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嬌 作者:穿馬甲的豬 (已完結)

 
leesai 2008-10-3 18:24: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90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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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第八章 異能鬥法
    這是一張被火灼燒過的臉,整張臉都上到處都佈滿了火焰留下的燒傷痕跡,左半邊臉有赤紅色的疤痕,右半邊臉則是腐爛著的,其中似乎還有流著黃色粘液的膿包,讓人看了直作嘔。

    徐瑾和於洛畢竟是女孩子,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嚇的驚叫起來。

    風驅邪下巴上邊那道看著已經不像是嘴的縫隙張開一點,冷笑一聲:「怕了嗎?」

    鄭驚蟄雖然膽子大,可看到風驅邪這完全不似人類的面孔,也有點錯愕,驚問道:「你是人是鬼?」

    「我以為自己是人,可見過我的人都說我是鬼。」風驅邪嘿嘿怪笑著,雙手合十抵在胸口,口中唸唸有詞。鄭驚蟄側耳細聽,卻是一種從來沒聽聞過的咒語,眼看風驅邪口中越來越快,鄭驚蟄驚訝的看到他合十的手掌上爆起一團黑色的火焰來。

    「黑火!」鄭驚蟄是個識貨的人,他曾經聽說過一品堂之中有一種十分神奇的神通,名叫做「黑火」。這種黑火無形無質,和真正的火焰不同的是,黑火是非常一種非常寒冷的火焰,被黑火燒到的人,身體會如同燒傷一般的腐爛,痛苦卻超過燒傷十倍。

    聯繫到風驅邪面部的樣子,鄭驚蟄就明白過來。他不敢怠慢,雙拳護在身前,警惕的注目著風驅邪手中的黑火。

    黑火已經點燃,風驅邪張開雙手,兩手之上都燃起了熊熊的黑色火焰,而兩旁的四個男子也都低聲的吟唱起來。

    「黑色聖火,燃我殘軀,天下眾生,盡歸一品……」他們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臉上的神情漸漸的變得猙獰,眼中也失去了光芒,變得麻木不仁。

    鄭驚蟄見多識廣,一見幾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進行了自我催眠。

    自我催眠在民間會道門有另外一種稱呼,叫做「上身」,這些裝神弄鬼的騙子們往往利用上身的招數來蒙騙鄉間的愚民。雖然主要是用來當作騙術,可如果使用得法的話卻能使得人忘記疼痛,失去感情,變成機器人一般。眼前這四個人顯然就已經把自己催眠成了沒有任何感覺和感情的殺人機器,他們表情木然的逼近過來,把鄭驚蟄等人給圍攏在中央。

    「地獄的大門已經為你們打開,群魔亂舞,期待著你們的血肉。可憐的愚昧的孩子們,用你們的罪惡,澆灌地獄的花朵吧。」風驅邪臉上的腐肉抖動著,雙手一揮,兩道黑色火焰如同他手掌的一部分般,化作兩柄利刃,往鄭驚蟄刺來。

    與此同時,兩邊的四個男子也一擁而上,他們上半身的衣服寸寸斷裂,露出結實虯結的肌肉。可最讓鄭驚蟄擔憂的不是他們健壯的身體,而是他們胸口那五顏六色的紋身。

    四個人身上紋著的模樣相同顏色有別的猛獸,四隻吊額金睛的下山猛虎張牙舞爪。他們的身體在動,上面的猛虎也躍躍欲試好像要活過來一樣,讓人不寒而慄。

    這四個人是一品堂多年以來秘密訓練的法師軍團風組的四名高手,雖然他們還不像風驅邪那樣擁有黑火的強大能力,可另有非常神秘的強悍本領。身體剛一動,就給了鄭驚蟄四面八方撲面而來的巨大壓力。

    「死吧!」黑火的寒冷已經迫近,鄭驚蟄感到自己的臉部都要被凍僵了,他皺起眉頭,口中暴喝一聲,身體如同浮雲一般的游動起來,並沒有去躲避黑火,而是退到身後的四人之中,手臂揮舞,先將於洛和徐瑾抓起來,抬手一拋。兩女驚叫著被高高的甩上空中,本來嚇的失魂落魄,可卻輕輕的落在了兩旁的屋脊之上。

    丟出了於洛和徐瑾之後,鄭驚蟄又抓住徐若愚和杜必勝,如法炮製的把他們也給丟了出去。

    「快走!」鄭驚蟄丟出四人,根本顧不得看上一眼,他對自己的手勁有把握,也實在沒有時間去照顧他們。不但黑火已經逼到了他的身後,一旁的四個風組男子也揮動著扣成虎爪的手掌撲了上來。在五人的合圍之中,鄭驚蟄雖然武藝高超,可也如同風中飄絮一樣,讓人不由得擔憂他的生死。

    杜必勝和於洛落在一邊,徐若愚和徐瑾落在一起,他們知道留在這裡不但不能幫助鄭驚蟄,反而會連累他分心,便互望一眼,轉身各自拚命逃走。

    風驅邪似乎根本不在意,冷笑著自言自語道:「這裡是虎穴,那邊是狼窩,天羅地網,看你們能逃去哪裡。」

    他手中說著,黑火如同大蟒一樣繞了個圈,將鄭驚蟄套在其中,然後手掌一合,巨蟒猛地纏了上去。鄭驚蟄高大的身軀在黑火熊熊之中竟然看不清楚了。

    「宇白哥,這是局長給你的。」五能遞給鄭宇白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的是鄭宇白向冷鐵要的資料。

    鄭宇白和五能坐在一家烤肉店靠窗的位置,A和E則坐在另外一桌,兩邊好像不認識一樣。

    打開紙袋,看了一下裡面關於一品堂的資料,鄭宇白的眉頭皺了起來。

    「法師軍團的資料怎麼這麼少?」看到最想知道的消息只有簡單的幾行字,鄭宇白有點失望。

    「局長說了,就算他們也只能找到這些資料。不過他說一品堂和華納公司好幾年前就已經開始暗中接觸了,那個什麼法師軍團大概和華納公司的試驗異者是一回事。」五能塞了滿嘴的烤肉,大吃大嚼之中不忘跟鄭宇白道。

    「一回事嗎?」想到電光石火四個異者的強大,鄭宇白兀自心有餘悸。他早就知道李崇信那所謂的神通就是超能力,可若是所謂的神通也是通過華納公司一般的試驗得來的,簡直就是很高端的生物工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局長還說,他們只怕不是製造幾個強大異者出來那麼簡單。華納公司的背後是骷髏會,是一幫軍火商和石油大亨,說不定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呢。」五能含糊不清的說著,差點噎著,忙喝了一大口可樂。

    鄭宇白對維護世界和平沒什麼興趣,他一個人的力量也無法真正做到達則兼濟天下的大事業。他現在只想解決和華納公司之間的麻煩,可又惹上一品堂,看來江湖真不是想要離開就可以的地方。

    正想再翻看一下具體的資料,五能忽然停止了咀嚼,皺起了眉頭。鄭宇白看到他的表情,心中一動,直覺之中頓時感受到一股危險的臨近。

    一旁的A和E臉色也同時變了,他們刷的彈起身來,殺手的本能也讓他們察覺到了即將來臨的危險。

    「砰!」鄭宇白身邊的玻璃破碎,可卻沒有任何一片碎玻璃落地,而是僵持在空中。

    店裡除了鄭宇白四人之外還有幾個客人,他們發出大聲的驚叫,然後就看到驚人的一幕。

    空中的碎玻璃沒有落地,反而慢慢的移動著,把鋒利的一面對準了鄭宇白,變成了無數細小的飛刀,然後一起想鄭宇白射來。

    面對無數的碎玻璃,鄭宇白不動聲色的一抬腳,身前的木頭桌子被他踢的飛了起來,變成擋在身前的一面盾牌。

    「咄咄咄!」碎玻璃有些刺進木桌裡,有些則砸的粉碎,和桌子上的碗碟一起摔落。

    「匡當,嘩啦」木桌摔在地上,支離破碎。店裡的客人嚇得魂不守舍,和服務生們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店裡面轉眼就只剩下了鄭宇白和五能站在空蕩蕩的玻璃窗前,A和E互望一眼,悄然的隱藏在一排座位後面,在腰上一摸把手槍抄起來。

    「哪裡的朋友?」鄭宇白撓撓頭,這回又要鬧出大亂子了,他也不知道圍繞著自己的麻煩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掉。如何才能恢復平靜的生活呢,難道一定要把所有的仇家都殺掉嗎?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可誰也不肯首先放棄。既然咄咄逼人的話,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吧。鄭宇白心中憤怒的想著,不知不覺之間殺氣凜然起來。

    玻璃窗外出現了九個身影,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中央的一個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他手中拄著一根枴杖,看起來風燭殘年,可眼中的精光卻顯示出他其實才是這一群人的首領。

    「一品堂大法師雲白髮,來取你的性命。」老者顫巍巍的道。

    果然是一品堂,鄭宇白有點鬱悶。眼看方纔還很熱鬧的街道上轉眼已經沒有人,這幫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在天還沒黑的時候就鬧出這樣大的動靜,看起來真的是豁出去了。

    「宇白哥,你惹的麻煩越來越大啊。」五能饒有興趣的道,「這些傢伙看起來蠻有一套的。」

    「沒你的事,這裡我來應付就好了。」鄭宇白不想連累五能,上次電在五能身上留下的燒傷剛剛才好轉,若是再傷到他,就更過意不去了。

    「有人找你的麻煩我怎麼能不管。」五能雖然已經加入了特別事務管理局,可還是那副老樣子,最喜歡打架。看到眼前陣勢頗大,他倒先興奮起來。

    雲白髮聽到兩人的對話,冷笑一聲道:「不用廢話了,凡是你鄭宇白的朋友和親人都要死。你放心吧,在你去黃泉的路上一定不會寂寞的。」

    鄭宇白一怔怒道:「你們對我的朋友下手?」

    雲白髮抬頭望了望天色,笑道:「天黑之前,你的朋友們大概都會到黃泉路上等你。如果你抓緊點時間的話,或許能在奈何橋前遇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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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宇白勃然大怒,心中閃過朋友和親人們的容顏來。

    「找死!」不等雲白髮再說,鄭宇白已經飛身衝了上去,他心中擔憂著親人朋友,殺意控制不住的從胸膛之中爆發。

    「等等我!」五能大叫一聲,手掌上淡黃色的金光閃耀起來,摧枯拉朽的超能力施展開來,跟隨著鄭宇白殺奔過去。

    「給我殺!」沒料到鄭宇白居然先下手,雲白髮倒也吃了一驚,他一揮手,兩旁的八個男女一起擁了上來,他們目光木然,口中唸唸有詞重複著一品堂用來迷惑人心的咒語,各自施展出超能力,一起往鄭宇白的身上招呼過來。

    「這是鄭宇白嗎?」A呆呆的望著忽然如同魔鬼附體一樣的鄭宇白,眼看他把當先第一個向他衝去的女子一拳打的飛出十幾米。那女子在空中狂噴鮮血,漫天的血雨落下,其狀恐怖萬分。

    E也呆住了,他是殺手二十六里最喜怒無常的一個,也是最驕傲的一個。本來心中還暗暗的打著鄭宇白的主意,可再看鄭宇白殺了第一個女子之後,又是一拳,竟然把一個男子打的兩隻眼睛都爆開,血光四濺,人倒下之後,腦袋摔在地上,頓時爆裂開來。

    「他受了什麼刺激……」A只覺得心裡發慌。她說話的時候,鄭宇白雙拳帶風,兩計橫拳左右掃去,轟中兩個人的腦袋。這兩個人的手掌上黑光繚繞,似乎正在準備著一種非常厲害的超能力,可還沒等發動就被打的頭腦爆開,七竅流血而死。

    轉眼之間已經有四個人死在了鄭宇白的拳頭之下,而五能的淡金手掌也劈中一人的胸口,打的他吐血而死。

    雲白髮本來信心滿滿的帶著手下的雲組八個法師來對付鄭宇白,還沒等他來得及出手,手下已經死了一大半,這讓老頭的白髮氣的飄揚起來,他怒吼道:「鄭宇白,納命來!」說著手中的枴杖一掃,一道白光射向鄭宇白的後心。

    鄭宇白感覺到背後威脅來臨,猛地身體一旋,一把抓住眼前的一人,把那人拋向自己身後。風白髮的白光正好穿透了他的身體,將他的胸膛打出一個血洞來。

    雲白髮誤殺了自己人,氣得嗷嗷直叫,他舞動著枴杖,不依不饒的殺奔過來,枴杖劃出詭異的弧線,招數十分狠毒。

    五能一招劈空掌又打翻了一個和他擁有同樣超能力,但功夫不如他的男子,回頭望見雲白髮,不禁叫道:「狂魔杖法!」

    狂魔杖法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不過經歷了許多年的流傳,就算不是少林弟子,也有人擅長狂魔杖法。雲白髮此刻施展出來的,正是五能常常能看到師兄們練習的狂魔杖法。

    這套杖法施展起來如同群魔亂舞一般,大開大合,威力無窮。雲白髮心痛部下慘死,又恨自己一開始就過於托大,讓鄭宇白如入無人之境,此時抱著必死之心,人若癲狂,杖法鋪開,狂掃起來,真有風捲殘雲的威風。

    「宇白哥,不要硬擋,這是狂魔杖法,厲害的很!」五能雖然平時有點渾渾噩噩的,可關鍵時刻保持了清醒,大聲的提醒著鄭宇白。

    其實不用五能提醒鄭宇白也知道雲白髮已經瘋狂了,他的杖法舞動起來,以枴杖為圓心的半徑之內根本沒法攻的進去。所以當雲白髮逼近的時候,鄭宇白只能不停的後退,不然的話被枴杖打到,輕則頭破血流,重則骨斷筋折。

    五能打倒了雲白髮最後一個部下,把雲組的八個法師全數殺掉。八個法師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街上。這些都是一品堂六年來培訓出來的精英,不過碰到心急如焚的鄭宇白和超能力古怪的五能算是他們倒霉。

    雲白髮知道這次的任務等於失敗了,就算他能夠殺了鄭宇白,損失也未免太大了。一品堂辛辛苦苦的培養出四組法師,命名為法師軍團,希望以此來跟黑星公司抗衡,接管衍道堂旗下最大的一個勢力,然後取長老會而代之。

    李宗偉那野心勃勃的計劃核心就是只聽命於他一個人的法師軍團,可現在鄭宇白連毫毛都沒傷到一根,誇下海口的雲組八個法師已經全數橫屍,這讓心高氣傲的雲白髮無法忍受。他豁出去了性命,要跟鄭宇白拚個同歸於盡。

    眼看雲白髮的狂魔杖法越來越凌厲,形成一道水潑不進,針扎不進的旋風,鄭宇白和五能節節後退,兩人面面相窺,不知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大麻煩。

    雲白髮一邊舞動著狂魔杖法,口中還大聲的吼叫著,他每吼一聲,附近就有一扇窗戶粉碎,那些碎裂的玻璃紛紛聚攏過來,在雲白髮的身後形成一道讓人毛骨悚然的陣勢。若是這無數的碎玻璃射過來,就算鄭宇白和五能身輕如燕,只怕也無處可躲。

    「跟他拼了。」眼看雲白髮能夠操縱碎玻璃的能力實在邪門,五能按捺不住要上前拚命。

    鄭宇白一把拉住五能道:「不要妄動,他要是發動的話,你我都躲不過。」

    「難道就這麼耗著?」五能焦急的道。

    鄭宇白何嘗不著急,自從知道一品堂同時還對其他人下手,鄭宇白就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著,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營救其他人。可看雲白髮如此不好對付,只怕連這一關都過不去。

    「砰!」鄭宇白正考慮著如何對付雲白髮,身後一聲槍響。

    雲白髮的狂魔杖法猛地停住了,他本來就足夠蒼老的容顏一下子好像又老了十幾歲,身後那越來越多的碎玻璃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嘩啦啦的摔在地上,佈滿了街道,成為了一片碎玻璃路面。

    就在雲白髮的胸口,一個彈孔清晰可見,血從裡面泊泊流出來,帶走他的生命。

    鄭宇白回身望去,就見E的手中端著手槍,淡淡的道:「功夫好也沒用,再厲害的人也怕子彈。」

    雲白髮喉嚨顫動,似乎想說什麼,E又是一槍。這一槍從他的眉心穿過,射進頭顱裡。巨大的衝擊力把雲白髮的身體打的後仰起來,摔進碎玻璃裡。這位能夠操縱碎玻璃,又有一身精湛武藝的大法師還沒等發揮他真正的威力,就被兩顆子彈送上了黃泉路。好在他在那裡不會孤單,起碼有八個部下已經先去為了開路了。

    「多謝你了。」鄭宇白感激的對E道。

    「小心點。」E收起了手槍,和A迅速的消失了。遠處的警笛響起來,警察們和香港電影裡一樣姍姍來遲,在他們到來之前,鄭宇白和五能已經拚命的往電腦公司的方向奔去。

    風驅邪的臉本來就足夠嚇人,他若是出演巴黎聖母院裡的駝背敲鐘人的話,只要彎下腰來就足夠了。如今他臉上猙獰的表情把醜惡的面容襯的更加讓人驚心動魄,那副表情若是被小孩子看見,只怕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他操縱著大蟒蛇一樣的黑火把鄭驚蟄圍起來,然後雙手一攏,大蟒蛇收緊了腰身,就要把鄭驚蟄攔腰燒成灰燼。

    「開!」鄭驚蟄怒吼一聲,拳勁滔滔不絕的震盪出來。他已經發過誓不再使用形意拳,這一回用的誓太極拳裡的抖勁。

    太極拳是高超的武技,練習到極致之後,可以借力打力移花接木,與無形中傷人。眼前的黑火雖然無形無質,畢竟也是存在於三維空間裡的事物,起碼還要通過空間來傳播。鄭驚蟄的拳勁聰明的避開黑火去震盪身體周圍的空氣。

    空氣一陣抖動,帶動著黑火的速度也是一慢。趁著這個寶貴的機會,鄭驚蟄一矮身,人就沒了。

    風驅邪一愣,仔細看去,這才發現鄭驚蟄在地上一滾,已經閃出黑火的控制範圍。

    「哼哼,怎麼都是一死,躲去哪裡也沒有用。」風驅邪不怒反喜,獰笑著道。

    鄭驚蟄剛一閃出黑火的***,身上就風聲掠過。他眼角餘光一掃,卻是兩個風組法師已經欺身而上,他們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粗壯的超過了人類的範圍,肌肉的力量已經達到了極致。再配上虎爪,猛擊下來,足可以開山裂石。

    「轟!」第一擊沒有擊中鄭驚蟄,而是砸在他身旁的地面上,頓時砸出一個大坑來。

    鄭驚蟄驚出一聲的冷汗,他沒想到人類的身體能改造到這種地步,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超能力的問題。眼前四人分明已經成為了一種恐怖的生物兵器。他們沒有思想沒有感情不知道疼痛只懂得聽一個人的命令,如果人數足夠多的話,甚至能成為對抗國家機器的勢力。

    鄭驚蟄躲過了第一個,第二個的虎爪卻抓了上來,他一低頭,幾縷頭髮被虎爪給抓到,撕下一小塊頭皮去。

    第三第四個隨即衝上來,四條粗壯的胳膊猛擊下來。鄭驚蟄無路可逃,只能奮起全身的力氣,要和這些超越人類極限的生物兵器硬拚,看看誰的拳頭更硬一些。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6 22:12
第十三集 第九章 犯我者死
    「啊!」慘叫聲從小巷之中淒厲的傳出來。

    附近的數家民居早就沒有人了,外面的惡鬥嚇的他們遠遠的逃離自己的家,不停的撥打著電話,希望警察能快點到來。

    可京海如今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至少七八個地方都發生了毆鬥騷亂,警方一時措手不及,人手根本就不夠。一些蟊賊宵小趁著混亂和夜色降臨也開始順手牽羊,整個城市都人心惶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有大膽的市民遠遠的觀看著小巷裡的那場戰鬥,開始還以為是拍電影,等看到兩個粗壯大漢的手臂忽然折斷,血霧漫天的飛揚起來,嚇的魂不附體,轉身驚叫著逃開了。

    鄭驚蟄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看著身前兩個捧著折斷的胳膊慘叫著的大漢,忽然心有所動,回首望去。

    身後不遠處,楊飛雲臉色有點蒼白,卻還是擠出一個笑容來:「鄭伯伯,你沒事吧?」

    「你怎麼來了?」鄭驚蟄呵呵一笑,「多謝了。」

    楊飛雲擁有特殊的洗魄能力,一切超能力只要進入他的範圍都會被解除,再加上他一身強悍的太極拳功夫,異者去找他的麻煩那可真是用雞蛋去撞石頭。

    五個去刺殺張道勝和楊飛雲的一品堂法師死的淒慘無比,四個被楊飛雲的太極拳震碎了內臟,還有一個被張道勝的治療之觸侵入了腦部,弄成了癡呆一般。帶隊的林組大法師林龍飛給楊飛雲給擒住,受不了他分筋錯骨手的折磨,一五一十全都招了。楊飛雲大驚之下把張道勝丟給了林龍飛,便跑來電腦公司查看情況。

    電腦公司一片狼藉,只有八具屍體。楊飛雲循著沿路的蹤跡,恰好在鄭驚蟄和兩個風組大漢拼拳的時候趕到。他的洗魄能力發動,在雙方拳頭撞上的一瞬間解除了兩個大漢附加在身上的自我催眠和將身體提升到一個恐怖級數的超能力。

    看到兩個身體強悍無邊的手下居然被鄭驚蟄打斷了胳膊,風驅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當他看到楊飛雲的時候,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是你。」風驅邪眼中憤怒的火光幾乎能把人燒死,「你居然逃過了林組的追殺。」

    楊飛雲苦笑一聲:「你們一品堂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嗎?「

    「放肆,叫你見識下我的黑火!」風驅邪怒吼道,飛身衝了上來,兩手招展,黑火繚繞,撲面而來。

    「彫蟲小技。」楊飛雲不屑的冷哼一聲,快步逼上近前,口中低聲喝道:「破!」

    風驅邪召喚來的黑火在楊飛雲洗魄能力的抵消下,好像見到了陽光的陰影一樣,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對一品堂的所謂神通信任極深的風驅邪眼中流露出了恐慌,便在這個瞬間,鄭驚蟄騰身躍起,一計鑽心腳踢中了風驅邪的心窩。

    「嗷……」風驅邪口中一口黑血噴出來,濺得鄭驚蟄和楊飛雲一身都是,他人倒飛出去,摔出巷口,在地上抽搐兩下,便頭一垂倒斃於路。

    「他們怎麼辦?」楊飛雲見風驅邪已經死了,問鄭驚蟄道。

    鄭驚蟄眼中凶光暴現:「一個都不能放過。」

    小巷之中,頓時慘叫聲連連,血光濺射在巷子兩邊的牆壁上,噴繪出讓人心中戰慄的血色壁畫。

    等鄭宇白趕到的時候,巷子裡一片狼藉,只有幾個附近的居民隔的遠遠的在指手畫腳。鄭宇白問的時候,他們便添油加醋的把鄭驚蟄說成個殺人狂一樣。

    聽說鄭驚蟄沒事,跟一個年輕小伙子離開,鄭宇白才微微鬆口氣,可隨即就又想起一個問題來。徐瑾他們哪裡去了?

    「宇白哥,局長的電話。」鄭宇白正心急如焚,五能舉著電話湊過來。

    接過電話,鄭宇白喂了一聲,冷鐵的聲音就冷冰冰的傳了過來。

    「宇白,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京海城裡亂成一團,好幾個地方都發生了致人死命的毆鬥,受襲擊的人似乎都跟你有關。」

    鄭宇白簡單的把事情說了,冷鐵也很氣憤。

    「一品堂居然這麼大膽,眼中還有法律嗎!」冷鐵怒不可遏的道。

    他痛罵了一通,這才慢慢的冷靜下來問鄭宇白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和大家都失散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們。」

    「好,你和五能快去找人,我申請特別戒嚴令。一品堂既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別怪我無情。」冷鐵的語氣寒冷如冰,想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收拾一品堂了。

    掛了電話,鄭宇白和五能趕往電腦公司,可那裡早已經別警方給包圍起來,八具屍體擺在門口,卻不見徐瑾等人的蹤跡。

    「宇白哥,怎麼辦?」五能賊眉鼠眼的四處瞧瞧,沒見有異常的動靜,問鄭宇白道。

    鄭宇白撓撓頭,他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方纔的打鬥之中他的手機被弄壞了,用五能的手機撥打徐瑾他們的電話也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雙方失去了聯繫,在這偌大的城市裡,怎麼才能找到對方呢。

    正焦急間,五能忽然眼睛瞪的溜圓,伸出手來指著遠方的天空叫道:「宇白哥,你看!」

    鄭宇白回頭望去,就見城市的西南角,一片黑色的火光沖天而起,火光之中,隱隱的黑氣縈繞在空中,隱約的匯聚成一條巨大的黑龍。這樣驚世駭俗的情景就算在黑夜中也十分的醒目,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過去看看。」鄭宇白知道這一定跟一品堂有關係,和五能撒腿狂奔而去。

    城市的西南角,杜必勝臉色頹敗的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身前的十三個男子,他們全都赤裸著上身,身體之上紋著五顏六色的巨猿。那巨猿的手中托著一座大山,作勢欲扔。

    這是一品堂山組的十三名法師,他們的首領名叫山無稜,是個面色陰沉的精瘦男子。杜必勝和於洛本來想回家去,路上碰到好多趁火打劫的蟊賊,慌不擇路的繞了一個大***,卻在這裡遇到了山組的截擊。

    好在有人出面解救了他們,可卻也陷入了苦戰之中。

    「洛掌門,你快走吧。他們裝神弄鬼的,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杜必勝眼看著山無稜鬧出了巨大的動靜,全身上下居然冒出了直衝雲霄的黑色火光,他心中擔憂,大聲的叫道。

    解救杜必勝和於洛的正是八卦掌的掌門人洛衡陽和他的師弟高嵩陽,兩人本來要去京海醫院探望一下楊虎亭老爺子,沒想到路上碰到這檔子事。他們見是杜必勝和於洛,忙上前來幫忙,可沒想到對手居然十分的詭異,雖然身手上不怎麼利落,可施展出來這樣駭人的超能力,還是讓兩位武林高手心中一個激靈,深知這回惹上了大麻煩。

    「師兄,這些傢伙很邪門,可要小心著點。」高嵩陽提醒道,他是洛衡陽的師弟,在八卦掌上的造詣不弱於師兄,也是一位武學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只是為人低調,這才不為人知。

    「你看護著點他們,別叫人趁機害了。」洛衡陽神情淡定的道。眼前的山無稜雖然看起來威勢驚人,可在洛衡陽的眼中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真正的武學大師修習到了一定地步,的確能做到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動聲色。如鄭驚蟄那樣動輒大喜大悲的直爽性情相比,最起碼在城府上洛衡陽要勝出一籌。

    高嵩陽依言退後幾步,護在杜必勝和於洛身前,安慰於洛道:「別怕,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們。」

    於洛點點頭,可還是擔憂的望著半空裡那讓人瞠目結舌的黑火中凝結出來的盤旋巨龍,心中呼喊著鄭宇白的名字,希望他能快點到來,把這些壞人全都打敗。

    「洛衡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你非要攪和這渾水,我就送你去見閻王爺吧。」山無稜準備好了他的超能力「黑龍卷」,狂妄的大笑起來。

    「有本事做到的話就過來吧,大而無當的東西我見的多了,就讓我看看你這一身驚人的本領的。」洛衡陽右手穩穩的藏在腰後,左手豎掌斜護在胸前,一副大宗師的氣度風範。

    「好,就讓你死的心服口服!」山無稜低吼一聲,身體一扭,向前衝來。隨著他的前衝,天空中那團巨龍一般的黑火也俯衝下來,如同一枚導彈,往洛衡陽站立之處猛撲。

    「來得好!」危急之中洛衡陽不慌不忙,八卦掌最講究的就是輕功步法,每每和敵人對戰的時候,利用靈活的腳步迎敵,總是能出其不意。因為八卦掌還有個別名叫做游身八卦掌。洛衡陽身為八卦掌的掌門人,腳步靈活之極,只見黑火照耀之下,他的身影忽然蒸發了一樣,等山無稜回過神來,卻見洛衡陽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側。

    「往哪跑。」山無稜一招手,黑火拐了個彎,掉頭殺了過來。洛衡陽臉帶微笑,腳步飄逸輕靈,好像傳統的舞獅節目裡那個捧著繡球的舞獅人一樣飛身在前,而他的身後不是花花綠綠象徵吉祥如意的獅子,而是那條山無稜操縱著的黑火巨龍。

    「別跑了,受死吧!」眼看被洛衡陽戲耍著無法追上,山無稜暴喝一聲,那黑火巨龍猛地解體,化作無數小顆的黑火彈,砰砰砰的射出來,將洛衡陽的身體整個籠罩在黑火彈的攻擊範圍之內。

    天空中如同下了一場黑色的暴雨,洛衡陽就算輕功再高也沒法做到劍仙一樣的飛天遁地,這一回他確實躲避不開,只能一咬牙用雙臂護住重要的頭臉部位,腳下盡量的閃避著。儘管他身法靈活多變,可還是被數顆黑火彈打在身上,衣服皮肉頓時焦黑一片,發出難聞的腐爛氣味。

    洛衡陽只覺得中了黑火彈的地方劇痛無比,低頭一看,皮肉已經焦黑腐爛,他咬緊牙關向山無稜逼近過去,要一掌斃了這身懷異能的大法師。

    見洛衡陽想要拚命,山無稜狡猾的避開,口中一聲呼哨,山組十三個法師聽見訊息便立刻圍攏過來,臉上一片木然的蜂擁而上。雖然他們的能力比起山無稜來要弱許多,可經過一品堂的生物試驗,他們的身體已經改造的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即便是乒乒乓乓亂打,洛衡陽的肉體凡胎也抵擋不住。何況他們的力量超過常人十數倍,每挨一下就好像鐵錘給打中一般的劇痛難忍。

    高嵩陽見勢不好,就要上前幫忙,山無稜卻獰笑著迎上,雙手上黑火閃爍著讓人膽寒的黑光,化成兩隻利爪,向他抓去。

    高嵩陽心中雖然忌憚著山無稜的黑火厲害,卻依然勇者無懼的揮掌去戰,就在雙方要糾纏在一起時,他忽然臉上露出喜色,腳下施展起八卦門的游身絕技,一連幾個靈巧的轉身,讓山無稜撲了個空。

    就在山無稜摸不著頭腦之時,背後傳來幾聲悶響,他回頭去看,就見三個法師的身體正飛撞過來。

    山無稜大驚失色,他狼狽不堪的躲開同伴的身體,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三人都摔在身後不遠的地面上,口中鮮血直流,已經不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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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人?」山無稜直到此刻才發現有人群之中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高大健壯拳影翻飛,一個手掌之上發出淡淡金芒。兩人所到之處,把圍攻洛衡陽的山組法師們打的落花流水。

    「洛叔叔,你沒事吧?」來的正是鄭宇白和五能,他們突然出手瞬間就解決了三個法師。其他的法師雖然沒有感情和疼痛的感覺,可陣型給大亂,一時也有點手忙腳亂。

    洛衡陽趁機反攻,他的八卦掌力經過多年的浸淫,可謂是催金斷玉威力無比,此刻反掌劈中兩個法師的脖頸,只聽脆響之聲,兩人的腦袋便耷拉到一邊,慘叫都沒一聲就去見了閻王爺。

    「鄭宇白!」山無稜一看他們的樣子就認出來了。他轉眼間就損失了五個手下,不禁憤怒的睚眥崩裂。

    鄭宇白和五能沒有理會氣急敗壞的山無稜,他們衝到洛衡陽的身旁,將圍在他身邊的法師打退。隨後五能在前開道,鄭宇白保護著洛衡陽,兩人一前一後的橫衝直撞,連殺三人,很快就將包圍圈衝散,和高嵩陽匯合在一處。

    「你們怎麼會逃過雲組的追殺?」山無稜惱怒萬分的問道。

    「不是我們逃過追殺,而是我們把他們殺了。」五能得意洋洋的道,「就你們這些三腳貓的本領,還真以為鼻子裡插根蔥就從豬變成大象了?以為把身體變成這種鬼樣子就能對付我宇白哥了,你們太笨了吧。」

    「怎麼可能!」山無稜不相信五能的話,他身為法師軍團四大法師之一,對這秘密試驗訓練了六年的隊伍有很深的認識,根本不信鄭宇白有這麼大的本事逃過追殺。

    「你不信也得信。」背後忽然傳來又一個聲音,山無稜驚訝的回頭去看,就見兩道人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

    「爸!飛雲!」鄭宇白一看來人,不禁大喜過望。

    鄭驚蟄沖鄭宇白晃了晃拳頭,楊飛雲臉色還是很蒼白,兩人立在山無稜等人身後,和鄭宇白這一邊對山組眾法師形成了合圍之勢。

    「不可能!怎麼你們也逃脫了?」山無稜的自信幾乎要崩潰了。

    「風組和林組已經全滅,宇白你那邊如何?」鄭驚蟄笑道。

    鄭宇白道:「雲組全滅,殺掉了一個叫雲白髮的老頭子。」

    「怎麼會……」山無稜大驚失色,雖然眼前眾人都活下來是明擺著的事實,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強大的一品堂法師軍團,耗費了無數金錢和六年心血建成的這麼一支強悍的部隊居然被這麼幾個普通人給全滅。這對他可算是毀滅自信的打擊,把他的鬥志完全摧毀了。

    「我聽那個叫林龍飛的孬種說你們分為風林火山四組人,其他三個大法師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你一個了。你打算自裁呢,還是讓我們動手?」楊飛雲冷冷的道。

    「想殺我嗎?你們還未夠班。」山無稜被逼到絕境反而激發出凶悍的本性來,他雙手一張,那黑火巨龍再度出現在半空中,隨著他的手掌擺動,巨龍蜿蜒著身子,伸頭擺尾,好不威風。

    「就算我要去地獄,你們也得陪著我一起!」山無稜狂笑道,猛地雙手往下一壓,巨龍從天而降,怒吼著往地面瘋狂的砸下來。

    「他要同歸於盡!」鄭宇白大叫一聲,身體往後一閃,雙臂一張抱起於洛和杜必勝,往後急退而去。高嵩陽和五能也一人扯住洛衡陽一條胳膊,拚命的往後逃去。

    鄭驚蟄和楊飛雲也發現不對勁,就見那空中的黑火巨龍把山無稜所在之處當作圓心,鋪天蓋地的衝下來。他們知道這黑火巨龍威力強大,寒氣逼人,一旦被燒到就是肌肉腐爛的下場,因為不敢硬擋,也向後飛快的退去,希望能夠退出黑火巨龍的威力範圍。

    山無稜似乎看不到眾人的退卻一般,口中只顧哈哈狂笑著,操縱著黑火巨龍往下砸來,在他的身後,殘餘的五個山組的法師木然的看著山無稜的瘋狂,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們已經失去了自主的意識,生死都在別人的操縱下,跟行屍走肉沒有什麼分別。

    「他瘋了嗎。」鄭宇白心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

    黑火巨龍轟隆的砸在地面上,把山無稜和五個法師全都籠罩在其中。鄭宇白只覺得背後一股大力用來,把他正在前衝的身體猛地往前一推。鄭宇白雖然下盤非常的穩固,可這樣強大的衝擊力也不是他能抵擋的,尤其是這種時候若是硬碰硬的話只能吃虧。他非常聰明的藉著背後衝擊力的推力向前躍出去,背後一涼,人躥出去了十幾米。

    不但鄭宇白被衝擊力推出去,五能和高嵩陽也騰身而起,不過他們的手並沒有鬆開洛衡陽,三人一起重重的摔了出去,幸好他們的身體都還算結實,這一摔倒是沒給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另一頭的鄭驚蟄和楊飛雲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背上的衣服也如同鄭宇白一樣被黑火給燒爛,身上幾處輕微的燒傷。

    和只是輕微受傷的眾人相比,黑火巨龍下落的圓心處則是一片狼藉。本來站立在圓心處的山無稜整個人一片焦黑的挺立著,可看他的模樣,只怕已經成了一段焦炭。他身後的那五個法師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寸縷不剩,身體焦黑一片,渾身的肉都被燒的潰爛,發出陣陣的惡臭。

    「一品堂的人都是瘋子。」高嵩陽看著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不禁愕然。

    鄭宇白看著以山無稜的屍體為圓心的半徑達到五米的巨大坑洞,不禁驚訝於黑火巨龍的威力。如果說這是一品堂真正的實力的話,除了這風林火山四組法師之外,他們是不是還有秘密武器呢?

    不管怎麼說,塵埃落定,眾人勉強有了喘口氣的時間。鄭驚蟄和楊飛雲過來跟鄭宇白說了方才經歷的種種驚險。

    「於洛,你姐姐呢?」聽父親說他將杜必勝四人丟上房脊逃走,鄭宇白算是鬆了口氣。不過畢竟還沒看到徐若愚和徐瑾的蹤影,他心裡還是非常的擔心。

    「我也不知道,我們分開走的。我想他們應該是先回家去了吧。」於洛道。

    「回家?」鄭宇白的臉色一變。一品堂這一回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把他和身邊人一網打盡。這種方法和當初美國異者們來襲簡直是如出一轍。鄭宇白甚至懷疑這就是華納給出的主意。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品堂不可能不在家裡佈置下埋伏,也就是說徐瑾若是回家的話就會很危險。

    「馬上回家去。」鄭宇白心中掛念著徐瑾,不顧背後的衣服都燒爛,背上也有一片焦黑的燒傷,立刻往家的方向趕過去。

    高嵩陽和於洛留下來照顧受傷的洛衡陽和杜必勝。鄭驚蟄則帶著五能和楊飛雲緊隨著鄭宇白而去。

    「宇白,不要太魯莽。敵人有備而來,只怕會有埋伏。」鄭驚蟄腳下飛快的趕上兒子,低聲在他身邊叮囑道。

    出乎鄭驚蟄的意料,平日性格溫和最是聽話的鄭宇白卻寒著臉道:「爸,若是有人敢傷害我的親人和朋友的話,我一定叫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看著兒子越來越快的腳步,鄭驚蟄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6 22:13
第十三集 第十章 直搗黃龍
    一路上遇到好幾伙趁著城裡的騷亂而趁火打劫的蟊賊,只要被鄭宇白碰到,就一把一個抓在手中丟出去。看到那些蟊賊摔的哭爹喊娘,跟在鄭宇白身後的鄭驚蟄等人都有點錯愕。

    沒有人見過鄭宇白如此的激動,他們印象裡的鄭宇白是個憨厚而穩重的年輕人,好像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他發火一般。

    可眼下的鄭宇白卻跟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就好像被碰觸了逆鱗的龍,突然暴怒起來。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與他為敵,鄭驚蟄相信鄭宇白一定會把敵人撕成碎片的。

    四個人教程都都非常快,騷亂的城市裡好多處都在堵車,就算乘車也不如他們從小路回家方便。二十分鐘以後,眾人已經來到了鄭宇白所住的小區外。

    小區裡一片的寧靜,讓人驚訝的是,小區的數棟樓裡連一盞***也沒有,整個小區靜悄悄的,除了路邊有幾盞路燈昏黃的照亮著道路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看到這種陣仗,鄭宇白停下腳步來,他盯著自己居住的那棟樓,感覺到其中瀰漫著危險的氣味。

    「催眠術。」鄭驚蟄來到鄭宇白的身側,低聲的道。

    「看我破解他們的催眠術。」楊飛雲冷冷的道,他和張道勝這一個月以來的修煉的確起到了很好的成效。本來只要施展一次洗魄的能力就會虛脫的楊飛雲這幾個小時以來已經施展了三次的洗魄超能力,雖然臉色很是蒼白,讓人有點擔心,可還算精神奕奕。

    鄭驚蟄卻一抬手阻止了楊飛雲,搖搖頭道:「不必了,夜深人靜才好動手,如果人都醒過來,亂七八糟的反而礙事。」

    楊飛雲一想也是,便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對方既然已經設下了埋伏,咱們鑽進去就是了,要殺人的是他們,心急的也是他們,咱們靜觀其變就是了。」鄭驚蟄說著,第一個大步的走了進去。

    無邊黑暗在眼前越來越濃郁,這個夜和平時有些不同,不但靜謐的可怕,還漆黑的異常。

    「幻術而已。」楊飛雲冷笑著走在隊伍的中央,四面的觀察著。

    鄭宇白一言不發,跟在鄭驚蟄的後面走著,在他的眼中,兩旁的景色和平日沒有什麼不同。他的四目重瞳經過美國異者光的那次「幫忙」,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一切幻術在他眼中都是泡影,根本無法躲過他的火眼金睛。

    走在最前面的鄭驚蟄忽然停下了腳步,在他的身前不遠處,幾個模糊的影子慢慢的浮現出來,越來越清晰。

    「鄭宇白,我們等你好久了。」一聲獰笑在黑暗中響起。

    「一品堂的雜碎,別偷偷摸摸的,有本事的話就光明正大的站出來。」鄭驚蟄喝道。

    「鄭驚蟄,你養的好兒子啊。我辛辛苦苦培養六年的法師軍團居然全都喪在你們的手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聲音歎息著,並不肯亮出身形。前方那幾個模糊的影子站定,鄭驚蟄這才看清其中有兩個身影很是熟悉。

    鄭宇白按捺不住,一步跨上前來:「瑾兒,徐伯伯!」

    鄭驚蟄這時候也看清楚,在三個怪異的影子中央的兩個有點佝僂的身影正是徐瑾和徐若愚。他們真的落入一品堂的埋伏之中了,這讓鄭驚蟄心中一緊,擔憂萬分。

    「別再往前走了,否則我就殺了他們?」那聲音又響起來,虛無縹緲,不知身在何方。周圍的氣氛更是詭異非常,讓人不禁覺得已經不在人間,而是某個虛幻不存在的空間一般。

    「你想怎麼樣?」鄭宇白停下腳步問道。

    「你殺了我兒子,毀掉了我的夢想,我要同樣的回報你。」那聲音道。

    「你是李宗偉?」鄭宇白一愣。

    「正是老夫。」聲音忽然變得蒼老起來,「我的人生和大業都被你給毀掉了。沒有了兒子,我為了什麼而奮鬥?沒有了法師軍團,我還怎麼一統衍道堂?我什麼都沒有了,這都是因為你。」

    鄭宇白默然,李宗偉的話從某種方面來說並沒有錯,是他破壞了李宗偉的計劃,讓他從躊躇滿志的雲端跌落凡間,還摔的灰頭土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你們一品堂苦苦相逼,我也不會下殺手。」鄭宇白沉聲道。他已經不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孩子,喜歡把什麼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現在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團火,那就是凡是想要傷害他身邊親人朋友的敵人,一個都不能饒過。

    「無所謂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宗偉道,他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你想如何?」畢竟有人質在對方的手中,鄭宇白也只能平復心情,沉著的和李宗偉周旋。

    「我要在你的面前,把你心愛的人剮成一片片的碎肉,看著你悲痛欲絕的表情,這才能讓我心情愉快。」李宗偉哈哈笑道。

    「你敢!」鄭宇白暴喝一聲,身旁的黑暗竟然被他這一喝之威震得搖搖晃晃,似乎一個快要破裂的肥皂泡。

    李宗偉咦了一聲,顯得也有點驚訝,隨即怒道:「你若是敢上前,我就讓人一刀殺了他!」

    隨著他的話語,徐瑾身旁一個模糊的身影抽出一把雪亮的鋼刀來架在徐瑾的脖子上。那鋼刀鋒利無比,就算鄭宇白有著閃電俠一般的速度,恐怕也沒辦法在這種距離下把徐瑾安全的救下來。

    鄭宇白不敢妄動,身體卻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他渾身鼓蕩著巨大的力量,卻無從發洩。就如同一座想要爆發的火山,卻尋找不到衝出地殼的缺口。

    「不要衝動……」鄭宇白的耳中忽然傳來鄭驚蟄的聲音。父親的聲音讓他略微的平靜了一些,握緊的拳頭也漸漸的鬆開,身體恢復了放鬆的狀態。深呼吸了幾次之後,鄭宇白重新冷靜,開口道:「你的仇人是我,我來和她交換,你來剮我為你兒子報仇吧。」

    「哼哼,你當我是傻瓜嗎?你的武功太好,我怕有詐,除非……」李宗偉手上握有人質,囂張之極。

    「除非什麼?」似乎看到一絲曙光,鄭宇白忙問道。

    「除非你先把自己的斷……」李宗偉哈哈笑道。

    「放屁!」五能怒吼一聲,手掌上淡金色的光芒大盛,「宇白哥,我們一起上,幹掉這傢伙。」

    「誰敢?」李宗偉喝道。

    鄭宇白一把攔住衝動的五能,然後道:「打斷我的手。」

    「你開什麼玩笑?」五能怒道。

    鄭宇白沒做聲,一旁的鄭驚蟄卻道:「好,我來!」

    「砰!」的兩掌拍在鄭宇白的肩膀上,鄭宇白的肩頭立刻脫臼,兩條胳膊好像麵條一樣的脫落下來,懸在身體的兩側。鄭宇白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沒有吭一聲。

    「怎麼樣,可以了嗎?」鄭宇白忍痛問道。

    李宗偉顯然沒有想到鄭宇白居然真的這麼做了,他胸中復仇的火焰頓時旺盛起來,其實他已經對復仇絕望了。一品堂最精銳的法師軍團居然如此的不堪一擊,這樣的毀滅性打擊已經把他曾經想要征服整個衍道堂的自信碾成齏粉。現在的他只想折磨徐瑾,讓鄭宇白痛苦而已。對殺掉鄭宇白給兒子報仇這件事情,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現在鄭宇白居然真的斷了雙臂,這讓李宗偉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沉吟片刻,笑道:「你先過來再說。」

    鄭宇白搖搖晃晃的往前走過去,身後的五能大聲叫道:「宇白哥,你不能去送死。」

    鄭驚蟄拉住想要去攔阻鄭宇白的五能道:「別勸他了,這孩子從小就這麼倔強。」

    五能快要哭了:「他會死的!」

    鄭驚蟄不動聲色,目光中閃過一道狡猾的光澤。

    鄭宇白走到三個模糊的身影前,兩條垂下來的胳膊甩來甩去,根本不受任何的控制。李宗偉看在眼裡,冷笑道:「好,你居然真的送上門來,很好。」

    「說話應該算數,放人吧。」鄭宇白道。

    「好,我李宗偉也是個人物,既然你來送死了,我就滿足你的要求。」李宗偉話音剛落,徐瑾和徐若愚的被模糊的身影一把推了出去,骨碌碌的滾出好幾米。

    鄭驚蟄三人立刻過去將他們扶起來,仔細一看,兩人都已經昏迷過去,顯然是受到了催眠術的影響。

    「他們沒事吧?」鄭宇白似乎忍受不住手臂上的痛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低聲的問道。

    「他們沒事。」鄭驚蟄經驗豐富,在兩人的身上摸了幾下就知道他們並無大礙。

    「很好。」鄭宇白呵呵笑起來,隨即道:「李宗偉,你想殺就來吧。」

    「哼,鄭宇白,你去地獄吧!」李宗偉暴吼一聲,鄭宇白身前三個模糊的影子一起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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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宇白臉上笑容一綻,身子就地一滾,那本來耷拉在身側的手臂不知怎麼給他這麼一滾之下嚴絲合縫的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混賬!」看到鄭宇白這一招,李宗偉大怒,不過他還有最後的殺手鑭。他確定鄭宇白沒有辦法抵擋他迷惑人心的催眠術。

    鄭宇白將雙臂復原,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身體騰的躍起來,一計彈腿飛踢出來,正中一個模糊的影子的胸口。那影子發出一聲悶哼,登登登的退後三步,撫著胸口大聲的咳嗽起來。

    另外兩個模糊的影子停住了腳步,抖動了幾下,肥皂泡一樣的破滅掉。而眾人身邊的黑暗也一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那被鄭宇白踢中的影子漸漸顯露出了身形,竟然是個老者。

    「李宗偉,你終於現身了。」鄭宇白活動了下肩膀的關節,一切都恢復正常,隨時都能發出力道最為剛猛的拳法了。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你不可能知道的。」李宗偉劇烈的咳嗽起來,腰彎的跟個煮熟的蝦子。

    鄭宇白看著這個變得很可憐的老頭子,不忍心告訴他從一開始他就看出那三個模糊影子中央的一個就是李宗偉本人,而另外兩個則是他利用幻術製造出來的幻影。在鄭宇白的眼中,一切幻術都是無用的。

    「沒想到我終年打雁,卻被雁兒啄了眼。」李宗偉長長的歎了口氣道。

    鄭宇白有點疑惑的看著李宗偉,他方纔那一腳使用的絞勁,如果他估算的沒錯的話,李宗偉的肺已經被絞碎。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還不死?」李宗偉忽然道。

    鄭宇白沒有做聲,不過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將答案告訴了李宗偉。

    「有句古人傳下來的話叫做薑還是老的辣,你應該聽過吧?」李宗偉忽然哈哈大笑著,不知從哪擎出一個圓溜溜的黑色物體,猛地往地上一砸。

    「砰」的一聲濃煙四起,煙霧之中帶著辛辣的味道。鄭宇白被煙霧給圍住,立刻屏住呼吸,飛起一腳往李宗偉所在之處掃去。可李宗偉卻已經不見了。

    煙霧瀰漫起來,將眾人的視野都遮蓋住,這種煙霧揮之不去,不但辛辣,其中似乎還藏著某些毒素,讓鄭宇白覺得鼻腔裡一陣陣的劇痛。他連忙向後退卻,好不容易才脫離煙霧的範圍。

    「兒子,你沒事吧?」鄭驚蟄一把將鄭宇白拉到身邊,不知弄了什麼塞進鄭宇白的鼻子裡。鄭宇白覺得鼻子裡癢癢的,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巨響的噴嚏。

    「好點了嗎?」鄭驚蟄問道。

    鄭宇白吸了一吸鼻翼,這才發現劇痛的鼻腔好了很多。他定睛一看,自己剛才的那個噴嚏竟然噴出兩條綠色的膿液。

    「這是什麼?」鄭宇白一驚,這才知道若不是父親有經驗的話,他已經中毒了。

    「一品堂的獨火彈,他們保命的法寶。我退出江湖多年,忘記他們還有這種歹毒的玩意了。」鄭驚蟄不好意思的道,「這些煙霧至少要兩個小時才能消散。」

    「可惜被李宗偉給逃了。」鄭宇白有些懊惱,放李宗偉猛虎歸山的話,只怕要留下後患。

    不過還有一件事更讓鄭宇白迷惑,為什麼他那一計絞心腳沒有將李宗偉一擊斃命呢。

    把這個問題告訴鄭驚蟄,就見老頭一皺眉:「李宗偉這傢伙一定是穿著蠶絲軟甲。」

    「蠶絲軟甲?」鄭宇白聽到這個名詞,不禁想起了鹿鼎記裡韋小寶身上穿的刀槍不入的那件護身甲。

    「別以為那東西只有武俠小說裡才有,現實中一樣也有。」知子莫如父,鄭驚蟄一看鄭宇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真的有那麼神奇?」鄭宇白問。

    「你要是用槍打的話,一定能打死他。不過蠶絲那東西的確很神奇,能抵消不小的力道。下次碰到那老傢伙,就用十成力,不怕他再逃掉。」鄭驚蟄道。

    鄭宇白把這話記在了心裡,便把心思都放在徐瑾和徐若愚身上。幸好有楊飛雲在,他很輕鬆的就把二人身上的催眠術解開了,當然順手也把被催眠的整個小區都給解除了催眠狀態。

    家裡的地址已經暴露,不能再久留。眾人直接趕赴京海醫院,又把楊虎亭也接上,由楊飛雲安排了一個秘密的地方暫住。

    杜必勝和於洛跟隨著洛衡陽師兄弟趕來之後,鄭宇白又和張道勝取得了聯繫,得知超人協會的各位都還算安全,也已經找到了一個隱避的地方暫住,這才稍微放心下來。

    鄭驚蟄給徐瑾和徐若愚推拿了一會,兩人才從催眠術帶來的頭昏腦脹的後遺症裡恢復過來。

    「宇白,你過來。」剛要去安慰一下徐瑾,鄭宇白就聽到父親叫他。

    跟隨著鄭驚蟄來到外間,見他臉色凝重,鄭宇白忙問:「爸,怎麼了?」

    「下回遇到李宗偉千萬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鄭驚蟄道。

    鄭宇白還記得父親方纔的話,語氣十分輕鬆,可現在去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不禁疑惑道:「為什麼?」

    「這次李宗偉吃了大虧,可算是全軍覆沒,可別忘記,他是擁有數萬信徒的一品堂的堂主。他要是真的全力以赴,咱們不見得是對手。」鄭驚蟄難得的非常認真的道。

    想到一品堂那些法師的超能力,鄭宇白也有點心有餘悸,其實他也知道這一次真的有些僥倖。如果一品堂不是那麼自大的話,勝負真的很難預料。就以雲白髮那組人來說,實力還沒等發揮出來就被他先聲奪人,直接導致了慘敗。

    而從其他人口中得到的信息來看,法師軍團的四組人馬都犯了一個毛病,那就是他們太過於自信,並沒有一開始就施展出最強的能力來,這才落得全軍盡墨的下場。

    「李宗偉這個人以前就狂妄無比,也因為這個才會在十年前被江湖中其他各門派聯手給痛打一番,不得不退出江湖。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看來他這些年一直都沒閒著,居然被他培養出這樣一支強悍的勢力。」鄭驚蟄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來,有些感慨的道,「不過他自大的毛病還是沒有改,這才會吃了這麼大的虧。」

    話鋒一轉,鄭驚蟄又道:「別看這回他輸的很慘,賠了夫人又折兵,可你還是不能小看他。就衝他能夠影響一整片社區的催眠幻術,此人的能力之強,非同小可。」

    鄭驚蟄這麼一說,鄭宇白也醒悟過來。他遇到的異者裡面,以藍若兒的超能力影響的人最多,不過那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其中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手段。而李宗偉則是整整控制了一片社區裡的上萬人,這份本領可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我會小心的。」鄭宇白得到了提醒,心中有了計較。

    經過一番苦戰,大家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帶著傷,也都十分的疲憊。簡單的安置了一下,眾人紛紛沉睡過去。鄭宇白則還有點不放心,坐在徐瑾的床邊,由著她抓著自己的手沉沉睡著,心中卻一直回想著這個夜晚發生的事情。外面不時還能聽到警笛聲,這注定是京海這個城市難以入眠的一個夜晚。

    第二天一早的新聞節目了播出了大段的關於昨夜騷亂的事情,好在鄭宇白已經跟冷鐵打了招呼,事情的真相被掩蓋起來,只報道了一些乘火打劫的流氓地痞打砸搶的片段。

    鄭宇白重新買了電話,補辦了一張手機卡,剛一開機,就有好幾個電話湧進來。丁貝貝,素素,唐晴和楊飛煙的電話差點把未接來電那一欄給擠爆了,鄭宇白只能一個個的給她們回電報平安,忙活了半個早晨,才算將幾個小美女都安定下來。剛要鬆口氣,電話又響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是哪位?」鄭宇白接通了電話。

    聽筒裡傳出來一溜英文,鄭宇白怔了一怔,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他欣喜的問道:「漢尼拔先生?你來京海了?」

    「我來了,可是你們似乎對外國人很不熱情,為什麼我要被扣留在機場呢?」漢尼拔非常不滿的道。

    隨後電話被交給了機場工作人員。據工作人員說,漢尼拔的行李裡面有些非常奇怪的東西,為了國家安全,他們不能放行。

    「什麼東西?」鄭宇白問,他隱隱約約的有猜測,可不希望那是事實。

    「是人體內臟器官的標本。」工作人員說。

    鄭宇白哭笑不得,果然如此。不知哪個倒霉鬼又落到了食人醫生的手中,看來以後找他看病之後要先去照個X光片,否則都不知道身體的什麼部位被這傢伙當作美餐給吃掉了。

    無奈之下鄭宇白只能又去麻煩冷鐵出面幫忙。有特別事務管理員局長出面,漢尼拔理所當然的被放行了。鄭宇白怕他惹出什麼麻煩來,叫上楊飛雲一起去機場把他接來。

    見到漢尼拔的時候,鄭宇白幾乎認不出他來了。在倫敦時候的那個酒糟鼻子的糟老頭如今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腦門油光錚亮,戴著一副時下很流行的黑邊眼鏡,看起來像是個大學教授。這副打扮倒是頗有幾分電影裡睿智深沉的漢尼拔的模樣。

    「親愛的鄭,多謝你來接我。」漢尼拔拉著個黑皮箱。看他小心翼翼保護的樣子,鄭宇白就知道那些所謂的「標本」八成都裝在箱子裡。

    楊飛雲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傳說中的食人醫生漢尼拔,也是能夠救治他爺爺的唯一人選,因此對他十分的尊敬。漢尼拔顯然很享受這種貴賓待遇,顯得很高興。

    三人坐進車裡,往市區駛去。漢尼拔和鄭宇白聊了幾句京海的天氣和景色,忽然話鋒一轉道:「最近要有大事發生,你知道嗎?」

    「發生什麼了?」鄭宇白奇怪的道,他這幾天一直在關注著華納公司和一品堂的動靜,對衍道堂內部發生了什麼還真不清楚。

    「據說衍道堂要跟骷髏會全面開戰了。」漢尼拔微笑著道,就好像在說京海的天氣真不錯一樣輕鬆。

    鄭宇白和楊飛雲的臉色卻都變了,他們都清楚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難道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開始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7 12:15
第十四集 第一章 風起雲湧
    骷髏會和衍道堂已經和平相處了六十幾年。自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後,雙方都在暗中的發展著勢力,雖然期間也曾經在非洲和東南亞的幾個小國中發生過你死我活的爭鬥,可並沒有發展到全面對抗的程度。

    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骷髏會在中東一手策劃了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希望通過控制中東這個世界能源的心臟地區而在二十一世紀掌握主動權。

    衍道堂自然不會讓骷髏會得逞,他們的勢力也大量的湧入中東地區。與骷髏會專門依靠強權推動掠奪的方式不同,衍道堂非常聰明的採取了上層路線,拉攏了好幾個國家的首腦人物,共同對抗骷髏會的入侵。雙方在中東地區你來我往明爭暗鬥了十幾年,終於到了要攤牌的時候。

    導火索是一個裝有鈾235的手提箱的失竊案件。

    鈾235是製造原子彈的重要材料,衍道堂一直都或明或暗的著某國進行製造原子彈的試驗。骷髏會當然不會放任,幾次三番的想要挑起戰火。戰爭的陰影就如同一把利劍懸在中東地區人民的頭頂,讓人惶惶不可終日。

    其實無論是衍道堂還是骷髏會都很清楚不能開戰,一旦戰火點燃,雙方就只能不死不休,到時候一定是個兩敗俱傷的下場。因為雙方的弦雖然繃的緊緊的,可卻沒有人膽敢先下手。

    就在這個非常敏感的時候,某國實驗室裡一批用來進行濃縮的鈾235失竊了。一個叫阿卜杜拉的陸軍上校和鈾235一起失蹤,而根據調查,阿卜杜拉有個名叫菲奧萊娜的情婦,這個菲奧萊娜的真實身份是骷髏會的間諜。

    對衍道堂一方來說,這一箱子鈾235就是他們某國進行原子彈研究的確鑿無疑的罪證,一旦被公之於眾,某國就會在國際上失去信任。到時候骷髏會可以趁機推波助瀾,利用國際社會的影響將勢力安插進來,甚至有可能進行顛覆某國政權的政變活動。

    為了保住在中東地區多年來建設好的根據地,衍道堂的長老會進行了連續十八個小時的會議,這才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和骷髏會鬥爭到底。

    至於骷髏會那方面則有點冤枉,因為這個菲奧萊娜雖然是他們的間諜,可她並沒有把阿卜杜拉和鈾235帶給骷髏會的人,相反卻消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衍道堂又氣勢洶洶,骷髏會有苦說不出,只能倉促的琢磨對策。

    雙方都認為是對方搞鬼,頻繁的調動起人馬來。兩大勢力這一回總算露出了崢嶸,他們發動了巨大的影響力,使得各大國家也都分成兩派,有好事者從這紛亂的頭緒之中已經聞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氣味。

    相比於暗流湧動的國際形勢來,京海卻一反尋常的平靜起來。一品堂的法師軍團覆沒之後,從李宗偉到下面的信徒一夜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不是金融大街上那間店面門口還有著一品基金會的匾額,他們的存在簡直就好像一場夢境。

    鄭宇白卻沒有放鬆任何的警惕,因為他知道華納和他的人還留在京海的某個角落裡,隨時都有可能露出他們吃人不吐骨頭的獠牙。

    京海醫院的特別病房裡,漢尼拔美美的喝了一口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沖鄭宇白豎起了大拇指。

    「果然是最好的紅酒,你哪弄來的?」漢尼拔臉微微的紅起來,這老頭子十分好酒,可惜酒量卻只是一般。來京海的第一天晚上就被鄭宇白用兩瓶二鍋頭給放倒,從此再也不敢喝中國的高度白酒了。

    「二十萬一瓶……只要有錢,什麼好東西都能買得到。」鄭宇白無奈的道,來京海才一個星期,漢尼拔就喝掉足足五十萬元的美酒。好在楊飛雲也算是個有錢人,只要能治好楊虎亭,他一點都不吝嗇。

    「好貴啊。」漢尼拔聽到價格,立刻擰開瓶蓋又狠狠的灌了一口。

    「都是你的,不用那麼急。你可千萬別喝多了,馬上就要手術了。」鄭宇白看他如此貪杯,有點擔心的道。

    漢尼拔露出一副「你居然敢懷疑我」的表情,不屑的道:「只是個修復內臟的小手術罷了。對張道勝來說是很困難的事情,對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鄭宇白無奈的望著他,撓撓頭,終於說出一直憋在心裡的話:「一會手術的時候,千萬不要偷拿什麼私貨!」

    「你放心吧,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醫生。」漢尼拔微微一笑,把酒瓶一放,整理了一下領子,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對鄭宇白道:「走吧!」

    特別病房之外,楊飛雲和楊飛煙兄妹都有點焦急,他們不時的瞄一眼那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大門,對爺爺的情況非常的擔憂。

    「放心吧,漢尼拔是個很出色的醫生,他一定沒問題的。」鄭宇白安慰楊飛煙道。

    一旁陪伴著楊飛煙的於洛,素素和丁貝貝也都柔聲的安慰著她,讓小妮子的心情好了許多。

    「宇白,最近的情形怎麼樣?」鄭宇白見幾個小姑娘聊起來,便回到楊飛雲的身邊坐下。屁股才剛沾到椅子,楊飛雲就道。

    「不太好。」鄭宇白撓撓頭道,「事情鬧大了,冷叔叔那邊的壓力很大。」

    上次一品堂窮凶極惡的瘋狂可算是惹了大麻煩,雖然冷鐵盡量的把真相掩藏,可上層還是瞭解到一些具體的情況。畢竟在某些國家機構之中存在著骷髏會和衍道堂的眼線,在他們的推波助瀾之下,這次的騷亂事件變成了雙方趁機打擊對手的機會。

    骷髏會煽風點火,把責任推到衍道堂的身上;衍道堂不甘示弱,到處散佈骷髏會之前擾亂京海經濟的事情。雙方的屁股都不乾淨,互相推諉之間,都鬧的灰頭土臉,誰也沒佔到便宜。

    其實京海的上層人物很聰明。衍道堂和骷髏會的存在雖然不是陽光下的事情,可也是大部分人都很清楚的。在兩大巨頭的影響之中,最聰明的做法就是不偏不倚。國際上風雲變幻,誰勝誰負還很難說,所以騷亂的事情就被壓了下來。

    一旦哪一方得勢,風頭自然會隨著他轉,另外一方就別怪棒打落水狗這一古訓了。

    衍道堂和骷髏會也都清楚這個道理,所以他們都在暗中的積蓄勢力,應付這生死相搏的一刻。

    「最近還是小心一點吧,一品堂雖然銷聲匿跡了,可我看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罷休。」楊飛雲道。比起鄭宇白來,楊飛雲眼光放的更長遠一些,想的也多一些。

    鄭宇白點點頭,他還記得李宗偉催眠術的厲害,雙方的仇恨已經達到了無法化解的程度,想要以和為貴是不可能了。既然這樣,遲早有一天李宗偉會從暗處冒出來,惡狠狠的亮出獠牙來。鄭宇白想到以後恐怕要每天小心翼翼的防備著一品堂的偷襲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兩人正聊著,手術室大門上的紅燈滅了。眾人的心頓時都提到嗓子眼,起身圍攏在大門前。

    門一打開,漢尼拔吊兒郎當的走了出來。鄭宇白一抬眼,就看到他的嘴正在咀嚼著什麼。

    腦袋裡嗡的一聲響,鄭宇白一個箭步躥了過去,緊張的問:「漢尼拔,你……你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漢尼拔用他那狡猾的眼睛盯在鄭宇白的臉上,看著這可愛的憨厚小子一臉的緊張樣,不禁哈哈笑起來,噗的吐出一塊口香糖來,指著身後的門道:「人已經醒了。」

    鄭宇白這才鬆了一口氣,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和楊飛雲一起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楊虎亭竟然已經坐了起來,他的上半身裸露著,本來一頭白髮現在已經光溜溜的了,後腦上有個很明顯的疤痕。

    「爺爺。」楊飛雲和楊飛煙歡喜的叫起來,衝過去一人拉住楊虎亭一隻胳膊,問長問短起來。

    楊虎亭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被襲擊的夜晚,聽兩個孫兒講述了一番才知道竟然已經昏迷了數月。他摸摸光頭,自嘲的道:「我這老頭子縱橫一生,臨老吃了這種虧,真是丟臉啊。」

    「怎麼會丟臉,爺爺一人之力對抗那麼多的異者,給咱們武林中人爭了很大的臉面呢。」楊飛煙抹去欣喜的眼淚,拍爺爺的馬屁道。

    楊虎亭憐愛的看了看孫女,笑道:「就你伶牙俐齒。」說著又對鄭宇白道:「宇白,這次多虧你幫忙,那位漢尼拔先生在哪裡,我要當面感謝他。」

    鄭宇白去找漢尼拔,這傢伙居然又端起酒瓶子,正一口口的品著酒呢。鄭宇白對他哭笑不得,將他領過去和楊虎亭見了。楊家人對漢尼拔千恩萬謝,少不了說要感謝他的話。漢尼拔也不客氣,隨口就勒索了一筆讓鄭宇白覺得有點肉疼的金錢。

    好在楊家有家武館,比較有錢,對漢尼拔的要求非常痛快的答應了。漢尼拔大概也是心情好,收下楊飛雲開出的支票後道:「忘記告訴你們了,病人雖然已經甦醒過來,身體也沒什麼問題,可如果想要動武的話,至少還要半年以後。」

    「半年以後?」楊飛雲一愣,面色變得有點沉。

    「半年之內要是劇烈活動再引發腦部的出血,那就算上帝出手,恐怕也沒辦法救了。」漢尼拔的話八分的警告,倒是還有兩分的恫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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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宇白知道楊飛雲心中想的什麼,還有兩個星期就是武術協會秘書長的選舉了。楊虎亭是呼聲最高的候選人之一,而他的最主要對手就是孫雲清。眾人對孫雲清的人品很是不屑,但是孫雲清表面上卻道貌岸然,大多數的武林中人不知道他的底細。如果沒有楊虎亭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出來競爭,就算是洛衡陽出馬,只怕也無法撼動孫雲清的寶座。

    楊虎亭當然也知道孫子的想法,他朗聲笑道:「飛雲你放心吧,秘書長的選舉只有文鬥沒有武鬥,不能打拳也沒什麼。」

    楊飛雲低聲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孫雲清知道你昏迷的事情,只怕他到時候會有所陰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是玩陰險的,難道我楊虎亭就是善男信女嗎?」楊虎亭捋捋鬍子笑起來,這倒是讓一直把他當作忠厚老者的鄭宇白一怔,隨即會心的微笑起來。

    其實每個人都有被良心和道德束縛住的一面,好人不見得就不凶狠,只是他們不屑為之。一旦被逼急了,兔子也會咬死狼的。

    兩個星期以後,京海孫氏形意拳館門口熱鬧起來,繼上一回的形意大會「不圓滿」結束之後,孫雲清的地盤上又迎來了武術界五年一度的盛會。

    這十年來,孫雲清可算是風光無限,他作為武林人物的代表,不但闖下了赫赫的威名,成為一代宗師,更賺取了無數的錢財。也因為他的成功,很多本來對秘書長這個職位不感興趣的武林人士也都覬覦起來。

    這一回除了志在續任的孫雲清之外,另外還有三個非常具有實力的候選人,一位就是太極拳的宗師級別的人物,楊家的楊虎亭。這位老爺子以七十多歲的高齡出來參加選舉,著實出乎大家的意料。不過有些知道底細的人也已經打好了如意算盤,等著看形意拳和太極拳火拚的好戲。

    另外還有兩位候選人,一位是少林寺的如悲大師。如悲大師雖然不是少林寺的主持,可身兼達摩堂的首座之職,可謂是少林寺中的第一高手,而少林更有「天下武功出少林」的美譽,他一出山,立刻得到很多人的響應。

    第四位候選人則是八極拳的掌門人杜若鴻,也就是王褒的師叔。鄭宇白曾經和王褒打過一場,知道對方是真正有功夫的高手。杜若鴻作為八極拳的第一高手,是民國時期八極拳頂尖高手,大宗師級的人物李書文的隔代弟子,一身八極拳的功夫據說已經入了化境,不讓當年的祖師爺。另外聽人說他的劈掛掌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曾經不用八極拳和洛衡陽拼掌大戰了一百回合不分勝負。

    雖然高手之間的喂招試招和真正的比武不太一樣,更多的是切磋,可洛衡陽一身八卦掌的威力非同小可,能跟他「切磋」上百招,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因為有這些傳聞傍身,杜若鴻儼然成為了一匹黑馬,使得本來就有點紛亂的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來參加這次選舉的有上百位各大門派的代表,大門派比如嵩山少林派,莆田南少林,武當派,青城派這些老字號的門派長老們個個仙風道骨鶴髮童顏,顯示出世外高人卓爾不群的風範。而形意拳,太極拳,八卦掌,八極拳這些門派的高手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或者如孫雲清一樣有高人風範,含蓄不露;或者如杜若鴻一般剛猛無儔,一望可知身懷絕技。這些武術界的頂尖人物齊聚一堂,讓跟隨著楊虎亭參加大會的鄭宇白暗暗心驚。

    當年還在山村裡的時候,鄭宇白從來沒有想到武術的世界如此的遼闊。就算來到京海開始嶄露頭角之後,鄭宇白也和楊飛雲一樣對武術的未來不樂觀。不過此刻看來,武術界還是藏龍臥虎,擁有很強大的潛力的。

    其實鄭宇白也知道他和楊飛雲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從山村裡出來的鄭宇白更多的是靠激情來想問題,他熱愛從小陪伴自己人生的武術,也覺得武術是能夠強身健體,讓國民的身體素質上一層樓的好東西,因為才希望能把武術發揚光大。

    楊飛雲則不同,他身為楊虎亭的孫子,太極拳下一代的掌門人,想的問題要長遠的多。他的振興武術更多的是從戰略上去考慮的,其中帶著年輕人獨有的雷厲風行。他堅信要想振興武林的話,就要跟上日新月異的形勢,把老舊的傳統和規矩橫掃一空,建立一個現代化的武林社會。

    當然,除了鄭宇白以外,沒有人知道楊飛雲大膽的想法,就連楊虎亭也只是隱約知道一二。否則的話老頭子一定會被孫子大逆不道的想法給嚇一跳的。

    每個候選人能帶兩個助手,楊虎亭帶的正是鄭宇白和楊飛雲,這兩個少年英才早就名聞武術界,他們一現身,立刻贏得比楊虎亭更多的注目。不少知道形意拳內部那一場內訌的人都對著鄭宇白指指點點,有一些消息更加靈通點的對他則投去敬畏的目光。

    楊虎亭德高望重,更是武術協會的委員之一,自然要去主席台就坐,除了他以外,少林的如悲大師和武當的飛元道長等人也都在台上就坐。至於本屆的秘書長孫雲清則最後一次的履行職責,主持召開大會。

    在孫雲清一通非常無聊的開場白過後,大會算是正式開始了。武術協會有一部分官方的背景,很多的日常活動都是靠著官方撥款來進行的。所以這一回的會上也有官方派來的人講話。這些官僚們每天研究的就是如何把很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他們的講話就跟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說得大家昏昏欲睡,等說完之後仔細一琢磨,似乎又什麼都沒說。

    一連好幾個無聊的人講無聊的話,台下諸位來參與會議的都是武林中人,雖然年代不同了,大家都有文化,可畢竟都是習武的人,性子比較急躁。這些人聽得不耐煩了可不管許多,一個接一個的睡熟過去,更有甚者還打起震天響的呼嚕來,一時間會場上亂七八糟,讓人發笑。

    輪到孫雲清講話的時候,下面已經鼾聲一片。那些講過話的大人物臉色都有點難看,唯獨孫雲清心平氣和,他簡單扼要的發表了一通講話,便宣佈選舉開始。

    選舉由武當的飛元道長主持,他五十多歲,成名已久,在江湖上有很高的聲譽。由他來主持這次的選舉,各方都非常的信任。

    「各位請安靜一下,四位候選人都在台上,想必各位都已經認識了。大家的手裡都拿到選票了吧,那上面有四位候選人的名字。如果哪一位是你想選擇的下一任秘書長的人選,請在那個人的名字上打個勾,然後投進主席台前的投票箱裡。這次的投票是完全匿名的,大家儘管放心。」飛元道長朗聲道。他聲音一出,偌大的房間裡隱隱震盪起回音來,可見他的內功已經修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鄭宇白在下面聽了,不禁暗暗吃驚,心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單憑這一下,就可判斷出武術界裡真的還有一些不顯山露水,但卻擁有恐怖實力的高手。

    在場眾人都是識貨的,聽到飛元道長這飽含內力的話語,頓時都安靜下來。有些剛睡醒的也忙把眼屎和口水抹乾淨,正襟危坐起來。武林中人有一點非常的好,那就是他們都敬佩有本事的人。俗話說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飛元道長露出的這一手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已經有組織者將一個密封的投票卡送到有資格選舉的人手中,所謂有資格的人其實不多,一共只有二十八個人。他們或是一派的掌門,或者是武術界德高望重的前輩,算得上是這個***裡最有話語權的一批人。

    拿到密封卡之後,大家都冥思苦想起來,似乎不是在選舉一個新的秘書長,而是在解答一道困擾著人類的數學難題。有人很快就做好了選擇,用筆鉤出一個名字來,投進前方的票箱裡。

    票箱是密封著的,一切的選舉程序都很正規,看起來煞有介事。而四個候選人端坐在主席台上,目光有意無意的掃著下面正準備投票的人,心中估算著自己的勝率。

    孫雲清心中很有把握,在會議之前他已經拉攏了至少十個門派的掌門,算上其他傾向於他的票數,再算上其他三人票數的分流,孫雲清覺得這秘書長的位置已經算得上是十拿九穩了。

    鄭宇白和楊飛雲在台上注視著正在投票的眾人,洛衡陽正和山東螳螂拳和南派洪拳,五祖拳的三位掌門竊竊私語,很快幾人就都畫好了鉤,將票投了出去。

    「也不知道楊老爺子能否選上。」鄭宇白知道孫雲清算得上是根深蒂固,想要拔掉他這顆釘子,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很快票選就結束了,在飛元道長的主持下,密封的箱子被打開,匿名的投票卡被取出來。飛元道長一封封的拆開來,讀出其中的名字,而另外有人則在一塊黑板上畫出「正」字來計算票數。

    武術協會的新任秘書長已經呼之欲出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7 12:17
第十四集 第二章 鐵拳無敵
    “孫雲清、楊虎亭、孫雲清、楊虎亭……”飛元道長一個個的念出名字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德高望重而又身為少林達摩堂首座的如悲大師和一身驚人藝業的八極拳宗師杜若鴻居然一票都沒有。

    所有的票數都集中在孫雲清和楊虎亭的身上,等到最後一張選票讀完,兩人不偏不倚都是十四張選票,居然打了個平手。

    這種場面出乎大家的意料,孫雲清本來很有風度的面孔上也出現了一絲的詫異,他目光流轉,掃過那些曾經拍著胸脯許諾投票的人,心中暗自的咒罵著。

    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看到雙方打成平手,不禁起哄道:“既然票數一樣,干脆比武決定吧。”

    飛元道長有點遲疑,正在猶豫中,就聽有人大喝一聲道:“咱們武林中人,就得拳腳底下見功夫。我看不如我杜若鴻來領教一下兩位的本事,誰若是能勝過我,我就投誰一票。”

    眾人都望過去,見杜若鴻一臉的不屑,頓時知道他一票沒得,臉面上過不去,這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飛元道長也看出杜若鴻的惱火來,忙勸解道:“咱們這是選秘書長,又不是要選個武功最好的。”

    杜若鴻卻沒給飛元道長面子,冷笑道:“如果這個秘書長武功不好,誰會服他?”

    飛元道長被噎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脾氣好,卻不擅長應對這種突發的事件,正猶豫中,孫雲清笑道:“杜老弟的提議也好。既然是咱們武術協會的秘書長,當然要在拳腳上有些本事,否則只怕被人笑話說屍位素餐。”

    孫雲清這話一出,立刻贏得一片喝彩。因為這意味著孫雲清答應和杜若鴻比試,在場眾人個個都嗜武成癡,若是能看到形意拳的孫雲清和八極拳的杜若鴻大戰一場,那可就太過癮了。

    既然孫雲清都表態了,飛元道長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和那些政客不同。或許在政客們的眼中這完全就是一場鬧劇,可對於喜歡熱鬧的武林中人們來說,這倒是一個最好的決出秘書長人選的方法。

    鄭宇白和楊飛雲互望一眼,知道被孫雲清抓住機會擺了一道。孫雲清知道楊虎亭前陣子受傷的事情,這回答應和杜若鴻一戰,肯定是想要趁機讓楊虎亭出丑。

    楊虎亭目前的身體狀態是萬萬不能動手比試的,何況對手還是八極拳的名家杜若鴻。可如果不動手的話,豈不是等於承認不如杜若鴻,還落在孫雲清的下風,這對一個武林人士來說,簡直是無法容忍的羞辱。

    眼看楊虎亭臉色沉重就要迎戰,楊飛雲一躍而起笑道:“杜叔叔,你和我爺爺輩分不符,恐怕不好挑戰吧。不如就讓我來領教你的八極拳。”

    武林中規矩很多,其中一點就是晚輩不能跟長輩挑戰。杜若鴻比楊虎亭低上一輩,按道理說不能挑戰,此刻他也想到這一點,臉一紅道:“說的是,既然如此,我就領教你的太極拳功夫。”

    鄭宇白一皺眉頭,橫身攔在楊飛雲面前,沖他使個眼色,然後對著杜若鴻一抱拳道:“前輩,還是我來替楊老爺子討教兩下吧。”

    “你是什麼人?”杜若鴻疑惑的問道。

    “在下鄭宇白。”鄭宇白禮貌的道。眼前的杜若鴻身上帶有一種非常直爽的壓迫性的氣勢,這也是修煉八極拳的人慣有的氣勢,和八極拳的威猛剛烈的打法配合起來,可謂是虎虎生風,威風八面。

    “你就是鄭宇白?”杜若鴻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著鄭宇白,“我聽王褒說起過你,說你是個難得的好手。不過你不是學形意的嗎,怎麼跑去跟著楊老爺子了?”

    這話問的相當直接,孫雲清的臉色一寒,卻還是笑道:“這位鄭小兄弟已經破門而出了,至於現在跟隨著誰,我可不知道。”

    他嘴上說不知,目光卻落在楊虎亭的身上,立刻引發了其他人的猜疑。要知道在武林之中破師門而出可是件大事,說好聽了是忘恩負義,說不好聽了就是欺師滅祖。而若是楊虎亭收留了鄭宇白,那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情,等於是蔑視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做武術協會的秘書長,處理領導武術界的事情呢。

    雖然孫雲清說的是事實,可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種話來,顯然是打算在動手之前再給楊虎亭捅上一刀。他的算盤打的不錯,武林中人都是直腸子,臉上很快就顯露出不屑和鄙夷的神情,有人甚至已經叫嚷起來。如果不是楊虎亭在武林之中擁有很高的聲望,只怕早有人跳起來質疑了。

    楊虎亭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事情是這樣的……”他將鄭宇白父子如何破門而出的事情說了一遍,語速緩慢,說的很清楚,每個細節都補充到了,而且立場也並不只是偏向鄭家父子。

    這些話一說出來,眾人都安靜下來。形意拳內部發生矛盾,這跟其他門派無關,既然不是欺師滅祖的事情,而且鄭驚蟄都已經發誓不再使用形意拳的功夫,若再有旁人干涉,那真就是吃飽了撐得。

    看到沒對楊虎亭和鄭宇白的名聲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妨害,孫雲清也不再過多說話,因為他有自信。杜若鴻是什麼人物,那可是八極拳的宗師。孫雲清還記得當初在武林大會之上鄭宇白和王褒的那一戰,如果不是王褒的手指折斷,最後還不一定鹿死誰手呢。而杜若鴻的功力可是遠遠在王褒之上的。

    “既然如此,我和你打一場也好。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武林大會的冠軍有什麼本事。”杜若鴻臉上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來。多年以來他一直不忿為何風格差不多,威力也差不多的八極拳名氣和傳播的范圍一直都在形意拳之下。此刻能面對形意拳年青一代最厲害的弟子,杜若鴻也想看看形意拳的未來是否還能保持輝煌。

    孫雲清雖然心中想的是讓剛剛恢復的楊虎亭親自出手,可現在鄭宇白自告奮勇的替楊虎亭出戰,他也沒有阻擋,而是對一旁的兒子孫海童使了個眼色。

    孫海童悄然的離開了會場,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躍躍欲試的杜若鴻身上,對他的離開絲毫沒有留意。

    “孫叔叔,你先還是我先?”雖然不喜歡孫雲清,鄭宇白還是非常有禮貌的問他道。

    按照本來的想法,孫雲清本來想先出手然後看熱鬧的,可他現在不願意消耗杜若鴻的體力讓鄭宇白撿便宜,便道:“我怎麼好意思先動手呢,你們先來吧。”

    鄭宇白何嘗不知道孫雲清這條老狐狸心中想的什麼,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便對杜若鴻道:“請前輩指教!”

    孫家的形意拳館裡本來就有供比武練習的比武場,大家也顧不上開會了,一窩蜂的都湧去比武場,兩邊站開,等著看好戲上演。

    楊虎亭走到鄭宇白的身旁,低聲的道:“宇白,你要小心杜若鴻,他最強的功夫是八極拳裡的靠山崩,這可是師傳於李書文的絕技,非常厲害。”

    鄭宇白知道靠山崩的厲害,點點頭道:“我會小心的。”他心中打定主意要像對付王褒一樣和杜若鴻進行貼身的近戰,一旦保持住距離,杜若鴻的靠山崩就無法借用沖力來發動,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克制對手。

    杜若鴻將外衣脫去,露出貼身的小褂和一身非常飽滿的肌肉來。他黑黝黝的皮膚上有不少的傷痕,可見也是個身經百戰的人物。鄭宇白面對這樣成名的高手不敢怠慢,也脫去外衣,活動了一下筋骨,調整好呼吸,這才來到杜若鴻的面前。

    飛元道長此刻又承擔起評判的工作來,他來到兩人之間道:“這只是一場切磋而已,點到為止,切記不要傷人。”

    杜若鴻咧嘴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難為晚輩的。”

    鄭宇白則非常虛心的行禮道:“請多指教。”

    飛元道長將兩人都表態了,便退後兩步,朗聲道:“開始吧。”

    這邊飛元道長的話音剛落,杜若鴻臉上的笑容閃電一般的消失,整個人如同一陣風般撲向鄭宇白。

    鄭宇白沒想到杜若鴻會如此快的下手,不過好在他有所防備,腳下一滑,身體一側,希望能夠避開。

    杜若鴻飛身撲來的同時,雙拳貫耳,打向鄭宇白的胸口。雖然被他避開,可拳頭卻半空中轉個彎,化拳為掌,犀利的橫掃出來,恰好在鄭宇白的左側肋下輕輕的劃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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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一點點的碰觸就讓鄭宇白覺得肋下一陣巨疼,只不過半個指尖劃過,他的整個左半身都好像被雷電擊中一樣。肋骨和肌肉都感覺到劇痛,隨後是酸麻的反應。

    “好厲害的內力!”鄭宇白知道杜若鴻這一擊之中帶著內勁,他奮起力量腳下連連施展出龍形搜骨的步法,依靠著鬼魅的身法堪堪逃離杜若鴻的攻擊范圍。

    杜若鴻並沒有追擊,而是停下腳步,臉上帶著笑容盯住鄭宇白的身形。他對自己很有自信,方才那一下雖然只是半個指尖擊中鄭宇白,可他的劈掛掌的陰狠內勁已經透體而入,足夠讓鄭宇白吃苦頭的了。

    身後沒有追擊,這讓鄭宇白緩上一口氣,可這一口氣緩上來,他才覺得不對勁。

    楊虎亭在比武場的邊緣看到這一幕,不禁臉色沉了下來,低聲道:“不好,杜若鴻居然煉成了透勁。”

    與此同時,孫雲清的臉上則是喜悅和驚訝雙重的神情,喜悅的是他也看出鄭宇白吃了大虧,驚訝的是杜若鴻的武功遠遠超過他的預料。這種復雜的想法讓孫雲清變得更加的陰沉起來,他不時的瞥向比武場的出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方才一口氣逃離杜若鴻的身邊,對方卻沒有趁機追擊,鄭宇白本來以為是手下留情,可現在一口氣換過來,鄭宇白才知道究竟。

    肋下那處酸麻隨著換氣而在身體之中蔓延開來,逐漸的讓他的左半邊身子都感覺不適。那股隨著半個指尖進入身體的勁道好像條泥鰍,在鄭宇白的身體之中尋找著通路,隨著它的蠕動,鄭宇白就覺得一陣陣的疼痛,經脈之中的氣息全都紊亂起來。

    “好厲害的功夫。”鄭宇白知道遇上厲害的角色了。杜若鴻的名聲果然名不虛傳,他居然煉成了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透勁。

    透勁是十分高明的運勁方式,只要蓄勁之後,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地方貼上對手的身體便能發動。透勁進入對方身體之後,還可以繼續進行破壞,直到勁力消耗完畢。

    鄭宇白不知道杜若鴻的虛實,一開始就落了下風,被杜若鴻將透勁打進體內。他這一口氣換過之後,便知道不好,立刻調整呼吸,運用內力希望將透勁的後遺症消除掉。

    杜若鴻怎麼可能給鄭宇白機會,他可不是一個喜歡手下留情的人。之所以不追鄭宇白,就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吸氣。只要鄭宇白一換氣,透勁的威力就能隨著呼吸而進入經絡之中,之後就只能忍受著讓身體酸麻不適的感覺,再想發揮出正常的戰斗力,那可就難比登天了。

    看到杜若鴻沖過來,而且身體伏的很低,鄭宇白的腦海裡立刻蹦出一個詞來:靠山崩。

    果然不出鄭宇白的所料,當杜若鴻的身體沖到鄭宇白的近前的時候,他的身體往前一伏,肩膀當作撞錘,往鄭宇白猛地撞過來。那種威勢猶如一頭奔跑著的犀牛,帶著無比瘋狂的氣勢,就算鄭宇白是一座山,只怕也要山崩地裂。

    好在鄭宇白早有所准備,知道杜若鴻的絕技是靠山崩,他就等到杜若鴻沖到身邊才做出反應來。

    龍形搜骨的身法施展開,雖然身體之內還有透勁的勁力在搗亂,可鄭宇白的內家功夫也不是白白修煉的。他強憋住一口氣,壓制住透勁的威力,腳下靈活的一抹就避讓開杜若鴻的沖撞。

    沒想到杜若鴻不但有這地裂天崩的一撞,居然還有後招。鄭宇白雖然躲開,可杜若鴻本來壓低的身體忽然彈起來,整個人都躍在半空中。

    武術之中有抬腿不過膝的說法,雖然很多門派也以下盤的腿法腳法為主,可都是有著很多提防的後招的。否則的話,一旦沒有攻擊到對方,抬腿過膝和身在半空就等於做了靶子,只能任由宰割。

    雖然有許多的說法,可杜若鴻眼前這一躍,卻把自己變成了一只蒼鷹,而鄭宇白就好像是只兔子,整個身子都被籠罩在杜若鴻的壓力之下。

    觀戰的楊虎亭和楊飛雲臉色都變了,他們都在比武場的邊緣,距離杜若鴻有一段距離,可卻依然感受到了杜若鴻身上的巨大無儔的氣勢和壓力。

    鄭宇白身在杜若鴻的身影之下,所感受的那種壓迫感遠遠超過距離很遠的楊家祖孫。他只覺得身體之上一種巨大的如同海浪似的力量澆灌下來,似乎要把他吞沒之後撕扯開。

    “好厲害……”鄭宇白心頭掠過這個想法,眼前的一切猛然的靜止下來,進入了自我的世界之中。

    一切又緩慢起來,身體之中那不適的感覺也更加的強烈。鄭宇白的眼前出現了自己體內的經絡圖像,其中有一道黑色的線正在體內努力的拱著,猶如一條讓人討厭的害蟲。

    好在這條害蟲比較小,鄭宇白在自我的世界裡有的是時間,很輕易的就調動體內的勁力圍攻。幾番圍剿之下,那東逃西躥給鄭宇白鬧出不少麻煩的小害蟲終於被他給包圍起來,體內勁力一鼓蕩,就將害蟲化為了烏有。

    解決了體內搗亂的害蟲,鄭宇白總算松了口氣,這才開始考慮起怎麼對付杜若鴻來。

    八極拳裡有“八極八極,兩腳不離地”的說法,鄭宇白對此倒是知道一些的。可現在杜若鴻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橫空出世,使出大鵬展翅一樣的招數來,這可超乎鄭宇白的想象。

    雖然不知道杜若鴻有什麼殺招在後面藏著,可鄭宇白也打算冒一下險。他思考了片刻之後,解除了自我的世界。

    世界重新變得飛快,空中的杜若鴻猛撲下來,雙掌不停的揮擊,將鄭宇白身旁各處都籠罩出。無窮的掌力好像大海的波濤,一波波的湧上來。

    杜若鴻可算是鄭宇白遇到過的最奇怪的一個對手。八極拳的發力本來是“動如繃弓,發若炸雷”而特點是剛猛爆裂,崩撼突擊。和大開大合走剛猛路子的形意拳有些類似。可眼下杜若鴻使出來的卻是陰柔而連綿不絕的掌力,和一般的八極拳的打法截然相反,讓鄭宇白覺得十分的不適應。

    “難道他在拿我試招?”鄭宇白忽然掠過這麼一個念頭,不禁苦笑起來。大概杜若鴻打算開辟一個八極拳的新天地吧,現在的武林之中創新太少,守成太多,而很多人又喜歡藏私,結果就是一代不如一代。當年的那些絕技現在已經失傳太多,這也是武術式微的原因之一。倘若杜若鴻真的創造出新的拳法來,那也是武林中的一件大幸事。

    不管怎麼說,現在處在這麼危險的境地,一不小心就又被杜若鴻的透勁給打進體內,或者讓他的那陰柔的掌力給打一下,只怕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鄭宇白也顧不得想太多,依照方才想的對策,他的身體往後一仰,就地一滾,兩腳飛蹬起來。

    “好!”楊虎亭看到這一下,不禁激賞道,“杜若鴻蒼鷹搏兔,宇白就兔子蹬鷹,這一下妙啊。”

    鄭宇白的腳下功夫本來就很厲害,多年身法上的鍛煉,使得他不但擁有強悍的拳力,腳力也非同一般。至於後來又苦練龍形搜骨和飛簷術一類的輕功,更是讓他的下半身非常的靈活。眼下這朝天一蹬,勁力非同小可,加上杜若鴻從天而降的沖力,兩邊的力量加在一起,若真的蹬中了,杜若鴻非得飛出去不可。

    杜若鴻看到鄭宇白這非常機靈的應變,似乎早有防備。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若是硬拼,只能兩敗俱傷。只見他的身體雖然還在空中,卻依然十分的靈活自如,雙掌飛快的探出去,在鄭宇白蹬出來的腳面上一抵,整個人就倒飛出去。借著鄭宇白的勁力,他落在很遠的地方,安穩的落下。

    兩人這一瞬間的比試可算是驚心動魄,在場觀戰的都是行家,看的手心裡直冒汗,有人佩服杜若鴻強橫如斯,也有人驚歎於鄭宇白這後起之秀居然能和杜若鴻抗衡。

    “你,很不錯。”杜若鴻好整以暇的沖鄭宇白豎起大拇指來。他平日裡很少誇獎人,這一下讓很多了解他的人不禁對鄭宇白也刮目相看。

    “前輩承讓了。”鄭宇白緩緩的轉換著氣息,口中說著客氣話,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杜若鴻。眼前的對手太強悍,只是切磋而已就讓他感覺到巨大的壓力,如果是生死相搏,鄭宇白真沒有把握能夠戰勝對手。

    “難道有你這樣的後起之秀,我得好好跟你練練。”杜若鴻哈哈大笑道,“我剛剛煉成的八極綿掌怎麼樣?”

    果然是新招數,鄭宇白心裡一凜,口中恭敬的道:“前輩開創一門新的武術,功莫大焉。”

    “別文縐縐的。”杜若鴻顯然不吃鄭宇白這一套溫良恭儉讓的話語,“你到現在還沒攻過一招呢,這回我讓你先來。”

    鄭宇白看著杜若鴻,有點哭笑不得。雖然是比武切磋,可他未免太托大一點了吧。不過真想要勝杜若鴻的話,似乎也只有先下手為強了。鄭宇白的目光掃過一旁觀戰的楊虎亭,心中冒出一個念頭來。

    雖然杜若鴻創造了一套陰柔的掌力,可他畢竟從小練習的是剛猛的八極拳,這其中是不是存在著機會呢?武術之中說以柔克剛,卻也有一力降十會的說法,歸根結底還是要看武者個人的戰斗力。

    思緒轉入這個方向,鄭宇白就有了計較,他雙手一展,擺出了一個讓杜若鴻有點驚訝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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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第三章 殺機彌漫
    “太極?”看到鄭宇白擺出的太極拳架,不但杜若鴻愣了,就連楊虎亭和楊飛雲也感覺到非常的奇怪。

    “既然前輩修成了一門陰柔的掌力,那我們就以柔對柔吧。”鄭宇白微笑道。

    杜若鴻呆呆的看著鄭宇白,不禁感歎道:“你這小子真是機靈。”

    其實杜若鴻之所以冒出來跟孫雲清和楊虎亭挑戰,並不是感覺受了侮辱。這次來競選,他和少林的如悲大師一樣,根本沒打算真的去當選,而有別的目的。

    這個目的就是試驗新創造出來的八極綿掌。

    杜若鴻十年前開始努力的研究八極拳和劈掛掌之間的聯系,經過多年的苦練和試驗,終於創造出一套集合八極拳和劈掛掌大成的八極綿掌。這套掌力和八極拳的剛猛不同,以陰柔連綿的攻擊為主,不過其中也包含了八極拳的跺腳,擤氣和發力的技巧。半年以前,杜若鴻總算把這套掌法給完成,對此喜愛不已。

    雖然對自己這套綿掌有信心,可畢竟沒有經歷過真正高手的檢驗。恰好這次武術協會要選舉秘書長,杜若鴻就趕來參加,打算找幾個高手測試一下。這回借著選舉的機會,他跳出來打算挑戰孫雲清和楊虎亭這一剛一柔兩大宗師,就是為了要試驗自己的八極綿掌。

    沒想到的是,替楊虎亭出戰的鄭宇白居然一身剛柔相濟的本事,本來是形意拳出身,現在又擺出了太極拳的架勢,這讓杜若鴻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能從鄭宇白身上驗證八極綿掌的威力,憂的是對手潛力非常,恐怕不好戰勝。

    “這是八極綿掌創立之後的第一場比試,我決不能輸。”杜若鴻心中篤定,擺開架勢,准備迎接鄭宇白的進攻。

    鄭宇白肩負著楊虎亭的重托,更想要打擊孫雲清,自然不會留手。他盯住杜若鴻的架勢,緩步上前,手一抖,搭向杜若鴻的肩頭。

    這一招看起來是試探,其實卻暗藏著兩股後勁,如果杜若鴻疏忽的話,鄭宇白隨時能夠將柔勁轉化為非常凌厲的殺招。

    杜若鴻身為一代宗師,哪裡看不出鄭宇白的後手。他冷哼一聲,雙掌一翻,在身前畫了個圈,掌力緩緩的吐出來。

    鄭宇白見杜若鴻要還擊,動作一慢,打算後發制人。而杜若鴻似乎也不著急,他的掌力也非常的緩慢,雙掌變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兩人就好像突然被慢動作播放的電影一樣,從快速的格斗變成了緩慢的試招。

    可一旁觀戰的眾人卻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每個人的臉上都沉重起來。要知道武術之中想要打的快很容易,想要打的慢就需要真功夫了。太極雖然慢,可練到高深的境界,真就好像古代評書中說的一樣“等閒百十個人近不得身”。可那樣的神奇功夫,不見得就一定得快。

    眼下杜若鴻和鄭宇白越來越慢,就差變成一動不動的雕塑了。可眾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是在進行著非常艱難的比斗。和普通的格斗不同,現在兩個人拼的不是速度和力量,而純粹是對內勁的理解和應用。

    楊虎亭的臉色漸漸舒緩看來,他看到鄭宇白像模像樣,卻又和太極拳不完全相同的招數,不禁捋著胡子,不住的點頭。

    楊飛雲的臉上則現出了詫異的神色,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鄭宇白使出這樣的招數來。這種功夫看起來象是太極拳,可真正的行家卻都能敏銳的看出來,其中運用內勁的方法自成一派,恰好和杜若鴻的八極綿掌相抗衡。

    圍觀的人詫異,杜若鴻更是驚訝。他苦心鑽研八極綿掌,研究出了幾種新穎巧妙的運勁方式,如今難得鄭宇白肯跟他玩內勁,他自然高興。可幾次試探下來,他的內勁每次到達鄭宇白的身邊,就好像小溪匯入了大海一般,絲毫沒有蹤影,連個水漂都打不出來。這種情況可是頭一次發生,讓杜若鴻又驚又疑。

    其實真要是格斗的話,鄭宇白不見得是杜若鴻的對手,因為八極拳加上八極綿掌的威力實在很強大,剛柔相濟之中蘊含著武術中的大智慧,非常人能夠匹敵。鄭宇白雖然功夫也出類拔萃,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畢竟年紀還輕,對武術的領悟上還略微有點不足。

    可是杜若鴻並沒有選擇格斗,而是和鄭宇白斗內勁,這就落了下風。因為鄭宇白能夠打開內視之眼,他可以很清楚的掌握自己和對方內勁的走向。這簡直就是一個超級作弊器。如果用喝酒來打比方的話,那就是杜若鴻是規規矩矩的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酒,可鄭宇白卻是一杯杯的往身旁的大桶裡倒,就算杜若鴻再能喝,碰到這種完全不需要使出任何力量就能將攻擊化解的人,也只能大醉一場慘敗而歸了。

    鄭宇白心中也有點慚愧,他看到杜若鴻的勁力一波波的湧過來,那種發力的巧妙實在是聞所未聞,算是給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武術最高境界的新大門。他知道若不是自己擁有超能力的話,只怕無法在杜若鴻面前支撐兩分鍾。現在有超能力的庇護,他可以根據勁力來的方式和大小,從容的進行抵擋,有時還順手牽羊的勁力導進自己的體內。杜若鴻的內勁渾厚無比,陰柔之中帶著剛猛,對鄭宇白的身體也是一種非常好的補充。不知不覺,兩人之間的比拼已經變成了內勁的運輸。

    杜若鴻並不傻,他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勁,也感覺到對方實在是擁有深不可測的內勁,他的八極綿掌根本無法奏效。

    無奈之中,杜若鴻雙掌一收,連退兩步,這才站穩身形,喘息之間有些急促。一旁圍觀的眾人看了,不禁都露出訝色來,他們明明看見杜若鴻一環扣一環的進攻,鄭宇白只是在防守,可看現在的樣子,似乎是鄭宇白占了上風。

    鄭宇白見杜若鴻退開,也站直身子,一抱拳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杜若鴻打量著鄭宇白,笑道:“你還真是個有禮貌的年輕人,罷了罷了,碰到你這樣的人才,我輸的也心甘情願。”

    聽到杜若鴻這明明白白表達認輸的話,一旁嘩然聲頓時響起。本來眾人都看好杜若鴻新創的八極綿掌,可沒想到他竟然輸在鄭宇白手下,這實在是讓人跌破眼鏡。

    孫雲清的臉色難看的要命,他一旁看著鄭宇白,那雙眼睛簡直能殺死人了。

    “好了,楊老爺子那邊我試驗完了。他身邊有這樣出色的小伙子,我杜若鴻第一個服氣。至於孫掌門這邊,是你親自來,還是也派個人來呢?”杜若鴻倒是頗有武林人的豪爽之風,說過認輸的話,轉身又去撩撥孫雲清了。

    孫雲清苦笑一聲道:“我又沒有那麼多門徒弟子,就親自領教吧。”

    他說著走到比武場中,鄭宇白和他擦肩而過下場而去,只覺得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因冷冷的殺氣。鄭宇白有點疑惑,卻又覺得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問題。這只是切磋而已,又不是生死相搏,怎麼會有殺氣呢。

    孫雲清來到杜若鴻的面前,兩人都是一拱手算是行了禮。

    兩人沒有太多的交情,杜若鴻也絲毫不客氣,行禮過後就用目光在孫雲清的身上打轉著,忽然道:“你有殺氣啊,難道想殺我?”

    這話一出,石破天驚,把一旁眾人嚇了一跳。沒聽說孫雲清和杜若鴻有什麼血海深仇啊,怎麼會有殺心呢。

    孫雲清一愣,干笑道:“怎麼會呢,咱們只是切磋而已。”

    “是嗎?”杜若鴻倒是沒有追究,只是目光變得十分的狡猾。他外表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粗魯,其實很有心機,否則也不會創造出一門新穎的拳法來。雖然孫雲清矢口否認,可他還是心中暗暗多了一層的提防。

    一旁剛下場的鄭宇白看著孫雲清,心中掠過一絲的不安。他環顧場內,忽然發現孫海童不見了。

    不知為什麼,鄭宇白忽然覺得有危險似乎正在靠近。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警惕的審視著四周的情形。

    “就讓我領教一下形意拳的厲害吧。”方才沒能和鄭宇白較量八極拳和形意拳到底哪個更剛猛一些,杜若鴻還沒過癮。此刻面對形意拳的掌門人,他的戰意熊熊燃燒。

    “我也領教一下八極拳的威名。”孫雲清淡淡的笑道,被杜若鴻叫破了心中暗藏的殺機之後,他的心思只是波動了一下就恢復了平靜。作為一個武術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孫雲清已經可以做到不為外物所侵。可惜的是,他畢竟還只是個凡人,無法跳脫人世間的欲望和牽絆,否則成就一定不止於此。

    “很好,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杜若鴻嘴上毫不客氣,腳下也動了。他不動則以,一動就如同脫兔一般,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他便已經沖向了孫雲清。

    雙臂橫掃,拳風凜凜,帶動著比武場上的空氣都呼呼作響。八極拳的威力在杜若鴻的施展下完全的迸發出來,和方才的八極綿掌不同的是,這一回他完全依靠強力的攻擊,一開始就將孫雲清節節逼退。

    不過在鄭宇白看來,這不能代表杜若鴻處於上風。他的攻擊雖然狂風暴雨一般帶有極大的壓迫力和攻擊性,可卻無法擊潰孫雲清的防守。從孫雲清後退的腳步上看就知道他一點都不慌亂,只要杜若鴻的攻擊稍微遲緩一下或者出現什麼招數上的破綻,孫雲清隨時都有可能發出致命的反擊來。

    楊虎亭看著兩人的格斗,不禁面色沉重的對鄭宇白道:“孫雲清的功夫已經到達了化境,不好對付啊。”

    鄭宇白點點頭,他還記得上次和父親從形意拳門破門而出的時候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孫雲清和父親兩個人從兩個不同的方向向著武道的極致邁進。現在分析起來,整個武林之中恐怕沒有人能夠戰勝他們,就算是能獨創拳法的杜若鴻,恐怕也要遜色一籌。

    果然不出鄭宇白的所料,在一番激烈的進攻之後,杜若鴻的動作明顯的放緩了。畢竟他剛剛和鄭宇白斗過一場,而且還是比拼的內勁,對身體的消耗很大。這一輪疾風驟雨般的進攻下來,他的體力漸漸的有點不支了。

    孫雲清就在這個時候發動了反擊,他先是用橫拳打開了杜若鴻的拳頭,然後一計崩拳轟開了杜若鴻的防御,隨即再一個彈腿,正踢中杜若鴻的小腹。

    這幾下兔起鵲落十分凌厲,杜若鴻幾乎沒有任何抵擋的機會就飛了出去。他重重的摔在數米開外,雖然一個鯉魚打挺就躍起來,可從他蒼白的臉色來看,受創應該不輕。

    “很好,不愧是形意拳的掌門人。”杜若鴻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承讓了。”孫雲清也沒有追擊,看起來的確像個大宗師。他淡淡的笑著說道,語氣平和,氣息一點都不亂,似乎方才的一切打斗都沒有發生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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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就憑這個還贏不了我。”杜若鴻並沒打算認輸,反而伸出手掌來,又亮出了他那八極綿掌的架勢來。

    孫雲清眼中寒光閃爍,也擺出了崩拳的架勢來。兩人目光對在一處,孫雲清終於第一次主動出擊了。

    虎虎生風的跨上一步,崩拳如同閃電一樣的轟出去,似乎要把這個世界都毀滅掉一樣的強橫。

    杜若鴻神情嚴肅,眼看崩拳來到,左掌橫端,右臂向後引伸,雙掌聚在一處,向孫雲清的崩拳兜上去。

    孫雲清的拳勁破空而出,還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就和杜若鴻發出來的陰柔掌力交匯。兩人的身體都是一抖,顯然都感受到對方的強悍力量。孫雲清崩拳勢頭雖然略微減弱一些,卻還是非常迅猛的打在杜若鴻迎上來的雙掌之上。杜若鴻身體猛的一震,雙掌來回的一搓,身體周圍罡風陣陣鼓蕩,頭發眉毛都被勁風鼓動的震蕩起來。不過萬幸的是,在他這奇妙的一搓之下,竟然將崩拳的威力全數都化解掉。

    孫雲清這時才見識到八極綿掌的厲害,他正要抽拳再攻,杜若鴻卻雙掌一扣,緊緊的裹住孫雲清的拳頭,內勁猛地一沖,透勁攻進了孫雲清的體內。

    杜若鴻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來,透勁一旦進入孫雲清的身體,就不怕他再使出威力驚人的崩拳了。其實他雖然扛下了孫雲清這一拳,可已經精疲力竭,如果被對方再窮追猛打,只怕立刻就要敗下陣去。

    孫雲清只覺得拳頭上一寒,立刻醒悟過來。面對杜若鴻非常霸道的透勁,他一點也不驚慌,丹田裡一發力,身體中的內勁猛地反攻過去。

    感覺到孫雲清體內蓬勃的反擊之力,杜若鴻大吃一驚,他想要抵擋,可內勁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措手不及之下,被孫雲清完全占據了上風,不但將他的透勁原封不動的送還,還另外加了些料。

    這一下杜若鴻可吃了大虧,他的五髒六腑被孫雲清送過來的內勁一沖,當即震蕩的他身體不受控制,雙掌一松,整個人往後仰倒,一屁股跌坐下來。

    看到杜若鴻跌倒,圍觀眾人不禁發出了惋惜的聲音。這一下杜若鴻可算是輸了個底掉,如果說方才和鄭宇白的一戰他還算有風度的話,和孫雲清的這一場格斗,他可是顏面盡失。

    “你……”體內激蕩讓杜若鴻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他知道技不如人,拼命抑制住體內的劇烈反應,爬起來轉身離去。身後飛元道長大聲喊他,卻也無法阻止他的負氣而走。

    孫雲清笑看著杜若鴻離去的背影,暗暗的壓制住體內也在躁動不安的氣息,換了口氣這才道:“看來我出手重了些。”

    “好厲害的內勁。”鄭宇白看到孫雲清露的這一手,不禁暗暗贊歎。雖然不喜歡孫雲清這個人,可對此人的功夫他還是非常的贊賞的。他和杜若鴻交手的時候知道厲害,現在看到孫雲清輕易的就擊敗了杜若鴻,深知自己還不是他的對手。

    “的確很厲害,孫雲清的武功已經到達高山仰止的境界了。”楊虎亭歎口氣,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飛元道長,現在該怎麼辦呢?”孫雲清微笑著問飛元道長道。

    飛元道長沉穩厚重,品德高潔,可惜不是個腦筋機靈的人。他猶豫著不知該怎麼決定。

    鄭宇白望向孫雲清,就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他臉部肌肉的細微變化。人類的表情其實說穿了就是臉部肌肉的活動,某幾塊肌肉配合起來構成笑容,另外幾塊活動起來就可能構成個哭喪的臉。孫雲清雖然城府非常的深,可他的臉部肌肉還是有些非常微小的變化,雖然別人看不出來,可落在鄭宇白的眼中卻非常的清晰。

    “他有殺機……”鄭宇白心裡一動,感覺到孫雲清的身上帶著殺氣。他正疑惑間,忽然眼角余光瞥見孫海童。

    孫海童不知什麼時候返回比武場,雙臂抱在胸前,似乎正在觀望著。可鄭宇白看到他左手的小指在不住的顫動著,似乎在對什麼人發訊號。

    這些小動作別人不介意,可鄭宇白卻觀察的很仔細。他發現隨著孫海童的手指抖動,孫雲清的臉色變化明顯起來,那種殺意的感覺也濃重起來。

    “他想要殺誰?”鄭宇白心中暗暗吃驚,眼下可是武林人士的大會,難道孫雲清想要在這種場合對人下毒手?

    正疑惑中,鄭宇白忽然聽到孫雲清道:“我和鄭小兄弟都贏了杜若鴻,還是分不出勝負來。依我看,不如我們直接比試一場,我若僥幸勝了就繼續留任,反之就由楊老爺子做秘書長,這也算是有能者居之,如何?”

    眾人聽到他的提議都議論紛紛,大部分都表示贊同。因為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來選擇,何況更多的人還是抱著武林的傳統。既然已經開始比試了,那就誰的拳頭硬誰來當老大吧。甚至還有人在心中暗暗的想:早年間本來就是這麼做的,什麼競選啊投票啊都是政客們的玩意,真正的武林領袖還得是拳頭最硬的。

    孫雲清一說出這個提議來,鄭宇白立刻就了解到他身上的殺意是針對誰了。

    聯想到孫海童方才的去而復返,聯想到他們父子之間的訊號傳遞,鄭宇白的心不禁收緊起來。他發現一個巨大的圈套把他套在其中,眼下孫雲清的提議應該說是非常正常的,就連楊虎亭和楊飛雲也沒有發覺其中有什麼不妥。可只有鄭宇白才知道,孫雲清想要的不是戰勝自己去當什麼秘書長,而是想要殺人。

    只是鄭宇白還有點不理解為什麼孫雲清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雙方雖然勢同水火,可似乎也沒到生死相搏的地步。那他們到底為了什麼要這樣做呢?

    不等鄭宇白想清楚其中的關竅,飛元道長已經征求了幾個德高望重的前輩的意見之後,走過來對楊虎亭到:“你看呢?”

    楊虎亭望望鄭宇白,對他充滿了期待。老爺子自己無法動手,楊飛雲雖然武藝也很出眾,可面對孫雲清卻沒什麼勝算。只有鄭宇白這個遇到越強的對手越是表現出驚人潛力的年輕人才有可能應付孫雲清。

    這種時候,不由得鄭宇白不出手。明知道孫雲清帶有勃勃的殺機,可這種話說出來誰會相信?或許說出來楊虎亭不會再讓他出手,可就眼看著孫雲清這樣的人繼續做他的秘書長,做那些道貌岸然的事情嗎?

    鄭宇白心中只是略微一猶豫便堅定的點點頭道:“好,我就和他一戰。”

    孫雲清遠遠聽到鄭宇白的答話,目光之中意味深長的瞥向孫海童,微微的一頷首。

    寧可被打死,也不能被嚇死。這是鄭宇白從小就從父親鄭驚蟄口中聽到的一句話。別看鄭宇白表面上脾氣好好,總是保持著憨厚的農家孩子的性格,可一旦發起火來,卻絕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之前和一品堂的那一場戰斗之中,鄭宇白算是好好的叫身邊的人領教了他發怒之後的能力。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狀態偶爾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讓他覺得心有余悸。

    老實人一旦爆發,就和那種沉睡千年的死火山忽然爆發一樣,往往能造成更巨大的災難。面對殺機濃重的要把自己吞沒的孫雲清,鄭宇白的心裡慢慢的產生著一種憤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你想殺我的話,那就使出你的渾身解數吧。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7 14:01
第十四集 第四章 生死危機
    「爺爺,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看到鄭宇白和孫雲清在場上對面站好,氣氛十分的怪異,楊飛雲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其實鄭宇白沒想到的是,當他的視力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敏銳程度之後,身體其他的感覺也遠遠超過的常人。他能感受到孫雲清身上的殺氣,可對於其他人來說,那種氣息十分的微弱,很難感受到。

    此外還有一個關鍵就是,鄭宇白猜的沒有錯,孫雲清的殺氣是因他而生,所以他的感受當然會最為強烈。

    楊虎亭也有所感應,他微微的皺起眉頭來,低聲道:「飛雲,一會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無論符不符合武林道義,都不能讓宇白出事。」

    楊飛雲深深的點點頭,注目著場上的局面,暗中積蓄精神力。

    「前些日子才和你父親比試過一場,沒想到你我又要交手,我和你們鄭家真是有緣分啊。」孫雲清皮笑肉不笑的對鄭宇白道。

    「真不知道是我們的榮幸還是不幸。」鄭宇白淡淡的道,感受到孫雲清身上一波一波濃烈的殺氣,他全神戒備著。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孫雲清說著擺出了崩拳的架勢來。

    鄭宇白絲毫不敢怠慢,他知道面前的對手是他有生以來所遇到的最強的一個。

    孫雲清的功夫和鄭驚蟄不相上下,都已經窺到了武道的極致。雖然鄭宇白和父親時有交手,可無論鄭驚蟄怎麼莽撞,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的兒子下死手,過招之間還是手下留情的。可孫雲清卻不同,他的心中懷著殺機,就算相信狼能給兔子拜年,鄭宇白也不相信他會留手。

    大不了生死相搏,這是鄭宇白心中的信念。如果對方真的下殺手的話,他也不懼怕。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那就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危險,都一樣能夠勇往直前。

    孫雲清所擺的崩拳架勢是鄭宇白很熟悉的,這是熊形的一個變形,兩臂離開身體,好像摟著兩個西瓜。

    形意拳裡的很多招數從外觀上來看很難看,可難看的招式必然有他厲害之處。眼前的孫雲清雖然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掰苞米的狗熊,可卻讓所有的內行人看到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識貨的人立刻小聲的嘀咕起來。

    「這不是轉圜崩嗎,一開始就用這種招數,是不是太看重這小子了。」

    「不愧是形意拳的掌門,形完氣厚,已經到了化境。我看鄭宇白輸定了。」

    一旁的議論聲湧進鄭宇白的耳朵裡,卻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志。雖然看到孫雲清的熊形已經到了沒有任何破綻的程度,可也不見得就是不能戰勝的。

    熊形是形意拳練到極致才能領會的高超本領,不但能將人的平衡練到高深的境界,還對崩拳有著巨大的助力。據說由熊形煉氣可以領悟到形意拳中的風雷決。只是鄭宇白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無法體內其中的玄妙。

    眼下孫雲清的樣子十分的悠閒,真如個大狗熊一般。可鄭宇白知道這只是表面的情形,他能感覺到孫雲清的殺氣越來越弄,即將要爆發了。

    果然不出所料,孫雲清終於忍耐不住,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好像要坐在地上一般。

    鄭宇白目光一閃,全身的勁力湧上來,他知道戰鬥就要開始了。

    熊形要發動的前兆就是渾身一沉,孫雲清的身體往下沉去,半路上卻猛地彈起來。這完全是靠著小腿肚上的彈性,能把這樣的部位都練出門道來,他的功夫真的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一拳崩出,雷厲風行。形意拳到了高深的境地之後,能達到意大於形的程度,一拳打出來,渾身的勁力盡可能的釋放出去,帶動著意境。就算拳力沒有打中,那種驚天動地的意境也能把對手震撼住,膽子小的甚至無法動彈,膽子大的戰鬥力也會喪失很多。

    奔蛇走蟒,驟雨旋風,拳勢如泰山壓頂,轟然砸下。鄭宇白好似一片小小扁舟在大海的波濤之上翻滾動搖,卻不肯沉沒。

    身邊到處是拳風拳影拳勁,鄭宇白已經看不到出去孫雲清以外的任何東西,他心中巨震,知道自己的心神已經被孫雲清的巨大氣勢所懾。

    猛地一甩頭,將孫雲清帶來的壓力甩開。鄭宇白口中喝了一聲,腳下一跺,墊步前衝,也是一計崩拳。

    和孫雲清氣勢恢宏的轉圜崩不同的是,鄭宇白這一拳看起來十分的簡單,只是跨上半步一拳打出去而已。

    可就這簡簡單單的一拳,不但讓周圍旁觀的人們臉上現出訝色,也讓孫雲清有點詫異。

    武學極致到底是什麼?根據每個武者的性格不同,會演化出許多條的道路。練形意的人有自己的路,練太極的有另一條路;脾氣剛猛的有自己的法子,性格陰柔的也另闢蹊徑。通往最高峰永遠不只一條道路,孫雲清和鄭驚蟄不同,鄭宇白和他們之間又有區別。

    曾經有人說人生的三重境界,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到了最後的一重境界,將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鄭宇白經歷過每天重複的苦練一招拳腳,也經歷過一身融合數家技藝,在孫雲清這驚人一拳的壓迫下,他的腦筋某個地方似乎一下子開竅了。這平平淡淡的一拳,不知不覺中契合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簡單境界。雖然平淡,卻威力無窮,蘊藏著武道的真諦。

    「砰」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沒有直接接觸,拳勁就在空中硬生生的撞在一處。

    「好拳勁!」楊虎亭不禁激動的叫起來,他知道鄭宇白的功夫一日千里,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知道孫雲清這一拳的威力就連他這個武林名宿看著也驚心動魄,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化解。可看到鄭宇白和孫雲清硬碰硬的交手一招居然沒有吃虧,老爺子心中大為激賞。

    楊飛雲也覺得心潮澎湃,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武館見到鄭宇白的時候他還傻乎乎的一副憨厚模樣,看著就好像個剛從鄉下進城的土包子。可誰能想到短短的時間裡,他就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假以時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孫雲清心裡也是一凜,這一招轉圜崩是他的絕招之一,沒想到居然被鄭宇白這麼輕鬆的擋下來。

    「鄭家的人都得死!」孫雲清心中騰起怒火來,一種嫉妒的感覺充斥在心中,他手腕一翻,化崩拳為劈拳,一招劈下時竟然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風雷決!」有識貨的人驚叫起來。

    風雷決是熊形練到極致所能領悟的高超內功,比起虎豹雷音來更加厲害,是一種可以調動身體最大的潛力,發動強大力量的內功心法。

    鄭宇白知道厲害,腳下一錯,身體一個飛旋,扭身下腰,在劈拳及體之前堪堪躲開。可風雷決蕩起來的勁風就好像刀子一樣割在身上,將他貼身的衣服割開數道口子。

    「想走嗎,死吧!」孫雲清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來,看在旁人眼中,不禁心驚肉跳,心道不是一場切磋嗎,怎麼有點像生死相搏了。

    楊虎亭眼看著孫雲清揮手再攻,那劈拳的勢頭詭型怪狀,好像要把鄭宇白的脖子砍斷一般。他心頭驚顫,正要叫楊飛雲出手,鄭宇白卻就地一滾,整個身體貼住地面,雙掌一撐,兩腿翻騰起來,居然是地趟拳的招數。

    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招數打亂了孫雲清的攻擊,他見鄭宇白的雙腿攻向自己的下盤,只能略微的退了一退。等孫雲清避開鄭宇白的反擊再想上前繼續進攻的時候,鄭宇白卻已經一個鷂子翻身原地撐起身子來。雖然身處劣勢,可鄭宇白居然不退,反而揮拳而起,一計石破天驚的炮拳打向孫雲清的面門。

    面對鄭宇白的忽然反擊,孫雲清有點吃驚。不過他也是身經百戰的大宗師,哪裡會被這麼簡單的招數打中,那豈不是侮辱了他的威名。眼看炮拳勢頭猛烈,直衝面門,孫雲清堪堪使出一個鐵板橋來。身子在半空中一旋,避開炮拳之後立刻又直起來。看來他年紀雖然大了,可腰上的力量卻還是相當的足。一般的年輕人都無法像他這麼自如的使用鐵板橋的功夫。

    鄭宇白一擊不中,根本不給孫雲清機會。他雙腿連連邁進,兩邊撇開,大開大合,手中的鑽拳如同兩條靈蛇,其中暗藏著隨手蛇形的功夫,連環不絕的往孫雲清的要害擊去。方纔的幾下交手讓鄭宇白領悟到,如果給孫雲清猛烈攻擊的機會,那最後倒下的一定是自己。想要活命,就不能給孫雲清任何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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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拳快似一拳,一拳強過一拳。鄭宇白覺得手臂和拳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超出了極限。

    可無論鄭宇白的速度有多麼快,孫雲清還是一一的將攻過來的招數擋下來。作為形意拳門的掌門人,他對鄭宇白使出來的拳法太瞭解了。所謂的萬變不離其宗,如果只是使用形意拳進攻的話,孫雲清簡直閉上眼睛也能抵擋。

    好在鄭宇白不是個笨蛋,他很清楚缺乏什麼。現在的格鬥就好像喂招一樣,尤其是對手是比他對形意拳更為瞭解的高手。現在的進攻或許在對付別人的時候能起到摧枯拉朽的作用,可碰到孫雲清,卻跟給大象撓癢癢沒什麼區別。

    正因為看出原因所在,所以鄭宇白很快的改變的戰術。當他的一計崩拳轟出,被孫雲清一擰腰避開之後,鄭宇白身體微微往下一挫,一計窩心腳踢了出來。

    鄭宇白這一下可是算計的非常清楚,他身體一挫的動作非常像是要來一計沖天炮拳,甚至他連炮拳的架勢都做出來了。不過當炮拳引而不發的時候,窩心腳突然冒出來,動作銜接的很連貫漂亮,也出乎了孫雲清的意料。

    好在孫雲清的反應敏捷,他左手一拍,狠狠的迎上鄭宇白的腳。手掌和腳擊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孫雲清吃痛,卻有效的化解了鄭宇白這刁鑽的一腳。至於鄭宇白雖然佔了便宜,卻沒有起到預料的效果。

    「太難對付了……」楊虎亭喃喃自語道。鄭宇白這一腳無論從角度還是時機來說都是無懈可擊的,楊虎亭自度也沒法抵擋。可孫雲清這一下雖然吃了虧,卻避免了更大的敗仗,在最短的時間裡採取了最聰明的方法,實在不能不讓人讚歎。

    鄭宇白也有點悻悻,這一腳算得上是盡了他的全力,可卻沒辦法對付孫雲清。融合了飛簷術,縮骨術和形意拳裡的腳打等各種招數所施展出來的這一招只讓孫雲清退了幾步,實在是有點可惜。

    比起鄭宇白的失望來,孫雲清可算是有點吃驚。雖然一直以來都處在被動,可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形勢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他在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對於孫雲清來說,殺掉鄭宇白實在不是件難事,困難的問題在於當著這麼多的高手面前把鄭宇白擊殺卻不留下什麼後患來。他正在思考著到底選擇一個什麼樣的借口,而又怎麼尋找機會下殺手,就遇到了鄭宇白這樣的攻擊。

    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殺機在孫雲清的腦海之中成形,無論是為了那個人的脅迫,還是為了孫家在形意拳中的地位,他都有必要下殺手了。想到這裡,他的眼中寒光一閃,不顧手掌上的疼痛,飛身撲擊,雙拳如同兩條蛟龍出海,往鄭宇白轟去。

    「不好!」楊虎亭看出危險的端倪來,正待要楊飛雲去幫忙,卻見鄭宇白的身影猛地一晃,消失了蹤影。

    「好快!」有人驚呼道,鄭宇白的身體只餘下一道幻影,和孫雲清糾纏起來。片刻之間兩人已經硬碰硬的交換了十來招,鄭宇白中了三拳,卻也打了孫雲清兩拳。兩人本來是正常的比試,不知怎麼忽然就變成了一拳換一拳的拚死毆鬥。

    「這是怎麼了?」有不知底細的人高聲叫道。

    「飛元道長,這要出人命的!」有熱心腸的人對負責裁定的飛元道長道。

    看到情況有變,楊虎亭也打消了主意,他盯著鄭宇白和孫雲清纏鬥的場面,驚訝的發現鄭宇白這樣瘋狂的打法居然很大程度上克制了孫雲清。

    其實楊虎亭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沒有人能夠想像到鄭宇白此刻承擔著多大的壓力。他看出孫雲清的殺機,如果失去了先手,恐怕只有被動挨打,直到露出破綻被孫雲清擊殺的下場。正因為看明白這一點,所以鄭宇白想出了個很「笨」的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同歸於盡,既然你孫雲清打算殺我,那就要付出點代價。大家一命換一命,誰也不虧,誰也不賺。

    鄭宇白窮追猛打,一副不要命的樣子,硬吃了孫雲清非常凌厲的一拳,卻也一計炮拳掠過孫雲清的額頭打在他的肩膀上。就這樣一交換,孫雲清有點傻眼了,他沒料到鄭宇白這樣拚命的打法,本來滴水不漏的打算立刻有了破綻,讓鄭宇白尋到機會,突破進來,登時失去了先手的機會。

    兩人在性命相搏,鄭宇白豁出去不要命,孫雲清卻還挺珍惜自己的老命的。若不是為了這條命這個名聲,他也不會趟這渾水跟鄭宇白搏命。可要是讓他一命換一命,孫雲清這老狐狸是決計不會做的。

    可惜不等孫雲清算明白到底怎麼才能解決掉眼下的麻煩,鄭宇白更為讓他吃驚的舉動就出來了。

    當一計橫拳沒有打中孫雲清,反而挨了一撞錘之後,鄭宇白忽然一低頭,猛地貼向孫雲清,不給他發力的空間。隨後就如同街頭小混混一樣,胡亂的掄起雙臂來。他本來就有力氣,這一掄之下,激盪起來的勁力破空而出,當即讓孫雲清覺得眼前一花,胸口砰砰挨了兩下。幸好鄭宇白沒有什麼準頭,倒也沒傷了他。

    不過這樣一來,孫雲清可徹底沒辦法了。因為鄭宇白已經完全不講究什麼武林規矩和拳法套路了,他現在就差就地一滾撒石灰和張嘴咬人了。碰到這樣的打法,孫雲清就算想要下殺手,也得找到空隙才行。但偏偏鄭宇白這胡亂的打法之中,卻不露出任何的破綻來。

    毆鬥的兩人手忙腳亂,打的不亦樂乎。一旁孫海童看到鄭宇白和孫雲清的糾斗簡直堪比街頭鬥毆的少年,一招一式之間完全失去了章法,就差摟做一處滿地打滾了。眼看父親要吃虧,孫海童大聲叫道:「飛元道長,你難道不管一管嗎?」

    飛元道長說的好聽些是個老成持重的人,換個說法就是反應比較慢,一旁圍觀的眾人都已經嚷了半天了,他還慢吞吞的不知怎麼辦是好。此刻聽到孫海童的叫喚,他才反應過來,忙奔向二人。

    「不要打了!」飛元道長雙臂運起武當的混元真武決,內力鼓蕩想要把兩人給震開。

    飛元道長五歲上武當山學藝。三十五歲藝成之後曾經下山遊歷。他在大江南北和許多高手比試過,未嘗一敗。不過他的性子有點慢,為人愚魯,因此人送一個綽號叫做「武癡道長」。雖然如此,他在武林之中的地位還是非常尊崇的,除了幾個德高望重的前輩之外,其他人見到他都會恭恭敬敬的問候上一句。

    在武林這個只以實力論英雄的地方,飛元道長無疑是個成功者。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以為他這一下能夠將兩人分開。不過當他的七成混元真武決的內勁湧進兩人之間的空隙時,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而來。

    飛元道長大吃一驚,只是瞬間他就判斷出反彈回來的內勁分成兩股,一股剛猛暴烈,另一股則陰柔淒厲。

    見兩股內勁有點怪異,飛元道長不敢托大,他體內真氣鼓蕩,雙臂封在身前,口中吐出個「喏」字,就聽砰的一聲悶響,他的身體晃了一晃,登登登的退後三步,臉色蠟黃,嘴角流出血絲來。

    「道長!」一個身影翩然而至,卻是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靜靜觀摩著局面的少林如悲大師。他白眉白鬚飄揚著,飛身前來將飛元道長托住,手指在飛元道長的手腕脈門處一點就知道內中究竟了。

    「這兩人的內勁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如悲大師發現飛元道長的體內竟然有一剛一柔兩道截然不同的內勁在糾纏著往心脈之中鑽去,不禁大吃一驚。他立刻運起少林正宗的金剛功來,剛猛的內勁湧進飛元道長的體內。佛家的內勁專門克制各種古怪,金剛功一出,兩道內勁就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一樣,瞬間融化的不知所蹤。

    「多謝大師相救。」飛元道長長出一口氣道,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他本來內功深厚,可惜有點托大,又沒有弄清楚內勁的性質,這才吃了大虧。不過他內功底子畢竟雄厚,在如悲大師的助力之下,轉眼就已經恢復。

    「我們一起出手。」如悲大師驚訝的望著還在繼續毆鬥,看起來絲毫不知道他人情況的鄭宇白和孫雲清。一位武林後起之秀和前任的秘書長居然鬧的跟小流氓一樣的打架,這實在太丟武林中人的臉面了。

    飛元道長點點頭,和如悲大師一左一右,飛元道長去擋鄭宇白,如悲大師則攔住孫雲清。兩人畢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心中更是忌憚著方纔那兩股內勁的厲害,因此一出手都使出了真本領。

    飛元道長衣袖鼓蕩,顯然是內勁充盈,他的水雲袖這一捲出,先纏住鄭宇白揮出去的拳頭,隨即內勁糾纏,把他的動作給逼停下來。

    另一邊如悲大師身影如電插在孫雲清的身前,寬大的僧袍一抖,如同豎起一面堅固的牆壁來。孫雲清正要還擊一拳,可霹靂雷霆的一拳打出來,正好被兜進僧袍之中,好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之中,絲毫不能著力。如悲大師化解了這一拳,隨即一抖僧袍,大聲道:「孫掌門,請停手。」

    兩位高手一同出手,總算制止了這一場鬧劇。眾人這時候才看到兩人都已經是蓬頭亂髮,最為搞笑的是孫雲清的臉上居然還有幾道抓痕,一望可知是被鄭宇白撓在臉上留下的。

    看到這一幕,一直揪心的楊虎亭也忍不住想要笑起來。鄭宇白這一手實在太妙了。他只是個武林後輩,出點洋相也沒什麼。可孫雲清是什麼身份,和晚輩鬧出這樣一場來,他的名譽可算是掃地了。

    孫雲清這一生何嘗吃過這種大虧,他撫摸著臉上的傷痕,想到被鄭宇白如此的羞辱,心中殺意大盛。

    如悲大師感覺到不對勁,朗聲道:「孫掌門,你要做什麼?比武已經結束,請不要妄動。」

    他話音剛落,玻璃碎裂的聲音脆響起來。

    比武場上,一人悶哼一聲倒下,鮮血迸濺,觸目驚心。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7 14:01
第十四集 第五章 身敗名裂
    當火器剛剛發明出來的時候,就有人在不停的爭論一個問題,那就是以人類的反應速度是否能夠躲避子彈。

    隨著科技的越來越進步和武術的式微,這個問題變得很荒謬可笑,因為沒有人覺得人類有能力躲避速度奇高的子彈。

    其實就在七八十年前,還真的有能躲避子彈的人物。比如當年東北軍的將軍,有劍仙之稱的李景林將軍。他手中的一柄神劍已經練至化境,曾經在跟日本射擊高手的比試之中躲開子彈,一劍廢掉了日本人的肩膀。

    不過這種比試也是設定在雙方同時出手的前提下,當拔劍的速度超過拔槍,而雙方的距離又不是特別遠的時候,依靠過人的神經反應速度和敏銳,還是有可能預先做出判斷躲開子彈的。

    可要是要被偷襲的情況下,那幾乎可以肯定的說,只要不是擁有超能力的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躲開一顆子彈。

    飛元道長可算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雖然剛剛吃了點虧,可無損他的赫赫威名。可惜的是就這樣一個絕頂高手卻額頭上中了一槍,當場倒地斃命。直到死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有人暗算他。

    在場的人裡面,只有兩個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兩人的臉上同時出現了驚恐欲絕的表情。

    這一聲槍響過後有一秒鐘的沉寂,隨著飛元道長的屍體倒在地面上的悶響,又出現了第二顆子彈。

    只是一秒鐘的時間裡,鄭宇白就判斷出了事情的緣由。飛元道長只是個替死鬼而已。

    從飛元道長中槍的角度來看,他恰好處在槍手和鄭宇白之間,也就是說他的身體擋住了槍手真正要射殺的目標。而槍手大概是個很不耐煩的人,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障礙物給清除掉。從這裡大概也能看出槍手的狂妄和自信來,他已經把鄭宇白當作逃不掉的獵物,任由他宰割。

    可惜他有點低估鄭宇白的反應了,第二顆子彈呼嘯著射進練武場的同時,鄭宇白已經就地一滾,往孫雲清猛撲過去。

    而那顆要命的子彈就正好打在鄭宇白本來所站立的地方,卻稍微的慢了那麼一點點,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痕。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反應過來了。最疑惑的就是在孫雲清身前的如悲大師,突如其來的死亡讓他那顆慈悲的心充滿了震驚,而鄭宇白接下來的行動更是匪夷所思,他的身體如同一個陀螺般衝過來,直撲孫雲清。

    幾乎是不假思索之中,如悲大師揮動著僧袍,擋下了鄭宇白,口中道:「鄭宇白,你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孫雲清已經扭頭就跑,孫海童也跟著跑了出去。而第三顆子彈也非常及時的射來。

    鄭宇白早將身體一扭,內勁鼓動,將擋在身前的僧袍擋開。也不知是那揚起的僧袍迷惑了槍手的視線,還是他開槍有些急躁,子彈稍微有點偏差,在僧袍上射穿一個洞,不知打向了哪裡。

    「大師,還沒弄清楚嗎,這是個陰謀!」鄭宇白見孫雲清和孫海童父子已經跑到了門口,不禁焦急的道。

    如悲大師看著僧袍上的孔,知道事情不妙,終於在第四顆子彈來臨之前放開了鄭宇白。

    此刻的比武場上已經一片混亂,沒有人知道下一顆子彈將射向誰,本來選舉武林協會秘書長的大好局面,忽然之間變成了充滿死亡威脅的恐怖之地。

    如悲大師不再阻擋,鄭宇白剛要去追孫雲清這個解答謎題的關鍵,第四槍來了。子彈劃破空氣,帶著低沉的嗚嗚聲響,直逼鄭宇白的脊背。

    在子彈射穿肌膚,奪去生命前的一刻,那挽救了鄭宇白無數次的自我世界再度開啟。

    一切變得是那麼的緩慢,子彈在空中慢悠悠的散佈,周圍的人們每個表情是凝固著,好像一朵花正在慢動作的開放凋零。

    有了時間,鄭宇白冷靜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如悲大師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們這樣老一輩的武學名家功夫的確是高深,可惜為人處事上就無法讓人恭維。混亂一起,他就算再神通廣大,也無力維持局面。

    和如悲大師的茫然正好相反,楊飛雲似乎在第一時間就領會了鄭宇白的意圖。鄭宇白看到他正在往門口處飛奔,要阻擋住孫家父子離開的路線。

    「很好……」鄭宇白心中稍微安定。孫家父子和這個槍手一定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雖然無法肯定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籌備這場刺殺的,可以確定的卻是孫家父子一定和某個勢力達成了協議。而看到孫雲清無法擊殺自己,才會有這個槍手的冒險舉動。

    「不論是什麼人,都得付出代價。」鄭宇白心中怒火熊熊,自我的世界猛然解開,就地一翻,子彈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卻誤中一個倒霉的旁觀者。好在他只是手臂中彈,大概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楊飛雲啟動稍晚,到底叫孫家父子先後奪路而逃。鄭宇白飛奔到門前,和楊飛雲並肩衝了出去,低聲道:「盯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

    楊飛雲非常有默契的一點頭,飛身追孫家父子去了。而鄭宇白則確定了一下方位,直奔形意拳武館西邊六百米處的一座大樓而去。

    「媽的,叫他跑了!」惱火的槍手狠狠的一拍身前的狙擊步槍,脫口而出一連串的髒話。

    「真是個廢物。」身後響起一個更為憤怒的聲音來,如果鄭宇白看到他的話,一定會有「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感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鄭宇白作對的方宏進。他憤怒的揮舞著手掌,似乎打算隔空用八卦掌把鄭宇白的腦袋一巴掌拍碎。

    「都是那個道士擋住我,不然我一定能射殺他。」槍手是個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也是華納公司麾下的一名異者。他在射擊方面有強大的天分,甚至能控制子彈的飛行軌跡。可惜面對鄭宇白,他的超能力也打了不少的折扣。開了四槍,其中三槍落空,還有一槍命中其他目標,實在是槍手開始殺人以來的最差戰績。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孫雲清那個廢物,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方宏進罵罵咧咧的道,「咱們快走,鄭宇白那傢伙看著傻,其實機靈的很,他一定正往這邊來呢。」

    「他來了不是更好,正好幹掉他。」在方宏進的身後還有兩個黑人男子,都是兩米左右的身高,生的虎背熊腰,一看就知力大無窮。

    方宏進斜了他們一眼:「你們覺得跟電光石火比起來如何?」

    兩個黑人有點猶豫,卻還是挺起胸膛道:「又沒有打過怎麼知道,不過我們不會比他們差的。」

    「自不量力,電光石火圍攻鄭宇白,被他殺了三個,就憑你們?」雖然話沒有完全說出口,可方宏進的不屑之情卻已經溢於言表。這種態度讓兩個不服氣的黑人更加的惱火,不過他們的地位低於方宏進,也不敢多說什麼。

    槍手將狙擊槍拆開塞進手提箱裡,四人匆匆的往天台的出口走去。剛來到出口處,方宏進耳朵一動,臉色大變道:「不好……」

    話音沒落。天台的鐵門就挨了一腳,整個的飛了出來。

    那可憐的槍手走在最前面,渾然不知危險來臨,鐵門正好斜著撞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腦袋當場拍成個紅白相間的蘋果派。

    拍死了槍手之後,那鐵門好像活過來一樣,折射著飛撞向方宏進。

    方宏進有所防備,雙臂運勁,猛地雙掌轟出,堪堪的拍在鐵門上。八卦掌的勁力一吐,將鐵門上的內勁給卸了下來。

    剛剛解除了飛襲來的鐵門,一道身影掠了出來,人影晃動之中,方宏進一眼就認出正是他這一生最畏懼的對手鄭宇白。

    「什麼人!」還沒等方宏進有反應,身後的兩個黑人已經虎吼著衝了過去。

    這兩個黑人都是華納公司旗下的異者,一個名叫施羅德,所擁有的超能力是瞬間的爆發力量,曾經當著方宏進的面將一輛卡車硬給托起來。至於另外一個叫做阿姆斯特朗的則可以操縱空氣中的水分,兩人都擁有很強的實力。在電光石火組合被鄭宇白給毀掉之後,他們儼然已經成為公司中的佼佼者。

    看到兩人衝過來,鄭宇白臉上陡現殺機,他微微一側身避開了施羅德那力量充足卻沒有任何技巧的撲擊,閃身來到了阿姆斯特朗的身前。

    阿姆斯特朗露出獰笑來,雙手聚攏,凝結著空氣中的水分,擲出一個密度極大,衝擊力很強的水球。

    本以為水球可以很輕鬆的打中鄭宇白,給他來一個滿臉開花。可當水球丟出去之後,阿姆斯特朗只覺得眼前身影一虛,鄭宇白已經不見了。水球穿過鄭宇白留下的殘影,打在他身後的水泥牆上,迸濺開來,留下不少坑坑窪窪。

    「人呢?」阿姆斯特朗驚訝的道,卻看見正轉身回來的施羅德舉起手來張大嘴巴,一臉的驚慌錯愕。

    茫然之間,阿姆斯特朗就覺得脖頸劇痛,隨即整個世界都黯淡下來。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鄭宇白已經飛速的繞到他的身後,左手抓住他的脖子,內勁一吐,就將他的頸骨折斷。

    奄奄一息的阿姆斯特朗倒下來,渾身無力,靜靜的等待著死亡。在他瀕死的時刻,看到力大無窮的施羅德衝向鄭宇白,卻在半途中就被一拳打在小腹上,跪地嘔吐起來。

    然後他又看到鄭宇白揮拳打向施羅德,眼前就變得漆黑一片,墜入無邊而又永恆的黑暗之中。

    鄭宇白連下重手擊殺了兩個黑人之後,再扭頭過來,方宏進已經不見了。

    「跑的到快……」鄭宇白來到天台的邊緣,已經不見方宏進的影子。最初兩人遇到的時候還能打的半斤八兩,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方宏進就變成了個只會躲在暗處放冷箭,不敢正面對戰的膽小鬼。

    既然已經追不上,鄭宇白也不願久留。他下了樓來到和楊飛雲分開的地方,很快就發現了楊飛雲留下來的記號。

    跟隨著楊飛雲的記號,鄭宇白穿越了好幾條大街小巷,竟然來到一條繁華的商業街上。正猶疑間,鄭宇白就看到一條電線桿上有楊飛雲留下來的信號,箭頭指向一間飯館。

    這是個叫做「真味小廚」的飯館,店面不大,勝在環境幽雅。鄭宇白走進來的時候,身穿著紅色制服的男侍應熱情的迎過來。鄭宇白一眼就看到楊飛雲坐在裡面的角落裡,便徑直走了過去。

    「如何?」鄭宇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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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飛雲沒有做聲,只是目光轉動,往後面廚房一瞥。

    鄭宇白會意,打量著通往廚房的小門,對楊飛雲做了一個前後夾擊的手勢。兩人目光交流,確定了默契之後,鄭宇白起身出門,繞到了飯館的後側。

    飯館的後面是個狹窄的小巷,鄭宇白假作尋找廁所,一路走進巷子裡。

    這條巷子到處都堆放著前面商店和飯館的雜物,本來就很狹窄的通道變得只能容一個人通行。大概正是生意火爆的時候,沒什麼人有空閒出來遊蕩,鄭宇白走到飯館後面的時候,一個人都沒碰到。

    看了下手錶,和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分鐘,鄭宇白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萬一有什麼變故的話,對環境多熟悉一點就能取得更多的優勢。真正的格鬥起來,不但要擁有過人的實力,天時地利人和都是很重要的,有些時候可以把這歸功於運氣,可運氣其實也是在實力和事先充足的準備基礎上才出現的。世界上絕對沒有天上掉餡餅還正好掉進嘴裡的好事,這個道理鄭宇白再清楚不過了。

    正準備著從後門進入,隱約的腳步聲卻像起來,鄭宇白身前的後門忽然打開,裡面走出兩個身穿著侍應衣服的人來。

    鄭宇白一愣,和對方打了個照面。這兩個身穿著侍應服裝,做了化妝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家父子。

    走在前面的是孫海童,他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鄭宇白,不禁愣了一愣。

    這個機會鄭宇白決不能放過,沒有楊飛雲的配合,他可沒有任何的把握能夠同時攔截下來孫家父子二人。趁著孫海童一愣,站在門口不動,把孫雲清攔在門裡的時機,鄭宇白猛地一個大跨步躍過去,一拳將錯愕的孫海童打的後退兩步。

    身後的孫雲清也發現不妙,可孫海童擋在門口,他看不到發生什麼事。只聽到兒子悶哼一聲往後退來,他生怕傷到兒子,忙伸手去扶,又想上前替兒子抵擋對手的進攻。

    剛將孫海童扶住,背後勁風聲起,楊飛雲聽到聲響,知道已經發動,從廚房的前門包抄過來,恰好趕在孫雲清瞻前顧後的時候動手。

    「什麼人!」孫雲清被前後夾擊,兒子又不知生死,就算武功絕頂,也有些亂。好在他的身法實在是鬼魅非常,楊飛雲從後凌厲的一擊讓他堪堪避過,順手一抄將兒子的身體捲起來夾在身下,這回算是正面面對鄭宇白了。

    「是你!」孫雲清一看到鄭宇白,頓時怒道。

    鄭宇白擺出崩拳的架勢來,兩人距離只有兩步之遙,又有楊飛雲在後面夾擊,再加上孫雲清還帶著孫海童,除非他此刻肋生雙翅,否則一定躲不開。

    「有話好說!」孫雲清也知道自己處在非常為難的境地,別說是被夾擊,就算只有一個鄭宇白,他也很難在照顧兒子的情況下全身而退。不過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死腦筋的人,見勢不好立刻大聲招呼起來。

    「你想說什麼?」鄭宇白倒也沒有著急攻擊,他的眼神一閃,目光越過孫雲清,給對面的楊飛雲使了個眼色。

    楊飛雲和鄭宇白早形成了非同一般的默契,見狀停了下來,不過只要有必要的話,他可以在三分之一秒之內使出太極的重手法,至於挨上一下是當場斃命還是受重傷,那就不是他考慮的後果了。

    「鄭宇白,這次的事情不能怪我。」孫雲清顯然知道他要殺鄭宇白的陰謀落空了,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

    「這麼說你是被逼的了?」鄭宇白冰冷的可怕,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憨厚青年,他知道對敵人慈悲就是對自己殘忍的道理。

    「都是那個方宏進,他說如果我不肯答應他的要求殺掉你的話,就要毀掉形意拳門。」孫雲清有點淒切的道。

    鄭宇白哪裡會相信他的鬼話,他對孫雲清的性格很是瞭解。孫雲清搬出形意拳門的存亡來說事肯定是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值得憐憫的借口。可事實上大概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過此刻不是探究細節的時候,鄭宇白問道:「你是怎麼和方宏進搭上的?」

    「這事說來話長了……」孫雲清絮絮叨叨的講述起來,原來之前特別事務管理局全城大搜捕方宏進和美國異者的時候,就是孫海童救下了方宏進,還把他給藏在形意拳武館裡。

    鄭宇白這才知道為什麼抓不到方宏進這個漏網之魚,他仔細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心中大概有了計較,厲聲喝問道:「一品堂當初襲擊我的親人朋友,是不是你們提供的情報?」

    這話一出,孫雲清頓時緊張起來,雖然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很細微,可卻全都落進鄭宇白纖毫都不放過的眼中。已經無需答案,鄭宇白就能鎖定出賣他情報的人正是眼前的孫家父子。

    「這件事情是誤會!」孫雲清很聰明,他看出鄭宇白髮怒的前兆,立刻解釋道。這位一直身居高位的武林名宿,此刻在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不是沒有想到以一身絕頂的功夫硬衝出去。

    可前面是個他無法瞬間搞定的鄭宇白,後面還有個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後起之秀。如果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孫雲清可不敢冒險,何況孫海童被鄭宇白打中之後,一直在低聲的呻吟,看來受傷不輕,這也嚴重的拖累了孫雲清。他雖然老奸巨猾人品低劣,可畢竟虎毒不食子,要他丟下兒子一個人逃走,他是無論做不到的。

    「是嗎?」想到因為孫家父子的情報而害得親人朋友遭受巨大的災難,差點有人死掉的事情,鄭宇白的臉有些漲紅了。

    一直在孫雲清背後嚴陣以待的楊飛雲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寬容的人,現在知道爺爺楊虎亭被異者襲擊的元兇之一就是孫雲清,怎麼可能放過他。

    孫雲清知道不好,眼看鄭宇白眼中的殺機越來越盛,他終於支撐不住的大叫起來:「如悲大師,我知道你在,快來救我!」

    鄭宇白聽到這話並沒有吃驚,方纔他已經聽到有腳步靠近,從聲音來判斷,他已經猜出來人的身份。

    果然在孫雲清的話音過後,楊飛雲身後的門打開,走出身穿著僧袍的如悲大師。他低聲的吟誦了一聲佛號,痛心疾首的道:「孫施主,你真的做了那些助紂為虐的事情嗎?」

    孫雲清苦笑一聲道:「如悲大師,只要放過我這一回,我一定改邪歸正。」他已經被逼到了絕路,深知若是如悲大師不在的話,他今天難逃一死。

    「唉,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兩位小施主,可否看在老衲的面子上給孫施主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呢?」如悲大師誠懇的道,他的目光和鄭宇白對上,讓鄭宇白覺得心思被看個剔透,卻不覺得有任何的不適。

    如悲大師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溫暖的力量,讓鄭宇白一身的殺機戾氣漸漸的消散,他猶豫一下道:「只要他日後不再作惡,我願意原諒他。」

    「難道他就一點代價都不用付出嗎?」楊飛雲卻沒有鄭宇白那麼好說話,冷哼一聲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楊小施主,有時候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悲大師絲毫沒有為楊飛雲違逆自己的意思為生氣,依舊平和的道。

    楊飛雲嘴角一撇,忽然騰身向前,太極雲手掠出,在孫雲清的背上一拂。這輕輕一下卻蘊藏著巨大的力量,孫雲清儘管內力深厚,卻也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去,差點噴在鄭宇白的身上。

    「這一掌給你點教訓。」楊飛雲說罷,轉身大步的離開。

    如悲大師低聲宣了佛號,走到孫雲清的身前,歎息一聲道:「孫施主,你這又是何苦呢,為了私人恩怨,落得一世英名今朝盡喪。」

    孫雲清悔恨不已,咳出兩口血來,這才虛弱的道:「大師教訓的是,孫某受教了。」

    鄭宇白看著孫家父子的狼狽模樣,報仇的想法一乾二淨,他和如悲大師招呼一聲,也返身離開。

    出了那讓人壓抑的地方,鄭宇白深呼吸一口。他大概是做不到如悲大師那樣的以慈悲為懷諒解敵人了,華納公司既然還在暗中窺伺,那就來個大決戰,把他們掃蕩乾淨吧。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7 14:02
第十四集 第六章 一人之力
    這是個多災多難的年頭,每個人都在惶惶不安,不知明天會發生什麼。這是個慾壑難填的世界,每個人都在拚命的收刮,想把自己的胃口填滿。

    就在楊虎亭剛剛擊敗了孫雲清成為武林協會新一任的秘書長之後幾天,大家的喜悅就被一則新聞給掃蕩一空。

    骷髏會和衍道堂在隱忍了許久之後,終於按捺不住的開始了全面的戰爭。他們強大的組織飛快運轉起來,很快就浮上了水面,首先開始了在民眾所不瞭解的地下世界裡的戰鬥。

    雙方大戰的導火索發生在柬埔寨的一個市場,這裡平時就是三不管的混亂地帶,整個市場從中線分為兩大陣營。西邊是骷髏會的地盤,東邊則由衍道堂控制,雙方盡量的控制著火氣,不發生正面的接觸。

    事件的起因是一個骷髏會的毒販子悄悄的把毒品賣給了衍道堂在這個市場的負責人獨生子。當這個才十五歲的孩子因為吸毒過量而死在洗手間的屍體被發現之後,衍道堂的人都憤怒了。他們衝過中線,把那個毒販子抓起來打成了肉泥。

    雙方的混戰因此開始,從一開始的拳腳相鬥,直到有人動起刀子。鮮血一流,事態就變得無法控制,戰鬥局面很快從刀砍斧鑿升級成了衝鋒鎗的掃射。短短三個小時之內,市場裡就堆滿了屍體。

    吃了虧的骷髏會人馬立刻跟亞洲區總部求救,而衍道堂也不甘示弱,向週遭的同伴們請求支援。本來是個市場裡的小規模鬥毆,隨著雙方都不讓步的態度,漸漸的演變成了一個地區性的騷亂事件。

    而雙方的真正對抗,也從這個柬埔寨的小小市場開始,逐漸的蔓延。就好像星火燎原一樣,很快就燃燒到了世界的個個角落。有衍道堂的地方,必然有骷髏會的人尋釁,有骷髏會的地方,也一定有衍道堂的人在虎視眈眈。

    小規模的鬥毆層出不窮,大規模的騷亂也一樁接一樁,讓各國政府頭疼不已。可最讓人擔心的是,雙方組織背後暗中操控的超級大國也開始有所行動,為了爭奪這個世界的主導權,一場世界大戰或許就要展開,那將是全體人類共同的災難。

    京海一直都是衍道堂的控制範圍,在世界的亂局之下,難得的保持了一段時間的平靜。可每個人都知道如果局勢無法控制的話,很難說京海不會被骷髏會大舉進攻。

    新當選的楊虎亭作為武林協會的秘書長,自然要為當前的局勢出點主意。而特別事務管理局的局長冷鐵更是召集了各方面的傑出人才共商對策,其中就包括鄭宇白和許多他熟悉的人。

    「各位大概已經知道今天會議的主題,我想請各位發表一下對最近局勢的見解。」長桌兩旁坐滿了人,個個都是京海各界的頂尖人物,大家齊聚一堂,目的是為了確保京海的安寧。

    首先發言的是代表著京海商界的丁如龍,這種危急的時候,生活必需品的供應是關係到人心穩定的重要環節,要想保持民眾的心態,就必須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在以丁如龍為首的京海商界的努力下,京海已經儲備了大量的物資,至少可以保證幾個月之內的充裕無憂。

    丁如龍發言之後,冷鐵匯報了一些最近的局勢。在座的都是高層人物,就無需向跟普通民眾報道的時候一樣掐頭去尾隱瞞事實了。也因此披露出一些驚心動魄的事實,比如在東南亞和非洲一些地方,衍道堂和骷髏會的勢力已經開始了小規模的戰爭。一些國家因為內戰死傷的人數正在不斷的上升中。

    鄭宇白默默的聽著他們的話,心中充滿了憤怒。他不只是憤怒於骷髏會這個仇敵,更憤怒於衍道堂為了一己私利就要把世界都陷於戰火之中。

    在座眾人一個個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見,張道勝更是對骷髏會和衍道堂旗下的異者進行了分析。這還是第一次在普通人面前公佈異者的訊息,雖然許多人早已經有所耳聞,卻還是覺得非常的新鮮。

    「……綜上所述,骷髏會麾下的異者以華納公司為主,在之前幾次的戰鬥中損失慘重。據說近日在迪拜的爭鬥中,華納公司一直處於下風。不過骷髏會的勢力非常強大,難免不會另有準備,所以目前的局勢還很不明朗。」張道勝發表完自己的意見,坐了下來。

    「張先生,我能否問一下,目前在京海是否有異者的存在?力量如何?」發問的是一位政界的高官,他雖然位高權重,卻也是第一次接觸這件事情。顯然他對異者的存在有很大的興趣,畢竟這是一個可以在某個層面保護城市的巨大力量。

    「我可以負責的說,京海是有異者的,而且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保衛家園。只是京海異者的力量還很薄弱,需要幫忙。」張道勝道。

    「你說的幫助是指?」聽到張道勝的表態,高官的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來。現在的局勢非常的嚴峻,能得到異者們的承諾,實在是京海之福。

    「京海有千萬人口,異者的數量一定不少。如果能從某種渠道散播消息招募異者的話,或許能最大限度的擴充力量。到時候就算是骷髏會傾巢來攻,我想我們也能夠抵禦。」張道勝斬釘截鐵的道。

    高官沉思起來,猶豫片刻後對冷鐵道:「冷局長,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你操辦了。京海雖然是衍道堂的地盤,可我們的最終目的是保護這裡的民眾不受到雙方激戰的傷害。異者們應該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你就負責從各種渠道招募他們吧。」

    冷鐵點點頭:「我知道了,特別事務管理局這就會展開行動,爭取把所有對家園懷有愛心的異者都召集起來。」

    會議持續了許久才結束,一直到最後鄭宇白也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或許對於和骷髏會的作戰來說他是個大行家,不過現在涉及的是千萬人的存亡問題,他在這方面的經驗卻並不多。

    不過會議結束之後,冷鐵特地把鄭宇白和張道勝,楊虎亭一起留了下來。大家都相熟,就不必太過正式,只是在冷鐵的辦公室裡探討即將到來的世界變動。

    「楊老爺子,武術界就麻煩你了。據我所知,骷髏會已經收買了不少江湖人物潛入京海。這些江湖中人頗有些本事,普通的警察是沒辦法對付的,就全靠你們武術界的人出手幫忙了。」冷鐵開門見山的道。

    「冷局長放心吧,我們武術界一定會竭盡全力,決不讓人擾亂京海。」楊虎亭道。自從楊虎亭當上武術協會秘書長之後,在楊飛雲的幫助下,武術界被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一回京海有難,武術界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張老爺子,超人協會這邊的事情咱們要好好配合,你們異者是對抗骷髏會的重要力量,所以這回就勞煩你多費心了。」冷鐵又轉向張道勝道。

    張道勝微微頷首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冷鐵最後望向鄭宇白:「宇白,你有什麼想法?」

    鄭宇白撓撓頭:「我還要想一想。」

    冷鐵並沒有再問,只是和楊虎亭和張道勝商量了一些執行的細節問題,便將他們送走。

    鄭宇白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等冷鐵送楊張兩人回來,見他還在思考之中。

    「想什麼呢?」冷鐵來到鄭宇白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情無需想的太多,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迷茫過,你看現在不也活的不錯嗎。」

    「冷叔叔,其實不只是骷髏會而已,衍道堂也是不義的。」鄭宇白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來。

    冷鐵微微動容:「你難道想……」

    鄭宇白點點頭:「雙方都是不義的,我不想偏幫任何一方。」

    「可是……你還是要考慮清楚。和骷髏會樹敵已經是非常艱難的局面,如果再和衍道堂發生衝突的話……」冷鐵可不再是鄭宇白這樣的年紀,經歷過許多風霜的他雖然還是和青年時代一樣的鐵面無私,可對於人情世故對於世事變遷早已經有了一種默認的態度。現在看到鄭宇白熱血澎湃的樣子,想要勸阻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我有辦法。」鄭宇白堅定的說,「我要盡量化解這場戰爭。」

    「你想怎麼做?」冷鐵擔憂的問。

    「我想先去見許黑星。」鄭宇白沉吟片刻,說出了他的答案來。

    自從一品堂的李宗偉銷聲匿跡,整個一品堂分崩離析之後,許黑星等於一手掌握了衍道堂在整個亞洲的地下勢力。雖然掌握了巨大的權力,可這一個星期來,他入睡的時間不超過十五個小時,層出不窮的事件讓許黑星焦頭爛額。他有生以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嚴峻的情況。

    「老闆,休息一下吧,你已經二十四個小時沒有合眼了。」王峰為許黑星泡了第十五杯咖啡,又收拾好桌上積滿煙頭的煙灰缸,擔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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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黑星好像沒聽見一樣,他的身前擺著一副地圖,上面標記著柬埔寨方面的地形地貌,畫著藍色標記的是衍道堂現在的據點,而紅色的則是骷髏會的據點。紅藍兩色的標記在地圖上犬牙交錯,形成一個紛亂複雜的局面。

    「鈴鈴鈴!」那催命一樣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來,這一個星期來,許黑星辦公室的電話真的成了熱線,每天都要到達燙手的程度。

    王峰接起電話,聽了裡面的信息之後,臉色一喜。

    「老闆,是鄭宇白,他正在樓下等候,要見你。」

    「哦?」

    許黑星抬起頭來,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蔚藍天空,片刻之後才道:「讓他上來吧。」

    十分鐘以後,鄭宇白經過重重的崗哨,來到了許黑星的辦公室。

    許黑星面前的地圖已經被收起來,他有點疲憊的坐在沙發上,合著手,微閉著雙眼閉目養神。聽見鄭宇白進來的腳步聲,他這才睜開眼睛,沖鄭宇白擠出一個微笑來:「坐。」

    鄭宇白坐到許黑星的對面,王峰送來一杯咖啡,退到一旁道:「宇白,你離開這段時間裡老闆很掛念,他前兩天還在說希望你能回來繼續幫他。現在是亂世出英雄的年代,只要你肯回來,一定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的。」

    王峰說的興奮,卻沒發現鄭宇白的表情絲毫的沒有改變。自從進辦公室以來,鄭宇白一直用一種帶著憂慮的目光打量著許黑星,其實這樣的直視不太禮貌,可許黑星卻並沒有介意,反而同樣直視著鄭宇白。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錯著,帶著只有雙方當事人才明白的情緒。

    「你是來勸我的?」許黑星忽然道。

    鄭宇白苦笑道:「老闆還是那麼的犀利,我懷疑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你。」

    「我只是太瞭解你所謂的善良了。」許黑星端起咖啡杯來喝了一口,「說說你的想法吧。」

    鄭宇白吸了一口氣,便開始說起他對這次全面戰陣的擔憂。其實他的看法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因為每個人都知道一旦衍道堂和骷髏會爭鬥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一定會從現在的局部的地下的爭鬥發展到全世界範圍的光明正大的國家之間的對決。真的要是發展到了無可阻止的程度,就算是發動核武器來攻擊對方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假如一切真的往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那必定是人類的悲慘末日。鄭宇白娓娓道來,話語很是樸實,但他心裡知道,這樣普通人的感情是無法打動許黑星的。

    果然,當鄭宇白結束之後,許黑星只是微微一笑:「這就是你離開我之後學到的嗎?不得不說,你退步了許多。」

    鄭宇白凝視著許黑星,語氣之中不帶任何波動的道:「我只是不想讓無辜的民眾為某些野心家的慾望陪葬而已。」

    「你覺得你能阻止這一切嗎?我早就告訴過你,只有擁有權力才能影響他人,無論是毀滅他們,還是拯救他們。當你離開我的時候,你就已經放棄了這種可能。」許黑星冷笑道。

    鄭宇白卻搖搖頭:「秦始皇暴虐非常,一統六國,可也有荊軻那樣的死士。我們的民族裡永遠都不缺乏有脊樑的人,而那些野心家們一個都沒有好下場。難道老闆你也打算步他們的後輒嗎?」

    「你什麼意思?」許黑星的臉色一變,冷冷的道。他身後的王峰也聽出鄭宇白話中隱藏的威脅意味,不禁邁上前一步,擋在許黑星和鄭宇白的中間。

    「我是想說,有時候一己之力的熱血也能改變這個世界。」鄭宇白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好像把辦公室裡的八個保鏢視若無物。

    除了王峰以外,其他七個保鏢也覺出不對勁來,都聚攏過來,把鄭宇白給團團圍住。

    「哈哈哈哈!」許黑星忽然大笑起來,好像聽到看到什麼滑稽的事情一般。

    「鄭宇白,你越來越幼稚了,你真的以為自己是荊軻嗎?就算你是荊軻,你也應該知道他的下場吧?」許黑星笑過之後,猛地暴怒起來,抓起桌子上的咖啡杯往鄭宇白的臉上擲過來。

    當許黑星抓住咖啡杯的同時,鄭宇白也動了。王峰本來佔據在鄭宇白和許黑星中間的有利位置,可卻只覺得眼前一花,鄭宇白已經閃開擲過來的咖啡杯,衝到了他的身前。

    王峰大吃一驚,下意識的要去懷裡掏槍,可他哪裡能反應的及,腰上一緊已經被鄭宇白給抓起來丟向身後。

    追在鄭宇白身後的兩個保鏢剛要出手,就看見王峰的身體被丟過來。他們不敢傷到同伴,伸手去接。等把王峰接下來的時候,鄭宇白已經借力往前衝去,來到了許黑星的身旁。

    「來得好!」許黑星暴喝一聲,從沙發上騰身而起,雙風貫耳,直奔鄭宇白的兩側太陽穴轟來。

    鄭宇白左臂探出,鑽進許黑星的雙臂中央,左右一撥,許黑星那帶著巨大力道的攻擊便被輕易的化解。不等許黑星再做反應,鄭宇白的右手已經扣住了他的喉嚨。

    局面頓時安靜下來,還打算衝上來保護許黑星的保鏢們投鼠忌器,都傻傻的留在原地,看著被鄭宇白當作人質的許黑星。

    許黑星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一招之內就被鄭宇白給制住,這是他人生之中的奇恥大辱,氣的他渾身發抖,幾乎不能自持。

    「一旦人們不畏懼犧牲,那所有的野心都無法成功。」鄭宇白淡定的道,手上微微的加了些力氣,捏緊了許黑星的喉嚨。身旁這些保鏢如果有異動的話,第一個死掉的保證是許黑星。

    「你……」許黑星艱難的道,他一說話的時候,喉頭滾動,就覺得萬分的難受。自從十五年前他創立了黑星公司以來,還從來沒有遇過這種情況,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感覺。如今被鄭宇白制住,他忽然想起當年跟他一起從貧民窟打拼起來的兄弟們。他成就了一番事業,可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卻都把生命丟在了成功的路上。

    「一將功成萬骨枯……」鄭宇白好像知道許黑星的想法一般,用一句詩總結了他心中的感慨,「你又何必再犧牲那麼多無辜的人呢?」

    既然已經落進了鄭宇白的手中,許黑星沒有絲毫的資本再狂傲了,他毫不懷疑必要的時候鄭宇白會下殺手。畢竟他的八個保鏢看起來也不像是能攔住鄭宇白的樣子。忽然之間,許黑星覺得他雖然一直器重鄭宇白,卻還是小看了他的堅強心志。

    「你想怎麼樣?」許黑星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起來,他畢竟是一代梟雄,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局面,揮揮手讓保鏢們先退後一些,免得因為誤會枉送了性命。

    「很簡單,我要衍道堂和骷髏會停戰。」鄭宇白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許黑星就好像聽到一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衍道堂又不是我的,何況就算衍道堂要停戰的話,骷髏會也不會答應的。」

    「我自然有辦法,我可以讓骷髏會接受停戰,也可以讓衍道堂變成你的。」鄭宇白淡淡的道,好像在說晚上的晚餐是番茄炒蛋一樣的簡單輕鬆。

    「你瘋了嗎?你一定是瘋了。」許黑星本以為自己從小就是個野心家,卻沒想到從鄭宇白的口中聽到這樣荒謬的話來。

    「我沒有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明天就可以啟程去美國刺殺骷髏會的長老們。一旦他們的主戰派都死光,我想他們不會再執著於戰爭了吧。」鄭宇白道。

    「你還是不懂,這不是某個人的意思,而是對世界的重新瓜分。」許黑星道,「這涉及到很多你所不瞭解的事情。」

    「我只知道無論對任何人來說,生命都只有一次。就算能夠得到整個世界,但如果失去生命,一切還有意義嗎?」鄭宇白道。

    許黑星不敢相信的看著鄭宇白,低聲道:「你變了!」

    「我的確變了,我本來不是一個喜歡暴力的人。但很遺憾的是,有些時候,只有暴力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鄭宇白還是沒有絲毫的表情,他如同在述說著別人的事情,而不像是自己要去做一件改變世界的驚天事業。

    「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要知道骷髏會的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我也很有興趣知道你怎麼讓衍道堂變成我的。」許黑星忽然覺得鄭宇白的提議對於自己沒有任何的損失。如果不經過戰爭卻能得到同樣甚至更高的利益,他有什麼理由拒絕的。很多偉大的時代都是開創於一個很偶然的事情,很多偉大事業的開端都源於很不可思議的提議。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又不需要自己投資,何不嘗試一下呢。

    作為一個梟雄,許黑星很快就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這也是鄭宇白來之前所預料到的,對於骷髏會和衍道堂來說,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一旦能夠得到比戰爭所得更多的利益,誰還願意去打生打死呢。

    「說說你的主意吧。」許黑星道。

    鄭宇白放開了許黑星的喉嚨,穩穩的坐在沙發上,開口道:「腐敗就和人體內生的癌症差不多,難以根治。就算把癌變的部位切掉,它也有可能轉移。同樣,用治理的方法來根除腐敗也是行不通的,但是只要死掉一兩個關鍵的人物,效果就會立竿見影,對其他人也有一個警醒和震懾的作用。為了生命的延續,癌變的部分要被犧牲掉,同樣的,為了世界的和平,少數人的犧牲也是能夠接受的。」

    許黑星皺皺眉頭:「這不像是你想出來的主意。」

    鄭宇白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些話是一個叫漢尼拔的醫生說的,我借鑒了一下而已……」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7 14:03
第十四集 第七章 反客為主
    「嗯,你這個要求其實很合理。」收下許黑星的支票之後,燕長老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綻放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來。如果不是知道他剛剛收下一筆天文數字的美金,鄭宇白一定以為他是在哭。

    自從燕公子被暗殺掉之後,燕長老在衍道堂之中就以貪財聞名,想要獲得他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送錢。眼下收了許黑星的一筆厚禮,進入長老會的事情應該十拿九穩了吧。

    「你在亞洲做的不錯,尤其是京海,一直很穩定。亞洲的收入現在是支撐著我們和骷髏會對抗的重要來源,只要你能保持現在的局面,進入長老會的事情就沒有任何問題。本來你的資格也夠了嗎。」燕長老將支票穩妥的收起來,這才道。

    鄭宇白站在許黑星的身後,看著這老傢伙的貪婪笑容,心中對衍道堂充滿了不屑。這個最初抵抗侵略者的組織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腐化變質的呢?難道絕對的權力真的會滋生絕對的腐敗嗎?懷著這樣的思索,鄭宇白跟隨著許黑星告辭出門。離開燕長老的家,一直充斥在身邊的那股銅臭味道才算減輕了許多。

    「你說的對,這個組織已經腐朽了,是時候換一種方式存在下去了。」許黑星冷冷的道。

    自從在許黑星的辦公室促膝長談之後,鄭宇白和許黑星已經結成了同盟。雙方都有目標,而恰好能夠互相幫助,既然如此,就沒有理由再做敵人。

    京海交給冷鐵他們保護,鄭宇白跟著許黑星第二次的來到倫敦。這一回不是述職,而是懷著一個陰謀。

    這還是鄭宇白第一次處心積慮的對付他人,心中還稍微有些不安。可當看到衍道堂的長老會裡一張張充滿了貪慾的臉,一個個腐爛到極致老人打算用世界的鮮血來澆灌他們的利益之花,鄭宇白就沒有任何的愧疚了。他知道只有用暴力毀掉這些高高在上的野心家,這個世界才會真的變得好起來。

    有的時候,暴力是為了和平。這是從墨家的誅暴非攻的理論引伸出來的話語,鄭宇白牢牢的記在心裡,引為座右銘。有了信念,未來的路自然就堅定了許多。

    一個個的長老拜訪完畢,這一回的行賄變得比較順利,因為一直以來和許黑星作對的李宗偉消失不見,衍道堂在亞洲的事務大部分都得交給許黑星來處理。本來從來不把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放在心上的長老們為了安撫這員大將,也盡力的表現出良好的姿態來。

    不過許黑星完全只是敷衍他們而已,從前他還需要借助長老會的腐朽,現在卻已經完全不在乎了。所有的行賄場面都被他身上帶著的微型攝像機給拍攝下來,將來的某個時刻,這些畫面都將作為證據來證明長老會的腐爛透頂。到那個時候,衍道堂的領導層將會發生驚天動地的大變化。

    倫敦一家非常高檔的會員制俱樂部裡,音樂非常的幽雅。可年輕人喜歡的震耳欲聾的音樂不同,達到一定層次品味的上流社會往往喜歡莫扎特和貝多芬的音樂,雖然他們不見得能夠聽懂,卻是一個告訴他人自身品味的良好標籤。由此鄭宇白也得出結論,一個人的虛偽程度是和他的社會地位成正比的,看著一個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走進VIP包房,臉上的橫肉幾乎能嚇死路人,再看著豪華的佈置,頗有品味的背景音樂,鄭宇白就覺得有點噁心。

    依靠這些人推翻腐朽的長老會?鄭宇白忍住心中的要嘔吐的想法,雖然他不喜歡這些人,可同樣具有野心,他們的野心卻能被自己利用來做一些對世界有利的事情。這幾天的斡旋里,鄭宇白跟許黑星學到了不少的事情,很多他從前絕對無法接受的比如威脅利誘之類的手段,卻能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一個良好的目標。這讓鄭宇白的道德觀有點搖搖欲墜了。

    好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此刻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所有參加秘密會議的人到來。決定世界命運的第一步,就要在這個VIP包房裡邁出去了。

    很快包房裡就坐了六個人,這六個人的名字要是說出來,足夠讓所有通曉地下勢力結構的人震驚。

    許黑星,衍道堂亞洲區實際上的掌控者;特拉達兄弟,衍道堂在南北美洲的大佬;尤里諾維奇,衍道堂在東歐的土皇帝,坐在他身旁的霍金斯則是歐洲其他地區的實際控制者。還有最後一位,高大健壯的黑人勞倫斯,他在非洲擁有一隻超過萬人的全副武裝的軍隊,現在正和骷髏會激烈的交火。此人可算得上衍道堂在非洲的大大小小數百個軍閥當中的領袖人物。

    除了骷髏會佔據主要勢力的澳洲以外,其他各地的主要領導人都已經到齊了,每個人都做出滿不在乎的表情來。只有鄭宇白能從他們細微的臉部肌肉活動上看出來,所有的人都很緊張。因為他們很清楚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餐會。

    「老許,你安排咱們在這裡會面,有什麼事情要談嗎?」第一個坐不住的是勞倫斯,他在非洲如同土皇帝一般,手下要人有人要槍有槍,可算是眾多衍道堂的巨頭中勢力最強悍的一個。只不過這個人沒什麼文化,一副土匪的模樣,讓鄭宇白很不喜歡。

    「呵呵,你何必著急呢,大家很久沒有見過面了,閒聊一會不是很好嗎。」許黑星非常從容的道,他正在為大家泡製功夫茶,這是一種很花時間,需要靜心來體會的品茶藝術。不過在勞倫斯這種大老粗看來卻顯得非常無聊。

    「這種話用來哄小孩子還差不多吧,我可聽說你快要進入長老會了,真是讓人羨慕啊。」六人當中最為深沉的尤里諾維奇忽然開口道,他是東歐黑社會的教父級人物,從一個拐賣妓女到西歐賺錢的皮條客,幾年時間就登上高位,讓人無法小看。

    聽到這個本應該十分保密的消息,其他幾人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們雖然算得上是衍道堂的一方諸侯,手中握有極大的權力,可衍道堂的真正中樞卻是長老會。能夠進入長老會就等於進入了最高權力機構,能夠參與各種政策的制訂,這對於在座眾人來說都是非常誘惑的地位。

    「如果屬實的話,真的要恭喜你了。」特拉達兄弟的老大湯姆?特拉達道,他的語氣裡不乏嫉妒的酸味。

    「事情還沒有最後的確定,各位不用著急道賀。」許黑星淡淡的道,他精心泡製的功夫茶終於好了,倒滿了六杯之後,一一遞給眾人。

    鄭宇白在一旁觀望著眾人的舉動,勞倫斯一口就把茶給吞掉,砸吧砸吧嘴道:「太少了,根本不解渴。」那副粗魯的樣子實在讓人啼笑皆非。

    尤里諾維奇小口的品著,看來對茶道有些瞭解。特拉達兄弟先觀望其他人的動作,這才慢慢的端起茶杯來。至於霍金斯則根本沒有去碰茶杯,一言不發的注視著許黑星喝茶之後,這才開口道:「最近局勢非常的緊張,非洲和東南亞都已經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不知諸位有什麼看法?」

    「還能有什麼看法,把骷髏會的雜碎們都幹掉,把整個世界都奪過來。」勞倫斯惡狠狠的道,讓人立刻就聯想到非洲那塊土地上的鐵和血。

    「真是個莽夫……」鄭宇白心道,他的目光落在勞倫斯的兩個全副武裝的保鏢身上,盤算著究竟需要多少時間能把這三個人搞定。一旦需要雷厲風行的戰鬥,他就得出手殺人了。

    為了維護世界和平,必須先要犧牲生命,這雖然是個聽上去有點荒謬的論調,卻是讓人不得不接受的殘酷現實。

    「說的好。」許黑星哈哈大笑,「勞倫斯,好久沒見,你還是老樣子。我記得上回看到你的時候,你是和你的乾爹杜尚一起吧。」

    勞倫斯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三個忌諱,第一是他玩的女人必須是處女,而且玩過之後就要殺掉,免得這個女人再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第二是他喜歡殺人卻不能見血,最喜歡的殺人方式就是把人掐死。據某些小道消息傳聞,他還很喜歡把人因為窒息而鼓出的雙眼挖出來吃掉,不過這種傳聞實在太過聳人聽聞,聽過的人總覺得有些不信。至於第三,就是勞倫斯最大的忌諱,如果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提「杜尚」這個名字,那就死定了。

    好在許黑星不是個任由勞倫斯宰割的人,他輕描淡寫說出的話雖然放在勞倫斯的地盤上是足以掉腦袋的罪過,可身份地位不同,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也大相逕庭。

    勞倫斯的身體有點發抖,卻還是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男人就要直爽,不改變自己的主意。」

    「是嗎?」許黑星微微的笑道,「你還真是一個英雄呢。在我們國家的歷史裡,有一個英雄跟你很像。」

    「是嗎?」本來有點不悅的勞倫斯聽到許黑星這種充滿恭維的話,立刻興奮起來,「是哪個英雄?」

    「這個英雄叫做呂布,他可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的名將,你聽說過他的故事嗎?」許黑星道。

    勞倫斯這種粗人連字都不認識幾個,讓他去瞭解別國的文化簡直是趕鴨子上架。別說呂布,他是否知道非洲大陸的那些傳說都不一定呢。所以當聽到許黑星的問題時,勞倫斯非常自然的搖搖頭,卻又立刻「好學」的問:「他的故事是怎麼樣的?」

    一旁的幾個人都有點詫異,不知道許黑星為什麼會突然去觸怒勞倫斯那個著名的忌諱,可隨後就見到許黑星一反常態的誇獎起他一直看不起的勞倫斯來,更讓幾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對亞洲各國文化都有所涉獵的尤里諾維奇臉色有點不好,他挪動了一下身子,立刻感受到來自鄭宇白的凌厲目光。

    尤里諾維奇渾身一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垂下頭去不動了。可他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壓迫的力量正湧過來,這讓見慣了大世面的尤里諾維奇後脊樑冒出一層的細汗,大駭不已。

    其他人倒是沒有注意到尤里諾維奇的古怪,他們的注意力都被許黑星講述的故事吸引過去了。許黑星無疑是一個講故事的高手,他徐徐道來呂布的故事,把「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英雄本色描繪的栩栩如生。勞倫斯越聽越高興,心想許黑星看來也知道我手底下兵多槍多,要拍我的馬屁了。

    許黑星說了一通,見勞倫斯臉上笑意越來越濃,終於歎口氣道:「這個呂布本來是個大英雄,可惜就有一個缺點……」

    「什麼缺點,難道是喜歡女人嗎?英雄愛美女,沒什麼了不起的。」勞倫斯正聽許黑星講到呂布和貂蟬的一段,不由的插了一句。

    「愛美女沒什麼不對的,可問題在於,他的方式有點出人意料。」許黑星意味深長的道,「他為了美女,把自己的乾爹給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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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場面在瞬間凝結,勞倫斯本來笑容滿面的一張臉頓時漲紅,隨後變得青紫,好像一條熟透了的茄子。而其他人的臉上則瞬間凝固,呆呆的望向許黑星。

    每個人都知道勞倫斯發跡的故事,僅僅五年前,勞倫斯還只是號稱「戰爭之王」的非洲軍閥杜尚的養子。因為勇猛嗜殺,勞倫斯非常得杜尚的寵愛,逐漸的掌握了軍權。

    人都是有野心的,勞倫斯也不例外,而且他還受到了老邁的杜尚的一個美麗寵妾的勾引,姦夫淫婦乾柴烈火之後發動了暗殺,把杜尚活活悶死在床上,對外則說杜尚馬上風死掉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還是傳揚開來了。雖然勞倫斯很快把杜尚的寵妾給殺掉滅口,可還是堵不住眾人的嘴。正是因為懼怕別人傳播他的醜事,勞倫斯才逐漸的人格扭曲,變得喜怒無常,最後變得暴躁嗜殺,還制訂了三個不能觸犯的忌諱。

    這些事情雖然衍道堂有所耳聞,但是勞倫斯接管了杜尚的軍隊之後,不但擴大了地盤,還增加了許多收入。在收下勞倫斯的重禮之後,杜尚的死也就不明不白的被矇混了過去。

    在座眾人都是消息靈通人士,豈能不知其中的奧妙。而正是因為實在太過瞭解事實的真相,許黑星的話才讓他們感覺到汗流浹背。

    以勞倫斯的性格和脾氣,許黑星這種赤裸裸的挑釁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一場龍虎鬥,眼看就要爆發了。

    果然勞倫斯聽完許黑星的話之後渾身青筋爆起,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吼道:「許黑星,我忍你很久了,你去死吧。」他完全是個做事衝動不考慮後果的軍閥,在非洲草菅人命慣了,此刻發怒起來根本不去想許黑星的身份,下意識的要去掐許黑星的脖子。

    可惜這裡不是非洲,許黑星也不是任由宰割的魚肉,雖然身高和體重上兩人都沒法比較,可許黑星一身深藏不漏的功夫就算是在鄭宇白那裡也有很高的評價。

    不懂得呂布是什麼人的勞倫斯儘管看過李小龍和成龍的功夫電影,卻沒把功夫放在眼裡,他發怒的雙眼之中,只有許黑星的脖子。見他張開雙手衝了過去,身後的三個保鏢也同時的從懷中往外拔槍。

    三個保鏢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平素在勞倫斯這個煞星身邊執行保衛安全的任務,也曾經無數次的射殺無辜,更擊斃過不少想要刺殺勞倫斯的殺手。此刻他們三人的動作一致,如同閃電一般,可以看出身懷絕技。

    可他們的速度跟鄭宇白比起來稍微有點慢,這個稍微儘管只是半秒鐘之差,就足以決定勝負。

    「哇啊!」距離鄭宇白最近的那個保鏢還沒等把槍從懷裡掏出來,身前的身影一閃,鄭宇白已經掠過。保鏢只感覺身上一疼,還沒等弄清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就發現手臂已經折斷了。他耷拉著手臂剛要哭喊,回頭看見另外兩個同伴的樣子,就明智的閉上了嘴。

    和折斷一條胳膊相比,另外兩個保鏢可算是倒霉了。他們距離鄭宇白遠一點,等鄭宇白衝到他們身前的時候,他們兩個恰好把槍從懷裡掏出來。

    槍是掏出來了,可惜連槍口衝往哪個方向都沒弄清楚,兩個保鏢就看到眼前的黑影猛地撞過來,鄭宇白雙拳如同出了山的猛虎脫了海的蛟龍,帶著無儔的剛猛將擊過來。

    拳勁實在太過凌厲,因為鄭宇白怕出手慢了讓他們射出子彈來,結果就是這兩拳不偏不倚的打在兩把手槍上。手槍倒是沒有變形什麼的,卻因為拳勁的關係和斷掉的手臂一起狠狠的砸在保鏢們的胸口,兩把手槍變成了殺人的利器,撞碎了胸口的骨頭,也震碎了他們的內臟器官。兩個保鏢七竅流血倒地斃命,甚至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邊鄭宇白瞬間就解決了勞倫斯的三個保鏢,隨即吼道:「與旁人無關,輕舉妄動者死!」

    在座的其他幾位大佬同時高舉起手來,示意手下人不要輕舉妄動。無論許黑星和勞倫斯誰佔據上風,他們可不打算趟這一汪渾水,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本來還在心裡暗暗吃驚,唯恐老闆要自己拚命的保鏢都暗中鬆了一口氣,他們偷眼望著兩具倒斃的屍體,再看看那位斷了手臂卻一言不敢發的「幸運兒」,暗自祈禱許黑星不要對他們的主子產生興趣。

    這邊鄭宇白輕鬆的解決掉了三個保鏢,那邊許黑星和勞倫斯之間的搏鬥也只持續了幾秒鐘就結束了。勞倫斯力大如牛,可在深諳功夫要訣的許黑星面前,他所謂的力氣只是給許黑星增添了借力打力的力道而已。雖然在聽勁方面許黑星做的還遠遠不夠,但對付起腦袋裡面一根筋的勞倫斯還是綽綽有餘。

    勞倫斯張開雙手要掐許黑星的脖子,卻被許黑星一低身,手上一晃虛抓勞倫斯的雙手,腳底下卻使了個非常隱避的絆子,一計掃堂腿就把勞倫斯給放倒在地。

    雖然摔的頭昏腦脹,可勞倫斯畢竟一身凶悍的血性,他掙扎的爬起來再度向許黑星衝過去。可許黑星哪裡肯給他繼續頑抗的機會,上前一步,手掌呼的拍過來。勞倫斯的拳頭雖然比許黑星大上一圈,可這個世界上不是說越大的東西就越厲害,手掌和拳頭打在一起,勞倫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手腕折斷了。

    許黑星的辣手無情可不只是個傳說,沒等勞倫斯的慘叫完全的喊出口,他的第二掌也拍出來了,這一回非常的兇猛,直接扇在了勞倫斯的太陽穴上。

    兩眼一翻,勞倫斯噗通摔在地上,眼中無神,轉瞬間就昏迷過去。

    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其他幾位大佬雖然還盡量的保持著鎮定,可任誰也看得出來他們如坐針氈的感受。

    「咳,許……許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長老會有命令要你除掉勞倫斯嗎?」尤里諾維奇首先開口了,他和許黑星的關係比較融洽,算是能說得上話的人物。其他幾人都緊張的望著許黑星,想聽聽他是如何的回答。

    如果是長老會的命令,那就萬事大吉。如果是許黑星自己的意願,那這件事情可就鬧大了。這種非常時刻,衍道堂的大佬們自相殘殺,如果傳出去的話,造成的後果必定十分的嚴重。

    「不是長老會的命令,只是我個人看這個渣滓不順眼。」許黑星露出微笑來。不過這種時候沒有人敢附和他的笑容,每個人的心中都冒出一個絕望的念頭來:這回糟糕了。

    「卡嚓!」讓人心悸的聲音傳來,眾人扭頭望去,方纔那個只是斷掉了手臂的幸運兒的腦袋被擰成了九十度,下手的是許黑星的另一位得力保鏢王峰。

    鄭宇白有些不忍,他還沒殘忍到去殺一個沒有還手能力的敵人的地步。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王峰這一下的震懾力相當巨大,房間裡的氣氛瞬間就降低到了冰點,好像哈出來的氣馬上就能結冰一樣。

    沉默許久,尤里諾維奇終於乾澀的開口道:「你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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