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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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01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3-12-30 22:28
第四千四百三十四章 回不去了

掃黃打非,當然是雷霆出擊,連續三天,全區的員警大舉出動,還有協防員配合,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有些人仗著自己是北崇人,還有這樣那樣的關係,想跟員警討人情,員警們很遺憾地表示:這是陳書記要抓精神文明建設了,你們最近把區裡折騰得實在太不像樣了。


不光是幾個賓館被查,連物流中心都被陳書記點名批評,說你們怎麼能坐視自己的門面房藏汙納垢?


這批評其實也是走個形式,區裡誰還不知道,這裡早就是這樣了?陳書記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以前我是被蒙蔽的。


物流中心的態度很端正,提前中止了房屋租賃合同,又對區裡做出了檢討,差不多意思一下就行了,倒也不擔心區裡大開殺戒。


陳太忠確實不會多計較,他自己都拿不准,這樣堅持是不是好事,哪兒會諉過於下?那還不夠丟人的。


其實三節前整頓這個,不少人表示理解,而業內人士關心的,則是這個行動要持續多久:陳書記出手,應該時間不會太短吧?


縱然有了心理準備,當他們聽說這個行動要持續三個月,心裡就是一聲哀嚎:完了,下半年不要指望了,三個月後就是11月底了,小姐們都盤算著要回家過年了,誰還會有興趣來開拓市場?


有意思的是,不少小姐離開了北崇,卻是沒有走遠。直接去了陽州市區,粉色燈帶們佔領了汽車站附近,賓館裡的那些,有其他賓館的帶頭大哥過來招人。


這有點跟北崇對著幹的意思,不過陳太忠真不在意——各人對發展的理解不同。


他更在意的是,沒有了失足婦女,北崇真的會很亂嗎?未雨綢繆,他又加派了十個協防員,到物流中心駐守。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有點多餘。物流中心還是跟以前差不多。打架鬥毆的事情不斷,但也沒有發生得太過頻繁。


當然,這或許跟多了十個協防員有關,不過陳太忠依舊認為。失足婦女對社會治安的影響力。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


正經是。不少感謝信,雪花一樣地飄來,感謝區裡掃蕩色情場所。寫信的多是北崇民眾,大家的道德觀都比較傳統,還有人擔心對孩子的成長有影響。


更出乎意料的是,還有外地的農民工家屬寫來感謝信——說村裡幾個人在北崇打工,掙到的錢都扔到女人肚皮上了,家裡人得不到錢不說,還有人得了髒病,感謝北崇清理了那些社會毒瘤。


實踐,果然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陳書記放下了心來,心說哥們兒這次還是做對了,不愧是一貫正確。


但他還是小看了人的天性,初開始的時候,沒什麼異常現象,但是半個月之後,各種性騷擾就頻繁地出現。


其時正值九月初,北崇的九月也是酷熱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穿得都極少。


幾年前的北崇,人們穿著還相當保守,但是這兩年人們的生活水準上去了,物質極大豐富,再加上每年還有苧麻文化節,經常能見到時尚服裝,不少女孩兒們的穿著打扮,放到陽州都算前衛。


近期,就多了不少人,對女人們挨挨擦擦的,路過不少工地的時候,也能遇到工人們貪婪的目光——還有人指指點點。


擱在一個月以前,這是不可能想像的,北崇人最注重名節,而這裡他們的天下,一旦招惹到本地人,最輕的也是頭破血流。


以前工地上的工人們,想看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可以去粉色燈帶洗頭房看,人家不但不計較,心情好了,還岔開大腿,讓他們看一下裙內風光——沒准就能做成買賣了。


現在沒有這個活動了,大家就只能逮著誰看誰。


這點小變化,一些老百姓隱約能感覺到一點,員警都不是特別確定,陳書記這種高高在上的領導,就更不知情了。


終於,在教師節的第二天晚上,一個女教師去學生家家訪之後,在回來的路上,被人直接打暈,拖進草叢裡那啥了。


女教師醒來後報警,不到半小時,朱奮起就親自趕了過來,“查,我就在這兒坐著,你們抓不到人,我不睡覺!”


強女幹案一般都是比較好破的,尤其是團夥作案這種,女教師家訪回來,也不過才十點多,這種天氣,路邊還是有閒人的。


淩晨三點,作案的三人全部落網,確鑿的證據下,這不可能抵賴,陳太忠知道消息後,做出了指示,“頂風作案,跟陽州中法招呼一聲,死刑吧,儘快判決和執行。”


死刑的判決,必須是中法,北崇法院的級別,要低一點。


陳書記如此做,就是要殺一儆百,事實上,這三個人渣也就是該死。


嫌疑人的家屬來了,沒命地活動,想要和解,但是這個沒用,女教師答應和解都沒用,公訴機關要拿人開刀,誰都攔不住。


有個嫌疑人家裡有點門道,輾轉找到了一個領導,向陽州中級人民法院院長打招呼,院長苦笑著回答,“這不是錢的問題,咱們這關係,判他死緩無期都好說……不過陳太忠找上我來,我該怎麼辦?”


“不能搞個立功什麼的?”這位覺得朋友有點不給面子。


“陳太忠要弄的人,沒聽說誰能保得下來,你找李強都沒用,”院長悶聲回答,“而且他是撞到槍口上了,認了吧。”


“真的不行?”這位還是想努力一下,人命關天啊,“不能跟刑庭暗示一下,讓他們出面?”


“我雖然是領導,遇到要命的事,下面也沒有傻瓜,”院長淡淡地回答。


這個事兒關係到女教師的名聲,北崇員警都下了封口令,兩天之後,又發生一起強姦未遂案,受害人是一個工地食堂的廚娘。


這廚娘是外地人,跟了老公過來給人做飯,長得非常普通,這天她老公回家辦事,就剩了她一個人在,結果有人夜裡摸進房間,要那啥她。


不過這女人看著乾瘦,力氣卻是不小,她一開始假裝無力反抗,抽個冷子一腳將男人踹開,沒命地跑出房間,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救命啊,有人殺人啦。”


這一嗓子出去,蹭地冒出不少見義勇為的好漢來,案犯當場被擒獲。


這兩個案子,也不能說,北崇的治安就變得有多差了,但是朱奮起從審訊記錄中發現一個通性,就找到陳書記彙報。


這兩起案子的嫌疑人供述,他們都有找小姐的經歷,現在沒有小姐了,身體裡有火,得發洩啊,有個年輕人說得更直白——以前沒找過小姐,不懂,找過之後,再回不到當初了。


他們這是想減輕自己的罪名吧?陳太忠如此猜測,因為犯罪被抓了,肯定要拼命洗脫自己的……這個很正常。


不過這兩起案子雖然封鎖得比較嚴,但是多少還是傳出去一些,一時間這年輕女性夜裡上街的時候,就比較膽戰心驚了,找不到那種祥和的氣氛了。


朱奮起和王媛媛只能增大員警和協防員的巡查力度,希望可以震懾宵小。


這個行為是很管用的,犯罪分子也是人,在享受犯罪成果的同時,也討厭各種麻煩——很多地方的犯罪率偏高,跟官方的不作為是有極大關係的。


不過增大巡查力度,犯罪分子的犯罪成本固然增加了,可官方的成本也增加了。


陳太忠依舊沒覺得有多嚴重,無非是多花點錢,弟兄們辛苦一點,北崇哪怕是沒有小姐,咱也要打造個人間天堂出來。


他是北崇百里侯,一手遮天,怎麼想就怎麼做了,別人也沒可能反對。


但是偏偏地,有一個按理說不敢說話的人,發出了異聲——北崇的首富盧天祥。


盧總是生意人,要說起來,他是沒膽子摻乎官方政策的,但是他覺得該說出自己的想法,就找到陳書記,“陳老大,咱最近查這個小姐,是不是查得有點嚴了?”


“我一點都不覺得嚴,”陳太忠還以為這貨找自己,要說什麼重要事呢,說這個事兒,你不是閑得蛋疼?“目前北崇沒了黃賭毒,秩序挺好啊。”


“可能你覺得我說得有點過,但是我的合作夥伴來北崇,都覺得這裡不好玩了,”盧天祥實話實說,“別的不說,這夜生活都少了很多,大晚上的……冷冷清清,沒有女人,這晚上就熱鬧不起來。”


你這是人大代表到手了,想找地方得瑟?陳太忠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樣,但是轉念一想,這話其實不無道理,支撐北崇夜生活的女人,大部分還都是外地的,本地女人,除了那些年輕愛玩的,還是要注重鄉親的觀感的。


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問一句,“沒有夜生活,北崇就不能發展了?”


“也可以發展,但是我朋友覺得,這裡的氣氛比較壓抑和死板,”盧天祥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去了巴黎一趟,又去了倫敦和阿姆斯特丹,總算知道,什麼叫不夜城了。”


“如果北崇選擇單純的製造業,這個無所謂,一下班就沒人了,很多高新區都是這樣,但是想要建設一個商業性和旅遊兼顧的縣區,夜生活必須豐富。”(未完待續。。)


第四千四百三十五章 螳臂當車

做為一個隻去過一趟歐洲的土鼈,你跟我談這個?陳太忠看著盧天祥,有點想笑。


不過最終,他還是控制住了,而且老盧說得也確實不無道理,想一想之後,他發問,“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掃黃打非對夜生活造成了負面影響……不合適?”


“我真是這麼認為,”盧天祥坦坦蕩蕩地一攤手,“這是公心話,是為了北崇好……陳老大你也知道,我就不幹這種營生。”


盧總確實不涉足娛樂行業,他玩的是製造業,最多是招呼幾個朋友去玩一玩——這一點,北崇人都能作證。


“對這一點,我也比較困惑,”陳太忠見他說話實在,也就不藏著掩著,“取締吧,好像是不好,但是不取締,它違法啊,而且嚴重阻礙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


“陳老大,現在不是二十年前,甚至不是十年前了,”盧天祥深吸一口氣,緩緩發話,“八幾年嚴打的時候,強女幹肯定是槍斃,現在嘛,也就是個三五七年的,也就咱北崇在堅持……時代在發展啊,誰能讓歷史的車輪倒轉?”


這一番談話,對陳太忠的影響極大,事實上,他一直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父母官。


他所堅持的,有點類似於禁欲主義,但是這個堅持並不容易,前兩起案子的嫌犯也說了——一旦嘗到了好處,想要再回到從前,很難。


大家沒有嘗試過之前。他可以毫無困難地壓下這種情緒,但是嘗試過之後,再往回走,這就是逆流而上了,難度不問可知。


說來說去,他認為這還是道德滑坡造成的問題,大勢所趨,想要抵抗很不容易。


我不可能為整個中國的道德滑坡買單!年輕的百里侯想來想去,覺得考慮這種問題實在有點蛋疼,決定再觀察一下。讓事實說話。


但是終究有些事實。令陳太忠無法直視,中秋節前兩天,北崇員警分局又來了一次臨時突查,意在檢驗前一段時間的掃黃打非成果。不成想又抓住了三十幾對野鴛鴦。


員警們要徹查。這是不是失足婦女悄悄地回來了。結果事實證明,沒有一對存在買賣關係——起碼不存在明面上的買賣關係,一對一對的。相互都認識。


這裡面有年輕男女偷嘗禁果的,也有網友約炮的,有一個是外地客商帶著小蜜過來,正在那啥的時候,被抓了現行,員警們調查清楚情況之後,趕緊道歉走人。


被抓住的野鴛鴦裡,還有個很大的幹部,濁水鄉黨委書記蔣雙梁,跟他相好的,是敬德縣醫院的一個醫生——也是有家有口的。


員警當時就震驚了,立馬離開了房間,可是想一想又不敢隱瞞,於是上報朱局長,朱局長馬上彙報陳書記。


“讓蔣雙梁給我過來,立刻!”陳太忠快氣死了,兩天之後是中秋,中秋之後是國慶長假,長假裡還有苧麻文化節,如此要緊的時候,你個鄉黨委書記,連這點覺悟都沒有?


蔣書記在十分鐘之後,就低著頭匆匆來到了培訓中心小禮堂,陳書記見到他,也沒心思看彩排了,站起身往外走,“你跟我來。”


走到書記的自用套房,他往辦公桌後大班椅上一坐,沉著臉發話,“說吧。”


“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信任,”蔣雙梁也是先道歉,事實上,他是隋彪提拔起來的,跟陳書記的信任,關係實在不太大。


然後他就講述了自己腐化墮落的經過,他跟他的妻子是常年不合,現在剩下的,也就是一層婚姻關係了,以及一個上初中的孩子。


他跟這個醫生,是前兩年在網上認識的,後來蔣書記冒充病人去見網友,感覺特別好,女人不是特別漂亮,但是有一種味道,有點呆兮兮的清純,還有些溫柔,是他一直渴求的。


其實女人也是有家有孩子,家庭條件不錯,但夫妻感情也是不太好,兩人自然而然地就到了一起。


他跟這個女人的事兒,不是特別保密,他的司機知道,有幾個同學也知道,但是濁水鄉其他人不知道——他怕被自己的老婆知道。


講述完之後,他可憐兮兮地看著陳太忠,“陳書記,能封鎖這個消息嗎?”


“你還真出息了,”陳太忠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有心罵對方一頓,但是想一想,自己的持身也不是很正,“你這是在玩火,懂不懂?”


“我知道,”蔣雙梁悶悶地點頭,想一想又說一句,“可是我那個家,就沒有個家的氣氛,一回家心裡就難受,像現在夏天,我三天不回家,碗池子的碗能泡得臭了!”


“玩弄女性,你還有道理了?”陳太忠眼睛一瞪,然後直指重點,“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幾天都憋不住……就你犯的這錯誤,信不信我擼了你?”


“我信,我知道錯了,”蔣雙梁連連點頭。


陳太忠懶得理他,坐在那裡抽煙,蔣書記也不敢吱聲,就在那裡乖乖地坐著,心裡卻是在琢磨——這個把柄被陳書記抓住,是壞事,也可以是好事,以後自己只能跟著陳書記的指揮棒走,陳書記也會對自己放心。


好一陣之後,年輕的百里侯歎口氣,“能治理得了賣淫嫖娼,治理不了一夜情啊。”


“我們這是婚外戀,”蔣雙梁雖然承認錯誤,可是不能忍受這個說法,“一夜情是玩弄女性,是墮落的行為,婚外戀不算。”


“我看也差不多,”陳太忠總算是想明白了,從賣淫嫖娼到一夜情,再到婚外戀,都是道德不允許的性行為,婚外戀不見得就比一夜情高尚,要論對家庭的破壞力,遠在賣淫嫖娼之上。


當然,賣淫嫖娼是明令禁止的違法犯罪行為,北崇可以大查特查,可是對後兩者,只能站在道德的角度譴責,當然,若是查到幹部,可以用玩弄女性、道德敗壞等理由作出處理。


這時候,他就又想起了盧天祥的話:時代在發展,歷史的車輪,你是阻擋不住的。


若是擱在十幾二十年前,從根子上抓這一塊,可能還會有些效果,但是現在抓,就是螳臂當車了,北崇把人攆走,陽州就接收。


就像那兩起案子的嫌犯說的那樣:嘗過滋味,就回不到以前了。


哪怕是陳太忠自己可以矯矯不群,做個禁欲主義者,但他不能要求自己的下屬和子民也都這樣,畢竟是大勢所趨,他真要搞禁欲這一套,是開歷史的倒車,結果必然是眾叛親離。


而事實上,這一世的陳某人,是相當荒淫無度的,自己做不到,又怎麼去要求別人?


當然,有不少領導,骨子裡男盜女娼,表面上卻是正氣凜然,陳太忠自問,自己不可能厚顏無恥到這一步——陳某人一向是以講究人自命的。


想到這裡,他一抬手,“走吧你,怎麼,還等著吃晚飯?”


“那個……能封鎖消息嗎?”蔣雙梁期期艾艾地問一句。


“你還指望我把這丟人敗興的事兒,吵吵得全都知道?”陳太忠眼睛一瞪。


蔣書記點頭哈腰地走了,陳書記卻是陷入了沉思裡,現在的社會,男女關係隨便到了這種地步,抓賣淫嫖娼……有意義嗎?


精神文明建設,真的是任重道遠啊。


當天晚上,一個跟陳書記有不正當男女關係的人,就來到了他的小院,牛曉睿的身邊,還跟著李世路,這倆快成了北崇的軟文專業戶,到了這種連續節慶的日子,肯定要來報導。


陳太忠是慰問五保戶去了,很晚才回來,三人坐在椅子上,一邊喝啤酒一邊閒聊,不知不覺,就說起了北崇最近的掃黃打非。


李世路雖然是官二代,卻有年輕人的憤青情結,他很不屑地表示,“太忠哥,抓這個沒錯,但是大力抓的話,你這不是閑得蛋疼嗎?嫌北崇發展太快了?”


“你這傢伙,”陳太忠無可奈何地搖頭笑一笑,小李子這傢伙,有時候說話,真的是很隨意,不過他也不能計較。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南方那邊發展,最先發展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李世路不屑地哼一聲,“我親眼見過,隨便哪個賓館,只要夠豪華,大廳裡坐的全是小姐。”


“你要通過抓這個,達到什麼目的呢?”牛曉睿也發問了。


“我這不是覺得……違法嗎?”陳太忠呲牙咧嘴地回答,這倆人的發難,讓他覺得有點難堪,不過無所謂,道理越辯越明,“這不符合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


“其實這個是違背人性的,中國這麼多朝代,沒有任何一個朝代,就徹底禁絕了娼妓,”李世路大大咧咧地回答,“咱們可以討厭它,可以覺得它噁心,但這個現象,客觀存在……有需求。”


“小偷和娼妓,最古老的職業,這個我知道,”陳太忠沉聲反問,“你覺得小偷存在,我也可以視而不見?”


李世路登時語塞,玩偷換概念,他還差一點。


“你要是想通過這個,證明咱社會主義的先進性,實在沒必要,”牛曉睿的回答,就要犀利得多,“以美國的先進,賣淫嫖娼也可以合法化,要知道,那裡基督徒很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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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shingzen 發表於 2014-1-1 00:29
第四千四百三十六章 正宮威武

陳太忠被這倆記者說得啞口無言——小偷是犯罪,但是賣淫可以合法。

    而且他倆比較的方式,也很有特色,李世路是豎著比,縱貫中國歷史,牛曉睿是橫著比,說國外對賣淫的態度——雖然只舉了一個美國的例子,但是歐洲是怎麼回事,陳書記心裡也很清楚。

    不過陳太忠也沒有失敗的感覺,原本他就是在探討,自己做的這個事情,合適不合適,如果不合適,又該怎麼修正。

    想了好一陣,他沉聲發問,“那我北崇制定個地方法規,將賣淫納入政府管理,這個是否可行?”

    “太忠哥你要是能做到這個,那我就佩服死你了,”李世路豎起個大拇指來。

    “這不可能,”牛曉睿笑著搖搖頭,“美國大多數州,賣**也是違法的,以我的感覺,全球對這個行業的態度,都是相似的,不鼓勵,但是客觀存在……這還是涉及到人性,當然,要是存在金錢交易,那就讓人比較抵觸。”

    “嗯,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陳太忠點點頭。

    事實證明,警察局一向採取的那種辦法,就是最有效的,偶爾抓一抓,大部分的時候得過且過——別讓這種違法行為太囂張就行。

    陳書記領會得晚了一點,而且領會來領會去,又繞了回來,果然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他實踐一把,繞個大圈子回來,只是證明瞭專業人士的正確。

    區裡可能不少人對此都有正確認知,但是百里侯威望重,他做出什麼決定,別人都不敢質疑,也就是這倆人,一個是小弟,一個是炮友,敢跟他說一點。

    果然是道理不辯不明。

    然後這倆人離去,陳書記十點多也離開小院,上了牛曉睿的寶來車,一路駛向湯麗萍的水泥廠——這廝其實不比任何人高尚……

    這次北崇的三節,壓軸的還是苧麻文化節,第三屆苧麻文化節,演出陣容很一般,觀禮的陣容卻異常強大,其中參展的廠家數量暴漲,來訂貨的也非常多。

    十月一日晚上的北崇,焰火以極高的密度,放了整整兩個小時,這是逢五的小慶,陽州也在放焰火,不過跟北崇一比,就太過小氣了,密度不夠高,時間也只有區區的一小時。

    總算還好,北崇跟市區離得挺遠,市里那邊裝不知道,也就無所謂僭越了。

    對陳太忠而言,最讓他高興的是,小紫菱居然接受了邀請,來北崇跟他度過這個長假。

    易網公司已經成功地在納斯達克上市,因為是中國最大的搜尋引擎海外上市,哪怕是互聯網泡沫剛剛過去,納斯達克的投資者們也相當看好這一支股票。

    上市以來,以易網股價節節攀升,小紫菱這次是徹底有錢了,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今年應該鐵鐵進財富榜前十。

    陳太忠聞訊之後,也是長出一口氣,終於把家裡這最燒錢的項目推出去了。

    易網這些年燒了多少錢,誰都說不清楚,反正光丁小甯的京華,前前後後差不多借過去兩個億,大荊總在碧濤賺的錢,也統統扔了進去——要不別人問荊俊偉襯多少錢,他都沒辦法回答。

    不過這次易網上市成功,擁有易網部分股份的荊俊偉,在瞬間就身價暴漲,鐵鐵的億萬富翁了——說的是美元。

    荊紫菱原本是打算給京華一部分股權的,丁小寧很硬氣地回答,我不要,我搞房地產,未必差於你,你欠京華的錢,有了就還了,沒了就算了。

    這麼回答,其實是陳太忠的意思,在納斯達克上市,就要接受監督,一查股東什麼的,丁小寧容易暴露不說,被人勘破了機密,小紫菱臉上也沒面子。

    對於他這個要求,丁小寧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她本來就是草莽的性子,名分上爭不過荊紫菱,並不意味著她就服氣這個女人——去你那兒掛個股東賺錢?我差那點錢嗎?你還是欠著我吧。

    反正不管怎麼說,小紫菱是有錢了,時間也略微寬鬆了一點。

    事實上,納斯達克上市成功,再加上之後股價的強勢表現,要約見、有資格約見她的人,憑空增加了一個數量級還有多。

    小紫菱不堪其擾,索性誰也不見,都委託給自己的副手打理,她就是東玩玩、西轉轉,偶爾見兩個領導什麼的,也是她主動找上門去。

    這麼說吧,這麼說吧,除了現管的部門,一般的副省部級領導想見易網的老闆,得預約,還得看她有空沒有,願意不願意見。

    有人不信邪,覺得這小姑娘有點太狂了,但是不信邪的人,下場都挺慘的。

    所以今年,她還真就有時間來北崇走一走,不過她前腳來,後腳李強就兜**追了過來——荊總不光是小陳的女朋友,她的公司還在美國上市啊。

    這就是潛在的大客戶,投資商,李書記當然要熱情。

    不知不覺,小紫菱也成長到這個地步了啊,陳太忠心中有點感慨,能讓一個市委書記上杆子追過來——哥們兒這個成長速度,有點慢了。

    不光荊紫菱來了,凱薩琳、伊莎和貝拉都來了,還有董飛燕、張馨和李凱琳等人,國慶長假,大家去什麼地方不是玩?

    有意思的是,張梅也坐著凱斯鮑爾來了,沒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過,她們雖然來了,但是在公開場合中,能同陳太忠坦坦蕩蕩地牽手,並且表示出適當的親昵行為的,有且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陳書記眾所周知的女朋友,荊紫菱。

    荊紫菱是第二次來北崇,上一次來,就給老百姓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當時她是贊助了希望小學,北崇人的感覺就是,這女娃娃不但美豔絕倫,心地也好。

    這一次她來,滿足了那些沒有見過她的人的八卦**,而且她的身上,又增添了一道耀眼的光環——上市美國的公司老闆。

    青春、美麗、智慧、富有,這諸多光環疊加在一起,天才美少女這光芒,耀眼得令人無法直視,連一向自負的羅雅平,都要禁不住歎口氣,“這樣的女人,誰配得上啊?”

    “要我說,陳書記配她,綽綽有餘,”暢玉玲咬牙切齒地回答,同時她積極拉攏同盟軍,“王主任,你說是吧?”

    “他們這對搭配,真的令太多人絕望,”王媛媛嘴角抽動一下,神情恍惚地回答,“誰想拆散他們,這個任務的挑戰難度,大概是4S級的……”

    說句實在話,小荊總的這次亮相,比惠特尼休斯頓那次亮相,還要轟動得多,惠特尼擅長的歌兒,在北崇找不到太多的知音——年輕的聽流行歌曲,年老的就喜歡聽戲了。

    而小荊總雖然是黃種人,不是外國人,但更符合國人的人審美觀點,再加上“絕色傾國、富甲天下”八個字,讓人頓生可望而不可及的豔羨。

    事實上荊紫菱的光芒,並不止是如此,很多苧麻廠家和採購商,都要紛紛地結識她——別的不說,就是想沾一沾貴氣。

    還有一家陸海的服裝公司,托人遞話過來——荊總做我們的服飾代言人吧,價碼什麼的,您隨便開。

    小荊總帶了團隊來,很客氣地拒絕了,說我是找男朋友玩來了,談公事找我們相關負責的人,至於說代言,我還沒幫自己公司代言呢。

    一時間,北崇新聞的收視率,都大幅提升,連敬德等縣區電視臺,都在轉播北崇的信號,這幾天,小荊總和陳書記相互牽手,踏遍了北崇的山山水水。

    這不止是一對戀人的關係,也是黨政一肩挑和投資商的合作——電視臺起碼是以這個為主旋律的,不過觀眾們看的都是,一對天作之合的年輕男女,攜手遊山玩水。

    看電視的男人們恨不得一把推開陳太忠——讓我來,女人們則是呆呆地想著,如果我的青春能有這麼浪漫和張揚,那該有多好?讓整個世界感受我們兩個人的快樂。

    明明是北崇新聞,大家居然能看出偶像劇的狂熱,可見這倆有多過分了。

    但事實上,荊紫菱此來,也是帶著錢來的,李強跟著來了北崇,就要到了二十個希望小學,還有重建市福利院,以及向陽州捐贈二百畝移動大棚,協助農民脫貧致富。

    反正這年頭,真正做善事的人,不是直接給錢,多是提供各種實物,但是不可否認,這也極大地減輕了陽州的財政壓力——即使這移動大棚,肯定是北崇生產的,也是善事。

    可新聞一播出,這就更像偶像劇了——原來這對男女遊山玩水之間,一揮手,就為陽州撒了不少善款出來……不行了,這必須要代入主角之一。

    這倆的新聞戀情,是前所未有的張揚,根本沒有避諱人的意思,以至於大巴車上看電視的諸女,都有點看不過眼,凱薩琳咬牙切齒,“我必須讓陳太忠跟我去美國走一趟了。”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就比荊紫菱差了——要相貌,要財富,我哪一點比她差?(未完待續。)



第四千四百三十七章 談婚



“等你有勇氣把易網的股份退出來,再說這個吧,”有人冷冷一笑,不是別人,正是凱薩琳身邊的丁小寧。

    丁總認為,自己有資格小看甘迺迪小姐。

    凱薩琳在易網上市之前,內部低價收購了易網的部分期權,她認為這是她該得的,易網的上市,她是出了力的,自然要求回報。

    但是丁小寧則認為,有股份我都不要——姐們兒這點,就是比你硬氣。

    “這是我該得的,我為什麼不要?”凱薩琳不滿意了——生意就是生意。

    “你這麼想可以,但是想跟荊紫菱爭,很難,”丁小寧微微一笑,手腕一轉,手裡的玻璃杯不翼而飛,又一轉,玻璃杯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的無名指上,有一顆不引人注目的翠綠戒指,大氣而古樸。

    “這個魔術有點意思,是吧?”丁總拿著玻璃杯,默默地凝視著,似乎有點心不在焉地發話,,“但是你不懂這個魔術原理的話……十個你也爭不過荊紫菱。”

    “那這個原理是什麼呢?”凱薩琳大聲叫了起來,她倒是沒計較,十個自己爭不過一個荊紫菱,她只是單純地很好奇。

    “什麼原理?”丁小寧放下酒杯,四下掃視著車上的諸女,一臉無辜的樣子,她原本就是幹仙人跳的,表演出一些無辜來,還是很拿手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凱薩琳見到眾女紛紛看來,也知道自己有點失控了。於是微微一笑,“我是說……月……色裡,不是原理,沒錯,月色裡,陳太忠是咱們的,荊紫菱晚上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對吧?”

    月色裡,陳太忠當然是她們的,雖然白天裡荊紫菱和陳書記攜手四處遊玩。但是晚上的時候。兩人絕對是分開休息的——除了北崇十八萬老百姓,還有外地人,加起來二十多萬人,看著他倆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再算上媒體的話。關注此事的人。起碼要達到七位數。八位數也未嘗不可能。

    那麼,婚前同居這種事,陳書記肯定不會去做。起碼不能在北崇做,他原本就在抓精神文明建設,自是不能讓別人就此說三道四。

    所以荊紫菱和她的隨員,佔據了陳區長的小院,陳書記就只能待在幹部培訓中心的201房間了,等到九點鐘,陳書記一鎖門,說我要睡了,就不讓別人進了。

    然後的時間,他才能溜出去,跟自己的情人們約會。

    因為荊紫菱到來,而且又是如此光芒四射的強勢降臨,大家都不是很開心——陳太忠的女人是很多,但是眾人習慣了平等交往,一時間有點不能接受。

    薑麗質的反應是最大的,她很直接地表示,“她和我們,你選一方吧,如果你選她,哪怕別人不走……我走!”

    “傻丫頭,”陳太忠一把拽過她來,深吸一口氣,掀起她的裙子,啪啪地就沖著屁股上來了好幾下,“她是做給別人看的,不這麼做才是不對,你居然吃飛醋……你該不該打,你是不是在破壞姐妹們的和諧?”

    “我錯了,我……該打,”薑麗質哽咽著回答,但是大家都能感覺到,她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欣喜——真是很奇怪啊。

    “光打是不夠的,要拿棒子戳你,”陳書記冷哼一聲,探手解開了皮帶,沒辦法,小姜同學裙子下面居然是真空,他有點按捺不住了……

    總之這三節,北崇是熱鬧空前,陳書記也是樂不思蜀,白天跟小紫菱挨挨擦擦,享盡手眼溫存,晚上的時候,又是大被同眠,不盡的荒唐。

    十月四號的時候,林瑩從張州趕了過來,只有兩個人,開了一輛沃爾沃豪華大巴趕過來,敢情這大巴,也是改造過的,比丁小寧的凱斯鮑爾還要奢華。

    別的不說,只說睡的地方,丁小甯的大巴,是齊著車身搞的,最多五六個人,七個人那就擠得不得了,還都不能是胖子。

    林瑩的大巴,直接豎著搞的,躺十二三個人沒問題,把備用的擋板支起來,躺二十個人都沒有問題,而且這豎著躺在一起的人,同時能看好幾台電視,遙控板就在手旁邊。

    說白了,這輛車就是為陳太忠和陳太忠自己的女人們設計的,太忠跟別人那啥的時候,別人閑得無聊,可以討論一下,《中國好聲音》誰唱得更好一點,或者是電視購物裡面,有些什麼東西是可靠的,什麼就是純粹的吹牛。

    林瑩改造的這輛沃爾沃,技術和舒適性什麼的,全面碾壓丁小寧的凱斯鮑爾,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第二代肯定要比第一代強。

    更難得的是,開沃爾沃的是一個二十一二歲,身材高挑的美女,小林總毫不介意地表示:太忠你有意思的話,可以跟她打一打友誼賽——那小姑娘知道你很棒。

    真沒興趣,陳太忠很直接地回答,哥們兒目前正在抓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呢,當然,你要認為我忙不過來,那也隨便你怎麼想。

    事實上,他是真的忙不過來,除了要應付自家的女人,還要辦公,比如說:電業局現在就兜著屁股追他,要他歸還電網。

    電業局對北崇五個月的大停電,是五月到八月,現在期限已到,地電的人賴著不還,說這是北崇的事,你找我們沒用啊。

    這樣踢皮球,實在令人吐血,可電業局也沒有更好的法子,要是面對其他單位,他們可以用拉閘限電相要脅,但是北崇已經停電五個月了,人家的電網自給自足,永遠不供電,北崇都無所謂。

    絕殺手段被克制,那電業局只能跟在陳書記屁股後面,從早到晚地懇求。

    陳太忠煩不勝煩,他覺得康曉安有點無賴,怎麼能這樣霸佔人家的東西?他就說你還回去吧。

    不過康總一本正經地拒絕了,這也是陣地啊,咱既然佔領了,就沒有平白交出去的道理,你想過沒有,咱佔領這塊的時候,費了多大辛苦?

    那你把人弄走,別讓他們整天追著我的屁股跑,陳太忠真是有點煩躁。

    這是我一家的事兒嗎?康曉安很無恥地回答,你好好想一想,前兩年北崇沒電廠的時候,電業局是怎麼對你的?現在電力都穩定了,你願意再把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

    老康你這傢伙,真是不地道,陳太忠歎口氣,也中止了說服對方的打算。

    整個國慶長假,陳太忠都處於一種異常忙碌的狀態,不過看著市場交易量節節升高,他又感到說不出的充實,北崇的發展,是越來越全面了,文化節正在成功地啟動交易會功能。

    因為引入了歐美的設計風格,北崇的時裝展示,甚至引起了其他布料生產商的注意,會場展示中心也不時傳來其他布料的訂單消息。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阿妮塔並沒有上臺演出,不過她帶了不少朋友,來武水住移動大棚,同時感受這美不勝收的秋色,事實上,她的身體並沒有全好,病情控制住了,腫瘤小了一些,但沒有徹底消失,經常來療養,也是應該的。

    不過她的朋友們,就未必喜歡這徹底的原生態,很多人是自己帶了帳篷來的,還有人想住進基本上已經完工的療養院。

    這個要求,陳太忠不會答應,療養院的開業日期已定,十一月一日,他表示說,大家願意捧場的話,可以選擇預定房間。

    事實上,預定房間不是那麼容易的,療養院的房間,已經排到了明年三月份,徐瑞麟先期的現身說法,就相當管用,而阿妮塔病情的好轉,更是被港九醫學界譽為奇跡。

    五號的時候,陳太忠陪著荊紫菱,也來到療養院遊玩,看到他倆出現,阿妮塔、安德福等一干明星湊上前來,要求合影留念。

    大家要求合影,主要是沖著小荊總去的,沒錯,她現在就是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腰纏萬貫美豔絕倫,而且她的照片流出的並不多,用荊紫菱的話來說,保持神秘感,本身也是一種宣傳。

    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兩人在山間隨便走一走,小荊總就非常感歎,“這個地方真是不錯,比天大的後湖更好,不經雕飾的美麗,能住在這裡就好了。”

    “天大的別墅蓋得怎麼樣了?”陳太忠猛地想起了此事,那裡會是他以後常去的地方。

    “在內部裝修,明年年初能完工,”荊紫菱很隨意地回答,“建築風格是蘇式的園林結構,你喜歡嗎?”

    “只要你喜歡,我就喜歡,”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事實上,他也是真的喜歡那種風格,“你要是覺得這裡不錯,讓爺爺過來住一段時間吧。”

    “還沒結婚呢,你這改口倒是快,”荊紫菱宜喜宜嗔地白他一眼,“房子蓋起來以後,咱們就該結婚了……你可就不能再亂了。”

    “我這……那個啥,”陳太忠乾咳一聲,乾脆地轉移話題,“讓爺爺來住一陣吧,對他身體好,絕對的。”

    荊紫菱有點氣他不正面回應,不過下一刻,她眼珠一轉,“對爺爺身體好……就像西藏老山參?”(未完待續。。)

    ps:年底了,預祝大家在2014年裡,財運亨通身體健康和和美美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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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shingzen 於 2014-1-1 00:36 編輯

longwang 發表於 2014-1-1 13:59
第四千四百三十八章 飄逸美少女

    荊紫菱年紀輕輕,智商非常妖孽,做事也算大度,但是女人愛吃醋是天性,她不會例外。

    不過想到來自西藏的老山參,她就情不自禁看一眼手腕上的手鐲,心裡輕嘆一聲,有太多人被她的光芒所眩暈,但是真要說起來,他藏得才是更深。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身邊這個男人,有多麼的不可思議。

    陳太忠沒注意她的情緒,只是喜眉笑眼地點點頭,「老山參啊,差不多就是那個功效了……對別人可能不起作用,對爺爺絕對起作用。」

    他會在這裡弄點仙靈之氣,但是不可能針對所有人,只能是隨機地照顧一部分人。

    「原來是這樣,」荊紫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是絕頂聰慧之人,自是猜得出來,這療養院的效果,是由他暗箱操作的,於是她微微一笑,「既然這樣……我把老媽老爸也招呼過來,你可不要偏心哦。」

    「咱爸咱媽,那當然要招呼好,」陳太忠笑著連連點頭,「必須的。」

    聽他這麼承諾,荊紫菱也不再說話,兩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山間清新的空氣,裡面夾雜著淡淡的玉蘭花和桂花的清香,又有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偶爾有秋風吹過,帶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沙沙輕響。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小荊總才輕喟一聲,「終於知道什麼叫樂不思蜀了,太忠哥,我父母親要來,你得注意自己的行為。」

    「這是當然的,」陳太忠輕聲回答,想一想之後,他又嘆口氣,「對不起。」

    「無所謂了,」荊紫菱搖搖頭,脖頸處的淺藍色紗巾隨風飛舞著。嘴角也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而且我從來不懷疑,我在你心裡,是最重的。」

    「我也是,」陳太忠點點頭。心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通透。

    自打他進入官場之後,跟小紫菱真是越來越地聚少離多,甚至從來都沒有推倒過對方,可是他就有一種感覺,相信她不會移情別戀。

    而小紫菱對他也有這麼強的信心,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因為他的花心並不是秘密。

    所以難得地,他居然生出一股知己的感覺來,「白髮如新,傾蓋如故。」

    「我會是陳家永遠的女主人,」小紫菱一伸左手,跟他的右手食指扣在一起,幽幽地發話。「我很喜歡這種默契……真的。」

    「嗯,很奇怪的感覺,我也很喜歡,」陳太忠笑一笑,然後眼珠一轉,「那麼,為了默契……咱們今天晚上慶祝一下?」

    「你忙你的去吧,」荊紫菱冷哼一聲。她可是猜得到,他一定很在意北崇人的觀感——這個猜測並沒有充足的證據,但是她就是能確定,要不說有些默契,是微妙的。

    不過饒是如此,有些醋意,她還是掩飾不住。「我父母來的時候,你給我留點面子。」

    「我在區裡,一直很注意形象的,」陳太忠覺得有點委屈。於是摸出一根菸來點燃,他固然有荒淫的時候,但是該克制的時候,也是相當堅決。

    要知道,他這食髓知味的男人,經常一兩個月孤枕難眠,而且身邊還有葉曉慧、王媛媛這樣的美女,伸手就可以享用,「像我目前就在抓賣淫嫖娼……你覺得該抓不該抓?」

    「抓是應該的,抓到你這麼辛苦,很沒必要,」荊紫菱不愧是自稱天才,什麼話題都能上手,還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適可而止就行了,事實上,賣淫嫖娼非法,是資本主義社會急速擴張時期才提出的,以前就都是合法……那些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家不算。」

    「不是吧?」陳太忠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你對這個也有研究?」

    「多看書就知道了,」荊紫菱傲然地回答,「中國古代,逛青樓都是雅事,西方賣淫的神女,為教民服務,地位也很高的……只是資本主義在急劇擴張期,需要為自己的掠奪找一塊遮羞布,所以他們花費心思佔領各種道德高地。」

    你這真是神回答,陳太忠嘴巴微張,好半天才乾咳一句,「願聞其詳。」

    「其實很好理解啊,賣淫嫖娼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就有,視它為非法,本身就是違反人性的……法律是人性的體現,尤其在西方,自由是最高的,在這一點上,法律的制定和自身的基石,已經自相矛盾了,」荊紫菱吧嗒吧嗒地說著,語速很快,證明她的思維相當敏捷。

    「所以賣淫嫖娼違法,只不過是用道德去綁架法律,關鍵這種道德,沒有統一的認知……要我看,這個行業應該加以規範,縮小適用群體,但是違法,那就過了。」

    你這信息量,有點大啊,陳太忠撓一撓頭,這天才美少女,還真不是吹的,「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東西其實……不應該算違法?」

    「我這是一家之言,評論什麼東西違法不違法,要考慮具體情況,而不是一概而論,」荊紫菱洋洋得意地回答,順便一伸手,拿下了他手裡的香煙,「要我說,製造和販賣香煙,比賣淫嫖娼更令人噁心……這跟人性無關,對身體還有毒害,但它居然是合法的。」

    「香煙,」陳太忠的嘴角抽動一下,他一直還為北崇捲煙廠的成績沾沾自喜呢,聽到這話,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但是……利潤大啊。」

    「沒錯,」荊紫菱淡淡地點點頭,「利潤大。」

    這個正宮,還真是不好對付,陳太忠覺得跟她聊天,很是考驗自己的三觀,而且她的話,經常就能明照本心,直指最深處的東西。

    看書多了,果然厲害,於是他表示,「我以後也要多看一點書。」

    「你是在官場裡呆得太久了,思維模式化了,有些東西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荊紫菱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本天才美少女,雖然人在商海……卻能堅守本心,不為外物所動。」

    「本官也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陳太忠眼睛一瞪,很不服氣地回答。

    「你說這話不虧心?」荊紫菱白他一眼,想一想之後,酸不溜丟地說一句,「丁小寧的凱斯鮑爾,聽說不錯。」

    丁總那輛改造車的消息,終於還是傳進了她耳朵裡,京華和易網有賬面上的往來,雖然兩個老闆是王不見王,但獲得對方消息,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比那輛車好的車,多了,」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以示自己並不看重,心裡卻是在暗暗得意:林瑩的沃爾沃,已經後來居上了,你還不知道吧?

    兩人在山裡坐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啟程回轉,百里侯本來說要跟小紫菱共進晚餐,不成想,廖大寶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有《法律日報》社的記者來採訪。

    這不是長假期間嗎?陳太忠嘟囔一句,也不知道這報社記者吃錯啥藥了。

    抱怨歸抱怨,人還得見,《法律日報》是體制內的報紙,影響力也不容低估,於是他悻悻地來到黨委辦公室,不過一見到那記者,他眉頭就是一皺,「是你?」

    「我說了,我是記者,」女人抬手扶一下眼鏡,這記者不是別人,正是前一陣在警察局,因為農業險而質問他的那位。

    「有什麼貴幹?」陳太忠也沒什麼好口氣,這女人見事機不對,跑得可快。

    「是關於明年全國法制教育工作先進縣區評比的問題,」女人面無表情地回答,「上一次我來,是蒐集素材來的,遇到不明白的問題,當然要問。」

    「哦,」陳太忠點點頭,這個解釋他能滿意,不過這個評比,有意思嗎?「如果能評上先進的話,是否有物質獎勵?」

    他這話不算有意刁難,近一年多裡,找到北崇參加各種評比的多了,什麼衛生城市啦之類的還算靠譜,還有要評選「十大紅色老區」的……是旅遊協會的一個什麼分支機構搞的,這不是閒得蛋疼嗎?

    說來說去,就是有償參加評選,就算中選了,能有幾個人知道也很難說。

    物質獎勵?女人聽得嘴巴抽動一下,心說這貨還真是鑽進錢眼了,不過她在北崇走訪了幾天,大致知道面前這位的性格了,所以也不在意,「物質獎勵沒有,是陽州市李強書記推薦的北崇。」

    「李書記沒有跟我說這個事兒,」陳太忠搖搖頭,略帶一點警惕地看著對方——要是騙錢新花招的話,哥們兒可是有火眼金睛的。

    其實是他想得歪了,李強是把北崇推薦上去了,但是全國推薦的縣區海了去啦,中選的概率極低,李書記就不著急跟他說。

    「那你回頭問他,」女記者面無表情地回答,頓一頓之後,她又說,「雖然沒有物質獎勵,但是如果中選,對區裡司法局、法院等部門的工作人員來說,有一些實質上的便利。」

    「這樣啊,」陳太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那咱們邊吃邊聊吧?已經飯點兒了。」

    雖然沒有物質獎勵,但是下面的工作人員能多一些上升空間,這也是做領導該在意的——你不能給大家帶來好處,誰跟你混?

    「陳書記,你沒必要這麼現實吧?」女記者有點哭笑不得。
longwang 發表於 2014-1-1 23:48
第四千四百三十九章 驚愕

說是這麼說,兩人還是找個包間坐下,祁泰山和陳文選也聞訊趕來,至於說司法局長,卻是因為外出旅行去了,趕不回來。

這女記者叫王惠君,那天在警察局咄咄逼人,但是真的聊起來,給人一種沒什麼心眼的感覺,想到什麼就說了,有時候措辭也不是很客氣,不過直來直去,也不惹人討厭。

陳太忠甚至想到,蔣雙樑相好的那個女網友,有家有口徐娘半老了,蔣書記居然認為那女人有點呆呆的清純——想來就是這種感覺吧?

一頓飯下來,大家就將王記者的來意,摸了個七七八八。

李強把北崇報上去之後,用王惠君的話說,北崇關於見義勇為、協防員之類的工作,還是很有亮點的,領導就授意她下來瞭解情況,能寫報導。

但是這個考察是初審,她無權洩露自己的來歷,否則會影響評選的權威性,所以就是大致瞭解一下情況,因為有這個身份,她就敢當眾質疑陳太忠。

說到這裡,她向陳書記表示一下歉意,「當時我考慮得少了一點,措辭有點激烈,請陳書記原諒。」

「措辭激烈是應該的,這才是媒體該起的監督作用,」陳太忠笑瞇瞇地回答,「有了你們的監督,下面的幹部才不敢為所欲為,這是好事……正經是那天我預設立場,這個是非常冒犯了,也請你原諒。」

這句話他是發自內心的,如果王惠君的本意確實如此,那就值得他道歉,現在下面很多幹部,跟土霸王一樣,一手遮天為所欲為,為什麼呢?因為缺乏有效的監督。

如果媒體都跟王惠君一樣,遇到問題敢言、敢問,問錯了也肯承認錯誤,這真是天大的好事——有人為非作歹之前,要考慮人群裡是不是藏了這樣的人。

可惜的是,現在盛行的是冷血,流行的是麻木,所以對這種呆呆的清純,他不吝惜自己的歉意。

「我出現的時機不太合適……換給我是你,也難免會預設立場,當時我不好意思待著了,所以就走了,」王惠君這人,說話真的很直接。

上一次她回去之後,把瞭解到的情況,寫了一些材料遞上去,也沒說好話,也沒說壞話,不過在她想來,北崇的事蹟不是特別的突出,怕是要跟這次評選擦肩而過了。

但是前一陣,她又接到領導的通知——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將「領導」二字咬得極重,意思就是說,肯定是有人就此事打招呼了。

陳太忠有點茫然,這是又領了誰的情?

他非常清楚,類似性質的評選,業績是比較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還是看身後有沒有人支持——或者是就跟魯班獎一樣,塞錢也行,不過大抵來說,領導的招呼是最管用的。

王惠君此次來,就是要從官方角度採訪了,她就算上次不好意思,這次也是不得不見陳太忠,不可能避得開了。

國慶長假,她一家正好也沒個好去處,索性來北崇走一趟,看一看苧麻文化節,順便逛一逛山水啥的,臨回去之前,採訪一下,順便就把正事也辦了— —等回了京城,她又能以採訪北崇為藉口,休息幾天,何樂而不為?

「採訪的話,明天上午吧,」陳太忠客客氣氣地回答,「今天很累了,我想早點休息……你看呢?」

「好吧,」王惠君點點頭,她丈夫和女兒在賓館待得也很是無聊,「前面的事情,我知道得都差不多了,這次我想重點採訪一下北崇的收容管理和掃黃打非。 」

「掃黃……打非?」陳太忠的嘴角抽動一下,臉上的表情,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了。

「是啊,北崇現在,不是在嚴打嗎?」王惠君抬手推一下眼鏡,很納悶地發問。

「其實,我正在考慮,對小姐……對失足婦女規範管理,合法化的問題,這個事情,你明天不要問我,」陳太忠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其他人登時就無語凝噎了,王惠君愣了好一陣,才愕然地看向祁泰山,「祁書記,陳書記他說什麼……失足婦女合法化?」

「對此事,我毫不知情,」祁書記果斷地搖搖頭,「書記會上也沒討論過。」

「這不是公然違反國家法律嗎?」王惠君實在按捺不住,大聲發問。

「陳書記總是有些驚豔的點子,他的思路,我們要拚命追趕才行,」陳文選淡淡地發話,他甚至想說,陳書記號稱「一貫正確」的,不過這個時候說這話,聽起來更像反話,所以就不如不說了。

「但是這個點子,驚艷得有點過分了吧?」王惠君低聲嘀咕一句……

陳太忠著急離開,自然是要跟自己的女人們歡樂今宵,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落實一下,小紫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又有哪些是現在適用的。

天才美少女是很天才,但只要是個人,就有自己的立場,對歷史和現象的解讀,絕對的持平之論很少見,甚至放在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心境下,同一句話都能看出兩個味道——他要防止小紫菱可能的錯誤解讀。

但是同時,陳太忠就認為,自己很公正——他聽了她的話,都已經打算收回嚴打賣淫嫖娼的決定了,這還不算從善如流嗎?

總之,他要找出歷史依據和邏輯依據,來推動這個「驚艷」的點子。

廖大寶難得早回家一天,正好岳父岳母也來了,一家人擠在八十來平米的房間裡,逗著小寶貝,聊著天,其樂融融。

藉此機會,岳父大人就舊話重提,「大寶啊,下一步北崇搞城建,你得多幫忙了。」

你買上兩台挖機,租出去就完了嘛,誰敢不租?你卻非要包大活兒,廖大寶也是有點無語。

分管城建的暢區長,最近挺討好他的,但是他清楚,暢區長指望自己在陳書記面前說好話,這怎麼可能呢?陳書記的女朋友——那是李書記都要追著說話的主兒。

而且他已經幫扈雲娟的堂弟拿下了娃娃魚的包銷,得意不可再往,人要看清楚自己的份量,可是他還不好跟岳父明說,只能笑一笑,「我試一試吧,不敢保證,陳書記那人正直得很……一身的正氣,雲娟知道的。」

下一刻,他的手機響起,廖主任看一下號碼,馬上接起了電話,「頭兒您說,嗯,沒外人……什麼?收集中外自古以來的賣淫女資料?」

正在奶孩子的扈雲娟刷地就扭過了頭,因為動作過大,脖子都嘎巴響了一下。

廖大寶又聽兩句,才問一句,「賣淫嫖娼合法化?」

「我勒個操,」老丈人實在忍不住了,爆一句陽州土話,「真他媽的一身正氣。」

廖大寶卻還是細細地聽著,聽到最後,他才說一句,「頭兒,您也別自己翻資料了,我建議啊,咱們還是找個專家來……專業的事情,讓專業人士來解決。」

那邊又說了兩句,他嗯嗯兩聲掛了電話,扈雲娟緊跟著就發話了,「陳太忠怎麼能這樣,小姐還能合法化?」

「雲娟,我是在工作,」廖大寶也有點惱火了,「我和陳書記在討論北崇的制度建設,你這樣隨便建議……會影響我的思路,你以前不這樣的。」

「小廖,」丈母娘聽到這話不幹了,「當著我們老兩口,你這呲牙咧嘴的,這是給誰臉色看呢?」

「那行,這工作我不幹了,行吧?」廖大寶氣得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大不了接著去開黑車,也保證要孝敬了您二老。」

「你這扔手機是扔誰呢?」老丈人也是臉一沉,北崇乃至於陽州,都是很講究老幼尊卑的,頂撞老人是大不敬,不過下一刻,他擠出一個笑容來,「工作是工作,三兒也是好心建議,一家人嘛……你不想聽,不聽不就完了?」

「我這一時衝動,您二老見諒,」廖大寶深吸一口氣,撿回了手機……

陳太忠不知道,自己搞這一套,居然整得小廖家庭不睦,不過小廖的辦事能力,還是相當強的,七號下午,就有三個相關專家抵達了北崇。

不過這三個專家裡,有倆專傢俬貨太多,立場不是一般的明顯——其中一個老頭,七十多歲了,一個勁兒地批判,說解放初就不該徹底取締妓女。

陳太忠不喜歡聽這個,解放初,人民平均生活水平上不去,俗話說得好,保暖才能思淫慾——想評論歷史人物和歷史上的政策,要放到當時那個環境去看。

他甚至非常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年輕的時候,想那啥卻沒條件,現在有條件了,卻因年老沒能力那啥了,以至於有這麼大的怨氣。

幸虧還有一個,說這些是相對客觀的,論調跟荊紫菱也差不多——有意思的是,這位是學材料學考古的,非常冷門的一個專業。

陳太忠很想讓此人跟荊紫菱坐著聊一聊,但是轉念一想,小紫菱跟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一起聊性,那還是免了吧——我家紫菱金貴得很呢。

不過這個專家,給了他一些歷史和邏輯依據,同時又推薦了幾個人,在電話上也交換了一些思路,然後通過網絡,傳來一些圖文資料。

這個事情……可以嘗試操作了,陳太忠拿起電話,撥通了李強的號碼。
longwang 發表於 2014-1-1 23:52
第四千四百四十章 爭論

「什麼?」李強靜靜地聽陳太忠說完之後,登時就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嘆口氣,「陽州的娛樂行業,是陳正奎在負責,但是……你沒必要這麼兩敗俱傷吧?」

「我要搞他,用得著這樣嗎?再砸他個煙灰缸就完了,」陳太忠哭笑不得地解釋,「我是想搞個試點,買春合法化的試點。」

「你還真是什麼樣的試點都敢搞,」李強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他知道小陳搞了很多試點,甚至想搞直選的試點——不過這個不太現實。

至於說賣淫合法化,這都不是不現實了,簡直是明目張膽地犯錯誤。

「日本人、韓國人能組團來國內買春,大家視而不見,那我為什麼不能合法化呢?」陳太忠據理力爭,「而且我是有理論依據的,為什麼不能嘗試?」

日本人組團來中國買春,被警察抓獲之後,驚動了政府,為了吸引投資,政府施加壓力,要辦案警察去給日本人道歉,這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要不說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漢,民諺都是來自於生活。

李強最頭疼的事,就是陳太忠叫真——沒有之一,想一想陽州可能成為全國第一個小姐合法化的城市,他腦袋都是大的,「你這違法了,太忠,咱這是共產黨領導的國家,不能亂來……你搞這個試點,還要不要強調組織性紀律性?」

「我有理論依據……所以才要求開試點,」陳太忠死死地咬住這一點,想一想之後,他又補充一句,「我這個人,只唯實,不唯上,一直認為,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你魔怔了。這個事兒我不能同意你,」李書記很不客氣地掛了電話。

陳太忠也沒在意,李強能同意他,那才叫怪事,但是他嘗試這個事兒的心思,是不會死的——你不同意,我接著往上報嘛。

不過今天,他是沒更多的時間了,他要送小紫菱回京城,總算還好,小紫菱買的是通達的飛機票,來回也就五個多小時——現在他的女人們都習慣了,坐飛機的話,不要在朝田落地,實在太遠了。

北崇應該考慮建設個機場了,陳太忠再次升起了這種念頭,不過他很清楚,在他的任期內,這個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而他一旦離開,北崇會怎樣發展,那真的很難說。

如果他就任了外市的副市長,就絕對沒有資格對北崇的事務指手畫腳。

也許我的官場生涯,就應該止步於北崇了吧?他默默地想著,如果不在官場,他有太多的盤外招,懲治北崇不聽話的官員。

但是……連個廳級幹部都沒有混上,是不是有點跌份兒?

一路胡思亂想著,他開車回到北崇,丁小寧的凱斯鮑爾也離開了——假日已過,該走的人都走了,多少有點曲終人散的味道。

不過陳太忠好歹是仙人,沒有慘到賈寶玉那一步,林瑩的沃爾沃還在,中國移動張州分公司的經理張馨也在——她要搭車回去上班。

其他沒走的,還有董飛燕、李凱琳和張梅,張警官這次玩得興起,是豁出去了。

「葛瑞絲會晚點過來,」李凱琳好不容易霸住了陳太忠大腿,坐在他腿上笑吟吟地發話,「她這次來得有點晚,是想開拓國內市場……望男姐去接她了。」

「那女娃娃,心有點重,」陳太忠點點頭,這次苧麻文化節,小葛都沒來,肯定是在產業轉型期。

「說點正事兒?」林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張梅坐上來,」陳太忠解開皮帶,向下一擼,猙獰的小太忠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

「這個……真是,」張梅猶豫一下,還是乖乖地彎下腰,褪下了內褲,走到他面前,岔開雙腿,掀起裙子坐了上去,她左右微微調整一下,又上下起伏兩下,終於慢吞吞坐了下去,緊接著,就是長出一口氣,從喉嚨裡發出了顫抖的呻吟,「這是鐵打的嗎?」

「林瑩你說,」陳太忠摸起一根煙來點燃,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喜歡看到張梅當眾失態的樣子,這會增加他的興奮——哥們兒的人妻情結,是不是到了變態的程度?

「看把你痛快的,」小林總看張警官一眼,然後面色一整,看向陳太忠,「這次找你來玩,還想商量點事兒,北崇能不能租個煤場給我? 」

「租煤場,為什麼?」陳太忠被張梅的緊窄包裹著,真是異常舒爽,說話也就短促了很多,「你們這貨運四通八達的……張梅,你倒是動啊。」

「沒勁兒了,」張梅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懶洋洋地回答,「就這樣吧,太充實了。」

「別這麼自私吧?」李凱琳有點受不了,都是陳太忠的女人,她是有什麼說什麼了,「梅姐,沒能力你就讓一讓,妹子我也脹得慌。」

「太忠讓我上來的,」張梅懶洋洋地回答,不過為了防止被詬病,她就慢吞吞地前後動兩下,表示自己也在忙碌著,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

「租煤場,那肯定是存煤嘛,」林瑩不以為然地回答。

「你這不是在胡扯嗎?」陳太忠雖然在爽歪歪中,但也是頭腦清醒,正經的辦公娛樂兩不誤,「有煤車,你是想怎麼跑就怎麼跑,北崇的位置是不錯……但是來我這兒囤煤,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囤煤是不得已的,他管的就是北崇的一畝三分地兒,在別處囤煤也不可能。

但是海潮不同,那是有煤車的,想往哪裡送,就往哪裡送,打個比方說,北崇供煤的兩個大方向,就是地北和海角。

而海潮想供這兩個方向,直接發貨就行了,供地北的走張州,供海角的走素波,沒必要發到北崇來,再反向發煤——這多耽誤事兒?

沒門路的人,可能這麼發煤,但是……海潮可能沒門路嗎?

「我肯定有原因的嘛,」林瑩才待發話,發現陳太忠開始挺動腰肢,禁不住撇一下嘴,「算了,你倆先玩吧。」

「那等一等再說,」陳太忠一翻身,將張梅放在床上,就前後活動了起來。

張警官也顧不了那麼多,雙腿向他的肩上一搭,忘情地呻吟了起來,兩條雪白的小腿不住地抽動著,至於說裙內的風光被旁人看了精光,她是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活動完畢,就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陳太忠騎在雙腿緊閉的張馨身上,噴射出了自己的激情,感受著張經理體內一波一波越來越緩的餘韻,看著她變得粉紅的肌膚,他緩緩地發話,「北崇距離張州,有點遠。」

「海潮在地北,是有煤場的,」林瑩重重地嘆口氣。

前文說過,張州的煤炭,進入地北的很多,甚至比供應天南的還要多,天南省內除了張州,鳳凰和素波的煤炭也不少,張州的煤,並不是很要緊。

而張州在天南的位置,跟陽州在恆北的位置類似,距離地北很近,但是距離素波很遠——很多時候,張州跟通達的聯繫更近一點。

而林海潮跟地北人的關係,也是很近,他的自備煤車,在地北更暢通無阻一些。

所以海潮集團在地北建了煤場,往四面八方發貨,陳太忠實在想不通,林瑩為什麼要在北崇建煤場。

「一點鬧心事,回頭再說吧,」小林總撇一撇嘴,赤裸的身子趴在他的背脊上,她是很懂得享受的人,總之要盡情歡娛之後,再說其他的。

兩個小時後,林瑩雙臂雙腿緊緊地箍著陳太忠,籐纏樹再現,又享受了一番餘韻之後,才說起她要建煤場的緣故。

因為去年的換屆,海潮集團跟地北的合作,出現了一點問題,雖然下面相關的環節都還算通順,但是有些位置上,人員調整了。

今年夏天煤荒的時候,海潮在地北的煤場,存煤也不多,本來是留著周轉用的,結果地北省通知海潮集團——你在地北建煤場,地北煤荒,你不能坐視。

私企就最怕遇到這種不講理的行政命令,海潮把下面人都籠絡住了,但是省裡領導一張嘴,別人也不敢攔著。

要說海潮售煤,走的也是市場價,事實上,地北人還想要調撥價,林海潮氣得一拍桌子——你要是調撥價拿煤,這個煤場我不租了。

煤場的租金其實並不多,也只是海潮集團全面佈局的一部分,但是對地北就太要命了,缺了這一塊儲備,太容易捉襟見肘了,所以他們只能答應市場價。

饒是如此,這個變化也給林海潮敲響了警鐘,這地北人能第一次這麼做,就能第二次這麼做,他覺得不安全了,就要考慮分散風險。

於是北崇進入了林海潮的視野,海潮跟陳太忠合作不是一次了,大家相互知根知底的,陳書記跟小林總的關係,那更是親密無間。

從天南到北崇的鐵路運輸,是暢通的,而且在北崇紮根,還能把業務範圍再推開一些,對海潮的整體佈局是有利的。

「這還真是的……」陳太忠聽得有點無語,所謂人亡政息便是如此了,要不說經營私企,有時候風險很大,「你這煤場,要佔地多大?」
longwang 發表於 2014-1-3 00:09
第四千四百四十一章 吃裡扒外小林總

    林瑩的答案脫口而出,「五百畝吧。」

    「有沒有搞錯?」陳太忠聽得嚇一跳,「你這是要搞多大的煤場?」

    「也存不了多少煤,你就當我承包荒山好了,」林瑩輕描淡寫地回答,「一畝地一年租金,有五十塊夠了吧?」

    「你這可不是胡說?承包荒山是要見生態效益的,」陳太忠聽得就笑,北崇的荒山,都不到這個價,可是荒山造林,哪能跟煤場相比,「你煤場是高污染的。」

    「一畝一百也行,兩百都行,」林瑩無所謂地一攤雙手,「了不得一年十萬塊,給北崇錢,我心裡不排斥。」

    「你這……」陳太忠皺著眉頭想一想,「你這不是要搞個空殼吧?」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林瑩聽得就笑了,他這話,還真的猜對了海潮的佈局,林海潮在北崇建煤場,除了要拓展業務,同時也是在向地北暗示:別惹我啊,著了急我掀桌子。

    事實上,海潮的業務,在地北做得極大,所以留在煤場周轉的煤,都能被別人看在眼裡,而真的因為煤場跟地北死磕的話,這不是做生意的態度。

    說白,在北崇建煤場,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所以這個煤場注定是做不大的,但是這種因果,陳太忠不問,林瑩也不好意思主動挑明——多少有點利用太忠的意思。

    「有什麼難聽的?」年輕的百里侯一擺手,不以為然地回答,「地北的事情我幫不上,已經很內疚了,你用我這兒,就只管用好了。」

    「地北那邊,是我老爹的業務,」小林總馬上出聲表示,她雖然是他的女人。可也不想隨便領人情,「他是他我是我,你別給他省錢。」

    她對自家老爹,其實一直都有點怨念,張州重男輕女是傳統,所以老林總早早就表示過了,說我這海潮就是留給兒子的。小瑩你不要想著跟弟弟爭。

    當然,海潮集團指頭縫裡漏點業務,也夠林瑩活了,而她自己也開著陽光大酒店,可是她就是不忿這個不平等——這麼大的海潮,你給我三分之一也行啊。

    還有就是。項一然跟她的婚姻,也是老爹撮合的,結果現在項一然不但職位不保了,還身染梅毒,連個孩子都生不了,老爹卻還不讓她離婚,她心裡沒點怨氣是不可能的。

    「哈。」陳太忠聽得就笑,他對林瑩的家事也清楚一點,心說就算你對你老爹不滿意,還是要找我來說這個事,終究是血濃於水,一筆寫不出兩個林來。

    所以他就不追究這些了,「海潮打算在北崇囤多少煤?」

    「不會很多,二三十萬噸吧。」林瑩撇一撇嘴,事實上,三十萬噸的煤炭,資金也上億了,要不說煤炭這個東西,窮人就玩不起。

    這點兒,一百畝地就夠了。陳太忠聽得明白,他眼珠轉一下,「租這麼大的地……這是要虛張聲勢?」

    「反正都瞞不過你,」林瑩很無所謂地回答。「你給塊地就行,圍牆什麼的我們來建設,煤場前面有點煤就行了,至於後面……我不讓人看,誰還能鑽進去看?」

    「看好什麼地方了沒有?」陳太忠先問海潮的選擇。

    「交通便利就行,地段好還可以再加錢,」林瑩這是真正的崽賣爺田,一點都不帶心疼的,不過平心而論,煤場的選址確實也很重要。

    「不可能在路邊,這個你就不要想了,」陳太忠斷然拒絕,「煤炭運輸的污染太厲害,只能選在北崇的區界邊緣。」

    「你都有了安排了,還問我?」林瑩有點不高興,就輕輕地哼一聲,想一想之後,她又說一句,「離大路遠一點也無所謂,我可以修路。」

    五百畝地的租金不算什麼,一年了不得十萬塊,但是再加上修圍牆、蓋房子之類的,投資就上去了,如果還要考慮修路和人員工資、貨物損耗什麼的,海潮這個投資不算太小。

    不過,這是為海潮的發展加一道保險,涉及整體佈局,投資再多一些,也是值得的。

    「那就放在三輪吧,」陳太忠做出了決定,三輪鎮是北崇邊界的鄉鎮,交通便利,不過再想一想,他改變了主意——三輪的林繼龍太能折騰了。

    林繼龍整個就是一個小號的陳書記,本人是三輪鎮的一肩挑,發展經濟也很有一套,最為關鍵的是,這傢伙的小氣摳門也很有一套——他找的項目,都想方設法避免區裡插手。

    換給一個肚量不夠的領導,他這行為真的很危險,打個比方說,李強算很照顧陳太忠了,但是操作清陽河水庫項目的時候,當時還是市長的李強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土方工程,你給我留一塊。

    那可不是商量的口氣,是命令,你願意得給,不願意也得給——最少得給我說法。

    當然,陳太忠也不會在意李強要活兒,在他看來,只要是以合理的價格把活兒幹好,是誰介紹來的人,這並不重要——幹不好活的人,誰介紹來的也白搭。

    想到林繼龍的小氣摳門,陳書記決定,這個小買賣不給三輪鎮了,你小子不是能耐嗎?自己折騰去吧——事實上,三輪鎮的養殖業很發達,又在搞飼料廠,煤場建在那裡也不好。

    最後他初步決定,將煤場定在陳村鎮,他來北崇差不多三年了,足跡遍及區裡的山山水水,他腦子裡甚至都將那幾個場地的情況勾勒了出來。

    「一會兒我帶你去看現場,」陳太忠點起一根菸來,看著赤身裸體躺在床上的林瑩,「好了,休息好了就起來吧。」

    他很是奇怪,為什麼他的女人跟他歡好之後,都習慣懶洋洋地躺在那裡不動,不是說……男性應該才比較疲憊的嗎?

    下一刻,他又想到一個問題,「我在這兒也幹不了幾年了,你煤場建起來,我調走了怎麼辦?」

    「你就算調走,起碼能對北崇保持十年的影響力,」林瑩欠起身子,從手包裡摸出盒女士煙來,自顧自點上,「海潮跟你簽三十年的長租。」

    「有沒有搞錯,就算人民幣不貶值,土地早晚要升值的,」陳太忠懶得計較這些小便宜,但是合同簽得不妥當,在後陳太忠時代裡,很可能成為別人攻訐海潮的導火索,「反正是你老爸花錢,你幫他省什麼?」

    最後兩人就商定,以每畝地每年兩百的「超高」租價,租下荒山開發,這個價錢遠高於現在北崇每畝荒山三十元左右的承包價,不成想一開始開玩笑的價格,還真的成真了。

    對海潮來說,一畝地的租金是三十還是三百,真的是差別不大,但是以這種超高價簽下的單子,旁人想歪嘴都沒可能——事實上,很可能三十年後,這裡的荒山也租不到每畝一百。

    這個事情,就基本上告一段落了,最後陳太忠提個建議,你既然租了荒山,只用一百來畝,為什麼不把剩下的幾百畝,拿來種樹呢?反正荒廢著也可惜。

    「這樣的話,倒不如搞上一千畝,」林瑩眼珠一轉,她還真是捨得佔她老爸的便宜,「煤場裡肯定要打深井,也不缺電,我讓小湯幫我找幾個人種樹,反正蚊子也是肉……有點是點了。」

    事實上,大規模承包荒山,水電設施跟得上的話,還是很有些賺頭的,很多荒山包不出去,是因為當地人沒錢包,外面人來包,又擔心當地人禍害——村民來砍點柴火,放個羊,你怎麼辦?

    不過陳太忠從中感覺最深的,是人亡政息的味道,這個現象是如此地勢利,卻又如此地常見,想著自己時日不多,他覺得有必要儘快地做好一些制度建設。

    有限性服務合法化,就是他要抓的內容之一,因為朱奮起被吹風了,所以從十月中旬開始,北崇警察分局就放開了這方面的監管。

    在這個行業混的人,耳目都是很靈通的,不少人跟警察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十月下旬,粉紅燈帶再次在北崇亮起——這次他們又轉移了地方,跑到前屯鎮了。

    前屯跟三輪一樣,也是個經濟發展不錯的鎮子,也是在北崇的邊緣,不過三輪是鄰著外省,前屯是鄰著陽州。

    這裡燈帶一亮,不到三天,李強就聽說了,他有點擔心陳太忠亂來,正沒個計較處,省司法廳派人下來,要瞭解北崇加強對賣淫嫖娼管理的動機和程序。

    事實上,北崇的報告打到司法廳,辦公室第一個感覺就是,北崇人瘋了,尼瑪這啥東西啊,都敢請示?

    再有一個感覺就是,這是不是有點傻呢?不管你怎麼搞試點,想搞什麼花樣,自己搞就行了,怎麼能以請示報告的形式打上來——我們可能批嗎?

    不過北崇打這個報告,時間很湊巧,正好是苧麻文化節剛過——事實上現在會展中心裡,還有零散的展位沒來得及撤走。

    要是再過一兩個月,司法廳的人沒準就想不起來了,但是前兩天省台剛轉播了苧麻文化節的演出精選,大家就還能記住——這個文化節是在北崇舉辦的。

    既然北崇可能有點名堂,辦公室主任就要慎重對待一下,於是他上報領導,可巧的是,領導對此也有印象,「好像部裡對北崇的評價還不算差。」
longwang 發表於 2014-1-3 00:27
第四千四百四十二章 書記會上的手

    因為這些原因,司法廳就瞭解一下北崇的近況,然後才發現,現在北崇的一肩挑,是個很了不得的人物啊。

    尤其是北崇搞的幾個試點,反響都不錯,移動大棚和農業險獲得了農業廳的認可,大學生返鄉創業和邁開腳步動手動腦,獲得了組織部的認可。

    而省地電和北崇合作,建起第一家隷屬於區政府的電廠,還是新能源概念。

    甚至連省科技廳,都在跟北崇合作搞房地產——這是借鑒了鳳凰科委的經驗。

    不管怎麼看,陳太忠搞試點,那都是相當有一套的,司法廳的領導想一想:得,咱也民主一把,瞭解一下,下面是怎麼想的。

    司法廳下來的是個叫汪峰的副廳長,以他這個級別,陽州市陪同他的,市司法局長就夠了,市政法委書記康卓願意不願意陪,在人家心情了。

    但是他肩負著調查試點的重任,還涉及到法律法規的討論,直接驚動李強都是正常的,康書記不想搭理他,汪廳長就直接聯繫李書記。

    以汪峰的意思,是把陳太忠叫到陽州來,大家坐在一起,談一談北崇為什麼生出了這種想法,但是李書記和康書記齊齊地表示,咱們去北崇談吧。

    這倆人實在太清楚陳太忠的殺傷力了,叫到陽州來的話,周邊還有旁聽的,那貨指不定就有什麼彪悍的表現了,想到這一點,兩人就感覺到亞歷山大。

    就算那貨不爆發,試點通不過的話,沒準就會記恨在心,接下來種種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就可能使出來了——號召所有北崇的光棍來堵門,要“合法性交權利”啥的,這並不是天方夜譚,那廝就做過類似事情。

    李書記和康書記。都不想被人堵門,還是上門談吧。

    他們過去得正好,區黨委剛開完會,說了幾件事情,其中就有這個,四個書記全票通過,北崇可以考慮。對特殊服務行業,做出疏導和管理。

    按說這個建議,肯定是通不過的,公然跟國家法律相違背的,但是陳書記一人就是兩票,剩下三個書記裡。只要有一個人支持他,這事兒就算過了。

    而關鍵時候,黨委第二把手,也是全區的第二把手——徐瑞麟支持陳太忠的建議。

    這個支持,多少有點不理性和衝動,但是沒辦法,徐書記的親生兒子徐波。就是在娛樂場所被人槍殺的,對於娛樂場所缺乏監管的現象,他深惡痛絶。

    徐瑞麟是帶一點書生氣的領導,前一段北崇的嚴打,他也看在了眼裡,他一度認為,通過嚴打,能杜絶這種現象。讓社會再回到以前的淳樸,他是支持嚴打的。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非常能理解陳太忠的心情,甚至能理解陳太忠的困惑,當他發現,嚴打會帶來一系列的弊端,而社會風氣的腐化。男女關係的隨便,早就不復當初之後,他也陷入了很深層次的困惑——徐書記年輕的時候也是美男子,欠了不少桃花債的。

    像現在市民政局的副局長莫嬌。三十三歲才結婚,兩年之後離婚,育有一子,一直就是想著要嫁給他,要不然徐書記的老妻吃飛醋——但是事實上,他跟莫局長沒有超友誼的關係。

    而徐瑞麟本人,決斷性不是很強,他認定的事情,那就認定了,這個沒有問題,但是他對上懷疑的事情,耳朵根子就比較軟,這也是書生氣的通病——他想選擇最正確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教好。

    所以他看了陳太忠的建議書之後,覺得這麼做也不錯,失足婦女持證上崗,就少了很多齷齪,而加強監管的話,不但有利於遏制性病的蔓延,那些三不管地帶,也能納入合法的管理。

    徐瑞麟支持陳太忠,對其他兩個書記來說,這壓力就非常大,這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問題,陳太忠身兼兩職,又異常強勢,一個人就快頂得上剩下的三隻手了。

    而徐瑞麟又是實打實的北崇老二,更有一點要說明,四個書記裡,只有徐書記,是土生土長的北崇本地人。

    祁泰山是陽州市區人,靳毓寧連陽州人都不是。

    祁書記想一想,反正這麼一搞,我政法委的權力是增加了,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他也舉手支持,我覺得加強監管是有必要的,不過具體的方式方法,要謹慎地嘗試。

    三個書記支持了,靳毓寧不能自絶於同事,所以他說,陳書記的想法很有開創性,搞這個試點我很支持,但是我認為,要強調一下上級領導的引導作用。

    其實不用他說,這種試點,別說書記會了,常委會過了都沒用,這只能證明基層組織就某些事情達成了共識,成不成的,要上級拍板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李書記、康書記和汪廳長蒞臨北崇,於是大家坐在一起,繼續開會。

    看了書記會的記錄之後,汪廳長心裡很驚訝,心說這麼個玩笑建議,書記會都能一致通過,看來陳太忠對北崇的掌控能力,還超過傳說。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只是北崇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就算基層一致通過,上面否也就否了,上級組織的引導職能,那不是開玩笑。

    於是大家就這個方案,認真地探討了起來,不管於情於理,汪峰、李強和康卓,都是堅決反對北崇的議案。

    你說你有歷史的考據?我有國家法律依據!

    你說有關於人性的探討和邏輯?我有國家法律依據!

    你說時代在發展?我有國家法律依據!

    這三位手持尚方寶劍,穩穩地立於不敗之地,陳太忠說來說去說不通,就有點惱了,「我這不是為自己著想,從小到大,我一向潔身自好,從沒幹過這些事……我這是想著,時代發展了,政策法規要跟著變化,是為完善法制建設添磚加瓦,目的是好的。」

    「咱們今天坐在一起,目的就都是好的,」汪峰很會說話,他笑瞇瞇地表示,「基層組織願意為法制建設拾遺補缺,我們非常歡迎,但是你這個步子邁得有點大了,如果有上級領導明確指示的話……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

    他現在反對的意願,就沒那麼堅決了,雖然他還是堅定地不認可賣淫應該合法化,但是北崇這邊拿出來的理論依據,也頗令他歎服——這不是光從治安角度上考慮的,而是針對妓女這個行業,從古到今、由外到裡做出了詳細解讀。

    陳太忠果然是個做事的人!

    「上級領導的指示……」陳書記輕聲嘀咕一句,然後微微一笑,「各位領導一路旅途勞累,咱們先安頓一下,晚上北崇特產,娃娃魚招待。」

    陳書記一個月的娃娃魚招待指標,也就是三條,其他區領導,常委的是兩條,普通副處就一條,這個月因為有苧麻文化節,他已經超標了,但是他想要……還是能找到。

    其實司法廳一個副廳,真不值這麼一條娃娃魚,不過試點一旦搞成,還是需要司法廳罩著——北崇可沒資格做司法解釋。

    「娃娃魚……上了省特供了吧?」汪峰微微一笑,他知道陳太忠要找幫手,但是這種混沌的局面下,他還真希望對方找幫手——亮出你的底牌,我們就知道何去何從了,不至於像現在,根本兩眼一抹黑。

    「哎呀,特供,」陳太忠苦笑著搖搖頭,終於是走上特供的道路了。

    北崇今年娃娃魚豐收了,因為保證了電力供應,娃娃魚在夏天照樣噌噌地長肉,又因為有養過一年的養殖戶的傳幫帶,娃娃魚散養的死亡率極低。

    按說這種經驗和技巧,大家未必捨得跟他人分享,不過第二年才加入的養殖戶,很多人都是不差錢的,只不過上一年想壟斷養殖資源,被陳區長和徐區長聯手擺了一道。

    他們有權有勢的,再刻意交好前一批人,獲得幫助比較容易。

    五千條娃娃魚長勢喜人,最大的一齡魚重達兩斤三兩——空腹稱的。

    至此,北崇的娃娃魚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在各大城市都是頂級宴會的寵兒,而且因為產量有限,絕對的供不應求。

    比如說南宮毛毛那裡,偌大的京城,一個月二十尾,頂得了什麼事?提前半年都未必預約得到——能有預約資格,這都算是有面子了。

    荀德健所在的港九,也是如此,這裡土豪多多,但是有錢並不代表能買到娃娃魚。

    對大多數人來說,娃娃魚是只聞其名,等閒難得一見,王瑞吉那裡稍微好一點,有一家最初支持他的酒店,每個月都能弄到娃娃魚——就是那家曾經揮淚大甩賣。

    不過就算在這家酒店,也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吃到的了,得有權才行,有個本市的縣長打電話預定娃娃魚,被告知一個月之內沒貨,他氣呼呼地說,我這是招待投資商,你們不能讓其他人照顧一下嗎?

    前面排著倆正廳、四個副廳,還有一個退休的省領導,為兒子婚宴預定了三條,要不您自己聯繫一下?我們是不敢聯繫,前台很無奈地回答。

    王瑞吉手握每月四十條的娃娃魚配額,在餐飲行業混得風生水起,現在他搭售的海產品,比娃娃魚賺得多的多,但是性價比不錯,市場就算打開了。

    就在大家因為北崇娃娃魚的豐收,打算大幹一場的時候,省機關事務管理局來人了:北崇娃娃魚被指定為特供產品。
廖小益 發表於 2014-1-3 22:44
第四千四百四十三章 特供了
省里做出這種決定,是因為北崇的娃娃魚,名聲實在太響了——當然,是高端圈子里的名聲,有些尊貴的客人來,就直接點娃娃魚。

但是北崇實在太另類了,娃娃魚的銷售,根本不受省里管理,市里想管也用不上勁兒,很多時候省里想要娃娃魚,還得跟那倆承包商協商——那倆是掌握著機動名額的。

當然,面對一些比較強勢的領導,這倆也相當有眼色,別說賣了,有時候該送都得送。

但就是這樣,省里也覺得,這個娃娃魚的供銷渠道不暢通,有人琢磨著修正一下,但是北崇的娃娃魚產量太少,又有對首都的專供,陳太忠不但難說話,這個許可證還是北崇自己跑下來的,他們也不好隨便開口。

今年娃娃魚豐收了,那就不一樣了,機關事務管理局的人說,五千條是吧,超出部分都給了我們好了,一個月供應兩百條——價錢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價錢。

特供產品的采購,一般是不會差錢的,這一點上,省里不會讓北崇為難。

陳太忠考慮一下,方才回答:一個月一百條,不能再多了,娃娃魚產業要發展,就要保障自身的供貨能力,讓你把我的增產部分都拿走,這怎么可能?

不過同時,他并不排斥娃娃魚成為特供,站在發展的角度上來看,娃娃魚如果不能成為特供,那必然要推向市場,暴增的產量,會對單價形成沖擊。

而成為特供的話,因為制度壁壘,注定只能在小范圍內流通,不會對市場造成沖擊——對普通消費者來說,這或者是不公平的,但北崇追求利益最大化,這是必然選擇。

陳某人一向是只管自家人的,而且特供采購……它不差小錢錢。

事實上,他對娃娃魚產業的規劃里,特供采購也是早晚要搞,就算省里不找來,明年他也會找到省里去。

因為今年的魚苗是一萬二千尾,擱在全國來看,也就是十萬個人里面,有一個人一年能買一條娃娃魚,市場還容納得下,但是娃娃魚暴產量,那是早晚的事情。

據他的了解,現在已經有縣區在申報娃娃魚養殖項目了,不過目前還在審批中,就算成功,也是明年十月份才能買魚苗了。

而明年十月份,北崇的規劃是兩萬千尾魚苗,這也是京城那邊答應提供的苗種數,但是北崇已經搞了自己的配種方案,五百尾種魚是紅線,誰都不能動。

那就是說后年的時候,北崇起碼能有五萬尾魚苗孵化出來,三萬是買來的,兩萬是自己孵化——五百尾種魚,孵化不出兩萬尾,養殖中心整個班子都可以端掉了。

而到那時,就算外縣區有人申請下來了許可證,一年時間,能形成自己的產業鏈?那是不可能的,起碼得三年。

這筆競爭的賬算完,就要考慮算銷售的賬了,后年北崇能孵化兩萬尾,大后年起碼是十萬尾,事實上后年產量達到兩萬尾的時候,就要考慮市場的承受力了。

正是因為如此,就算省里不找他,明年他也會去找省里,追求成為特供,現在省里主動下來,他就省了很多的事——起碼是省里來就他,不是他去就省里。

既然對方來了,他就開出一百尾的條件,同時提出:必須現款現貨。

特供采購是不差錢的,但是人家要拖欠貨款,也挺膈應人——政府的欠款,不好催討。

省里一聽,覺得這也不錯,他們也不想把北崇逼得太急,就說今年這樣好了,但是明年一萬兩千尾魚成熟,你們最少要給八千尾。

了不得七千,八千不敢保證,陳太忠支持特供暴漲的采購,但是北崇的銷售渠道,也要穩固——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因為這個娃娃魚的特供,在省里影響也比較大,司法廳都有領導聽說了,一條娃娃魚,怎么也萬把塊,這就意味著,每個月省里都要花一百多萬來采購。

一年下來,光采購娃娃魚,省里就花一千多萬,這還是北崇供應量不足,想一想都嚇人,但是想一想省委省政府那么多的行局委辦,這點錢似乎又不算什么了。

事實上,今年敲定的省特供,省里都留不下多少,是要往上進貢的,其他兄弟省市打交道,也能拿這個來開路,一個月一百尾魚苗,這真的不多。

不在體制內,就想像不到特供商品的需求量有多大,北崇就算月供數千條娃娃魚,照樣能被消化掉,不過就像陳太忠想的那樣,月供娃娃魚上了五六千條,價格就不可避免地要下滑了。

陳書記站起身,說是安排晚餐去了,但是大家都清楚,這貨打電話求助去了,打電話好啊,你的底牌徹底亮出來,這個事情該如何處理,就好說了。

陳太忠第一個電話,是打給蒙藝的,蒙老大怎么也是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轄區里也存在這樣的矛盾,就是不知道蒙老大顧得上顧不上操這種心。

接電話的是那帕里,他說老大正在首都開會,你有啥事兒直接跟我說吧。

待聽他說完,那主任當場就震驚了,“太忠你有沒有搞錯,怎么整天琢磨這種怪里怪氣的事?要我說,你把精力放在經濟發展上不行嗎?”

“我就一個縣區,能有多少事?”陳太忠苦笑著回答,百里侯聽著威風,衣食住行都得操心,正經是官做到蒙書記那一步,就可以抓大放小了,“你就幫我問一下吧。”

“老大哪兒有時間琢磨這個?”那帕里回答得理直氣壯,他原本就是個官本位心態極重的主兒,總算陳太忠是自家兄弟,他不可能回駁,“我偷空跟老大說一聲。”

“別介,等他開完會就行了,”陳太忠一聽著急了,“不能拖,那廳,麻煩你了。”

“什么那廳的,”那帕里笑著答一聲,然后才為難地表示,“太忠,我真的很想幫忙,但是老大現在是在首都……整天惦記多少事呢,我敢隨便說嗎?得看他心情。”

“恒北省的司法廳廳長,就在我辦公室里坐著等信兒呢,”陳太忠苦笑一聲,然后嘆口氣,“那就算了,我再找別人。”

“得了,十分鐘之內,這個會要結束,到時候你打電話過來,老大接不接,我就不管了,”那帕里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太忠話都說成這樣了,他要是再不想辦法,那是連兄弟都沒得做了。

“算了,你不用為難,我再想找找別的人吧,”陳太忠掛了電話,想一想之后,他又給齊晉生打個電話,“老齊,上次咱們一起吃飯,不是有個司法部的人?你跟他關系怎么樣?”

關系不錯,齊總交朋友,講的就是義氣,不過當他聽完陳書記的闡述之后,就有點傻眼,“那家伙,你讓他說個小話啥的,一點問題沒有,但是給下面的省廳做指示,而且還是政策層面的,他真不夠資格。”

事實上,齊晉生對陳太忠要做的事情,也是有點不理解,“你操這種閑心干啥?咱們又都不缺女人,你這百里侯,盡了責任就行了,怎么可能什么都管?”

“這個東西,是具備很強的現實意義,”陳太忠嘆口氣,“算,跟你這種體制外的也說不明白,就這樣啊。”

接下來,他握著手機就茫然了,看來……哥們兒得再去京城一趟了?

他還可以打電話給黃漢祥,但是他不想再打了,油頁巖項目的審批,已經到了關鍵時期,當然,這關鍵時期到底有多長,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半個月,也可能是兩年。

反正油頁巖的項目一天不下來,他就一天不想用黃家,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因為這點小事導致大局被動,那就太劃不來了。

琢磨了好一陣,他給蘇文馨打個電話,“蘇總,我記得你跟司法部有點交情來的,是吧?”

他已經打算去京城走一趟了,但是去之前,他得把線路圖稍微規劃一下,總不能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司法你得找陰總,他可認識司法部不少人,”蘇文馨在電話那邊笑,“他姐夫在這個口呢,雖然早就退了,不過他辦不了的事兒,我也辦不了。”

老陰這會兒,應該是跟黃二伯在一起的吧?陳太忠想一想,還是撥通了陰京華的手機——我找你辦事,不找黃二伯。

陰京華聽了他的話之后,只能苦笑了,“他都退了的人了,你指望他說話誰能聽?”

不過不管怎么說,打了這么多電話,陰總是唯一沒有質疑他的人,也沒有說這個事兒就辦不成,“開這個試點,你得找黃二伯,法律政策的試點,不涉及到資金,說難也不難……二叔游泳呢,一會兒他上來了,我跟他說。”

電話才掛斷,一個電話打了進來,陳太忠見到號碼,趕緊接了起來,“老板好,打擾您了。”
廖小益 發表於 2014-1-3 22:48
官仙  第四千四百四十四章  要巧干

老那你真給面子,連蒙老大都敢忽悠! 陳太忠一聽,哪裡還猜不到,那帕里根本沒把細節跟老蒙說? 這膽儿是真肥。

“是有點事情,”他哇啦哇啦地把思路講一遍,最後還特意說明,是專家論證過的。

蒙藝愣了足足有十秒鐘,才哼一聲,“你不會認為,我會把注意力放在這種事情上吧?你給我打個電話,是想讓我做什麼?”

“這不是想讓您……打個招呼嘛,”陳太忠乾咳兩聲——好像有什麼不對?

“我這招呼有點忒不值錢了吧?”蒙藝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我堂堂的政治、局候補委員,你讓我為失足婦女合法化試點打招呼?

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小陳那種天馬行空的思維,他是早領教過的,看起來荒謬,未必沒有道理,“你的想法有歷史和邏輯依據,先徵求上面的理解,然後自己可以先乾起來。”

“可以自己先乾起來?”陳太忠抓到了重點字眼。

“要巧干,不要蠻幹,”蒙藝知道,不能跟這個傢伙多說了,“還有事,就這樣了。”

“先乾起來,”陳太忠頹然地嘆口氣,他何嘗不知道,試點可以先乾起來,但問題是,他真的不具備那個能力,多少人只看到,陳某人在北崇一手遮天,但卻沒想過,北崇的百里侯,只是一個交流乾部,這是天生的短板。

沒錯,他可以暴打陳正奎,羞辱省委組織部的干部;可以指使群眾圍堵弓南華的家,可以當眾嘲諷歸晨生等副市長,他甚至可以把美國客人攆出北崇。

但是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他都是站在了理上,別人想生事,也沒大文章可做。

可這件事不一樣,從根本上講。 這是跟國家法律法規相抵觸的,陳太忠要是真的自己先把試點搞起來,那是絕對的自尋死路,不知道多少人會藉機發作——你丫太得意忘形了。

而且現在的北崇發展得這麼好,也值得別人死磕他了。

蒙老大的話是沒錯,打個馬虎眼悄悄搞試點,但是天南的干部身在恆北。 那是舉目皆敵,誰敢亂來?

哥們儿要是副市長,就要好很多了,陳太忠嘆口氣,交流來的副市長,其實也要受排擠。 不過……他擅長車翻各種正職,事情捅到省級層面,那就可以坐下來講數了。

他正遺憾呢,手機又想了,來電話的是黃漢祥,他接起手機,“黃二伯你好。打擾您了。”

“別介,是我,”陰京華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黃二伯指示兩句,就又鍛煉去了,他說你可以先搞起來嘛,注意跟上級溝通。”

“我去,我是交流乾部哎。”陳太忠很無力地嘆口氣,他覺得這個回答太沒誠意了,可是想一想,蒙藝也是這樣的建議,就又問一句,“怎麼溝通?”

“怎麼溝通,那是你的事兒了。可以先不要名義嘛,”陰京華輕笑一聲,然後他又補充一句,“以你的能力。搞定市司法局不成問題吧?”

明白了,陳太忠這是徹底明白了,只要跟市司法局達成默契,根本都不用理會省司法廳的,反正不要名義——這是一級壓一級的事,萬一出了問題,他還可以推到市司法局去。

合著一開始找李強,級別都有點高了,他發現問題所在了——哥們儿當初,太在意名義了,不過……這也不能怨我不是?

反正官場裡面的彎彎繞,實在是太多了,想一想蒙老大和黃老二都認為,自己能搞定市司法局,他心裡有點淡淡的竊喜——原來你們也知道,哥們儿人格魅力比較大。

沉吟一下,他問一句,“我能跟二伯說句話嗎?”

“二叔說了,司法部現在出面不合適,調子太高,反而不好,你先乾著,”陰京華這話,就是直指本質了——二叔已經知道此事了,你惹出亂子來,他是要管的。

說到這裡,他又怪異地笑一聲,“二叔入水的時候說了一句,你步子邁得太大,扯到蛋了。”

“什麼扯到蛋了,我是在完善社會主義法制建設好不好?”陳太忠叫了起來。

“反正你這個說法挺有意思的,努力吧,”陰京華壓了電話。

嚴格來說,陳太忠要搞的這個試點,看起來是違背了國家的法律和法規,但是黃漢祥和蒙藝的反應,才是高層處理問題的態度——違背法律無所謂,只要你提前打招呼。

法律法規為什麼要有修正? 因為是通過實踐證明,裡面有問題。

左右是個試點,失敗了也無所謂,換句話說——既然是試點,就允許犯錯誤。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北崇是提前打招呼了,證明那裡發生的事情,還在黨和國家有效控制之內,要是不打招呼,這就是性質問題了。

這些因果,陳太忠想到了一些,但是沒想得很透徹,不過饒是如此,他心裡也有兩顆定心丸了,於是給廖大寶打個電話,要培訓中心食堂準備宴席。

不知不覺間,陳書記的辦公重心開始轉移,以前他在區政府待的時間佔絕對優勢,但是現在,兩邊已經差不多了,很多時候,他都是在區黨委招待客人,這裡的住宿條件好一點。

只不過,一般情況下,他還是要在政府的小院住宿,他喜歡那裡的環境,早飯也從來是北崇賓館送過來的,他不是拒絕改變,只是單純地喜歡那裡。

但是在體制的序列裡,黨委終究是比政府重要一點,而他這個一肩挑,早晚是要卸掉的,到時候黨委就是他的家了,他要適應。

而且身為黨委書記,工作重心一直放在政府,也難免讓黨委的同志心寒。

所以當天晚上,接風宴就是在培訓中心舉行的,大家也秉承酒桌上不談公事的習慣,並不說北崇要做的事情,合適不合適,陳太忠因此鬆了口氣。

其實在座的,都是人精,他們並不認為,陳書記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關說,就是朝里沒人——這個事情不算小,就算朝里有人,沒找對直接的人,來回的溝通,那也是免不了的。

所以他們不求當下的回复,當乾部的要有耐心,塵埃落定之前,不要隨意地發作和惹人,否則牛叉可能變成傻叉。

不過陳太忠心有所屬,他覺得,我得討好這個康卓啊,老康瞇一瞇眼,對我的試點表示容忍,這個事兒就能幹得下去。

但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巧合,康書記對陳書記的討好視而不見,說話有板有眼的,沒有過分的話,可也不輕易吐口,他大部分的心思,用在了對付娃娃魚上面。

北崇對娃娃​​魚的管理,實在太嚴了,陳書記自己,一個月也才三條的指標,康書記身為陽州市政法委書記,吃娃娃魚不算很少,但多是宰殺以後分塊的那種,活魚現殺,這一年他也就吃了三次。

至於汪峰,那就更不要說了,康卓能吃娃娃魚,那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汪廳長可是連冷凍的娃娃魚肉塊,都沒有吃過——這一點都不誇張,娃娃魚就是這麼罕見。

酒足飯飽,就是八點鐘了,大家等了一晚上陳太忠出牌,到現在,汪峰終於說一句,“陳書記,區裡招待挺豐盛的,但是你們這個人試點……不符合國家政策,咱有一說一,我不是不支持你,沒有上級領導指示,說啥也白搭。”

“汪廳長怎麼評價我們的出發點呢?”陳太忠笑著發問。

“出發點……肯定是好的,”汪峰一本正經地回答——他要是連出發點都否定,那就是貨真價實的傻逼了,是自尋冤家上門,“但是我覺得你們,有點急了。”

這話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只是“有點急了”,正經的四平八穩。

“不否認就好,”陳太忠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嗯,我們只是不否認你們的動機,”汪峰深深地看他一眼,他在省裡混跡這麼久,哪裡會聽不出畫外音來? “但是你也別胡來。”

“其實對省廳沒壞處的,”陳太忠嘆一口氣,試點成功,省廳只有好處——他相信對方也明白。

“你找個領導說句話,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得,不等他說,汪峰自己主動就跳了出來——這年頭的事情,可不都是這樣嗎?

陳太忠對康卓獻殷勤,他又何嘗沒有看在眼裡? 誰都不比誰傻多少——康卓想怎麼賣人情他不管,但是他要搭一份人情。

但是你找不到領導來為你關說的話,那就對不起了——就算康卓想賣你人情,我也不是吃素的。

說一千道一萬,把你的底牌翻出來亮一下,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一遛。

“你這是一定要叫這個真兒了?”陳太忠眉頭一皺,他手裡底牌很多,但是牌都太大,人家不願意為這點小事出頭,而且他也蠻橫慣了,受不了這個氣。

汪峰一見這架勢,知道自己捅到對方的痛處了——對方不是沒底牌,而是捨不得出。

逼人出底牌,這是為人處事的大忌,但是汪廳長心裡也有本賬,你不亮底牌,我給誰賣人情呢? 犯的錯誤,又算誰的呢?

於是他乾笑一聲,“陳書記你一定要這麼誤會我,那我沒話可說。”
廖小益 發表於 2014-1-5 04:22
第四千四百四十五章 助力多

小子算你厲害,給我等著,陳太忠心裡這個火氣,真的是沒辦法說了。

其實還是那句話,這年頭,誰都不比誰傻多少,他也想到了,對方就是要等他找人指示了——不管賣人情也好,卸責任也罷,就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

但是令他難受的是,因為種種原因,蒙藝和黃漢祥現在都不可能站出來,為他撐腰。

倒是祁泰山看得清楚,在一邊和稀泥“不存在誰誤會誰,工作上的事情,咱們可以慢慢討論北崇的發展快了一點,很多事情,是要摸著石頭過河的。”

他這話中正平和,是正經的誰都不得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陳太忠手機響起。

陳〖書〗記一看號碼,站起身出去接電話了,大家又聊了幾句,陳〖書〗記走了回來,他沉著臉發問“汪廳長,你是想要部裡的領導指示,對吧?”

“這個我也沒這麼說”汪峰一見他來勢洶洶,登時就軟了——誰知道這廝接了誰的電話?

於是他乾笑著回答“但是有相關領導指示,我們就好支持北崇的工作了,對不對?”

“還是要指示”陳太忠點點頭,對方這說法換湯不換藥,他將手裡的手機放在桌上,沉著臉發話“現在嗎?”

“什麼時候都行”汪峰笑著回答,他頭皮有點發麻,可當著這麼多人,他丟不起這個人“不過我現在喝得有點多了等我酒醒吧。”

“那行”陳太忠微笑著點點頭,但是他的笑容,哪怕是看在李強的眼裡,也有點陰森森的感覺。

又閒聊兩句,汪峰說自己坐了一天車,累了,打算休息一下,陳〖書〗記說我這兒有按摩服務,給你好好按摩一下,再洗個腳。

這一套是乾部培訓中心搞的,隋彪在的時候就有了,都是很正規的按摩和洗腳服務,​​有幾個服務員受過正規培訓——一些下榻的領導年紀比較大,有這樣的需求。

汪廳長去按摩了,康〖書〗記跟徐〖書〗記和祁〖書〗記走了,李〖書〗記來到陳〖書〗記的房間,見四下無人,他就問一句“剛才怎麼回事?”

“別提了”陳太忠氣得牙根兒都是癢的,他遞給李〖書〗記一根煙,自己又點上一根“有人能幫著打招呼,不過要從北崇接工程。”

剛才打來電話的是齊晉生,齊總下午雖然拒絕了陳〖書〗記,但他還是把這個事兒放在心上了,掛了電話之後,他就聯繫司法部的朋友,想了解一下這事兒能不能辦。

部裡的人幹的就是這個行業,比外行明白得多,酒桌上說起此事,就有個中年人說話了“要說事情也不大,但是這個招呼不能白打吧?”

“要多少錢?”齊晉生做事,其實是相當痛快的,正是因為如此,他雖然是通過邵國立認識的陳太忠,但是兩人現在的關係,不比跟邵國立的關係差。

“錢不錢的,說這個就俗了”那位就笑,也不多說話。

不說錢,你讓我幫你進步,這個可是不容易,齊總心裡盤算著。

吃完飯之後,大家去泡吧,路上的時候,他就問自己那個關係,那傢伙什麼意思?

給他找個掙錢的路子唄,那位回答得很直接:直接要錢,這算怎麼回事?

坐在酒吧里,齊晉生就悄悄地問中年人,我朋友那裡,馬上要搞城市改造,十好幾個億,他是一肩挑,不過大活兒都被領導分得差不多了,這個你要理解。

他這是壓價錢的說法,也防著對方獅子大張嘴,但是中年人的胃口也不大,就說能給個兩三千萬的活兒,我給領導做一做工作,讓他打個招呼——這也是衝齊老哥你的面子,換了別人,真沒這行情。

齊晉生覺得這價錢劃得來,外行的可憐也就在這兒了,他不知道這個招呼有多少含金量,於是就打電話給陳太忠:我把事情幫你辦成這樣了,合適不合適,你自己看。

那謝謝齊老哥了,陳太忠也沒想到,齊總辦事這麼上心,心裡有點小小的感動,不過,兩三千萬的活兒說多不多,關鍵是——這幫人好管理嗎?

他還沒拿定主意,一進房間,就被汪峰擠兌了,他不惱火才有鬼了:你這麼搞,我北崇真得讓出去兩三千萬的活兒了。

他沒把事情全說給李強聽,可是李〖書〗記這麼多年的領導,也不是白當的,他坐在那裡默默地抽完了一根煙,就將事情理得差不多了——其實這個事兒對司法部來說,未必是大事。

真要是大事,兩三千萬的活兒,買得動人家打招呼嗎?

想到這裡,他的心中就生出無限的懊惱來,早知道是這種結果,還不如我把這件事攬下來,兩三千萬的活兒,可不就到手了?

然而細細一想,事情也不是這麼簡單,司法部微微表個態,那是內行在說話,專業性就在那裡擺著,而他這個陽州市委〖書〗記,雖然罩北崇也罩得住,但是從職能上講,他沒有國家相關部委那麼專業——正經是很容易被人理解為包庇。

所以說,各有緣法莫羨人,李強想一想,做出指示“看來也只能這麼辦了,不過工程招標,還是要按程序來,質量也要強調,不要給別人留下藉口。 ”

他這個指示裡,多少帶了一點沒有攬上活的怨念,但是陳太忠沒覺出來,在他想來,這些要求是必然的——來北崇掙錢可以,但是你做得太過分的話,天王老子我也不認。

“那行,我現在回個電話”陳〖書〗記拿起手機來,鼻子裡輕哼一聲“汪峰哼!”

“各司其職,心胸開闊一點”李〖書〗記很不滿意地看他一眼,兩三千萬的活兒,我都沒接上,你看我生氣了嗎?

電話打過去,那邊居然不接,陳太忠撥了兩遍之後,放下電話,無​​奈地搖搖頭。

齊晉生在泡吧,聲音稍微一嘈雜,他就听不到手機鈴聲了,大約十點鐘的時候,他摸出手機要​​打電話,才發現陳太忠已經撥了兩個電話過來。

於是他又回撥過去,溝通了幾句之後,放下電話找到中年人“我朋友說了,活兒可以給你,最少兩千萬,利潤也能保證,但是他有兩個要求”

走招標程序和保證質量,這要求都不算過分,中年人表示能理解,不過他還是有點小小的吃驚“這麼快就定下來了?”

齊晉生也沒想到,陳太忠這麼快就決定了,畢竟是這麼大的單子,正是因為如此,他沒有關注手機,但是看到對方吃驚,他就傲然地點點頭“我都跟你說了,他是一肩挑明天能打招呼嗎?”

“交給我了”那位一拍胸脯“咱先錢後貨,齊老哥你的信用,值這麼多錢。”

“哎呦**,我要做不到,那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齊晉生哈地笑一聲,心裡煞是受用“不過話我放這兒了,太忠要是不給你活兒,你的損失我承擔了。”

“談錢就傷感情了”中年人還是那態度,他不會直接收齊總的錢——不合適“我也是幫部裡子弟找些出路,真要不行,這點小錢認清個人,也劃得來的,對吧?”

“是這個道理”齊晉生笑著點點頭,覺得這貨很值得交往,不過夜裡十一點,回家的路上,他猛地反應了過來,狠狠地一搥大腿“這個招呼,別是很容易打的吧?”

不過事已至此,齊某人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主兒

第二天,汪廳長等人起個大早,吃了早飯之後,四處走一走,他在朝田,光聽說北崇發展得有多好了,但是從來沒有現場看一看——這兩個地方離得太遠了,比出省一趟還累。

他不著急催陳太忠,再催那就真成仇家了,為這點公家的事,太劃不來。

街上走一走,眾人又去武水的療養院看一下,這個療養院投資不小,連上配套設施,前後huā了兩千多萬,光是移植樹木,就huā了上百萬,這還是北崇移植樹木,擱在朝田,這些苗木沒有三百萬下不來。

汪廳長看著兩排碗口粗的桂huā樹目瞪口呆“有沒有搞錯,這些樹看起來應該是移植過來的吧?”

“春天移植過來的”暢玉玲笑著點點頭“因為是就近運輸,這個地方環境又好,工人們看護負責,沒有一棵樹死亡,長得還快。”

“真正是人傑地靈啊”汪峰感觸頗深地點點頭,只過了一個夏天,這砍掉幾個大杈的桂huā樹,長得嗖嗖的,一點都不像移植過的,可以想像得到,再有一兩年,就絕對是綠樹成蔭了“連適應期都沒有,這種養護水平,朝田也達不到。”

廢話,有哥們儿的仙力撐著呢,想死都難,陳太忠叼著煙卷,在一邊笑瞇瞇地看著——這些樹的生長,都經過了他的仙力蘊養,不如此,怎麼能顯得療養院高端大氣上檔次?

“汪廳長過獎了”暢玉玲笑著回答,然後又看一眼李強“李〖書〗記,十一月一號療養院開業,敬請您蒞臨指導。”

“這個好說”李強點點頭,心裡卻是在嘀咕,這個療養院,好像是劉海芳接手了吧?

第四千四百四十六章 僵持

這個療養院的管理權,在北崇還很是折騰了一陣,尤其是前期預定房間的人不少,里面還有很多名人,大家就注意到:這地方肯定賺錢,還能賺大錢。

暢玉玲對這個療養院有必得之心,她找到陳書記說,我們建委可以承包,一年交多少錢,你說個數——建委現在的招待所,也很不成樣子。

想都別想,這里是讓你當接待賓館用的?陳太忠斷然拒絕,然后馬媛媛又開口,想要這個地方——她是干慣了賓館的,只從直覺,就能感覺到療養院的巨大潛力。

最后大家還是排排坐,吃果果,由區政府辦和旅游局共管,不過政府辦是主導,旅游局輔助,但是負責的區領導卻是劉海芳,也就是馬媛媛對劉區長負責。

韓世華都有心搶這一塊,說這么好的地方,用來搞高級接待工作多好啊,陳太忠很直接地說,不行,這個療養院是要賺錢的,面向大眾,有錢就能住。

陳書記其實很想指責他一句:接待高級領導的話,是區里買單啊——就算人家想給錢,咱合適要嗎?

看完療養院,金龍大巴在十一點半左右,駛回了北崇,不成想剛進入鬧市區,旁邊刷地沖出來十幾輛摩托車,攔下了大巴車。

要是攔路的是汽車,沒準金龍大巴還敢碰上一下,但全是摩托車,司機登時就是一腳剎車——這不是鐵包肉,是肉包鐵。

陳太忠一看,全是穿著淺藍色工裝的人群,他就開門下車,大聲嚷嚷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占了你們電網的是地電,你們不去找康曉安和劉抗美,一個勁兒找我干什么,我現在車上還有省領導呢,怎么……非要逼我翻臉?”

這多半個月來,他被電業局的人糾纏得煩透了,事實上他是打算還電網的,但是康曉安那貨太黑,占住了就是不給。

“陳書記你息怒,”一個中年男人走過來,笑瞇瞇地發話,“除了電網,我們還想要些城建改造的圖紙,線纜要入地嘛……原來車上是省領導?”

“是,司法廳的領導,”陳太忠點點頭,挑釁地看對方一眼,“現在告狀,正合適。”

“您這是開玩笑了,”男人訕訕地笑著,眼睛還是在往車上瞟。

“陳書記沒開玩笑,我是司法廳汪峰,”汪廳長站在車門處的踏板上,一臉的嚴肅,“你們這是打算干什么?想過后果沒有?”

若是別的事兒,他也懶得管,一聽是地電和國電的糾紛,他就不高興了——這跟我們一點相關都沒有,你攔住車不說,陳太忠解釋清楚了,你還不放手,司法廳就那么好欺負?

“領導請息怒,”中年男子連連道歉,事實上,現在的電業局也感覺到了,不想歸還電網的是地電,而不是北崇區政府,只不過這種感覺不是很確定。

而且……就算不想還網的是地電,可北崇是地電的合作伙伴,適當給北崇施加一點壓力,有助于問題的解決。

總之,今天他們就是來糾纏的,不過讓一個司法廳的領導看不順眼了,這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于是他表示,“我們今天想談的是……要點圖紙。”

“暢區長你沒給他們圖紙?”陳太忠側頭看一眼暢玉玲。

“我通知他們來領了,他們不要,”暢區長面無表情地回答,心說咱們明明說好的,城區電網也是區里投資,不管國電地電,想進來賣電,都要租用咱們的線路。

這是陳太忠的一個大思路,就是把整個北崇,經營成一個大的廠網,誰向廠子里賣電,都要租北崇的電網,沒辦法,北崇實在是缺電缺怕了。

當然,自己維護電網,管理不善的話,成本會很高,對于這一點,陳書記有清醒的認知。

像范如霜的臨鋁,加上家屬和外來人口足有十多萬人,電網都是廠里維護的,甚至還有自備電廠,但是服務要差一點,花費卻不少,這不是說電網不掙錢,而是說有個管理的問題,再有,國企內部的結算方式也多種多樣,甚至能算出來電網是虧損的。

陳太忠的想法是,先把所有權拿到手里,撐過電力不景氣的這幾年,然后利用地電和國電的競爭,把這個網,賣出一個好價錢去。

當然,在電網建設中,該請人指導的,還要請人指導。

康曉安對他的如意算盤一清二楚,不過康總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去遏制,畢竟地電現在也缺錢,而過兩年賣電網的話,地電沒準已經緩過勁兒來了,到時候貴一點也就貴一點了。

所以現在北崇的城建規劃中,電纜入地是區政府和地電共同出資,不過北崇出百分之八十,地電出百分之二十。

這個出資比例,地電基本上什么權力都沒有,不過他們有監理和建議的權力,北崇看重的也是這一點。

而地電想的是,我已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入手,跟國電相比,我在起跑線上就贏了,反正現在錢也不就手,既然北崇堅持,由著他們去吧。

北崇新電網的規劃,有太多人知道了,電業局就不干了,心說你不讓我入地,等新電網一建成,你把舊網一甩,我們就徹底抓瞎了。

其實在去年年底的時候,電業局就接到了北崇的通知,說我們計劃對線路進行整改,不管通訊、電力還是有線電視的電纜,統統入地。

這時候電業局還挺牛,他們知道,北崇早些日子就有類似的想法了,于是就說你讓我入地,整改的費用你得出——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結果不成想,三四月份風云突變,北崇和電業局的關系迅速惡化,現在則是發展成他們跟北崇要圖紙,北崇都不給了。

暢區長很清楚這些,但是陳書記當眾發問,她就一定要把這個雷扛住。

“你哪里通知我們了?咱不帶這樣的,”電業局的中年人登時就急了,“我要了好幾次,你都不給。”

“我去年就通知你們了,五月份還通知你們一次,”暢玉玲很肯定地回答,她結交人有一套,空口白牙說假話,那也有一套。

“去年通知……”電業局這位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今年五月份,你真沒通知。”

他是真著急了,現在地電還算是租用電網,等北崇自己的電網一建成,人家連租都省了,關鍵是——將來他們想在地下自行敷設網管,沒有北崇的點頭,也是不可能的。

“我就是通知了,”暢玉玲的小瞇瞇眼一瞪,“你拿出我沒通知你的證據來!”

“得,暢區長,我還要陪省里來的領導,”陳太忠一見小暢如此地堅決,心說我也不能讓你白白暗戀我,“你跟他們談著……如果是誤會,說開了就好。”

“書記您放心,交給我了,”暢玉玲大包大攬,要不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負數。

經過這么一出,大巴抵達北崇賓館的時候,差不多就十二點了——昨天在培訓中心吃的,今天就要換個口味,一肩挑的走位,就是這么風騷。

李書記表示說,下午市里有會,吃完飯我要走人了。

汪廳長卻是對北崇的城建改造有點好奇,大致問了幾句,知道下月中,北崇的城建改造就要開始動工了,他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省里的建筑公司,也能來投標吧?”

“省里的施工隊,已經來了不少,”陳太忠有氣無力地回答,。

“我是說,臨時再介紹幾支來,”汪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資質都是過硬的。”

“你們已經幫我們招過標了,”陳太忠看他一眼,淡淡地回答。

這是哪兒的話?汪廳長見他的樣子,似乎不是什么好話,可是他死活想不起來,司法廳幫北崇招過標,他想問一問,卻又覺得不方便,只能笑一笑,“陳書記真會開玩笑。”

“我真不是開玩笑,”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

氣氛登時就變得尷尬了起來,所幸的是,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在座的唯一一個正廳熱情地招呼大家,“好了,快動手,我得快點吃……下午有會。”

汪廳長吃了沒幾筷子,電話響了,他看一下號碼,就站起身接電話,再回來的時候,臉上就帶了點笑容,“有領導指示了,咱們這個試點,可以先搞起來。”

“唉,”陳太忠嘆口氣,臉上是半點歡喜皆無。

在他想來,真的沒什么可高興的,本來是想要一個政策性的試點,沒想到北崇要出讓利益,才能讓別人支持——沒錯,工程包給誰都是包,但是這么包出去,他心里不痛快。

尤其是,他還欠了齊晉生的人情,老齊這人不錯,但是主動幫忙和欠人情的幫忙,這個感覺,還是不一樣。

汪峰狐疑地看他一眼,沒再說正事,跟大家嘻嘻哈哈說起了別的事兒,甚至還調戲了一下前來敬酒的羅雅平,但他心里卻是記下了——這里面似乎有說法。 本帖最後由 廖小益 於 2014-1-5 04:3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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