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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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00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4-1-18 23:40
第四千四百七十三章 缺乏規劃
這就是官場的邏輯,李良權真敢毫無證據懷疑北崇,並且對外宣稱的話,首先就要面臨一個問題北崇人為什麼會這麼恨你?


他知道北崇為什麼恨自己,但是他在部裡做的那些小動作,拿得到桌面上來嗎?


就算他說得出口,別人也得信呢下面來跑部的,哪有這些膽量?


除非他把自己惡劣的嘴臉,忠實地體現出來,可這麼一來,他不是自找沒趣?


陳太忠將此人的處境看得明明白白,所以動手打人的時候,沒有半點的心理壓力只要沒有被當場抓住,事情就算過去了。


當然,此人若是懷恨在心,還要繼續刁難北崇的話,陳書記不介意再揍此人一頓別以為你會噁心人,別人就沒招對付你,大家都玩盤外招好了。


羅雅平聽他這麼說,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她大仇得報心情舒暢,“找個地方吃點宵夜吧,這大冷天的……對了陳書記,你在哪兒玩擊鼓傳花,帶上我倆行不?”


你這不是胡扯嗎?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以後做這種事,提前說一聲,你這又是十一點給我打電話。”


羅雅平一聽“又是”兩個字,臉就是一紅,她顧左右而言他,“咱們現在去哪兒?”


“陳書記應該就在附近住吧?”王媛媛出聲發問。


“行了,你們直接回去,”陳太忠果斷發話。“這大晚上的,還亂跑什麼?”


“現在回去,人家一查我們回來的時間,這還真有嫌疑了,”羅雅平苦笑一聲。


“這……你們出來的時候,就不知道做好規劃?”陳太忠無奈地翻一翻白眼。


“我打算在車上死等來的,所以叫上了小王,”羅區長低聲解釋。


“祁泰山知道這個事兒不?”陳太忠覺得腦袋有點大,果然是書生造反十年不成,你看這點規劃能力吧。


“他每天晚上就是喝小酒、看電視。不來我們屋。”羅雅平回答。


“那算,再帶你們找個住的地方吧,停車,我來開。”陳太忠歎口氣。現在也就只能把她倆帶到南宮毛毛那裡住宿了。


車開到賓館。三人走進大廳之後,前臺沖他點一點頭,“陳書記來了?”


“開個標間。”陳太忠吩咐一句,“登記入住的時間……寫成下午六點。”


“這個……就要重新謄抄了,六點以後還有人入住,”前臺猶豫一下,苦笑著回答,“這是違反規定的,您跟我們老闆說一聲吧。”


這是為了防止前臺在某些事上動手腳,陳太忠能理解,他更知道,前臺不便在這種事情上自作主張,於是點點頭,“南宮還沒睡吧?”


南宮毛毛當然沒睡,兩分鐘後,他就走了出來,笑著打招呼,“太忠你這是……介紹朋友入住?”


“我北崇的兩個同事,”陳太忠趕緊把話點明,“遇到點事情,要有個不在場的證據,你就當她們六點住進來的。”


“好說,”南宮毛毛笑著點點頭,然後又問一句,“遇到了什麼事兒……要幫忙不?”


“打了個副司長,”陳太忠做事講究,知道南宮存疑,他主動解釋清楚,“那丫應該不敢找事,以防萬一……農業部的副司長。”


“哦,農業部的,”南宮毛毛笑一笑,多少有點不屑的意思,“二位儘管住著,你倆就是今天下午六點來的,有我作證。”


“南宮老總,謝了啊,”陳太忠笑一笑。


“咱哥倆說這個見外了,”南宮毛毛笑著回答,“正經是你回頭把羅區長給我介紹一下,我還想著多弄點娃娃魚呢……聽說那也是美女。”


“這就是羅區長,”陳太忠笑著一指羅雅平,又一指王媛媛,“這是我計委王主任。”


“原來是你二位,幸會,”南宮毛毛走上前,笑眯眯地跟兩個美女握一握手,“敢欺負你倆……那傢伙就活該挨打。”


他這行為舉止挺客氣,但是兩位女士感覺出來了,這南宮老總估計也是爺字型大小的人物人家只是單純的客氣,屬於禮貌範疇,並不含有任何諂媚的味道。


“那打擾你了,我得先走了,”陳太忠就要轉身離開。


“不去打會兒麻將?”南宮笑眯眯地發出邀請,“今天可是有碧空的人……幫著撐個場面。”


“那……行吧,”陳太忠猶豫一下,笑著點點頭,又看一眼那二位,“你倆早點休息。”


羅雅平見狀,就知道自己來的這處,應該是陳書記比較核心的據點了,屬於“水深”的地方,於是笑著點點頭,“問一下……有宵夜嗎?”


“羅區長要,那肯定有,”南宮毛毛笑著沖前臺揚一下下巴,“小劉,招呼好貴客,這是重要任務。”


他說得客氣,說完之後,轉身就拉著陳太忠走了,羅區長猶豫一下之後,看向前臺,“你們這裡是?”


“這裡是賓館,有餐廳和茶社,”那喚作前臺的小劉笑吟吟地回答。


“那打麻將是棋牌館?”


“都是來辦事的,”小劉笑著回答,賓館的主營業務,她不用保密正經該宣傳。


“果然,”羅雅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首都的這種地方,她有所耳聞,不成想跟著陳書記,還真就見識到了。


陳太忠跟著南宮毛毛進了房間,桌邊一個人馬上站起來,“南宮你接著玩。”


“你玩吧,”南宮擺一下手,又側頭看一下陳書記,“太忠不試一試手氣?”


“嘿,我看一看就好了,”陳太忠哪裡有興趣幹這個?他笑著搖搖頭。


那位打完這一盤,拉著南宮上了,陳太忠看了兩把,覺得沒意思,心說我站這麼一會兒,也算對得住南宮了。

不成想門一開,又進來一個,卻是馬小雅,她沖他點點頭,“過來了?”


“有倆同事在這裡住著,”陳太忠淡淡地回答,摸出一根煙來點上。


“是同事就行,”馬小雅靠近他,低聲發話,“你給我留點面子。”


“那肯定了,是王媛媛和羅雅平,”陳太忠也低聲回答,他很清楚這一點,只要是個人,總要在乎一些基本的東西,他倆是這個圈子裡公認的一對,他在外面再亂,也不能帶進這個圈子,“我這人不吃窩邊草的,你知道。”


李雲彤可不也被你睡了?馬小雅心裡暗哼,她在隔壁打麻將,聽說他帶著兩個美女來了,就再也坐不住了,要過來看看情況。


既然是羅雅平和王媛媛,她就放心了,這倆人她都是知道的,於是轉身向外走,“陳書記過來幫我打兩把。”


“我先走了啊,”陳太忠沖大家點點頭,然後離開。


他倆離開之後,一個略胖的中年人發問了,“南宮,這是誰啊?”


“陳太忠,你蒙老大在天南的愛將,”南宮摸起一張牌丟出去,心不在焉地回答,“九萬……他跟蒙老大的關係,你瞭解一下就知道了。”


“鳳凰陳太忠?”中年人登時就怔住了,好半天才摸一張牌,然後打出去,“東風……哎呀,九萬忘了碰了,能引見一下他嗎?”


“這個……”南宮毛毛乾笑一聲,頓一頓才說,“先打牌吧,有興趣的話,回頭你跟馬總打兩把,她跟陳書記關係好一點。”


“這陳太忠現在還能說動蒙書記嗎?”中年人狐疑地看他一眼。


“所以我讓你瞭解清楚,再做決定,”南宮毛毛不置可否地回答先好好輸點錢再說吧。


陳太忠跟著馬小雅來到隔壁,一個身高腿長的美女趕緊站起身,“馬姐,您接著玩兒。”


“太忠幫我打,”馬小雅揚一下下巴,笑眯眯地發話,“賭神出馬,幫我多掙幾個。”


“不差這點兒,你們接著玩,”陳太忠果斷搖頭。


“小朱,這是你姐夫,認清楚點,”一個姓楊的傢伙調笑那長腿美女,他也是圈子裡的,知道馬小雅和陳太忠的關係,“除了聽你姐的,也得聽你姐夫的。”


合著這姓朱的美女,是馬小雅新收的跟班。


“小姨子的屁股蛋,姐夫的一半,”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笑著發話了,這是很粗俗的一句民諺,拿來調節氣氛,是再好不過的。


馬小雅看他一眼,也不說話,心裡卻發了狠,胖子,我起碼要再掙你二十萬。


陳太忠也聽出來了,心裡生出不少感歎,馬小雅從拎包的,發展到有人拎包,也是這幾年的功夫,果然是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啊。


當然,若是沒有遇到他陳某人,小馬估計還是在拎包的角色上掙扎,偶爾幫一些人拍一些私房片啥的就像她幫著陳某人和伊莉莎白拍的那些片子,當時伊莎可是還要求她必須脫光了再拍。


而眼下,馬主播身邊的這個身高腿長的美女小朱,只要他願意,勾一勾手指頭,估計她也會脫個精光,張開兩條長腿等著他的寵倖。


但是,有意思嗎?陳太忠轉身向門外走去,“你們玩,我得先回了。”


小朱身子動一下,似乎是想送他,不過看一眼馬主播,她最後也只是招呼一句,“姐夫您慢走,路上滑。”


算你懂事,馬小雅嘴角抽動一下,笑眯眯地摸起一張牌,打了出去,“么雞!”(未完待續……)



第四千四百七十四章 秉公


陳太忠這趟出門,一眨眼就是一個小時,等他回來的時候,眾女正無所事事地坐在那裡下跳棋。


見他進門,劉望男看一下時間,苦笑著發話,“我說太忠,廣告之後馬上回來……你這廣告的時間,還真夠長的。”


“去收拾了一個不長眼的傢伙,”陳太忠笑著回答,“好了,繼續歡樂今宵……”


第二天早上,陳太忠從粉臂玉股的叢林中起身,給眾女張羅了早飯之後,就給黃漢祥打個電話,說自己有點新情況要彙報。


“黃總正理療呢,過倆小時你再打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聲,聽說他的名字之後,倒是挺客氣的。


黃二伯也開始配女秘書了?陳太忠愣一愣之後,一個萬里閒庭,去找唐亦萱了。


小萱萱正穿著運動服,在別墅的健身房裡鍛煉,健身房的窗戶大開著,陣陣的刺骨涼意湧了進來,她卻是在跑步機上跑得興起,額頭鬢角還隱約能看到汗珠。


見他進門,唐亦萱才停下來,拿起旁邊的濕巾擦汗,笑著說話,“都跟你說了,沒必要這麼刻意,一定要慣壞我,讓我習慣等你嗎?”


“今天上午事兒不多,”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閑著也是閑著。”


自從大前天晚上相逢之後,兩人的關係越發地親昵了,吃過早飯之後,相擁在一起粘膩一陣,雙方都有些情動。


唐亦萱也放開了,她從須彌戒裡拿出四個DV和三腳架。擺在床的四周,要拍兩人恩愛的錄影這種事情擱在以前,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更別說主動了。


兩人仔細協商討論半天,終於將四台DV的高度和角度設計好了,陳太忠說,應該再弄幾面角度不同的鏡子,咱倆一邊恩愛,還一邊可以觀看自家表演,特別能助興的。


唐亦萱要他把宮殿變出來。還要加幾面鏡子你小子這麼搞。不是第一次了吧?


哪兒有,別人都不知道咱倆有宮殿,陳太忠很無奈地解釋。


你少扯吧,湖濱社區和丁小甯的車上。各種角度的助興鏡子就很多。唐亦萱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這是曉豔說的。


我說的是宮殿。誰說鏡子啦,陳太忠訕訕地笑一笑,你別羡慕她們。咱們今天也體會一下,而且是兩個人的世界,咱們是愛情片,不是動作片。


然而,這世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他才待變出宮殿來,手機就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


“討厭,”陳太忠走上前,就要將手機設為靜音,不過看一眼號碼,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嗯,什麼事?”


“員警來了,”王媛媛很無奈地在那邊歎氣,“要調查李司長被人打傷的事情。”


“你找南宮啊,他幹什麼吃的?”陳太忠有點惱火,見過掃興的,沒見過你這麼掃興的,我都把路給你鋪好了,就不會走?


“我們回來了啊,”王媛媛苦笑著回答。


合著她和羅區長在那裡住了一晚上之後,一大早八點就退房了,而南宮毛毛估計是在睡覺,所以沒有人攔著她倆。


兩人回到賓館,仔細梳洗打扮一陣,叫上祁書記,大家一起去逛逛街,買點年貨啥的,不成想才要出門,兩男一女三個員警找了過來。


李良權被打骨折之後,躺在地上嗷嗷地叫,有熱心群眾打了110,將他送到了醫院。


群眾要是打120的話,那只是出錢的問題,但是110接警了,這個就要處警,必須有結果才行尤其這腿骨骨折,算得上是輕傷害了。


所以員警就要問,你懷疑是誰打的你。


這還用問嗎?十有八九就是恒北人打的,李司長也不怕點出嫌疑人來,他甚至不怕承認白天的工作中,我跟他們有些口角。


這是員警查案,不是單位調查,他隨便猜測一下,並不算犯錯誤,更談不上丟人。


至於口角的內容,他可以一筆帶過,不用擔心對方細問,正經是員警能通過相關手段,確定了真凶的話,是最好不過的了。


然後員警就要找嫌疑人瞭解情況了,根據旁人提供的情況,他們找到了賓館,正好趕上羅雅平和王媛媛回來。


通過查詢前臺的房卡記錄,員警知道這兩個女人一夜未歸,所以第一個問題就是:你倆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你管我幹什麼去了?羅雅平脾氣沖起來,也是誰的賬都不買,要說起她的底蘊,還真的不算差能從那麼多人的覬覦中,搶到北崇分管農林水的副區長,會很差嗎?


你配合一下,京城警方自然也不在意,囂張的主兒,他們見得多了,公事公辦即可昨晚有人被惡意襲擊,人家指證,有可能是你們幹的。


昨晚我們在南宮毛毛的賓館住的,羅雅平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就扯出了陳書記準備好的護身符。


你去那兒幹什麼?員警接著又問。


你管我呢?羅雅平眼睛一瞪:我倒是敢說,你敢聽嗎?知道南宮毛毛是誰嗎?


員警對她的囂張視而不見沒這點涵養,在帝都就幹不了員警,於是就發出邀請:你倆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倆都是國家幹部,一個副處一個正科,羅雅平臉一沉:你員警想帶我走,得先找我們區紀檢委。


你少扯這些,帝都員警總算硬氣一把,我不管你們是什麼級別的幹部,來了京城,就要守京城的規矩,我們這兒抓人,不考慮級別的利索點,是你自己走,還是我們強制你走?


“我看你們誰敢抓我們走?”羅雅平這次是真的火了,“王主任,給老闆打電話。”


這時候,她倆也有點後悔,回來得早了,要是還在南宮的賓館,哪裡會怕這些?可現在既然已經回來了,再聯繫南宮,那就是給陳書記丟人了。


陳太忠一聽就火了,“把電話給帶隊的員警。”


員警一聽,有大人物出面,只能接過電話,輕哼一聲,表示這邊有人在聽了。


“我馬上趕過去,我到之前,不許把我的人帶走,”陳太忠淡淡地發話,“否則後果自負。”


這口氣大得,令見多識廣的帝都員警都生出了些厭煩,真還不信恒北人能在首都囂張了,“你哪位啊?”


“不信你可以試一試,”陳太忠根本不帶回答對方的,直接壓了電話。


下一刻,他一側頭,沖著唐亦萱歎口氣,苦笑一聲,“真的是……抱歉,你給我三年時間,最多三年。”


“你去吧,”小萱萱微微一笑,“我等你十年……別太勉強。”


“哈,我還以為你要說,等我生生世世呢,”陳太忠哈哈一笑,轉身向外走去,心裡在感激小萱萱的體貼的同時,也在咬牙切齒敢打斷哥們兒的性福時刻,小子你攤上大事兒了。


為了避免對方查出他的活動半徑,他先驅車行使十來分鐘,尋個沒什麼人經過的地方,將車停下來收進須彌戒,直接一個萬里閒庭走了。


三個員警聽對方說得狠,倒也沒有輕易地將人帶走,等了一陣之後,發現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老闆,”羅雅平看到他之後,眼睛登時就紅了。


“我來了,沒事,”陳太忠笑一笑,轉頭沖員警一伸手,“證件!”


帶頭的員警只覺得頭皮一麻,不過還是拿出了證件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行為,還算是公事公辦,若是不交證件,這就是挑釁了。


陳太忠看一看證件,發現沒什麼問題,還給對方,不成想員警一伸手,“知道我是員警了,那就出示你的證件!”


陳太忠摸出工作證遞給對方,員警看一看之後,遞還過來,嘴上客氣了一些,“26歲的區委書記,很年輕嘛。”


員警並不知道北崇區在哪兒,但是26歲的區委書記,又敢在首都這麼橫行無忌的,客氣一點沒有壞處。


“如果你我對彼此身份沒有疑義的話,咱們可以進入下一個環節了,”陳太忠一邊說,一邊摸出一根煙來點上,慢條斯理地發問,“為什麼要把我的人帶走?”


“因為一起故意傷害案,她們可能有嫌疑,”員警沉著臉回答,“你應該知道經過了,咱們談重點吧。”


“重點就是……帶走國家幹部詢問,你有確鑿證據嗎?”陳太忠冷冷發問。


“我們首都員警辦事,眼裡只有嫌疑人,沒有國家幹部,”員警也毫不客氣地回答。


“嫌疑在哪裡?”陳太忠又抽一口煙,輕輕地吐出一個煙圈。


“受害者說的,”員警硬著頭皮回答,“據說是工作上有衝突。”


“工作上有衝突嗎?”陳太忠回頭看羅雅平一眼。


“沒有任何衝突,”羅區長很乾脆地搖搖頭。


她才待繼續說話,卻聽到陳書記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太忠不耐煩地看一下號碼,然後走到一邊接起電話,“黃二伯你好。”


他正接電話呢,走廊拐角一陣人聲傳來,然後就見南宮毛毛帶著三個小夥子走了過來。


他的眼球裡滿是血絲,明顯是睡眠不夠的樣子,“誰呢?敢為難羅區長……這是給我上眼藥?”(未完待續……)

廖小益 發表於 2014-1-19 22:35
官仙第四千四百七十五章暴走的南宮

南宮毛毛的睡眠,也是很有彈性的,他三點半才打完麻將,又招呼客人吃宵夜,四點半才睡著,結果八點多的時候,就接到匯報,說警察打電話來賓館,好像是去查羅雅平了。

我艹,南宮登時就坐了起來,這個事兒不大,但卻是太忠的事,他不能不聞不問,要知道,太忠最近跟孫姐在合作項目,也是幾十個億的買賣,他不能掉鍊子。

而且羅區長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她分管的娃娃魚,他不能不在乎,交往的時候,他自矜一下,無須給對方太多面子,可坐視對方陷入困境,那不是做事的方法。

尤其是——他沒有叮囑前台,把羅雅平留在賓館,若是在他的賓館,什麼警察來了也扯淡。

這個疏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疏忽導致了不太好的後果,看在太忠眼裡,未免是辦事不力,所以他穿上衣服,帶了幾個人就過來了,是求個態度端正。

警察一看,又來一撥人,也是氣勢洶洶的,也是有點撓頭。

南宮毛毛不管這些,走上前,一戳帶隊警察的胸脯,瞪著血紅的眼睛,一口京腔發問了,“小傢伙,是你要找事?”

“你別動手動腳的,”警察一抬手,打開他的手,“我處警呢。”

“處尼瑪的逼警,”南宮毛毛一抬手,想也不想就是一記耳光抽了過去,“跟爺呲牙咧嘴,你毛長齊了嗎?”

在大家的印象裡,南宮一向不是個暴力的人,在圈子裡都是好好先生的形象,打麻將都是別人儘管上。 他笑瞇瞇地旁觀,但是真混圈子的就知道,好好先生是混不下去的。

這警察不管有再多理由,當眾打開南宮毛毛的手,這就是不給他面子。 而此事說大並不大,了不得就是查清楚了,打了一個副司長,還是農業部的——這能有多大事?

不大的事情,駁了南宮的面子,他自然要毫不猶豫地出手。

警察身手不錯。 身子一歪,躲開了,臉頰被掃了一下,他登時臉就氣得通紅。

南宮毛毛還待動手,旁邊兩個警察上來攔住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好好說個雞毛,”南宮毛毛冷笑著發話,“羅區長和王主任,昨天就在我們賓館住著,你調查在場不在場,可以找我嘛……你們打算把人帶走訊問,這是打算找誰的麻煩?”

“調查的話。我們在賓館也可以配合的,”王媛媛在旁邊冷冷地發話,“又沒有說不配​​合,為什麼一定要帶走?”

“是啊,沒有這個道理啊,”祁泰山目瞪口呆了好半天,終於插話。

說句良心話,祁書記對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是一頭霧水,尤其是看到兩位女同事的反應。 他真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

王媛媛在區裡,雖然號稱胭脂虎,但其實是挺溫順的一個小女孩,只是原則性強了點,而羅雅平更是給人學者型乾部的感覺。

京城警方。 居然要帶這倆嬌滴滴的女娃娃走,這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他雖然不插話,也是在旁邊勸說,自然也就了解了一些事實,眼下聽對方如此說,他就要出聲了,“我也是乾政法委的,前兩天還去了部裡……你們沒有確鑿證據,憑什麼把人帶走問?要知道,她倆都是乾部。”

沒有確鑿證據,也能把人帶走問,但問題的關鍵是——羅雅平和王媛媛都是乾部!

帶隊的警察登時語塞,這是他草率了,帝都的警察是很牛氣,但是被人抓住程序漏洞,失了公正公平的話,後果也會很慘。

他之所以要把人帶走,是看到了李良權的慘象,有點不忿外地人在京城囂張。

可就是這一點私心雜念,在撞到鐵板的時候,就是不能迴避的錯誤了,再加上剛才高大年輕人​​的氣勢,以及矮胖中年人的一記耳光,他徹底地醒悟了——我是有點衝動了。

待聽說這個操著外地口音的,也是政法口上的人,還是去過部裡的,他再也顧不得計較自己所受的屈辱了——非常不幸的是,他認為對方說的是警察部,沒以為是司法部。

“誰打了我家良權?”就在此刻,有人大聲地嚷嚷,然後就是十幾個人走了過來,有男有女,打頭的是一個身體臃腫,面龐卻還有三分姿色的中年女人。

“你們閉嘴!”三個​​警察裡唯一的女警察發話了,“正在調查呢,一邊站著!”

那唯一一個兩邊都沒有得罪的警察,硬著頭皮站了出來,他針對的是祁泰山,“這個政法委同志,你可能不是很知情,李先生和羅女士,昨天在工作中,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我再次強調,我們溝通得很好,沒有發生任何的衝突,”羅雅平站在一邊冷笑,“李司長認為衝突了?那好……他認為什麼地方衝突了?”

她這話,就是要把社會治安的事情,往工作態度上靠了——倒不信對方敢自曝其醜。

警察語塞——他們沒有細細調查,不過現在調查,倒也來得及。

然而,陳太忠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他打完電話之後,站在一邊看了好半天,於是適時發問,“這個李司長……昨天是在什麼地方被打的?”

“這個……是在我們的片區,”警察自然要強調,我們師出有名。

“是在……回家途中?時間也是下班後不久?”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發問,“要是這樣,那是要重視一下。”

哪裡是在回家途中? 農業部和家屬院,不差幾步路,時間更是對不上,十一點多了……誰會在那會兒下班?

“看來你是知道點什麼?”臃腫女人發話了,她是剛剛趕到,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對方既然能確定,老公不是在下班途中,也不是在下班路上被人打,這就證明或許有問題。

“看來我猜得不對哈,”陳太忠笑一笑,很不屑地看那女人一眼,“那既然不是這兩者,憑什麼懷疑我的人……還要帶走問?”

“就是欠收拾,”南宮毛毛在一邊冷笑,“我話放這兒了,看你們誰敢把人帶走?”

“吵吵什麼呢?”就在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拐角處走來四五個人,人數雖然少,但是只看人家走路的步伐和做派,就知道不是常人。

打頭的老頭看到了陳太忠,眉頭就是一皺,“太忠,還沒處理完?”

“黃二伯,真是……不好意思啊,”高大的年輕人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尷尬,“馬上就完了,您稍微等一等。”

“嗯,”黃漢祥點點頭,掃一眼在場的眾人,目光在帶頭的警察身上停了一下,然後又上下打量兩眼,“你,我看著眼熟……趙粵生是你什麼人?”

“那是我二伯,”帶頭的警察點頭哈腰地回答,他已經認出來這位是誰了。

“滾蛋,”黃漢祥一擺手,輕描淡寫地發話。

一干警察屁滾尿流地走了,黃家人都出面了,他們再在場,也是自取其辱了。

但是那臃腫女人不甘心,“我愛人的腿,開放性骨折……你們就是這樣辦案的?”

黃漢祥看都不看她,衝陳太忠點點頭,“你跟我來……那個小傢伙,這個事兒你給處理了。”

“黃總您放心,”南宮毛毛忙不迭地點頭,滿臉堆笑。

他正後怕呢,真是沒想到,自己難得暴走一下,卻是差點打了跟黃家有關聯的警察,眼下看到黃總不在意,才鬆一口氣——看來也僅僅是認識。

要不說首都藏龍臥虎,就可怕在這裡了,隨便一個路人甲,都可能有通天的背景,就像剛才那警察,是被黃漢祥罵走了,但是真遇到潑天的委屈,沒準求到黃家,黃家還會伸手。

黃漢祥來這裡,純粹是路過,他將陳太忠叫到車上,“你要向我匯報的,不是這種事吧?”

“肯定不是,”陳太忠笑著回答,“我是聽說有個叫瀚海的公司,也要搞油頁岩項目。”

“哼,”黃漢祥一聽這公司名,就不屑地哼一聲,“他搞他的,咱們搞咱們的,理他呢。”

“哦,那就好,”陳太忠見老黃胸有成竹的樣子,就點點頭。

“嗯?”黃漢祥看他一眼,沉吟一下發問,“你這消息從哪兒得來的?”

小陳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理療,等理療完了,不見小傢伙打電話過來,他才又回撥了回來——最近首都的事兒比較多,他不想瞎摻乎,想到小陳這裡的大事都差不多了,他覺得找點小事做,就當是消磨時光了。

可是見小陳不解釋的樣子,他就又有點好奇——想搞油頁岩項目的人很有幾個,你專門點出瀚海來,是想說什麼?

瀚海公司的底子,黃漢祥很清楚,惦記這項目是很正常的,不過黃某人已經把事情辦得七七八八了,哪裡還怕這些小屁孩競爭?

就算惹出點老的,也無所謂,各做各的就行了,全國的油頁岩項目也不可能只有一個。

“這個消息……”這次輪到陳太忠難受了,他仔細想一想,蒙藝確實沒有阻止自己把消息傳出去的意思,才乾笑一聲,“他們選的地方,是碧空。”

“哼,”黃漢祥一聽,就氣得哼一聲,然後才問,“蒙藝怎麼跟你說的?”(未完待續。。。)
廖小益 發表於 2014-1-19 22:36
第四千四百七十六章善後

“蒙書記……也沒怎麼說,”陳太忠吧嗒一下嘴巴,訕訕地解釋,“其實我是要感謝他,在法制教育工作先進縣區的評選上,幫北崇打招呼……”

他把經過大致複述一遍,黃漢祥卻是不肯馬虎,逼著他又細細地說一遍。

說完了,車就行使進了一個小區,停在一棟別墅旁,黃總走下車,“進來坐吧,臨時的一個落腳點,對了,往這兒送幾條娃娃魚。”

進了屋里之後,有人端上了茶水,黃漢祥坐在一張藤椅上,很愜意地伸個懶腰,“以你看,蒙藝是什麼意思?”

“我真的不懂,他連公司名都沒說,我還是托凱瑟琳查出來的,”陳太忠無奈地一攤手,“大人物的眼光,我這種小人物哪能理解?”

“大人物也是人,”黃漢祥不以為然地答一句,整個人就陷入了沉思裡,好一陣才嘆口氣,低聲嘀咕,“他這也是……為兩年後鋪墊?”

要說起來蒙藝跟黃家的關係,並不是簡單的一句話能說明白的,兩邊關係是不太好,但是蒙藝的成長過程中,也獲得過黃家的支持——他和杜毅共掌天南的時候,蒙書記算是偏黃家的。

後來蒙藝惡了黃老,是在組織任命上堅持了原則,他自己很識相地遠走碧空,要說這個仇,也不是很大,盡量不要相互招惹就行。

正經是他與黃和祥都成為局、候補,這才出現了根本的利益衝突,上面的位子就那麼多,一個蘿蔔一個坑。

但是兩邊,還是沒有徹底撕破臉皮,當然,各自發力也是正常的。

所以黃漢祥就認為,蒙藝此舉,是為了向黃家表示一定的善意——要知道這個油頁岩項目下來,就算陳太忠打算往好裡做,也總是要給黃家留一​​大塊的,不管黃老二張不張嘴。

當然,蒙藝也可能有撇清的意圖,證明他跟紫家藍家沒有什麼瓜葛,這個貌似撇清有點多餘,他的成長過程中,跟那兩家的勢力就沒啥瓜葛——很可能他想說的是,目前也沒啥瓜葛。

這個信息就比較重要了,黃漢祥認為,這是蒙藝想表示出:下一屆的局委,咱兩家爭好說,保持在一個度上,別讓其他人漁翁得利了。

蒙藝真有這個想法的話,兩家之間互通有無,就很有必要。

陳太忠的級別太低了一點,影響更是差得遠,承擔不起紐帶的重任,但作為一個突破口,適當地釋放善意,還是能起到一定效果的。

聽到黃二伯的分析,陳太忠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想了一想,他也沒想得很明白,不過大致意思是懂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擔心,油頁岩項目被別人搶了。”

“真是沒想到,你小子是四處逢源啊,”黃漢祥笑一笑,聽說那個先進縣區的評選,居然是有人上桿子做人情,他也覺得有點可笑。

同時他也承認,“你這個消息,我也有點吃不透,你等我電話吧……對了,你那個水庫,什麼時候開始發電?”

“二月底三月初,”陳太忠笑著回答,“歡迎二伯蒞臨指導。”

“我能指導你個什麼?”黃漢祥搖搖頭,才待繼續說話,門一響,外面又走進七八個人來。

陳太忠一看,發現有兩三個人似曾相識,好像是曾經在自己別墅裡打過牌的。

果不其然,黃漢祥站起身來,笑著招呼一聲,幾個人就在牌桌前坐下,準備打撲克了。

這就不能再待了,陳太忠站起身告辭,黃漢祥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待他離開之後,才有一個老人衝黃漢祥一笑,“老二,這小傢伙……不懂得經營啊。”

“刺兒頭一個,”黃總笑著搖搖頭,跟他打牌的幾個人,都是有相當能量的,小陳若是懂事的話,就應該留在這個場合,給大家端個茶倒個水之類的,這叫經營人脈——才是個小小的正處,總不會辱沒了你。

但是年輕人有點闖勁,不那麼蠅營狗苟,也不是壞事,黃漢祥並不是特別介意,“不過小傢伙做事,還是挺厲害的,他那個縣區,兩年內要衝全國十強。”

“十強哪裡是那麼好衝的?”另一個老漢不以為然地回答,“你全力幫忙也夠嗆。”

“有想法總是好的,”黃漢祥白他一眼,“哪像你,只會說風涼話……”

陳太忠的京城之行,就此告一段落,第二天上午,四人打算坐飛機離開京城,有意思的是,農業部負責接待的那位,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來上門道歉。

這一男一女算是羅雅平母親的學生,也是做學問的,此次前來,就是要幫忙引見一下,讓那貨道歉。

其實接待的這位,態度只是生硬,做事沒有李良權那麼絕,待聽說李司長被人打了,他的心就揪了起來,而第二天jǐng察調查的時候,又被黃漢祥罵走了。

這可就嚇壞他了,心說我要是知道,那女娃娃搭得上黃家老二,哪裡會有那個膽子去刁難? 更別說接下來的處理,南宮毛毛也很強硬。

壞菜了,這位是真的頭大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李司長到底是被誰打的,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想讓人惦記上,於是他就積極地找關係疏通。

李司長的愛人也是個奇葩,咬定了就是北崇人幹的,一定要部裡施加壓力? ——她也有證據,說羅雅平託人打聽過我家的情況。

部裡的領導也被纏得受不了,就說咱先別猜真兇是誰,你告訴我,你老公大半夜出現在那個賓館的門口,是乾什麼去了?

幹什麼去了,大家都知道,只不過是懶得計較而已,李司長的愛人也明白,這倆夫妻的關係其實一般,不過離婚也是不可能的,眼下老公挨打,她還是要計較的。

你們這胳膊肘,不是往外拐嗎? 她不依不饒。

部領導越發惱了,你老公的工作態度成問題,恆北省副省長都打過來電話抗議了——你是嫌部裡不夠亂?

出於以上的種種原因,這位說成什麼,也要在羅雅平離京之前,送上自己的歉意。

羅區長也不為己甚,就說以後你工作的時候,注意點態度,部委和地方,只是分工不同,誰也不比誰高。

這番道歉從頭到尾,雙方誰也沒提起農業險,有些東西是沒辦法明說的,不過那位倒是表示了,以後一定端正工作態度。

下午三點,載了四人的飛機在通達機場落地,廖大寶開了一輛金杯車來接機。

這金杯車是區zhèng fǔ新買的,在2004年底,區裡終於通過了區委區zhèng fǔ主要領導換車的決議,陳太忠的座駕換成了別克,幾個常委換成了帕薩特,一般的副處級幹部,就是桑塔納2000,大體來說,都不算超標,可又是等級明顯。

這也走了年終突擊花錢的概念,北崇開銷大,掙得也多,年終的時候多花一些,總不是壞事。

事實上,北崇的干部都覺得這配車檔次低了,區裡的紅火大家都看得見,陽州其他縣區,坐奧迪、沙漠王之類的領導真的不要太多。

不過陳太忠說不許超標,誰又敢反對? 標準神馬的,本來就是硬槓槓,再加上一個強勢無比的一把手,誰也沒膽子歪嘴。

還好,陳書記也不是一點都不近人情,說車輛內部允許個xìng化設計——誰有什麼需求,直接跟銷售商協商,不過這部分費用,就是你們自己出了。

當然,外部造型和機械xìng能的改裝,那是堅決不允許的。

像祁泰山,就在他的帕薩特車裡,加裝了一台小冰箱。

轎車之類的,還得過兩天才能到,倒是區委和區zhèng fǔ工作用車,已經到了,兩邊各兩輛車,一輛九座金杯麵包和一輛依維柯。

廖主任來接四個領導,九座金杯就足夠用了,在車上,他興高采烈地匯報,“二號機前天上午過了七十二小時測試,一切正常。”

“正常就好,”陳太忠點點頭,電廠的所謂點火投產,就是個說法,機組測試正常,那運轉著就行了,不可能為了個儀式,停下機組來,專門重新點一下火。

不過就算這樣,他後天也要出席這個儀式,“目前確定的,省裡會來些誰?”

“廳級領導就是科技廳穆廳長,再有……就是康曉安康總了,”廖大寶笑一笑,“倒是敬德、五山、北郭和雲中都會來人觀禮,固城邊貴波也會來。”

邊貴波是固城的區委書記,跟陳正奎不對勁兒,跟陳太忠也沒交情,此番前來,想必是看上了二號機的發電量,這個機組一運行,北崇根本用不完兩台機的電量,會有極大的富裕。

事實上,這麼多縣區領導來捧場,盯的都是這個——今明兩年,陽州的供電形勢,會更嚴峻,很多縣區都已經開始跟地電協商,架設電網了,甚至縣區自己出一部分錢都可以。

缺電對經濟的發展,影響實在太大了,比如說,明信區本來引了一家電纜廠來落地,結果雲中那邊歪一下嘴,說明信保障不了電力,來我們雲中吧,我們除了大網,還會接北崇的電——我們的人工也便宜。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4-1-20 23:16
第四千四百七十七章 諸般事

陳太忠對這種現象並不意外,事實上,他更關心別的,“那個補貼發下去,群眾對鄉鎮的截留,反應怎麼樣?”


“還好,諮詢的居多,借錢自願,不想借的可以不借,”廖大寶笑著回答,然後歎口氣,“不過,諮詢的人有點太多……他們有興趣投資,但還是有顧忌。”


“這個正常,”陳太忠點點頭,“北崇很多老百姓,都不明白投資是什麼,手裡好不容易有了閒錢,投資之前多做瞭解,這個太應該了。”


“還有就是,明孝的祝書記對咱北崇的發展,非常讚賞,”廖大寶一邊說,一邊從後視鏡裡看領導的臉色,“也想跟咱取取經。”


“祝濤嗎?”陳太忠的眉頭皺一下。


明孝不是恒北的地市,是屬於海角的,跟陽州隔著清陽河相望,清陽河水庫,就建在明孝和陽州之間,正是因為兩家離得太近,相互之間都比較瞭解。


在北崇第一屆苧麻文化節的時候,祝濤就陪著海角姜省長來過,不過那時候他還只是明孝的市長,前一陣被提拔為了市委書記。


明孝跟北崇雖然只有一河之隔,但是除了高速,兩家之間沒有能走車的橋樑,只有兩道懸索橋,最近的橋也在明信區,不過那也是三線建設時的產物,破爛不堪不說,也只容得下兩輛卡車對開。


清陽河水庫一建成,有必要的話。直接能從大壩上開車過去,交通就便利了不少。


不過祝濤要來北崇學習,還是很出乎陳太忠的意料,他想一想之後發話,“李書記來不來?”


“可能谷市長會來,李書記沒說要來,”廖大寶一邊回答,一邊暗暗歎氣,李強三天兩頭往北崇跑,市委裡都有怨言了。


“合著來的最大的領導……是海角的?”陳太忠也不知道該哭好還是該笑好。


“穆廳長也要來的嘛。”羅雅平為穆樺抱不平。這也是實職正廳,哪點差于祝濤了?“科委來觀禮,本身就是對咱們電廠技術方面的肯定。”


“他是肯定我對房地產的支持力度,”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答。穆樺這人不錯。但是這次來。動機肯定不單純,而且,一個科技廳廳長。份量比市委書記還真要差點。


他的話說成這樣,大家也就不好再介面了,於是隨便說點京城趣聞,不過就算這樣,廖大寶也從談話中聽得出,老闆這次,又震懾住了大家。


他想得一點都沒錯,這趟京城之行,讓羅區長和祁書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陳書記在首都的強勢。


一個小小的區委書記,在各個部委閒庭信步,這真的罕見,而且陳書記在京城結識的,並不僅僅是部委的人,還有各路牛鬼蛇神。


尤其讓大家震撼的,就是陳太忠居然驚動了黃家老二來找他,黃家……對北崇的幹部來說,那屬於傳說中的存在。


恒北不是黃家的地盤,但是這國內頂級豪門,又有誰能不知道?


車到北崇,就接近六點了,陳書記去黨委轉一圈——算是個威懾作用,吩咐韓世華晚上去小院彙報工作,然後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陳區長的小院著實熱鬧,畢竟出去這麼久了,攢了一堆的工作。


不光韓世華來了,葛寶玲、暢玉玲、劉海芳、譚勝利四個副區長都來了,徐瑞麟、靳毓寧也來了,連陳文選和林桓都來了,在職的副處級幹部裡,只有霍興旺、羅雅平和祁泰山沒有來——霍興旺是組織部長,近期沒事,倒是不著急來。


武裝部洪部長也來了,他來要錢,目前他在搞民兵集訓。


大家都有一堆事,要跟陳書記彙報,到最後陳太忠索性支了兩張桌子,一起吃飯吧,吃完飯挨個說,沒事,我有的是時間。


葛寶玲說的財稅這一塊,年底了必須要抓緊,劉海芳說的是交通、民政和勞動保護——年底了,有些工程隊惡意拖欠農民工工資,咱們得管。


徐瑞麟說的是,年底事情不太忙,咱們借機抓一抓黨建吧,靳毓寧說,最近我又發現了一些問題,回頭我跟你細細說。


這些人裡,就數暢玉玲的問題多,事實上,她遭遇到的事情也就是最多,北崇現在的城區大改造,是她一手負責的,十幾個億的專案,一手負責,裡面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想一想都能讓人吐血。


當然,這種吐血的資格,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白鳳鳴想爭取來的,最終還是保不住。


暢區長手握大權,可以上下其手的地方真的太多了,但是好死不死的是,她覺得不能讓陳書記小看自己,所以,除了該有的照顧之外,她統統一視同仁,真正的鐵面無私。


戀愛中的女人是愚蠢的,甚至這都談不上是戀愛,只是單相思,但是她確實是用心去做了。


林桓的問題相對簡單一些,他發現,很多老百姓在借錢給政府的時候,沒有得到明確的紅利回報比例——甚至連年限都沒有,可能今年有紅利,明年就沒有了。


所以大家希望,能出臺個什麼政策,保證老百姓的投資分紅。


“這個在鄉鎮政府了,我不能干涉,”陳太忠笑一笑,他是打定主意,要讓大家發揮主觀能動性了,區裡絕對不指手畫腳。


“不過我強調一點,老百姓是借錢給鄉鎮,不管紅利多少,不管持續了幾年……他們是股東,有權提出建議和意見,有權改換負責人,欠他們的錢,要還!”


“你比我還天真,”林桓嘟囔一句,但是事實上,他真的希望,陳太忠說的這些能兌現,“你記住自己說過這些話。”


“我拭目以待,看誰能讓我毀約,”年輕的書記微笑著回答。


這些談話,都是在飯後說的,陳太忠七點半就下了飯桌,坐在沙發邊跟大家挨個交談,跟林桓談完,基本上就到了九點。


林桓只有,還有一位,是負責北崇所有國營企業的孟志新。


理論上,孟志新的權責很大,但是因為這傢伙以前的黑歷史,陳太忠目前要他負責的,就是糶米渠和省科委的工地,順便關注八一禮堂。


丫幹得好了,再慢慢加擔子不遲。


孟主任也很擺得正自己的位子,事實上,他很清楚,他在朝田的事業,就是糶米渠工地,科委那邊,他負責協商安保,八一禮堂,他負責傳遞消息。


他來彙報的內容,主要也就是糶米渠工地,人事廳的小高層宿舍已經封頂了,咱北崇辦事處也可以加快施工了,不過呢……朝田的地價大漲了,而且能漲多少,看不到盡頭。


陳太忠當然知道朝田地價會漲,這是未來幾年的趨勢,不過聽說有人開價三千萬,買北崇辦事處在糶米渠的地段,還是有點吃驚——一億五千萬買七十畝,哦不,六十七畝地?


這樣合下來,一畝地差不多二百二十萬了,孟志新自然要把這樣的行情彙報給陳書記,要知道,北崇買這塊地的費用,折算下來,一畝還不到……沒辦法說了。


不過,他還是不建議賣這塊地,只是把行情報上去,“最近地價瘋長,尤其是環城水系馬上要開始搞了,再等一等,還會漲得更厲害。”


“等什麼等,這是咱北崇辦事處,蓋起來,”陳太忠輕描淡寫地發話,他才不會當守財奴,這個辦事處是太靠鬧市了,但是誰說辦事處不能建在鬧市?“而且這塊地,手續還是問題,不跟那些人扯犢子。”


這件事說完,他正經是要瞭解一下,孫淑英在京城說過的話,“聽說八一禮堂那塊地,拆遷出了點問題?”


“也不至於,大概是京潮的人拆自己地塊上的建築,馬穎實沒有配合,”孟志新低聲回答,“起因好像是馬總想改規劃,跟京潮談得不是很愉快。”


京潮是首都下來的公司,拿地有很大的優勢,但是拆遷這些的,還要仰仗地方上的配合。


要不說合作開發項目,就容易生出這種麻煩,而馬穎實和孫淑英在見面之後,兩個小時就談定了大概,都算是有氣魄的。


但是氣魄歸氣魄,到了具體操作就不好說了,原本馬總在那兩個小時裡,就敲定了:地方上有什麼麻煩的話,他會幫助協調——尤其就說到了拆遷。


眼下看來,是合作有點磕絆,馬穎實就不想管京潮的拆遷了,孫淑英氣他不守信用,又拉不下臉來說事,就讓陳太忠幫忙操心——離了你馬屠夫,我還真要吃帶毛豬?


“哦,”陳太忠點點頭,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八一禮堂那塊,拆遷戶的成分相對單純——本來就是部隊的土地,能複雜成什麼樣?


第二天一大早,有寒流過境,不過對剛從冰天雪地的北國回來的陳書記來說,這點寒冷也叫寒冷?零上七八度呢。


事實上,北崇空氣濕潤,絕大多數建築又沒有暖氣,這個溫度還是很冷的。


不過天氣雖然冷,九點多的時候,北崇區政府門口,還是圍滿了人,不少人穿著老棉襖軍大衣啥的——他們是聽說陳區長回來了,就要求見區長一面,瞭解挪用補貼的細則。。。)




第四千四百七十八章 穆樺的熱情

“我勒個去的,”陳太忠開完會之後,站在視窗,看到門外攢集的人頭,一時也有點傻眼,“這麼多人……這幾天你們就是這麼過的?”


“前兩天沒這麼多人,”暢玉玲積極主動地回答,“這也是您回來了。”


“前兩天人就算不多,也不少,”譚勝利悻悻地回答,“暢區長和我整天就是接待他們了。”


他這個話有點怨氣,不過也是難免,真正該出面接待老百姓,應該是羅雅平,甚至是區長或者區委書記,奈何這倆不在。


而譚區長本人,還要面對諸多教師的責問——北崇此次發放補貼,是面對全體北崇人,這麼說吧,盧天祥都能得到五百塊的補貼。


譚勝利手下北崇老師很多,尤其是那些民辦教師,掙得本來就不多,補貼還要被人截留,他們也不說反對,但是……譚區長你得給我們說道說道。


至於暢玉玲出面協調,那完全是因為她要幫陳區長扛起這塊來,當然,她分管的口子有工業,有些鄉鎮是要搞小型加工廠的,她倒也有資格解說兩句。


“看來完全放手,還真是不行,”陳太忠歎口氣,沒辦法,老百姓就認他,他還能不管嗎?“一起出去看看。”


陳書記帶著一幫人在區政府門口一站,周圍的聲音自動就降低了,他掃視一眼之後,緩緩地發話,“有什麼問題,選幾個代表過來。不要你一句我一句的,我現場回答。”


人們其實已經很習慣陳區長的做事方式了,而區政府門口,馬路蹲委員會的委員們也不少,很快就選出五個人來,各自舉手發問。


“我是前屯趙莊的,”一個人率先提問,“本來說是借錢自願,村子裡表決,多數人願意借。我家不想借。村委會說這是村民的一致選擇,少數要服從多數。”


“沒有這個道理,”陳太忠一擺手,“借錢自願。不存在多數少數的問題。你們村長要是再跟你說借錢。告訴他,這是我陳太忠的回答。”


“區長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這位笑著點點頭。


“不過別人得了紅利,你也別眼紅,”陳書記笑著看他一眼,“這是你的選擇,到時候你告狀,我可就不管了。”


“這個……”這位撓一撓頭,顯然是有點為難。


“來,你說,”陳太忠指向下一個人,這是個酒糟鼻的老頭,因為天氣冷,他的鼻子顯得越發地紅。


“這個紅利……當我們不滿意的時候,是否可以要求還錢?”老頭的鼻音很重。


“這其實是兩個問題,”陳太忠伸出兩根指頭,“第一,你手裡有借條,不用擔心沒人還錢,第二,紅利滿意與否,在你的判斷,我只能說一點:你要是想多拿紅利,就要多關心項目的運作,因為你是債主。”


第三個人問得更直接,“要是我拿借條去,鄉里不肯還錢呢?”


“北崇人的鬥爭精神,我是相信的,”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欠錢不還,揍他!”


“對,揍他!”圍觀的人群轟然回應。


交流了十多分鐘之後,人群滿意地退去,有人問出了比較高深的問題,為什麼區裡允許鄉鎮借錢,陳太忠表示說,這個回答,你看電視吧——記住了,他們借的錢,是區裡發放的補貼,以前是沒有這個補貼的。


反正多數老百姓,不是抗拒這個事情,他們只是想弄得更明白一點,陳書記交流完之後,特意叫過來羅雅平,“你從頭聽到尾了,比較典型的問題你也知道,這個宣傳工作還是要跟上……你做兩期節目吧,省得我整天跟人解釋。”


“我本來就是要做節目的,這不是去了京城嗎?”羅區長撇一撇嘴,她可是不喜歡在工作方面被人批評。


“一定要掰開了揉碎了解釋,”陳太忠也不跟她計較,叮囑一句轉身離開。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科技廳的老大穆樺來了,陳書記帶領黨政班子迎接,穆廳長倒是沒什麼架子,跟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不過眾人也是有眼色的,熱鬧一番之後,陳書記邀請穆廳長去辦公室小坐,大家就都不參與了,陽州市科委主任還想跟著前去,看到穆廳長含笑對自己搖搖頭,也就只能熄了這份心思。


辦公室裡就三個人,陳太忠、康曉安和穆樺,穆老大本來就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脾氣,他端起茶杯喝兩口,“太忠去京城,事兒辦得怎麼樣?”


“您不是也才回來嗎?”陳太忠看著他就笑。


“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去呢,”穆樺去京城,是參加科技部的會議去了,但是會議時間不長,去的人裡,除了省份的一把手,還有科技部下屬的研究所、學校什麼的,他一個廳長,真不怎麼引人注目。


更關鍵的是,恒北科委這幾年,沒做出什麼像樣的成績,被別人一比就比下去了,所以也不是大家關注的中心,雖然恒北科委在搞房地產了,但是這年底的會,不會鼓勵大家不務正業,他就被所有領導華麗地無視了。


倒是有兩個省的科委一把手,對恒北搞的這一塊比較感興趣,其中一個還是碧空科技廳的董廳長,跟穆廳長交流了一些心得。


而穆樺知道,陳太忠去京城,肯定要跑油葉岩專案,去科技部也是必然的,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見安部長了,”陳書記一回答,穆廳長就感覺到了差距,自己去首都開會幾天,身為科技廳的領導,都見不到安國超,人家隨隨便便過去,就見到了。


陳太忠沒管他的心情,而是笑嘻嘻地表示,“他很看好您搞的這個房地產公司,還說目前部裡也在考慮多種經營。”


我知道部裡在考慮多種經營,穆樺心裡嘀咕一句,他身為科技廳廳長,哪能連這個風都不知道?他在意的是安國超的評價,“安部長怎麼說的?”


“沒怎麼說,他事兒也挺多的,不過,看他的意思,還是勤彙報著點好,”陳太忠笑著回答,“這年頭,光會低頭拉車不行啊,”


“我是怕部裡煩我們,”穆樺一聽這話就笑了,他已經把發展的過程報上去了,不過部裡沒啥反應,雖然他也知道,部裡應該是比較看重多種經營,但是同時,部裡也要防著別的部門記恨,低調行事才好,所以他就不好一再地彙報。


有了小陳這話,他就算吃了定心丸,而且別的不說,只沖他倆今天這番交談,再去首都的時候,他就有理由求見安部長了。


接下來,穆主任就想去看一看油葉岩機組,畢竟這是正事,不過康曉安笑著插話,“稍微等一等吧,明孝的市委書記祝濤馬上就到了,到時候還要麻煩穆廳坐鎮。”


“明孝的市委書記?”穆樺沒想到,外省的市委書記,也會來北崇,一時有點納悶,“他們來幹什麼?”


“參觀電廠,順便向北崇取經,”康曉安笑著回答,“北崇這發展,連鄰省都眼紅了。”


“小陳是厲害,”穆樺感觸頗深地點點頭,然後他眉頭微微一皺,狐疑地發問,“明孝的書記來,陽州李書記不出面接待?”


“現在的北崇,李書記一個月起碼來四次,呵呵,”康總輕笑著,似乎是覺得有點好玩,“有點太頻繁了,李書記表示,這次來不了……穆廳您就是我們的主心骨了。”


“康總你這話說的,咱倆都是正廳,你可是比我有錢多了,又這麼年輕有為,”穆樺笑眯眯地回答,他雖然比較實在,但是說場面話也是沒問題的。


“企業的級別,跟行政的級別,這可不能比,”康曉安謙虛兩句……


大約是在五點鐘的時候,祝濤的車隊駛進了北崇,因為是外省的廳級幹部,陳太忠也沒搞界迎什麼的,大家就是在培訓中心的院門口迎接一下,打頭的自然是喧賓奪主的穆廳長和康總。


祝濤約莫五十出頭的模樣,個頭不高,肚子可是不小,不過走路虎虎生風,看起來身體還是不錯,陳太忠禁不住想到了祝傑華——這姓祝的幹部,莫非都是這種**身材?


祝書記為人沒什麼架子,笑眯眯地介紹一下身邊的人,也沒問李強去哪兒了什麼的,正經是他對科技廳的老大出現在這裡,有一點微微的好奇。


穆樺倒也不見外,說我們在跟北崇合作個項目,而且這個油葉岩電廠,屬於新能源,我們肯定要大力支持。


“跟北崇合作什麼項目?”祝濤還真的吃驚了,心說你堂堂的恒北科技廳,居然跟下面一個縣區合作專案,科技廳老大還來了,有這麼誇張嗎?


“一個多種經營的項目,”穆樺笑著回答,他一般是不會瞞人的,不過部裡對類似的行為都比較低調,他也不好明說,省得別人覺得他嘴上沒把門的。


緊接著,他就順便問一句回去,“祝書記此來除了觀禮,也是要北崇談合作吧?”


“合作肯定要談,”祝濤笑眯眯地點頭,然後面色一整,“但是我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學習北崇的先進經驗。”


穆樺登時愕然。。。)


ps: 更新到,召喚月票。

天道 發表於 2014-1-21 23:32
第四千四百七十九章 傲氣

穆樺剛才就聽說,明孝人來北崇,主要是取經,但是他覺得,這只是一個說法而已,地市向縣區取經,這根本是不對等的,更別說還不是同一個省的所以他認為,明孝大約是要跟北崇合作什么項目,誰讓北崇錢多呢?而且明孝畢竟是緊鄰北崇,從地理條件上講,有合作的基礎。()//隨夢高速更新//

可是祝書記居然直承,主要就是學習先進經驗來的,聽到這個說法,他還真有點意外。

不過他也就是微微一錯愕,然后就笑了起來,“小陳的魅力,還真是大。”

“沒錯,一河之隔,北崇的展,我們是看得到的,”祝濤笑吟吟點點頭,一點都不隱藏對北崇的欣賞,他看一眼陳太忠,“地質和氣候條件差不多,我們真的想好好學一學,只是希望太忠書記不要藏私,讓我們學個四不像。

“四不像其實無所謂,”陳書記直接來了這么一句,不過緊接著,他就做出了解釋,“齊白石說過,‘學我者生像我者死’,學得不像不要緊,關鍵是要有一顆奮向上,勇猛精進的心,有志者事竟成。”

他這話是笑著說的,可話里的狂妄,真是擋都擋不住,一個小小的區委書記,敢對市委書記如此居高臨下地說教,而且并不掩飾自己的志得意滿,那就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得意忘形。

但是陳太忠還就是這么說了,這并不僅僅是因為狂妄,他深知,就現在這番談話,很快會傳到李強耳朵里,他若是一味地迎合一個外省的市委書記,就有不注重大局的嫌疑。

陽州想占北崇的便宜,都占不到多少,他對明孝這么客氣,李書記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再有就是,祝濤再是頂級正廳,那也是外省的正廳,他沒必要委屈自己——反正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

果不其然,他這話傳到李強耳朵里之后,李書記笑著搖搖頭,“這小子還算懂事,我也不算白照顧他……不過這話說得,還是有點忘乎所以了。”

然而,祝濤并不介意陳太忠的態度,他笑著點頭,“太忠書記這話,一語道破天機,沒錯,學習北崇的內容,這只是形式上的,關鍵是要學習這個負責的態度……北崇展得這么快,主要還是有這個科學的心態。”

接下來,就是去看北崇電廠的二號機組了,與一號機相比,二號機有較大幅度的改進,一旁的地電總工劉抗美為穆廳長和祝書記解說。

待聽說電廠的二期工程已經開始啟動,祝書記禁不住問一句,“現在全國上馬的電廠不少,再上兩臺十萬的,會不會有點多了?”

現在還是全國極度缺電的時候,不過這個危機前兩年就凸顯了,不少地方開始上電廠,目前投產的雖然不多,但是一兩年內,會有大批電廠投入運營。

祝濤這話就是問,你們再上兩臺機組,會不會是重復投資,有點盲目?

等這兩臺機組投入運行的時候,北崇起碼能消化一半的電量,陳太忠心里真是有點不屑,不過他已經刺激過對方了,人家表現得很坦然,那么,得意不可再往。

“不多,絕對不多,”康曉安很堅定地搖搖頭,“這一點上,我們行業內有共識,權為民也知道,電力是工業展的命脈,咱國家眼下的展,對電力的需求,還是呈爆炸性增長。”

“可惜明孝沒有油頁巖啊,”祝濤感觸頗深地嘆口氣。

簡單地參觀之后,晚上七點,陳太忠擺酒宴客,主桌上除了穆樺、祝濤、康曉安和明孝市常務副市長之外,就是北崇的一正五副六個區長。

連陽州和明孝的科委主任,都沒資格上桌,在第3113章,比如說農業展中資金的籌措,或者說推廣技術中,遭遇了什么問題。

康曉安和穆樺就是笑嘻嘻地看他們聊,也沒有言的興趣,不過羅雅平真不愧是學者型干部,什么事情都能說得頭頭是道,有時候她說話可能不太注意措辭,鋒芒比較銳利,但是誰又會計較呢?

有意思的是,祝書記對農林水不外行,他是越說越高興,到最后居然出邀請,“小羅,啥時候去明孝,幫祝大哥診斷一下,拿點行之有效的方案出來……你放心,大哥不會白用你。”

“祝書記,男人用女人……這話在北崇,它有歧義,”陳太忠哈哈大笑。

“你這家伙,”祝濤哭笑不得地指一指他,不過縣區干部的作風,都是差不多的,尤其是明孝和北崇,就是挨著的,“我給十個美女讓你用,你去幫我診斷,行不?”

“美女算啥?小羅可是副區長呢,美貌和智慧并重,”陳太忠笑瞇瞇地一端酒杯,“我可不信明孝能找出十個副處以上的美女……祝書記,我敬你一杯。”

祝濤一抬手,一杯酒進肚,“你北崇就四個美女區長,我明孝找不出來十個?”

暢玉玲一呲牙,沒說什么,葛寶玲話了,“祝書記開玩笑了,二十年前,我也不算美女。”

“心靈美也是美,”別說,祝濤插科打諢也有一手,“葛區長是北崇的錢袋子,太忠信得過你……這肯定是心靈美。”

你還不如說我有氣質,葛寶玲笑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謝謝祝書記夸獎……我先干為敬,您隨意吧。”

“我已經喝過了好不好?”祝濤一呲牙,表示自己不受美女誘惑。

反正這一晚上,賓主盡興而歸,祝書記的酒量不是很好,喝到半斤左右的時候,就有點咬牙了,劉海芳和羅雅平見狀,端起酒杯來頻頻相敬。

明孝人一見,趕緊過來救駕,不過這里終究是北崇的主場,九點鐘的時候,祝濤跌跌撞撞地回了房間,休息去了。

陳太忠又把其他人安排了,自己回區政府小院了,才一進院門,后腳暢玉玲就進來了,“我覺得明孝的祝書記,有點奇怪啊。”

“奇怪什么,他能從北崇得到什么?”陳書記微微一笑,“你這擔心有點過了。”

“總覺得一個市委書記,不應該這么禮下于人,”暢玉玲堅持自己的觀點,她警惕任何針對他的陰謀。

第二天九點,就是二號機投產儀式,常務副市長谷珍在八點四十分的時候趕到了,而白鳳鳴等人也在八點半左右趕到,他們是臨近縣區的,不需要提前一天趕來。

有意思的是,北郭縣不但縣委書記巨中華來了,縣長趙根正也趕了過來,這就是鐵下心思要跟北崇搞好關系了。

不過令陳太忠奇怪的是,敬德縣只來了縣長連曉,縣委書記奚玉居然沒有來——敬德做為跟北崇聯系最緊密的縣區,大部分的溝通,還是經過奚書記,哪怕陳太忠還是區長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格局了。

喜慶在前,陳書記也不好多問,儀式舉辦過之后,諸位領導和嘉賓參觀北崇電廠。

巨中華對技術方面尤其感興趣,時不時地請教劉抗美——北郭馬上也要上油頁巖電廠了,多了解一些不是壞事。

倒是趙根正,雖然是北郭縣縣長,可是攤上這么一個強勢的書記,也只有在一邊頻頻點頭的份兒。

谷珍雖然只是常務副,但是對祝濤也沒有太大的敬畏,這大抵還是因為,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省的,她倒是對穆樺比較尊重——這幾年科技廳的權力日增,手里掌握的錢也多了,輕易怠慢不得。

反正就是各種的心思了,十一點多,嘉賓們參觀完電廠,就到了吃飯的時候,大家在電廠的食堂里隨便吃喝點——這會兒,就沒有娃娃魚了。

儀式舉辦完,該走的人就走了,下午車行要把北崇訂的車送過來,陳太忠才說要去看一看,卻是被祝濤扯住,說下午咱們要好好交流一下。

那就邊走邊聊,交流的方式,不是很重要吧?陳書記對來自外省取經的書記,態度真算不上熱情,不過他還是把羅雅平叫了過來——老祝好像對農林水比較感興趣。

天氣實在有點冷,邊走邊聊有點不現實,于是幾個人坐進了金龍大巴里,在培訓中心的院子里等著車行送車來。

祝濤還是頭一次坐北崇的金龍大巴,坐在車里,居然能喝上現沖的功夫茶,和鮮榨的果汁,他感慨一句,“有這種金龍大巴,還買什么奧迪啊,這車開出去多舒坦?”

“奧迪開出去,拔份兒嘛,”陳太忠笑著回答,“這金龍車改造,真不便宜,而且油耗大,人工也多。”

“坐了這車,我覺得坐奧迪的,就是土鱉,”祝濤毫不客氣地話。

現在的有錢人,還就是坐大巴,改造過的這種,陳太忠想這么說來的,不過下一刻,又硬生生忍住了——哥們兒這么一說,公車消費,那就又要上個檔次了。

他實在太明白這些領導干部們的攀比心理了。
天道 發表於 2014-1-21 23:33
第四千四百八十章 憐香

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拿起手機走到車門口——以便隨時下車,低聲發話,“岳部長您好,請問有什么指示?”

“沒什么指示,敬德縣縣委書記,要動了,”岳部長的聲音軟綿綿的,“你有什么推薦人選沒有?”

“我這個……您真是高看我了,”陳太忠苦笑一聲,敬德是北崇的盟友,這個沒有問題,哪怕奚玉走了,下面的千絲萬縷也擺不脫,有太多的敬德干部,在北崇有既得利益。

但是左右敬德的縣委書記人選,陳太忠還沒有狂妄到這種地步,他也不過是個區委書記而已,哪里能伸手去干預別的縣區的黨委一把手人選?

若是小白目前在敬德急等上位,那他還能博一把,但是沒啥關系的人,他何苦去湊那個熱鬧?“這要看組織上的意思………奚玉犯什么錯誤了?”

“膽囊炎,還有膽結石,做手術是必須的,”岳黃河輕描淡寫地回答,“正好有人說他經濟上有問題,這樣退了挺好。”

嘿,奚玉你病得真不是時候,陳太忠聽得也有點無語,膽結石手術,怎么也得歇兩個月,一般的領導崗位,那就歇了,但是重要崗位,有人頂上來也正常。

至于說經濟上有問題時一奚玉被人叫做惜玉,那經濟上確實有問題,不過此刻提出,大約也就是在駱駝背上再加幾根羽毛的意思。

“是挺好,”陳太忠嘆口氣,“要空降縣委書記?”

縣委書記按理說是市里就能定的,但事實上則不然,這種頂級正處的任命,要經過省里認可才行,當然,很多時候省里會尊重市里的意見,可遇到省里要叫真的話那就難說了。

敬德的發展,其實也很一般但是因為緊靠北崇,所以陽州市的縣區里,北崇發展第一的話,敬德是第二。

憑良心說陳太忠不太希望上面空降干部下來,空降干部跟地方上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協調,而陽州的干部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他陳某人有多么強勢了,就算換個書記,他也好開展工作。

“空降倒是未必,”岳黃河沉吟一下發問,“那個縣長的能力怎么樣,是否可以遞補?”

“能力……一般吧,”陳太忠實話實說,事實上他跟奚玉和連曉的關系都還不錯,合作得也還算愉快,但是這個時候,他絕對不會幫連曉說情。

尤其是老連有個很糟糕的喜好,他可不想為這種人背書,萬一將來出問題,那就丟人了,“主要是這家伙……不太管得住褲襠。”

“這樣啊”岳部長又沉吟一下,才緩緩發話,“你提示他一下吧,機會難得。”

這是上面又有人杠上了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放下電話之后他心里暗嘆一聲:果不其然,作風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連岳黃河都這么認為。

下一刻,他又來到祝濤旁邊,笑瞇瞇地閑聊了起來。

四點半冇的時候,區里定的公車回來了,十幾輛新車擺在停車場,看上去視覺效果極佳。

這時候,那些沒什么事的干部都來了,一個個看著自己的座駕,喜得合不攏嘴,尤其是組織部長霍興旺,甚至直接在停車場試駕了起來。

祝書記也被這熱烈的氣氛感染了,看了好一陣之后,才找到陳太忠繼續說正事:明孝市有意派出個考察團,在北崇進行為期一周的考察。

陳書記想一想,說年底了事多,我們的干部怕是不能全程陪同。

不用你們陪同,祝濤笑著表示,食宿我們都自理,只要能允許我們到處看就行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們再請教不遲。

這樣啊,那好吧,陳太忠點點頭,人家都是自費考察,他還有什么可計較的?

祝濤敲定此事,也就不再耽擱,驅車離開了北崇,臨行之前,他再次邀請羅雅平在合適的時間,去明孝看一看這次他還加上了徐瑞麟,以前的農林水,是徐區長分管的。

陳太忠送他離開之后,走到一邊摸出電話,撥通了連曉的號碼,“連縣長,忘了問你了,奚書記怎么沒來北崇?”

“奚書記身體不舒服,去陽州看病了,”連縣長輕描淡寫地回答,就在同時,話筒里傳來一聲隱約的輕笑,是個女聲。

“我說,你一天不碰女人會死啊?”陳太忠火了,“讓那個女人滾蛋,跟你說正經事呢。”

“陳書記你這話怎么說的?”連曉聽得干笑一聲,這句話說得實在太不客氣,他的面子上,真有點掛不住

大家都是正處級千部,一個縣長,能比區委區政府的一肩挑小多少?

可是他還真不敢發火,敬德在靠著北崇發展而陳書記又是出名強勢的主兒手段狠辣,他心里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強忍著,于是他只能訕訕地解釋,“我這是觀禮之后,順便來陽州看一看老朋友。”

“那你看老朋友吧,就當我多事,”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壓了電話,心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奚玉要動手術了,連曉你居然跑到陽州去玩時時就算你不惦記縣委書記的位子,總是要把家看好的吧?

這倆玩意兒,還真是一對活寶,陳書記想起別人的評價,真的是深有同感。

不過,連曉荒唐歸荒唐,敏感性還是不差的,下一刻,他就將電話打了過來,笑著發話,“陳書記,我出來了,您有什么指示?”

“你接著玩吧,”陳太忠沒好氣地掛了電話,這種奇葩干部,他是不想多接觸了,哪怕岳黃河有些什么意圖,他都沒興趣配合了。

跟敬德合作了也有兩年了,怎么就沒發現,連曉這家伙,做事是這么不靠譜呢?

事實證明,連曉沒有他想的那么不靠譜,晚上六點,陳太忠準時下班,回小院吃飯,結果在院門口,看到了連曉的座駕。

“陳書記,”連縣長見他回來,馬上從車里下來,笑著迎了過來,“我給領導做檢查來了,我下午的態度,很不端正。”

陳太忠看他一眼,也沒說話,旁邊廖大寶已經打開了院門,幾個人一起走進院子。

跟陳書記在一起的,還有韓世華、崔重山和祝杰華,韓主任最近跟陳書記跟得緊,而財政局崔局長雖然算陳書記的人,來小院的次數還是比較少,這也是年根兒了,財政士要支出的錢太多,他要向領導請示。

陳太忠不理連曉,可連縣長是端正了態度的,就湊近了跟他說話,旁人見狀,知道這倆有要緊事談,也就圭動回避。

兩人在一樓客廳的主沙發上坐下,廖大寶端來茶水后退下,連縣長笑著點點頭表示感謝,又四下掃視一眼,才低聲發問,“陳老大…您請指示。”

“你都過來了,還需要我明說?”陳太忠瞟他一眼,摸出一盒煙來,散給連曉一根,自己又叼起一根。

連縣長趕忙摸出打火機,雙手給陳書記點著香煙,才點著自己的,吸一口煙之后,低聲發話,“奚書記”…病情嚴重?”

說實話,連曉對下午那個電話,真是有點惱火,但是陳太忠掛了之后,他想一想之后,登時就是個激靈這家伙要跟我說啥正經事呢?

啥正經事?很好猜啊,陳書記第一句問的是奚玉為什么沒來,然后再聯想奚書記最近的身體不好,連縣長就算再愚冇昧,也琢磨出點味兒了。

想到陳太忠是為這個事給自己打電話,而自己不但不在敬德,身邊居然還有女人的聲音,連曉恨不得抬手給自己一個耳光一一我艸,這么明顯的征兆,我怎么就忽視了呢?

這時候,他就完全地理解了陳書記對自己的失望,他立馬打一個電話,表明自己態度很端正,結果對方根本不予理會。

得了,往北崇趕吧,連縣長二話不說,撇了女人上車就奔著北崇來了,來了之后,他還不敢主動打電話,就是在院門口等著。

陳太忠聽他這么問,先是有點吃驚,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正常了一奚玉肯定也知道,這時候開刀做手術,位子會有點危險,所以就盡量低調,以至于連縣長都不知情。

所以他只是嘆口氣,“你們這搭子之間,相互了解得很不夠啊。”

“奚書記心里藏得住話,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病,”連縣長苦笑一聲,“讓太忠書記見笑了,其實我也很關心他的身體。”

“膽結石,要做手術了,”陳太忠淡淡地發話,他本來是很生氣連曉的態度,不過這貨反應還不算慢,及時補救了,態度也很端正,他也就不為己甚。

“還好,不是算大手術,”連縣長聞言,“欣慰”地點點頭,然后他猶豫一下,“但是就算這樣,縣委的工作,是不是也得有人臨時主持一下?”

“不是臨時主持,”陳太忠狠狠地嘬一口煙,這一口,一支煙被他吸掉了一半,煙頭紅線燃燒的速度,趕得上爆竹的炮捻了,還伴隨著吱吱的響聲。

緊接著,他重重地吐一口煙出來,濃濃的煙霧后,他的表情不甚分明,聲音低沉,卻又非常清晰,“是城頭變幻大王旗。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4-1-22 22:30
第四千四百八十章

連曉對陳太忠的回答並不意外,在來的時候,他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個可能。
  
  以往他沒琢磨這個事,就忽視了很多東西,真要把心思用在這上面,其實並不難判斷,他甚至可以確定這個可能性的概率,是最高的。
  
  不過饒是如此,聽到假設屬實,他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驚訝,默默地抽了兩口煙之後,他才輕歎一聲,艱澀地發問,“老奚…他自己現在都不知道?”
  
  “也許知情吧”,陳太忠沉聲回答,“但是也許……他以為自己能挽回。
  
  ”
  
  很顯然,奚玉現在都沒有放棄這個位子的打算,無非就是個膽結石小手術,所以他不讓人知道他的病情,以至於連曉這搭檔都被蒙在鼓裡。
  
  可陳太忠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連省黨委組織部長岳黃河都確定,敬德的書記要換了,一個小小的奚玉,能折騰起多大的風浪?
  
  “唉”.連曉聞言,又是一聲輕歎,要說他對縣委書記的位子不眼紅,那是胡說八道,但是眼看著昔日的搭檔,因為一場小病,就被人算計掉了位子,他心裡也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哀傷。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端起茶杯來喝水,並不說話。
  
  連曉感慨過後,也很快地調整好了心態,他輕聲發問,“陳書記您下午要指示我的……不知道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你說呢?”陳太忠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回答,“你是天然遞補,我就是提醒你一句。”
  
  “天然遞補”.連曉細細地咀嚼這四個字,腦子裡卻猛地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你不會拋個餡餅出來,讓我成為奚玉下臺的替罪羊吧?
  
  他這麼想,是官場裡最正常的思維邏輯,未慮勝先慮敗,不過轉念一想,連縣長也覺得自己有點多心,陳書記跟奚書記的關係,比自己近得多,而且以陳太忠的做事風格,這麼攆奚玉下臺,實在有點下作,丫能隔著電話訓我,就能隔著電話訓奚玉。
  
  基本確定這不是陷阱之後,他就很謙恭地發問,“那我現在該怎麼做呢?”
  
  “該怎麼做,那是你的事,這事你也要問我?,陳太忠是打定主意不趟這一趟渾水了,於是就懶洋洋地反問一句,“我只是給你提供個消息。”
  
  岳黃河對他的要求,就是讓連曉去活動區委書記,陳某人自然不會多攬事。
  
  “陳書記,您就給支一支招吧”.連曉腆著臉發話,一臉的詔媚。
  
  “我只負責告訴你一聲,不想插手”陳太忠淡淡地回答,頓了一頓之後,他似笑非笑地看連曉一眼,“我要真想插手,奚玉可以安安心心做手術……你希望這樣嗎?”
  
  連曉登時語塞,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以陳書記的能量,保下奚玉來,還真不是什麼問題
  
  在李書記那兒說一句話,誰還拿得下奚玉?
  
  也就是人家恪守本分,不想多事,所以大家才有這麼個機會。
  
  意識到這一點,他就越發地能理解,陳太忠下午打電話時的心情了,這種事情通風報信,也是天大的人情。
  
  至此,他心裡除了感激就是感激,於是站起身來,“太忠書記,大恩不言謝,不管事情成不成,您的幫助我銘記在心,以後你看我的表現,我先走一步了。
  
  “菜馬上就上來了”.陳太忠站起身,笑著挽留,“吃了飯再走吧?”
  
  “我現在哪兒敢耽擱?”連曉放低聲音,苦笑一聲,“得馬上去活動……一步遲,步步遲。”
  
  “不是不幫你,實在是不方便”.陳太忠也壓低聲音說一句。
  
  事實上,他想幫連曉,還是可以的,不過他不喜歡連縣長那個名聲,作風問題不是大事,但拿來做文章也很好用,他真不想為這樣的人背書,前面有一個孟志新,已經夠了。
  
  正經是他此刻想幫奚玉,就有點晚了,風都吹到省黨委組織部了,想保這個人,那代價就高得多了,下午他接岳黃河的電話的時候,要說一句奚玉其實人不錯,能不能不要撤了,老嶽還不得直接掛電話?
  
  所以說奚玉這傢伙,不管說沒眼色也好,是不會做事也好,反正這一步下得奇臭無比時,與其沒命地藏著掖著,不如早早地跟陳太忠打個招呼:你保我一下吧。
  
  提前要保,那就真的保了
  
  幾天之後,奚玉要離職的消息,還是在陽州官場傳開了,不過在北崇的影響並不大,北崇有資格惦記這個位子的,只有三個副書記,勉強再加上一個葛寶玲,這四位就算想活動,也不敢在區裡放風聲,被陳書記聽到,絕對沒好果子吃的。
  
  而奚玉動手術的經過,大家也逐漸清楚了,奚書記原本是打算在臘月二十左右動手術,動完手術,養到正月十五,人差不多就能下地活動了,隨便拖一拖,就拖到正月底二月初,基本上就能參與簡單的工作。
  
  但是他這個病情被人洩露了,省裡就有領導說,咱幹部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治療這種事,怎麼能拖呢?在省委和市委相關領導的親切關懷下,手術時間就被強行定了下來,連主刀醫生,選的都是專家。
  
  其實這個時間,跟奚玉設計的時間差不多,不過有沒有宣傳,這就差很多了,等到奚玉發現,確實是有人惦記上了他的位子,後悔也來不及了。
  
  所以對奚玉來說,陳太忠覺得他不打招呼,那也是有點冤枉,奚書記知道這是個坎兒,但是沒把其看得太嚴重,覺得適當封鎖一下消息就行了,不成想,還真就是被人重重地算計了。
  
  不過岳黃河這個電話,確實也沒白打,連曉不知道是從哪兒找上了門路,居然就拿到了“全面主持黨委工作”的權力。
  
  到了這一步,連縣長退都不可能了,他只能豁出去搶這個位子,於是他再度聯繫陳太忠,說只要你能幫我這一把,我以後就是跟著北崇的指揮棒轉了。
  
  陳太忠才不相信這個,官場無私德,很多賭咒發誓的話,聽一聽就算了,他就不信,若是李強也被調走的話,連曉能跟著北崇義無反顧地走下去,這一點上,奚玉還可靠一點。
  
  正好是春節到了,陳書記說我要回家過年了,你要是覺得還不靠譜,就直接去找岳黃河好了,他這話說的是實情,但是連曉怎麼聽,他就不管了。
  
  陳太忠這次回鳳凰,情勢又有變化,謝五德將蒙曉豔提拔為教育局副局長,而且一上來就是常務副,錢局長今年五月就五十八歲了,蒙校長成為蒙局長,那是鐵板釘釘的事。
  
  殷放自然不能反對,他也沒膽子反對,蒙書記從天南走得比較狼狽,這個不假,但不管怎麼說,人家現在是五十五歲的局候補。
  
  而且蒙曉豔的老爸,是鳳凰市的蒙老書記,在鳳凰本地,有相當的人買帳,殷市長就算有蔣書記撐腰,也不敢壓這個人。
  
  蒙曉豔升了,吳言走了,去省黨委組織部當副部長了,鐘韻秋去清河區做了宣教部長。
  
  她原本是要走組工口的,不過市里一時沒這位置,吳言就跟她商量,你說你是留在市政府等一等,還是隨便找個崗位先上著?
  
  可供鐘韻秋選擇的,一個是曲陽的副區長,另一個就是清河的宣教部長,她想一想,覺得回家鄉也沒啥意思,太多曲陽人都知道,她是陳太忠公開的情人。
  
  而清河是鳳凰最繁華的區,現在橫山發展得很猛,但是清河的定位就是商業區,橫山有郊區和農村,不過是工業比較發達罷了。鐘韻秋就覺得,去做這個宣教部長也不錯,還是區委常委呢,而且女性幹部,爭奪宣教部長這個位置,有天然的性別屬性加成。
  
  吳言跟她點明了,進了宣教系統,上升的空間,是遠不如副區長寬廣。
  
  但是鐘韻秋決定了,吳部長也就隨她,反正有吳部長在上面罩著,將來走黨委口,升區委書記,也未必就很難,哪怕這條路走不通,早晚混到市委宣教部當個部長,對女性幹部來說,這也是不錯的出路了,沒准還能升到省委宣教部。
  
  鐘部長的上位,沒什麼人阻攔,吳言現在的風頭太勁了,而且鐘秘書跟陳太忠的不清不楚,大家也都清楚。
  
  這些變化,帶來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陳太忠和吳言再想在一起的話,橫山的宿舍就不合適用了,那套房子是吳部長的,這個沒問題,但是她現在在省委上班,偶爾回家,也應該去童山父母家,而不是來這裡。
  
  不過吳部長也絕,直接把這套房子借給鐘部長住了,鐘韻秋在市里沒房子,而她平常回來,還就住在這套房子裡,對別人說,就是她現在不習慣跟父母親住在一起。
  
  但是陳太忠過年回來這幾天,吳言就沒有出現在隔壁,她除了陪父母,也不想把這套房間暴露在其他人面前,目前的她已經是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其他地市來拜年的幹部都不少。
  
  除了吳言,唐亦萱過年期間也不在家,據蒙曉豔說,她去了京城之後再沒回來,直接陪著尚彩霞出國玩去了。 『未完待續






第四千四百八十二章 傳說中的宰相肚量


作者說:“更新到,求月票。

2005年的春節,鳳凰少了幾個人,陳太忠深切地感受到了時間的威力,真是世易時移。
  
  不過好在大家都在上升期,除了吳言、鐘韻秋和蒙曉豔,連任嬌都站穩了腳跟,成了校長。
  
  初三的時候,陳太忠帶著自己的女人們來到了素波,這裡就熱鬧多了,連姜麗質都從海角趕了過來,只有林瑩,一直在張州,姐妹們在歡好的時候,集體打電話給她拜年。
  
  小林總卻是氣得在電話那邊跳腳,你們別得瑟,哪天我追太忠追到北崇去,好好放鬆一個月,到時候看誰饞誰。
  
  歡娛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初七的一大早,陳太忠準時出現在了北崇,這還是廖大寶和林桓幫他頂班,要不然他半路都得回來。
  
  初七一開始,北崇就忙碌上了,以前那種慵懶再也看不到了,不過習俗的力量也是巨大的,正月十五以前,大家都是規規矩矩上班,一到下班就跑得沒影兒了。
  
  正月十三的時候,清陽河水電站第一台二點五萬千瓦的機組開始發電,這次不光李強來了,連歐陽貴都來了,祝濤也是又來了。
  
  這個儀式,比北崇油葉岩二號機組要重大得多,涉及到清陽河水力資源綜合利用的問題,折騰了足足兩天。
  
  然後就是正月十五的焰火了,這是陳太忠來北崇放的第四次焰火,分外地熱鬧,各個鄉鎮也有焰火,還有不少是紙墩子,不過離他當初說的“各鄉鎮都放得起焰火”,真的不遠了,如果不是特別卡品質的話,其實早就實現了。
  
  正月十七,明孝的考察團抵達北崇,帶隊的是市委一個副秘書長,陳太忠再說不管,還是擺出了接風宴招待對方。
  
  至於他們想學什麼,那真是隨便了,陳某人的這一套,都是擺在明面上的,學得走是你的本事,學不來也別埋怨。
  
  考察團在北崇待了不止一周,差不多有十一二天的模樣,他們倒是深入基層考察了,很有點幹勁兒,有些不合適考察的地方,也及時地跟區裡溝通。
  
  比如說娃娃魚養殖中心,養殖中心是可以讓人參觀的,近距離參觀都行,但是別出聲音,別抽煙和別拍照
  
  閃光燈會刺激娃娃魚。
  
  可是明孝人還想瞭解養殖的各種細節,這個要求,養殖中心就做不了主了,這是北崇花錢買來的技術,養殖過程中又交了不少學費,不能讓人輕易學了去。
  
  於是他們就請示羅區長,羅雅平倒是能做主,但她還是要跟陳書記通個氣,最後才回過去電話,娃娃魚散戶放養的流程,比如說養殖考試、抽籤什麼的可以說,這個證明咱北崇是真真正正為老百姓著想的。
  
  但是核心的飼養技術,這個不能說。
  
  事實上,陳太忠認為,其實說了也無所謂,你明孝想效仿,光那個許可證,你起碼就得跑個幾年。
  
  不過羅雅平不這麼看,許可證是難辦,但人家要是不掛牌呢?就當走私的娃娃魚賣時,反正養一條是一條,賣一條是一條,於是她就堅決制止核心技術外泄,以免擾亂市場。
  
  明孝人能理解這種心態,大致瞭解也就算了,並沒有更詳細的追問。
  
  而在有些項目上,他們想多瞭解,北崇都協調不了,明孝人想瞭解移動大棚的生產流程,盧天祥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我們的產品就在這裡了,生產線你們就不要看了。
  
  私營企業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而面對這一點,北崇區政府也不好說什麼。
  
  其實移動大棚的那些構件,隨便去個大棚就能看到,但是看得到不等於做得好,尤其是這種東西,講究個成本控制,生產不夠科學,成本降不下去,就沒有市場競爭力。
  
  還有一些項目,有人願意讓人知道,有人不願意,同樣的大棚種植,有的農戶喜歡大講特講種植經驗和心得,有的農戶就閉口不說話。
  
  總之,這十幾天對明孝人來說,收穫是巨大的,也有些許遺憾,在離開之際,那副秘書長設宴招待陳書記時,他堅持要自己招待,感謝北崇的無私。
  
  酒桌上,他說了兩點,第一點就是,他深切地體會到,祝濤書記所說的話了,像北崇難,學北崇更難,最難學的,就是你們這種認真負責、敢於想、敢於做的精神和態度。
  
  客套話嘛,隨便聽一聽就行了,陳書記但笑不語。
  
  不過第二點,對方就是為北崇開出了藥方,你們現在發展得很火爆,勢頭也猛,但是有一個瓶頸,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個瓶頸解決不了,北崇發展不起來。
  
  “願聞其詳”.陳太忠笑眯眯地請教,也不著惱——我們已經發展得好了。聽一聽你的話,又有何妨?
  
  “人,北崇缺人,”副秘書長很直接地指出,“沒有人流量,就沒有財富可言,你固有的人口不到二十萬,加上流動人口,也不會超過五十萬………人口基數上不去,經濟規模能上去嗎?”
  
  “這個……倒是,”陳太忠點點頭,面對工作,他不喜歡文過飾非,北崇不是資源型地區,地廣人稀是天生的劣勢,“你有什麼好建議?”
  
  “明孝的人力資源很豐富,”副秘書長笑著回答,“希望陳書記能多考慮一下,雙方優勢互補。”
  
  “短期內怕是夠嗆,”陳太忠也不遮掩,直截了當地回答,“北崇人少,但是五山和北郭人不少,身為陽州的幹部,我得優先照顧本地區的縣區。”
  
  事實上,陽州市人口數量最大的是花城市,那裡的人素質也相對高一點,不過北崇和花城的糾葛,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五山和北郭都是北崇的盟友。他自是要先提這兩個地方。
  
  那副秘書長對於這個回答,也並不著惱,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笑著發話,“我也就是個提議,擱置就擱置吧,希望北崇將來發展得好了,能考慮一下明孝這個鄰居。”
  
  送走了明孝的考察團,敬德那邊的消息就下來了,連曉接任縣委書記,代縣長是省建委下來的一個處長,年紀才三十五歲,已經是四年的正處了。
  
  陳太忠一聽就樂了,不是不報,時候不到,省建委的人,你也有撞到爺手上的一天?於是他找來了林桓,“林主席,聽說你在敬德熟人很多?”
  
  林桓不知道他賣的什麼膏藥,就大大咧咧地回答,“不光敬德,固城、文峰和明信,我說句話,很多人要給我這個老臉的。”
  
  “在敬德那兒組織一次跳票,你有沒有這個能力?”陳太忠直接發問。
  
  “什麼?”林桓聽得嚇了一大跳,他做夢也沒想到,陳書記居然會惦記這個,操縱別的縣區的選舉,想一想之後,他問一句,“為什麼?”
  
  “省建委那幫傢伙,太不是玩意兒了,”陳太忠將省科委房地產公司遭遇的刁難說一遍,“……這個項目,咱北崇也有投資,要不是咱們夠強硬,專案就黃掉了,就算現在,手續也不全。”
  
  “原來是這樣,”林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知道區裡跟省科委有合作,也知道項目不是特別順利,不過他對相關細節瞭解得不多,原因也簡單,他很反感孟志新,就不想多接觸這一塊。
  
  聽說了有這番因果,他想一想之後發問,“那只是公家的恩怨,現在這…涉及的可是個人的前途。”
  
  “你當建委的人不知道,他們招惹了北崇?”陳太忠對這個理由嗤之以鼻,他要報復人,有的是理由,“招惹了北崇,還想來敬德任職,當咱們是死人?我說老林…你不會是沒那個能力,瞎吹牛吧?”
  
  “我要是沒能力,就再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種能力了,”林桓傲然回答,然後他又歎口氣,“不過這個跳票,連曉都未必答應啊。
  
  這是實話,北崇敬德這些地方,是有跳票傳統的,敬德更是曾經因為連續三次跳票,被直接端掉了黨委和人大的班子一連書記可能不待見新縣長,但是跳票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先來一次試一試嘛,”陳太忠輕描淡寫地發話,“起碼先把這貨的威風打掉!”
  
  他都說到這一步了,林桓只能領命而去,陳書記也不讓他百忙,讓湯麗萍支出了五十萬的活動經費。
  
  然而,林主席人面雖然廣,可敬德終究不是北崇,兩人議定之後的第四天上午,李強打電話過來,“太忠,來市里一趟。”
  
  隨著北崇的發展,李書記隔三差五地來北崇,但是同時,陳書記也經常就被一個電話拎進市里。
  
  “我在療養院呢,下午去行嗎?”陳書記請示一下領導。
  
  “那我去見你吧,”李強笑眯眯地反問一句。
  
  “得,我現在就走,”陳太忠暗歎一聲,老李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樣?
  
  十一點半的時候,他出現在李書記力公室,“老闆,我來了,您有什麼指示?”
  
  “指示啥的,我就不說了,”李強看著他,似笑非笑到底發話,“我就是想說,太忠~給個面子,放我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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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ishingzen 於 2014-1-22 22:42 編輯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4-1-23 21:39
第四千四百八十三章 露餡了


 “放你……
  
  一馬?”陳太忠登時愕然.好半天才苦笑一聲,“李書記,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我尊重您還來不及呢。”
  
  “尊重我?”李強笑著搖搖頭,“在敬德發動跳票,這就是尊重我?,—
  
  “您知道了?”陳太忠嘴巴微張,心裡卻是把林桓罵了個半死,老林你做事能靠譜一點嗎?跳票這種事,怎麼能讓李強知道呢?
  
  不過,對方既然知道了,他也不打算否認,“我是跟建委的人不對付,他們在朝田,噁心事兒做得太多了,我不是沖著您去的。”
  
  “我知道你不是沖著我來的”,李強苦笑一聲,隨手摸起一根煙來點燃,“但是一個市委書記,控制不了縣區的選舉時”這是什麼性質?”
  
  陳太忠為之語塞,他光想到,跳票會給連曉帶去一些壓力,卻沒想過,對於陽州黨委一把手來說,這也是一個不能容忍現象,於是只能歎口氣,“只是想給他點壓力而已,並沒有指望真的跳票成功。”
  
  “是嗎?”李強透過薄薄的煙霧,淡淡地看著他。
  
  “是的”,陳太忠點頭,“省建委做得太過分了,我不可能咽下這口氣。”
  
  “你針對的主體,好像不對吧?”李強有點哭笑不得。
  
  “建委針對我北崇,難道就對了?”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答,“無非是欺負我影響不到他們,那我就收拾一個算一個,不信他們不犯到別人手上。”
  
  “給我個面子,這事兒就算了”—李書記也懶得計較,這貨的歪理太多,講道理不一定奏效,“你其實壞了我一件事。”
  
  “我壞了您一件事?”陳太忠又是一愣,好半天之後才一笑,“李書記你這開玩笑,我哪兒有這膽子?就算有這膽子,我也沒這能力。”
  
  “奚玉養病,敬德的書記,本來輪不到連曉”.李強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結果連曉連哭帶喊的,找了很多人,搞得我也很被動…連曉說是你跟他說的,奚玉要病休了。”
  
  “嘿”.陳太忠氣得哼一聲,摸出一根煙來點上,“這個混蛋,我跟他一個字兒都沒說,什麼玩意兒嘛。”
  
  憑良心說,陳某人從來是敢作敢當的,但是遇到這種賣隊友的主兒,他說謊話也毫無壓力,連曉,哥們兒記住你了。
  
  “起碼你沒說,你對此不知情”,李強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然後哈地笑一聲,“我看他說的不像是假的,不過這對我也沒什麼影響,空降個縣長,總比空降個縣委書記強。”
  
  “本來要空降的是誰?”陳太忠聽得有點好奇。
  
  “你確信自己要知道?”李強又怪怪地看他一眼。
  
  “已經壞了他的事兒,後悔也晚了,知道了又怎麼樣?”陳太忠很不服氣地回答。
  
  “算了,有些事,你知道不如不知道,”李強是被這貨的憊懶打敗了,心說你小子還真敢扛事兒,可是小陳想聽,他還不想說呢,只得轉換話題,“療養院那邊,又有什麼事?”
  
  “沒事,幾個美國人要入住”.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
  
  開登王子終於要退房了,因為他希望曼雷公司的人能住進去,而曼雷的人願意為此支付一萬美元轉讓費。
  
  這個流程是不被允許的,不過來療養院的人,多還是住普通的房間,那些獨立別墅,每天的房費都是九千九百九十八元,一般人根本住不起。
  
  開登退房之際,只有兩家等著租別墅
  
  那兩家都是不差錢的,不過及時入住的要求也不高,曼雷的人想鑽這個空子,先住進去。
  
  陳太忠不想答應,但是凱薩琳再三請求,於是他做出決定,再給曼雷開一套別墅。
  
  這套別墅,是他打算留給黃漢祥的,不過老黃短期內肯定是來不了,他就暫時挪用一下,並且告知對方:我不稀罕你一萬美元,但是這個房間,我要你騰的時候,你必須馬上騰出來。
  
  曼雷的人表示不能理解,說我既然住進去了,什麼時候走,就該是我說了算,你們中國人做事,有點太官僚了,這不符合契約精神。
  
  你愛住不住,陳太忠火了,我現在就漲價,三千美元一天,過一陣可能還漲…你就給我一個答案:住不住?
  
  你憑啥這麼漲價?曼雷公司的人真是要多惱火有多惱火了。
  
  這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陳太忠真沒心思跟他們嚼穀,直接發出通牒,不住就走人,你要知道,我這房間,都是給領導預備的,借給你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那邊就覺得逮住理了,覺得中國果然是官僚至上。
  
  陳太忠有一大堆話等著反駁,不過李強通知他來陽州,不來的話,李書記就要找過去了,他也只能拋下那邊的事情,來市里聽領導指示。
  
  “不要跟外國人搞那麼僵嘛”.李強聽說之後,也只能勸說。
  
  “我倒是覺得,應該勸說那些外國人,不要跟中國人搞得這麼僵嘛,”陳太忠對這種勸說嗤之以鼻,“來我的地方,就要服我管,要不你可以不來。”
  
  兩人說了沒多久,十二點的鐘聲就敲響了,李書記站起身來,“先吃飯。”
  
  飯局沒在市委食堂,而是在一牆之隔的市委小招,陳太忠跟著李強走進一間包間,裡面已經有兩個人在了。
  
  李書記沖一個年輕人一擺手,“來,我介紹一下,這是北崇的陳太忠陳書記,這是新來的敬德縣長…劉新革。”
  
  “陳書記,幸會”.年輕人很熱情地笑一笑,伸出手來。
  
  “我跟你不熟”.陳太忠看他一眼,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來,看都不看對方伸出的手,一邊點煙一邊發話,“希望以後合作愉快……我這人見不得不長眼的。”
  
  這動作和語言,不是一般的掃興,不過陳太忠就這麼做了,你算個什麼玩意兒,我需要給你面子嗎?
  
  劉新革也是一怔,手伸在空中,就那麼呆住了,他知道陳太忠對他印象不好,甚至在活動著跳他的票,所以他有意交好對方,但是這樣的場合你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坐下聊,坐下聊”,李強笑眯眯地和稀泥,“有什麼事,慢慢說嘛。”
  
  “我就沒興趣慢慢說,”陳太忠冷笑一聲,這一刻,他連李書記的面子都不賣了,“還以為是咱倆吃飯呢,早知道有這麼兩個人,我就不來了。”
  
  “陳書記,”劉新革聽到這話,也火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清楚……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是,你沒有對不起我”,陳太忠哈地笑一聲,然後點點頭,“但是我就要對不起你,怎麼……你不服氣?”
  
  “你給我個讓我服氣的理由”.劉新革也火了,“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要給你個說法了!”
  
  “來吧,小屁孩兒”.陳太忠不屑地笑一笑,手指頭又勾一勾,“麻煩你給我個說法……別考慮李書記的面子,他是老好人。”
  
  “說法兒…咱們先擱置”.劉新革沉吟一下,又看一眼李強,才緩緩發話,“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我,還想……操縱選舉?我這人說話直,請諒解。”
  
  “因為我看你不順眼”.陳太忠理直氣壯地回答,“省建委的……就是欠收拾。”
  
  “我……”劉新革對這種正面的攻擊,是相當地無語,好半天才苦笑一聲,“我只是建委的一個處長。”
  
  “我管你是誰呢?”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你省建委找我麻煩的時候,管我是誰了嗎?”
  
  “那我怎麼做,才能獲得你的諒解呢?”劉新革先是臉一黑,然後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來說,我來做。”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陳太忠搖搖頭,然後看一眼李強,“這貨是掛職?”
  
  “什麼貨不貨的,劉縣長是調動”,李書記眼睛一瞪,“太忠你這是……不想讓大家吃好中午飯了?”
  
  “調動…到敬德?”陳太忠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劉新革幾眼,又摸起一根煙來點上,“小傢伙,有人要害你,真的。”
  
  “你好像比我還小很多吧?”劉新革挺不服氣的。
  
  “良藥苦口,你愛信不信”,陳太忠抽一口煙,淡淡地發話,“不服氣,咱們就比一比身體,到時候別說我欺負你。”
  
  “得,陳書記你大”,劉新革無奈地拱一拱手,苦笑著發話,“我能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劉縣長其實腰板挺硬,三十一歲的正處,四十歲以前,他要上副廳的,他知道陳太忠挺不含糊,但是也沒太放在心上。
  
  然而,下縣區遇到刺頭了,這也是不能回避的,倒不如直面,反正他也不是很怯場。
  
  “你說,”陳太忠點點頭,劉新革沒有被嚇得屁滾尿流,這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倒也不怕聽一聽對方的問題。
  
  “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對,讓您看得不順眼了?”劉新革正色發話,他心裡是真的不解—咱倆以前,沒見過面的吧?
  
  “去問省建委”,陳太忠又摸起了煙盒,抽出一根煙來,面無表情地發話,“我跟你,能有什麼仇?” 『未完待續。





第四千四百八十四章 不能苦孩子

  中午一頓飯,陳太忠沒給劉新革什麼好臉色看,不過劉縣長也還算沉得住氣,沒有太計較此人的冒犯。
  
  事實上,劉縣長家學淵源,知道陳書記這種坐地虎不好招惹一一對方真的表達出來什麼地方不滿意,這還真的未必是壞事。
  
  怕就怕,有些人心裡做文章,臉上不表現,這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飯後,陳太忠站起身子就走了,李強少不得要跟劉新革說一下,想要幹好敬德縣的縣長,離了陳太忠,你玩不轉。
  
  敬德是不受市里待見的,基礎就太差,近期經濟形勢好一點,都是靠著北崇在發展,你現在想轉頭回來,陳正奎接不起這個爛攤子。
  
  做為敬德的縣長,不能交好北崇的話,不能說萬劫不復,但也註定沒有太大的發展潛力了,現在想跟北崇綁在一起發展的縣區,真的不要太多。
  
  而陳太忠若是有意,就算不玩跳票,只說一個不配合,就直接能搞得敬德縣長黯然退場,人家現在表示出敵意,未必就真的是壞事。
  
  陳太忠也是這麼想的,他真不在乎是利新革還是劉舊革當這個縣長,只不過不表態的話,就代表好欺,所以他必須表態。
  
  至於說未來的敬德,肯定是死死攥在他的手裡。
  
  李強和劉新革怎麼商量不談,陳太忠回了區裡之後,接到一個傳真,京城晉升公司,申請特批五十條娃娃魚。
  
  這就是齊晉生的公司發來的傳真,齊總不會跟南宮毛毛搶買賣,事實上,他申請這五十尾娃娃魚,是為了邵國立的婚禮。
  
  邵總的婚禮已定,新娘姓胡,一個市長的女兒,沒什麼根腳,不過這個市長起碼還能幹七八年,升市委書記也不難。
  
  總之還是政治聯姻,陳太忠禁不住要想一下……哥們兒要是跟蒙勤勤結婚,得辦多少桌?若是跟何雨朦結婚的話,那又得多少桌?
  
  想多了政治聯姻什麼的,最沒有意思了,下一刻他笑著搖搖頭,還是小紫菱好,沒有那麼多的因果關係。
  
  不過這傢伙也真會選日子,偏偏是兩會的時間,陳太忠很是無語,你就那麼需要重量級幹部的捧場嗎?
  
  到時候再看吧,陳書記吩咐廖大寶一聲,讓他將這個事情記下來,然後找譚勝利談學生的午餐補貼去了。
  
  這是譚區長今年想出的點子,北崇地廣人稀,很多學生在中午的時候,沒時間回家吃飯,就帶飯去學校,他覺得這樣不利於孩子的身體發育
  
  中午給孩子點補貼吧。
  
  陳太忠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這也是一筆好錢,北崇的中小學生加起來,有四萬多接近五萬,一個人一天補助兩塊錢十萬就沒了。
  
  拋去寒暑假,一年的支出,差不多要三千萬,這筆錢怎麼花,必須要有個章法。
  
  譚勝利的意思是,錢補貼了學生食堂,每個學生一杯牛奶一個雞蛋,剩下的可以打一些廉價的飯菜,花少少的一點錢就可以。
  
  陳太忠認為這個不太好,既然搞食堂,肯定就是要盈利的,不賺錢誰給你炒菜做飯?
  
  當然,賺錢也可以,但是人心總是沒盡的,如果食堂賺得太狠,這補貼是照顧了誰呢?
  
  尤其是,有的學生家裡,那是真的窮,帶飯菜倒還好說,那都是家裡種的地裡長的,要是花錢去食堂打飯,哪怕是一頓飯五毛錢,也有人捨不得。
  
  所以陳太忠建議,一杯牛奶一個雞蛋很好,然後投資一部分錢,學校裡起大灶,給學生們提供熱飯菜的條件,熱水什麼的也要提供。
  
  這樣一來,初期的投資可能大一點,但是穩定之後,支出反倒是不多,一杯牛奶一個雞蛋,按北崇的物價來看,也就是一塊二左右,熱水和大灶的花費算三毛,剩下的五毛錢可以發到學生手裡一隨便他們想買點什麼。
  
  尤其是這個發五毛錢,對很多學齡兒童,應該是有很大的誘惑,北崇的學齡兒童流失,一直是很厲害的,陳太忠到北崇之後,經濟發展得很快,一般家庭的收入,增長了不少,這個現象稍微得到了遏制,但並沒有根除。
  
  現在上學不但有牛奶和雞蛋,還有錢拿,相信學生家長也要仔細考慮。
  
  看起來是幾毛錢的事情,陳太忠卻不得不認真地跟譚勝利探討,基數太大了,而且他想把這個制度持續下去,稍微一點想不到,後患無窮。
  
  這個事兒已經討論了好幾次,今天就算基本定了下來,陳書記指出:這個牛奶和雞蛋的統一供應,我沒有意見,但是每個學期最少要招標兩次,不合格的商家,一定要取締。每個學期招標兩次,聽起來實在有點頻繁,但是每天十萬的流水,拋去週六週末,做倆月也是四百多萬,百分之五的利潤都是二十萬,實在不能小看。
  
  譚勝利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然後他又拋出個點子:學校的校車,是不是也要配起來?
  
  校車要等一等,陳太忠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區裡的財力還沒有達到這一步,北崇的孩子,也還沒嬌氣到這種程度。
  
  譚勝利說,可以給每個學校一些校車補貼,由他們自行決定,租用什麼車輛。
  
  這個建議被陳太忠斷然否決,在北崇亂跑的報廢車輛,真的不要太多,目前是監管不過來的,而且校車不出事則已,一旦出事,那就是一車的孩子。
  
  等到有條件配校車的話,一定要配好的校車,現在北崇還是起步階段,孩子們就只能努力克服一下困難。
  
  這個事情,譚勝利是被陳太忠說服了,但是下一個建議,則是他說服了陳太忠,北崇要為考上大學的孩子提供贊助。
  
  教育產業化這玩意兒,實在有點缺德,北崇考上大學的學生不算太多,而其中有些人,真的是上不起學,就像現在物流中心的副主任潘劍平,高中畢業,能上大專,可是上不起。
  
  陳太忠覺得這個補貼有點蛋疼,咱補貼了他,學生不見得要回來,區裡現在就算搞了返鄉創業,也有不少大學生根本不考慮回來。
  
  譚勝利不這麼看,在這一點上,他是有公心的,事實上,真能做到這一點的話,也是譚某人在任期間,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業績。
  
  譚區長強調,說不管學生回來不回來,都是咱北崇考出去的,他們不回來,是家鄉的吸引力不夠,是咱們的責任,但是家鄉贊助他們學習了,不管將來他們走到哪一步,能幫助家鄉的話,他們會袖手嗎?
  
  那就……花吧,陳書記被說服了,他在考慮小圈子利益的時候,功利心是很強的,但是身為北崇父母官,坐看孩子上不起學,也不是那麼回事。
  
  “教育真是個花錢的玩意兒啊,”看到譚勝利高高興興地離開,陳書記歎口氣,想一想以前對退休老教師的返聘,以及各學校開始推廣的校園網,真是一筆好錢。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北崇不夠富裕,真要有錢了,花這點錢到教育上,也不算多大事。
  
  他正琢磨呢,有個電話進來,是個陌生的號碼,他接起來,“你好。”
  
  “太忠吧?我謝思仁”.電話那邊是個熟悉的聲音。
  
  “哈,謝書記”,陳太忠一聽就樂了,“請問有什麼指示?”
  
  “指示談不上”,冇謝書記輕笑一聲,“祝濤在跟你談合作?”
  
  “是啊,”陳太忠很乾脆地回答,“不過跨省合作,我對這個興趣不大。”
  
  “他也是鄭老大的人,能幫還是幫一下吧,”謝思仁壓低了聲音,“這傢伙跑錢很有辦法,你給他找幾個項目,他虧不了你。”
  
  跑錢很有一套?陳太忠放下電話,仔細琢磨了起來。
  
  其實擱給一般人看,陳書記跑錢也算有一套了,不過陳太忠心裡清楚,他這個交流幹部來恒北,跑錢真不容易,也就是在林業總局跑下個退耕還林,不算沒到手的油葉岩項目的話,真沒得到什麼項目。
  
  到目前為止,農業廳和科技廳的路子算是跑順了,將來要點錢不會太難。
  
  不過不管怎麼說,謝思仁做為鄭文彬的前秘書,打電話說祝濤也是鄭文彬的人,這個面子他是一定要給的
  
  祝書記跑錢有一套,恐怕還不止是鄭書記的人那麼簡單。
  
  可是,明孝該找什麼項目呢?陳太忠想一想,覺得還是實際考察一番為好。
  
  然而,三月份他的時間安排得還很緊,想一想之後,他撥個電話給羅雅平,“雅平區長,明孝那邊,你瞭解過一些嗎?”
  
  “別提了,隔幾天就是一個電話”,羅區長苦笑著回答,“我現在忙春耕和植樹都忙不過來……對了,我剛弄到點草木,能在油葉岩殘渣上生長,我覺得可以培育一下。”
  
  “能在油葉岩殘渣上生長的植物,我也聯繫了一下”.陳太忠一聽這個話題,挺高興的,“咱們碰個頭。”
  
  油葉岩煉油,最大的弊端是兩個,一個是生產成本高,一個是環保成本高,乾餾過的油葉岩,裡面的油含量還是不少,寸草不生不說,滲出的油還能污染土壤和地下水。
  
  要是解決了這個問題,油葉岩項目就不那麼雞肋了,而且,北崇的優勢會極大增加。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wishingzen 於 2014-1-23 21:53 編輯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4-1-24 23:53
第四千四百八十五章 暗訪

 能分解油葉岩的植株不多,但是還真有,這跟植株的個體差異有關。
  
  陳太忠對此事上過心,別的不說,北崇的煤場,存煤上都能長出草來,這說明有個別植物,真是適應惡劣環境。
  
  事實上,海潮集團的煤場裡,煤堆上都能長出柳樹來,陳書記早就跟林瑩說了,煤炭上能長出來的植物,你幫忙看著點。
  
  不過那時候,北崇的油葉岩專案還早得很,他就不著急張羅此事,後來整天忙東忙西的,他把這個事兒忘了,現在羅雅平一提,他覺得也到了操作此事的時機。
  
  羅區長找的植株,是從臨雲鄉獲得的,她采了兩棵,據說現場還有十來棵,以及兩蓬灌木,植株雖然不多,但是可以慢慢培養。
  
  陳太忠看了她采來的植株,兩棵小草被埋在油葉岩的碎屑中,羅區長是正經的學者,所以她沒把小草弄進實驗室,就在農業局的大院裡,露天培養著。
  
  兩人站在那裡,說了一會兒之後,羅雅平問,你說的樣本在哪裡,陳太忠告訴她。你去煤場采去吧。
  
  這時候羅區長才反應過來,其實大多數煤炭,也可以說就是油葉岩。
  
  於是她感慨一聲,真的是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很多基礎的知識和聯繫,還是要到基層才能瞭解,光看書是沒有用的。
  
  “過一陣,我還能從天南那邊搞點植株過來,不過這個試驗場地,有點小了”,陳太忠笑眯眯地發話,“怎麼樣,我從省外協調,你負責本地挖潛,就這麼分工?”
  
  “我打算在雲中和北郭等地,再找一些植株”.羅雅平研究起來其實也是很狂熱的,“頭兒撥點錢吧,我好好培育一下,等咱出成績了……全國都有推廣意義。”
  
  “真要出成績,也得是上了項目之後,才好大面積培養”陳太忠笑著搖搖頭,“燒過的油葉岩和沒燒過的,還是不一樣~.咱目前做好準備就行了。”
  
  這話說得十分在理,羅雅平點點頭,“有備無患……給我們農科院一個課題吧?”
  
  “你倒是會為娘家人爭項目”.陳太忠看她一眼,“你現在是北崇的區長,要考慮區裡的利益……能從農業廳要下經費來嗎?”
  
  “差不多,要是暢區長願意幫忙,我有八成把握”.羅雅平沉吟一下,還是很乾脆地點點頭“其實這個課題,也可以跟科委要經費,老闆你面子大啊。”
  
  “從科委要,那還真得等開工之後了”.陳太忠笑一笑,科委支持的課題,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很有些集中攻關的味道,比較在意政治正確

  
  這兩年科技系統支援的課題,大都放在國家重點發展方向上。
  
  而農業廳則不同,他們有專業,可以強調技術積累和儲備強調發展的整體性。
  
  不過他也無意就這個話題說太多,直接岔開“明孝那邊,你拿出什麼方案了沒有?”
  
  “北崇的事兒我還顧不過來,理他們做什麼?”羅雅平不耐煩地回答。
  
  其實她本是搞技術的,做事不是很功利,不過來了北崇之後,深受區裡一把手的影響,就覺得外面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自家的事才最要緊。
  
  “得了,你整天接電話,我也受糾纏,索性去一趟吧”,陳太忠苦笑一聲。
  
  “那行,什麼時候?”羅區長點點頭,“最近我是比較忙。”
  
  “過一段時間,我就比較忙了……明天吧,”陳太忠敲定了日期。
  
  “你……你也去?”羅雅平愕然,她還以為,只是自己去呢,所以她才一直拖著。
  
  我不去,怎麼向謝思仁賣人情?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那肯定嘛,我都跟祝濤差兩級了,你過去是差三級,怎麼好意思對他指手畫腳?”
  
  “哈”.羅雅平聽得笑了起來,要是跟陳書記一起去,那她還真的無所謂了,“既然要走,不如現在就走,也不用通知明孝。”
  
  “不通知?也好!”陳太忠先是愕然地揚一下眉毛,然後就果斷地點點頭,“咱們看到什麼算什麼,而不是看他們想讓咱們看的內容。”
  
  兩人都是雷厲風行的主兒,說到就做,不過陳書記想一想,還是給王媛媛打了個電話,希望她能跟著一起去,王主任是計委的,應該有點眼光,而羅雅平身為年輕女性,有個搭檔同行,是比較穩妥的。
  
  然而非常悲催的是,王媛媛此刻正在跟暢玉玲談工作,城區改造是建委的事,但是跟計委也有相當大的關係。
  
  暢區長一聽說,要去明孝考察,她自告奮勇,“頭兒,王主任最近的工作很忙,我跟您一起去吧……明孝的城區建設,我也能提出合理的意見和建議。
  
  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頓得一頓之後,方始發話,“其實區裡也離不開你……那行,一起去吧,咱們最多待三天。”
  
  明天就週五了,五六日三天的考察,其實只佔用一天工作時間,他如果堅決拒絕,難免要傷害暢區長的工作積極性。
  
  於是三人坐著陳書記的別克,剛掛牌的北崇一號車,在六點半的時候,抵達明孝市。
  
  “先不著急住,四下走一走吧?”暢玉玲坐在副駕駛上建議,不管別人怎麼看,只要她坐陳書記的車,就要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當然,大家也不好真的計較。
  
  其次就是,她跟陳書記在一起,特別喜歡主動提建議,建議合理固然好,建議不合理,被陳書記訓一頓,她也無所謂,總之,思維是很亢奮的。
  
  現在就是這樣,她認為,“觀察一下明孝的夜間經濟,也能看出來一些東西。”
  
  “我先去火車站買張地圖吧,”陳太忠歎口氣,他承認暢區長說得有道理,但是沒地圖不行,而明孝這小小的地級市,報亭裡都沒有賣地圖的,只能去火車站買。
  
  全中國的火車站,基本上差不多,總是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人,陳太忠下車買地圖的時候,羅雅平和暢玉玲也鑽出車來透透氣,旁邊就有幾個閑漢,袖著手過來,看著她倆若有所思。
  
  不過還好,陳書記買地圖很快,兩分鐘就回轉來了,他一邊看地圖,一邊往車邊走來。
  
  這時,就有閑漢發現了,此人拿的是地圖,說明這是外地人,於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走過來,笑著打招呼,“兄弟,去哪兒?”
  
  “滾!”陳太忠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個字。
  
  “我艸~”這位登時就惱了,才待發作,旁邊有人拽住了他,沖著汽車努一努嘴,“別克,你別折騰了。”
  
  “別克就咋了,恒北人也來海角得瑟?”中年人很是不忿,不過經過這個提醒,他也真沒上來折騰的興趣,只是不屑地哼一聲,“開賓士的也不見得就牛成這樣。”
  
  陳太忠也不理會這些人,上車之後,將地圖收起來,打著了車。
  
  “你怎麼態度那麼不客氣?”羅雅平坐在後座上,笑著發問。
  
  “火車站這種搭訕的,就沒幾個正經人,”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我求他們搭訕了嗎?自己找罵,怪得誰來?”
  
  一邊說,他就一邊駕著車,在明孝的大街小巷轉悠,其實明孝也不大,主要的商業區,也就是南北兩條街,東西三條街,不多時就轉完了。
  
  “這明孝,還真是很差勁啊,”冇暢玉玲坐在副駕駛,視野相當開闊,她就點評,“這才七點出頭,除了火車站附近,街上都沒什麼人了,這熱鬧勁兒,還趕不上北崇的人民路。”
  
  “所以說,夜間經濟,體現了一個地區的活力,”陳太忠懶洋洋地接話,明孝的夜間,真的比不上北崇,不過北崇現在是一個大工地,夜間都到處有人施工,活力肯定是杠杠的。
  
  下一刻,他跟這兩位女士商量,“咱們不住市委賓館,直接住翠竹酒店吧?”
  
  既然是來暗訪的,住市委的賓館,就有點不合適。
  
  “我無所謂,”暢玉玲只要跟陳太忠在一起,怎麼都好商量,“雅平你呢?”
  
  “訂兩個挨著的房間就行,”羅雅平也不是那種嬌氣的人,不過這明孝是小地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她希望離陳書記近一點,有安全感。
  
  “要不吃了飯以後,咱們三個鬥地主吧?”暢玉玲輕笑一聲,“誰輸了誰喝酒。”
  
  “我玩得不老練,”羅雅平笑一笑,“喝茶行嗎?”
  
  “好了,先找地方吃飯,”陳太忠眼見前方就是個飯店,就放慢了車速,心說輸了喝酒有啥意思?有本事輸了的脫衣服。
  
  不過,他跟自家女人在一起,才會那麼玩,跟別人,還真沒那個興趣。
  
  這飯店從外面看上去不小,進去才知道,不大一丁點兒,上下兩層樓,一層樓的面積連七十平米都不到不過,居然有包間。
  
  這包間其實是隔斷,陳太忠要了個包間,結果隔壁一桌人的話,這邊都聽得到。
  
  有人大聲嚷嚷,“咱明孝晚上,就沒啥好玩的……李總,想玩就要去陽州,尤其是北崇,那裡的小姐好。”
  
  “就是就是,”一邊有人附和,“那裡檢查得很嚴,小姐也乾淨,不戴套都不怕””而且沒人查。”(未完待續。






第四千四百八十六章 鬼祟


  尼瑪.陳太忠嘴角扯動一下.看一眼面前的兩位女同事。他自顧自地倒酒,“這個那哈,喝完鬥地主哈。”
  
  “我就一直不贊成你這個小姐合法化,”羅雅平幽幽地歎口氣,飯店裡的聲音很嘈雜,但是她也聽清楚了隔壁的話,“現在找小姐都要去北崇,這成什麼了?”
  
  “這叫用腳投票,”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他實在不喜歡這個話題。
  
  小姐持證上崗,加上北崇大買賣極多,導致現在北崇小姐的素質急劇上升,也因此帶來了不少人氣,促進了北崇的繁榮,剛過正月,北崇持證上崗的小姐都超過四百了。
  
  但是這個政策,本身是陳某人自己都存疑的,他也不想多加辯解。
  
  因為是跟兩位女士吃飯,陳書記也沒怎麼喝酒,大約四十分鐘,三人就結束了飯局,然後驅車找到翠竹賓館。
  
  這個賓館不算大,總共才六層樓,配套設施也很一般,不過在明孝,應該算是數得上的了。
  
  三人開了兩個房間,門挨門的,陳太忠進去之後,隨便地沖個澡,坐在屋裡看電視,他是帶著筆記型電腦的,但是指望這賓館裡有網線,那是癡人說夢。
  
  現在已經九點半了,坐了一會兒之後,隔壁房間沒有過來說要打撲克,他就跟前台打個電話,要了點啤酒上來,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
  
  喝啤酒喝到十點半,他脫了衣服打算睡覺,不成想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是幹啥啊,”他披上賓館的劣質睡袍,很不耐煩地打開了房門,“怎麼回事?”
  
  “陳書記,”羅雅平直接撲過來,抱住了他,“咱們換房間吧。”
  
  “啥?”陳太忠很愕然發問,小羅是穿戴齊整的,小羅身後的小暢,也是穿戴齊整的,但是這十點半了,要換房間…誰和誰換啊?
  
  “陳書記,是這樣,”暢玉玲倒是神色正常,不過她的聲音,也有點發抖,她將房門關上,壓低了聲音發話,“我們那個房間,三天以前死了一個人。”
  
  合著這倆進了房間之後,羅雅平才說要去洗個澡,只覺得小腹一抽,刷地一股流下來了—大姨媽來了。
  
  她出來的時候,帶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但是這個……衛生用品,她沒有帶,包裡就是兩個護墊,於是她就問,暢區長你那裡有這玩意兒嗎?
  
  暢區長有時候真的很熱心,她說老朋友剛走,我真是沒有,咱們出去買吧,我陪你。
  
  可是這明孝的夜間經濟,十分地坑爹,而翠竹的位置也不是很好,兩人走了兩裡多地,總算找到一家百貨用品商店。
  
  晚上看店的是個女人,態度還可以,不過她聽說,這兩位是住在翠竹賓館的時候,眼睛就是一瞪,“有沒有搞錯,才死了人,你們敢住那裡?”
  
  翠竹賓館前幾天發生命案,一個服務員不知道怎麼想不開,就吃安眠藥自殺了,員警過去調查一下,封了兩天門,然後賓館繼續營業。
  
  這一起案子,市里的電視臺都報導過,女店主離翠竹這麼近,當然知道。
  
  “死了人的房間……就是三零三啊,”暢玉玲一伸手,也死死地抱住了陳書記,渾身上下都在哆嗦,“就是我們住的那個屋啊。”
  
  “這個這個……咱們有話好好說,”陳太忠一手摟著一個,輕拍她倆的肩膀,真是左擁右抱,“行,給你倆換房間,其實,共產黨人不講迷信的。”
  
  “咱們換賓館吧,嚇的慌,”羅雅平說啥都不想在這個賓館住了,“不換地方,我是不敢住了。”
  
  你就睡在我房間,我就不信這個了,陳太忠是真的一點不害怕,別說死人,有怨魂他都不怕,不過看一看這倆的樣子,他最終點點頭,“行,換賓館吧。”
  
  然後就是三人去退房,前臺說要按半天結算,暢玉玲不答應了,不是出不起這個錢,關鍵是你直接把我們安排進死人的房間,這不是欺負人嗎?
  
  照你這麼說,那個房間以後我們就不安排人住了?前臺的火氣也很大,中國每天死多少人呢,他們住的地方,你就不要去了?
  
  這一通吵,就吵了差不多五分鐘,最終過來個男人,說不要吵了,退錢。
  
  賓館為了經營,就忍了這口氣,但是大廳裡坐著的一個男人見狀,站起身一聲不吭地走了。
  
  陳太忠帶著兩女走出大廳,“這明孝還真沒什麼太好的賓館,去凱旋吧。”
  
  “您對明孝挺熟悉啊”暢玉玲笑著發話。
  
  “我不比你倆強,只不過看一眼地圖,就都記住了,”陳太忠指一指自己的腦袋,傲然一笑.誰敢跟我陳某人比記性?
  
  三人說笑著,就往別克車走去,不成想迎面駛來一輛大轎子,尾巴一擺,駛出了院門。
  
  就是這個甩尾的動作,陳太忠趕忙拎住身邊兩位女士,連退兩步,才剛剛躲過。
  
  這輛大轎子車,開得實在太過分了,三人不避讓的話,鐵定會被撞到,不過撞到的後果,也不會很嚴重,了不得就是地上打兩個滾,擦破點皮。
  
  陳太忠登時就火了,這種情況,一般人會認為是司機無德,但是他不這麼看,對方絕對是有意的。
  
  要擱給一般的外地人,遇到這種事兒,就只能忍了,車又沒撞到你,想追究的話,沒啥理由,可不追究的話,又要憋一肚子氣。
  
  事實上,司機這麼做,還就是要噁心人。
  
  陳太忠哪裡是肯吃虧的?丟下一句話“你倆稍微等一下”,然後飛速跑到別克車旁,打著了車之後,箭一般沖了出去。
  
  開車的司機,正是剛才坐在大廳裡的那位,他打一把方向,欺壓了對方一下,就說要驅車離去,不成想從後視鏡上一看,居然發現有輛車追了上來。
  
  跟我玩?他不屑地冷笑一聲時,他開的是大巴,不怕跟對方比身體,待對方追上來之後,他方向盤一打,硬生生地逼得後面的別克車就是一個急刹。
  
  我倒要看你小子得瑟成什麼樣,陳太忠也火了,若他駕駛的是私車,直接就跟對方杠上了,不過公車的話,又是新買的公車,他也不想太不愛護公物。
  
  兩人就這樣停停走走,駛出這條街道之後,大巴屁股一擺,上了一條極寬的道路,雙向三車道的,陳太忠一提速,直接逆行超過大巴,方向盤一打,就要逼停大巴車。
  
  這個時候,他就不怕對方撞上來了,他的責任小,不過為了防止對方有什麼過激行為,他也沒有帶上羅雅平和暢玉玲,這就是鐵下心思要跟對方死磕了。
  
  他打方向,大巴也打方向,這時候,陳太忠才發現,馬路前方不遠有個院子,這輛大巴似乎要往那院子裡開。
  
  “還由得了你?”他冷哼一聲,加速的同時,車頭又是一擺,硬生生將大巴逼停在院子門口時沒法再開了,再開就要撞牆上了。
  
  陳太忠氣衝衝地走下車,沖著大巴的車門就狠踹一腳,“小子,下來!”
  
  開車的這位肯定不敢下來,他摸出手機打電話,同時一臉不屑地看著底下的年輕人,有膽子你把車砸了。
  
  陳太忠當然有這膽子,看到這貨躲在車上不下來,他扭頭去打開別克車的後備箱,拎出一把小臂長的扳手,然後身子一縱,跳起老高,沖著駕駛室的車窗,狠狠地就是一扳手。
  
  “嗵”的一聲悶響,駕駛室的車窗登時就變成了蜘蛛網,司機嚇得趕緊離開座位,眨眼功夫,第二扳手就到了,嘩啦一聲,車門的窗戶碎做一地。
  
  司機見對方伸手去拔保險栓,也真急了,上前就要跟對方搶奪。
  
  陳太忠抬手就是一拳,他本是沖著對方的腦門去的,不成想司機一閃身,這一拳重重地砸到了肩窩上,那位的身子登時向後仰去。
  
  “我讓你再犯賤!”陳太忠打開車門走上車,幾拳就將對方打倒在過道上,穿著皮鞋的腳又狠踩幾腳,“開個大巴很牛逼?”
  
  就在這時,院子裡沖出四五個人來,一個個衣冠不整,還有人光著膀子叼著煙捲,要知道這才是三月初。
  
  這幫人也不是什麼好路數,有人手裡拎著鐵鍬什麼的,大聲罵著,“我艸尼瑪,誰找事呢?”
  
  “你要艸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大巴車上走下來,沖著罵人的那位走了過去。
  
  “我讓你裝逼!”這位想也不想,掄起鐵鍬,帶著風聲就劈了下去,這一下要是劈正了,掉半個腦袋都正常。
  
  這就是打架打老了的主,他沒有殺人的心思,這一鐵鍬下去,對方要躲的話,絕對躲得開,壓住對方的氣勢之後,他跟著掄幾鐵鍬,對方就只有跑路的份兒。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但是非常悲催的是,他誤判了形勢,對面那個高大的身影一晃,不但躲開了鐵鍬,還對著他就沖了過來
  
  下一刻,他只覺得一股大力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肚子上,手中的鐵鍬登時把持不住,下巴重重地撞上上頜,身子也向後飛去。
  
  昏迷之前,他有一點奇怪:這得有多大的勁兒… 『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wishingzen 於 2014-1-25 00:16 編輯

天道 發表於 2014-1-25 23:45
第四千四百八十七章蠻橫

這年頭,敢動手的人也沒多少,陳太忠打倒了持鐵鍬的這位,又打倒一個光膀子的,其他人就只敢圍觀,不敢沖上來動手了。

“一幫雜碎,”陳太忠冷哼一聲,掃視眾人一眼,走到別克車旁,拉開車門上車,驅車掉頭就走了。

眨眼功夫,他將車開回翠竹賓館,羅雅平和暢玉玲正站在門口等他,初春的深夜,天氣還是有些涼的,這二位拎著大包小包,在風中瑟瑟發抖。

“上車,”陳太忠招呼她倆一聲,待人上來之后,才笑著發話,“看來是不能去凱旋了,還是去明孝賓館吧……玉玲區長去登記。”

“沒問題,”暢玉玲開心地點點頭,又好奇地發問,“追上人沒有?”

“追上了,打了他一頓,”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那貨還叫了幾個人,要是光我一個人,玩殘他們……有你倆在,咱們先去明孝賓館住下再說。”

明孝真的不大,一眨眼的功夫,明孝賓館就到了,這是市政府的接待賓館,一般人不敢隨便撒野。

暢玉玲拿出身份證,要登記兩個房間,前臺不答應,然后她又出示了工作證,前臺一看是個副區長,想一想之后,就下不為例了。

暢區長挺會辦事,給陳書記登記了一個套間,自己和羅區長住個標間。

陳太忠進門一看時間,十一點半了,才說要脫了衣服睡覺,又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還是暢區長和羅區長,合著這倆進了標間之后,總覺得身上陰森森的——剛從死了人的房間出來,真的膈應。

兩人合計一下,得了,咱們去跟陳書記一起睡吧,大不了他睡里面的大床,咱們在外面沙發上將就一晚上,陳書記是年輕男人,身體又好,陽氣重。

“你倆不至于膽小到這個程度吧?”陳太忠聽說之后,是相當地無語,想了想之后,終于嘆口氣,“算了,不是每一次都能住上死人的房間。”

當然,臥室的大床,他就留給了兩個副區長,自己則是走出門去,又跟服務員要一床被子,自己睡在沙發上。

服務員不想給他被子,陳書記還是拿出兩個房卡,大致地說了一身,小姑娘想一想,明天能少打掃一個房間,這才應允了。

不過這三人的入住,可不僅僅是少打掃房間那么輕松,早晨六點多不到七點,就有警察過來,打聽院子里那輛別克車的主人住在哪個房間。

前臺哪里知道這個?她只是前臺又不是保安,警察們也不敢在政府招待賓館里胡來,就商量說,能不能讓我們看一下客人的入住記錄?

就在這時,陳太忠正好走下樓,他要帶著兩個副區長吃早飯,一個頭纏紗布的家伙指著他就喊了起來,“就是他,砸我車的就是他!”

合著這位就是昨晚的大巴司機,處理好傷口之后,前來認人。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一個年紀輕一點的走上前來,沉聲發問,“昨天你砸了輛大巴車?”

“只是砸了塊玻璃,”陳太忠淡淡地回答。

“有種,”年輕警察豎起個大拇指來,似笑非笑地發話,“‘只是’砸了塊玻璃?好膽色,跟我們走一趟吧,希望你到時候還硬的起來。”

“我什么時候都硬的起來,”陳太忠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然后一伸手,“證件!”

“你當我這身警服是假的?”年輕警察臉一沉,“我這警服就是證件!”

“沒有證件,就可能是假冒的,”陳太忠一擺手,根本懶得理這二位,而是扭頭看向前臺,“服務員,餐廳怎么走?”

“你!”年輕警察手往兜里一揣,就要拿銬子,旁邊年紀大的警察扯他一把,然后摸出警官證來,遞給對方,“這是我的證件。”

“你算個識相的,”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拿過證件掃兩眼,直接往口袋里一揣,“等著,我們吃了早飯再說。”

“小子你也太狂了吧?”年輕警察見同事老大哥的證件居然被拿走了,真是按捺不住了,“別以為開輛別克就厲害,這兒是明孝,不是陽州。”

“再多說一個字,我揍你!”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又看向老警察,“李警司,我拿了你的證件……你有意見沒有?”

“核實了之后,盡快還給我,”李警司面無表情地回答。

看到這三位大搖大擺去餐廳吃飯了,年輕警察的臉真掛不住了,他才要追上去,又被老警察拽住了,“我說你不要這么毛糙,先搞清楚對方是什么人行不?”

“一開始住翠竹的,能是什么人?”小警察很不屑地哼一聲,他已經將昨天的事搞清楚了,這幾人一開始是住翠竹賓館的。

翠竹的檔次不算太低,但是來明孝的外地人里,有官身的愿意住明孝賓館或者市委小招,有錢的自然要住凱旋或者紅樓——那里的娛樂比較多。

一開始選擇住翠竹的人,就算有點來頭,也大不到什么程度,他自是不害怕。

你這點觀察力,還真是讓我失望,老警察氣得哼一聲,對方明顯是底氣十足,相當地有恃無恐——你多打聽一陣再發作,會死不成?

所以他冷冷地問一句,“你覺得,你打得過他?”

“咱亮明身份了啊,”那小警察聽得也有點奇怪,“難道他敢襲警?”

“我亮明身份了,你沒亮明,”李警司瞪他一眼,也懶得多說,而是走到前臺處,“剛才那三個人,是用什么身份登記的?”

前臺還是昨晚的——她八點鐘才換班,她想一想,低聲回答一句,“里面有個女人,是北崇的副區長,一個人登記了兩個房間。”

“漂亮的那個?”李警司又低聲問一句。

“難看的那個,”前臺低聲回答,那三位是夜里接近十二點才來,到現在不過七八個小時,她當然記得。

事實上,暢區長那個相貌,真的太讓人印象深刻了,而跟她相伴的,男人高大威猛,女人嬌美漂亮,卻偏偏是她這個丑女來登記,前臺想不記住都難。

“副區長……”李警司眉頭微微一皺,低聲嘀咕一句。

“副區長就怎么了?還是北崇的副區長,”小警察不屑地哼一聲。

說是這么說,他們還是等了十來分鐘,待這三位吃了早飯之后,李警司才走上前,面無表情地發問,“可以走了嗎?”

“我什么時候說,要跟你走了?”陳太忠看他一眼,不耐煩地皺一下眉頭,“要問什么你快問,我馬上還有事。”

“你要是再這么不配合,我就只能得罪了,”李警司臉一沉,“你砸車在先,打人在后……還是配合一下吧。”

“憑你也配得罪我?”陳太忠笑一笑,那是不以為然的笑容,是不加掩飾的輕蔑,“想讓我跟你走?可以,把你們分局局長叫過來,告訴他,我叫陳太忠。”

“小子,你狂得沒邊了,”就在這時候,三四個漢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打頭的是一個高大的光頭,還戴一副眼鏡。

他一步一晃地走過來,嘴里叼著一根牙簽,“就是你……砸了爺的車?”

“哈,”陳太忠笑了起來,“最后一句,麻煩你再說一遍?”

“干什么呢?”這時,兩個保安走過來,將兩邊分開,“有什么事兒,出去折騰,這兒是明孝賓館,不是你們胡來的地方。”

“還看什么?”光頭眼鏡男沖年輕小警察一努嘴,“包警官,搞起他來。”

“好了,別吵了,”李警司喊一嗓子,然后看陳太忠一眼,“你認識我們劉局長?”

“一個小小的分局局長,我需要認識他?”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我是想他沒準會知道我……你去打電話,我很忙的。”

可是,李警司又怎么敢隨便給分局老大打電話,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他冷笑一聲,“原來劉局長未必認識你啊。”

“我說,你腦子里全是漿糊嗎?”陳太忠摸出一根煙來,慢條斯理地點上,“分局局長不知道我,你可以找市局局長嘛。”

“市局局長就認識你?陳……陳太忠?”李警司臉上的笑容,有一點詭異。

“我擦……”光頭男子聽到句話,登時尖叫一聲,很難想象,一個男人居然有如此高亢的聲線。

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瞪得老大,聲音也顫抖了起來,“您……您是北崇陳書記?”

“你都要給我當爺了,不知道我是誰?”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老大,我真不知道是您啊,”光頭眼鏡男雙眼一瞇,嘴唇一撇,看著就是要哭出聲的樣子,“要是知道是您,我怎么敢說那樣的話?”

這些警察并不清楚北崇的情況,雖然兩家相鄰,但終究是不同省份,中間還有條河,下面的辦事人員,哪里會把心操到那里?

陳太忠要找分局局長來,也是這個意思,他心里清楚,雖然祝濤要跟北崇合作,但這屬于上層的決策,這些警察很可能不知情,分局局長應該清楚了——就算分局局長也不知情,市局局長總該知道。

要是市局局長還不知道,他就只能打電話給祝濤了。

可是警察不知道,不代表混社會的人不知道,北崇這兩年的名聲,不是一般的響亮,不管黑道白道,栽進去了多少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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