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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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092
天道 發表於 2014-1-25 23:46
第四千四百八十八章 建議

光頭眼鏡男,就非常明白陳太忠的厲害,他的大本營是在明孝,但是手底下的弟兄們找食兒,周邊也都是要發展的。

所以他知道,北崇的新書記,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主兒,強勢無比心狠手辣,而且最關鍵的是……人家敢跨省抓捕!

地北的警察,北崇抓過;朝田的記者,北崇抓過;連首都的大學生,北崇都抓過;更別說地北的人販子,一家老小,直接連鍋端了。

至于說黑道上的,地北的陳清,玩得比他大多了,陳太忠一句話,陳清就不敢回通達了。

事實上,他都知道陳太忠是黃家的人,跟前任省委書記鄭文彬穿一條褲子的。

想到自家平白無故招惹了這么一個人,他真是欲哭無淚,于是他抬手給自己一個耳光,“陳書記,我就是一張破嘴,您別跟我一般見識。”

陳太忠根本沒興趣搭理他,倒是那李警司見勢不妙,轉頭帶著人就往外走,“既然事主不計較了,那就沒事了。”

“證件不要了?”陳太忠笑一聲。

“這個倒是忘了,”李警司聞言轉身回來,其實不要證件也無所謂,大不了補辦一個,但是他這個證件留在對方手里,沒準又要惹出天大的事來,他笑著發話,“還請陳書記還我。”

“還你可以,把你們分局局長叫過來……昨天的事兒,我也給你個交待,”陳太忠笑瞇瞇地回答,又掃一眼那年輕警官,“這小家伙不合適干警察,清退了吧。”

“你以為你是誰啊?”小警察登時又叫了起來。

“你閉嘴,”李警司呵斥小警察一句,然后賠著笑臉回答,“車主都表示不追究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做筆錄了。”

“出警了,就這么走了?”陳太忠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我是很講道理的。”

“那您說吧,”李警司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對方有多么可怕,他只是直覺地感到,此人絕對不簡單,而車主的反應也證實了這一點,他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可是他想走,對方還不讓走,這時候,他心里再沒有疑問,這絕對是爺字號的人物了。

于是一行人就來到陳太忠的套間,沙發上還有一床被子,眾人也只當沒看到了。

就在這個套間里,陳書記把事情經過簡單地講一下。

不會聽的人,就聽到是陳太忠蠻不講理了——人家大車甩了一下尾巴,你就追上去砸車打人。

可是現場都是社會上混的,自是知道這種行為有多么惡心人。

司機倒是想撇清來的,不過他跟翠竹的關系,真的瞞不過現場的鄉親,而陳太忠也特意點明,昨天我兩個助手,就是睡在三零三的——那里三天前死過人!

做警察的最講證據和邏輯,但是同時,他們見的事情太多了,也最是擅長自由心證,大家一琢磨就反應過來了,這根本就是沒事兒故意惡心人。

至于說陳太忠追上去砸車打人,那就是說明,此人不但底氣十足,更是年輕氣盛,一點虧都不肯吃——沒有證據證明,對方是故意的,但是丫就不講證據,正是所謂的快意恩仇。

其實……就是一場民事糾紛,苦主有點不甘心,但是苦主的老板不想追究了,李警司做完了筆錄之后,也不讓陳太忠簽字,而是斜著眼看光頭男,“那……就這么算了?”

“就這么算了,”光頭眼鏡男點點頭,“是我的人冒犯在先,挨打、車被砸都是活該的。”

“聽起來你挺不服氣?”陳太忠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發話,“那你開個價。”

“我真沒有不服氣,”光頭男嚇得額頭都滲出汗來了,他可不想哪一天被稀里糊涂地跨省抓走,“要不我賠您點精神損失費好了。”

陳太忠的難招惹,是眾所周知的,一旦被莫須有的罪名抓走,能囫圇回來都要燒高香了。

李警司知道陳太忠是刺頭,可他還真沒想到,此人能嚇得大名鼎鼎的“二踢腳”屁滾尿流——說實話,他真不知道,北崇的書記為啥能這么厲害。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做出一些決定,想一想之后,他點點頭將筆錄往桌上一丟,“既然調解了,這筆錄就沒用了……陳書記,能否將我的證件還給我?”

“你還不算太笨,”陳太忠一抬手,將證件丟還給他,冷笑著發話,“其實我很希望你立案的,不過我得給祝書記一個面子。”

“祝……祝書記?”李警司下意識地接住了證件,不過緊接著,他就石化了——你是說市委的祝濤祝書記?

下一刻,有人推門而入,緊接著就是爽朗的笑聲,“哈,太忠,來我明孝不打招呼……這事兒做得有點不地道。”

門外進來四五個人,打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明孝市黨委書記祝濤。

在場的其他人登時就震驚了,一屋子人都不敢說話,只有祝書記的聲音,還在房間里回響,“羅區長也來了……我給你打了不下五個電話,總算把你請來了。”

噗通一聲輕響,卻是那滿頭紗布的司機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在驚嚇之余,他的心情分外地蕩漾:尼瑪……你們來頭這么大,去什么翠竹啊?

祝濤也大致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實上,賓館的消息,是一個保安經理匯報過來的——市政府的接待賓館,有市委的耳目很正常。

“祝書記,我們想自己走一走,看一看,”羅雅平微笑著回答,“陳書記說了,貼近生活,朋友之道。”

我艸,李警司的身子也想往下出溜——合著這也是個區長?還跟祝書記這么熟稔?

“嗯,多走一走總是好事,”祝濤笑瞇瞇地點點頭,又掃一眼在座的人,“這么多人在這兒……有事兒?”

“沒事沒事,”這次是那年輕的警察反應過來了,頭也不回快步就走了出去,其他人見狀,紛紛效仿。

祝濤見這些人都離開,才哼一聲,“太忠,你要處分誰?”

“風氣……不好,”陳太忠想一想,最終搖搖頭,“我們就是退了個房間而已。”

“翠竹吧?讓它再停業一個月整頓,”祝濤輕描淡寫地發話,諸般事情,他是了然于胸的,“你們再走一走看一看,我并不多干涉,讓小王陪著你們,以免再發生不愉快。”

小王就是祝書記的秘書,從市政府跟到市委的。

不過這話說完之后,祝書記猶豫一下,接著又說一句,“算了,你這兒女同志比較多……讓組織部小衛來吧。”

不多時,組織部的小衛來了,這也是個女同志,叫了個男同志的名字,衛有志,小衛也是二十七八的模樣的,年紀輕輕就是干部一處的副處長了——其實應該叫干部一科,不過衛有志是正科。

衛科長身材不算太高,但是相貌著實可人,也就正應了那句話,出美女的就是組織部和宣教部。

衛有志知道祝書記很重視這一行人,表現得也很乖巧,一路上不該出聲的時候絕對不出聲——事實上,陳太忠他們接下來了解的事情,也沒遇到什么抵觸。

那光頭的眼鏡男,聯系過陳書記兩次,想要擺酒道歉,這是道上人物,衛科長也不好隨便插嘴,陳太忠倒是直接表示,不用擺酒了,你把自家那攤事管好就行了。

眨眼功夫,三天就過去了,周日晚上,祝濤出面,宴請北崇的三位領導。

說句實話,陳太忠一直沒想清楚,以祝濤這市委書記之尊,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客氣——而且以前也不是沒有接觸過,那時的祝市長,似乎也沒把他放進眼里。

不過針對明孝的現狀,北崇的三人還是給出了一些建議,農業是要抓的,招商引資是要搞的,人才是要引進的,尤其是工業,明孝的工業也很薄弱,以往的瓶頸是電力,清陽河水電站啟動之后,能很大程度地緩解電力不足。

他們說的,基本上是老生常談,只有農業口上有點新意,北崇下一步要打造農業基地,明孝若是能及時跟上的話,將農業發展起來,能搭上北崇的順風車。

這涉及到北崇近期發展觀點的改變,因為他們的幫助和帶動,敬德、五山和北郭等縣區,也紛紛地搞起了大棚,不過因為缺乏有效的銷售渠道,很多人就將貨物運到北崇。

現在的物流中心,已經相當有規模了,而有大量的蔬菜瓜果支撐,越發地吸引了路過的車輛,用陳太忠的話來說就是——終于有了可以大量往外銷售的東西。

而物流中心能這么火爆,跟陳書記當初的決定是分不開的,他沒有阻止外縣區的人過來學習農業技術,現在就收到了豐厚的回饋——幾個縣區的農戶,幫北崇支撐起了這個平臺。

物流中心給農戶帶來了好處,給北崇帶來了更大的好處,陳太忠就認為,咱不能光埋頭種地,也要把北崇的銷售平臺經營好。

他在會上強調:無農不穩、無商不富、無工不強。

正是因為嘗到了這個甜頭,北崇三個領導一致認為:明孝愿意的話,也可以借用位于北崇的這個物流中心。

雖然這是典型的小吃大的節奏,但是經過幾年的經營,陽州物流中心已經是相當有名了。
zzr 發表於 2014-1-27 0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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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八十九章 明孝的規劃

  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祝濤聽得還是津津有味,其實要說發展的路子,就是那麼些內容,關鍵是看有沒有用心去搞,有沒有大力去抓。

  至於說借北崇的物流中心,祝書記也沒多大的排斥。

  要說起來,明孝也是位於三省交界處,完全可以不理會北崇,自己搞個物流中心,但是祝濤不這麼看,物流中心好搞,可這個人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聚攏起來的。

  北崇搞這個物流中心,差不多搞了三年,其間還有不少大宗貨物進出,比如說苧麻、煤炭、石子之類的,才經營到眼下這種程度,明孝要搞,不會比北崇更順利。

  所以祝書記不排斥這個,雖然在飯後,就有人提出,北崇要咱們以大就小,跨省去捧場,這有點過分。

  更有人擔心,說這個物流中心越搞越大,萬一恒北的其他地市也進入這個中心的體系,咱做為外省人,肯定要受到排擠——拿現在對他們的支持,換個將來被排擠,劃得來嗎?

  這有什麼划不來的?祝濤很不屑地笑一笑,沒有這個物流中心,咱的農產品怎麼賣出去?要先為農民們著想。

  至於說將來……將來咱也可以搞物流中心的嘛,眼下不需要把太多精力放在這個上面,三省交界處,一個省一個物流中心都可以——你們搞清楚,這就形成了一個很大的物流平臺。

  祝濤的想法很簡單,在他的任期內,搞好本地物流中心是比較勉強的,那就順其自然好了,下一任想搞,那是下一任的事情。

  事實上,陳太忠的想法跟他有點接近,現在北崇物流的便利,是別人不能抗拒的誘惑,目前只管做大做強即可,至於說其他省也搞物流中心他並不擔心,組成一個物流大平臺也不錯,經濟這東西,有了規模才會有效應。

  而且他很確定,只要自己在北崇一天,北崇的物流中心肯定占主導地位,若是下一任或者下下一任不爭氣,他也沒法子不是。

  不過祝濤想談的並不止這些,吃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出聲發問,「最近想跑個新能源項目,太忠你認為,風能好一點,還是太陽能好一點?」

  「新能源項目?」陳太忠愕然,心說老祝你這胃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新能源是主流他知道這一點,小小的北崇區都能搞油葉岩,人家堂堂的明孝市就不能搞新能源?

  沉吟一陣之後,他才謹慎地發話,「這兩個項目,我都不是很熟,光知道太陽能項目很難批,當初我還想搞多晶矽後來放棄了……這不光要跟國家要錢,還要看省裏的支持。」

  「這個我知道」,祝濤笑著點點頭,「總是要努努力試一下。」

  他的話說得很含蓄,這種事哪怕不是同一個省的,能少說也要少說。

  不過陳太忠聽出對方的語意了,心說這傢伙果然是跑錢有一套,想一想之後,他又問一句,「明孝的風力資源很豐富?」

  「還行吧」.祝濤點點頭,「而且有清陽河水庫,蓄能很方便。」

  你能利用清陽河搞,豈不是我也能搞?陳太忠的腦子裏,突兀地冒出這麼個念頭來,不過下一刻,他就將這個想法拋出腦子:他在北崇,能做的事情太多了,犯不著搶這麼個創意。

  而且風力發電,他也不是一點不知道,投資太大見效慢,祝濤可以惦記,可他沒資格惦記。

  想一想之後,他提出合理化建議,「哪個專案好,我也不好說,但是明孝的工業不多,要是我來選,就選個拉動經濟能力強,周邊產業多的專案。」

  「太忠這個說法不錯,這些方面,我們需要綜合考慮。」祝濤笑著點點頭。

  但是他嘴上說不錯,眼中卻有點不以為然,很顯然,這些也都是他已經想到的,「還是想聽你給我們選一個……你這可是一貫正確。」

  「不是吧?」陳太忠聽得就笑,他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名頭,居然傳到海角來了,「這種名頭,我可承受不起。」

  「你就幫著瞭解一下,一周內告訴我答案就行,我也不能多等了,」祝濤擺一下手。

  「那我幫問一問吧,反正各有利弊,太陽能感覺還靠譜一點。」陳太忠見他堅持,也就不再矯情,「不過從政務院到科技部,對太陽能太重視了,我有種感覺,很快就會產能過剩……那就要面臨大洗牌了,就像以前的彩電業,和現在的手機業。」

  「狹路相逢勇者勝嘛」.祝濤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沒有這樣的傲氣,當什麼的市委書記?「事實上,我也是看好這個太陽能……對了,我還想搞點焦炭.讓海潮給弄點?」

  海潮倆字一出口,陳太忠就知道,這個要求拒絕不了,於是點點頭,「這個好說,我幫你們介紹一下,具體你們談……明孝要焦炭幹什麼?」

  祝濤找陳太忠合作,解決焦炭也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他不是買不來焦炭,是買不到便宜焦炭,直接跟海潮談合作,雙方又缺乏合作基礎。

  聽到對方這麼回答,他心裏就高興了,於是笑著回答,「我明孝有鐵礦啊,有不少陸海人願意在這裏投資,不過季通市跟我們搶得厲害,焦炭是我們的短板。」

  季通跟明孝挨著,兩市之間存在競爭很正常,事實上,季通想卡的話,能卡掉大部分省內公路運輸的焦炭--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存在的可能。

  「陸海人……」陳太忠沉吟一下,方始發問,「小鐵廠?」

  「沒錯」—祝濤笑著點點頭,「這個東西拉動地方經濟,效果很明顯。」

  你這重污染的玩意兒,我還真是學不來,陳太忠聽得有點無語,不過污染是明孝的事,只要不關係到北崇,他就無所謂,「那行,等吃完飯,我就跟海潮的人聯繫。」

  吃完飯,北崇三人就上路了,來到區裏也不過才九點半,陳書記回到小院之後,給林瑩打個電話。

  果不其然,小林總對明孝的小鐵廠興趣不大,海潮是做慣大買賣的,就說我也不跟他們談了,你做主就好。

  做買賣的,哪兒嫌認識人多的?陳太忠笑著勸她,對他來說,這種事情能不介入就不要介入,對幹部來說,公家的事和私人的事,一定要分開,要不然早晚出問題。

  就算不出問題,也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

  林瑩也知道這個道理,於是她借機撒嬌,說那我過幾天過去,不過到時候你得陪著我,也好讓明孝知道,我是沖著你的面子去的。

  過幾天,我還真忙,陳太忠苦笑著回答,開春這段時間,政府工作本來就忙,又趕上兩會,京城邵國立結婚,而八一禮堂那塊地,他也得過去看一看了。

  週一週二慣例是大會小會,然後又有林業廳領導下來,檢查陽州的退耕還林情況。

  一直忙到週五,陳太忠才抽出時間,打算去一趟朝田,結果暢玉玲和羅雅平聽說之後,紛紛要求組隊一起走,週末了,她倆也想回家。

  既然是這樣,陳太忠也就不差再問一問靳毓寧,你回不回朝田?

  靳書記本來是沒打算回家,不過陳書記都開口了,又有兩個副區長同路走,他要是實話實說,那不但是拒絕領導的關心,也是自絕于同事。

  於是他笑著表示,好啊,我愛人的堂妹搞了一個打字複印店,後天開張,我正琢磨去捧場呢。

  這次去朝田,就是四輛車了,別克打頭,兩輛桑塔納兩千緊隨其後,最後是一輛帕薩特—時事實上,再往後還有一輛捷達王,那是農業局胡局長的座駕,自打區裏領導換了車之後,下面行局也就紛紛動了起來,一夜之間,北崇的公車就大變樣。

  除了少數幾個實在貧窮的行局,比如說民政局啥的,大部分的行局都換了車。

  不過這公車新了、多了,利用率卻是有所下降,前三輛車裏,全部是只有司機一個人,第四輛車,靳書記捎了紀檢委的兩個同事,去朝田辦事。

  不管怎麼說,五輛車組成車隊,高速路上疾馳而過,也是很壯觀的景象。

  車隊是下午四點出發的,按計劃九點半能抵達朝田--隨著恒北省高速公路的完善,從北崇到朝田,基本上五個半小時左右能跑完,不再是以前的七個半小時。

  開了三個小時之後,陳太忠決定讓大家歇一歇,打點水噓噓一下,順便吃點東西啥的,於是在即將路過一個服務站的時候,打個電話通知身後的暢玉玲,讓她再通知後車。

  不多時,別克車壓下了速度,帶領大家進站。

  一行五輛車,雖然沒什麼豪車,但都是公務用車,又是簇新的這一種,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陳太忠沒興趣進服務區的餐廳,就是去衛生間噓噓了一下,然後拎起車上的保溫瓶,給自己沖了一碗泡面,再撕開一袋芥辣絲鹹菜,三口兩口就解決完了。

  他不進去吃飯,就是想控制時間,儘早上路,不過羅雅平和暢玉玲還是進了餐廳。

第四千四百九十章 路遇

  「女同志就是這樣,」陳太忠吃泡面之際,靳毓寧走了過來,他拿著一塊麵包,一邊吃一邊發話,「服務區能有什麼好吃的?還非要進去吃?吃飽了開車,容易犯困。」

  正說著呢,他的眼就直了,「我艸,這不是……這不是敬德的車嗎?」

  陳太忠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發現在不遠處的角落裏,停著一輛桑塔納,他們進服務站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有些車牌不注意,還真不好發現。

  而且服務區的燈光雖然明亮,但照在車上有些變色,陳書記細細看一下,才發現是暗紅色桑塔納,「這不是…連曉那輛?」

  「應該是給了李縣長吧?」靳毓寧哼一聲,奚玉的座駕再破,也是輛奧迪,連曉就算坐慣桑塔納了,也不會容忍新縣長坐奧迪,換車是必然的。

  他倆在這裏聊天不說,羅雅平和暢玉玲進了餐廳,發現陳書記沒跟進來,扭頭一看門外,知道陳書記在沖泡面,就隨便買點飯菜吃了起來。

  暢區長吃得快,不到十分鐘,一碗米飯、一碗湯和半個雞腿就下肚了,剩下半個雞腿她不吃了——實在太難吃了,腥味重還咬不動,「雅平快點,頭兒在外面等著呢。」

  兩人的性情,一直是不怎麼相容的,不過近期有所好轉,尤其是在明孝期間,兩人曾和陳書記共處一室,還睡在同一張大床上——陳書記在客廳,所以關係緩和很多。

  「我就吃不快,」羅雅平咽下一口米飯回答,然後她脖子就是一直,趕忙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一口,押著脖子差不多挺了五秒鐘,才連拍幾下胸口,長出一口氣,「看……又噎住了。」

  「那就別吃了,你看我這雞腿也沒吃完,」暢玉玲一想到陳書記在外面等著就特別著急,「不能讓領導等咱們吧?」

  「我再喝兩口湯行吧?」羅雅平也是真是無奈了,她忍不住要說一句,「玉玲陳書記跟你……沒可能的。」

  「我是說不能讓領導等咱們,你說什麼呢?」暢玉玲黑著臉回答。

  「嘿,這不是小羅嗎?」就在這時不遠處一個聲音響起,然後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笑眯眯地招呼一聲,「這是……回家?」

  「劉縣長你好」,暢玉玲站起身來,跟對方打個招呼一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敬德縣的新縣長劉新革。

  兩人在朝田就認識,劉新革是建委的,暢玉玲的父母是水木大學的這個學校的土木工程也相當牛叉,北梁南楊不是開玩笑,建委裏有不少領導出身于此。

  不過認識歸認識,暢區長知道,陳書記對敬德新來的縣長相當不感冒,甚至有傳言說,財務局崔重山表示跟敬德有關的錢,連書記可以過來要其他人的賬,我不賣。

  崔重山是北崇的錢袋子,權力極大,但是他權力再大也不該有這種膽子,於是大家就猜測這其實是陳書記看敬德的新縣長不順眼,授意崔局長這麼說。

  更有傳言說,陳書記還指使人在敬德活動跳票,選下這個縣長來時——不過這個傳言,就有點人云亦云,聽起來不是很靠譜。

  「那一起走吧?」劉新革對暢玉玲挺熱情,事實上,他在到了敬德之後,就深切地感受到了地方上的那種不信任,為此,他甚至有點憤憤不平——你們都知道「憐香惜玉」了,難道奚玉那個貪官,就那麼值得你們留戀?我就不值得你們期待?

  這份不平,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扼殺,不但縣裏的人不買帳,北崇的人也不認他——陳太忠一句話,就讓別人都沒興趣跟他接觸,他初來時的豪情壯志,顯得是那麼可笑。

  劉縣長的發展,真的太難了,連曉是從縣長升上去,政府裏本就有一套人馬,現在接任縣委書記,又有陳太忠的支持,真的是一呼百應。

  他這個縣長在敬德縣,就是個笑談,而且就算是笑談,位子都不保險——他得防著陳太忠攛掇人,把他選下去。

  每每念及於此,他總是要感歎,省建委的過錯,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

  他為此也琢磨過,知道暢玉玲這個熟人,也許可以成為一個突破口,不過非常遺憾的是,暢區長對他的電話,從來是不假辭色,只說你做好陳書記的工作,那我們就都好說。

  可陳書記的工作,又哪里是那麼好做的?

  眼下在高速路的服務區偶遇暢區長,他自是要多說兩句。

  不過暢玉玲哪里有興趣跟他一起走?總算是暢區長的本性不壞,「我們陳書記在外面呢,有什麼事,你跟他說吧……我們副職,做不了主。」

  羅雅平在一邊聽得明白,知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敬德新縣長了,於是也再顧不得喝湯,站起身來,「玉玲你們聊.我先走了。」

  「雅平你等等我嘛,」暢玉玲挪動著兩隻短腿就追了出去,「本來是我在等你的!」

  此刻,陳太忠和靳毓寧已經解決掉了手上的吃食,人手一根煙,正站在那裏閒聊,陳書記說,我看這個天氣,沒准今晚就要下雨……嘖,這倆怎麼還不出來?

  話音未落,那倆就出來了,後面還跟出來一位,陳書記一看不高興了,「劉新革你追著我的副區長幹什麼?找事兒?」

  「沒有啊,陳書記你誤會了」.劉新革也知道他在門外,見面只是訕訕地笑一笑,「我跟暢區長以前就認識,打個招呼而已,。」

  「這招呼打的……」陳太忠冷哼一聲,也懶得理會,這也是劉縣長在跟暢玉玲打招呼,要是跟羅雅平這麼打招呼,沒准他就要想歪了——小暢那相貌,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

  他正要轉身上車,身後劉新革又發話了,「陳書記,麻煩你留步,我有兩句話跟你說。」

  「嗯?」陳太忠轉過身來,淡淡地看著對方。

  「我這次回來……也是要給廳裏做工作,」劉新革將聲音壓低,輕聲發話,「你我之間,不能再繼續誤會下去了。」

  「哈,」陳太忠聽得就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在意你的誤會?」

  「這樣,是我爭取讓廳裏糾正錯誤,」劉新革換一種說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當然,我的能力可能有點不足,但是我會努力的。」

  陳太忠冷冷地看了他足有十秒鐘,轉身向別克車走去,「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就別亂說話。」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把這可憐的傢伙逼得有點急了,可是這年頭,他同情別人,誰來同情他呢?只說科委房地產這一塊,建委逼得那麼狠,科委真的縮了,那損失得有多大?

  車到朝田,就是九點半了,羅雅平、暢玉玲和靳毓寧都是各回各家,陳太忠則是有孟志新接待,住進了菜米渠工地。

  祟米渠工地這裏,人事廳的兩棟小高層已經封頂,北崇辦事處也起到了八層,十二層就可以封頂了,不過要跟著人事廳的進度走,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等著。

  不過孟志新已經在人事廳宿舍租了兩套房子,粗略地裝修了一下,裏面設備設施也還算齊全,陳書記在此下榻,倒也能將就。

  陳太忠在朝田,沒什麼女朋友,又不喜歡出去打野食,於是就一邊喝啤酒,一邊扯著孟志新閒聊,聊到十點的時候,猛地想起,其實有兩個領導的電話,還是要打一下。

  歐陽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迷迷糊糊,似乎是喝多了的樣子,「我在首都開會呢,嗯,有什麼事,你自己看著處理……咱不欺負人,也不能讓人欺負了。」

  歐省長在首都,那麼,岳部長也該在首都吧?陳太忠遲疑一下,他這次來朝田,目的是很明確的,真沒想著要用這二位做什麼,就是打個招呼而已一一他在朝田能稱得上奧援的,也就是這兩位了。

  猜測歸猜測,岳部長的電話還是要打的,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岳黃河果然也在京城,兩會了,大佬們就都在京城。

  此刻,蒙藝、黃和祥、鄭文彬和馬飛鳴這些,也應該在京城吧?真不知道,此刻的那裏,該是如何地熱鬧,陳太忠默默地收起電話,大聲打個哈欠,「要休息了,老孟你也睡去吧。」

  孟志新聞言去了,陳書記想一想之後,又給李世路打個電話,想瞭解一下八一禮堂那邊的細節,不過李世路這傢伙不知道在幹什麼,居然不接電話。

  說不得,他又給牛曉睿打個電話,卻意外得知,牛記者正獨自在家。

  牛主編住的房子,是她的外婆留下來的,以前是對外出租的,等她回國之後,就住在了這裏,兩居室的房間並不大,也很老舊,不過勝在無人打擾。

  牛曉睿是心癢難耐,盛情邀請他來,陳書記知道沒有外人,自然也就不會客氣,民居正經還安全點,不過牛主編忘情的時候,響動是很大的……

  第二天上午六點半,陳太忠醒轉了來,打量著這陌生的環境,愣了差不多五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牛曉睿的家裏。

  看著身邊熟睡的佳人,他想抓著晨練一下,不過牛主編死死地拽著被子,迷迷糊糊地求饒,「真不行了,太忠,都要磨破了……」

  陳太忠歎口氣,起身去廚房,煮了幾個茶葉蛋,轉身開門走了。
zzr 發表於 2014-1-27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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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九十一章 京潮困境

  大約早晨七點五十,陳太忠驅車來到了京潮公司的籌建處。

  此刻的籌建處還沒上班,幾個職工正洗漱和吃早飯,陳書記走下車,「把張志平給我叫過來。」

  張志平是籌建處的負責人,據說是孫淑英的什麼親戚,此人對土建並不是很瞭解,但是毫無疑問,京潮在朝田的一應業務,他是最高決策人。

  張總很快就過來了,他在工地上一言九鼎,但是陳書記跟孫、淑英論交的,他的份量還是輕了一點,沒辦法擺架子。

  陳太忠昨晚跟牛曉睿在一起,可並不僅僅是盤腸大戰,他將京潮最近的情況也摸清楚了,「四方廠的宿舍,解決了沒有?」

  「沒有」,張總鬱悶地歎口氣,這四方廠以前是軍工廠,廠址在朝田郊區的大山裏,省軍區在八一禮堂劃了塊地給他們,就拿來做聯絡處和幹部家屬宿舍

  當初的省軍區地盤太大了,根本不差這一小塊地。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很多軍工廠軍轉民了,四方廠也是如此,脫離了軍工廠的序列,不過這塊地還是保留了下來,並且還私搭亂建了不少門面房,還有幾棟小別墅。

  京潮的人收這一片地,就遇到了強烈的阻撓,雖說這片地裏的不少住戶,根本就不是四方廠的人,但是廠裏也有不少老人住在這裏。

  因為大家相互熟識,就集體抵觸京潮的拆遷條件,事實上,這些人對部隊的怨氣不小,好好的軍工廠轉產民品,而民品的銷售又不佳,大家都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所以他們的口就張得很大,別人能答應的條件,他們不答應,私搭亂建的門面房要換成正規的不說面積還要翻倍,對住宅的補償面積也要加大。

  有組織和沒組織就差這裏了——一個廠子出來的,相互通氣真的不要太輕鬆。

  對上這種事兒,連孫淑英也要頭疼,廠子轉產民品了部隊上就不太好施加壓力,卻還有點香火情——尤其是省軍區同意置換這塊地,讓她賺得盤滿缽滿已經太給她面子了,她也不好動用省軍區的力量。

  至於說強調這地原來是省軍區的?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早就落袋為安了。

  那麼,答應對方的條件?別逗了,這塊地上跟部隊有關係的單位,真的不要太多,答應一家好說,別家看著眼紅怎麼辦?

  而且,四方廠的人提的條件太過分,孫淑英也就不可能答應——還不夠丟人的。

  這麼一來按說就是該馬穎實出動,幫忙擺平這些人,可偏偏地,馬公子這會兒要看笑話,張志平對此耿耿於懷,「好像看我們被動,他能多塊肉似的……還不是指望我們退讓,他好改動規劃?」

  他的話是這麼說的但陳太忠並不完全當真,昨天在牛曉睿家裏,牛主編赤著身子躺在他的懷裏,解說了其中的關竅——別人只看到馬穎實不管其實真要強拆四方廠,起碼要動用防暴員警或者武警……馬公子不想帶給老爹太多壓力。

  相較而言陳書記更願意相信牛主編的話,她是局外人,看得比較公平。

  而且她還說,就這片宿舍裏,很有幾個小混混,也是叫囂著,要豁出命來保衛家園。

  牛曉睿能知道這麼多,非是無因,因為陳太忠的緣故,她跟京潮公司有接觸,還弄了不少廣告,寫了些軟文。

  不過陳太忠雖然心知肚明,也不能直接說京潮的不是,他只是微微頜首,「嗯,那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們有什麼打算,你不知道嗎?張志平看他一眼,不過現在是敲定的時候,他也不介意重複一遍,「目前是希望,北崇能伸出援助之手,孟處長說,這個事情得您拍板。」

  對現在的京潮來說,部隊不好動,地方上又不配合,那麼能成建制扯出的人馬,就是北崇了——不說協防員,只要陳太忠出面招呼一聲,在朝田的北崇人也不愁拉出三五百號來。

  這種事情,孟志新當然做不了主,別說他沒那個影響力,有那個影響力,他也不敢胡亂決定—必須得陳書記拍板才行。

  陳太忠知道這個說法,但是他還是要對方明確說出來,「我北崇怎麼伸出援助之手?」

  「做不通工作,就要考慮強制執行了,」張志平也知道,對方等著自己主動說。

  「強制執行,可能讓北崇背上非議,」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北崇人一向是講道理的。」

  「那陳書記肯定有成熟的想法了,我洗耳恭聽,」張志平也不跟他爭,不過他身靠孫淑英,也是有恃無恐,就多少擠兌對方一下。

  「先宣傳吧,爭取把大義拿在手裏,」陳太忠並不介意強拆,但是他很注意形象,就算搞強拆,也要拆得有理。

  「這個宣傳……該怎麼搞呢?」張志平繼續請教或者說繼續擠兌,「我們的拆遷條件,其實他們每家都知道了。」

  「嘖」,陳太忠無奈地歎口氣,「可惜不是在北崇,要不然有個公示牌就行了,他們知道不知道無所謂,得讓無關的人知道,咱們的拆遷條件是很優厚的……輿論也是陣地,你不佔據,就要被別人佔據。」

  「陳書記你是說……打廣告嗎?」張志平聽明白了,不過他有點遲疑,「這拆遷條件也打廣告,好不好呢?」

  這年頭,售樓的打廣告很常見,但是拆遷條件打廣告的,還真是少見,條件一旦透明化了,開發商就無法以最低成本,獲得最大利潤——老實人就不那麼好欺負了。

  而優厚的拆遷條件一旦被公佈,不但成本增加,更是會讓其他房地產商陷入被動——人家京潮是那麼拆遷補償的,你們這麼補償,太不厚道。

  老百姓並不傻,尤其在這個資訊爆炸的年代,大家都會橫向比較。

  京潮一旦這麼搞,就成了行業裏的另類,壞了規矩,會被人圍攻的。

  「公生明廉生威,有什麼不好的?」陳太忠對此嗤之以鼻,他也想得到,此舉可能會引發眾怒,但是那又怎麼樣?「你京潮在朝田就這一個專案,開發完就走人了,何必在意別人怎麼想?」

  張志平想一想,緩緩點頭,「也是這個道理,不過會不會顯得……顯得底氣不足?」

  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那份自矜,開發商自曝拆遷條忙…感覺很恥辱的樣子,尤其是對京潮這種來自京城的公司來說。

  「公平公正……才能有底氣,」陳太忠很無語地看他一眼,心說你丫就是一商人,比我的官僚思想還嚴重。

  沉吟一下之後,他又補充,「光報紙上打廣告,效果未必有多好,嗯,還要有噱頭,我覺得這個……比基尼美女挺不錯。」

  「比基尼美女?」張志平聽得嘴角抽動一下,心說有沒有搞錯?來自京城的房地產公司,什麼時候墮落到這一步了?

  不過這個例子一舉,他就大致明白對方的思路了,比基尼美女是幹什麼用的?是用來吸引眼球的,陳某人是想讓這個拆遷條件,成為街頭巷尾談論的焦點。

  宣傳幾天之後,如果還談不攏,北崇人下手強拆,就不怕人做文章了——大家可以查一查,在強拆之前,人家京潮可是大力宣傳政策來的。

  如此一來,連民意都不好綁架。

  張總在很短時間,就搞清楚了陳太忠的思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頗有可取之處,雖然要花費點錢,但是能佔據大義,也算是一勞永逸。

  不過,用比基尼美女……這還是有點誇張吧?張志平心裏百感交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說起來陳太忠,一致認為此人是怪才了。

  張總沉吟片刻,最終苦笑一聲,「請模特的話,又得花點錢了,希望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吧。」

  「請模特?」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

  「最少也得是模特,還得是那種起碼一天三千的,」張志平對這個行情多少知道點,「素質太差的話,會連帶影響小區形象,要造成影響,起碼要請一周。」

  「這也沒多少錢,」陳太忠哼一聲,「請五十個模特,也就一百萬……連續一周的買賣,這些費用能打個折吧?」

  一百萬隻為了宣傳一個拆遷條款,張志平心裏暗暗撇嘴,而且他很清楚,就算是五十個模特,也很難找到那些個頂個一等一的。

  於是他歎口氣,「模特的來源,也是個問題,我在恒北沒有這樣的門路,要是從京城找,價錢怕是下不來…還得負擔來回機票和食宿。」

  他手裏的權力確實很大,京潮也不是小公司,然而,再大的專案,也要強調成本控制,「您要是在恒北沒有門路的話,這個事兒我得跟孫總商量。」

  「我哪兒有這種門路?,—陳太忠看他一眼,不過緊接著,他就是一怔,「未必一定要模特吧?」

  「個頭不要求太高,但是臉一定得好看,身材也不能太差了,」這就是張志平的底線了,找上那些相貌平庸的女孩兒,就盡顯小家子和土氣了,還真不夠丟人的。

  「你要這麼說,那倒是好辦」,陳太忠笑著點點頭。

  第四千四百九十二章 有備無患

  「好辦?」張志平訝異地看陳太忠一眼.想一想又強調一句,「陳書記,這不是光把人找來,她們還得敢脫,當眾只穿三點式……而且這天氣,也不是很熱。」

  時下的社會風氣,比幾年之後的無下限時代強出一些,一般的良家女人,尤其是美女,大多數還不習慣只穿著胸罩和內褲出門,更別說被人圍觀了時一美女願意,她男朋友也不答應。

  「那當然了」—陳太忠很不屑地看他一眼,「你不會以為我連這個都沒想到吧?」

  「那就拜託您了,」張志平笑著點點頭,「我去跟孫總彙報一聲。」

  「別拜託我,是你去聯繫,我只管介紹,」陳太忠斷然拒絕,你以為你是誰?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拜託您了憑你也配使喚我?

  張總先是一怔,然後就想到,自己的措辭可能不夠恭敬,於是歉然地笑一笑,「倒也是,那我該去哪兒聯繫呢?」

  「去北崇,我們那兒有特殊從業人員,別的不說,挑幾十個臉蛋好的,絕對沒有問題,」陳太忠慢吞吞地回答,「敢脫,還便宜……我估摸一天一千就下來了。」

  對那些失足婦女來說,穿三點式算多大事?

  北崇的特殊從業人員裏,真不乏那漂亮的,不過做模特的話,身材是硬傷,氣質也是硬傷,口音和言談舉止,還是硬傷。

  可只看臉蛋的話,北崇挑出一百來個滿足條件的,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特殊從業人員……失足婦女?」張志平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他對北崇的小姐持證上崗一事,比一般人清楚得多--孫淑英評階,說陳太忠有點不務正業。

  事實上,張總也承認,有些小姐的臉盤,比模特還要好看,不過綜合素質差點,別說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一張嘴也多半是粗聲粗氣,嗓音沙啞,風塵味十足,一聽就是夜生活過多了的那種。

  可是要這些人來做廣告,那還真是可以,不過……我怎麼就覺得,這事兒這麼彆扭呢?

  「不願意就算了,」陳太忠見他這副模樣,轉身就背著手走出院門,「你從京城包機雇模特吧……真還以為是我求你?」

  其實提這個建議的時候,他的心情也挺複雜的

  這大約就坐實了哥們兒雞頭的名聲。

  「陳書記,陳書記」,張志平見狀,趕忙走上前兩步攔住他,賠著笑臉發話,「您這個建議,我覺得很有可操作性,不過…平時沒琢磨過這個,您容我跟孫總請示一下行不?」

  陳太忠擺一下手,也不回答他,跨出院門,自己一個人去小區裏轉悠了。

  他轉了一個來小時,走到一個石頭長凳邊坐下,摸出一根煙來默默點燃,小區的風景,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一眼看去,除了樹木就是草地,偶有幾幢建築,掩映在林木之後,顯得如世外桃源一般。

  不過市中心,容不下這麼浪費土地的,一兩年之後,美景終究是要被鋼筋水泥所取締,能留下幾片綠化帶,就算不錯了。

  抬頭看看天空,陰沈沈的,太陽也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陳太忠覺得有點遺憾,難得浮生半日閑,在這陰冷的早春,若是有點陽光就好了。

  坐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溜溜達達地走回籌建處,打開車門上車,就在他驅車離開的時候,張志平跑出辦公室,一邊招手,一邊對他嚷嚷著什麼,不過他就只當看不見,一溜煙就走了。

  上路沒多久,孫淑英的電話打了過來,「太忠,你這個想法有點出人意料,張志平他做不了主,肯定要問我一聲……你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你們覺得是出人意料,我覺得是正常的,」陳太忠沉聲回答,「要盡到告知義務,我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講究。」

  「你讓小姐穿比基尼散傳單,這全國獨家啊,」孫淑英歎口氣,「我都怕被人笑死了。」

  「那就算了,」陳太忠意興索然地回答,「我也只是建議。」

  「別啊,挺另類的主意,沒准就把房子炒火了呢,」孫姐聽出他的語氣了,就在電話那邊笑,「不過小姐的檔次還是低,高端方面,我弄幾個名模做代言吧…我跟張志平合計了一下,八一禮堂那裏搞宣傳,最少得六十個小姐,辛苦你了。」

  「別辛苦我,跟我無關,我就是說,北崇有失足婦女,是持證上崗的,至於你們怎麼談,我不管」,陳太忠的底線把持得還是很好。

  「那你也得教一教志平怎麼做,」孫淑英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中午有什麼安排?」

  「現在我要去省科委的房地產,中午估計就在那裏吃飯了,陳太忠哼一聲,「張志平想請教什麼,讓他自己過來……反正我就是一個態度,只要時機成熟,強拆你找我,那沒問題,其他破事兒,我最多指點一下。」

  「那也得謝謝你,」孫淑英笑著掛了電話。

  陳太忠來到科委工地,穆樺和苑濤都在,兩人還不是在辦公室坐著,是在工地上東看西看,還戴著安全帽。

  見他走過來,穆廳長點點頭,也沒說什麼,而是繼續轉悠著,又走了一陣,在回去的路上才發問,「太忠你收拾了一個省建委的處長?」

  「也沒怎麼收拾,我要真收拾他,他縣長都做不成,」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劉新革能想到把狀告到省科委,這並不意外,陳某人跟劉縣長結怨,就是因為這個梗。

  「何必呢?」穆樺歎口氣,這大約就是他心結的所在了,「單位是單位,個人是個人。」

  「要不說,你們就迂腐呢?」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答,穆老大是個好人,也不在乎人冒犯,他就實話實說,「想發展,又不想得罪人……怎麼可能?」

  穆樺一聽這話,反倒是笑了,「咱國家可不就強調和平崛起嗎?」

  「只是宣傳,」陳太忠也笑了,「生存空間是爭出來的,是打出來的,不會是讓出來的。」

  「有人找我說情了,我沒理,」穆樺也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剛才的表現,其實是想端一端廳長的架子,但他實在是個不擅心機的人。

  他洋洋得意地表示,「我當下就回絕了,說這個事情,你們聯想太豐富,結果……你猜怎麼著?」

  「這個我真不知道,」陳太忠搖搖頭,「昨天在高速路的服務區,還碰到劉新革,他要我放他一馬,我罵了他一頓。」

  「劉新革……對,就是劉新革,」穆樺點點頭,此刻,他也想起了這個人名,於是哈哈大笑著,「結果今天上午市建委給小苑打電話,要他儘快辦手續,看來,這惡人還得惡人磨。」

  「穆老大你這……」陳太忠無語凝噎,惡人還得惡人磨,你這把我當成啥了?堂堂的科技廳廳長,文化水平有欠缺啊。

  「呃…現在這社會,惡人它不是個壞詞,」穆樺沉吟一下,勉力解釋著,「就像好人不是好詞一樣,別人都說我是好人,可是,這影射我太老實,對吧?這不是好詞。」

  「其實我也很老實的,」陳太忠低聲嘀咕一句。

  「嗯,咱們都是好人,」穆廳長點點頭,同時海納百川地拍一拍他的肩膀。

  對科技廳來說,市建委鬆綁,其實是個很好的消息,穆樺的談性也很高,去了籌備處之後,安排食堂提前準備飯菜,幾個人就坐在那裏閒聊。

  十一點四十的時候,張志平來到了籌備處,他開著一輛京牌的賓士越野車,同行的還有一個二十四五的美貌女郎。

  進來之後,他先告個罪,「苑處,打擾了啊,我找陳書記商量點事兒。」

  都是搞房地產的,而且都是正規軍,不是野路子,他和苑濤相互認識。

  「這誰啊?」穆廳長看一眼苑濤,他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

  「這是京潮的張總,」苑處長輕聲解釋,同樣搞房地產,科委跟京潮不能比,面積不能比,地段更是沒法比,一個是上面下來的,一個是地方的,沒啥可比性。

  「穆廳,這是八一禮堂的京潮,」穆樺點點頭,八一禮堂那塊地,是個人就要眼紅,他就算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科委都開始搞房地產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坐吧,小苑上茶,」穆廳長笑著招呼,他待客一向熱情,這也就是在苑濤的辦公室,要是在他的辦公室,他就自己幫對方沖茶了。

  不過穆樺不見外起來,也是真的不見外,直接就發話了,「太忠跟我們不是外人,你倆說話,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原來這貨就是穆樺,張志華一聽穆廳倆字,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京城的人,都習慣背英雄譜了,到地方上也要拼命熟悉地方豪傑。

  不過,他知道穆樺這個名字,卻不知道穆樺的為人處事方式,聽到對方如此將軍,他就笑一笑,「穆廳客氣了,都不是外人,隨便聊一聊。」

  「孫總跟你說了?」陳太忠直接發問,孫淑英只是他的朋友,不是奧援,他不怕暴露這一層關係一正經是,這能顯得他神通廣大。

  「說了,」張志平點點頭。
zzr 發表於 2014-1-28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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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九十三章 回應者眾

  張志平來了之後,陳太忠和穆樺之間的談話,多少變得有點遮遮掩掩了別的不說,只說兩家房地產公司之間是同行,就要忌諱一些什麼。

  不過穆廳長真是沒什麼心眼的,過不多久,他就又想知道,陳太忠答應了對方什麼,能讓人家追過來。

  于此同時,張志平也不怎麼把省科委放在眼裏,上面對地方,總還是有一種心理優勢,論靠山、論開發的地段和面積,省科委跟京潮,不客氣地說,真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所以就在即將開飯的時候,張總就說到了,近期京潮打算打一系列的廣告,其中就有美女身穿比基尼,當街發放傳單。

  「這大手筆,學不來啊,」穆樺感觸頗深地搖搖頭,科委終究是正規單位,撇開宣傳的費用不提,只說是美女身穿比基尼,就實在太不莊重。

  「那是你們受身份限制,」張志平笑眯眯地回答,京城的人並不是一味地傲慢,真要湊趣,也是沒問題的。

  大家在食堂的一個小雅間落座,張總對陳太忠發話,「陳書記,我細細核算了一下,起碼要六十個人,不能再少了。」

  「哦,」陳太忠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六十個…………女孩兒?」穆樺也聽出來了,他狐疑地看一眼陳太忠,又去看張志平,「需要那麼多人?」

  「不止是在小區門口宣傳,」張總笑著回答,事實上,八一禮堂這塊地既大,又處於鬧市,僅僅在幾個路口佈置一下,也消化得了這六十個人,他如此說,只是謙虛罷了。

  不過他也有把人投放到其他鬧市區的打算,就是孫淑英的話了,影響不怕大,這本身就是對樓盤極好的宣傳。

  「這是要太忠批量提供美女?」穆樺還是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了。

  「不是,想跟北崇協商一下,」這個問題,張志平答得穩穩的,他一點都不扯上陳太忠,「北崇有特殊從業人員持證上崗,我就跟陳書記諮詢一下。」

  「原來是這樣,」穆樺略帶一點驚訝地點頭,也不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挺沒意思的,北崇小姐半合法化,他是知道的,一般情況他也不想談這個。

  「你們先寫個材料,去北崇分局報備,」陳太忠見張志平幫自己撇清,就當場作出指示,「分局批准之後,你們可以跟相關人接觸,也可以在電視臺登廣告,告知你們的要求。」

  「去北崇招小姐,要告知員警分局?」這次是苑濤奇怪了,他跟陳太忠級別相仿,人也年輕,不怕問得突兀點。

  「持證上崗,辦了證,肯定要負責,」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他不能說員警還要處理那些吃霸王餐的,但是他可以強調,「要納入有效管理。」

  「一個人多少錢合適?」張志平是真的不怕問。

  「這看你們的決定了,不要問我,」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想一想之後,他還是補充一句,「我覺得包吃住,一天一千差不多,好一點的可能要到一千五。」

  撇開肉體交易不說,北崇ktv的小姐,一個小時也就是五十塊錢,一天十個小時才五百,不過,沒有了雞頭抽頭,北崇現在土豪又多,加上小費啥的,好一點的小姐,一天七八百落袋也不算什麼,夜裏要是有買賣,就能上千。

  但是,三陪和街上散發傳單,那還是不能比的,後者……稍微還能有點尊嚴,而且一天也就是七八個小時的工作量。

  「這我就知道了,」張志平笑著點點頭,又看一眼穆樺,「其實宣傳過後,才是要用到北崇的地方……拆遷條件公示了,有些人不配合,我們就要強拆了。」

  他的本意,是說我找陳太忠,主要談的是強拆,不過穆廳長笑著回答,「那你們這還真慘,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麻煩,我們這一小片地,就不存在強拆的問題。」

  科委的土地上,也有民居,不過都是教委的職工,做工作很簡單。

  你這話說得,張志平被噎得翻個白眼,幸災樂禍也不至於明顯表示出來吧?

  但是穆樺就是這性子,下一刻,他又說,「你們搞這個活動,可能要涉及到文化宣傳,到時候如果有文化口上的人查你,你聯繫小苑。」

  科教文衛是一大塊,科委的人幫忙說話,還是很管用的,穆廳長這麼表示,也是表示出了對京潮的支持。

  「那就太謝謝穆廳了,」張志平笑著點頭,雖然是京城的公司,地方的支持也是不嫌多的,於是他舉起酒杯,「來,我敬您一杯。」

  大家都有喜事,這頓飯吃得就很開心,酒足飯飽之後,穆樺還問陳太忠一句,「建委那邊手續辦好,你就不用跟那誰那麼叫真了吧?」

  「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陳太忠搖搖頭,心說老穆你這個性子,也太綿了點,「本來就是他們找事在先……聽其言,觀其行吧。」

  「呵呵,」穆樺對他的冒犯,不為己甚地笑一定….

  週一的時候,苑濤派人去市建委辦手續,果然是相當順利,陳太忠得知消息之後,只是不置可否地點一點頭。

  當天下午,京潮的人來了,還是張志平親自帶隊,這種事情,原本是用不到張總出面的,但是為了表示對陳書記的尊重,他還是親自來了。

  借用服務人員的申請,也交到了員警分局,由於陳書記提前打了招呼,這份申請居然就直接通過了。

  不過北崇分局收取了京潮公司二十萬的保證金,在出具收據的時候,辦事的員警再三強調:把人帶走,要強調自覺自願,這些女孩在借用期間,也不能強迫她們做她們不想做的事情,而且,怎麼把人帶走的,要怎麼把人帶回來。

  這簡直就是大一號的雞頭,京潮公司辦事的人心裏暗想。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目前北崇持證上崗的失足婦女,已超過了五百人正逼近六百——正月已經過去,大家都出來找飯轍了。

  當然,這也不是感慨的時候,辦完手續,他馬上又趕到北崇電視臺,要在北崇新聞播放之前,製作好廣告。

  當天晚上,京潮公司的廣告就開始播放,除了新聞裏播,還有飄字,大意為經北崇勞動局和警察局批准,京城房地產公司招募促銷員,要求是女性並且容貌姣好,日工資一千元起一時有上崗證者優先。

  一個「上崗證優先」,基本上就說明了性質,像比基尼小姐之類的細節,就沒必要再詳說了——電視上說這個,也不合適。

  然而,這個日工資實在太高了,北崇就算現在發展很快,日薪一千那也是不可想像的酬勞,於是第二天一大早,不少本地人來到京潮人下榻的北崇賓館,瞭解這促銷員是怎麼回事。

  張志華昨天晚上,是跟警察局長朱奮起一起吃的飯,席間又瞭解了一些北崇的情況,知道陳書記看護子民看護得緊,聽說來人沒有上崗證的,馬上就解釋一下促銷員的工作內容。

  北崇並不是一個盛產美女的地方,但是細細劃拉一下,美女也不算太少,像葉曉慧、王媛媛這些,也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因為涉及「上崗證」,她們來瞭解情況,多是跟親戚朋友一起來的,大家一聽說工作內容,多就沒什麼興趣了,就算有人心動,也會被同來的人勸說——這活兒挺丟人的。

  當然,也有人執意要報名,一天一千,七天可就是七千,反正只是穿著泳衣發廣告,又不做別的齷齪事——北崇的窮人也不少。

  不過對這種人,京潮的人也不敢隨便答應,他們就說,原則上,沒證的我們是不聘的,你們想要報名,需要區勞動局蓋章才行

  這個要求,難住了北崇人,行政大廳還沒有蓋好,勞動局還是在區政府大院裏辦公,誰好意思去區政府辦這種業務?

  待到十點鐘之後,就有失足婦女稀稀拉拉地前來瞭解情況,十一點左右,人數暴增——大家都是習慣夜生活的,起不早,可若是來得晚了,沒准要耽誤下午的生意。

  這時候,大家就見識到北崇失足婦女的平均素質了,漂亮的大有人在。

  用北崇員警的話來說就是:這從業資格證,不是人人都能辦的,硬體不行直接就被否決了,目前北崇這個申領證件的比例,超過了二選一——沒辦法,北崇錢多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而且這裏安全。

  這也就是說,北崇目前的從業人員近六百,淘汰了也有六百人,這樣的淘汰率,小姐的素質低得了才怪。

  京潮的人挑人挑得眉開眼笑,短短兩個小時,就選出了四十個基本上合格的,想著兩天的報名期,選出六十個還不是輕而易舉?

  說到底,小姐們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尊嚴,有相對正經的工作,收入也不見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甚至有的失足婦女為了確保自己不被刷下去,主動對面試的小夥子發出邀請:帥哥,中午賞臉,一起吃個便飯?

  她們敢邀請,京潮的人卻不敢隨便答應:開什麼玩笑,公司有制度呢。

  第四千四百九十四章 執行力

  京潮的人原本是打算在北崇招聘兩天.因為挑花眼了,最後不得不多招聘了一天。

  多的那一天,針對的是那些沒有前來報名的失足婦女,五百多失足婦女,前來報名的也才兩百多。

  剩下三百多沒來的,有這樣那樣的理由,不過除卻少數沒有自信的,大多還是體貌不錯,覺得窩在北崇也能掙了這點錢,懶得折騰了。

  這怎麼能行呢?京潮的人已經招人招得差不多了,這些失足婦女的檔次不低,但是人心總是沒盡的,他們就總感覺個別人有點勉強,想招點更好的。

  於是他們就按警察局提供的資料,挨個地去做工作,別說,這些有信心在北崇賺錢的,還真有不少人,比他們挑中的還好。

  於是京潮的人就開始做工作,除了每天的日薪,還許諾她們,如果你們能在宣傳期間,賣出去房子,我們給你提成——當然,首先你得先把本職工作做好。

  就這樣,他們又忽悠了十幾個人走,到最後租了兩輛大轎子車,才將七十多個人拉走,所幸是失足婦女們自帶生產工具,一般也沒啥大的行李,一個小包就敢浪跡天涯,要不然兩輛車怕是都未必夠。

  他們在這裏折騰,陳太忠卻是忙碌異常,林瑩在週三晚上,才來了北崇,兩人快活了一晚上,其間小林總還打電話給其他的姐妹,用銷魂的呻吟曬著自己的性福。

  第二天上午,陳書記帶著她去明孝,介紹祝濤給她認識。

  小林總對陳太忠的時候溫柔得很,但是對上明孝市委書記,她卻有海潮集團小公主的矜持,她的態度很明確,明孝能搞下車皮的話,海潮給你們一個非常優惠的車板價——不過現款現貨,那是必須的。

  祝濤跑錢或者很有一套,但是跑車皮真不是他的強項,於是他苦笑著表示,車皮我是跑不下來,咱們還是談到貨價吧時一不管你海潮能賺多少,你給我的到貨價,比汽運優惠一些就行。

  那你一年能用多少噸焦,幾級焦?林瑩退而求其次,能否保證全用我的焦炭?

  反正小林總談生意,也是有模有樣的,非常大氣卻又不失計較,當她得知明孝的大致需求,而且不可能讓海潮包乾,她就說這個數量不值得我專門開闢線路,我把焦炭放在海潮集團北崇的煤場,你去北崇運吧。

  自從林瑩坑了老爹一小下,在北崇搞了煤場,沒用多長時間,煤場就開始施工了,反正就是個樣子貨,可以囤煤,焦炭中轉自然也可以。

  所以兩人交談中,出現一個很奇怪的詞——北崇到貨價。

  其實這跟車板價是一個道理,明孝先付出北崇到貨價的貨款,然後海潮發貨到北崇,至於從煤場到明孝怎麼走,誰來運輸,那就是明孝考慮的了。

  如此一來,海潮在北崇的煤場,多少能起一點作用,而明孝也能獲得價格低廉的焦炭,供貨也穩定,實在是雙贏的局面。

  這個好說,祝濤笑著表示,不過焦炭從北崇運到明孝,也存在個運費問題,林總你要考慮到這一塊——都是關係,你總得照顧一下。

  總之,兩人坐在一起,將大方向定一下,也就是十來分鐘的事情,剩下的細節自然有下面人去辦。

  不過,該拉的關係還是要拉的,中午的時候,祝濤做東宴請林瑩,陳太忠作陪,在場的還有一人,是個港商。

  這港商原本是比較倨傲的,甚至還色眯眯地調笑了林瑩兩句,小林總也不客氣,綿裏藏針還了回去——在海潮集團眼裏,一般的港商,也就是大一點的煤老闆,或許還不如。

  不過當這港商知道,北崇就是大陸唯一的娃娃魚產地的時候,登時就收起了那份傲慢——近一年多來,不少港臺富豪想重現荀家的奢侈,拿娃娃魚做慶典的主菜,但非常遺憾的是,沒有誰成功過,特首都做不到。

  當然,特首是沒有全力地去追求,但饒是如此,大家也紛紛地傳言,說這個養娃娃魚的地方,非常地牛叉直供中北海的。

  港商對此有耳聞,但他不知道,養娃娃魚的就是北崇,當他聽到祝書記跟那年輕男子表示,要幾條娃娃魚的時候,他就很謙恭地發問能不能也給我幾條?

  「特供產品,我沒這個權力,」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對方調笑林瑩,他並不在意,這是對他女人的誇獎,但是他絕對不會因此欣賞對方。

  一頓飯吃完,他轉身驅車而去,祝濤都不好攔著他,那港商也覺得有點沒面子,「陳書記很忙啊。」

  「他去首都,參加個要緊人物的婚禮,」祝書記淡淡地回答,「董總也別計較,他就是這個脾氣……你看這個假日廣場?」

  「這個我會積極地考慮的,」港商點點頭,然後又笑一笑,「明孝擁有的資源很多……出乎我的意料。」

  「明孝並不缺少資源,缺少的是發現,」祝書記笑眯眯地回答,然後話題一轉,「不過陳書記真是不好伺候,希望你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陳太忠這麼著急走,確實是因為要參加婚禮,邵國立週六結婚,眼下都週四了,他要在夜晚抵達朝田一他買的機票是週五中午十二點的,週五一大早趕,就怕來不及。

  而他這麼趕,到了京城住下,也就是晚上六七點了,趕第二天的婚禮,時間並不寬鬆。

  由此可知,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當官,有多麼地不方便了,進京參加一個婚禮,來回起碼要騰出四天時間來。

  如果哥們兒在京城有三五十個這樣的朋友,那這一年啥都不用幹了,就跑京城吧,陳太忠看一看身邊癱軟如爛泥的林瑩,懶洋洋地點起一根煙來,

  兩人此刻,就在林瑩的沃爾沃大巴上,小林總出行,一般是不用這車,但是來找陳太忠,她就願意坐上這車來,哪怕是除了司機,只有她一個人,可她願意——費用多少無所謂,圖的就是個舒心。

  事實上,這是林瑩為自己買的移動別墅,別人誰想借用,她絕對不會借,車裏的一切,都是由專職司機打點,等閒不讓人碰一下。

  專職司機也是個女人,二十七八長得還不算難看,他倆在車後面折騰,女人在前面聽著,也沒啥反應。

  其實林瑩一個人對上陳太忠,有點不堪鞭撻,但是他沒有叫司機幫忙的意思,她也沒有。

  這個時候,陳太忠是寧願找牛曉睿來搭把手,或者去牛曉睿家,不過想一想,牛曉睿只是炮友,他還是熄了這份心思。

  週四的夜晚,就是這麼度過了,週五早上,三人在大巴里隨便做點早餐,那司機在前面睡了一晚上,感覺狀態也不是很好。

  又膩了一陣,十點鐘陳太忠驅車離開,直奔機場而去,不過在路過八一禮堂附近的時候,他猛地發現,路邊有些白生生的胴體在招搖。

  側頭看一眼,他就發現,街邊有幾個穿著比基尼的女孩兒在發廣告。

  別克車開得飛快,街邊的風景,眨眼就消失不見蹤跡了,陳太忠坐在車裏算計一下:京潮的人應該是週四下午從北崇走的,回到朝田怎麼要十二點左右了。

  結果這上午十點鐘就出來散廣告時—執行力不容低估啊。

  這趟京城之行真沒什麼可說的,陳太忠週五晚上下飛機,週六去參加婚宴,娃娃魚他只準備了二十條,齊晉生有點咧嘴,他直接發話——這用光了我兩個月的額度。

  至於說賀禮,他上了十萬的現金時——邵國立的圈子裏,這樣的禮金只能說不算太寒酸,同時他送了五十瓶81年的拉圖,這就比較拿得出手了。

  在邵總的婚禮上,他看到了不止一個熟人,比如說鄒玨,又比如說邵紅星,還有南宮毛毛啥的也不用說,不過還有一個,是他看得不是很順眼的——盧永新。

  此刻的盧永新,跟他之前見到的囂張,根本是兩個模樣,迷迷瞪瞪魂不守舍的,不過很快地,盧公子就發現了陳太忠,掃過來的目光裏,飽含著憤懣。

  但是,陳太忠會在乎嗎?當天晚上,他跟回京的張煜峰坐一坐,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飛機回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才一下飛機,黃漢祥的電話就跟著打了過來,「太忠你來公司,政務院的人要跟你談一談……油葉岩的事兒。」

  「我回恒北了,」陳太忠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才下飛機……我現在馬上訂票。」

  「那算了,不著急,」黃漢祥一聽他人都不在京城了,也就懶得再多說,「你呆著吧,反正你這個項目,沒跑了。」

  這就是黃漢祥說三月底四月初的本意,三月要開兩會,很多政策性的專案,要看會議結果,會議上全是利好消息自然就過了。

  「近期還得再去京城,」陳太忠皺一皺眉頭,放下電話,老黃說不著急,他又怎麼可能這麼認為?油葉岩專案即將下來,他必須要配合才行。

  下一刻,他正待驅車離開機場,然後就怔在了那裏,「我擦,京潮的廣告打到機場來了?」
zzr 發表於 2014-1-29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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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九十五章 滿城白生生

  在機場外,有一條橫幅支在一輛金杯中巴車上,車門口站著三個身著比基尼的美女,在向剛走出來的旅客們分發廣告。

  美女的旁邊,有個小夥子手裏拎著茶杯,靠在車門上,懶洋洋地看著,看得出來,這是為美女們解決後顧之憂的主兒。

  見此場景,不少旅客停下來討要廣告,還有人借機搭訕,跟美女討要電話這三位的樣貌確實不錯,能穿成這樣工作,想必不難得手。

  美女就笑著回答,說你要是願意買房,我才給你電話--沒辦法,失足婦女就是這麼個層次,比較缺少矜持。

  也有不少男女同行的旅客,並不走上前,偶爾會駐足在不遠處,好奇地看一看。

  陳太忠想一想,也走過去,接過一張廣告看了起來。

  這個廣告的賣點不錯,我們開發用心,業主住得放心,無限尊榮,期待您的擁有。

  傳單上的主要內容,還是小區的拆遷條件,京潮自我標榜,這是前所未有的優惠,為什麼能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因為我們有實力!

  關於小區的宣傳也有,不過只有一個戶型,單價什麼的更是沒有--有意購買者,請移步售樓處。

  這麼宣傳,似乎有點怠慢潛在的業主,但是事實上,八一禮堂那塊地,房子是一點不愁賣,地段太好了,京潮才一動工,就有人找過來談團購,而且都是財大氣粗的主兒。

  正經是孫淑英還不想賣那麼快,她打定主意,要慢慢開發這個小區了,所以眼下談下來的團購,就是省人行的一棟樓,和省移動的一棟樓,價錢都不低。

  所以這些接了廣告的主兒,願意去售樓處固然好,不願意去也無所謂,先把勢造出去,這就足夠了。

  這張志平辦事,還真是比較靠譜,陳太忠暗暗點頭,宣傳單設計得不錯。

  他走過來看傳單,也就是要關注一下上面的內容,搞清楚了之後,就待轉身離開,不成想身邊有個女人招呼他一聲,「陳書記。」

  「嗯?」陳太忠側頭看一眼,他還真沒想到,居然有人認出了自己,不過轉念再一想,這也實屬正常,他在北崇露臉的時候太多了,就算是失足婦女,也有不少能認出他來。

  見到出聲的這位,果然是個比基尼美女,他眉頭微微一皺,「什麼事?」

  事實上,他已經大致知道是什麼事了,一個小夥子在嬉皮笑臉地撩撥那女人,不是動手動腳那一種,就是拿著房價說事--你想讓我買房,總得告訴我每平米多少元起價吧?

  女人猶豫一下,鼓起勇氣說,每平米起價九千八。

  這個價格,在零五年的朝田,絕對會嚇死人,鬧市區頂尖的房屋,頂尖的服務,也就每平米七千時、這所謂的頂尖,是比如說財政廳在鬧市的宿舍,只在某一個狹小的領域內流通。

  再有高的,那就是別墅了,普通民居到不了這個價位。

  不過她報價,也不是瞎報的,京潮給出了這樣的房價一一這是對市場的定位,宣傳就是這麼做的,當然,若是有人真心想買,價錢並不是不能商量的。

  事實上,移動的團購,就是按每平米六千走的,省人行的團購要高一點,每平米七千,人行也抱怨太貴,但是京潮說成什麼都不降了。

  這些話扯得有點遠,那年輕人聽說這價錢之後,就雞毛子喊叫起來,說你們窮瘋了嗎?一平米都一萬了,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房價?

  女人被年輕人說得有點惱,解釋兩句之後,猛地發現北崇的陳書記站在一邊,就要他幫忙做主,「陳書記,一平米九千八,真的很貴嗎?」

  「真的挺貴,」陳太忠點點頭,就在女人錯愕的時候,他語氣一轉,「但這是高檔小區,買得起的,自然不會在乎。」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不過在轉身之際,又有意無意地掃那年輕人一眼。

  年輕人被這一眼看得怒火中燒,才要計較一下,對方已經走得遠了,他一時氣惱不過,「那我倒是要去看看,這地方憑啥賣得這麼貴……我艸,下雨了?」

  真是下雨了,陳太忠的別克開了沒幾步,細碎的雨絲就從空中紛紛灑灑地落下,車行不多遠,車窗上就滿是細密的雨滴,他打開刮雨器,打在最低檔上,慢慢地刷著。

  等到車進市區,雨就大了起來,不過終歸是春雨,大也大不到什麼程度,看一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他打個電話,看牛曉睿有沒有時間,一起共進午餐。

  牛總編告訴他,此刻她在海洲市採訪。

  真是掃興,陳太忠想一想,又給孟志新打個電話,結果老磊在北崇,他說暢區長現在在朝田,應該是下午往回趕。

  那就暢玉玲吧,陳書記打個電話給她,暢區長笑著回答,說她正好沒事,中午咱們一起吃麻辣田螺吧。

  田螺這個玩意兒,上不得大雅之堂,不過因為味道奇佳,喜歡者眾,而此刻沒到清明,過冬的田螺不但土腥氣少,肉質也好,正是吃這個的節令。

  約好了地方之後,陳太忠趕過去,正看到暢玉玲撐個雨傘站在那裏,他停下車來,好奇地問一句,「玉玲你沒開車?」

  「這個車……出故障了,」暢玉玲遲疑一下回答,如果認真觀察的話,會發現她的脖頸有點微微的發紅--她剛才著急趕路,結果天雨路滑,一時沒站住,追尾了。

  不過,追尾又怎麼樣?陳書記難得主動找她吃飯,她直接把車丟到路邊,招呼自己的同學來處理,自己則是打了個車,繼續趕路。

  「哦,」陳太忠將車停好,兩人一起走進旁邊的店裏,這是一家不起眼的麻辣小龍蝦飯店,「車出故障了,下午能走嗎?」

  「我可以坐你的車走,」暢玉玲若無其事地左顧右盼,「車壞了是小事,區裏的工作不能耽誤。」

  我了個去的,陳太忠一時有點無語,哥們兒只是想找一個人一起吃飯,你居然要跟我同車返回?我說,你的車不是故意壞的吧?

  沉吟一下,陳書記做出指示,「幹部的配車,也是公共財產,你看著修一下」

  「我這次回家,是開我自己的車,」暢區長幽幽地看他一眼,「無所謂的。」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真是沒有別的藉口了,他知道暢區長自己有車,是個本田還是什麼來著,原本區裏就不想給她和羅雅平配車了,但是為了公平起見,才給她倆配的車。

  要是暢玉玲自己的車出故障,他還真沒什麼可說的,於是笑一笑,「這個飯店……行不行啊,我看有點小。」

  「我們這兒是最正宗的麻辣小龍蝦和麻辣田螺,」旁邊的服務員聽到這話,受不了啦,「二十年的老店了,其他家都是跟我們這兒學的。」

  「頭兒,你就放心吃吧,我介紹的地方,沒錯,」暢玉玲洋洋得意地回答。

  她是如此地高興,飯桌上還喝了兩瓶啤酒,不過陳太忠承認,這家的味道,確實相當地正宗,他也喝了半斤白酒,結賬的時候,並沒有花了多少錢--一百多還不到兩百。

  兩人坐進車裏,陳太忠琢磨一下,「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直接去北崇吧,」暢玉玲坐在副駕駛上,懶洋洋地打個哈欠。

  「你沒有什麼要帶的?」陳太忠提示她一下。

  「有個手包就行了,」暢玉玲拍一拍隨身的手包,她很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機會,萬一回了家,他走了,這單獨相處的機會,可不就沒了?

  你這…我真是欠你的了,陳太忠也是有點無語,於是打著車緩緩啟動。

  在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陳書記又看到了穿著比基尼的女孩兒,而好死不死的是,正好是紅燈,車就停在路口。

  天上下著雨,此刻的恒北,氣溫也就十七八度,女孩兒們手裏打著傘,但是因為要遞傳單,雨絲還是打濕了她們身上僅有的兩件套。

  有個女孩兒穿著黃色的比基尼,雨水打濕了她的下半身,透過黃色,能看到隱約的黑色。

  「掙點錢不容易啊,」陳太忠看著瑟瑟發抖的女孩兒,有點感慨。

  話音未落,旁邊就亂了起來,原來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年輕人從車裏下來,扯著那黃色比基尼女孩兒,就要往車裏拽。

  而路邊也停了輛車,兩個小夥子沖過來,跟年輕人拉拉扯扯。

  後來陳太忠才知道,京潮為了搞好這個宣傳,就防著那些不開眼的,八一禮堂附近的點兒就算了,遠一點的,都配了車和保安。

  事實上,除了車和保安,車裏還有輪崗的美女,天氣實在不好,女孩兒們在大街上站半個小時,就要進車裏暖和半個小時,不要真扛不住。

  下一刻,車裏的三個女孩兒也走了下來,每人都披著一件棉質大衣,站在那裏聲援。

  不過她們上身是大衣,下身是白生生的兩條長腿,倒是給人一種裏面什麼都沒穿的感覺,看起來煞是怪異。

  「嗯?」陳太忠微微皺一下眉頭,怎麼就搞成這個樣子了?

  第四千四百九十六章 打錯了

  暢玉玲最是在意陳太忠的反應,見他眉頭一皺,一開車門就走了下去,「你們幹什麼呢?」

  沒幹什麼,就是那大肚子年輕人中午喝酒喝多了,見路邊的妹子不錯,穿得又少,就想邀請她去唱歌,小錢錢神馬的,都不是問題。

  妹子肯定不去,年輕人火了,就下車親自拽人走--你穿成這樣,也就是個雞,得瑟什麼?

  兩邊拉扯了起來,把路都堵了,暢玉玲下去打抱不平,這就越發地熱鬧了。

  大約十來分鐘之後,過來四五個交警,強行勸開了雙方,陳太總看著那大肚子年輕人,盯了好一陣,待暢玉玲上車之後,他才出聲問一句,「那年輕人什麼來頭?」

  擱在往日裏,他早就跳出去打人了,不過路邊的比基尼女郎,不但不是北崇本地人,而且還是特殊行業的服務人員,他此刻跳出去,名不正言不順,更可能坐實了「雞頭」的名聲,智者所不為。

  「誰知道呢?」暢玉玲苦笑,「看起來挺不含糊,還說要打我呢。」

  「看把他能的,」陳太忠一聽火了,一摔車門走下車,拎起年輕人,劈裏啪啦就是一頓揍,十來秒鐘之後,他打完收工,轉身走向別克車,「認住這個車牌,找事兒的話,我隨時奉陪……敢威脅我的助手,你倒是牛逼。」

  他不能為失足婦女出頭,為副區長出頭,那是沒問題的。

  現場幾個交警看得也目瞪口呆,不過這裏的車已經堵成一片了,而交警不負責民事糾紛的,別克車沒有違章,他們也不能攔住不讓走。

  須臾,交通舒暢了,陳太忠驅車直奔高速,不成想還沒上高速,張志平的電話打了過來,「太忠回來了?」

  「都要上高速了,」陳書記隨口答一句,然後指責對方,「我說張總,你這個宣傳,組織得太差了吧?我看到有人,要當街拽走促銷員。」

  「嘖,」張志平很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我就要跟你說這個事……對方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陳太忠冷笑一聲,「這不該成為藉口。」

  「可是他只是拽人,又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兒,」張志平這貨,居然有點埋怨的意思。

  「他威脅我的副區長了,」陳太忠真的火了,我艸,真沒見過你這種軟蛋,女人們拿著北崇的上崗證,哥們兒就是要管一時當然,這話不能明說。

  「這樣啊,那是他不對,」張志平有掛電話的意思,「我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這貨到底是什麼路數?」陳太忠有點不服氣,一定要打聽清楚,怎麼能讓堂堂的京潮老總,忌憚成這樣。

  「……」張志平沈默良久,才歎口氣,「這是我們弄的托兒。」

  「神馬?」陳太忠手一抖,差點把車開到馬路牙子上,他真沒想到,自己等到的是這樣的答案。

  「這不是……要追求眼球效應嗎?」張志平哭笑不得地解釋,「沒有新聞,咱就製造新聞,只要有利於宣傳就行,結果被你打了。」

  陳太忠登時無語凝噎,好半天之後才輕喟一聲,「是我多事了。」

  「也不是,這就是臨時起意,看今天下雨,就堵個車道,加深大家印象…其實前一陣負面報導很多的,」張志平細細地解釋,下一刻他就尖聲叫了起來,「喂喂?操!這就掛了?」

  陳太忠當然掛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正義感成為別人噱頭的賣點,而這種急劇的轉折,也讓他有點無法忍受。

  他默默地開了好一陣,領了卡,上了高速好一陣之後,他才發問,「最近京潮的負面報導很多?」

  他一認真起來,暢玉玲一般就不做聲,聽得他問,她才回答,「好像是這樣,朝田不少報紙,在週五都登了……」

  比基尼美女在朝田發廣告,是週四的事情,週四大家採集了資訊,週五就可以登了,不少人質疑說,當街這麼搞,是不是有傷風化?

  暢玉玲甚至知道,週五下午,文化口的人,專門查了這個事情,並且勒令中止,說你們當街搞這個活動,傷風敗俗的,沒有經過我們審批。

  不過週六上午,文化口的人就沒再出現,這個宣傳活動得以繼續,陳太忠聽得暗暗點頭:這估計就是穆樺在使勁兒了,老穆……實在人啊。

  可是張志平這貨,就忒可氣了一點,看著沒人找麻煩了,居然自己製造麻煩,以求博公眾的眼球時——這炒作意識,真是有點太強了。

  他有一種被人賣了……其實也不是被人賣了,總之是很不舒服的一種感覺,就一路默默地開著車,也不說話。

  暢玉玲感覺到他心情不好了,也就不多說,直到快下高速的時候,她才輕輕拍一拍他擱在檔杆上的右手.「頭兒,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你不要太在意了。」

  「我沒在意,」陳太忠摸起一根煙來點上一這樣,他的右手就不用一直放在檔杆上了,也不虞遭人突然襲擊,「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像個小丑。」

  這話雖然是自嘲,但說得很重,表明他對張志平的炒作,有相當的不滿。

  「其實省裏的報紙,一開始說得很嚴重,」暢玉玲歎口氣。

  兩人是兩點離開朝田的,因為天雨路滑,車不能開得太快,陳太忠到了北崇的小院,就是晚上八點半了。

  院子裏已經等了幾個請示工作的人,陳書記先招呼上飯菜,然後要廖大寶把近期的報紙拿過來—一省裏的和朝田的。

  在場的有徐瑞麟和靳毓寧這種重量級人物,但是陳書記不跟他們說話,就要先看報紙,別人也沒膽子計較

  什麼叫威信?這就叫威信!

  報紙上寫的那些東西,其實看不看都知道,無非就是初春時節,有女孩兒穿著比基尼,在街上散發傳單,不但有傷風化,也有害健康。

  陳太忠笑一下,細細在文章中間找線索

  張志半做事果然不是十全十美,居然就沒有人專心琢磨這個傳單,沒有人說起拆遷條款的細節。

  很失敗的宣傳啊。

  他看報紙,一看就看了五分鐘,其他人只當是領導的學習時間到了,雖然心有不平,也只能默默地忍著,心裏卻是在暗暗地納悶——我們做錯什麼了?

  「好了,吃飯,」陳書記終於放下報紙擺一擺手,「酒桌上不談公事,咱們先填好肚皮。」

  「陳書記,我有點緊急事情,」徐瑞麟見狀著急了,馬上三月底了,返鄉創業的轉正名單該審核了,這關係到招收下一批應屆畢業生——這馬上就畢業了。

  返鄉創業到今年就是三年,馬上要招第四批了,而第一批學生裏的優秀者,就應該考慮納入編制了。

  「先吃飯,」陳太忠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有什麼事兒,你給我憋著!

  徐瑞麟徐書記,是實打實的北崇二號人物,本土人士,口碑不是一般地好,跟陳書記關係也鐵,居然就被這麼嗆了回來,大家見狀,也只有默不作聲的份兒了。

  感覺到陳書記情緒不對,九點半的時候,大家吃完飯紛紛散去,倒是徐瑞麟鍥而不捨,一定要說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事兒你看著辦,陳太忠懶得理他,這都是走上程式的事兒了,你按程式辦就行,到時候給我個結果,我去核對就行了。

  攆走這些人之後,就是夜裏十點半了,陳太忠躺在床上,翻看半天報紙,最後拿起手機,給張志平打個電話,「張總,你確定是一定要狠狠地炒作了?」

  張志平此刻在KTV陪客人,聽到這話苦笑一聲,「不炒作,沒前途啊。」

  「這些促銷人員裏面,有沒有敢脫敢露的?」陳太忠直接地發問,想一想之後,他又補充一句,「不能是從北崇招來的。」

  「有!」張志平毫不猶豫地回答他,「讓怎麼脫就怎麼脫,讓怎麼露就怎麼露。」

  「那就好說了,」陳太忠壓了電話,抬手又撥給天南商報的劉曉莉,「曉莉,照顧你個買賣,明天來朝田吧…嗯,其實是軟文性質,帶上相機。」

  給劉曉莉交待完,他又撥通牛曉睿的電話,「曉睿,露點的照片,你們報紙敢不敢上?」

  「死屍可以,」牛總編給了一個很強悍的回答,「活著的不行。」

  「要是露點毛毛呢?」這個問題,有點少兒不宜,不過大家都是大人了。

  「這個……處理一下,還是可以上的,」牛曉睿思索一下回答,然後她嬌嗔著發話,「太忠,你要幹什麼,沒必要這麼色情吧?」

  「我不幹什麼,就是有些人的炒作手段太糙,我看不慣,」陳太忠笑一笑,「活兒太糙,其實是智商問題…」

  第二天是週一,陳書記慣例要開各種會議,不過牛曉睿和劉曉莉已經到了朝田,她們的採訪,跟那個偏僻的縣區,似乎沒什麼關係。

  不過採訪的結果很驚人,週二的時候,《天南商報》配發了圖文報導時時某省房地產公司促銷員為求業績,三點式不及腰,露出尷尬。

  簡單地說,就是京潮公司的促銷員為了推廣自家的商品房,穿著三點式上街發傳單,甚至露出了毛毛,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而與此同時,恒北經濟導報也刊發了類似的消息……
zzr 發表於 2014-1-30 21:48
4497-4498

第四千四百九十七章 這才叫炒作

  「這個陳太忠!」張志平看著面前擺著的兩份報紙,哭笑不得地一拍桌子!

  兩張報紙的標題都很犀利,也都配有圖,拍攝那些發放廣告的美女,還是不同的照片。

  有意思的是,兩家報紙都對要害部分作出了模糊化處理,天南商報只對腹部下方做了處理,導報卻是連女人的眼睛都打了馬賽克。

  兩篇報紙的報導,異口同聲地指出,這樣的宣傳實在太過分了,穿三點式發放傳單,原本就有傷風化了,還如此地不小心。

  不過,報導並不是這麼看的,兩篇文章有一個其他文章不具備的共性,那就是他們指出:比基尼美女們走上街頭,是宣傳某房地產公司的拆遷政策。

  這一點上,天南商報說得少一點,恒北經濟導報說得就很多,寫稿子的記者甚至直接引用了一段宣傳資料,說拆遷是怎麼補償的。

  文章最後,導報的記者甚至感慨:拆遷方案公開化,有利於社會的穩定,也能促進行業的自律,是有積極意義的,但是搞成眼下這樣,真是不得不令人感慨。

  張志平是會看報導的,其實經濟導報本來就常給京潮寫軟文,他一看就知道,這是牛總編搞的炒作文,而且以牛曉睿的膽子,肯定還不敢不打招呼,直接這麼寫。

  再看一看另一份報紙,幕後指使者是誰,就已經很明瞭,《天南商報》——只沖這報紙前面兩個字,用屁股也能想得出是誰幹的。

  旁邊送過來報紙的小夥子悻悻地嘀咕,「這也太噁心人了,這馬賽克一打,誰知道人家露沒露呢?沒准是無中生有。」

  「露沒露……這很重要嗎?關鍵是人家這麼寫了,」張志平白他一眼,小傢伙是他愛人的親戚,初出茅廬血氣方剛,他經常指點一二,「追究真假很沒必要。」

  「牛曉睿怎麼能這樣呢?」小夥子依舊很生氣。

  「人家是幫咱們呢,」張志平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又歎口氣,「你小子差得太多。」

  「哦,」小夥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年輕人嘛,腦袋瓜還是能跟得上的,有人指點,略微想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含義。

  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服氣,「可這麼報導,就降低咱小區的檔次了,顯得咱組織能力不行,而且……有的男人想買房,女主人未必答應了。」

  「想炒作,負面影響不可能一點沒有,」張志平對此倒是看得很開,事實上,這個地塊的位置和京潮的實力,讓他對這種小瑕疵不是很在意,「真正要買高尚住宅的,誰會在乎這個?孫總回頭要請知名模特呢。」

  不過話是這麼說,他心裏也不是很舒服,想一想之後他撥通了陳太忠的手機,「陳書記,你怎麼也提前說一聲啊……寫報導這個。」

  「嗯,我上黨課呢,兩小時後再來電話,」陳太忠哼一聲,然後就掛了電話。

  兩小時後,張志平打電話就換了一種說法,「陳書記,你說我要不要在報紙上表示……考慮起訴牛曉睿和劉曉莉?」

  「你看著辦好了,」陳太忠自然不會認為,對方要真的起訴那兩位,無非是炒作的手段罷了,「不過,你想全面了再起訴……能達到效果的宣傳,才叫炒作。」

  「嘿,」張志平苦笑一聲,「真沒想到,您搞宣傳的水平這麼高,不過……您能再設計些正面一點的方案嗎?費用好說。」

  「正面的,大家愛看嗎?」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反問一句,心說這點小小的自汙,就受不了啦?這種事兒,哥們兒遇到的比你多得多,可不也過來了?

  「這個……也是,」張志平不能不承認這一點。

  「有了這報導,你聯繫一下朝田晚報,發一篇關於拆遷的詳細解釋,」陳太忠指示一句,京潮跟朝田晚報的關係也不錯——廣告大客戶嘛,至於起訴之類的炒作,他覺得意思不大,「我只能幫到你這兒了。」

  「這樣的幫忙……」掛了電話之後,張總輕歎一聲。

  事實證明,這還真是幫忙,《天南商報》在恒北發行量極少,但是不少人看了經濟導報之後,就專程過去圍觀比基尼美女,能看美女就已經很養眼了,如果能看到報紙上的那哈……就更有意思了。

  分發廣告的地方,都是交通要道,這樣的圍觀,甚至在小範圍內造成了一定的擁堵,尤其是這兩天,時不時還下點小雨——比基尼就已經很讓大家飽眼福了,濕身當然就更好了。

  對此情景,交警們不得不強行干涉這種宣傳,要求京潮公司在高峰期暫時中止活動,下雨時也必須停止——這是為了女孩兒的身體健康著想。

  京潮不肯答應,又跟交警協商,反正就是這些糊糊事,給個人塞點好處,就能繼續扯皮。

  這種不正常的擁堵,甚至反應到了分管城建的副市長耳中,副市長一瞭解,是拿了八一禮堂的京潮在做宣傳,直接就無視了——撇開京城和部隊的背景不提,馬飛鳴走了,但是馬強還在呢。

  也真有閒人,四處轉著看美女,看完一個宣傳點,又到下一刻宣傳點,看過之後,他們有點好奇——這麼多美女,京城這家公司,實力很雄厚啊。

  切,都是些小姐,不是正經人家的女人,有那閱歷深厚的主兒,就看出來了女人們的根腳,撇開身上那股子風塵味不說——只聽說話,不但有諸多的口音,還有不少人嗓子比較沙啞。

  那麼,這些小姐都是在哪里上班呢?有人操起了這個心,晚上的時候,咱可以去光顧一下嘛。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是一般老百姓,還有些做雞頭的,見這些小姐們整體水平較高,就有了別的心思——能控制了這幫小姐,豈不是可以坐著數錢了?

  所以這兩天,偶爾就有幾起小混混調戲的事情發生,不過京潮在這一點上,是極其地強勢——撩撥美女無所謂,但是誰要心懷惡意地動手動腳,警告過後就是一頓暴打。

  打完都不算,直接就將人送進警局了,員警系統裏,退伍和轉業的軍人,真的不要太多。

  試探幾次之後,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就知道了,京潮雖然是京城的公司,但是在朝田警局的勢力極大,真正是招惹不得。

  就在這個過程當中,不少人就打聽出來了——原來這些小姐,都來自於北崇。

  這個消息原本是比較隱秘的,但是大家知道詳情之後,先是驚訝,然後又是好奇。

  驚訝的是,北崇這種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高素質的小姐——北崇就算近來經濟發展較好,也不足以支持這種消費吧?

  而好奇的則是,京潮採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將這麼多的小姐,從北崇帶到朝田來?

  所以這個傳言,一來二去的,居然被不少人都知道了,會玩的,得去北崇玩。

  陳太忠並不知道,北崇有美女的名聲,就被這樣傳開了,也不知道這樣的傳言,給北崇帶來了不少的尋芳客。

  事實上,現在來北崇的大款真的不少,撇開各種業務夥伴不說,只那個療養院,就吸引了大量身懷鉅款的遊客。

  時至今日,北崇療養院對癌症有部分抑制效果,已經廣為人知,當然,也有不少患者是休養無效退房而去,但是也有五六個人,是有相當效果的,這是相當了不得數字。

  對那些口袋的充裕的患者來說,普通治療手段已經無效,左右不過是等死了,既然這裏有一絲希望,那為什麼不試一試?

  但是北崇療養院的名額,實在是太難弄到了,比戰勝癌症病魔也容易不到哪兒去,不但要排隊預約,更緊要的是,有些人原本打算住個十來八天,發現住在這裏能很好地抑制病情,就直接續房了。

  比如說,有個患者肺癌晚期了,原本打算住十天,住了十天發現情況好轉,就又續費二十天,之後發現效果顯著,直接續費一年——你們別勸我,去了根兒我都不走,一定要把身體恢復得好好的。

  北崇總不能趕人家走,這本來就是療養院,人家沒災沒病願意療養,誰管得著?

  一房難求,很多人就直接跑到北崇來,想著通過什麼非正常渠道弄間房子,然而非常遺憾的是,這裏就沒有什麼非正常渠道,或者說只有一條,那就是讓陳書記點頭。

  陳太忠現在就被各種求情電話包圍著,還好,他心腸夠硬,也頂得住各種壓力,不過就連劉海芳,最近都提出建議,療養院是不是該搞二期了,住房率死死地維持在百分之七十,這是上限,死活下不來了。

  二期……也不好搞啊,陳太忠有點撓頭,當時咱只想著強調環境優美了,周邊平一點的地方,除了蓋房子,就都做了景區。

  可以在山腰再蓋房子嘛,劉海芳建議,那麼大個山谷,那麼好的景觀,只有一小片房屋,是不是有點可惜?

  二百多小三百套房子,怎麼也不算小了吧?陳太忠有心拒絕來的,因為他知道,中央區域是他做過手腳的,其他地方再搞,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可是各種說情電話,搞得他其實也撓頭,想著自己目前搞二期的話,能從側面表現出房間的供不應求,而不是北崇捏著不給。

  想一想之後,他點點頭,「好,二期的規劃你拿出來。」

  第四千四百九十八章 不爭氣

  劉海芳能提出二期的建議,規劃就已經在心中了,於是她拿出一張草圖來:書記你看,這兒、這兒……,還有那兒,都可以蓋房子。

  我就是北崇的活地圖,也記不住那麼多啊,陳太忠看看時間還早,來去一趟也趕得上晚飯,於是索性站起身子來,「我跟你走一趟現場。」

  兩人叫上馬媛媛,驅車前往武水鄉,一個半小時就抵達了療養院——兩年前需要用兩個半小時走完的路,現在只需要一個半小時,北崇的建設,效果隨處可見。

  到了地方之後,停車場停著的車不少,不遠的涼亭、石凳上,有一堆一堆的人群在打牌下棋,氣氛非常悠然祥和——不知道是什麼人說的,來了療養院之後,要多出來活動,多呼吸新鮮空氣,有利於身體的康復,大家自然是寧可信其有。

  而這療養院裏,又多是長住戶,沒多久就相互熟悉了,陳太忠甚至看到一個白種人坐在石桌旁,劈裏啪啦地垛麻將,動作煞是嫺熟,然後一丟骰子,「七對門……九,七九十六,兩頭吃肉。」

  他們幾個看著笑一笑,嫺熟地往後山爬去,爬了有半個多小時,來到了後山山腰,這裏就是療養院的最高觀景處了,也有一個亭子。

  有意思的是,這個亭子裏也有人在,兩個人在圍棋,還有一個人在旁觀。

  站在這裏,劉海芳指點江山,點出可以修建樓宇的地方——療養院的選址處,就是以前一個尚未開發的指揮部,位於這座山的凹陷處,一眼看去,大半個山谷可以一目了然。

  這幾處……確實還可以修建房屋,不過這個工程量,也不會太小,陳太忠抬手指一指,「這個地方不要蓋房子,就算加固護坡,也有泥石流隱患……其他地方,你拿方案出來,咱們上會討論好了。」

  「要擴建了?」看下棋的那位背著手走了過來,笑眯眯地發話。

  「嗯不夠住了,」陳太忠點點頭,「不擴不行了,嘖……就是沒錢啊。」

  「差多少?」這位很隨意地問一句,「三五千萬的話……我借給你。」

  「你借給我?」陳大忠狐疑地看他一眼,「什麼性質的借?」

  「能讓入股最好,但是我估計你不能同意,」此人四十五六的模樣,頭上白髮很多,皮肉鬆弛偏偏是精神矍鑠,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他笑眯眯地發話,「就是無息貸款好了,不過我要你財政擔保。」

  「有心了,」陳太忠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心說這小小的療養院裏土豪就是多啊,開登什麼之類的也算了,隨便冒出一個人來就是毫不猶豫三五千萬的無息貸款。

  不過,他早過了為這點小錢錢而高興的境界,而且對方示好的意圖太明顯,他有點拿不准,所以也不著急落實,只是淡淡地笑一笑,「看起來我挺值得信賴。」

  「也沒啥,死過一回了就覺得……活著真好,」這位笑一笑,「能幫助跟我同病相憐的人,借給你點錢算什麼?陳書記你又不是賴賬不還的人。」

  「積極回饋社會,這個挺好的,值得鼓勵——」陳太志點點頭,又抬手一指劉海芳,「具體事情,你跟劉區長商量吧。」

  他這個態度,就拽到不得了,能向政府提供三五千萬無息貸款的主兒,哪怕是在零五年,也值得市委書記李強行尊降貴地接待一下了。

  而陳書記只是要對方跟分管副區長接洽,他這要不算狂,什麼才算狂?

  可事實上,陳太忠真有這樣的底氣,三五千萬的借款而已,又不是撥款,都是要還的,讓劉海芳接待一下,也就很正常了。

  這位聽得也是一怔,他原本是好心相幫,卻是沒想到,對方的架子,竟然是如此地大,北崇的老大,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他尚未感歎完,劉海芳就笑眯眯地走上前,伸出了白生生的小手,「非常感謝你對北崇的支持,我是劉海芳……請問你怎麼稱呼?」

  「叫我老沈好了,」這位也伸出手,同她握一下,能隨便拿出三五千萬的主兒,自然有自己的矜持,不過對方既然是分管的領導,他也不好太過傲慢,只是他點明一點,「我這人其實善財難舍,就是有感于陳書記的人格魅力。」

  說白了,他認的就是陳太忠,哪怕陳書記傲慢一點,但是口碑在那裏擺著。

  陳太忠聽得笑一笑,他能聽出對方的不甘心來,不過對方只願意在療養院投資,金額也才三五千萬,這意思真的不大,「北崇城建改造的缺口,還有五個億左右的缺口,沈老闆可以借一筆無息貸款給我嗎?」

  「五個億太多了,」沈老闆笑著搖搖頭,「我沒那麼多錢,而且我是推己及人……只想造福更多的病人,抱歉了。」

  「哦,」陳太忠若無其事地點點頭,「沒事,你能借錢給療養院,我也很感激。」

  你這哪里有感激的樣子?沈老闆就覺得,這個年輕的書記,譜不是一般地大。

  他不想計較——畢竟這裏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可是看到對方自我感覺這麼良好,他忍不住要打擊對方一下,「陳書記,你往東看……好像有點問題。」

  你的治下,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完美無缺。

  往東看?陳太忠看他一眼,轉頭向東邊看去,看了約莫半分鐘,然後眉頭猛地一皺,「海去……那邊是怎麼回事?」

  劉海芳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怎麼都看不清楚,說不得從包裏掏摸一下,抓出一個眼鏡盒,戴上一副眼鏡細細地看——她有些輕微的近視,一百多度。

  看了好一陣,她才試探著發問,「那裏……好像有人?」

  「走,一起去看看,」陳太忠抬腿向下走去,走了兩步之後,才停一下,扭頭沖那沈老闆笑一笑,「沈老闆,多謝提醒。」

  他們幾個走到那一片,差不多又用了半個小時,山路就是這樣,看著很近,但繞來繞去走過去,跟直線距離不是一回事。

  這裏是片林地,中間被砍了幾棵樹,搭了七八個軍綠迷彩的帳篷,旁邊還有一個發電機在嗡嗡地轉著。

  陳太忠撥開草木,慢悠悠地走上前,「帳篷誰搭的?給我出來!」

  「陳書記!」一個年輕男人眼尖,看到他之後,大喊一聲,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可是他哪里跑得過陳太忠?眨眼之間,他就被拎了回來,「好好說話,陳書記不打你——」。

  於是年輕人就老老實實地交待了。

  療養院的房間實在太俏了,很多人想住住不進來,然後又聽說,當初阿妮塔也沒住療養院,只是搭了一頂帳篷在這裏,癌症晚期就不藥而愈了。

  那麼他們就退而求其次,說住不進房間,尋個帳篷住好了,只要能在這裏住下就行。

  一開始,沒人答應他們的突發奇想,可紅彤彤的百元大鈔一拍,自然有人心動了,就琢磨著能不能鑽個空子。

  鑽陳老闆的空子,那是需要一定膽量的,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人硬是找出來一條路子,咱們在療養院的附近搭帳篷。

  要說療養院周邊的土地,雖然劃在武鄉了,但還是細區裏直管,鄉里想開墾,區裏可以直接過問,同意不同意的,也是看區裏的眼色。

  當然,鄉里執意開墾,不考慮區裏的意見也很正常——不過,那得是沒有太大利潤的地方,得是區裏足夠弱勢,鄉里足夠強勢才行。

  所以這些人搭帳篷,只是在山谷裏悄悄地搭,半點不敢驚動區裏,至於說這條件有點委屈——你愛住不住。

  至於說區裏有人過問,鄉里連藉口都想好了藉口,說這武水風景區馬上要起來了,有人來旅遊,還自帶了帳篷,咱們也不能不讓他們搭吧?

  帳篷搭在哪里,也是旅遊者的事情,只要管好明火,其他的就不值得一提——至於說報紙上倡導的垃圾隨身攜帶,北崇這偏遠地方,還真不計較這個,你別引起山火就行。

  武鄉人早想好了各種說辭,但是眼睜睜地看到陳書記來捉現行,各種說辭也就不翼而飛,只得老老實實地坦白交代——對上陳書記,想要設計圖蒙混過關,那是自己找死。

  「帳篷拆了,」陳太忠聽完之後,直接發話,你們倒是能耐,背著我租高價帳篷。

  武鄉人不敢怠慢,只得老老實實地去拆帳篷,旁邊有人尖聲發話了,「有沒有搞錯?這帳篷我一天兩百塊錢租下來的,我愛人才好了一點,憑什麼你們說拆就拆?」

  「從現在起,帳篷不租了,」陳太忠懶洋洋地發話,「你們之前的協議,中止了。」

  「為什麼中止?」女人怒視著他,一臉的不甘和憤懣,「我們從來沒有短過你們錢。」

  「因為你們這個協議是非法的,沒有法律支持,」陳太忠看她一眼,冷冷一笑,「我不知道你家是什麼情況,我也願意同情,但是我就不相信……你是通過合法渠道,住到這裏的,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渠道不正規,我愛人就該死嗎?」女人尖聲地叫了起來。
zzr 發表於 2014-1-31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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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四百九十九章 錯了要認

  看看你們給我捅了什麼樣的簍子!陳太忠狠狠瞪那年輕人一眼。

  武水鄉的人貪圖利益,私下搞了點小手腳,這個不難理解,但是區裏想取締的時候,患者家屬站出來了,要跟區裏叫真。

  這實在是讓人左右為難,尤其是,患者家屬切實感受到好處了,覺得住在這裏,就能活下去

  這是事關人命的大事。

  陳太忠真是憤怒得想打人,武水這幫傢伙,帶給他的被動實在太大了,患者已經感受到好處了,想攆的話,實在有點太不人道。

  可是縱容這種行為,那是更不可能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此風繁秀麗的療養院,還是北崇大景觀的一部分,不能坐視其他人隨意破壞,並且成為私人的斂財工具。

  他深吸一口氣,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費用可以全部返還,這些天就當我們請客了。」

  「人都要沒了,要錢幹什麼?」女人見他態度好轉,聲音也低了下來,不過口氣依舊不是很好。

  「雨季馬上就要到了,你可以看一看你們住的地方,是多麼危險,」陳太忠指一指周邊,為了強調隱蔽,帳篷搭在比較陡峭的山坡根處,「你們這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女人撇一撇嘴,很有點不以為然的樣子,「下面倒是平坦,我們往下去,你答應嗎?」

  陳太忠看她一眼,也懶得繼續爭論,轉頭看一眼劉海芳,「這幾個人你安置一下,離療養院遠一點,不要相互影響的……就是在場的這些人,不許多出一個!」

  「還是搭帳篷?」劉區長請示一下。

  「先是帳篷吧,儘快蓋一批簡易磚房,雨季馬上要到了,反正二期就要上了。」陳太忠歎口氣,他終於決定咽下這顆「苦果」。

  沒辦法,這是北崇人惹出來的麻煩,他身為父母官,自是要為子民的錯誤買單。

  說完之後,他看一眼年輕人,「把想出這個缺德點子的傢伙,給我叫過來,還有……海芳,讓他們的鄉長和書記也過來。」

  「陳書記,您饒我們這一遭吧,」年輕人連連拱手作揖。

  「我沒打算怎麼收拾你們。」陳太忠咬牙切齒地發話,雖然他心裏火氣騰騰的,還是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你們鑽了區裏的空子,是區裏制度不完善,我不怪你們。」

  年輕人一聽這話高興了,陳書記是什麼人?一口唾沫一個釘,於是轉頭往山腳下跑去,一邊跑,一邊就摸出了手機。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粗壯漢子趕了過來,二十七八歲,滿臉的精明,一見陳太忠就躬下了身子,「陳書記,我錯了,請您批評。」

  「你哪兒有錯?膽子大得很嘛。」陳太忠一擺手,一臉的冷漠,「我不管你掙了多少,就是現在這些人,不許再增加了,同時你把這座山給我看住,只要再多出一個人來……我讓你後悔生出來,聽見沒有?」

  「是是。」壯漢連連點頭,聽說被陳書記抓了現行,他都嚇得要跑路了,也就是小夥子說,陳書記不會計較,他才壯著膽子前來。

  不過,聽到陳書記要他看整座山,他還是有點為難,「這麼大的山……」

  「最少看一年,至於說費用。」陳太忠指一指那些住在帳篷裏的人,「你還可以跟這些人收費……我不管。」

  「他們想住多久住多久?」壯漢臉土居然有了喜色,這意味著還有收入。

  「人家排上隊,早晚能住進療養院,這些人只能減少不能增加。」陳太忠眼睛一眯,冷冷地看著對方,「你這次占大便宜了,要是來一場山洪時……我未必會倒楣,你是死定了。」

  「那是那是。」壯漢連連點頭。

  「你去燒高香吧,祈禱下次作奸犯科,不要讓我抓住。」陳太忠瞪他一眼,轉身向山下走去。

  這個事情如此處理,他其實很不舒服,但是也沒辦法,倒是在下山的路上,劉海芳感慨地歎一聲,「頭兒,你這還真是父母心腸。」

  劉區長是有孩子的人,分外能體會到他的憤懣和無奈。

  「呵呵。」陳太忠苦笑一聲,然後他就想起那個提示的人,「幸好發現得比較早,你替我謝一謝沈老嗷……二期工程你抓起來,錢就不給你了。」

  這也是劉海芳積極活動二期的緣故,療養院已經明確是歸她管了,這規劃之外的二期工程,努力一下,就是由她來負責——分管建委的暢玉玲,也只能從她這裏接活。

  至於區裏不給錢,那真是無所謂,療養院現在的利潤,足以支援二期工程的展開,而且今天跟陳書記走一趟,還遇到一個肯出錢的主兒。

  當然,二期工程一旦完工,那收益就更大了,這也是她積極爭取的原因。

  三人走到停車場,正好遇到武水鄉的書記和鄉長連袂趕來,陳太忠臉一沉,「你們倆做的好事,再有這種事發生,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之後,他扭頭上車走了,武水的書記和鄉長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書記走上前,壯著膽子問一句,「劉區長,這是…發生什麼了?」

  「在療養院附近,你武水鄉的人,高價出租帳篷,還是在很危險的山腳。」劉海芳一句話就說清了事件。

  「我艸。」武水的黨政一把手聽說之後,齊齊地叫了起來,這個性質,他們一聽就明白,鄉長氣得一捋袖子,像是要找人打架一般,咬牙切齒地發話,「媽的,誰幹的?」

  鄉鎮幹部的作風,未必就一定能粗魯到這一步,這種時刻如此表示,更多的是一種姿態。

  「陳書記已經原諒他們這一次了,說服教育為主。」劉海芳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只是淡淡地表示,「不過你們也注意一下,別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否則……陳書記的脾氣,不用我跟你倆說了吧?」

  「那是,」武水鄉的書記訕笑著點頭,陳老大把自己兩人從鄉里拎過來,說了一句話轉身就走,這本身就說明問題了。

  當天晚上,武水鄉的領導前來陳書記的小院,想要做出深刻的檢討,不過陳書記已經離開了北崇——他臨時接到通知,要趕往朝田開會。

  這次是關於春季禽流感的會議,年初的時候,禽流感自南方開始蔓延,越南、印尼、泰國等地也有發生,世界衛生組織對此高度重視,派了觀察組奔赴各國。

  今天晚上世衛組織的人抵達了朝田,要聽取恒北的防治意見,事實上,恒北還未出現類似病例,大家對觀察組的到來,有點措手不及,於是群策群力商量對策。

  有人就說,咱沒有病例,給出一個應急方案就可以了,然後就有人冷冷地頂一句——你說沒有,別人得信,忘了前年的非典了?

  要不說這個非典前期錯誤的應對,造成的影響真是深遠的。

  值此時刻,分管科教文衛的副省長歐陽貴拍板:好了,這個事兒我來解決,你們還是儘快完善應對預案。

  第二天八點半,座談會在恒北醫科大學的小會議室舉行,說是小會議室,其實足有一百平米,中間寬大的長幾圓桌足以容納十七八位領導就坐,周邊還有靠牆的一圈沙發,坐四五十號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歐陽貴沒有與會,他昨天接待過來訪的客人了,今天就沒必要出面了——專業的事情,原本就是該由專業的人來辦。

  世界衛生組織的觀察組一共四個人,兩男兩女,其中一個女人是翻譯,一個叫尼爾男人年紀輕一些,看起來是老男人哈斯曼的助手。

  座談一開始,雙方就展開了熱烈的交流,尤其是恒北醫科大的呼吸道專家金勝男,她甚至可以直接用英語跟對方溝通交流,冷僻的醫學術語也掌握得相當豐富,這極大地加快二人交流的速度。

  不過饒是如此,很多東西也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尤其是此次交流中,中醫占了相當一部分——那幾位觀察員,可沒有一個對中醫有研究的。

  來自捷克的帕琳波娃,似乎對中醫有極強的抵觸,經常就蹦出一些不耐煩的話來,所幸的是,那個翻譯不會照實翻譯,很多時候就直接忽略了。

  事實上,帕琳波娃對中國的印象極其地不好,做為經歷過布拉格之春的捷克人,她痛恨一切社會主義國家,哪怕是南斯拉夫。

  翻譯不將她的話翻成漢語,她也不在意,本來有些就是她的牢騷,當她看到旁聽的沙發上,有人拿起手機,站起身向外走去的時候,禁不住用捷克語嘟囔一句,「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關掉手機的嗎?真是沒開化的野蠻人。」

  年輕人的手機定的是震動,並沒有影響到大家,但是她對中國有成見,就覺得哪里都不順眼,反正她用的不是英語,是捷克語,也不擔心誰會聽懂。

  「嗯?」不成想,那即將走出會議室的高大年輕人居然停下腳步,轉頭向她望來。

  「捷克的蕩婦,老母苟,是性生活不和諧導致了你內分泌紊亂嗎?」年輕人用捷克語惡毒地咒駡著,偏偏還是滿臉的笑容,「我家有一隻老公苟,也許能滿足你,聽到這個好消息……你的下體是否已經開始腫脹了?」 

  第四千五百章 不在場上的主角

  「混蛋!」帕琳波娃聽到這麼惡毒的語言.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氣得渾身直發抖。

  她的反應是如此地大,周圍的人嚇了一大跳,停下談論齊齊看了過來,好半天之後,哈斯曼才沈著臉發話,「帕琳波娃,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在侮辱我,」帕琳波娃臉色通紅,指著門口的年輕男人,男人正愕然回頭,「他用捷克語侮辱我,你們沒有聽到嗎?」

  這次,她是用英語解釋的,聽明白的人不少。

  「我們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金勝男教授面無表情地發話,她的英語聽說能力相當強,這捷克女人的一些嘀咕,翻譯雖然沒有翻,但是她都聽到耳中了,知道這女人心裏存在著相當的偏見。

  此刻又搞出這麼一出來,金教授實在是有點不高興,總算看在對方身後組織的面子上,她不好發作,所以側頭看一眼哈斯曼。

  「我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哈斯曼聳一聳肩膀,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好吧,我們繼續談論,」衛生廳長見狀,趕緊把話題扯回來,他身後也坐了一個翻譯,時不時地將那女人過分的話翻成漢語,所以他自是不想讓她無中生有、胡攪蠻纏下去。

  事實上,他心裏有點不恥對方的智商——有沒有搞錯,捷克語?這玩意兒在整個恒北,也沒幾個會的好不好?

  帕琳波娃見大家都這樣說,就愕然地看向那年輕的尼爾,尼爾揚一揚眉毛,扯動一下嘴角時時很顯然,他也沒有聽到。

  「告訴大家,你說了什麼!」她氣得抬手一指門口的年輕人,用英語大聲發話,不過那年輕人淡淡地看她一眼,轉身推門,施施然地走出去了。

  這年輕人自然是會二十九門外語的陳太忠,他接到歐省長的電話,漏夜趕來,參加的又是這種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會議,想中途離場還不行。

  所以他就把手機定成了靜音,以免漏接重要電話,帕琳波娃的一系列自言自語,他都聽到了,不過,陳書記連桌子都上不去,只能坐在下面旁聽,自然也就無意出頭。

  不成想,他要出門接個電話,都要被這女人形容成為沒開化的野蠻人,一時間他就惱了——就你這半開化的毛人,也敢笑話我?

  於是他集音成束,劈裏啪啦地一頓痛駡,罵完之後,看到女人瘋一樣地發飆,周圍人齊齊愕然,他覺得念頭通達了,氣兒也平了,就笑眯眯轉身出去接電話。

  電話是黃漢祥打來的,通知他油葉岩專案大局已定,現在是需要陽州市出正式文書,省委省政府簽署意見,送科技部和發改委報批。

  黃總指出,這個時候不能單是你自己跑了,份量太差——你起碼要拉上李強來,能拉上個副省長就更好了,當然……我不指望你能拉上杜毅。

  陳太忠對進會議室也沒多大興趣,於是他又撥個電話給李強。

  李書記此刻,正坐在會場,聽陳正奎強調學習兩會精神的重要性,這是兩會之後,陽州第一個市委常委擴大會議,是他主持的,不過陳市長硬要搶過話頭來說。

  也罷,誰讓人家是才口的呢?自從新領導人上任之後,才口的就是一片看漲聲,尤其是像陳正奎這種已經外放實職的,基本上脫離了內部的競爭,坐等上升就行了。

  所以陳市長在各種場合,都是相對高調的,不少人都說,虧得是李強籠絡了陳太忠,抓住了騰飛的北崇,現在又有效控制了幾個縣區,要不然這市委書記,怕是都要姓陳了。

  陳市長在發言,李書記就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猛然間,手機一震,一個熟悉的名字出現在螢幕上—「陳太忠」。

  李強隨手按了拒絕,這種場合他可以玩手機,但是不能接電話,畢竟在學習兩會精神。

  然後他想到,自己的手機可以發短信,就抽出手機上的觸屏筆來,來回折騰了好一陣,才找到短信功能,然後輸入三個字,「什麼事,」結果找最後的問號,他又找了三四分鐘。

  用了差不多十分鐘,李書記生平第一個自主編發的短信,終於發了出去。

  沒過了一分鐘,他的手機又是一震,陳太忠的短信回過來了,「油葉岩專案有望,需要李老大御駕親征了,省裏的手續,就拜託您了,敬請您大力支持。」

  油葉岩項目定了?李強心裏就是一喜,這麼大的專案,最後走程式的時候,起碼是要市里出面的,這個他非常確定,陳太忠請他出面,這就是最後走流程了。

  欣喜之後,他就是一陣惱怒,仔細數一數,對方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居然發出了三十四個漢字,外加五個標點符號一這讓十分鐘只輸了三個漢字一個標點的李書記情何以堪?

  總得回復他一下,李書記正要回想剛才是如何發短信的,猛地發現螢幕下方有個「回復短信」的選擇,他就興致勃勃地點一下,想著這功能著實不錯

  我該回些什麼呢?

  「李書記!」陳正奎的聲音響起,他有點惱怒地看著玩手機玩得入神的班長,「請您指示一下。」

  尼瑪,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李強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不過,左右就是些務虛的東西,正經是陳正奎這麼直著嗓子說話,讓他非常地不爽。

  非常不爽,他就要反擊了,然後他清一清嗓子,「我先通知大家一個好消息,在市委市政府的引導下,我市的大項目引進又結碩果~投資達九十個億的北崇油葉岩專案,最終審批流程已經啟動。」

  「哇,」在場的幹部登時譁然,這個消息,簡直太震撼人了。

  北崇陳太忠在活動油葉岩專案,這個消息在陽州並不是秘密——一開始北崇還遮遮掩掩的,但是到了後來,基本上是人盡皆知,甚至花城、雲中和敬德,都打過這個項目的主意。

  這些主意無一例外地失敗了,由此,大家也不是很看好北崇的油葉岩項目,實在太難了,北崇能用油葉岩發電,已經是充分地發揮了主觀能動性。

  而北崇近期,也沒聽說在跑油葉岩,現在居然就這麼下來了,在場的幹部,誰不吃驚?

  最終審批流程啟動,雖然也不是最終實現,但是說明渠道已經打通——這跟幹部任用不一樣,不說什麼塵埃落定才能說話,渠道通暢了,立項就是早晚的事。

  這個時候,誰還會在乎李書記在常委擴大會議上玩手機——沒准人家在遙控指揮。

  正經是李強不肯放過陳正奎,他笑眯眯地問一句,「陳市長有什麼指示?」

  這是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問話,放在眼下,就是李強在赤裸裸的打臉——姓陳的你要有種,對北崇的事說兩句啊。

  陳正奎被噎得臉紅脖子粗,好半天才問一句,「九十個億的項目?」

  「能爭取多少算多少,」李強笑眯眯地回答,跑項目就是這點不好,雖然不像跑官一樣講個塵埃落定,但是申報的金額,在最終沒准會大打折扣。

  換句話說,跑官就不存在這個問題,縣委書記就是縣委書記,不存在上面給百分之七十的縣委書記,剩下百分之三十自籌。

  陳太忠申報的金額是九十個億,但是最終能批下六十個億,就可以偷笑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陳正奎想拿這說事,那真是白瞎,李強直接頂了回去,「能要到多少,市里總要盡最大能力去爭取………陳市長你說是吧?」

  北崇的項目,跟大家有屁的相干,陳正奎差一點就說出這麼一句來,他相信,在座的大部分幹部,也都是這麼想的,那是落地北崇的。

  但是這麼想可以,說出來,那就是政治不成熟了,擱到哪兒都要被人口誅筆伐,所以說李書記這句問話,真是十分地噁心人。

  陳市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還是乾笑一聲,「那是肯定的……」

  陳太忠在會場外溜達一陣,抽了根煙之後,正說要再進入會場,才接到這個短信。

  他並不知道自己破了李書記短信的處,回了短信,他又等一陣,發現那邊沒反應,就悄悄推門進入會場,坐在角落裏,拿出手機玩貪吃蛇。

  帕琳波娃在他再次進入會場的時候,就關注到了他,陳太忠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真的無所謂——有本事你再拍一次桌子,丟一次人。

  捷克女人沒再針對他,而且還有適當的收斂——有一個懂得捷克語的傢伙在一邊坐著,她不能表示太明顯的傾向性。

  然後話題就談到了整體的預防措施,哈斯曼認為,恒北的預防是偏於被動了,沒有主動出擊,主動捕殺可能患病的禽類,這個態度不是很端正。

  「我恒北一例病情都沒有,你讓我怎麼捕殺?」衛生廳長聽到這裏,實在坐不住了,「隔壁省有,不代表我這裏有……我能預防就夠了。」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帕琳波娃冷笑一聲,「你們習慣了欺騙。」

  「我說沒有就沒有,」衛生廳長也火了,他知道這女人就是找碴來的,也就無須客氣。

  「非典的時候,你們也說沒有,」苟琳波娃面無表情地發話。

  「非典啊,」衛生廳長懶洋洋地抬手一指,「你知道那是誰嗎?」
longwang 發表於 2014-2-1 10:43
第四千五百零一章 還有事嗎?

    衛生廳長手指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太忠。

    帕琳波娃的臉,登時就沉下來了,「我不認識這個人,也不想相信他。」

    聽了翻譯的話之後,衛生廳長也沒著惱,只是笑瞇瞇地發話,「介紹一下,陳太忠,我國抗擊非典的傑出官員,他成功地阻止了美國商人奧觀海進入北崇,奧觀海為此感激他的提醒……額外說一句,奧觀海是超級傳播者。」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哈斯曼一攤雙手,「我們在談禽流感……難道不是嗎?」

    「禽流感本身也是呼吸道疾病,你能否不要這麼著急體現自己的無知?」陳太忠火了,站起身來用英文發話,「這算是偏見嗎?」

    「是帕琳波娃在置疑,你們省是否出現了禽流感病例,」哈斯曼沒想到,對方也操了一口流利的英文,於是很果斷地抽身而退。

    他不想為一些無所謂的事情爭執,就正好推到了別人身上,「而且……她對中醫的形成基礎,抱有理念上的抗拒,你最好能說服她。」

    「說服她?何必呢,不信中醫,損失的又不是我,」陳太忠很無所謂地擺一擺手,中西醫之爭由來已久,若不是陷於偏執狀態的,只要經歷的事情足夠多,就起碼知道各有所長。

    事實上,相較西醫,他更認可中醫一點,一個治標,一個治本。

    而且,最具說服力的例子,就擺在面前,「非典中,中醫所起的作用。人所共知,要不然,中醫能坐在會議室嗎?沒準還是你們眼中的巫醫吧?」

    在防範非典中,中醫真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而且有些幹部在前期忽視了中醫的作用。也吃到了太多的苦頭。

    中醫的體系不是很健全,但是徹底反中醫,那就是智商不健全了,五千年的文化傳承,不是白給的。

    「就是這個聲音,剛才就是你在罵我。」帕琳波娃聽到他的聲音,再次不淡定了。

    「這才是奇怪,我為什麼要罵你?」陳太忠用中文嘟囔一句,旋即就坐下了,根本不待搭理對方。

    「他在說什麼?」帕琳波娃一側頭,惡狠狠地看著翻譯。

    翻譯如實地將話翻為英語。暴走的女人一時間居然就那麼愣住了。

    「好了,繼續我們的工作吧,」哈斯曼將話題扯回來,事實上,他對帕琳波娃的舉止也有點不滿,咱們來是搞疫病預防的,麻煩你敬業點成不?

    下一刻。他看向衛生廳長,「你們確定,貴省真的沒有出現一起禽流感嗎?」

    「你信不過我,可以問陳書記,」衛生廳長也有點火了,不過是幾個觀察員,居然一而再地置疑我說的話?

    「我也許冒失了一點,但是我不會道歉,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哈斯曼聳一聳肩膀。轉頭看向陳太忠,「陳……我需要確認一下,貴省是否出現了禽流感病例?」

    「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沒有!」陳太忠很乾脆地回答。

    「現在正是候鳥遷徙的時候,莫非你檢查過每一隻候鳥?」帕琳波娃抓到了他話裡的漏洞。果斷地出言挑釁。

    「如果你有檢查每一隻候鳥的方法,我不介意向你證明,它們都是健康的,」陳太忠針鋒相對地回答,要比鬥嘴,他怕得誰來?

    帕琳波娃登時語塞,旁邊的人在聽到兩人的對話之後,也禁不住暗暗地感慨,歐省長還真是找了個合適的人來——不但是抗非明星,言辭也相當便給,跟對方爭辯,絲毫不落下風。

    在場的幹部,也有言辭便給的,但對面可是世衛組織的觀察員,有這個口才的,未必有膽子說出來,也就是陳太忠,年少氣盛膽大驚人,居然還敢反唇相譏。

    帕琳波娃詞窮了,哈斯曼卻又開口了,他不能容忍有人通過狡辯,來破壞自己的使命。

    不過鑒於交流的氣氛變得糟糕了一些,他提了一個聽起來火藥味不太重的問題,「陳,我可以知道,你在這次預防工作中負責的環節嗎?你並沒有坐在桌子邊討論。」

    但就是這個聽起來不太要緊的問題,實實在在是很要命,不過衛生廳長倒是機智,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陳書記是顧問,擁有絕對的建議權。」

    「是這樣嗎?」哈斯曼直勾勾地看著陳太忠。

    「我對我說的話負責,恆北沒有禽流感,一例都沒有,」陳太忠很乾脆地擺一下手,如此地答非所問,他明顯是不耐煩了,「相信不相信,那是你的事。」

    他如此自信,不是沒有原因的,今天早上,歐陽貴跟他交底了,歐省長信誓旦旦地表示,到目前位為止,恆北絕對是一例都沒有。

    他的強勢,再次讓與會的一干人開了眼,就連衛生廳長心裡都暗嘆,這種底氣,膽子再大的人都學不來,沒有抗非明星這層光環,誰學誰死。

    然而,陳太忠的膽子還不止這一點,他再次站起身來,「今天這個會,讓我相當地失望,本來是大家同心同力,共同商量預防可能的疫情,你們世衛組織的人,卻把大量的時間花在置疑我們的工作上,這樣的會,不參加也罷。」

    這番話,他是用漢語說的,說完之後轉身就向門口走去,旁邊有人上前勸阻,被他輕輕撥開,然後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這樣的決絕,使得滿場寂然。

    好半天之後,哈斯曼才扭頭看向翻譯,「他臨走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

    「這個……」翻譯也有點苦惱,「我想,他的動作,已經表明他的意思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哈斯曼臉一沉,冷冷地發話,「翻譯的工作準則是什麼……需要我跟你強調一下嗎?」

    「好吧,他對咱們的工作重點比較失望,」翻譯嘆口氣,翻譯工作要求裡,貫穿始終的,就是「準確」二字,哈斯曼這麼說了,他也就不能迴避了……

    陳太忠走得毫無壓力,他原本就對這個會興緻缺缺,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參會,就是保障恆北說話的真實性,眼下任務已經完成,他不走還待何時?

    出來之後,他又接了幾個電話,待走出會議室所在的大樓,他才發現又開始下雨了。

    雨不大,他深吸兩口氣,又做兩個擴胸運動,才快步來到車上,才待打火,猛地一拍頭——糊塗,自己離場,怎麼也得跟歐省長說一聲。

    不過等他電話打過去之後,歐陽貴已經知道他的壯舉了,所以只是笑一笑,「走就走吧,咱願意加強國際合作交流,不代表就要任人欺負,你所做的,我很高興,對了……你到底會不會捷克語?」

    「我會二十九門外語,」陳太忠輕笑一聲,不做正面回答。

    「真的會二十九門?」歐陽貴訝然,他最近跟小陳越走越近,而小陳各種層出不窮的能力,也頗令他感到驚奇。

    因為驚訝,歐省長就想瞭解,這傢伙到底還有些什麼特長,是自己不知道的,還細細瞭解了一番,這二十九門外語,是在檔案上記著的,他聽說之後,佩服之餘,心裡或多或少有點存疑——一代人傑辜鴻銘,也不過才會九門外語。

    眼下聽小陳自己承認,他也就不再懷疑了,於是笑著問一句,「還有事嗎?」

    「還有就是,油頁岩項目,要走流程了,近期我可能會和李書記去打擾您,」陳太忠笑著回答,「省委那邊也勞您費心了。」

    說白了,此次油頁岩立項,科技部雖然不是出錢的大頭,但是有一個發起的名義,省裡最合適居中策應的,就是分管省長歐陽貴了。

    「終於下來了啊,」歐省長輕喟一聲,他也是早就知道這個項目了,至於說去省委活動這個項目,他倒沒太大壓力——杜毅是跟陳太忠不對,但是這九十個億的項目,有本事你杜毅卡住不要同意!

    「還有什麼事?」歐省長打算掛電話了。

    「又快到北崇大學生返鄉創業的時候,我們會來高校做宣傳,」陳太忠笑著回答,「到時候您若是有時間,希望您能蒞臨現場,對我們作出指示。」

    「這個你該找岳黃河吧?」歐陽貴聽得就笑。

    「那您負責教育的嘛,找您也合適,」陳太忠自是不能說,老歐你不是常委,比岳黃河差一點,他想到譚勝利的點子,索性就又請示一下,「我們區裡打算為全區的中小學生發放午餐補貼,希望您能關注一下……」

    歐陽貴靜靜地聽他說完,沉默了三四秒,才輕喟一聲,「這個不合適,你做的是好的,我願意支持,但是我一支持你……知道全省會有多少人跟我要錢嗎?」

    「這是我北崇自費的,是試點,」陳太忠辯解一句,我花自己的錢,你著急什麼?

    不過說良心話,他真能理解歐省長的苦衷,一個小小的北崇,想要搞好這個補貼,投入的都是天文數字,恆北想推廣,別說歐省長,杜毅都要吐血。

    「等你搞一段時間再說吧,」歐陽貴不置可否地回答,「你還有什麼事嗎?算了……再有事我也不跟你說了,掛了!」
zzr 發表於 2014-2-1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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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千五百零二章 亞歷山大

  歐陽貴掛了電話,陳太忠覺得沒什麼事,就想返回北崇了此次來,他是臨危受命,根本沒有整體規劃。

  朝田待辦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但都不是這一兩天內要處理的。

  駛出醫科大約莫五六分鐘,他猛地覺得眼角一亮,側頭看去,卻是兩個比基尼美女站在一個大陽傘下,在給路過的行人發傳單。

  一個星期過了啊,陳太忠琢磨一下,想著自己這次來朝田,就是參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會議,白白地浪費生命,於是停下車來,開門往回走現在回北崇,到了地方也就快下班了。

  他走到兩女面前,躊躇了一下,發現這二位元都不認識自己,就出聲發問,「你們這……一周時間到了吧?是京潮不讓你們走嗎?」

  有意無意地,他的話裏帶了點北崇味兒。

  一個年紀小的女孩兒白他一眼,不予理會,另一個笑著回答,「你是北崇的?我們已經不是促銷了,是京潮的正式員工。」

  「正……式員工?」陳書記覺得大腦有點、宕機。

  「是啊,好些姐妹覺得,賣房子賺錢比較容易。」這位女士笑眯眯地回答,「京潮吳總邀請我們加盟……」

  京潮除了孫總,就是張總,吳總那算什麼玩意兒?陳太忠迷迷糊糊地聽著,好半天才聽明白:北崇的失足婦女在朝田一宣傳,還真有不少人,就沖著美女也要買房子。

  如此一來,不少小姐賺提成就賺得手軟,京潮的利潤高,提成也高,百分之三的提成,賣一套兩百平米的房子,光提成就賺六萬。

  真正有錢的不差這一點,免費睡個售樓小姐,對方還予取予求姿勢隨意,那多舒服啊。

  也有那有錢人,不想買房子,卻是找到促銷員談包養這也是小姐們擺脫皮肉生涯的門路,被一個人睡,總好過被很多人睡。

  最成功的促銷員,這個月已經賣出四套房子了,光提成就賺了十八萬,對於諸多失足婦女來說,這個例子簡直是太勵志了--咱就算賣不出去房子,還不能求個包養?

  說起來,這跟北崇小姐的平均素質很有關係,天多數的城市,小姐素質參差不齊,北崇那裏持證上崗,本身就有一定的淘汰率,而京潮過去,又是細細地挑選。

  因為這些勵志故事,諸多小姐紛紛洗盡鉛華,打算在正道上大展拳腳--如能正道賺錢,誰願意人盡可夫?反正失敗了也無所謂,了不得就是重操舊業。

  小姐售樓這種現象,其實只能發生在不是特別發達的城市,真正發達的地區,業主們不看這個,想找小姐哪里找不到?就算素質特別高的,多花點錢也能找得到,這多花的錢,多玩十幾次也未必買得到一個平方。

  不過朝田還就是這麼個城市,素質高的小姐不是很多,而且去ktv唱歌,小姐跟客人說,我能賣你房子客人也得信不是?

  引導失足婦女走上正軌,這也……算了,這個業績要不要吧,陳太忠聽完之後,沉吟了一下又發問,「你們超期留下的人多嗎?」

  「不多,三十來個吧。」女人又解釋一下,很多女人失足,是因為懶散和不求上進,賺了旱澇保收的錢,轉身就走了,她很自豪地表示,我是很上進的。

  陳太忠並不關心她是否上進,北崇之外的人,對他來說就是陌生人,他更在意的是,「那麼這些人留下……通知北崇了嗎?」

  「通知了,吳總讓我們逐個打電話給北崇了。」女人點點頭。

  「嗯,那就好。」陳太忠打算走了,規範管理的目的達到,他沒興趣再呆著,不過,看到春雨中,對方穿著兩件套,他還是叮囑一句,「天冷,多穿點,要不將來老了,都是毛病。」

  「我們正式員工有傘。」女人得意地指一指頭上碩大的陽傘,「站在傘下就行了。」

  這是怕淋濕了宣傳單吧?陳太忠心裏嘀咕一句,卻也懶得回頭,不過下一刻,他有點後悔:現在宣傳的,應該不僅僅是拆遷政策了吧?

  不過,既然已經拔腳走開,他也就放下了這份好奇,只是在打火的時候,他撥個電話給張志平,「你那兒有個姓吳的……簽下不少售樓小姐?」

  「底薪一千,試用期三個月。」張總笑著回答,「這個事兒我跟朱局長說了,他也核對過了……都是自願留下的。」

  「自願就好。」陳太忠哼一聲,「把手續辦妥了,要不押金不退你。」

  「這是當然。」張志平爽朗地笑著,然後他輕咳一聲,「陳書記,我正好有事要請示,這一兩天……我想強拆了,您能來趟朝田嗎?」

  「啥?」陳太忠訝異地嘀咕一句,才出聲發問,「你這才宣傳完,就要強拆?」

  在他的印象裏,政策宣傳出去,得給老百姓一個討論和接受的時間。

  「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知道的,那是裝不知道。」張志平冷冷地回答。

  這個回答應該是有道理的,陳太忠確信實情也是如此,但是他一貫以德服人,不願意在這種小事上失分,「那你多等兩天就怎麼了?」

  「我扛不住了啊。」張志華苦笑一聲,然後問一句,「能見面說嗎?」

  「能,我現在就在朝田。」陳太忠乾脆地回答,「你動身吧,順義門葡萄莊園見。」

  順義門是老地名,原為朝田城的信義門,辛亥革命之後,國內有首義廣場有首義門,朝田是順大勢而起,就叫順義門,首字是不敢當了。

  順義門是老城區,發展得相當可以,葡萄莊園是一家相當知名的酒吧。

  半小時後,兩人在葡萄莊園見面,事實上,若是談事的話,京潮的籌備處更合適更自在,不過張志平也知道,那裏相當於自己的地盤,陳書記不想過去,這是很正常的。

  葡萄莊園的貴賓間相當奢華,最低消費六百八,四小時之後還要另行計費。

  不過對陳太忠來說,這真是小兒科了,六百八和六萬八差不了很多,他只是想圖個清靜,身後雖然站了服務小姐,他還是直接發問,「你不能再等幾天?」

  事實上,對他來說,等不等的無所謂,關鍵是要把宣傳深入人心。

  「等不了。」張志平苦笑著回答,他身邊還是帶了那個漂亮小妞,這小妞跟他的關係,定然是不一般的,那麼也就表明,他不掩飾自己的風流,「好幾家給我施加壓力了。」

  「敢給你施加壓力,都是誰?」陳太忠眼睛一眯,冷冷地發問,「馬穎實是吃屎的嗎?」

  「都是幹房地產的。」張志平!攤手,略帶一點無奈地回答,「我這個公佈拆遷協議,犯眾怒了……」

  合著京潮現在最大的壓力,就是在這裏,前一陣京潮的炒作熱火朝天,朝田其他的房地產商看在眼裏,就琢磨著怎麼取經和借鑒--這個炒作水平,很高端啊。

  但是京潮把拆遷條件擺出來,其他家一看,登時就傻眼了--這個東西,怎麼能公開呢?

  就是牛曉睿在報導中寫的,拆遷條件透明化,對老百姓來說是好事,也有利於行業自律,可這些房地產商,最不願意的就是因為老百姓的緣故,增加開發成本。

  要是本地有房地產商敢這麼搞的話,各家早就聯合起來,明裏暗裏收拾對方了。

  然而,京潮是京城裏空降地方的,開發的也是部隊的地,各商家雖然不滿,也不敢輕易啟釁,至於委託相關行政管理部門卡人,對京潮來說,這根本是笑話。

  可他們也不能坐視京潮這麼折騰下去,於是幾家略略通一下氣,分別托人找到京潮,就說這個拆遷條件,就不要再宣傳了吧?

  憑良心說,張志平一開始也有點不習慣公開拆遷條件,但是聽了陳太忠的建議之後,目前的宣傳效果很好,就可以繼續下去,到時候強拆也不擔心出事。

  所以他不想中止宣傳,不過好幾家房地產商連著打招呼,他也必須重視一下,京潮不怕事,但也沒必要隨意得罪人。

  於是他就說,我地盤上有成片的釘子戶,再宣傳一陣,等效果深入人心了,就要對他們動手了。

  釘子戶啊,那容易對付,那幾家見京潮好說話,就紛紛表示,想要小夥子嗎?我借給你一百個,更有人說,京潮你出點費用,釘子戶我包了--找道上人物搞他們。

  張志平可不想欠這種人情,而且其他房地產商插手進來,沒准又要牽扯什麼,就說拆遷我有人--著了急我把退伍兵拉過來,目前就是等一等。

  您能等,我們不能等了啊,那幾家叫苦連天,最後就說,這樣吧,你們儘早拆,相關管理部門包括公檢法司,我們替你擋了--京潮你未必稀罕我們擋,但這是我們的心意。

  後來更有建委的人打招呼,說那些釘子戶,還是儘早拆了吧。

  面對各方的壓力,張志平覺得拖下去也不是事,他正想著怎麼跟陳太忠說一聲,要提前拆,正好陳書記打來電話,他就擺出了這些苦衷。 

  第四千五百零三章 底氣

  嘖,陳太忠聽到這些解釋,也是無語了,好半天才點點頭:那就拆吧。

  事實上,他對規範流程是很看重的,時公示也相當看重,這涉及到了知情權的問題,北崇做出的重大決策,都要提前公示。

  然而,他想在朝田推行的話,真是雞蛋碰石頭,利益受到侵犯的集團不會坐視,而且堂堂的省城,各種勢力錯綜複雜。

  開發商終究是京潮,京潮都扛不住的話,他再堅持就未免顯得可笑了。

  「什麼時候動手?」張志平見他同意了,也松一口氣。

  「得調點協防員過來。」陳太忠對這件事早有規劃,拆也要有章法,到時候要防人混淆視聽借機生事,也要防人渾水摸魚,準備幾十個協防員維護秩序,還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這不是北崇白出力,更不是他以權代法,京潮房地產在獲利之後,北崇也能得到豐hòu的回報

  兩者利益攸關。

  他摸出手機,給王媛媛打個電話,尤其強調,要多帶女協防員來,掛了電話之後,他看一眼張志平,「你通知吧,明天開始強拆。」

  「晚上能到的話,夜裏就可以開始。」張總建議一句,不管理由再怎麼充分,強拆都是一件很容易引起關注的事,低調點才好。

  「沒必要,就是耍光明正大地拆。」陳太忠不以為意地一擺手,「咱做的不是虧心事,不怕人說,遮遮掩掩的,反而會讓謠言大行其道……準備幾個攝像師,全程錄影。」

  「那行,我就陪你瘋一把了。」張志平也被這話說得熱血澎湃,人總要偶爾張揚一下,才不負在這世上走一遭。

  第二天早上八點,兩輛大巴加十來輛大卡車來到現場,緊接著,兩輛挖機也被調了過來,京潮的人拿著大喇叭,做最後的通知--半個小時之後,拆遷正式開始,現在還不簽署協議的,一切後果自負。

  住戶們早就知道子消息,呼朋喚友地招來三百多號人,更有人弄了汽油啥的,嚷嚷著要跟對方同歸於盡。

  不過京潮也打算動真格的了,北崇連協防員帶民兵來了一百二十人,其他零散來幫忙的北崇人,也有三百多號,陳書記就有這個魅力,振臂一揮從者雲集,當然,來的人就能拿到一千塊錢,這也是個關鍵因素。

  住戶們也感覺到,這次是不一樣了,於是又推選出四個老人,來跟京潮談判,說有什麼事咱們好商量,談不攏可以談嘛,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幹什麼?

  這就是拖字訣了,京潮不可能天天整出這麼大的陣仗來,住戶們想著,先把眼前這一關應付過去,等對方散去,大家又可以獅子大張嘴。

  業主們齊心,就有這樣的好處,不過這種小算盤,跟京潮這種專業搞房地產的開發商玩,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京潮的人回答說,沒必要,我們已經跟你們談了半年,就是八點半開拆,願意簽合同的,現在簽還來得及,過時不候。

  業主們沒有一個退縮的,攢雞毛湊膽子,倒是有人不住地撥打,110啥的,警察們一聽是京潮的強拆,表示說我們不接警,這個事兒你得向市建委反應。

  八點半不可避免地到來了,隨著一聲哨響,一場混戰就展開了,北崇人向朝田人徹底地展現出,什麼叫民風彪悍,人手一根橡膠棍就沖了上去。

  業主一方自是不甘示弱,他們拿的傢伙五花八門,有鐵棍、菜刀,也有鐵鍬、釘耙,瞬間就將北崇人打得鮮血四濺。

  可北崇人不怕這個,有人被釘耙打斷胳膊,還紮了穿透傷,都不帶後退的,紅著眼沖過去,膠棒就是沒命地亂砸。

  相持一分鐘左右,業主們就被瘋狂的北崇人嚇呆了,又勉強抵擋一陣,終於轟然散去,正是兵敗如山倒的樣子。

  可就在這短短的兩三分鐘內,北崇就有十餘人負傷,其中重傷者兩人,輕微傷幾十人。

  張志平陪著陳太忠站在不遠處看著,看到業主們終於四散逃逸,他輕渭一聲,「好傢伙,這就是北崇人的戰鬥力?」

  這是我區裏在提供後盾,陳太忠無聲地笑一笑,他心裏明白得很,北崇人雖然猛,也沒有道理因為公家的事情,為了一千塊錢,搞到如此地傷筋動骨。

  說到底,是老百姓們心裏清楚,有陳書記在身後支持,受傷什麼的,真的不用擔心,換句話說,若是沒有區裏的支持,甚至說區裏老大不是陳太忠的話,都沒這麼生猛的效果。

  再看業主這一方,雖然有組織也很齊心,但是缺少一個出了問題負責買單的主兒,這個短板,就決定了雙方士氣的差距。

  陳太忠親臨現場觀察,也是有點不放心自家的子民,頭破血流之類的小傷他不管,但是有人打算引爆煤氣罐之類的,他是絕對不答應的。

  對方抵抗的強烈,在他的想像範圍內,這年頭財帛動人心,不管是不是應該得的,人家覺得有可能得到這筆財富,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甚至有兩人拿著匕首捅人,幸虧北崇人此來,就是做好了打架的準備,機警得很,沒有被捅到要害,只是被劃傷。

  不過,還是有一個傢伙,拿著汽油潑到了兩個北崇人身上,又澆了自己一身,他剛拿出打火機威脅,就覺得身子一僵,動作遲緩了大約半秒鐘。

  有這半秒鐘就足夠了,兩個被潑了汽油的北崇人不退反進,沖上去奪下打火機之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打,直打得對方滿地亂滾。

  眼見大勢已去,業主方就四散逃奔,有人是跑回家中,一些被邀約來的人,更是奪路奔逃,不過北崇人分工明確組織嚴密,絕大部分人被攔住了尤其是那些下過手的。

  接下來,慘不忍睹的事情發生了,業主家被挨門挨戶地砸開,貴重物件被搬出來,而且這搬運工作相當野蠻,像碗櫃之類的,直接被抬出來,裏面稀裏嘩啦響成一片,也沒人去在意。

  然後就是推機上了,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房屋一棟一棟地被搗毀。

  這一場群架聲勢浩大,規模也極大,圍觀的人到最後估計能有四五千,有人歎著氣指指點點,也有人義憤填膺這狗日的開發商,這昏暗的社會,老百姓的財產,就這麼被剝奪了?

  當然,也有人說,前一陣京潮大張旗鼓地宣傳拆遷政策,那政策真的很好,原地回遷,拆多少補多少,每個人頭贈送二十平米,還加十平米的內部價購買面積。

  比如說一家五口,住了兩間一共三十平米的平房,就補償一百三十平米的樓房,你還可以內部價買五十平米。

  按一平米四千算,也就是說花上二十萬,三十平米的平房,就變成了一百八十平米的樓房一一如果你覺得四千一平米太貴,那五十平米你也可以放棄。

  償不足一百三十平米的,京潮給你差價,也是一平米四千。

  在市中心拆遷,不可能有比這更好的條件了,也就是京潮財大氣粗,開發的這塊面積也大,住戶稀少,才能有這個條件。

  真正明白的人,都知道這是業主貪心不足自取其辱--人家前一陣那麼大張旗鼓地宣傳,為的就是要給你來一下狠的。

  不過這年頭,占多數的總是不明真相的群眾,尤其是眾人看到,不少人被膠帶紙捆住手腳,丟到了卡車上,一時間真是氣憤不過--拆了人家的房子,你還要抓人?

  事實上,圍觀的人裏,警察都不少,看到拆遷者起碼被抓走一百多,有兩人走上前,跟現場負責的孟志新瞭解情況,他們出示了證件,「我們是警察,這些人你們打算帶到哪里?」

  「帶到北崇。」孟志新直接回答。

  「為什麼?」警察同志表示不理解這種行為,「這是朝田的事情……你們應該移交。」

  「因為他們打了我們北崇人。」孟志新一指諸多北崇的受傷者,業主一方終究是缺乏統一的組織,不少人拿著銳器對抗,幾十號北崇人身上血淋淋的,看著煞是嚇人。

  事實上,北崇人並不吃虧,他們拿的橡膠棒,砸下去都是內傷,尤其是那些傷了北崇人的主兒,更是受到了重點照顧,幾十棒子打下去,骨斷筋折很正常,偏偏外表看不出什麼。

  「但這是發生在朝田的事情。」有個年紀大一點的警察,看起來還是有點正義感--其實是周圍圍觀的人太多了,不象徵性地做一做交涉,也不行。

  「我們就是要抓,這個沒有商量。」孟志新知道對方的心理,倒也不為己甚,「你已經盡責了……要是真不滿意,後面是我們陳書記,你可以去跟他說。」

  我能過問一下就算不錯了,兩個警察自然不會討那沒趣,點點頭就離開了--轄區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瞭解情況是必然的,至於說該怎麼處理,讓領導們頭疼去吧。

  強拆到了中午的時候,所有人家都已經被砸開,業主都被控制,有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或者婦女和孩子進行反抗,也被北崇人毫不猶豫地拿下,因為陳書記講得明白--我陳某人就號稱「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稚園。」只要占住理了,你們上就是了。
zzr 發表於 2014-2-2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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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五百零四章 窮追猛打

  此刻,圍觀的人群中,又來了不少帶著相機和長槍短炮的主兒,孟志新找陳書記請示一下--書記大人指示說,任由他們拍,咱不怕。

  中午十二點半,京潮籌建處的人將熱騰騰的飯菜送到了現場,大家吃飽喝足了之後,繼續拆,然後就有一些農民工登場,在瓦礫堆中撿拾鋼筋。

  眼見強拆已經接近尾聲,陳太忠站起身走人時時他要去看望那些受傷的北崇人。

  受傷的人,都被拉到了恒北醫科大第二附屬醫院,這醫院在恒北的綜合性醫院裏排名也是三甲,一般人想進,光是排隊掛號就要折騰很久,像這種一看就是打架鬥毆致傷的,還得員警跟著來才行。

  陳書記給衛生廳長打一個電話,就都不是問題了,他可是剛幫衛生廳的人出過頭。

  不過北崇這幾十號傷者裏,也很有幾個傷得重的,必須仔細關照才行,陳太忠大手一擺,說你們上最好的專家就行了,錢不是問題,甚至那些輕微傷的主兒,縫合傷口的時候,都是五官科醫生出面。

  這些衝殺在前的北崇漢子,其實很多人,都只是在朝田討生活的普通人,只是因為陳書記一句話,他們就來了--陳書記說了,這事關係到咱北崇未來的發展。

  真正是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陳太忠一進北崇人所在的病房,抬手一抱拳,「老少爺們兒,辛苦了,我代表北崇人謝謝大家。」

  「陳書記你這是啥話」,「小陳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陳區長你這不是見外嗎?」諸多北崇人躺在床上紛紛表示,這不算個啥事。

  「大家看得起我,我肯定不負眾位,」陳太忠抱著拳頭四下舉一舉「你們好好養傷,費用啥的不要考慮,想吃啥喝啥儘管開口……你們是北崇的功臣,我要是含糊了,那就是褲襠裏沒卵蛋。」

  「叔,我想要個女人,」有個小夥子壞笑著發話,十七八歲的年紀,不過大腿被石膏固定著應該是受了不小的傷。

  「等你毛長齊了再說,啊?」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想要女人,那算多大事,你確定…就是這麼個小小的要求?」

  跟他要官的人有,要錢的人有,要女人的--爽一下了不得千把塊錢,你跟我張嘴?

  在二院轉一圈之後,他就啟程回北崇了--對他來說,這一場強拆就算告一段落了。

  但是事實上,他還是忽視了某些人混淆黑白的能力,四方廠宿舍的強拆,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成為了陽州的重點話題。

  當天晚上,朝田電視臺就播出了新聞,說這起開發商和業主的衝突事件--有業主家屬痛斥無恥開發商,哭得聲嘶力竭,真真地令人義憤填膺。

  記者也採訪了京潮的員工,員工表示說我們的拆遷政策都是一樣的,別家都是興高采烈地搬走了他們非要額外提出要求,還阻撓施工,嚴重地影響了工程進度。

  會不會大家不知道這個拆遷標準呢?主持人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

  我們的拆遷標準,在朝田可以說是人所共知了吧?被採訪的這位笑眯眯地反問。

  很多人看電視看到這裏,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就這個野蠻強拆,有媒體也登了,不過都是省外媒體,不疼不癢的,後來業主們集合,去市政府散步時時我們惹不起開發商,找政府訴訴苦總可以吧?

  市政府的人也挺苦惱,這個事兒他們不想管,但是也不能看著人天天折騰不是?於是他們通知京潮人:你們做一做工作,搞成這樣,成什麼體統?

  京潮人做工作的方式很簡單,直接給北崇打個電話:你們抓的人不要放,我們要追究他們前一段時間阻撓我們的施工,所帶來的經濟損失。

  被抓到北崇的,有一百七十多號人,其中六十多人是參與了打架的,剩下的在強拆過程中有抵抗,這些人在一一甄別之後,原本是要「說服教育」之後釋放的。

  正經是這些人有點不服氣,說你抓我容易,放我可難,我還就不走了--就算不簽協議可能有貪心不足的嫌疑,可我保衛自家財產,又做錯了什麼?

  北崇本不在意這些,他們拉人回來,主要是做甄別的,不走我可以攆你走,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方故意矯情,總是讓人不愉快。

  但是這個電話一打,那就不一樣了,別說你不願意走--就算想走都走不了啦。

  然後就是北崇警方應京潮的請求,去朝田市政府門口認人,有嫌疑的就要調查,結果在瞬間,市政府門口就沒人散步了。

  這件事折騰了差不多半個月,終於是徐徐落下了帷幕,接下來北崇全力以赴的,就是油葉岩項目。

  這個專案在省裏的流程,陳太忠沒必要露面,李強出面就足夠了,尤其是科技廳的穆樺也大力支持,歐省長自然就更沒什麼壓力了。

  陳太忠暫時不用關心這些,不過他要關心的事也不少,北崇城建改造的第二階段開始了,要修建老城牆,而中小學生午餐補貼,也進入了實質性操作階段。

  這兩件事情,也是相當關鍵的,陳書記親自過問,其中修建城牆一項,有太多人打招呼,最後北崇不得不大包給兩個建築公司,然後又指定了一些二包施工隊。

  這兩家公司,有一家是李強的關係,陳太忠到了之後,還停了人家的款子,現在區裏的經濟上來了,給對方個大活兒,抹平了以往的欠賬。

  另一家公司,卻是岳黃河介紹過來的,來自省外,陳太忠本來就對其他人的關說不滿,尤其是來自建委系統的各支施工隊,更是被他所抵觸--他跟恒北建委的關係,不是一般的糟糕。

  所以他索性選擇了這家,老岳又不是外人。

  要不說所謂的招投標,很難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只看北崇這次招標,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不過陳書記是不會赤膊上陣,一意孤行地指定施工隊的,他只需放出風聲,對建委系統的工程隊不滿意,就足夠了。

  當然,大包只是委託這倆公司進行管理,二包拼得才狠,很多二包的工程隊,都是由北崇指定的,這樣一來,既體現了招投標的公平公正,北崇還可以理所當然地夾帶私貨。

  戲法人人會變,走程式照樣也能變通,不過大致而言,北崇在指定二包的時候,也要考慮大包一方的情緒,不能太肆無忌憚了。

  這就是制衡之道,事兒要辦好,關係要照顧,程式還要走到。

  事實上,這種大包方式,也是逼出來的,它本身是有積極的一面。

  前一階段的城建改造,北崇招投標方案過細,光是各個施工隊之間的進度協調,就累得人吐血,現在有了兩個大包,很多的具體協調,就落在這兩家身上了。

  城建改造可以照顧關係,但是午餐補助,陳太忠堅決地表示,這個招標不許搞關係,憑真本事說話--這可是關係到北崇的未來,關係到孩子們能否健康地成長。

  發生在塗陽福利院的事情,他堅決不允許在北崇重演。

  譚勝利曾經向他請示,這次招標應該是綜合考慮,不該是低價中標吧?

  那當然,陳書記很明確地回答,價格是個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性因素。

  那什麼才是決定性因素,譚區長向領導請示。

  陳太忠想一想,吐出兩個字來:誠意!

  這話跟沒說差不多,譚勝利知道自己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就此住嘴。

  他說的這個「誠意」,還是被人誤解了,兩天之後,海角一家做糧油的公司登門拜訪—此人前來,是張廣厚打了招呼的。

  說了一陣之後,來人將帶來的皮包打開,裏面滿當當的全是錢,「這裏是三十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太忠書記,我對朋友一向是很有誠意的。」

  「嘖」.陳太忠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若是換個不搭界的人來,他直接就把對方丟到門外去了,不過此人是在張廣厚打過招呼的,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到最後,他只是歎一口氣,「給我三十萬,你還要追求利潤,我就問你一句……你打算從北崇的孩子身上,賺多少錢?」

  「我這個……」來人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也沒打算多賺錢,可是這個投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投啊。

  「用你的誠意去投,不是拿這個歪門邪道,」陳太忠擺一下手,「下次敢再這麼拿錢來,我直接叫紀檢委的過來……看在老張面子上,饒你這一次。」

  「是是,下次不敢了」、這位訕笑著點頭,卻還沒有放棄最後的試探,「可是這個誠意,該怎麼體現呢?您能不能指點一下?」

  「食品衛生,不出問題則已,一出問題就是大事,」陳太忠想一想,還是指出子一條路子,「你可以先繳納一百萬的保證金,這就是誠意的一種體現。」

  「一百萬的保證金?」一聽這話,這位的臉色,登時就苦得不能再苦了。

  第四千五百零五章 各有因緣

  保證金制度,自有其優越的一方面。

  但是用在眼下這個事例上,真的是讓人進退兩難,北崇的學生午餐補貼,固然是個極賺錢的項目,可這個項目的盤子真的太大了,佔用資金也不少。

  海角的這位認為,先貨後款按月結算的話,資金壓力就已經不小了,所幸的是,他可以推遲貨款,向下家轉嫁資金壓力。

  你再讓我繳納一百萬保證全…有這一百萬,我幹點啥不好?

  當然,最關鍵的還不是這個,他跟張廣厚只是有點關係,並不是很鐵,供貨兩個半月後,再次投標而他沒中標的話,這一百萬的押金,好不好要回來呢?

  要知道這一百萬,只是單純的押金,像鳳凰科委的疾風車,跟分銷商也要一百萬,但那是一百萬的貨物,有質押的。

  而這年頭的政府,很多時候做事相當不靠譜,就是那句話,三角債的大頭,就是政府欠賬,接政府工程的,關係稍微差一點,都要有賠得底兒掉的心理準備。

  李強的關係、大包了城牆修建的那位可為佐證

  市長的關係,硬到不能再硬,但是北崇換了區長,欠款直接就凍結了。

  這還只是欠款,陳書記要求的是押金,這位頭大也是必然的。

  而且食品衛生這東西,你抓得再細,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萬一有點小紕漏時,北崇又會怎麼扣這個押金呢?

  想一想之後,跟他壯起膽子發問,「我先供貨,月結……這樣不算誠意嗎?」

  「你要覺得算,那就算吧,」陳太忠已經指點了對方,也就懶得再多說了時時這種條件,並不是只有你能開出來的。

  這位悻悻地走了,沒過兩天,陳書記提的這個建議,居然被不少人知道了,要不說跟有些商家打交道,真的挺令人無語。

  結果臨雲鄉的鄉長李沒找了過來,「陳書記,這一百萬的押金是不是有點多了?咱北崇大部分的群眾,還是比較貧窮的。」

  北崇能拿出一百萬的人不算太少,但是能拿出一百萬的閒錢,真沒幾個人。

  「咱北崇人想搞,我覺得五十萬也差不多了,本鄉本土的,這就值五十萬」.陳太忠認這個理兒,他也不希望北崇的財富,過度地集中在某幾個人手裏—時資本是該集中使用,但是太集中了,壟斷階層就形成了,這樣不好。

  當然,他還要指出一點,「我這只是舉個例子,誠意可以體現在多個方面,甚至有些都是我沒想到的,我也是想博采眾家之長,讓你們多動腦筋……就像潘劍平。」

  這是大實話,陳書記一直希望,能調動起大家的主觀能動性來。

  「鄉政府可以競標嗎?」得,李駿來了這麼一句。

  「原來是這樣」,陳太忠點點頭,臨雲鄉確實沒什麼錢,計較押金很正常。

  最近臨雲的油葉岩賣得不錯,但是一噸石頭也才四五十塊,一年十幾萬噸石頭,也不過才幾百萬,上千萬都難。

  不過這個規模效應還是不錯,臨雲鄉總共不過萬把人,幾百萬的收入能帶動其他消費。

  但是光說押金,這是不夠的,「你如果只有五十萬的押金,沒有別的措施,怕是不能中標。」

  「我們打算買奶牛,搞奶牛養殖,禽蛋類已經在搞了」.李濤慢吞吞地回答,「資金我都協調好了,就是年末截留的錢時……」

  臨雲鄉截留下來三百多萬的鄉民補貼,最初的目標是整合油葉岩資源,不過這個項目做得不是很成功

  他們要統一管理,電廠都不答應。

  你臨雲鄉把油葉岩資源整合了,沒有無序競爭了,我電廠進貨,價錢就要高了。

  但這個項目不算夭折,在鄉里的努力協調下,電廠直接參與了此次整合,油葉岩的堆場,電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而且真金白銀地出錢了。

  這樣推算下來,臨雲只出了七八十萬,就把市場大致規範了一下,一年下來,毛利可以達到五十萬以上--起碼分紅的錢是有了。

  剩下的兩百多萬,臨雲鄉不敢亂動了,哪怕存銀行吃利息,有那幾十萬擋在前面,咱不虧本就行。

  然後李濤覺得這樣搞太保守了,就聯繫三輪的林繼龍,說你能保證飼料供應的話,我打算在區裏發展禽蛋類養殖--你得有優惠。

  要不說有個領導拎著鞭子在屁股後面抽,能極大地調動大家的積極性,這個說法一點都不假,區裏的鄉鎮之間,主動就相互溝通了。

  林繼龍說這個可以啊,咱們誰跟誰呢?

  不成想話音未落,禽流感來襲,雖然恒北還沒有出現例子,但是鄉里的壓力也陡然增大--五萬隻雞,一百一十萬的投資,這不是個小數目。

  臨雲鄉被逼到這個地步了,劃拉一下手裏的資金,只有一百萬出頭了,正愁沒地方找錢,聽說區裏搞午餐補貼,那是無論如何都要抓住這個機會。

  為此,李駿聯繫了信用社,活動到了三百萬的貸款,這四百多萬,就是他畢其功於一役的本錢了,「這些錢我們打算全部用來買奶牛,產奶之後,要有個銷售渠道。」

  「臨雲鄉時……養奶牛有什麼優勢?」陳太忠問一句。

  「我們地方大啊,可以放奶牛出去吃草」.李駿回答。

  臨雲確實地方大,一個鄉有兩百多平方公里,雖然草木不是很繁茂,但是面積在那裏擺著呢,而且李鄉長還有手段,「我跟閃金商量好了,合作搞一個苧麻青貯飼料,冬天也不怕沒草。」

  「這個好」,陳太忠點點頭,苧麻可做飼料,他是早就知道的,據說還有安胎效果,但是閃金在這一塊,一直做得不是很好~時他們過於看重苧麻紡織這一塊了。

  臨雲鄉能把苧麻青貯抓起來,真的很令他感到意外,他不得不感歎一時人,果然是逼出來的,不到那個地步,你不會火力全開。

  所以這次開標,不出意料地,是臨雲鄉中標了,有意思的是,前來投標的不是鄉長李潑,而是鄉黨委書記匡未明。

  匡書記表示,這是鄉黨委和政府共同的決策。

  這件事敲定,緊接著陳太忠要考慮的是,返鄉創業學生的轉正指標。

  做為返鄉創業的標誌性人物,嚴百生表示,對進入體制興趣不大,小嚴同學在短短的三年內,已經從一文不名,跨入了百萬富翁的行列,產品甚至銷售到了日本和韓國。

  他女朋友的家人也不說考驗什麼的了,直接跑到北崇來,幫他經營這一塊。

  此刻的嚴老闆志得意滿,就覺得進入體制也沒啥意思,還得看領導的臉色,何若做個富家翁逍遙自在?

  跟他表現截然相反的,是雙寨鄉的桑格,憑良心說,桑同學在返鄉創業的學生裏,業績也相當驚人,也肯腳踏實地,當初借錢五十萬搞大棚,現在每年的收益,也有二十來萬。

  當然他跟嚴百生相比,還有相當的差距,投入大一點,收益差一點,幫扶的群眾數量也少

  雖然群眾們的受益程度,比嚴百生強。

  可桑格是鐵下心思要進體制,他甚至不惜以分期收款的方式,賣掉自已經營的大棚。

  陳太忠聽說之後,也是禁不住感慨,要不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選擇的,嚴百生現在看著風光,將來卻是未必比得上桑格。

  可小嚴若是也進入體制,一段時間內,業績就要死死地壓住桑格,而現在,桑同學頭上那塊巨大的陰影不見了,前途只會更好。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吧,陳書記既為自己追回來的嚴百生可惜,可是心裏又覺得,頂尖的人才,能在官場之外充分發揮,比在森嚴的體制內,似乎更有意義。

  除了桑格之外,還有兩名同期返鄉創業的學生,也進入了體制,其中還有一個是敬德人,這倆的成績,比那兩位差了不少。

  不過徐瑞麟認為,為了引進人才回鄉,三人轉正是必須的,象徵意義要大於實際意義,下一年從嚴即可。

  這三位並沒有直接進入局機關,而是進入了各鄉鎮的經濟發展辦公室時時這個地方相對苦了一點,但是真刀實槍幹的話,也容易出成績。

  三人下鄉鎮之前,陳書記和徐書記專門找他們搞了一個座談,還有第二屆和第三屆的返鄉大學生旁聽。

  按說這是一個走過場的會,但是兩個書記同時指出,現在讓你們下鄉鎮,是一份難得的經歷,是讓你們更好地接地氣,夯實基礎,未來才能飛得更高。

  陳書記以自身為例,說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不過就是個村長助理,後來還做過代理村長,現在回那個村子,鄉親們見到我,都是一口一個老村長,特別地親切。

  不過不知道怎麼搞的,雖然陳書記比那三位也就大了兩三歲,談話方式和自身經歷仿佛是隔了一代人一般,聽起來有點老生常談的意思。

  陳太忠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於是轉向實用方面,他表示,你們是大學生返鄉創業的先行者,區裏會保持關注,如果遇到什麼問題,你們可以直接來找我,或者找徐書記。

  三個同學聽得登時就精神了起來,陳書記心裏暗歎:這年頭的人,還真講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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