「知道你們準備充分,今天我搞個突然襲擊……看一看葉岩油煉製基地吧。」

  陳太忠站在遠處,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一下:真是突然襲擊嗎?
天道 發表於 2014-3-3 23:30
第四千五百六十三章 機場消息

于海河搞明白了,羅雅平卻不是很清楚,她見這兩人說得隱晦,少不得要問一句,“咱們要帶娃娃魚出境,太寧林業局肯定要出證明的吧?”

于主任默不作聲,陳太忠看他一眼,才沉聲回答,“了不得在磐石的省內有用,出了省,他一個小小的縣林業局出的證明,能起什么作用?”

“可是咱北崇賣娃娃魚……”羅雅平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然后緩緩點頭,“也是,他們根本沒有正當手續,沒能力證明。”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很清楚了,北崇的養殖中心往外銷售娃娃魚,汽運也是大頭,其中隨車就有多個證明——來自林業總局的養殖許可證和供銷合同復印件,還有林業局發放的許可證,再加上娃娃魚自身有防偽標牌,一看就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正牌貨。

所以北崇賣出去的娃娃魚,遭人檢查不是一兩次了,卻沒有人執意為難。

可太寧這個證明就不行,別的不說,他們連娃娃魚養殖基地都是黑戶,根本上不了臺面,更經不起叫真,區區一個林業局的證明,北崇只要張嘴,太寧肯定能開,但是面對執意找碴的主兒……有用嗎?

羅雅平想明白了這點,她本來懷疑,堂堂的太寧縣政府,會不會這么下三濫,可是想到自己這個副區長,當街就被小混混喚作小麗了,一時間,不盡的怨氣涌上心頭,所以點點頭。“他們真的很可能這么做。”

“肯定會這么做,”陳太忠點點頭,既然別人猜到了,他也就不怕解釋一下自己獨斷專行的原因,然后他看一眼小太妹,“這一點,小符能證明。”

“我能證明什么?”小符不以為意地撇一撇嘴,“你們天南人……嗯,恒北人來磐石,殺死那么多娃娃魚。你們這么厲害。還要我證明?”

“娃娃魚運不出去,可是前天晚上你跟我說的,”陳太忠知道這貨毛病多,也不跟她計較。“這都是我的同事。你差不多點。”

“話我是說過。可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啊,”小太妹一攤雙手,“我說過的我認。我沒說過的,你讓我證明什么?”

“你承認說過就行,”陳太忠點點頭,又掃視一眼車上的眾人,現在你們總該明白,哥們兒不是隨便發號施令了吧?

這小女孩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是比較有擔當的,不愿意欠錢,而且說過的話,她認。

有小太妹的旁證,北崇人就越發相信書記的正確性,同時也能理解,他為什么不把事情說破——陳書記經人指點,然后有目的地去打探,這個過程,應該是涉及私密了。

心結既去,一車人就很開心地聊著,小太妹也引起了大家的興趣,于主任轉彎抹角地打聽了兩句,想要知道她的來歷。

可是小家伙就愣是當聽不懂了,大家就這么說笑著趕往北崇,七點鐘的時候,眾人找個服務區休息了十來分鐘,算計了一下,進恒北差不多得十一點多,到北崇差不多就凌晨四點了。

“隨便墊點兒,不要吃太多,”陳書記警示大家,“進恒北以后,咱們再吃宵夜,司機就可以休息了,后半夜我開車。”

“我說陳哥,我住哪兒啊?”小太妹聽說是這樣的行程,趕緊發問,然后又看一眼自家的奔馳車,“不能再住你的帳篷了吧?”

“嗯?”幾個北崇人聞言,齊齊側頭過來,然后又若無其事地扭轉。

“酒錢你還沒給呢,”陳太忠也無意多解釋——這種事越描越黑,就淡淡地回一句,想一想之后他又說一句,“政府賓館就能住,我給你個電話,你聯系一下……”

當天北崇賓館的房間也比較緊張,小太妹打過去電話之后,那邊居然說沒房了,她登時就嚷嚷起來,“有沒有搞錯,這個電話號碼是你們陳書記告訴我的!”

“我們這是總機號碼,很多人知道……”北崇賓館的前臺哭笑不得地解釋,然后就反問一句,“你跟我們陳書記什么關系?”

“我跟他這種中老年男人,能有什么關系?”小太妹看一眼陳太忠,大喇喇地發話,“要不我讓他跟你說兩句?”

“自己訂房間,別找我,不收你車票錢,你就偷笑吧,”陳太忠擺一擺手,女孩兒有點意思,但也僅僅是有點意思,他無意跟此人有進一步的接觸。

他甚至都不想知道,這女孩兒是什么背景,倒是對某些話有點悻悻——哥們兒什么時候成了中老年男人?

沒過太久,他終于還是知道了女孩兒的大致背景,因為俞化龍又打過來了電話,“太忠書記,你是不是跟莞兒在一起?”

“我不認識這個人,”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我在回北崇的路上。”

“就是前天要跟你拼酒的,那個小女娃娃,”俞書記苦笑著回答,“她是一個省領導的孩子,你多讓著她點兒……行嗎?”

“她不是叫逐水流……符水流嗎?”陳太忠看一眼小太妹,“莞兒是誰,我不知道。”

“符水流?哦,她母親姓符,”俞書記輕吁一口氣,“真是跟你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

你這是影射哥們兒性無能嗎?陳太忠默默地掛了電話,小太妹冷冷地哼一聲,“莞兒……給你打電話的是俞化龍吧?”

“誰給我打電話,關你什么事兒?”陳書記白她一眼,然后閉上眼歇息。

金杯車進入恒北之后,司機就換成了陳太忠,車上會開車的不止一個,羅雅平于海河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但是開中巴車,一般人少有經驗,而陳書記的車技,大家還都是比較放心的。

到了北崇,就是黎明四點半,那個問題少女終于是訂了一套單人間和一套標間。

接下來,陳書記馬上就投入了工作中,兩會又要開始了,每年這時候,總是要為各種形式主義忙個不停。

而且北崇今年的事兒,也著實多了不少,頁巖油煉制中心的建設,也進入了高速發展期,憑良心說,只這一個項目,今年就能給北崇貢獻足夠的gdp。

就在這個時候,孫淑英找上門來,說聽說北崇有興趣建機場,這個活兒給了我吧?

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陳太忠淡淡地表示,你想干可以,但是我沒錢。

不用你出錢,我出了,先給你修條通往機場的公路吧,孫總很大方——說給北崇投資兩個億,現在才一億五,還差五千萬,這錢就修路和平整機場了。

這五千萬,不是要做進決算里的嗎?陳太忠聽得有點迷糊。

不過,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他就大喇喇地答應了下來,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合著孫淑英這么做,走的是軍方那一套程序。

前文說過,北崇很早以前,就有建機場的計劃,不過那是軍用機場,是為了可能爆發的戰爭準備的,后來就擱置了。

但哪怕是再擱置,這個規劃起碼存在過。

京潮這次通過土地置換,做八一禮堂地塊,是一個非常成功的案例,軍中的其他勢力看著也眼紅,就琢磨著——是不是該效仿一下?

效仿好說,但是地方上不肯答應,孫淑英做這個項目,不但是靠了省軍區的老底子,還拉上了局委馬飛鳴的公子,還有陳太忠這“超級打手”,哪里是隨便一個人能效仿得來的?

所以就有人咬恒北省軍區,說他們出讓利潤太大,這肯定有貓膩。

恒北省軍區就火了,說我們哪里有?軍隊為地方建設讓路,這不是應該的嗎?

不過孫淑英在這一塊,確實賺了不少,而在恒北省軍區的身上,投資太少了點——有點不成比例。

于是孫總打算再拿出五千萬來,搞國防建設,順便就堵住其他人的嘴了,不過這五千萬,干點啥好呢?

她想來想去,還是給北崇建機場吧。

這五千萬她不出,也就未必被動到哪里,但是這年頭的事,總是有備無患,些許小錢,花也就花了,名聲要緊。

所以她在置換土地,搞了基礎設施建設之外,又打算給省軍區五千萬,指定用于北崇機場的建設——我就是心系國防建設,這個錢你要是用在別處,我就不給了。

對恒北省軍區來說,北崇機場……這尼瑪實在太虛無縹緲了,但是如果別人愿意給錢,那么,為什么不要呢?

孫淑英花點小錢,免去被別人的攻訐,這是很劃算的,省軍區也想向大家證明,傳說中的貓膩是不存在的,我們還是很照章辦事的——可能要到的錢,就使勁要。

當然,這個建設工程施工,也是要由孫淑英指定的——她是出資人。

這個活兒,就不是京潮能吃得下去的了,起碼吃相不能那么獨,孫淑英要給部隊上也留一塊。

所以跟孫總一起來的,還有省軍區的兩個處長——五千萬的活兒呢,大家隨便分一分吧。

按說這跟陳書記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但是事實上,并不是這么回事,孫淑英看起來是在搞國防建設,可這國防建設一旦轉交給地方,一紙文件就行,可以不要錢白送。
天道 發表於 2014-3-3 23:31
第四千五百六十四章 接待任務

軍地要搞好關系,但是很多時候,還是要避嫌,盡量避免政治和經濟上的實質性往來。

陳太忠很清楚,孫淑英的五千萬,花到哪里都是花,而且不管花到哪里,部隊上也得給她活兒——有種你不給試一試。

所以說,孫總愿意把這個錢花到北崇,這就是給他陳某人面子。

至于說北崇的軍用機場只是一個概念;將來跟省軍區交涉要設施,也存在一定的程序,對陳太忠來說,那真的不是事兒,甚至不用花一分錢——前提是,只要他那時還在。

反正不管怎么說,這是個大事,孫淑英又扔進五千萬來。

忙完這個事,輕薄桃花小太妹就又找過來了——她想在療養院定個房間。

陳太忠此刻,已經了解到了這女娃娃的來歷,她的父親是磐石大學的一把手劉旺,而她的祖父,則是曾經的文化部部長。

按說這樣的家庭,怎么也不可能出現一個小太妹,但是符莞兒同學是私生子。

劉旺劉校長在文革時,因為父親的原因被連累,然后同妻子離婚了,兩個孩子也跟著妻子走了。

后來的事情,不用筆者贅述,劉校長咸魚翻身了,他的妻子幡然悔悟……也晚了,她在文攻武衛中被一支紅纓槍戳穿了腹部,勉強支撐了幾年,也就是沒讓劉旺兩個孩子餓死。

過去的事兒就不用再說了,劉旺平反之后。不知道怎么的,跟一個女學生勾搭上了。懷了一個孩子,他有心再續弦,卻被自己的孩子和社會輿論所綁架——不許你再娶了,師生戀,這是不道德的。

在符莞兒出生的那個年代,上世紀八十年代,師生戀確實是不道德的,而符莞兒的母親本以為自己能是例外。得知自己不能被承認,又被人恥笑為不要臉,于是上吊自殺,只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嬰。

在小符同學看來,自己的出生,完全就是個杯具,所以打小她就極其地孤僻。初中時候又被小混混騷擾,最后她終于爆發,一磚頭拍倒那個家伙之后,悄悄跑回外婆那里,打算偷點錢之后浪跡天涯。

不成想她才出門,被外婆撞個正著。老太太一聽外孫女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跑到劉旺那里破口大罵。

劉校長本來對女兒就有歉疚,一聽這話就惱了,親自帶著他的學生——警察局副局長去抓那小混混,那小混混本來還要找人報復。結果他和他找的人,全部被關進警察局。

狠狠地折磨了這些人兩天。劉旺最后才說,什么時候你們把我女兒哄開心了,什么時候放你們出去。

小符同學經此一事,就確定了她在學校大姐大的地位,其間還有人不聽話,她就又打電話給她老爹——姓劉的,有人欺負我,你管不管?

她知道老爸對她不錯,但她是外公外婆撫養大的,整天耳朵里聽的,就是她母親死得多么慘,所以她有事沒事,就要折騰她老爸。

奇葩的是,她混社會,可學習還特別好,正是所謂的“私生子聰明,混血兒漂亮”,上大學都夠水木的分,她就是偏偏要上磐石大學,好就近折騰她老爹。

上了大學之后,她是天天遲到早退,經常一個月就不見人影了,可是考試還能過,老師們有點受不了,反應到校長那里,劉校長也挺無奈,就問女兒,怎么樣你就能老實了?

給我買輛奔馳,再給我五百萬讓我做生意,小符同學要的也不多,劉校長是兩個上市公司的董事,不差錢。

奔馳到手,她就天天開著奔馳上下學,劉校長說你這么張狂不合適啊,結果小符第二天就消失了——她又曠課了。

反正就是這么一個問題孩子,所有的老師都知道,這孩子不但漂亮而且聰明,本質上也不壞,就是不肯好好學——這是劉校長作的孽啊。

所以符莞兒也算是“坑爹”一族,但是劉旺的仕途并沒怎么受到影響,從副校長到校長,然后磐石大學又升為副部級。

劉校長這就算是副省級干部了,而他門下弟子又多,京城里他老爹還有些老朋友,在磐石算是相當超然的存在,也真沒人惹得起符莞兒。

小太妹現在都在上大二,但她就是不去學校,這次來恒北玩,看到療養院不錯,就想著招呼外公外婆過來住一陣。

這些八卦,都是陳太忠一點一點聽說的,女孩兒挺不幸,也算是幫北崇傳遞過消息,但是天底下不幸的人多了,他哪里一一同情得過來?

療養院的名額,事關北崇的制度,他是不會同意網開一面的,不過怎么搞的,暢玉玲跟小符挺談得來,她說走我的指標好了。

隨著療養院二期工程的完工,區里主要領導,在療養院都分到了指標,同一時期內,可以安排不超過兩套房間的插隊——區里發展了,陳書記當然要考慮追隨者的福利問題。

四月份的時候,北崇收到了接待任務,國家發改委副主任孟憲華要來恒北考察,北崇的物流中心、苧麻廠名列其中,清陽河水庫做為典型的跨省合作項目,也在考察之列。

這一下,北崇又難免雞飛狗跳,尤其是物流中心這一塊,閑雜人真的太多,陳太忠一直在抓這個地方的治理,但是這種大宗貨物頻繁進出的地方,亂糟糟是必然的,這是物流中心的功能和性質決定的,不忙亂就是生意差了。

而且這種地方,再怎么抓都難免突發事件,此次有部委的領導來,必然是要嚴加整頓。

事實上,就算大力整頓,物流中心也沒變得有多好,靳毓寧建議,要不然咱們組織一些基層干部,到時候在現場冒充群眾,也好隨時維護秩序。

沒必要,杜書記來的時候,咱們也沒這么做,陳太忠否定了這個建議。

可杜書記是咱們省的,這次來的是京城的,靳毓寧據理力爭,接待上級的時候,這樣做也是慣例,咱只是想糊弄過去,又不是真要巴結誰。

他看見什么,就是什么,咱沒必要勞民傷財,陳太忠的態度很堅決,正經是物流中心的嚴抓,要長期化規范化制度化,不能搞一陣風。

四月九號,孟主任來到了恒北,十一號中午抵達北崇,陪同他的有常務副省長、省政府副秘書長、水利廳和交通廳廳長,以及省發改委副主任。

孟憲華的第一站,就放到了物流中心,今天中心的物流量格外地大,看起來真的有點忙亂,陳書記為此調集了三十名協防員,為領導保駕護航,防止突發事件。

孟主任倒沒覺得有什么不妥,起碼臉上沒表現出什么異樣來,他問了幾個問題之后,扭頭看向常務副市長谷珍,“這些保護咱們的小伙子,都是干什么的?”

“這是北崇的協防員,為維護北崇的繁華和穩定,做出了很大貢獻,”谷市長笑瞇瞇地回答。

“正式工嗎?”孟憲華這心操得有點多。

谷珍看向遠處的陳太忠,陳書記笑著回答一句,“有部分已經轉正,每年會考核。”

協防員制度在北崇已經三年了,不可能一直臨編下去,他們的轉正,參考大學生返鄉創業,有考核任務,轉正之后依舊這樣。

在區里干協防員,是個維護治安的角色,比較有面子,而且抓到一些不文明現象,也有獎勵,而北崇目前發展快速,外來人口急劇增加,陳書記又不允許乞丐之類的出現,事情也比較多。

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什么人能轉正之后,就躺倒不干的,不存在吃空餉的問題,自然也就不存在人員冗余。

事實上,北崇若是照目前的方式發展下去,協防員絕對不會成為冗員,甚至可以說遠遠不夠,不過面對發改委副主任,陳太忠不想講得太多。

“看來北崇的財政,實力還是很雄厚的,”孟主任不置可否地說一句,有點像怪話,不過大家就當沒聽見了。

接下來,孟憲華又看了苧麻廠,并且對苧麻產業做了詳細的了解,對于北崇能成為全國的苧麻交易中心,他非常地感興趣,問了不少問題,考察完之后,就是晚上七點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去清陽河水庫考察,按說這個水庫,海角得利更多一些,不過此次孟主任是考察恒北,所以就是站在恒北這個角度了解。

因為沒太多可說的,孟憲華也是早早地回轉,路上他還關心一下交通道路情況,聽說這大部分是北崇自費搞的,他看一眼交通廳長,“每年給你們的錢不少,縣區的公路,你們要多關注一下。”

“真的錢不夠啊,”交通廳長借機叫苦。

孟主任撇一撇嘴,也不再說話,倒是谷珍趕緊插嘴,“孟主任,時間還早,咱們可以去武水的風景區和療養院看一看……療養院搞得不錯,現在很有點名氣了。”

“我知道,風景區也不錯,”孟憲華淡淡地點頭,然后眉毛一揚,“知道你們準備充分,今天我搞個突然襲擊……看一看頁巖油煉制基地吧。”

陳太忠站在遠處,聞言嘴角微微抽動一下:真是突然襲擊嗎?
天道 發表於 2014-3-4 22:52
第四千五百六十五章 別有用心

一般來說,部委領導視察,行程都是定好的,不過臨時起意改變行程的,也不是沒有,隨行的諸多恒北省領導也不好說什么地方離得又不遠。

不過,不止是陳太忠,其他領導也看出來了,孟憲華此舉,十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書記心里也有準備,發改委下來的領導,居然不看發改委批的項目,實在有點奇怪尤其這頁巖油煉制基地,是高達八十億的項目。

這是要打我個措手不及?陳太忠心里肯定要這么猜測,當然,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到諸多領導的目光,他點點頭,“好的。”

從武水到臨云的路也修好了,無須繞行區里,車隊上路之后,雙向兩車道的路空空蕩蕩,平日里走這條路的人不是很多,其中一段更是只見到一些農用車和摩托,開幾分鐘,才偶爾能見到一輛卡車之類的。

“北崇的基礎建設,搞得不錯,”孟憲華再次稱贊。

這話其實不是好話,這么寬的公路,沒幾個人,有浪費民脂民膏的嫌疑,起碼也是規劃不科學。

陳太忠不在這輛大巴上,其他人不好接這個話,倒是谷珍壯起膽子回答一句,“北崇的建設是全方位的,發展速度很快,市里寄予厚望,做出了大力支持。”

你別看這條路沒人走,北崇的發展速度,是你想不到的這并不是規劃錯了。

孟主任看她一眼,卻沒再說什么。

一個來小時后。車到了頁巖油煉制項目籌建中心,籌建處的人已經安排人在那里歡迎了,廠子里打掃得也很干凈這么大的廠子,一個來小時打掃不完的,關鍵是大家都知道有發改委領導到了,早就未雨綢繆做準備。

這次給領導做匯報的任務,就落在了暢玉玲身上,暢區長別看相貌不佳,口才卻著實不錯,哇啦哇啦地向孟主任做匯報。

谷珍卻是有意無意地慢上半步。靠近陳太忠之后。輕聲嘀咕一句,“剛才在車上,孟主任夸獎北崇的基礎設施搞得不錯。”

“哦,”陳書記微微頷首。聽話聽音。剛才車隊走的哪條路。他再清楚不過了,而且車流量啥的,更是親眼所見。

所以他也輕聲回答。“謝謝谷市長告知,等送走領導之后,我有一些小心意。”

就這一句話,值得他這個許諾嗎?真的值有這句話,他就能更加確定,孟主任來油頁巖中心,起碼是沒帶著良好的意愿。

谷珍提醒他提防,這就是人情若是聽不懂,那是陳某人智商上的問題。

殊不料,他說完這話,谷市長又輕聲說一句,“我解釋了,在市里的支持下,北崇發展很快……車里其他人不說話。”

這就是裸地賣人情了。

“明白了,”陳太忠點點頭,心說谷珍終究是女人,若是后面這句話你不說,等我自己了解到,這人情就更扎實一些。

不過,官場里流行的是實打實的利益交換,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精神,她這么做,倒也無可厚非,于是他又補充一句,“回頭我讓潘劍平去找您匯報工作。”

隨著物流中心越做越大,里面牽扯的利益也越來越多,谷市長有朋友想在這一塊賺點,知道這是她分管的,就找到她幫忙。

但是谷珍知道,陽州物流中心名為北崇代管,實際上就是北崇的,她的手根本伸不過去,她倒是跟劉海芳暗示了一下,可劉區長哪里敢胡亂答應,就只當沒聽懂了。

事實上,劉區長轉身就把情況向陳書記匯報了她也扛不住常務副。

陳太忠一直沒對這個事表態,眼下谷市長幫忙幫得很仗義,他就表示讓潘劍平去匯報工作潘主任只是物流中心的副主任,但他是陳書記一手提拔的,又肩負著開拓和完善物流中心的重任,很多場合中,說話比大主任還好用。

“嗯,”谷珍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心里也有幾分欣慰:劉海芳終究還是把話傳給你了。

孟憲華對頁巖油煉制,不是一般的感興趣,他背著手走來走去,嘴里不停地發問,從觀察廠區的規劃效果圖,到工藝流程,再到施工進度,還有對設備廠家的了解。

他轉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最終圖窮匕見,“你們說的技術先進性,我不是特別內行,搞頁巖油項目的,你們是我接觸的第三家,這樣說吧……你們認為跟其他家相比,自己在哪方面,有絕對的優勢?”

“大家都在摸索中,絕對的優勢……這不好說,”暢玉玲微笑著回答,很是謙虛,但是緊接著,她話鋒一轉,“不過不客氣地說,我們在各個方面,全面領先國內同樣摸索前行的同行,比如說在集散控制方面,我們有……”

“我說了,具體技術我不是很懂,”孟主任微笑著打斷她的話,語氣卻是毫不客氣,“你們的預算比別人的高很多,領先是應該的……有沒有那種,一說就能讓我明白,你們絕對領先的地方?”

現在國內爭取到油頁巖加工立項的,有三處,除了北崇,一處是地方政府投入部分資金;還有一處是煤企,搞煤煉油加工,大部分是自有資金,但是煤企的利潤因此被攤薄。

三個地方,就是北崇伸著手要錢,地方上一分不出,而且嘴張得還很大,這樣的項目都能通過,要不說黃家的能量,真的不可低估雖然是黃漢祥跑這個項目,也跑了不短時間。

孟憲華這句話,可以說是帶有明確目的,但誰也不能說,他問得不對。

“我們還有頁巖油的深加工環節,”暢玉玲慢吞吞地回答,她也知道,這個孟主任是有意為難了,這樣的為難,可能是即興的,未必要緊終究這才是個發改委副主任,但若是以此為契機,沒準也能引發事端。

事實上,其他家的頁巖油項目,暢區長心里也明白得很,目前在申請的,基本上全是憋著勁兒往爛里做的,申報的時候,標的低一點很正常,但是將來追加投資是必然的,一旦投資跟不上,那就是爛尾。

那家煤企或者例外,追加投資也可以從自家的利潤里扣,但是從利潤里扣可以參看孫淑英的京潮公司,她除了贊助北崇的城建,還打算出資支持國防建設。

而北崇是實打實打算把這個項目做起來的,暢玉玲指出,“我們跟天南省碧濤集團有合作,他們的煤焦油深加工技術,國際上領先,并且填補多項國內空白……像針狀焦,更是國內獨家生產,產品供不應求。”

“針狀焦,碧濤是煤系,你們要做針狀焦,就是油系了,”孟主任似笑非笑地發話,“油系和煤系,這應該是天差地別吧?”

尼瑪,誰說這貨不懂技術?丫純粹就是懂裝不懂。

暢玉玲登時愕然,她當然知道煤系針狀焦和油系針狀焦的差別,雖然知道的不是很詳細,但是前來談合作的邢總也說了,這兩樣根本不是一回事。

當然,嚴格來講,頁巖油和石油也不是一回事,北崇和碧濤兩家合作,是為了展開新的課題搞過針狀焦的,和沒搞過的,終究不一樣。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孟憲華在這里居然藏著一手!你不是不懂技術嗎?

不過暢區長也不是易與之輩,驚訝過后,她微微一笑,“這個說法不正確……油系和煤系,相差并不多,具體細節,我可以為您細細解說,首先咱們要明白,針狀焦是什么,物理特性又是什么……”

“回頭再說吧,”孟主任聽到這話,直接又打斷了,他是真不懂針狀焦,只不過北崇搞頁巖油的幾個賣點,他都已經知道了,所以針對針狀焦,他跟其他行家了解到了一些說法。

但是這個說法,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細細探討,那就一定會露餡,而且碧濤在煤化工深加工上,那絕對是國內頂尖的人家說油系和煤系差不多,沒準真的就差不多。

正經是他請示的那幾個專家,連碧濤這樣的成績都做不出來實驗室制造或者會比碧濤強一點,但是工業化生產,差了起碼兩條街。

當然,最根本的是,他此來就不是抓細節的,陷入細節之爭,一句話兩句話的說不清楚,反倒是轉移了大家的關注重點,那才是有違本意。

他是來造輿論和聲勢的,不是來做技術評判的。

“但是有這個合作,也不該超出別人太多,”孟憲華果斷轉移方向,在對手擅長的領域戰斗,智者所不為也,“而且據我觀察,北崇的經濟實力很雄厚。”

“我們還在發展當中,”暢玉玲的口舌,其實相當便給,她一聽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果斷回答,“區政府的財政,其實已經舉步維艱了。”

“小暢區長,我看到的不是這樣,”孟主任微笑著搖搖頭,態度居然還很和藹,“你們爭取撥款的意愿,我能理解,但是地方上明明能承擔一些責任,為什么要全推給中央呢?”
天道 發表於 2014-3-4 22:53
第四千五百六十六章 露一手

陳太忠本來是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聽到孟憲華的話,他實在忍不住了,于是面無表情地發話,“我們中規中矩報的項目,也是發改委審批過的,孟主任的意思是……這個組織決定是錯誤的?”

這話很難聽啊,孟主任側頭看他一眼,“陳書記,你這個話就太不負責任了……我說過否定誰嗎?”

“地方上有錢沒錢,是地方上的事,”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答,對方都已經露出牙來了,他也退無可退,只能奮起反擊,“你要是不想否定組織決議,就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你的資金運用配比不合理,我不能提意見?”孟憲華眉頭一皺,不愧是部委出身,大帽子隨手就扣過來了,“發改委前身是計委,你計劃得不合理,我提個意見,不行嗎?”

“不合理,也是批準項目的領導班子同意了的,”陳太忠摸出一根煙來點燃,慢悠悠地回答,“孟主任,這個組織紀律性,你比我懂。”

恒北省一干領導直接就看得傻眼了,常務副省長都不敢插嘴——尼瑪,總聽說陳太忠厲害,今天真是見識到了,這是直接硬扛發改委副主任啊。

孟憲華也有點傻眼,他已經知道陳太忠是刺頭了,卻是沒想到,對方在這么多領導面前,居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頂撞自己。

不過孟主任在發改委任職多年,也接觸了太多下面的干部,小小的區委書記,不至于讓他進退失據。

“我就是提個合理化建議,你倒是比我還能上綱上線,”他仰天打個哈哈,扭頭去看暢玉玲——這一刻,這個丑女人的面目,比那個魁梧男人順眼多了。

他微笑著發話,“暢區長,事實上我剛才說了,北崇的旅游業,搞得很不錯的。”

“嗯?”暢玉玲的小瞇瞇眼一瞪,很顯然有點接受不了這種瞬移,她愣了一愣才回答,“旅游業搞得是不錯,五一還有大酬賓活動……這是劉區長分管的。”

因為陪同上級領導,北崇區一正五副六個區長都在場,她可不想搶了劉海芳的風頭。

“我是想說,這個油頁巖項目,污染是很嚴重的,”孟主任一攤雙手,皺著眉頭發話,他只想表達自己意愿,無意去面對劉區長,“北崇山清水秀,發展旅游就很好,這是長久之計……油頁巖項目,其實是個虧本的買賣。”

“油頁巖的環保,我們也是投了巨資的,”暢玉玲脖子一伸,她個頭不高,脖子卻是不短,不過這個比例長在她身上,實在不能跟荊紫菱相比,是扎扎實實的缺點。

對方置疑油頁巖的環保問題,這個她拿手,“我們很大一部分資金,就投入在解決環保的問題上了,這也是我們預算比較大的原因之一。”

“是嗎?”孟憲華聽得冷笑一聲,實實在在的冷笑。

環保方面的預算申報,他見得真的不冇要太多——九成是樣子貨,剩下的一成,是真的建設了,但是能不能堅持正常運行,那還是另一說。

所以他當然要還擊,而且還帶了點威脅——環保那點破事兒,我懂,“那么投入的巨資,是否有收獲呢?沒有收獲,那就有可能是資金運用不當……暢區長,希望你慎言。”

“嘿,”暢玉玲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除塵、排污之類的工藝,她已經介紹過了,不過現在設備沒上,再說也是空對空,于是她扭頭看向羅雅平。

暢區長很早就知道,羅區長在搞油頁巖殘渣上的植株培育,而且頗見成效,但是這個事情關系到區里申報經費,陳書記壓著消息,而且成績不是她的,她也無權宣布。

羅雅平也早就憋得受不了,身為北崇領導層的一員,被上面領導懷疑的感覺,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的。

不過個人得失是小事,集體利益才是大事,羅區長見暢區長看向自己,就扭頭看向陳書記——這個事兒怎么辦,老大你得說句話。

孟憲華在部委干了多年,哪里看不出這些眼神傳遞來,他心里就有點琢磨——這是陳太忠手上還有點什么王牌?

但是……環保這一塊,誰又能有什么王牌呢?

不過他也不針對陳太忠,這樣就太明顯了,也太容易激化矛盾,一旦發生沖突,那就沒有回轉余地了。

所以他就當沒看見,直接針對暢區長,“有什么話你說,不要這個樣子,吞吞吐吐的,搞得別人還以為我聽不進去意見。”

“我來說吧,”這個時候,女區長里最漂亮的那位發話了,羅雅平已經看到,陳書記微微垂了一下眼皮,她就敢直說了,“在油頁巖殘渣生態化處理上,北崇已經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只憑這一點,我們就將其他類似項目,遠遠地甩在了身后。”

“階段性成果?”孟憲華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后,就笑了起來,這五個字彈性太大了,“遠遠甩開……這很好啊,你可以展示一下成果嗎?”

“在林業局院子里,”羅雅平得了授意,哪里有什么不敢說的?她微笑著發話,“歡迎領導視察。”

“那就一起去看一看吧,”常務副省長笑瞇瞇地發話,孟主任打壓北崇的態度太明顯了,只要北崇人能拿出成績,副省長肯定是要支持恒北人的。

在油頁巖殘渣上種植植株,北崇一共有三個實驗場地,最小的是農業局院子里,羅雅平一開始搞的那個,只有兩三根小草,雖然挺過這個冬天了,但是原來是幾棵,還是幾棵,草籽都沒有發芽,只是老根上長出了冒出了新綠。

最大的實驗場地,還是在小嶺鄉的煤場,那里基本上都不能叫實驗了,而是囤積,植株長得密密麻麻的,占據了三十余畝地。

這個地方是不能暴露的,所幸的是,羅雅平有意測試陳書記尋找的植株,是否真的徹底適應了惡劣環境,所以在林業局大院背后的山上,開了一塊地做測試。

測試結果很不錯,不但能生長,還能開枝散葉繁衍后代,前一陣,北崇從省科技廳要來了兩百萬的經費,這塊試驗場地,就等著合適的時候亮出來,也算是給科技廳一個交待——大家一起撈業績。

眼下孟憲華來勢洶洶,少不得就要掀開這張牌,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孟主任等一干人來到林業局后山上,看到長在油頁巖殘渣上的兩百余株植株,登時就有點傻眼,這里面有三棵小柳樹倒是在其次,關鍵是很多小草和灌木都有成片的趨勢——這就是說形成了種群,特性很有可能遺傳下去。

驚訝之余,他蹲下身子來,捻一捻地上的石塊和泥土,確定了確實不是正常的土壤,才站起身來,“還真是這樣。”

這時,他身邊一個年輕人走上前,彎腰就去拔一棵草。

“嘿,你干什么?”一個異常洪亮的嗓門大喊一聲,卻是北崇林業局局長鄧伯松,他瞪著眼睛看著年輕人,鄧局長的長相,原本就不像善類,此刻更顯得兇神惡煞。

“我就是看一看它長得結實不結實嘛,”年輕人站起身,不以為意地回答——這些草若是隨便埋進去的,孟主任豈不是遭受了欺騙?

“你知道這一棵草值多少錢嗎?”鄧局長惡狠狠地看著對方——羅區長選冇擇這里做試驗場地,肯定要跟他交待一些因果。

至于說對方是國家發改委的,他才不會在乎,在北崇,只要不傷害區里的利益,陳書記絕對罩得住他。

“算了老鄧,”羅雅平擺一下手,柔柔地發話,“孟主任來考察,一兩棵草算什么?”

“唉,培養這些植株,很不容易啊,”鄧局長悲天憫人地嘆口氣。

事實上,他心里很清楚,這些草不值錢,前一陣羅區長還安排他,把一些剛從草籽發芽出來的小細草拔掉——不如此,要不來經費。

當然,鄧局長的配合,也會得到些許回報,羅區長說了,待這件事圓滿結來,給林業局一輛車,還讓他們在成果上附名,如果經費足夠多的話,也可以給林業局一些。

那年輕人才不會去欣賞鄧局長的表演,聽說能拔,他伸手拽一拽,發現挺結實,直接就把下面的土石刨開,拎出了這根草。

大家齊齊看去,果不其然,植株和砂石的結合,異常緊密,根部下面帶著一大團砂石,抖都抖不干凈。

“我再拔一棵,”年輕人有點不甘心——那漂亮女區長說了,一兩棵草不算什么。

孟憲華看一眼羅雅平,發現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于是搖搖頭,“算了……這么大的地,只有這么點植株,真的是階段性成果。”

羅雅平搞的這塊試驗場地,有六畝地左右,大約四千余平米,中心部分長了兩百余株植物,其他地方還都是光禿禿的,孟主任的評價有點吹毛求疵,但也不算扣帽子。

“確實只是階段性成果,”羅雅平很坦然地接受了這個指責,她點點頭,又輕喟一聲,“還是經費太少啊。”
天道 發表於 2014-3-5 23:29
第四千五百六十七章 吃虧是福

孟憲華原本想為難北崇一番,卻是被羅雅平擺出的事實搞得尷尬異常,用過午飯之后,他都顧不上休息,直接坐車走人。

陪同他來的朝田人,都是跟北崇接觸相對少的,不過大家也見識到了傳說的北崇陳書記,果然是霸氣逼人,而北崇發展得也確實不錯——怪不得敢惦記撤區改市。

考察組走了沒兩天,恒北農業廳聽說北崇搞出了新成就,就打電話過來了解情況,得知情況屬實,就毫不客氣地表示:既然有這樣耐油污的植株,給省里弄一半過來。

這嘴巴張得不小,但是羅雅平是真不好拒絕,她就是農科院出來的,而且暢區長跟農業廳的關系,也相當不錯,正是因為如此,農業廳才這么理直氣壯地要植株。

可是這植株一旦給了省里,那就露餡了,這些植株不但已經適應了惡劣環境,并且可以繁衍后代——這經費還再怎么騙?

情急之下,羅雅平就祭起陳書記這大殺器:太忠書記很重視此事,我做不了主。

于是農業廳又找到陳太忠——北崇和農業口上的合作不少,廳里支持過不少項目,而北崇的移動大棚還被農業廳統一采購,施工人員也被聘為監督員。

更別說,分管副省長歐陽貴,跟陳太忠的關系也好得很。

農業廳跟北崇的關系,就是這么近,陳書記自己都不好直接拒絕。

他想一想之后,婉轉地表示:北崇這邊的植株也不多,每一棵都很寶貴,你們弄走一半,沒了基數,我們這兒的研發,也沒法繼續下去了——到目前為止,我們投入了不少。

陳書記忌憚農業廳,可農業廳也忌憚陳書記,聽他這么表示,那就退而求其次:給我們些草籽培植,總是可以吧?

這個沒問題,陳太忠笑著回答,心說那草籽保證發不了芽。

緊接著,農業廳就把技術人員派了過來,看到殘渣上長得極為茂盛的草木,技術員也頗為驚訝,然后他不但收集了些草籽,還提出想要幾株植株,小柳樹也要折兩條枝。

羅區長哪里敢答應這個?她直接開價;你不能這么白白拿走,怎么還不得撥個五百萬?

技術員聽到這話,也毛了:就幾株草嘛,羅工你不能這么吃里扒外啊。

我現在是北崇的副區長,羅雅平沒好氣地表示,你說哪個是里,哪個是外?

最后兩人將官司打到陳太忠之類,陳書記親自來到實驗場地,支持廳里的技術員采走植株,并且表示,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這種植株,只是對北崇有用,廳里要那么多也沒意思。

農業廳搞這個確實沒啥意思,他們只是好奇,就要拿走研究一番,開拓一下眼界,反正跟北崇真的太慣熟了,不是外人。

當然,能搭上這趟便車的話,廳里也想分潤點業績,這個毋庸置疑。

陳太忠這么一說,農業廳也不好用強了,反倒是偷偷打電話給暢玉玲:羅雅平搞的那一套,把握大不大啊?

都已經是成熟技術了好吧?暢區長心很有數,煤場那里這東西海了去啦,不過陳書記搞這個,是為了她所負責的頁巖油項目服務,她當然不能掉鏈。

于是她回答,我聽說是差不多了,好像現在就差大規模培育,挑選出帶有遺傳性的植株——這個是很費錢的。

暢區長給農業廳挖了一個坑,但是這個坑并不全是惡意,農業廳肯投筆錢進來的話,就能分享北崇的勞動成果。

不過面對這種選擇,農業廳居然縮了,北崇沒有從農業口上騙到什么錢,農業廳今年的任務也很重,移動大棚農業險之類的,都需要推廣。

當然,不久之后,農業廳就悔得腸都青了,北崇培育的耐油污植株大放異彩,廣泛運用于多個領域,名利收獲之大,超乎想像。

對陳太忠來說,這一番意外算是過去了,但是農業口上不給投錢,那就又少了不少收入,實在遺憾得緊。

四月,恒北的雨季再次提前來臨,這天晚上,陳書記視察了城區改造的進展之后,回到小院就是夜里點了。

小院門口停著一輛車,磐石小太妹的奔馳車,他抬起手,沖對方招一下,就徑自開了院門——符莞兒其實還算個孝順孩,自己出錢,把外公外婆接到療養院來住。

身后關車門的聲音響起,陳太忠也懶得回頭,天上還下著小雨,他只是很隨意地說一句,“電話里不能說,大半夜的……非要在門口等著?”

“電話里能喝酒啊?”符莞兒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這女孩兒說話,真叫個肆無忌憚,“正好有點正經事,找你商量一下。”

“你能有什么正經事?不用帶門,”陳太忠頭也不回地發話,“有事快說。”

說話間,他就來到了屋檐下,隨意往躺椅上一坐,然后就是一愣,“你倆怎么弄到一塊了?”

合著符莞兒不是一個人來的,跟她在一起的,是曉慧,小也不答話,徑自走進屋去,眨眼就拎出了一扎冰鎮了的啤酒——對陳書記家的擺設,她了如指掌。

“姐還真是熟門熟路,”符莞兒笑一笑,也找張椅坐下,“我聽說導要拍電視劇,覺得挺有意思,打算玩一玩……過來讓你給拿個主意。”

“我這老年男人,不懂你們年輕人,”陳太忠端起一瓶啤酒,懶洋洋地打開,抬手灌兩口,“這種事兒不要問我。”

“導要我贊助呢,給我個角色,”符莞兒略帶一點興奮地發話,然后也打開一瓶酒,“我就想問你一下,她這電視劇,沒問題吧?”

“劇本不太合適,其他的我不知道,”陳太忠回答得很干脆,“小還是有點實力的,不是坑贊助商的那種人。”

搞電視劇的,坑贊助商的真的不要太多,他對這個很清楚,很多電視劇在開拍之前,就是要往爛里做的,到最后審核不過,贊助商再呲牙也沒轍——反正制片虧不了錢就行。

所以陳書記這話,也算是給小背書了。

“我說小符,叫什么導,這不是見外嗎?”曉慧這時候才緩緩落座,“還有,是你想玩電視劇,我真不差你那點錢。”

“你給我說的那個角色不行,總共出場兩集,八句臺詞,這就要我一百萬,不合適,”符莞兒看向陳太忠,“多出點錢無所謂,關鍵是要換個好點的角色……陳老大你說是吧?”

說是這么說,她眼睛里還是冒著熱烈的光芒,看得出來,她對這個新玩意兒挺感興趣。

“你倆商量就行了,找我來做什么?”陳太忠苦笑著一攤手,“沒啥事早點回吧,小符有錢,小想拍好電視劇……我的話完了。”

“我這好歹出錢呢,”小太妹皺一皺眉,才待繼續說什么,猛然間凄厲地尖叫了起來,“啊……蛇!”

她一邊說,一邊刷地就蹦了起來,整個人都掛在了陳太忠身上,那叫個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她的兩臂緊緊箍著他的脖,渾身不住地抖動著。

有意思的是,她的手上還死死攥著啤酒瓶,那瓶口沖下,順著陳太忠的胸脯,就“咕咚咕咚”灌了下來。

當然,符莞兒的胸前,也被啤酒打濕了,而她今天穿的是牛仔裙,兩條的長腿,緊緊地箍在陳太忠的腰間。

“菜花蛇,沒毒的,”陳太忠一伸腿,腳尖一挑,就將那條半米長的蛇挑出了院墻,“我這院純天然的,蛇算什么,前兩天還鉆進來黃鼠狼……劉區長來了?”

劉海芳一推門就是一愣,一個女孩兒居然攀在陳書記身上,姿勢十分地不雅,而且那裙短得——站在她這個角度,連內褲都隱約可見。

“你這是?”她猶豫一下,“門沒關,我就推門進來了。”

“剛才有條蛇,”陳太忠淡淡地解釋一句,“我踢出去了……我說,啤酒是拿來喝的,你別給我洗澡行不行?”

“我這不是……這不是下不來嗎?”符莞兒哆嗦了半天,才從他身上下來,渾身上下兀自顫抖著,“你這地方真是純天然,下次打死我都不來了。”

這次我也沒請你來,陳太忠白她一眼,“海芳區長你稍等,身上黏得厲害,這丫頭把一瓶啤酒全潑我身上了……我去沖個澡。”

他去沖澡之后,符莞兒也從車里拿出換洗衣服,跑到二樓沖澡,那倆還得幫著拖地,啤酒這玩意兒太黏,又有甜味,現在不拖干凈,明天走起來就粘腳,還招螞蟻。

折騰了十分鐘,才搞得差不多了,符莞兒還在二樓沖澡,劉海芳卻是跟陳書記表示:今年五一黃金周,旅游訂單有點多。

北崇的城區改造還沒有完工,不過大致上是差不多了,等到今年十一,各種建設應該就告一段落,當然,還有細微之處,那就不是一年兩年能完善了的。
天道 發表於 2014-3-5 23:30
第四千五百六十八章 免費不得

北崇在正月過后,就開始了大規模的旅游宣傳,尤其是葛瑞絲拍的一系列廣告,更是屢屢見諸于省電視臺,再后來,還有各級領導對武水風景區視察的報道。給力文學網

不過這終究都是前期鋪墊,連劉海芳也沒有想到,近期對北崇發出預約的旅游團,數量暴漲,“他們都想在療養院住宿……感覺是被神秘化了。”

“這個不可能的,”陳太忠斷然搖頭,“那里要排隊,而且真要住,沒幾個人住得起。”

“反正今年五一是會很熱鬧了,”劉海芳笑著發話,“想跟老大你預定一下……五一幫著坐一坐鎮,行嗎?”無錯不跳字。

“五一……”陳太忠沉吟一下,哥們兒五一要訂婚,雖然儀式不大,只有七八桌,但是老爸老媽都要在場的,荊老也會在,“我能幫你扛兩天,最遲五月三號晚上,必須走人了。”

“行,其實主要就是五月一二號,”劉海芳笑著點點頭,又側頭看一眼葉曉慧,“小葉子,你也可以在這個時候,取些外景的……聯系上陳風笑了嗎?”無錯不跳字。

女性干部扎堆的地方,就是這點不好,葉曉慧的劇本,每個女性干部,都有的修改建議,所以劇本至今未定下來,不過班子已經差不多齊全了,劇本可以慢慢來。

沒,先找齊人馬,慢慢再說劇本,在時下的社會里,這不是本末倒置。

不過劇本一日不通過,北崇的投資就一日到不了位。這也是真的。

“這個人挺不好,”葉曉慧皺著眉頭回答,“目前只是有點眉目。”

“你盡快出了劇本吧,”劉海芳輕哼一聲,“拍片子也要段……夜長夢多。”

“太忠書記,近期你去首都嗎?”無錯不跳字。小葉子看向年輕的書記。

“我是要去,不過是跑撤區改市的事,”陳太忠點點頭,“你有事?”

“幫我約兩個明星吧,”小葉子苦惱地皺一皺眉。“片子里的大腕還是少了點。”

“你做得夠好的話。能培養出來大腕,”陳太忠終于有點忍不住了,他冷笑一聲,“大腕不是人捧出來的?求人不如求己……小葉子。你想做事情。首先得看得起。”

“我說陳老大。你這地方也太破了一點,”一個聲音從屋里傳來,然后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女孩兒走了出來。小符洗了個澡,也換了一身衣服,但是頭發濕漉漉的。

她皺著眉頭發話,“連個電吹風都沒有,洗了澡睡?”

“醒一醒,我這是男生宿舍,”陳太忠看她們三個一眼,轉身走進屋,然后傳來一句,“出去的時候帶上門……”

接下來,是北崇的防汛工作,四月下旬,陳書記才抽出走一趟京城,不過今年的兩會,有新的精神,強調城鎮化建設——這就是為房地產業的發展,吹起了號角。

陳太忠對這種大方向不是很關心,但是城鎮化建設,導致撤區改市的事兒談得很不順。

他一臉郁悶地回到了北崇,然后要幫著劉海芳操心旅游上的事兒,再然后,區里幾條河因為陰雨而暴漲,他要安排防汛抗旱指揮工作。

這一通忙亂,也就直到五月二號,才微微告一段落,因為情勢緊張,連靳毓寧、羅雅平和暢玉玲都顧不上回家。

但是情勢雖然嚴峻,效果也十分喜人,短短的三天,涌入北崇的游客就幾達十萬,持證上崗的失足婦女,也前所未有地達到了三千人。

人多了,這亂七八糟的事兒就多,別的不說,光隨地吐痰的,北崇就警告了一千多人,屢犯者罰款也罰了十幾個。

北崇對市容市貌非常重視,不過一般還是勸誡為主,這個屢犯就是說……被同一個紅箍老太太抓住第二次——這是必須處罰的。

當然,也有人不含糊,呲牙咧嘴的充上帝,后果當然是可想而知,甚至還引發了幾次沖突,這也無需贅述。

還有就是KTV或者酒店,時不時就有人為爭失足婦女動手,其中有人欺負勢弱,要用強,結果也挺讓大家開眼界——失足婦女一個,叫來的不是雞頭,而是警察。

敢在這種地方生事的,多是有點辦法的,不過警察們根本不管他們亮出的旗號,情節輕微的就現場調解,嚴重的直接就把人抓走了。

陳太忠都接到過好幾起說情,一般他就回絕了,實在推不掉的——比如說李世路開的旅游公司,團里成員被抓了,他才會要求警察局多收點保費,然后放人。

總之,開放的北崇在迎接各路來賓,而來到北崇的游客,也要適應北崇各種習俗,這是一個相互熟悉的過程。

陳太忠連軸轉了三天,忙得不可開交,到了五月三號才稍微輕松了一點,他又驅車到各個防汛點走訪一下。

然后他去了氣象站,給氣象局的工作人員帶了點慰問品,晚飯在那里就地解決。

吃完之后,就是七點鐘了,在驅車回小院的路上,猛地見到有人扎堆,停下車走,才有兩撥人正在對峙。

這沒人管呢?陳太忠四下看一看,心里就明白了,這是城外一個免費停車場,方便自駕游乘客,因為是免費停車,所以有告示牌,車輛若有損傷,車主自負。

如此一來,協防員和警察的注意力,基本上都不會放在這里,有些小沖突,可能一時半會兒也沒人管。

陳太忠一到場,就有人認出了他,馬上告知情況:事情也很簡單,這個免費停車場因為無人看管,就有人亂停車,結果另一方的車被堵住了,開不出來。

被堵的這車火氣就大了,踹后面車的輪胎,拍車蓋,可報警聲也喊不來車主,后來是旁邊的一輛車走了,車主上車地將車開出來,但空間太小,還是蹭了一下。

車主這下更不高興了,于是旁邊找根雪糕棍,直接塞進后車駕駛位的鑰匙孔里,然后把雪糕棍撅折了——讓你也嘗一嘗被堵的滋味。

好死不死的是,這個時候,后車的車主正好吃完飯,大喊一聲,“你在干?”

在干,這很好判斷,他一看鑰匙孔,啥都明白了,抓住前者就質問,前者也不是好惹的,說你堵住老子車有道理了?再逼逼我揍你。

不過這雙方都不是北崇人,沒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習慣,兩邊只是吵吵著,越吵越兇,倒是有北崇人嫌不過癮,慫恿雙方快動手。

“行了,多大點事兒,”陳太忠走上前,隨意一揮手,“好了,各自把車開走……你們擋住別人出來了。”

“憑啥?”后面的車主是個板寸男人,看起來有點小彪悍,身后還跟著一男兩女,似乎是親戚一起玩的,“把我的鑰匙孔堵了,想走?沒門!”

“尼瑪,你把我車堵里面算?”前車的車主是個眼鏡男,身材極為魁梧,呲牙咧嘴地看著對方兩個男人,一點都不帶含糊的,“這是過道……過道能停車嗎?艸的,我的車還被你刮了,沒劃爛你輪胎,算給你面子了。”

“尼瑪,是誰刮了誰的車?”板寸瞪著眼睛嚷嚷,“我倒是想停好車呢,沒空地兒了,也就隨便停一下,吃個飯。”

“這不是胡扯嗎?”無錯不跳字。陳太忠聽得也火了,“這么大的停車場,能沒有空地兒?”

“真沒空地兒了,”板寸就認死了這個理兒,以期能占據道理。

“有些大轎子車,也是在這兒停著,”旁邊有北崇人輕聲發話,“這里免費停車嘛。”

“嗯?”陳太忠聽得一愣,然后問一句,“合著區里搞免費停車,還了?”

“真要不免費,也就有人管了,”板寸氣呼呼地回答,“誰差這點停車費?”

“你有錢,可以往收費的地方停嘛,堵著我算?”眼鏡男人瞪著眼睛。

“你腦子里有水啊?有免費的,我停到收費的地方?”板寸針鋒相對。

“行,打起,這個地方收費,”陳太忠氣得哼一聲,正好此刻有兩個協防員了,“你倆,調解一下,十分鐘內調解不成……就送到派出所調解。”

指示完之后,他轉身走了,心里也真是哭笑不得——免費的不好,收費的好?

不過免費地方少人照顧,容易出現這種事,而北崇目前還沒富裕到連免費地方都要派人二十四小時值守的地步——免費停車場也有人打掃和維護,但僅僅是一天兩次。

免費停車場,應該放到離城區更遠一點的地方,現在這一塊收費的話,也就有錢雇人看守了,陳太忠這么琢磨著,就給暢玉玲打個。

結果,暢區長已經回朝田了!今天三號,區里不是特別忙了,陳書記又打給劉海芳——這倆一個負責城建,一個負責旅游,倒是都能過問停車場的事。

劉區長還在北崇,聽到這個吩咐之后,她又跟呂區長來一趟陳書記的小院——區里有制度,任何新增的收費項目,必須要書記和區長簽字,才能生效。

這一頓忙完,就到了夜里十點,陳太忠本來想連夜回鳳凰的,想了一想,算了,一大早走吧。

早晨六點,他就出發了,不成想車剛開進海角,暢玉玲的打,“陳書記,壞了……葉曉慧死了。
天道 發表於 2014-3-7 00:26
第四千五百六十九章 事發突然

“什……什么?”陳太忠好懸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死了?”

“葉曉慧……死了,”暢玉玲低聲回答,聽得出來,她的聲音里還帶有一些哽咽。

這,這什么玩意兒嘛,陳太忠將車緩緩停到路邊,哥們兒要去訂婚啊。

他一時煩躁得想打人,深吸一口氣之后,他才緩緩發話,“怎么死的?”

“跳樓,”暢玉玲的嗚咽聲逐漸大了起來,“自殺他殺,目前還不清楚,昨天晚上……她跟馬穎實他們在一起。”

“艸!”陳太忠一抬手,狠狠地一砸方向盤,想一想之后,他才又問一句,“馬穎實他們怎么說?”

“我聯系不上,市jǐng察局出動,封鎖了現場,下了封口令,”暢區長哽咽著回答,“好像當時在場的,有一個將軍的弟弟。”

“我艸尼瑪的楊老三,”陳太忠聽到這話,直接掛了電話,驅車直奔下一個高速路口,一邊開車,他一邊就撥打馬穎實的手機。

您撥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去尼瑪的,陳書記將車停到路zhōngyāng的隔離帶旁,使出猛勁兒一拉,直接將不銹鋼的隔離帶撕扯開,奧迪車從缺口處直接掉頭往回開。

然后他給姜麗質打個電話,說你跟高速路口說一聲,把我車放走,姜處長才剛剛起床,還要問他你是哪天訂婚,他卻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開了一陣之后,他的心情稍微平息了一點,覺得這個事情有點不太對頭,于是又給暢玉玲打個電話,對方卻是占線,撥了好一陣才撥通。

原來昨天晚上,符莞兒打電話邀請她吃飯,暢區長跟小太妹關系不錯,就去了——當時葉曉慧也在飯店,她知道這倆人在折騰電視劇,也沒覺得奇怪。

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中年男子,似乎挺在意小葉子的,吃完飯還是他買的單。

飯后大家就想去嗨皮一下,暢玉玲就建議了一家,那里不但格調高,她也有關系,不怕人sāo擾。

不成想在會館門口,他們碰上幾個人,打頭的是馬穎實和一個胖子,不成想葉曉慧還認識馬總,上前打個招呼,大家就合到一起玩。

玩了一陣,暢區長就聽出來了,合著小葉子想從馬總那里弄點贊助,馬穎實是很平淡地應付,沒太大熱情。

不過不管符莞兒還是葉曉慧,都是美女,大家愿意跟她倆調笑,暢區長就悲劇了,她唱了一陣歌之后,不顧兩個妹子的挽留,站起身走人了。

結果今天早上六點鐘多,她接到了符莞兒的電話,說葉曉慧死了。

昨天他們唱完歌,那幫人邀請她倆去宵夜,小太妹已經感覺出來,對方氣場太強,自己要貿然跟去,這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倒是小葉子有那中年男人保護,應該問題不大。

所以符莞兒就說,我小姨要來朝田,晚上的火車,我得去接她……那個啥,你們要去哪兒,等一會兒我接完我小姨,就去找你們。

不愧是混社會的小太妹,放人鴿子很拿手。

就是這樣說,那幫人都不讓她走,一個個醉醺醺的,后來還是馬穎實說,人家有事,先讓人家忙嘛,她才得以脫身。

符莞兒離開之后,就找地方休息去了,結果五點多被尿憋醒了,去衛生間上個廁所,想起來自己還放了人鴿子,就給葉曉慧打個電話——如果對方還醒著,她就解釋一下,說忙到現在過不去了。

電話倒是有人接,不過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那邊說葉曉慧睡了,一個勁兒地問她現在在哪兒。

你管我在哪兒?符莞兒壓了電話才想睡覺,猛地反應過來……這并不是葉曉慧相好的那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啊。

不會出了什么事兒吧?她心里有種莫名的不安,探頭往窗外看一眼,發現有幾人正沖著她的奔馳車指指點點。

她二話不說,飛快地穿好衣服,抓起手包推開門就跑,所幸的是賓館食堂有側門,她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跑出來之后,她心里的好奇就大了,于是打個車,說師傅你拉我去凌云閣——那是昨天約好再見的地方,直到此時,她還是抱著一些好玩的心態,去面對此事。

她正琢磨著怎么樣收買服務員,才能打聽到點消息,不成想車行到附近,直接看到人圍觀了——還有jǐng察拉起了繩子。

這一下她可是嚇得不輕,下車混進人群里,悄悄一打聽才知道,今天早晨一個女孩兒在這兒跳樓了,尸體還在那邊蓋著呢。

符莞兒膽子不算大,但是想到跳樓的可能是葉曉慧,她就擠到前排,看了一眼之后,悄悄地退走了——尸體沒看見,可死者左手上的戒指和手串,她認識。

這一下,她嚇得魂兒都要飛了,此時有陌生電話打進來,她立馬關了手機,找了兩條街,才找到一個開張的公話亭,就撥通了暢玉玲的電話。

暢區長一聽這消息,頭皮都要炸了,她說我馬上聯系陳書記,你就關著手機,在廣場的人行天橋下等我,看見誰都別相信,聽見沒有?

“符莞兒呢?”陳太忠聽到這里,沉聲發問。

“沒人,她不在天橋下,”暢玉玲艱澀地回答,“不過,我來天橋的路上,路過了凌云閣……是真的。”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沉吟一下發話,“你先回家,跟你父母呆在一起,開著機就行了。”

掛了電話之后,他反手給呂姍打個電話過去,“呂區長,我要馬上面見葉曉慧,談劇本的事情……你代我聯系一下。”

“你沒有她的電話嗎?”呂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迷迷瞪瞪的,似乎是沒睡醒,又似乎是有點怨氣。

“葉曉慧可能已經死了,”陳太忠沉聲發話。

“什么?”呂姍頓時尖叫一聲,頓了有兩秒鐘才發問,“死了……怎么死的?”

“你打電話就行了,”陳太忠壓了電話,驅車直奔朝田而去。

開了一會兒車,看著八點了,荊紫菱應該醒了,于是他撥通她的電話,“紫菱,我這邊發生一起命案,明天中午的訂婚……我爭取趕去。”

“命案?”小紫菱不解地重復一遍。

“北崇一個女孩兒,死在朝田了,就是要拍電視劇的葉曉慧,”陳太忠嘆口氣,“我都已經進了海角,這得掉頭往回趕……你理解我一下。”

“好的,”荊紫菱輕嘆一聲,頓了一頓之后,又叮囑一句,“開車慢點。”

掛了電話之后,陳太忠又給李世路撥了過去,問他知道不知道凌云閣的事,李世路表示自己還沒刷牙,“好不容易休息兩天,那里出什么事兒了?”

“葉曉慧摔死了,你幫我了解一下,”陳太忠毫不遲疑地掛了電話,又撥牛曉睿的手機。

牛主編表示,下面采編人員接到消息,已經趕到現場的,但是非常遺憾的是,“現場封鎖了,jǐng方說可能是失足墜樓,其他的無可奉告。”

導報這待遇,就是后娘養的,遇到大事,jǐng方一點面子都不會給。

也是這個理,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后,心說以暢玉玲的根腳,都打聽不出來的事情,指望牛曉睿能弄明白,那真是天方夜譚了。

當然,他還認識一些高級別的領導,但是這件事情牽扯太廣了,他找那些人打聽,沒準收獲的是關說,倒不如不打聽。

所以他才會要呂姍出面了解情況,一是表示出他已經在關注了,二就是不接受別人的關說,倒是要看一看這些人怎么處理。

事實上,他原本是要從下一個高速路口出去回轉的,但是打不通馬穎實的電話,他就直接高速路上掉頭了——陳某人愿意講道理,但是別人不肯講理,那也就不能怪他了,對吧?

一直到現在,他還是希望,朝田jǐng方能給他一個交待,所以明天的訂婚儀式,他還是不想錯過。

因為他走得比較早,駛出海角的時候,也才八點出頭,收費站的人正為難,這錢該怎么收,旁邊走過個人來,“這是路上出故障,被咱的拖車拖回來了……卡收回來,錢就免了。”

“哦,”收費員點點頭,抬起欄桿,看著那輛“被拖車拖回來”的奧迪車絕塵而去。

一路上,陳太忠都是開著手機,指望有人打電話進來,他好做決斷,但是一直到九點,都沒什么人打電話,倒是他老爸打電話過來,問他幾點能到鳳凰。

然后就是李世路打來一個電話,說這個事兒jǐng方拒絕接受采訪,再就沒有其他相關電話,陳太忠后來才知道,連葉曉慧的家人,都是下午才知道的消息。

他們想看我的反應是怎樣的!陳太忠驅車駛進朝田市區,終于確定了這個猜測,呂姍放出消息去,肯定有無數人在關注著此事,但是偏偏沒有一個人出面打招呼。

這是要看我舍不舍得為了一個普通女子,硬扛兩家勢力,陳太忠心里輕喟——這個當口能跟他打招呼的,都不是一般人,一張嘴就是老大的人情。

若是陳某人反應不大,這個人情就省下了。

這是……逼著我硬來啊,陳太忠揚一揚眉毛,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并沒有覺得壓力大,反倒生出一絲輕松的感覺。
天道 發表於 2014-3-7 00:28
第四千五百七十章 四顧茫然


陳太忠抵達凌云閣的時候,尸體已經被抬走了,隔離帶還在,地上留著斑斑血痕,還有一些粉筆劃著的圈圈。

暢玉玲接了他的電話,匆匆趕來,“老大,案子市局接手了。”

“那就先去市局,”陳太忠載著她直奔市局,開了一陣問一句,“還沒聯系上符莞兒?”

“沒有,”暢玉玲搖搖頭,“我不想騷擾她的外公外婆,而劉校長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還說這是常態。”

“我要是劉旺,也會把她藏起來,”陳太忠嘆口氣,事涉局委公子,劉校長也惹不起,這時候就只能躲起來,誰出頭誰倒霉。

反正符莞兒只是被牽扯進這事,絕對不會跟葉曉慧的死有任何關系,只沖她先預警又躲起來的行為,就可以排除這嫌疑

當然,這是邏輯上的推理,并沒有任何證據。

說話間就到了市局,陳太忠亮出區委書冇記的身冇份,說今天凌晨死在凌云閣的女孩兒,很可能是我北崇的百姓葉曉慧,我要看尸體。

“你怎么知道就是葉曉慧呢?”接待的警冇察狐疑地看著他。

“你他冇媽正處了嗎?別跟我扯犢子…,—,我區里人死在這里了,”陳太忠臉一沉,他的心情不是一般地糟糕,“再多說一句,我揍你!”

“你是說要襲警…”在市局?”小警冇察沉著臉發問。

“啪”地一聲脆響,陳太忠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記耳光,“你算什么玩意兒?滾,叫能做主的來!”

小警冇察一摔手上的筆,就要往上撲,想了一想之后,終于還是忍住了一張小冇臉漲得通紅,轉身走了。

沒辦法體制內就是體制內的,這個正處的優勢實在太大了,就算葉曉慧的家人,來了市局敢給人一耳光鐵鐵也是吃不了兜著走一親生的父母不算什么,還是要說父母官。

這一記耳光,把人抽醒了,市局再沒人刁難,不多時,陳太忠看到了葉曉慧的尸體,身上有淤青,眼角紅腫,他掀起床單一看下冇身一片狼藉。

“陰道提取物,有什么異常?”他很隨意地問一句。

“沒有異常,”陪同的法警面無表情地回答,“如果家屬沒有異議,明天早晨火化。”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一兄弟你算個)膽子大的。

只看那下冇身,提取物里沒有異常才怪,沒有精液也得有甲基硅油,而法警更說了明天早晨火化

有心人能聽得出來,這是看不過眼了不平則鳴。

終究是不能走正當程序,陳太忠嘆一口氣,這時候追究尸檢的細節真的是毫無意義,注定不會有任何收獲,于是他搖搖頭,“繼續凍著,不許火化,…我說的。”

“你又不是她的直系親屬,”法警淡淡地說一句,很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我是她的父母……官!”陳太忠一抬手,在對方胸脯上輕輕戳兩下,“誰要敢下冇令火化她,我弄他全家……你攔不住無所謂,記住是誰下的指示,我就放過你。”

說完之后,他轉身往外走,“玉玲,跟上……,你也是證人,要注意安全。”

暢玉玲看到葉曉慧的慘象,早就哭得兩眼通紅了她認識葉曉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也就算了,最近因為劇本的事,兩人相互聯系也非常頻繁的。

不過聽到陳書冇記的招呼,她還是果斷地邁開腳步,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深陷其中,只為自己的安危,她也要必須緊跟陳書冇記。

陳太忠沉著臉走上車,才要打著車,想一想之后,又撥一下馬穎實的號碼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躲避必然要發生的事。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馬總的手機依然不在服務區,陳書冇記嘆口氣打著車,“這是給你臉,你不要臉啊。”

于是他驅車前往馬穎實的辦公地點,半路上還停下車,在體育用品商店買了一根大號臂力器,暢玉玲看到了,卻是不敢阻攔

事態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

奧迪車在信貿大廈停下,這是三十二層的兜級寫字樓,毗鄰省委,馬穎實目前最大的項目是在八一禮堂,但那里是他的籌建處,公司本部就是在這里。

陳太忠上次跟孫淑英來過一趟,那次是金龍大巴,在門口就被門衛查,這次他開了奧迪車,跟門衛說一聲找十六樓的馬穎實,馬上就過去了。

他將車停在樓門口,從紙盒里拽出臂力器,拎著就走進了大廳,旁邊有保安覺得不對勁,就走了過來,他一抬臂力器,冷冷地發話,“冤有頭債有主,找十六樓馬穎實……我是陳太忠,不想死的滾遠一點。”

“可現在是長假啊,上面沒人辦公…,—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保安,陪著笑臉往上湊。

陳太忠想也不想,一抬腳就將此人踹了出去,然后抬手招一下,來,有種再上來,你后半輩子養老的錢,算我的。”

保安們登時就怔住了,陳太忠不管那么多,帶著暢玉玲進了電梯,到了十六樓之后,來到馬穎實的公司。

公司里其實有人上班,還不少,對房地產公司來說,五一可不是休息的日子。

陳太忠手上的臂力器狠狠一砸,十個毫米的玻璃門被打得四散飛濺,在一片尖叫聲中,他慢吞吞地走了進來,四下掃一眼,“打擾了,馬老三在不在?”

“馬總不在,“有人悶聲悶氣地回答,不過這聲音來自桌子底下,也不知道是誰說的。

“這這這……,這位先生,”門口的接待小、姐哆嗦了好一陣,才戰戰兢兢地回答,“馬總不在,您找他有事嗎?有預約嗎?”

“我找他什么事兒?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嘛,”陳太忠哈地笑一聲,一抬手,將接待小、姐面前的桌子砸得稀爛,“他殺了我的人…,—,要償命的。”

一邊說,他一邊慢吞吞地前行,手里的臂力器,卻是左右橫掃著,一個個玻璃隔斷,一臺臺的電腦顯示器,被他毫不留情地砸得稀爛。

就像一輛橫沖直撞的坦克一樣,他一路砸到了馬穎實的辦公室,然后一抬腳,踹掉了馬總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其間也有人想上來攔,被他直接一棍子打得吐血,走進馬穎實辦公室之后,他又是噼里啪啦一頓砸,然后往沙發上一坐,看一眼探頭探腦的人群,“給馬老三打電話,說陳太忠在這兒等他。”

馬老三的反應沒等來,倒是不多時,保安和警冇察沖了進來,“你干什么的?來這兒搗亂,受了誰的指使?”

“滾,”陳太忠看也不看他們一眼,“馬老三都不敢來,你們裝什么逼?送死不是這么送法……,朝田也有自費烈士?”

其實來的保安和警冇察都知道,這是馬書冇記三公子的地盤,大家也有心討好政、治局委員,但是這兇人敢直接打上門來,馬三公子都不敢露面,大家就要考慮一下應對了。

等了一陣之后,大家還是聯系不上馬穎實,陳太忠站起身,一抬手扔出個煙灰缸,將辦公室里的魚缸砸得稀爛,“玉玲,走……,過兩天再來。”

這魚缸真不小,占地長有近三米,寬有一米半,高也有兩米,差不多是九個立方,里面有十來條魚,最大的一條,幾乎有一米冇長,也不知道是什么魚。

陳太忠一個煙灰缸砸過去,正中這大魚的頭部,它跌出魚缸之后,在地上蹦了兩下就不動了,而好幾立方的水涌出來,整個辦公室登時就亂套了。

陳太忠也不理會這些,拉著暢玉玲的手,趟著水往外走,而馬穎實公司里的人在忙著應對突如其來的水,也沒人刻意去找他們麻煩其實不是沒人,而是不敢。

陳書冇記不會就此罷手,他砸了馬穎實的辦公室,丟下了過兩天再來的狠話不說,下了樓就直奔八一禮堂而去,那里還有馬老三房地產公司的售樓部和樣品房。

不過他的車到達的時候,那邊已經知道了消息,并且準備了應對,十幾個售樓小冇姐排成隊站在門口,有的人臉上帶著明顯的恐慌,見陳太忠拎著臂力器下車,她們齊齊地一鞠躬,“陳書冇記好。”

嘖,陳書冇記見到這場景,就有點微微的猶豫,看到葉曉慧死亡的慘象,他胸中就是一團戾氣一這可是北崇的子民,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就這么被人摧殘了。

女孩兒有些市伶,又愛慕虛榮,但這都不是大毛病,年輕嘛,誰沒有年少輕狂過?

他是強壓怒火,想通過正當渠道解決,但是沒有人跟他溝通,他才砸了馬穎實的公司,接下來他就打算砸這個售樓處的,可是看到這幫售樓女孩,真是有點膩歪一要是一排保安站在那里鞠躬,他直接就沖上去了。

沉吟一下,他將臂力器丟上,淡淡地說一句,“給你們二十分鐘聯系馬老三,他不能出現的話,我要砸了售樓部……玉玲,計時。”

暢玉玲摸出手機,定士鬧鐘。

“我們馬上派人找馬總,”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走了過來,相貌尚可,看起來像個中層管理人員沒辦法,這個時候沒有男人敢面對陳書冇記,“有什么要求,您也可以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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