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嬌 作者:穿馬甲的豬 (已完結)

 
leesai 2008-10-3 18:24: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90179
arccc 發表於 2008-12-29 20:41

第八章 大佬黑星

 和高飛的生死賭局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這件事情在江湖中轟動一時,其中的傳奇故事經過許多人添油加醋的改編,早已經失去了本來的面目。

  江湖上的故事,本來就是誇張的成分居多。人們卻往往喜歡不那麼真實的故事,而忽略了事物的本質。好在鄭宇白這個主人公不會去追究那些改編者的責任,因為他正在享受難得的輕鬆生活。

  安全公寓最近這些日子新來了一撥客人,之前一直讓草雞幫忙代班的鄭宇白為了連本帶利的還清,已經連續值班一個星期了。而草雞這傢伙趁著這難得的輕閒,帶著新認識的美女去南海度假了。看到他從網絡上發過來的沙灘泳裝照,鄭宇白不禁羨慕這傢伙實在太會享受生活。

  二月的京海,稀稀落落的又下起小雪來。今天本來又該是鄭宇白值一整天的班,可接到個素素的電話,語氣似乎有點幽怨。鄭宇白心裡不放心,叫黑皮幫著照看,匆匆離開公寓,直奔素素的家。

  素素依舊和她媽媽住在鄭宇白幫她找的房子裡,距離安全公寓也不算遠,鄭宇白很快就來到她住的小區門口,撥通了她的電話。

  「我在家呢,你上來吧。媽媽不在家。」素素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有點沙啞。鄭宇白心裡疑惑,心說不會是她那個可惡的繼父又來騷擾了吧。如果真的敢再來,就叫草雞找幾個人好好教訓教訓他。

  「砰砰砰」敲了幾下門,很快裡面傳來素素慵懶的聲音:「來了,來了。」

  門打開了,出現在鄭宇白身前的,是身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素素。好在這是冬天,睡衣很厚,如果是夏天的話,想必會看到一片旖旎的風光。

  「就你一個人在嗎?」鄭宇白進了門,在素素的帶領下來到她的房間。這裡被佈置成一個粉紅色的世界,不但牆壁都被塗成粉紅色,就連床單被子枕頭和床上的布偶也都是粉色的,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夢幻的感覺。

  喜歡粉色的,都有個當公主的夢吧。鄭宇白雖然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心裡卻不自覺的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素素的房間不大,鄭宇白只能坐在她的床上。床上面鋪著軟軟的被褥,坐上去很舒服。

  「媽媽去阿姨家了,今天晚上不回來了。」素素說著跑去廚房給鄭宇白洗了一個大蘋果。鄭宇白一口咬下去,覺得十分香甜,不禁笑道:「你也吃一個吧。」

  「我就吃你這個。」也不知是房間全都是粉紅色的關係,還是素素的臉有點紅,反正她的臉頰上似乎飄著兩朵紅霞,俯下身子,輕輕的張開貝齒,在鄭宇白手中的蘋果上咬了一口。

  她一俯下身子,那略微鬆開的衣領下面就露出白花花一片幾乎可以把人眼睛晃花的肌膚來。鄭宇白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在腦海裡浮現出初見素素時的事情來,偏偏他的四目重瞳最近進步很大,立刻就將那副畫面完完整整纖毫不差的呈現在他眼前。那動人的胴體和青春美艷的誘惑立刻讓鄭宇白乾嚥了一口唾沫。

  「你在看什麼啊?」素素忽然嗔道,大概是看到鄭宇白的眼神有點發直。

  「我不是故意的。」鄭宇白嚇了一跳,心說自己這到底是在想什麼啊。

  「隨便你了,反正你該看的也都看過了。」素素忽然嘻嘻一笑,厚著臉皮挨著鄭宇白坐下來。她那白生生軟綿綿的身體似乎帶著熱氣,讓鄭宇白覺得有點冒汗。

  「呃……你今天怎麼了?」鄭宇白忙將自己的心猿意馬給拴住,開口問道。

  「哼,你還問我。」素素臉色一變,似乎有點生氣,「自從你賭贏了,我都沒見過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妹妹了?」

  「這是哪裡的話。」鄭宇白有點汗顏。聽素素這麼一說,他倒是覺得的確有點冷落了素素。自從和高飛賭命之局以後,他除了忙著在安全公寓上班,就是被徐瑾拉著幹這幹那,總是沒有閒工夫。就連丁如龍兩次邀請他去吃飯都沒有答應。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要你陪我。」素素撅起小嘴,生氣的樣子都可愛無比,讓人實在捨不得再冷落她。

  「陪你做什麼?」鄭宇白心說這小妮子不會也讓自己陪著逛街吧,這些日子他陪徐瑾和於洛逛街,腿都要逛的抽筋了。如果女人能把逛街的三分之一的精力用來做別的事情,只怕早就將男人牢牢的給壓制在下面,把女權主義發揚光大了。

  「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背靠背的聊天好不好?」素素說著,將腳上的拖鞋給登掉,露出兩隻晶瑩如玉的小腳丫,嘻嘻笑著跳上床,背靠著鄭宇白,舒舒服服的坐下來。

  雖然是冬天,鄭宇白穿著厚外套,素素也穿著厚睡衣,可兩人的脊背這麼一靠,鄭宇白還是身子一暖,有點心慌。

  「聊……聊什麼呢?」鄭宇白問道。

  「聊聊你最近都在忙什麼吧,是不是忙著陪徐瑾姐姐啊。」素素幽幽的問道。

  「這個……」鄭宇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和徐瑾經歷了生死賭局之後,感情自然而然的又進了一步。可鄭宇白這木訥被動的性格一時怎麼改的了,而徐瑾又羞澀的很,於是兩人的感情就總是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地步徘徊不前。其實他們之間只有一張薄薄的窗戶紙,只要任何一個人打個噴嚏,或許早就水到渠成了。

  「我就知道,徐瑾姐姐那麼漂亮,難怪你都不喜歡我了。」素素帶著點埋怨的道。

  「誰說我不喜歡你了。」鄭宇白忙說,他可不是個重色輕友的人,素素的話可是有點冤枉他了。

  「哦,這麼說,哥哥還是喜歡我的?」鄭宇白感覺到背後的素素轉過身來,那小綿羊一樣的身體軟軟的抱上了他的身體,口中輕輕的說著。

  「素素,你這是……」鄭宇白可慌了,素素的兩隻手從背後繞過來,將他的身體緊緊的抱住,小妮子喃喃的說:「哥哥,素素喜歡你,你知道嗎?」

  鄭宇白何嘗不知道,他不但知道素素喜歡自己。也知道徐瑾,於洛和丁貝貝都是真心真意的喜歡著他。可他只有一個人,又不會孫悟空的法術,難道要劈成四段分給她們嗎?

  「我知道你很為難,因為有好多人喜歡你。可是素素不要別的,只是想要哥哥陪著我,就只是陪著我,好嗎?」素素依偎在鄭宇白的身後,說出來的話帶著濃濃的曖昧情緒,飄蕩在這粉紅色的房間裡,讓人覺得筋骨都酥麻了。

  「你這又是何苦呢?」鄭宇白艱難的說出這話來。其實他又怎麼會不喜歡素素。論起身材相貌來,素素絕不弱於包括徐瑾在內的任何一個美女,尤其是她那青春無敵的氣息,更是讓男人不得不動心的。

  可他又能如何,難道周旋在幾個女子之間,最後讓她們都傷心?鄭宇白自知絕不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若是要戀愛,那就如同炫目的煙火一樣轟轟烈烈的愛上一場。可若是無法給予對方天長地久的承諾,那還是提早收手的好,免得耽誤女孩子的青春年華。

  「我才不管。反正我只要抱住哥哥,就覺得幸福了。」素素完全沒有鄭宇白想的那麼多,她只知道她喜歡鄭宇白,喜歡抱著他寬厚的背的感覺,那就足夠了。人生一世,又有幾個能真正放開心扉追求幸福的時刻呢?

  鄭宇白沒有話說了,如果這個時候他狠心的將素素推開,那他就不是鄭宇白了。英雄也有氣短的時候,何況是碰上了真心愛他的女子呢。兩個人就這麼如同泥塑的雕像般呆住,從前一晚的華燈初上,一直到第二天東方的天空露出微微的魚肚白來,整整一夜都沒有變過姿勢。只是可愛的素素到了後來,整個人抱住鄭宇白,把他當作了一隻大枕頭,睡的十分香甜,竟然還流了好多口水在鄭宇白的背上,讓他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早醒來,素素羞的小臉通紅,慚慚的讓鄭宇白休息,便跑去給他做早飯去了。

  素素的手藝還真不錯,片刻的功夫,一鍋粥,幾個清淡的小菜就已經做好。鄭宇白喝了兩碗香噴噴的粥,出了一身的細汗,覺得暢快無比。

  「昨天晚上,你都沒睡吧……」素素就吃了幾口,便羞澀的問鄭宇白道。

  鄭宇白撓撓頭:「我看你睡的香,怕驚醒了你,就沒動。」

  「你真是……」素素話說半句,就垂下頭去,心裡激盪的不知是幸福還是心酸。明明喜歡的人,卻不知怎麼才能在一起,那種若有若無若即若離的感覺,實在讓這個青春豆蔻的小姑娘覺得無所適從。

  正在雙方沉浸於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境地裡時,鄭宇白的手機非常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撓撓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的號碼,卻是草雞的。這傢伙大概是剛剛結束了一個星期的南海之旅吧。

  接通了電話,草雞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拘謹和有禮貌,讓鄭宇白覺得很奇怪。

  「宇白,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朋友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南海好玩嗎?」鄭宇白本想打趣的問一下他和那個漂亮姑娘的進展,卻礙著素素在一旁,只能非常正經的問道。

  「先不說這個,我這裡有個人想要見你。三十分鐘之後,我們在王宮酒店的二號總統套房見。」草雞匆匆的說了這些話之後,便掛掉了電話。

  奇怪,什麼人會讓草雞這麼拘謹呢?鄭宇白有點疑惑,可他知道既然草雞這麼謹慎,那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告別了依依不捨的素素,鄭宇白在約定的時候準時來到了王宮酒店。這裡應該算是他的福地,一個月前他就在這裡擊敗了高飛,不但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還幫徐瑾報了仇。現在又來到這裡,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剛一進酒店的大廳,鄭宇白一眼就看到正在裡面來回踱步的草雞,他喊了一聲走過去,草雞一見他來了,臉上堆滿了笑道:「你可算來了,這回可有天大的好事。」

  「什麼好事?」鄭宇白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跟我上去就知道了,今天要見你的,可是個大人物。」草雞也不解釋,不由鄭宇白分說,拉著他直奔電梯。

  很快來到總統套房的門前,草雞進去之前還特地給鄭宇白整理了一下有褶皺的外套,悄聲道:「見到那人之後要恭敬一點。」

  鄭宇白本來也不是個沒有禮貌的人,隨口答應下來,就見草雞輕輕的敲了三下門,很快就有人開門了。

  開門的是個黑衣年輕男子,他看了眼草雞,又打量了眼鄭宇白,身體一側,讓開進去的路。

  跟隨著草雞進門,鄭宇白才發現偌大的客廳裡還有七個黑衣人,這八個人一看就知是有很厲害功夫的高手,看起來都是某位大人物的保鏢。

  「是草雞來了嗎?」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裡間傳出來,「進來吧。」

  「請。」那開門的年輕人做了個手勢,帶著草雞和鄭宇白走進了裡間。

  一進裡間,鄭宇白一眼就望見正對面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子的後面坐著一個四十歲開外的男子,皮膚黝黑,身材健碩,留著幾毫米的短髮,額頭到鼻翼處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而眼中則流露出一種野獸般的目光來。

  這人絕對是個練家子,鄭宇白一見他立刻就有所感應。而那人一見鄭宇白,微微點了點頭,笑起來道:「這個就是鄭宇白吧?」

  「老闆,這就是鄭宇白。」草雞忙道。說著順手一拉鄭宇白,把他拉到身前,低聲的道:「這是咱們公司的大老闆。」

  「公司的大老闆?」鄭宇白一時有點想不出來這人究竟是誰,略一琢磨,不禁一驚。

  黑星公司名聲鵲起也就是這十幾年間的事情,能夠在十幾年的短暫時間裡就打敗許多百年基業的幫會,成為稱雄亞洲的頂尖黑社會社團,正是因為出了一個絕頂的領導者。

  這個領導者用自己的名字來命名他一手創建的社團,他的大名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美國的時代週刊都曾經在雜誌上報道過他傳奇的黑道經歷。

  這個人的名字很好記,他叫做許黑星。

  「老闆好。」得知面前這個精光四射,魄力十足的中年人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鄭宇白連忙把腰彎成九十度,鞠了一個躬。其實他見過很多的大人物,就算面對許黑星這樣的傳奇人物也沒覺得有什麼驚訝的。不過想到自己這份管理員的工作干的有點尸位素餐,時不時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頗有點對不住那頗為豐厚的工資。這個躬就算作賠罪了。

  「很好,很好。」許黑星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鄭宇白,一臉的欣賞,「我很早就聽過你的大名了。我們黑星公司還真是人才輩出。一個E級公寓的管理員居然身兼賭神和武林大會冠軍兩個頭銜,實在讓我很驚訝。我該怎麼誇獎你呢?文武雙全嗎?似乎不太合適啊。」

  這個玩笑其實不好笑,但很能緩解氣氛,起碼一直很緊張的草雞就沙啞的笑起來。鄭宇白也覺得面前的大老闆和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黑道魔頭頗有差距。

  「你的形意拳練到什麼程度了,入象了嗎?」許黑星忽然道。

  一聽許黑星的問法,鄭宇白就知道這位老闆看起來不但是個練家子,只怕造詣還很深了。如果只是一般的武術愛好者,怎麼會知道練拳的入象呢。

  其實所謂的入象就是恍然的境界,鄭宇白早在六七年前就達到了。不過進入恍然的境界容易,想從恍然裡面得到東西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人一進入恍然的境界,潛意識裡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而形意拳講究的是從恍然的這些東西裡面學功夫。在恍然之中,看到什麼,見識什麼,就等於擁有了什麼,之後再一練,功夫就上身了。

  這種說法聽起來比較怪異,其實卻是練出真正功夫的必然途徑。不過恍然的感覺類似於走火入魔,常人很難進入,就算偶爾進入,也會覺得十分的害怕。一旦生起了畏縮之心,這功夫也就沒法成就了。

  如果不畏懼,跨過了對恍然懼怕的門檻,真正進入了恍然的境界,就會有大收益。在恍然之中,出拳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打出去,而會覺得兩臂之下的空氣托著胳膊前進,沒有了肌體的束縛。兩個胯上的骨頭只要一動,就似乎能牽動天地勾起風雷電火一樣。就連隨隨便便的一溜躂,都覺得萬事萬物跟在身後。

  這樣的比方或許有點誇張,可恍然就跟吸毒之後產生的幻覺一樣,在裡面想到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最後成就一身絕頂的功夫。這種見識,還是鄭宇白在熟練的掌握了四目重瞳的能力之後才漸漸領悟到的。可以說他現在對恍然的理解,對入象的把握,已經完全超越了一般的形意拳手。許黑星的話,還真是問對了人。

  「勉強算是進入了。」鄭宇白非常謙虛的回答道。

  「是嗎,我看你的程度應該不只是入象而已啊。」許黑星站起身,走到鄭宇白的身邊。這個時候鄭宇白才發現他的身高將近兩米,真是一條龐然大漢。

  「只是一些粗淺的功夫而已。」鄭宇白撓撓頭,他可不擅長炫耀自己的本事。

  「跟我打一場如何,咱們比試比試,點到為止?」許黑星興致盎然的問道。

  「這怎麼行。」鄭宇白心說一個員工跟老闆比劃功夫,輸了會被認為是無能,贏了或許下場更慘。這種完全討不到好的事情,他現在也學乖了,能避則避。

  草雞一旁也嚇了一跳,忙出言勸阻,可許黑星特別有興致,非要鄭宇白陪他過兩招。還生拉硬拽的把鄭宇白給拉到大廳,讓外面的黑衣人保鏢們把客廳裡的沙發都搬開,讓出了一片空地。

  「形意拳講究的拳打臥牛之地,這塊地方夠施展了吧。」許黑星問鄭宇白道。

  鄭宇白點點頭,既然被硬趕鴨子上架,他也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分開大概三四步的距離,鄭宇白先一抱拳,對許黑星道:「失禮了。」

  許黑星大大咧咧的一笑道:「你可千萬別留手,否則我可開除你。」

  鄭宇白沒有回答,而是用一計拳頭來表明他不會留情的。

  「來的好哦。」看到鄭宇白這一拳打的空氣砰的作響,許黑星眼睛一亮。十幾年前他和一群兄弟一手創立黑星公司,算是用拳頭和刀打下了一片天。每天都在血光裡討生活,身上那四十多道傷疤就是拚搏歲月的最好證據。

  當他成就了一番事業之後,雖然不用再衝鋒在前,浴血透衣,可每每夜闌人靜午夜夢迴的時候,也總覺得一身的武藝荒廢掉了。不過他既然已經身為亞洲第一黑社會大佬,誰又有資格有膽量和他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呢?

  現在,這個心願終於了結了。第一眼看到鄭宇白,許黑星就知道這是個老實人,跟他打一場一定會酣暢淋漓。果然鄭宇白的第一拳就讓他有惺惺相惜的感覺,他左手虎爪,右掌牛舌,赫然一身施展出兩套不同的武功,迎向了鄭宇白的拳頭。像

  「好功夫。」鄭宇白暗暗心驚。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許黑星雙臂一掄,好似兩個大風車,虎爪帶著凌厲的殺氣攻來,牛舌橫在胸前,遮擋鄭宇白的拳頭。一攻一守渾圓自如,正是極高明的功夫。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之間就過了十七八招。客廳裡拳風激盪,空氣中悶響連連。

  草雞和八個保鏢呆若木雞的看著兩個打的不亦樂乎的人影,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草雞是驚歎於鄭宇白膽大包天,竟然和名震亞洲的大老闆打成一團,還拳拳都是狠手。八個保鏢本以為功夫不錯,沒想到老闆的武藝這麼厲害,這才知道他們以前一直都走了眼,不禁羞愧萬分。

  斗了足有五六分鐘,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終於砰的一聲分開來,兩人各自退出兩三步,齊齊的往地上一坐。

  「老闆!」眾人都嚇了一跳,唯恐鄭宇白錯手傷了許黑星。
EPEQ 發表於 2015-1-28 22:43
第九章 笑談英雄

  「痛快,真是痛快,好多年沒這麼痛快過了。」四個保鏢虎視眈眈的要奔向鄭宇白,四個要去扶許黑星。卻見他雙拳錘地,哈哈大笑起來。聽他聲音裡的中氣十足,就知道他不但沒有受傷,心情還很愉快。

  鄭宇白微笑著爬起來,做了一個長長的深呼吸道:「武林大會之後,老板你是我遇到的第一高手。」

  「怎麼,武林大會裡還有比我更厲害的?」許黑星頗為不服氣的道。

  鄭宇白想了想道:「螳螂拳的陳川,八極拳的王褒,無影腳的黃石玉和形意拳的孫海童,這幾個人的實力不容小視。若是真刀真槍的格斗,五十招以內,你和他們的水平接近。」

  「那五十招以後呢?」許黑星追問道。

  「五十招以後,我也看不透的。若論體力,你不如黃石玉和孫海童,但你的經驗更加豐富。若論技巧,你略遜於陳川和王褒,但勝在力量充沛。這麼算起來,我實在是難以評定。」鄭宇白認真的道。

  「那你我若是繼續打下去,誰勝誰負?」許黑星又問。

  「再有二十招,我自信能取勝。」鄭宇白頗為自信的道。

  許黑星點點頭:「你很謙虛,要我看,再有十招我就不行了。」他說著一躍而起,哈哈大笑起來。

  「今天很痛快,我請客,大家去吃飯。」許黑星一揮手,眉宇之間露出一股豪氣來,不愧是掌握著數萬**分子的大人物。

  鄭宇白本來剛吃過素素熬的粥,可和許黑星打了一場,也消耗了不少的體力。隨著他來到王宮酒店的餐廳裡,吃了點東西之後,便聽他天南海北的侃起來。

  兩人談論起武術方面的軼事來,可謂是滔滔不絕,聽得草雞和跟隨而來的兩個保鏢昏昏欲睡,他們兀自興趣盎然。

  「當今武林之中,以你之見,誰人可為第一高手?」許黑星忽然想到一個話題來,便問鄭宇白道。

  鄭宇白略一沉吟:「形意拳掌門孫雲清,此人拳法高明,用勁一道已至化境。」

  許黑星搖搖頭道:「孫雲清這人武功不錯,可惜為人小肚雞腸,人品不佳,不提也罷。」

  「嗯……那八卦掌的掌門人洛衡陽得自程式八卦掌的真傳,為人光明磊落,可算是一個高手。」鄭宇白想了想又道。

  許黑星手指輕輕扣著桌子,曬笑道:「洛衡陽這人倒是不錯,可惜性格軟弱,不適合為一派宗主,否則早就光大八卦掌的門楣,哪會被孫雲清壓制住。」

  「若是這樣,那太極拳的楊虎亭老爺子總該算是第一高手了吧,他老當益壯,拳法精湛,開一代拳術先河。」鄭宇白仔細一想,三大內家拳門派之中,其實還是以楊虎亭身份最高,武藝自然也沒的說。

  沒料到許黑星卻依舊搖頭道:「楊虎亭的確武藝精湛,可惜人已老朽。」

  「那我就實在不知道了。」鄭宇白搜腸刮肚,腦海裡掠過八極拳,螳螂拳,洪拳等無數門派高手的名字,可想來想去,卻也無人能再超過這內家拳的三位宗師。

  「當今武林,群龍無首,誰也不服誰,想要論出一個第一高手來,那純粹是扯淡。」許黑星哈哈笑道,「不過若要我論三五年後的第一高手,我可知道。」

  「是誰?」鄭宇白好奇的問,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雖然他不是個喜歡爭強好勝的人,可聽到許黑星這麼說,還是非常的有興趣。

  許黑星手一指:「就是你。你是這一屆武林大會的冠軍,年紀輕輕,資質出眾,人品又好,武藝又高,日後武術界的第一高手,舍你其誰!」

  這話一出,一旁的草雞和兩個保鏢都吃了一驚。鄭宇白更是被許黑星斬釘截鐵般的話語給說愣住了,他可沒想到這第一高手會論到他的頭上來。

  「我資歷還淺,哪裡能擔得上這樣的贊譽。」鄭宇白忙擺手道。練武的人雖然很喜歡比個高低,可當第一高手難道真的是好玩的事情嗎?當年李存義做中華國術館館長的時候,尚雲祥成名之後都被紛湧上門來挑戰比武的人所累,別說正常的生活,就連想睡個午覺都不成。

  何況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會認為自己已經站在頂峰了。學武術必須有這山望著那山高的心思,才能不斷的長進,活到老學到老,永遠都不能停歇下來,否則很快就會被年輕後輩給淘汰掉。

  總之一句話,鄭宇白絕對不認為許黑星的稱贊是件好事情。他自從奪了武林大會冠軍之後,找他比武的人也很多,據說信件都快把楊飛雲的辦公桌給堆滿了,電話每天至少有三四十個。幸虧鄭宇白早就打好招呼,躲了起來。不然這麼多人的挑戰,他一天就算有四十八個小時都不夠應付的。若是許黑星今天說的話傳揚出去,以他**江湖大佬的身份,聞訊而來的人只怕會多出幾倍,到時候可真是被虛名所累了。

  許黑星似乎也了解鄭宇白的想法,微微一笑道:「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現在是安全公寓的管理員,太出風頭也不好。不過我還是要說,我很看好你哦。」

  「多謝老板。」鄭宇白唯恐他又說出什麼過譽的話來,忙接過話頭來。

  「好了,私事咱們談完了。這次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談一件公事。」許黑星吃飽喝足,點起一支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將煙霧留在口中品味著濃郁的香味,過了許久才緩緩的吐出來。

  鄭宇白等他一口煙吸完,這才問:「是什麼事情?」

  「我想提拔你。」許黑星倒是非常直截了當,「以你的本事,做區區一個E級安全公寓的管理員實在太委屈你了。我在京海還有一間安全公寓,是D級別的,想讓你去管理。」

  還沒等鄭宇白有所反應,一旁坐著的草雞已經在桌子下面用腳踢他了。瞧他一臉興奮的樣子,這顯然是件大好事。

  「我的能力有限,只怕管不好。」鄭宇白撓撓頭道,其實他只是想找一份普普通通能養活自己的工作,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在黑星公司工作只是一個美麗的錯誤罷了,如果答應下來,豈不是這輩子都要做黑社會了?

  「你是賭神,又是武林大會的冠軍。如果你的能力還有限,那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有能力的人了。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姚謙的倒台,我可是都看在眼裡的。你這個小子,膽子大,想法多,我很欣賞。」許黑星又吸了一口煙,慢慢的吞吐著,點評起鄭宇白來。

  以許黑星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能得到他如此誇獎的人可謂少之又少。單憑今天的這番話,鄭宇白就等於在**江湖之上奠定了他的地位,走到哪裡都會被人高看一眼。

  可鄭宇白不但沒有受寵若驚,還有點不自在。他並不打算一直混在黑社會的環境裡。在他的想法中,遲早有一天,他要找一份正當的工作,和別人一樣朝九晚五,過平凡的日子。

  「怎麼,難道不想升遷?」許黑星看出鄭宇白的猶豫來,輕松的問道,似乎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說服鄭宇白。

  「倒也不是。」鄭宇白在心裡斟酌著話語,畢竟在一個**大佬面前說自己不想做黑社會是個很失禮的事情。

  「如果你是在擔心你的身份問題,那就完全多慮了。」許黑星呵呵一笑,好像看穿了鄭宇白一樣,「D級別以上的安全公寓屬於非常正當的機構,和**完全沒有聯系。我保證,你會有一個光明正大的合法身份和工作。唯一的區別就在於,這份工作不但報酬豐厚,而且地位和權力十足。」

  草雞都快要把鄭宇白的腿給踢斷了,看他那滿臉通紅的模樣,如果鄭宇白不馬上答應下來,只怕出門之後就會被他給活吞了。

  許黑星的話字字句句都擊中鄭宇白的要害,他猶豫了下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試試。」

  「很好。」許黑星點點頭:「你是個很誠實的青年,我越來越喜歡你了。E級公寓的工作你交接一下,明天開始就去D級公寓上班吧。一應注意事項,小王會告訴你的。」他指的小王就是身旁一個非常年輕的黑衣保鏢。

  說完這些,許黑星就長身而起:「好了,我的公事談好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明天中午,我會舉行一個記者發布會宣布你的任職。」

  眼睜睜看著許黑星轉身離去,鄭宇白心說這個男人可真是個豪爽大氣的漢子,難怪他能成就這一番驚世駭俗的大事業——如果混黑社會也算得上是事業的話……

  「兄弟,這回你可發達了。」許黑星的身影剛剛消失,草雞就一躍而起,胳膊鎖住鄭宇白的脖子上,似乎要把他勒死。

  「咳咳……你輕點。」鄭宇白差點被他勒的翻白眼,好不容易把他甩開。

  「D級公寓啊,我在公司混了十年也還只是在E級公寓做個管理員,你小子倒是平步青雲,升遷的不亦樂乎啊。」草雞有點酸溜溜的道。

  「差別很大嗎?」在鄭宇白看來,無論是E級公寓還是D級公寓,不都是管理員嗎。最多工資能提高一點,似乎不值得草雞這麼大驚小怪吧。

  「你這個榆木腦袋,真是什麼都不懂。」草雞又好氣又好笑道,「我先給你講講,免得小王帶你去的時候你鬧出什麼笑話,那丟的可不是你自己的面子,咱們E級公寓的人都跟著你丟臉。」

  鄭宇白撓撓頭,心說要是沒有草雞幫忙,他只怕早就鬧出很多笑話了,想到這裡,他虛心的道:「那草雞哥你就給我講講吧。」

  草雞眉飛色舞的給鄭宇白講起他知道的有關於D級公寓的事情來,其實這些事他從前或多或少的提起過,只是並沒有太多的留意而已。

  在黑星公司所經營管理的安全公寓之中,鄭宇白現在所管理的E級安全公寓可算是金字塔的最底層,在這之上,按照字母順序來分析的話,當然還有A,B,C,D四個更高的級別。鄭宇白還記得他第一天去安全公寓上班的時候,喬偉倫曾經告訴他本•**就住在某個秘密的A級公寓裡。

  這五級的安全公寓雖然都有個共同的名字,可性質內容完全不同。E級的安全公寓警戒級別比較低,所收容的都是犯下的事情比較普通的客人。像貪污公款,殺人放火,躲債避仇之類的事情在黑星公司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所以都安排在了E級的公寓裡。安保方面雖然做的還算不錯,但總歸不是最主要的業務,難以做到滴水不漏。

  「這麼誇張?」鄭宇白本來覺得E級公寓裡的各位客人都大有來頭,可聽草雞這麼一說,才知道他們原來只是最底層的顧客。

  「那是當然,你知道D級公寓是什麼樣的嗎?」草雞神秘的道。

  「不知道。」鄭宇白搖搖頭。

  草雞一攤手:「我也不知道。D級公寓的保密程度很高,不是內部人員根本不知道它的位置,也不知道那裡是什麼樣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裡經常會有一些高級的客人。」

  「高級的客人,比如?」鄭宇白咽了口唾沫,對D級公寓的存在開始好奇起來。

  草雞瞧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前段時間自殺的那個明星,你知道吧?」

  「知道。」鄭宇白不迭的點頭,雖然他不怎麼看娛樂新聞,可架不住有於洛這個小喇叭,每天吃飯的時候都要吼上幾句最新的消息。前些日子一個男明星自殺身亡,據說是因為他將存有和他有過關系的女明星裸照的手機給弄丟,結果被人將照片公布到互聯網上,引發了軒然大波。

  因為這起裸照事件牽扯到了不少上層人物,他被關系人士追殺逼迫,不得已跳水自殺了。打撈上來的時候,屍體都已經泡的浮腫了。這件事情在娛樂圈很轟動,佔據了一個月的頭版頭條。

  「其實那個人沒死。」草雞神秘的道,「據說他現在就躲在京海的D級公寓裡。」

  「真的?」鄭宇白吃了一驚,「那死的人是?」

  「花錢買的替死鬼而已。只要有錢有關系,這種事情很簡單的。」草雞道,「這筆生意公司至少賺了這個數。」他說著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岔開,沖鄭宇白翻了一翻。

  「一千萬?」鄭宇白瞠目結舌。

  草雞白了鄭宇白一眼:「你以為是在E級公寓呢,告訴你吧,是一個億。」

  「這麼多?」鄭宇白覺得自己的想象力實在太不豐富了,區區一個小明星就有一個億之多,難道娛樂圈這麼好賺錢。

  「嘿嘿,這錢當然不是他出了。這件事情涉及很多人,而且也算是公司自己的事情。日後一旦事成,得利可不止這個數呢。」草雞得意洋洋的道。

  鄭宇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麼說來,D級公寓果然比E級賺錢啊。」

  「何止是賺錢。各個方面都要高上不止一籌啊。你要知道,E級公寓說到底還是公司的兄弟在打理,**上的人怎麼都上不了台面。可從D級開始,管理員可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你知道某某某嗎?」草雞提到一個京海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

  鄭宇白連連點頭:「他不就是黑龍公司的總經理嗎。前兩天還看到他出席一個慈善晚宴,花了兩百萬買了一幅畫。」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黑龍公司總經理這個身份只是明面上的,實際上凡是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就是D級公寓的管理員。他現在被老板調去管理別的業務了。」草雞有點羨慕的道,「你小子這回去了D級公寓,遲早也能發達。」

  鄭宇白這才知道許黑星的承諾原來不是無的放矢,看起來這從E級到D級的一步還真是踏上青雲路的第一步。

  「既然是好事,那就順其自然吧。」鄭宇白聽了草雞一通天南海北的胡扯之後,倒也沒什麼喜悅之情。

  「不管了,你小子明天就要去D級公寓了,以後可不能把兄弟幾個忘了。今天晚上我請客做東,咱們先去吃海鮮,然後銷魂谷去HAPPY一下。」草雞眉開眼笑的道。

  「算了算了!」鄭宇白一聽銷魂谷,立刻就有點怕了,上一次在那認識了素素,現在還在頭疼怎麼能不傷她的心,這回若是再去,指不定惹出什麼別的桃花劫。

  好不容易推脫了草雞熱情的邀請,鄭宇白剛要回家去把好消息告訴徐瑾,口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卻是有一段時間沒聯系的張道勝打開的。

  「宇白,最近一段時間怎麼樣?」張道勝的聲音依舊平和,總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還好,有些進步,有些疑惑,正想找個時間跟您討教呢。」自從生死賭局之後,鄭宇白在四目重瞳的運用上又有心得,但也有一些突破不了的關礙。這幾日本就想去找張道勝好好聊聊,沒想到他倒是先打電話來了。

  「那你今天過來一趟如何,我們聊一聊,順便拜托你些事情。」張道勝道。

  張道勝和超人協會的朋友幫了鄭宇白不少的忙,不但在超能力的控制和運用上對他啟發很大,還改頭換面幫他好好的騙了一把姚謙,硬是把個商業帝國給折騰的灰飛煙滅。如今張道勝有事情拜托,鄭宇白當然不能推辭,立刻坐上往郊區去的公車,直奔超人協會那有點陰森的大樓而去。

  來到超人協會的大樓外,鄭宇白一眼就看到張道勝和一個禿頭男子正在院子聊天。看到鄭宇白來了,張道勝揮揮手,遠遠就笑道:「你來的很快啊。」

  鄭宇白過去跟張道勝打了招呼,這才看到他身旁站立的男子竟然是個和尚。這和尚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還有好幾顆青春痘。他生的賊眉鼠眼歪瓜裂棗,一個倒梨形的腦袋,簡直可算是鄭宇白這輩子見過的最丑的人,再加上他頭頂上的香疤和一身灰色的僧袍,實在讓人想不出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的尊容。

  「宇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從少林寺來的五能小師父。」張道勝為鄭宇白引見那人道。

  「無能?」鄭宇白心說這和尚難道是得罪了主持,長的本來就丑,又起了個這麼衰的名字。可看他嬉皮笑臉的走過來,雙掌合十的樣子,鄭宇白也就了解了。即便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也覺得這位五能師父渾身上下實在沒有一點招人喜歡的地方。

  「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鄭宇白。」張道勝又對五能道。

  五能嘴一咧,露出兩顆比足球場上的外星人羅納爾多更大的兩顆兔牙道:「久仰久仰,小僧五能,這裡有禮了。」

  「不敢。」鄭宇白連忙還禮,心裡犯著嘀咕。張道勝怎麼和這個小和尚在一起,難道這和尚也是個深藏不露的異者嗎?

  「走,咱們裡面說去吧。」張道勝引著兩人走進樓裡,一路來到會客廳。

  「怎麼沒見邊境他們?」鄭宇白一路走來,覺得樓裡面空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不禁奇怪的問。

  「他們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呢。」張道勝一笑,「你不知道,自從上次幫你做了那件事後,他們都積攢了點私房錢,如今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也不常來協會了。」

  鄭宇白撓撓頭:「原來是這樣,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耽誤了協會的正常運作啊?」

  「怎麼會的。這裡只是個松散的組織而已,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倒是希望他們每個人都能活的如意一點,不用為和常人不同而煩惱。」張道勝嘆口氣。

  鄭宇白知道他的意思,超能力在旁人看來可能是件很炫的事情,可當事人往往不那麼覺得。有些事情,這些能力不但無法幫助他們的生活,反而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張道勝很快就把話題引到別處,問了幾句他最近的情況,便話鋒一轉道:「宇白,我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幫個忙。」

  「請說。」鄭宇白忙道。

  「這位五能小師父是我一個故人的弟子,這次來京海進修佛法,可是惹了點麻煩。我想你在京海人脈廣,不知是否能幫忙出面解決一下。」張道勝道。

  鄭宇白一愣,瞥了眼五能,見他正旁若無人大口喝著茶,似乎張道勝口中說的事情跟他無關似的。

  「只要我能幫忙的,一定會盡力而為。」雖然不是很喜歡五能這個人,可鄭宇白還是看在張道勝的面子上答應下來。

  「太好了,那就麻煩你了。」張道勝大喜。

  「不過到底是什麼麻煩呢?」鄭宇白把事情包攬下來,才開口問道。

  「……」張道勝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卻聽一旁的五能道:「也沒什麼大不了了,不就是白吃白喝了一頓,又打傷了幾個保安嗎。」

  鄭宇白呆呆的看著五能,心道這位真的是和尚嗎?如果不是張道勝朋友的徒弟,他一定會認為這一位是哪裡來的騙子。

  「這個……是在哪家飯店吃了霸王餐,又打傷了幾個人呢?」鄭宇白心說還是問清楚吧,既然都答應張道勝了,無論如何也得把事情給擺平。大不了就請草雞哥出面,京海雖然大,可黑星公司草雞的名頭還是很有效力的。

  「還不就是那個什麼大富豪夜總會。」五能滿不在乎的道。

  大富豪夜總會……鄭宇白吃驚的看著五能:「難道,新聞上說的那個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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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還不錯看!!!所以我找到完本的內容!!
如果沒人補我會慢慢的補上剩下的書!!
EPEQ 發表於 2015-1-28 22:51
第十章 乖張和尚


  昨天晚上的京海新聞裡報道了這樣一條消息,當時正在安全公寓值班的鄭宇白百無聊賴的看電視,恰好看到。

  新聞的報道是這樣的:一不知名人士在京海市大富豪夜總會大吃大喝,光兩萬元一瓶的洋酒就喝了兩瓶,還找了七八個美女陪唱。本以為遇到一個揮金如土的大主顧,夜總會方面服務十分周到。可這人消費過後卻不肯付賬,賴賬不算,竟然還打傷了十五名夜總會的保安。

  如果事情只是這樣,或許就不會上新聞節目了。更讓人覺得離奇的是,這人之後又將三名聞訊趕來的警察給打傷,還把夜總會的兩間豪華包房砸的稀爛。一通大鬧之後,這人丟下損失十幾萬的爛攤子,消失無蹤了。

  能開得起大富豪夜總會這樣場子的人當然不會是小人物,場子被這樣折騰,就好像是在打他的臉。這位在京海**也有名號的大佬羅老刀發下了江湖追殺令,懸賞二十萬暗花找這人的下落。而警方也因為這人襲警而雷霆大怒,布置了許多警力追查這事。

  無論怎麼想,鄭宇白也沒想到面前這個其貌不揚,行事有點乖張的五能就是罪魁禍首。

  五能滿不在乎的從黑乎乎的鼻孔裡摳出一大堆的鼻屎來,嘿嘿的笑著道:「宇白哥,我師叔可說你很有本事,這點小事情你不會搞不定吧?」

  小事情?鄭宇白雖然脾氣好,這時也覺得這個五能實在太不懂事。驚動了黑白兩道的人到處尋找,雖然比不上他曾經鬧出的那些大動靜,可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羅老刀縱然只是個小幫會的頭目,可畢竟也是**上一個有名號的人物,**上的人和武林中人有一點非常相似,那就是特別的愛面子。五能的做法擺明是將羅老刀的面子一掃而光,他哪裡會輕易就罷休。

  張道勝看到鄭宇白臉上有為難的神情,知道這事的確是五能做的不地道,他將鄭宇白拉到門外輕聲的道:「宇白,我知道這事很難辦,不過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幫我一把。這個五能是少林寺玄方大師的徒弟,和咱們超人協會有極大的淵源,我總不能看著他出事。」

  鄭宇白忙道:「不用擔心,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我一定不會讓五能兄弟出事的。」

  「那就拜托你了。」張道勝感激的道,「今天上午已經有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周圍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你看能不能給五能找個安全的地方?」

  「那就讓他跟我回去吧。」鄭宇白撓撓頭,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比安全公寓更安全的地方。反正若是跟著自己,總不會讓五能出事吧。

  「那太好了,多謝你了。」張道勝緊緊握住鄭宇白的手,之前可從來沒見過他如此的激動,倒是讓鄭宇白有點不好意思。

  又和張道勝隨便聊了兩句,鄭宇白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告辭離開。張道勝早就將五能的行李—一個灰布包裹—給准備好,五能倒也隨遇而安,背上包裹,一路哼著聽不出旋律的小調,與鄭宇白一同離開了超人協會那陰氣沉沉的大樓。

  看到鄭宇白和五能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張道勝長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再讓他呆下去,我的老命只怕就折騰沒了。宇白啊,對不起了,我看只有你才能制住這家伙。」

  鄭宇白渾然不知他被張道勝當作了替死鬼,一路和五能聊著天,坐上公車返回了市區裡。

  進入市區,剛在車站下車,鄭宇白就發現被盯上了。他眉頭一皺,借著一家店鋪的櫥窗看到不遠處有兩個染著黃毛的小流氓嘴上叼著煙卷,正慢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我們被盯上了。」五能本來正盯著每個過往的美女咽口水,嘴上卻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來。

  鄭宇白瞧了眼他,見他那斜眼之中閃著奸猾的光,這才知道原來「五能」不無能。

  「是你來解決,還是我來?」五能伸出舌頭來,把嘴角的口水給舔干淨,沖鄭宇白「詭秘」的一笑。

  沒等鄭宇白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五能忽然如同一只受驚了的耗子,嗖的溜了出來,拐進前方不遠處的胡同口。

  身後那兩個黃毛小流氓一見,也顧不得掩藏身份了,吐掉口中的煙,飛奔過來。他們路過鄭宇白身旁的時候,還凶狠的丟下一句「小子,你等著!」的話來。

  鄭宇白眼睜睜看他們沖進了胡同,忙跟了上去。剛剛跟張道勝承諾保護五能的安全,他可不能食言。

  沖到胡同口,鄭宇白敏銳的聽到裡面傳來「啊!」的慘叫聲,然後就是重物沉重的倒地的聲音,他心裡一寒,唯恐五能受傷,

  一拐進胡同,鄭宇白不禁愣住了。五能正好整以暇的擦拭著手上的血跡,那兩個小流氓的黃色頭發都已經染得通紅,頭部都開了個大口子,泊泊的流著血。

  「敢跟著老子,我踹死你。」五能似乎兀自不解氣,抬腳在一個小流氓的身上踩下去。那小流氓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一聲都不吭,任由他蹂躪。

  「夠了!」鄭宇白看的驚心動魄,他雖然下手殺過人也傷過人,可沒這樣捉弄折磨過人。

  「對待敵人,一定得殘忍點才行。如果不是師叔攔著我,我早把那個什麼羅老刀干掉了。」五能不理會鄭宇白的阻攔,又是一腳。那小流氓的身體蜷縮起來,口中嘔出紅的白的,淒慘無比。

  眼看他又抬起腳來,似乎還要再行凶,鄭宇白終於按捺不住,箭步躥上前去,一腳遞出去,正好擋住他。

  五能的斜眼一瞪,想要說什麼,卻又忍住了,口中哼起小調來:「宇白哥,走吧。」

  這家伙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鄭宇白還從來沒接觸過個性和樣貌都如此古怪的人,眼看他大搖大擺一步三晃,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像是個和尚,分明比流氓還要流氓。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混進清修的少林寺,又跟張道勝扯上關系的呢?

  京海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羅老刀看著被打成木乃伊的外甥,幾乎要抓狂了。他在京海混跡許久,雖然不敢和黑星公司那樣的大幫會相提並論,卻也是在**之上數得上的人物。可現在他的場子被人砸了,外甥被人打成植物人,這口氣他怎麼能咽得下呢。

  「是什麼人做的,一定要給我找到,我要把他剁成肉醬!」羅老刀氣的渾身發抖,哆嗦著坐下來。他自己沒有孩子,把外甥看的跟親生兒子一樣。現在外甥的下半生就只能在病床上度過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老大,另外一個小子醒過來了。」一個小弟戰戰兢兢的湊過來道,方才羅老刀大發雷霆將兩個醫生打成豬頭丟出去,一個小弟在門口抽煙也被打斷了條腿。老大發火,小弟遭殃,眾人都膽戰心驚,生怕哪裡再惹到他。

  「醒了?」羅老刀眼睛瞪得溜圓,「過去看看,我倒要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打壞了老子的外甥,我要十倍的還給他!」

  來到隔壁的病房,另外一個小流氓已經醒轉過來,正接受著輸液。看到羅老刀沖進來,醫生護士嚇得一溜煙逃掉了。

  「說,是誰干的!」羅老刀用幾乎能把房頂掀掉的聲音大聲吼起來。

  那小流氓本來就受了重創,才剛剛醒過來,被羅老刀這麼一吼,差點再度昏過去。羅老刀心急如焚,一把揪起他的病服,大聲的叫喊起來,唾沫星子噴了他一臉。

  「是……是個和尚……」小流氓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還有……」

  「和尚?」羅老刀疑惑不解,從哪裡冒出來個和尚?

  「還有誰?」聽到後半句,羅老刀兩眼放光。

  「武林大會……冠軍……叫……鄭……鄭……」小流氓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這也合該鄭宇白倒黴,這個蘇醒過來的小流氓是武林大會的忠實觀眾,被打倒在地之後,正好瞥見沖進胡同的鄭宇白,立刻把他記下來。他本來想說鄭宇白是條線索,可被羅老刀扯住領子,心裡緊張,身體虛弱,就昏過去了。

  羅老刀嘟囔道:「武林大會的冠軍?姓鄭?」

  「是鄭宇白吧?」羅老刀的一個小弟也是武林大會的觀眾,一旁怯生生的道。

  「鄭宇白?這個名字很耳熟啊。」羅老刀皺起眉頭來。

  「就是前段時間姚謙發布暗花,要他人頭的那個。」另一個小弟道。

  「奶奶的,居然欺負到老子頭上了!來人啊,給我發布江湖追殺令,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鄭宇白給我抓出來!」羅老刀動了真怒,敢傷害他外甥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他都要報仇雪恨。

  無辜的鄭宇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把五能丟在安全公寓,讓草雞幫忙照看著,就回到家裡去收拾東西了。

  這一夜,京海亂成一團,很多人在尋找鄭宇白,這個名字自從上了姚謙的暗花名單之後,又在電視上拋頭露面,簡直成了黑白兩道人人矚目的焦點。大家都在奇怪,怎麼近來京海每件大事都能和他扯上關系呢,這個鄭宇白,到底有什麼來頭呢?

  更多人,這一次選擇了在水面下潛伏,因為他們或多或少的從秘密渠道提前得到了一個消息。如果還打算在京海繼續混下去的話,他們就只能安分守己的等待著這個消息的正式發布。

  「宇白,這是怎麼搞的。今天老板可是要召開記者發布會的,你可是萬眾矚目的焦點,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和羅老刀扯上關系?」第二天一早,鄭宇白還沒等醒過來,草雞就打來電話興師問罪了。

  「怎麼了?」鄭宇白兀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情況。

  「你不知道?」草雞哭笑不得,忙把羅老刀正派人到處尋找他的事情說了。

  鄭宇白聽完草雞的話,端著電話愣住了,這明明是五能惹的禍,為什麼會殃及到他身上。難道今年犯太歲了嗎?

  「對了,那個叫五能的和尚聽說這事之後非要離開。我攔不住他,讓他給跑了。」草雞又嘮叨起來,「以後這種人別往公寓領,會惹麻煩的。」

  鄭宇白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什麼?五能跑了!」

  他飛快的把衣服穿上,臉都不洗就沖出家門。對於五能的脾氣,鄭宇白算是略微有點了解了。以他行事乖張,不講道理的作風,如果被他遇到羅老刀的人,只怕會惹出更大的亂子來。

  草雞疑惑的放下電話,忽然叫起來:「宇白啊,中午十二點的記者發布會,你可千萬不能遲到啊!」

  鄭宇白剛從下樓,正琢磨著該去哪裡找五能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警車和救護車瘋狂的笛聲。鄭宇白抬頭望過去,就見前方路口處轉眼間掠過五輛警車和三輛救護車,風馳電掣一刻不停的沖向遠方。

  「發生了什麼事情?」鄭宇白腦海裡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即想起昨天五能下手時的狠毒來。

  「難道……」一個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鄭宇白顧不得多想,匆忙攔住一輛出租車,跟上警車去看個究竟。

  「先生,前面很危險,不能過去了。」開出三條街,前面被如潮的人群給堵住,裡面傳來刺耳的警笛聲。司機將車子停下來,為難的對鄭宇白道。

  「多謝了。」鄭宇白丟下一張百元鈔,也不等司機找錢,就沖下車去。司機看到鄭宇白三兩下就擠進人群,不禁嘟囔道:「現在的人啊,為了看熱鬧也能下這麼大的本錢。唉,人心不古啊……」

  鄭宇白在人群之中如同一條泥鰍般滑動著,人們只感覺身邊有人一蹭,回頭望去,卻已經見不到他的身影。如果站在高處,就會看到人群如同一道波浪,中間破開一道微妙的縫隙,恰好足夠鄭宇白一路直前,很快就沖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人群被一道警戒線給攔住,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往前方一片殘垣斷壁看去。那裡本來是京海醫院,可現在整個大門都被砸得粉碎,玻璃渣滿地都是。幾個男子橫七豎八的躺在門口,看起來已經陷入昏迷。有警察和醫生抬著擔架,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將人拽出來丟在擔架上立刻就逃回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醫院裡藏著個吃人的惡魔一般。

  「裡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馬上丟下武器出來投降!」有人用擴音喇叭大聲的叫喊起來。

  醫院大門口立刻出現幾個人影,卻不是什麼犯罪分子,而是幾個病人,他們有的還拄著拐杖,可速度卻非常快,好像被狗追著似的,連滾帶爬的跑出來,滿臉都是恐懼。

  「裡面的情況如何?有幾個犯罪分子,他們用的是什麼武器?」警察們將逃出來的病人給接下來,詢問著他們。

  「就一個人……是個和尚。」一個老頭說著說著,流下眼淚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和尚。」

  一旁的鄭宇白聽了,眼神頓時就飄忽了。這回完蛋了,果然是五能,這家伙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鄭宇白雖然也惹出過很多亂子,甚至也和特別事務管理局鬧出過相當大的動靜,可哪有五能這麼風光。眼看十幾輛警車已經把醫院給團團包圍,遠處還有警笛聲由遠而近,這次的事情只怕沒那麼容易解決。

  「就一個人?」警察們顯然不相信老頭的話,一個人怎麼可能把醫院的金屬大門打的粉碎,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傷這麼多黑幫分子,一個人怎麼可能劫持這麼大醫院裡的上千病人和醫生。

  按照國際反恐上的經驗,這麼大的事件,至少是十個全副武裝的歹徒才能做到的。所以警察們不敢怠慢,正在把全城的警察都調集過來,而飛虎隊和特別事務管理局的人馬也傾巢出動,將方圓一公裡的地域全都封鎖住,唯恐這些恐怖分子困獸猶斗,傷害普通民眾。

  鄭宇白正在焦急間,猛地看到一輛警車上下來的人正是冷鐵,他急忙揮手道:「冷叔叔!」

  冷鐵尋聲望過來,見是鄭宇白也吃了一驚,他示意警察將警戒線打開一道縫隙,讓鄭宇白進來。

  「你怎麼在這裡?」冷鐵問。

  鄭宇白將冷鐵拉到無人的角落,小聲的將事情說了一遍,冷鐵驚呆道:「一個和尚?」

  看到鄭宇白非常確定的點了點頭,冷鐵才倒吸一口涼氣道:「按你這麼說,這個和尚很有點古怪啊。」

  這種時候,鄭宇白也早就想通了。一個少林寺下來的和尚,又叫張道勝師叔,這種人怎麼可能沒有本事?就算沒有超能力,只怕也是個武功卓絕的高手。

  想到昨天他抬腳踢那兩個小流氓的動作,鄭宇白就一頭是汗。他最初實在有點以貌取人,並沒有注意五能的動作,現在回想起來,那分明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功夫,難道每一腳看起來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卻給人造成巨大的傷害。

  「冷叔叔,你能不能先讓警察退一下,我進去找他說說看。如果貿然進去,只怕會有很大的傷亡。」鄭宇白道。

  冷鐵猶豫一下,便去找幾個警方的負責人商量。身為特別事務管理局的局長,冷鐵具有莫大的權威。按照古時候的話來說就是「見官大一級」,他把這件事情的性質提高到國家安全的級別,輕松的納入管理局的控制范圍,警方的人就沒話說了。

  當警察的包圍圈松懈一點之後,鄭宇白便悄然的潛入了醫院之中。本來窗明幾淨的醫院好像被一百頭河馬給沖過一般,到處都是亂七八糟,不時的能聽見二樓傳來哭喊聲。鄭宇白一路摸索著往二樓走去,剛來到樓梯口,就看到一個人影坐在樓梯中間。

  那人似乎早就等著鄭宇白似的,一看到他,立刻笑容滿面的道:「宇白哥,來來來,這裡有不少好吃的。」

  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保持著旺盛的食欲,在一張床單上擺滿食物大吃大喝的除了五能,鄭宇白也想不到還會有什麼人了。才剛剛認識二十四小時不到,這個和尚就帶給鄭宇白無數的驚奇了。現在就算他立刻變成一個外星人破空飛走,鄭宇白也毫不奇怪了。

  五能抓起一個雞腿,啃的滿嘴流油,一邊啃一邊含糊的說:「那個什麼羅老刀找人追殺你,被我給知道了,就過來教訓教訓他。」

  「你知不知道事情鬧大了,外面至少有五百個警察。」鄭宇白惱火的道,這個五能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我當然知道了。」五能很快將雞腿吞進肚子裡,竟然連骨頭也一同嚼碎,吐了一地的骨頭渣子。

  「那你打算怎麼辦?」看到五能臉上一點著急的表情也沒有,鄭宇白心說自己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可五能若真的出事,他該怎麼跟張道勝交待啊。

  「嘿嘿,宇白哥,看來你對我是一點都不了解啊。」五能又撿出一個面包來,放進嘴裡大嚼著,三兩下就吞進肚子裡,這才將油膩的雙手在灰色的僧袍上擦了擦,站起身來。

  「你知道少林寺的十八銅人陣嗎?」五能忽然換上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的鄭宇白有點**。

  「聽說過。」鄭宇白點點頭,少林武學乃是武林之中的泰山北斗,可惜自從清朝時候火燒紅蓮寺之後,南少林毀於一旦,北少林也銷聲匿跡,少林的武術從此就很少在江湖上出現了。可很多現在流行的拳術其實都得到了少林武術的啟發和滋養,可算是武林之中一大聖地。那十八銅人陣是少林寺考驗弟子的一大難關,據說能夠闖出陣的人,莫不是頂尖的高手。而也只有破陣出關,才有資格打著少林寺的名號下山。

  「我就是兩百年來,少林寺第一個通過十八銅人陣的。」五能得意洋洋的道,「主持賜我五能這個名號,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鄭宇白搖著頭,心說難道不是「無能」的意思?

  「五能是我下山之前主持對我的許諾。能吃,能喝,能嫖,能賭……」五能故意拖長了聲音,「……能殺。」

  鄭宇白狐疑的想:「這是少林和尚,還是殺手二十六的殺手啊?」

  「只要能殺,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事情能難住我。」五能詭異的一笑,舉起手來,那手掌之上,縈繞起一層淡金色的光澤來。

  鄭宇白看到這一幕,就知道事情是真的鬧大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22
第一章天賦奇能
天賦是個很奇怪的東西,這個世界上,人們若是努力的話,或許能得到財富,能得到權力,能得到愛情,甚至能將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部佔有,可唯獨天賦是無法依靠努力來獲得的。人世間的不公平,從出生的一刻開始就注定的存在著。

不過也有一個自然界中普遍存在著的真理叫做能量守恆定律,從此推論而來,既然能量是守恆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那麽在其他方麵,是否也存在著同樣守恆的定律呢?

對於五能來說,守恆是最能表明他前二十一年人生的詞語,從他一出生開始,這個詞語就伴隨著他,貫穿著他的人生。

剛一出生的五能就將他的接生婆嚇壞了,在中原的偏僻農村,人們和高科技的信息社會嚴重的脫節,他們往往還迷信著鄉間的鬼神狐仙,信奉某些在城市人眼中十分荒謬的習俗。當接生婆看到五能那糾結在一起的容貌時,大叫一聲就昏厥過去。從那時開始,他的人生就幾乎被注定了。

五能的父母都是很老實的農民,在某種環境之中,老實往往是愚昧的同義詞。當蘇醒過來的接生婆嘮嘮叨叨的說五能的醜陋是鬼怪附體之後,他們立刻就相信了。

於是可憐的五能在出生之後一天就被丟在了鎮上的福利院門口,他孤零零的躺了一夜,在那一天淩晨五點最冷的時候,幾乎就要被凍死的狀況下,遇到了改變他人生的人——當時還隻是個少林雲遊僧人的玄方大師。

玄方將五能帶上了嵩山少林寺,佛法無邊,恢宏大量,寺廟裏的和尚們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他們對醜陋的五能並沒有歧視,反而很是照顧這個有著可憐身世的孩子。從小喝著米湯慢慢的長大,五能的樣貌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醜陋,而他的心理也因為從小便是孤兒的緣故,有些乖張和孤僻。

不過他縱然有千百種缺點,卻都被某些在他身上發現的閃光點給遮蓋住。他甚至被公認為少林寺自十三棍僧救唐王之後最偉大的天才。

這一切,都是因為五能身上的特殊能力。

三歲的那年,五能坐在高高的台階上,看著師兄們在練習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中最基本的一套拳法少林羅漢拳。

如果要在少林絕學之中選出一個最平民化,最廣泛流傳的絕技,少林羅漢拳絕對是呼聲最高的大熱門。少林羅漢拳是入門功夫,可卻也是所有高深拳法的基礎。而在少林僧人們看來,一但修習到高深境界,最普通的拳掌亦能成為最厲害的武功。正印證了“大智若愚,無巧不拙“的千古道理。

五能年紀雖然小,卻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觀看師兄們練拳,那一天他特別的興奮,跟隨著師兄們的拳招比比劃劃指手畫腳,倒也頗有幾分樣子。

少林師兄弟們練完了拳,累的一頭大汗,正要休息間,就看到五能晃晃悠悠的爬起來,跑到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樹下。五能一邊在臉上擠出一個難看之極的笑容,一邊揮舞著小拳頭,模仿著師兄們的樣子,一拳打在樹幹上。

“別弄疼了手。”一個師兄平時對五能很好,看到他跑去打樹,不禁有點擔心。

就在他擔心的話音裏,那棵大樹轟然而到,眾人同時擦了擦眼睛,然後狐疑的看著身旁的人,異口同聲的問:“你看到了嗎?”

他們驚訝的不是三歲的五能一拳打倒大樹的神威,而是在他出拳的一瞬間,他的手掌上縈繞出來的黃色光輝。那種光帶著讓人溫暖和諧的感覺,讓看到的人舒服萬分。可那光芒隻要一起,就帶著巨大無匹的威力,將五能拳腳觸及的一切都毀滅掉。

少林七十二絕技號稱驚天地泣鬼神,一旦施展出來,有翻雲覆雨之威能。這是武俠裏的傳說而已,真實的人間,再高明的功夫也不可能打出龜波氣功一樣的威力,別說打碎一塊岩石砍翻兩棵大樹,如果技巧掌握的不好,連一塊磚頭恐怕都劈不碎。

可一切的傳說在五能的身上似乎都變成了現實,他沒有修煉驚世駭俗的易筋經來打通任督二脈,也根本沒循序漸進的從少林羅漢拳一直修習到光明拳,更不會般若掌和一指禪這樣超凡脫俗的絕學。他所有的隻是身體帶著的黃色光輝,舉手投足之間,就是毀天滅地的絕世殺招。

沒有人知道五能身體上帶有什麽樣的秘密,玄方帶著五能下了一次山,據說是帶他去看病。回來之後,他便將五能收為關門弟子,每天傳授他少林七十二絕技的功夫。而五能因為身有異相,也成為全寺僧人的寶貝。他們做夢都希望有個人能打破兩百年來無人能通過十八銅人陣的噩夢。

自從康熙時火燒紅蓮寺之後,南少林被毀,北少林也韜光養晦,不再派遣弟子行走江湖。本來作為年輕弟子下山曆練的試金石的十八銅人陣難度增加了十倍,從那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人打著少林弟子的名頭闖蕩江湖了。

兩百多年過後,五能的出現讓僧人們的眼前出現了希望。雖然這已經不是一個俠以武犯禁的年代了,可武藝高超的人還是受人尊敬的——雖然大部分的僧人心裏都很清楚五能那根本不叫武功。

對於別的僧人來說,十八銅人陣分明就是十八道永遠難以逾越的關卡。可麵對五能,它們卻變成了十八堆破銅爛鐵。雖然沒有任何的內功,少林絕技在五能的手上和普通的舞蹈體操沒有任何分別。可因為身上的神光,五能的招式便有了無堅不摧的威力。二百年的自閉時光,被五能用兩個小時給輕易搞定,成就了一段傳奇。

而這段傳奇,在破了十八銅人陣之後,帶給少林寺的卻不是喜悅和光榮,而是無休止的麻煩。

五能從小沒有經受過歧視,甚至被師兄們嬌慣著長大。當他第一次下山的時候年紀還小,而破了銅人陣之後,再來到山下的世俗世界,他才發現他的臉完全就是恐怖的代名詞。

因為容貌,五能處處碰壁,他的心中自然充滿了難以言表的委屈。近二十年的山上生活,讓他的心理年齡還如同個幼稚的孩子般。而當一個孩子的手上掌握著巨大的殺傷力,那簡直是這個世界最恐怖的事情。

五能開始接二連三的破戒,最開始隻是一時氣憤的搶奪飯館裏的葷食,後來發展到吃喝嫖賭無所不為,有些時候更是出手傷人。本來最是疼愛五能的玄方大師被他惹的麻煩搞的焦頭爛額,萬般無奈之下想到了第一次帶五能下山的時候碰到的一位朋友。

那位朋友就是張道勝,當年就是他確認五能身上的光是一種異能。他為這種異能定名為“神光”,認為五能的體質就算在異者之中也是極為特殊的,因為他的超能力並沒有給身體帶來任何的副作用,是值得詳細研究的對象。可是當年玄方並不願意將五能交給別人,所以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如今看到五能越發的不服管教,玄方無奈之下將他送去京海張道勝處,希望張道勝能想出個辦法來解決五能的問題。而張道勝同樣被五能折騰的忍受不了,隻能把這個寶貝和尚交給神通廣大的鄭宇白,希望他能應付。

這也正是鄭宇白如今處在大麻煩之中的前因後果,他眼睜睜的看著五能手掌上那駭人的神光,立刻打電話給張道勝,聽他簡約的說了經過,總算知道他被張道勝給當成萬金油了。

不過這種時候也來不及惱火,事到如今,該怎麽解決問題呢?從張道勝的敘述來看,五能一個人解決外麵的五百警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那樣事情可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如今五能隻是霸占了一家醫院,劫持了一千多人質,把羅老刀等三十多個黑道分子打成重傷而已,說不定還能有轉機。鄭宇白心裏這麽想著,見識了五能傳奇的經曆,他已經開始覺得現在惹出來的麻煩並不過分了。

“五能,你千萬不要再動手了,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就算你的超能力很厲害,也不是鋼筋鐵骨,隻要一顆子彈就能要你的命。”鄭宇白勸阻道。

五能顯然也知道子彈的厲害,不過他還是撇撇嘴道:“我隻要小心點,那些警察拿我沒辦法的。”

“你怎麽不明白呢。如果鬧大了,以後這個國家你就沒法呆了。再說,難道你想連累你少林寺的師父和師兄弟們嗎?”鄭宇白見嚇唬不住他,立刻轉方向從感情上進攻。事情緊急,平時的榆木腦袋這時候也開竅了。

這一招倒是很奏效,聽了鄭宇白的話,五能有點為難起來。他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脾氣,猶豫了一會,哭喪著臉道:“如果師父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的。”

“就是啊,所以你不能再胡鬧了。你聽我的,我保證你沒事。”其實鄭宇白心裏也沒底,不過這種時候他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安撫下五能,囑咐他不要再亂打人亂搶東西,鄭宇白匆匆出了醫院,找到冷鐵。

聽了鄭宇白的描述,冷鐵倒吸一口涼氣。身為秘密的特別事務管理局局長,冷鐵對世界上的奇聞軼事了解太多,異者的存在也根本不是秘密。當他得知五能的超級能力,臉上的表情古怪的很,一會兒陰一會兒亮,不知在想什麽。

“冷叔叔,你看事情該怎麽辦?如果真的激怒了他,隻怕會有很大的傷亡。”鄭宇白為五能求情道。

冷鐵沉吟片刻道:“這個事情倒是有解決的方法,不過我要先見見這個五能。”

當鄭宇白領著冷鐵找到五能的時候,這家夥又不知從哪弄來半箱可口可樂,正在一罐罐的往肚子裏灌呢。

“他是誰?”看到冷鐵,五能顯得有點警惕,他的雙手之上立刻冒出黃色的神光來,手中的鋁製易拉罐被黃色的光籠罩住,竟然一點點的溶化起來,滾燙的鋁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發出“滋啦”的聲響。

冷鐵看在眼中,完全相信五能能夠殺出重圍了,這種超能力實在太讓人匪夷所思。他的大腦瞬間就轉了幾千轉,在思索著各種的可能性。

“我是官方的人,想和你談一件事情。”冷鐵擠出一個笑容來。在他那嚴厲的如刀雕刻出來的堅硬臉龐上出現的笑容,其怪異程度堪比五能的笑了。

“有什麽好談的,你們敢攔著我的話,我就都殺了。”五能眼冒凶光道。

“我們不會攔著你的。”冷鐵道,“不但不會攔著你,如果你有什麽要求的話,我們也會滿足你的。唯一的條件就是,你要為我們工作。”

鄭宇白吃了一驚,冷鐵這是在拉攏五能?我的天啊,事情似乎越來越脫離他所能想像的軌道了。

“你想幹什麽?”五能隻是幼稚一點,脾氣粗暴一點,卻不是一個傻瓜。就算是個天真的小孩子,也知道隨便就塞給自己棒棒糖的叔叔不會是什麽好人。

“交易。”冷鐵直截了當的道,“你犯了法,如果按照國家的法律,警方有權立刻擊斃你……”

“你們沒有那個本事。”五能狠狠的道。

“我們或許沒法擊斃你,可少林寺的人隻怕逃不脫幹係。”冷鐵從鄭宇白的口中得知了五能的弱點,立刻就加以利用。鄭宇白一旁聽了,隻覺得是他出賣了五能,心裏頗有些過意不去。

好在五能的腦袋一根筋,想不到這一點,隻是聽到冷鐵的話之後陷入了危難之中,他猶豫很久,帶著哭腔道:“不要告訴師父啊,他會生氣的。”

“隻要你和我們合作,不但這次的事情不追究了,我還會給你一個國家的編製。你師父如果知道,不但不會生氣,還會誇獎你呢。”冷鐵如今完全是一副哄騙小孩的人販子的嘴臉,看在鄭宇白的眼中,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真的?”五能最怕師父生氣,可有時候身體不受大腦的控製,非常容易暴走。現在他冷靜下來還真有點後怕,被冷鐵一說,心思就活絡了。

“千真萬確,宇白可以作證,我從來不騙人的。”冷鐵拍著胸脯保證道,跟五能這種幼稚的人說話,他的動作也變得低幼化起來。

“要是……要是這樣的話……”五能望著鄭宇白,眼神看起來十分的無辜,他沒有什麽主見,希望鄭宇白能出個主意。

“這是好事。”鄭宇白忽然想到許黑星給自己的提升豈不是和冷鐵如今誘惑五能上鉤一樣。這個世界上人們之間的關係無非就是一場交易,用我所有的去交換你所有的。許黑星對待他如是,冷鐵對待五能如是,其實那些權錢交易,外交關係,甚至於男人女人之間的愛情,歸根結底何嚐不是如此呢。

“那我答應你,可你一定不能告訴師父。”五能非常認真的說,那表情就好像個小學生一樣。忽然之間,鄭宇白發現醜陋的五能其實有著很可愛的一麵。

在冷鐵的安排下,五能被戴上一個黑頭套,被警方給押送了出去。對外當然會宣布擾亂社會秩序的五能已經歸案,法庭將會對他進行嚴懲,可官方說出來的話又有幾句能信呢。半路上五能就被換了一輛車,直接送去了特別事務管理局的總部。

不過這一切鄭宇白實在來不及過問了,從醫院一出來,他就看到對麵一家商店櫥窗裏的鍾表上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五分。

十二點的新聞發布會!鄭宇白箭一般的衝到街道上,焦急的揮手攔車。無論他是否願意去D級公寓當管理員,發布會總不能不去吧。別看許黑星對他很欣賞,可若是落了他的麵子,那家夥說不定如何的暴走呢。

好不容易攔到一輛出租車,在鄭宇白重金的誘惑下,司機也顧不得被攝像頭錄入的危險,開著車在人海車流裏橫衝直撞,連續闖了六個紅燈,終於在十一點五十八分的時候將鄭宇白送到了王宮酒店的大門口。

衝出車門,衝進酒店的大門,鄭宇白已經看到草雞正瘋狂的按著手中的電話,他衝過去丟下一句:“我忘記帶手機了……”便在草雞吃驚的目光中飛快的躥上樓梯,衝進了發布會的現場。

看到鄭宇白總算是準時出現,本來麵色嚴峻,看起來有點要生氣的許黑星終於露出一絲的笑容來。整個發布會現場因為許黑星相當嚴肅的神情本來充滿著壓力,隨著他的一笑,頓時輕鬆起來。由此可見他在京海乃至整個亞洲擁有多麽大的勢力。

發布會其實隻是個程序而已,所有的媒體都在黑星公司的控製下,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發表任何對黑星公司不利的消息。所以這簡直就是一場非常和氣的見麵會。

“各位,鄭宇白先生從今天開始就任黑星集團下屬的黑龍公司總經理的職務,希望大家多多關照他這個新人。”許黑星開門見山的說道。

眾多記者都舉起手中的相機,嘩啦啦的一陣快門響動,閃光燈晃的鄭宇白有點睜不開眼。

“請問許黑星先生,鄭先生本來是武林大會的冠軍,為什麽會選擇加盟黑星集團呢?”一個非常乖巧的記者恰當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們黑星集團唯才是舉。鄭宇白先生在武林大會之中的表現大家也看到了,我覺得他是一個人才,既然是人才,就一定會來黑星集團。”許黑星的話不見得有什麽邏輯,卻顯得霸氣十足。當然在記者的筆下,這些話會被修飾的更加有文采,以表現出許黑星超凡不俗的魅力,更可以由此換來不菲的車馬費。

“請問鄭宇白先生,最近京海的金融界因為姚謙商業帝國的倒閉而發生劇烈的動蕩,你擔任黑龍公司的總經理後,會在投資領域採取什麽措施來救市呢。”另一個記者問道。

這種問題鄭宇白哪裏會回答,不過靈機一動,他還是用非常官話的話敷衍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們黑龍公司有一套非常詳細和周密的計劃,但是因為商業保密的關係,暫時還不能透露。我隻能告訴大家,我們黑龍公司在黑星集團的領導下,會盡可能的為廣大民眾謀取福利,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投資環境。”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全是水分,沒有半點的實際內容,可還是贏得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許黑星瞄了鄭宇白一眼,心道:這小子原本隻會出虛招,這麽快就會說套話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發布會很快就在和平友好的氣氛中結束了,記者們都去酒店的餐廳品嚐起黑星集團提供的海鮮自助大餐,之後每個人都會領到一份車馬費。剩下的工作就是在明天的各大報紙上搖旗吶喊,為黑星集團和鄭宇白造勢。可以說從這一刻起,鄭宇白已經不可避免的成為新聞人物了。

“老闆,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鄭宇白和許黑星並肩走向VIP套房,那裏有一桌更豪華的宴席在等待他。在座的據說都是京海數一數二的高層人士,認識他們將會為鄭宇白走入上流社會鋪平道路。

“說。”許黑星言簡意賅的應著。

“我們做安全公寓的項目,難道不是應該越隱避越好嗎?”這個問題其實早就隱藏在鄭宇白的心中,直到此刻他才忍不住問出來。

許黑星笑著看了鄭宇白一眼:“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原來還看不透啊。”

“請老闆指教。”鄭宇白倒是非常的謙虛好學,既然已經進入了這個行當,那就好好做吧。

“有句話叫做大隱隱於市你聽說過嗎?”許黑星反問道。

鄭宇白點點頭:“這個道理我倒是明白。”

“這就是了,安全公寓如果設立在窮鄉僻壤,先不說能否比都市裏更安全,光是客源就很難找啊。宇白,我告訴你,當生意做到一定程度,是否能夠做好就不是最關鍵的了。最關鍵的問題是,你是否能讓客人們相信。安全公寓其實和銀行,和保險公司沒什麽區別,隻是提供個服務而已。那你是要選擇一個默默無聞的農村信用社還是選擇大城市固若金湯的大銀行呢?這個道理顯而易見啊。”許黑星侃侃而談道。

鄭宇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老闆是說,我們這樣大張旗鼓,是給潛在的客戶看的?”

許黑星讚賞的道:“你算開竅了,小夥子慢慢學吧。來,我現在帶你去見識一下上流社會,說不定哪一天他們中的一個就會成為你的客戶呢。”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24
第九集 第二章 D級公寓
    本以為D級公寓也是借助居民樓作掩護,可當真正的來到D級公寓外,鄭宇白才知道他的想法大錯特錯。

    這是京海郊外一條人工水渠環繞的莊園,京海的殘冬帶著一片的蕭索,水渠的邊上是堆積起來的雪堆,而水渠之中,那些薄冰浮動之下,竟然還有潺潺流動的清澈水流。

    被水渠圍繞著的是個佔地大概七八畝地的小型莊園,在水渠的東北角,一座小橋連通著莊園和水渠外的世界。一旦小橋升起來,那深達五六米,寬三米,兩壁光滑如鏡的水渠就將莊園變成一座陸地上的小島。

    似乎是非常信賴水渠的隔絕能力,莊園的四周只用木籬笆稀稀拉拉的圍住。透過木籬笆望進去,幾棟紅色的小樓零落的散佈在莊園之中,其佈置看似隨意,其實卻是世界頂尖建築大師的設計。一旦發生狀況,這些小樓的佈局可以輕易的讓人選擇逃生或者堅守。

    「這樣不會太張揚了點嗎?」鄭宇白走到水渠的小橋上,看著橋頭那用來拉升小橋的絞索,想起了古代的護城河。

    「當然不會。」陪同鄭宇白來D級公寓進行交接的是許黑星的親信保鏢,人稱小王的一個小伙子。他正在給第一次來到D級公寓的鄭宇白講解著這裡的種種玄機。

    「這裡名義上是黑龍公司名下的度假村,因為是完全的私人控股,不做任何的廣告宣傳,所以外界對這裡知道的很少。而且方圓三公里以內都是公司的土地,有很多暗哨。別說他們找不到這裡的所在,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命靠近這裡。」小王又道。

    鄭宇白知道他所說的並非虛言,就光是環繞著整個莊園的那條水渠,憑他的本領是一定越不過去的。而看那稀落的木籬笆上似乎還另有玄機。

    小王看到鄭宇白的眼睛盯著木籬笆,不禁笑道:「那些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籬笆,實際上連通著世界上最先進的安保系統。至今為止,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突破這套系統。」

    鄭宇白這才恍然大悟,他跟著小王一路走進莊園內部,聽他講述著各處的機關,對這D級安全公寓有了更多的瞭解。和藏身在居民樓裡的E級公寓比起來,這裡果然更加的安全。而從莊園的生活設施來看,這裡的客人顯然也享受著更好的待遇。

    進入莊園之後,一隊身穿著保安制服的青年人走過來,看起來正在巡邏。他們之中有人手持著火力很猛的M4A1衝鋒鎗,也有人手持著電棍,冷熱兵器結合搭配,既可以遠距離攻擊,又有近身搏鬥的能力,一旦有敵人進攻這裡,想必會遭到猛烈的還擊。

    這支隊伍並沒有在鄭宇白和小王身邊多做停留,只是行禮之後就繼續巡邏而去,可見紀律非常的嚴明。

    小王指著這支隊伍道:「整個D級公寓一共有這樣的保安人員六十名,他們都是對公司絕對忠誠的好手,每個人都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他們的隊長叫喪彪,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喪彪人如其名,長的有點喪氣,兩隻腫眼泡耷拉著,讓鄭宇白不由自主的想到一種叫做沙皮的狗來。不過和奇醜無比的五能比起來,喪彪也算是能看得入眼了。

    見到喪彪的時候,他正在莊園中心的一座白色石塔上眺望著四周的境況。聽到小王的召喚,他慢慢悠悠的從塔上下來,斜眼看了看鄭宇白,臉上很明顯的寫著三個字:不歡迎。

    「喪彪,這位就是新來的管理員鄭宇白先生,以後你要好好協助鄭先生管理這裡。」小王只有對鄭宇白才十分客氣,喪彪雖然是D級公寓保安隊長,在他這個大老闆的貼身保鏢面前,也只是個小人物罷了。

    看到喪彪慢吞吞的伸出手來,鄭宇白想起來的路上小王對他說過的一件事情。本來在上一任的管理員卸任之後,喪彪是最有可能接替的人選。可鄭宇白這段時間的表現實在太過風光,直接引起了許黑星的興趣,這才將他如同火箭一般的提升到D級公寓管理員的位置。

    喪彪在D級公寓供職五年多,一直垂涎著管理員的寶座,可如今勢在必得的位置被鄭宇白這個空降兵給奪去,他心中豈能服氣。

    想到這一點,鄭宇白忙笑容滿面的道:「原來你就是喪彪,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你的經驗比我多,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

    本以為和顏悅色可以拉攏一下喪彪,可鄭宇白卻忽略了這種老江湖的脾氣。在黑道上混的人最好的就是面子,有的時候他們可以沒有錢,可以沒有權力,甚至可以不要命,但如果丟掉面子,那是萬萬不行的。羅老刀如是,喪彪自然也是。

    鄭宇白來之前,任誰都以為管理員的位置會是喪彪的,他也誇下海口,還提前收了手下的禮物。鄭宇白的任命通知一下來,喪彪第一件事不是懊惱自己的落選,而是憤怒於丟掉面子。

    和許多好面子的黑道人物一樣,喪彪習慣性的忽略掉真正能做主這件事情的許黑星。他惹不起大老闆,卻完全能夠憑著地頭蛇的身份給新來的強龍鄭宇白一個下馬威。所以他伸出手來跟鄭宇白握手的時候,看到鄭宇白臉上的笑容,心中不屑的想著:等握上我的手,你就該哭了。

    喪彪的手指很短,比正常人要短上一半,他的手掌也特別的厚實,如同鋼鐵一般。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他從小練就的鐵砂掌。

    鐵砂掌是一門十分歹毒的功夫,不但對敵的時候威力十足,可以輕易將人擊斃,對待自己也算是十分狠毒的。喪彪從小就用藥材浸泡雙手,又從大米,細沙一直練到鐵砂,足足用了十年的功夫才有所小成,又另花了十年成就了一番威名。江湖上甚至有人將他稱為顧汝章之後最好的鐵砂掌高手。

    正是因為得意於自己的鐵砂掌功夫,喪彪才敢對取得了武林大會冠軍的鄭宇白下手。在他的想法中,拋頭露面跑去電視上比劃的人一定都只有三腳貓的功夫,只要他的鐵砂掌功力一吐,鄭宇白立刻就得尿褲子。

    小王看到喪彪的神情,心裡一動,知道他可能有詐,剛要開口提醒鄭宇白,卻見他臉上的笑容十分的自信。

    「老闆這麼看重他,不知他是不是有真功夫呢。」小王不禁猶豫了一下,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兩人的手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小王好奇的看著他們兩個的臉色,開頭的十秒鐘裡,喪彪和鄭宇白同樣帶著笑容,不同的是,一個笑容裡帶著得意,一個笑容裡帶著詫異。

    十秒鐘過後,形勢漸漸的變了。喪彪的笑容不見了,臉色越來越凝重,額頭上很快就出現了豆大的汗珠,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相反鄭宇白卻一貫的輕鬆自如,似乎他根本就是在握一隻普通的手般。

    「好傢伙,果然厲害。老闆的確沒看錯人。」小王可是見識過喪彪的本事的。曾經有一次喪彪表演鐵砂掌的時候,一掌將一塊青磚打的粉碎。當時許黑星也在場,他驚歎道:「我本以為顧汝章的傳聞是假的,今日見了喪彪的功夫,才知道鐵砂掌果然威力驚人。」

    可就算是許黑星開口誇獎的鐵砂掌高手,喪彪此刻也顯得有些狼狽。他的身子彎了下來,好像個特大號的蝦米,手臂不住的顫抖著,那引以為豪的鐵砂掌漸漸的鬆開來,五指都擰在一起,臉上痛苦不已。不過他到底是條硬漢子,雖然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卻愣是不吭一聲。

    鄭宇白可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他見喪彪已經完全沒有了抵抗的能力,便也鬆開了手。喪彪收回幾乎被捏的變形的手,恨恨的道:「管理員好厲害,哪用得著我來關照。」說罷也不顧小王在一旁,轉身便走,丟下尷尬的鄭宇白來。

    「他這個人就是這種脾氣,你不要見怪。」小王一旁道。他看著鄭宇白的手,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能夠將碎裂磚石的鐵砂掌擊退的手掌,得有多大的力量啊。方才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握手,其中的凶險不亞於一場比武搏鬥。

    其實鄭宇白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受,要說他一點都不疼,那絕對是撒謊。現在他的手掌上火辣辣的,好像塗滿了辣椒似的。喪彪的鐵砂掌貨真價實,不但掌力驚人,他常年浸泡藥水的藥力也對鄭宇白的手掌有所侵害。但鄭宇白自從打開了內視之後,身體之中的經絡可以隨心所欲的流轉,雖然還沒有打開奇經八脈,但對付起鐵砂掌的藥力入侵卻輕而易舉。

    喪彪的藥力無法入侵鄭宇白的體內,便反過來回噬主人。其實光論掌力的話,鄭宇白和喪彪也就是在伯仲之間,但喪彪被自身的藥力反噬,一驚之下兵敗如山倒,便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了。

    「走,我帶你去見見這裡的客人們吧。」本來這個環節應該是喪彪這個地頭蛇帶著鄭宇白去進行的,可他負氣走了,小王可不想讓客人們看到內鬥,只好親力親為。

    D級公寓的客人分別居住在三棟紅色的小樓裡,小王告訴鄭宇白,這三棟樓分別命名為紅樓一號,二號和三號。一號和二號樓都是臨時的客人,三號樓則是兩個常年居住的客人的領地,其他客人不得進入。

    「常年居住?」鄭宇白看著在莊園角落孤零零的三號樓,那紅色小樓顯然已經蓋好有些年頭來。風雨的洗刷下,牆上的紅色漆皮有些斑駁。兩個保安正在小樓前警惕的來回巡視著,從他們的身形和走動姿態就可以看出跟其他保安不是一個層次的。

    「其中一個客人是D級公寓開張那天住進來的,從那天起,他就一步都沒走出來過。」小王低聲的道,雖然距離三號樓足足有幾百步,他卻還是生怕被裡面的人聽見。

    「得罪了什麼人,這麼誇張?」鄭宇白一驚。

    「不可說。」小王指指天空,詭秘的道。他這麼一說,鄭宇白就算再笨也瞭解個大概,忙閉口不談了。

    兩人來到一號樓的門口,門前的兩個保安見到鄭宇白,臉色都有點不對勁,不過卻還是很有禮貌的跟他行禮,打開樓門請他們進去。

    小樓裡的裝飾和普通的別墅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牆壁上的裝飾材料顯得有點特別。小王給鄭宇白解釋說這幾棟樓在裝修的時候都採用了最好的防火防震材料,就算是有人用火箭炮轟擊,也能巍然不動。

    小樓共有三層,第一層是休息娛樂吃飯的地方,分為遊戲室,會客室和飯廳;第二,三層則是客人們居住的地方。比起E級公寓來,這裡的空間更為的寬敞,設施也更為齊備。

    現在正是下午茶的時間,一層的飯廳裡有幾個人正在喝茶,看到鄭宇白和小王進來,只是斜眼瞄了瞄。從動作上來看,這些人都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雖然落魄在安全公寓裡,神態舉止一時還是無法改變。

    「各位,這位是鄭宇白先生,今天開始,他將擔任本公寓的管理員。」小王在旁人面前總是很嚴厲的樣子,保持著他身為許黑星貼身保鏢的身份。可在這些曾經呼風喚雨的大人物面前,他也不敢無禮。人生往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人現在的確是落魄了,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哪一天一遇風雲變化龍,東山再起呢。

    聽說是新來的管理員,幾個客人的傲慢神情倒是有所改變。他們畢竟是這裡的住客,很多事情都要請求管理員幫忙,便紛紛起身跟鄭宇白握手。

    聽小王一一的介紹,鄭宇白不禁有點驚訝。本以為這裡的客人都應該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人物,可這些名字他卻一個都沒聽過。嘴上雖然說著「久仰久仰」之類無關痛癢的客套話,鄭宇白心中卻充滿了狐疑。

    E級的安全公寓裡也算是有車神喬偉倫薛冰洋,賭王杜必勝,賊頭子謝春來等人,怎麼這D級公寓裡反倒個個都像是無名之輩呢?鄭宇白心裡雖然懷著這樣那樣的疑惑,卻沒有表露出來。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歡隱藏著實力,行事比較低調的人,當然清楚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其貌不揚,實際上卻有著莫大的能力。

    飯廳裡的人介紹完畢,小王又帶著鄭宇白往遊戲室裡走去,那裡正有一個年輕人和一個彪形大漢在玩PS3的遊戲。

    「兩位,這位是新來的公寓管理員鄭宇白。」小王熱情的打著招呼,那兩個人卻充耳不聞似的,只顧控制著電視屏幕上的人物在互相毆打。

    「砰」年輕人的角色被大漢給放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他惱火的罵了一句:「Shit!」,又回頭道:「沒看到我們在打電動嗎!」

    他的口音十分奇怪,鄭宇白打量著他,忽然發現這個人很眼熟。

    「這位是陳古川先生,這位是孔方先生。」小王給鄭宇白介紹道。

    「陳古川,你不就是那個明星嗎?」鄭宇白猛地想起草雞給他介紹D級公寓的時候講的那個例子。這個陳古川從小在日本長大,十八歲的時候跑到香港的演藝圈做歌手當演員,歌唱的很普通,演技也夠爛,若說長相,不化妝的時候大街上隨便一抓就有一把跟他同檔次的男孩,可他偏偏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據傳聞他父親是日本黑道的人物,在香港有很大的勢力,花了很多錢又托了關係這才捧紅了他。

    這些客人的事情鄭宇白只是聽進耳朵裡就算了,也不打算跟八卦小報的狗仔一樣刨根問底,所以他只是很有禮貌的向陳古川伸出手去。

    陳古川果然跟報紙上說的一樣是個沒什麼禮貌的人,他斜了鄭宇白一眼,口中嘟囔著垃圾話,隨便跟鄭宇白一握,回身又去打電動了。不過跟他比起來,那個叫做孔方的大漢更加沒有禮貌,他根本連頭也沒回,只說了句:「知道了。」似乎這樣就算打過招呼了。

    帶著鄭宇白出了遊戲室,小王低聲的道:「這兩人很麻煩,甚至比三號樓的兩個老客人還要難纏。以後你可要小心點他們兩個。」

    鄭宇白點點頭,心裡暗歎,這種伺候人的工作可真是難啊。

    去過一號樓和二號樓,見了十來個客人之後。小王和鄭宇白來到了三號樓。據說這裡的兩個客人不喜歡人來打擾,所以小王只是讓鄭宇白把一張名片遞進去,便離開了。

    「裡面的兩個人都不好惹,有什麼事情你千萬要首先照顧好他們。如果他們出了事,就算老闆也保不住你。」小王好心的提醒鄭宇白道。

    鄭宇白連連點頭,他知道就算許黑星是亞洲黑道第一人,黑星公司是世界黑社會中的翹楚,可無論勢力怎麼強大,有些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他們就算在虎落平陽的時候,也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

    將公寓的所有注意事項都告訴了鄭宇白之後,小王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他臨走的時候還特別交待鄭宇白千萬要和喪彪搞好關係,免得影響到工作。

    鄭宇白送走了小王,站在莊園唯一的大門前,回身望著莊園裡幾棟小樓,忽然覺得人生真是喜歡捉弄人。他這樣一個沒有什麼進取心的人,偏偏陰錯陽差的晉陞到這個位置。E級公寓已經給他帶來了許多奇妙的經歷,那麼眼前的D級公寓,又會帶來什麼呢。

    之前小王已經告訴鄭宇白,公寓裡有一間他的房間,平時不忙的時候他可以回城裡居住,也可以留宿在公寓裡。而鄭宇白也有兩個副手,除了管理保安隊伍的喪彪之外,還有一位是管理整個莊園雜務的總管金眼輝。

    金眼輝四十來歲,精瘦的體型好像一根竹竿,不過只要一看他那兩隻瞇縫著的小眼睛裡透出來的光彩,鄭宇白就知道他一定是個非常精明的人。

    聽說鄭宇白要設宴招待喪彪,金眼輝立刻小心翼翼的道:「請問管理員,是用什麼標準的宴席呢?」

    「最高標準吧,花了多少錢都從我的工資裡扣。」鄭宇白道。

    「那就不必了,管理員是有定額的招待費的。」金眼輝嘿嘿一笑,「對了,管理員,我得提醒你,喪彪那個人很粗魯的……」

    金眼輝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關於喪彪的壞話,鄭宇白心說看來這兩個副手之間也有矛盾,真不知道那個喪彪是怎麼為人處事的,以他的性格來看,還真不適合當這裡的管理員。

    這晚當客人們用餐完畢之後,保安隊員們也分為三撥吃了飯。等到夜晚的防禦部署完畢之後,鄭宇白,金眼輝和喪彪三人終於有時間坐在一張桌子前了。

    金眼輝安排的還不錯,八菜一湯,色香味俱全,還有兩瓶好酒,酒菜算是比較豐富了。

    喪彪歪著脖子,兩手揉捏著,之前和鄭宇白握手較力反噬的毒素他至今還沒排乾淨,他對鄭宇白的怒氣也當然沒有發洩完。這一場酒宴在他看來,正是一個報復的好機會。

    「喪彪,金眼輝,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同僚了,希望兩位以後能多多幫助我。我先乾為敬了。」雖然下午有過一點點的小不愉快,但是鄭宇白還是非常客氣。就像他說的一樣,大家既然日後是同僚,或許無法成為草雞那樣的好兄弟,總還是要心平氣和的和睦相處為好。

    喪彪冷笑一聲:「管理員客氣了,你的本事比我大,職位也比我高,有什麼事情吩咐就行了。我喪彪雖然不中用,卻也不會耽誤公事。」

    他說罷,也不管鄭宇白舉起來的酒杯,自顧自的大吃大嚼起來。金眼輝一旁看了,臉上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什麼。

    鄭宇白看著喪彪的舉動,心中有點不悅。泥人也還有點土性子呢,喪彪在金眼輝面前如此的肆無忌憚,如果鄭宇白還一言不發,日後還怎麼服眾。就算是為了以後的工作,鄭宇白這時候也得殺殺喪彪的銳氣。

    「我知道下午的事情你可能有點不服氣,我也知道你更適合這個位子。可既然老闆決定讓我當管理員,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許你也有你的道理,不妨說出來聽聽。如果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會跟老闆說,讓你來坐我的位子。」鄭宇白淡淡的道。

    喪彪嘿嘿一笑:「我也沒啥大道理,下午我一時疏忽,讓你佔了便宜。我現在就劃下一個道來,咱們打一場,如果你贏了,日後我喪彪唯你馬首是瞻。如果你輸了,哼哼,就從哪來的滾回哪去。」

    宇白一拍桌子,他就喜歡這種痛快的解決方式,既然對方提出了條件,他沒有理由不接。

    十分鐘以後,除了在崗哨上執勤的保安之外,大部分的保安和公寓裡的工作人員都集中在了一號和二號樓之間的空地上。好幾個客人也十分悠閒的站在人群裡,把這場對決當成了難得的熱鬧。

    人群圍攏的正中,喪彪在這夜晚的低溫下依舊脫光了膀子,口中低聲吼著,鼓動著氣氛,顯得氣勢十分驚人。而鄭宇白則有點呆的站在他的對面,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高手。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26
第九集 第三章 呆若木雞
    喪彪調整著呼吸,將丹田之中的氣提到全身各處,他渾身的肌肉都鼓出來,一望可知他的身體有著巨大的爆發力。

    掌心之中,巨大的勁力在凝聚著,喪彪幾乎能感覺到那開碑碎石的力量。他盡量的放松著身體的各個關節,以便發出雷霆般的一擊。當他感覺到准備充分,便怒目圓睜,沖鄭宇白大吼一聲:“來吧!”話音未落,雙掌已經拍了出去,一前一後,前掌拍向鄭宇白的胸口,卻是虛招;後掌直取天靈,才是隱藏著的必殺之招。

    鐵砂掌在發招的時候一定要吼一聲,這不但能讓勁力更好的貫達掌心,直至身體四梢,還能令敵人心神猝然一驚。

    不過這種方法用在鄭宇白的身上算是石沉大海了,鄭宇白心神堅定,根本沒被他的吼聲給驚住,眼看喪彪雙掌連環擊來,幾乎將他方圓兩米左右的空間全都控制住了。

    人群之中爆發出一陣驚呼,雖然保安隊員們更傾向於相處時間久的喪彪,可他們更清楚的知道喪彪掌力的厲害。如果新來的管理員第一天就被喪彪給打死,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三號小樓那長年累月都被厚厚的窗簾遮擋住的窗口忽然透出一絲的光亮,裡面的人掀開一道縫隙,注視著外面的騷動。就在他的目光投在人群之中時,鄭宇白動了。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這正是鄭宇白的寫照。本來人們都以為喪彪的雙掌已經完全控制住鄭宇白的活動,可他偏偏只是腳底下一挪步,就鬼使神差的繞了出去,這一步不但輕松的避開了喪彪的掌擊,還繞到他的身後。

    鄭宇白絲毫沒有給喪彪任何機會,他身子微微一弓,一計崩拳就脫手而出,正打在喪彪的側肋下。喪彪悶哼一聲,整個人都斜飛出去,狠狠的摔向人群。幾個保安隊員伸手去接他,只覺得一股大力湧來,他們都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道,齊齊的向後摔去。幾個人稀裡嘩啦滾做一團,狼狽不堪。

    喪彪倒在地上,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他想要爬起來,肋骨卻好像折斷了般,只要稍微一動彈,就劇痛無比。

    完了完了,終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喪彪心灰意冷,勉強扭頭去看鄭宇白,見他氣定神閒,便知道自己絕非一時大意。看這年輕人的氣魄神態,就絕不是他能企及的。

    鄭宇白收了拳頭上依舊鼓蕩著的勁力,慢步走到喪彪的身前。他每走一步,那些保安隊員們就略微的向後傾斜一點身子,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點呆的鄭宇白會這麼輕易的就擊敗喪彪。比武的時候,難道氣勢不是很重要的嗎?

    眼看著鄭宇白走到喪彪的身前,金眼輝一個大步躥了出來,低聲對鄭宇白道:“管理員,喪彪也是老人了,你就饒他一馬。”

    鄭宇白呵呵一笑:“我又沒說要對他怎樣。”說著來到喪彪面前,蹲下身子,伸出手在他的肋下一鼓搗,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喪彪只覺得他的手所過之處,身體頓時完好如初,又能活動自如了。

    “這是……點穴的功夫嗎?”喪彪目瞪口呆的問道。

    鄭宇白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輕聲道:“算是吧。”

    這的確是點穴的功夫,不過卻是經過鄭宇白的四目重瞳改良過的點穴。傳統的點穴功夫講究的是“適逢其會”,一般都是迎合著對手的勢子,順勢去點。想要追著點穴,除非比對手的身法快上幾倍或者對方一動不動沒有防備之下才能做到。像武俠小說裡說的那種點穴,根本也就只能存在於傳說之中。

    形意拳最高明的地方就在於用勁,當掌握了形意拳用勁的方法之後,無論碰在身體的哪個部位,都能將勁給戳進身體之中。這勁力一進入體內,就會讓人痛苦不已,動彈不得。當初在武林大會之中,鄭宇白能擊敗孫海童,依靠的也是這種高明的用勁方法。

    和打敗孫海童一樣,這一回擊敗喪彪,鄭宇白就是靠著四目重瞳看穿了他體內氣血流動的方向,繞到他背後之後順勢一拳,正好把勁力戳進他的肋下氣血流動之處,截斷了他的血脈。

    血液流動不暢,身體自然就無法運轉,一動就渾身都疼。這個道理鄭宇白明白,並不覺得有什麼神奇。喪彪和觀看的人卻不懂其中的奧妙,以為是神乎其技,不由的都對鄭宇白改觀了看法。

    “多謝你手下留情。”喪彪見鄭宇白竟然會傳說中的點穴功夫,更加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此刻他才算是心服口服。

    “好了,既然比試完了,我們繼續吃飯吧。剛才溫的酒只怕已經涼了。”鄭宇白笑了笑,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喪彪看著他轉身離去,心中對這個年輕人越發的猜測不透。

    莊園裡恢復了以往的寧靜,鄭宇白和喪彪金眼輝三人圍坐在小桌前,喝酒吃菜,氣氛比之方才比武前要融洽的多。

    “管理員,我敬你一杯。方才你那一手真是厲害。”喪彪服氣之後,唯恐鄭宇白日後給他小鞋穿,倒是比金眼輝更加殷勤,已經跟鄭宇白喝了好幾杯酒。

    鄭宇白了解江湖中人的性格,他們只服膺於強者。如果你比他強,那就怎麼都行。如果你不如他,被他大罵欺凌那也是家常便飯。和社會的其他角落比起來,江湖是最為尊崇弱肉強食這個叢林法則的地方。所以喪彪有如今的表現,倒是一點也沒出他的意料。

    “只是雕蟲小技而已,武術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無論達到什麼境界,總要謙虛謹慎才是。”鄭宇白說道。其實他也只是敷衍幾句,可因為有高超的武功在身,這話聽在喪彪和金眼輝的耳中,就比單純的說教要來的更有深意。

    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往往會影響他的行為動作。乞丐的動作總是小心翼翼,皇帝的動作當然是無所顧忌。一個乞丐就算穿上皇帝的龍袍,也沒有皇帝的氣勢。而皇帝就算穿上了破衣爛衫,舉手投足之間也遮掩不了王者之氣。這都是長年累月積累下的習慣,一時是改變不了的。可在鄭宇白的身上,一般練習形意拳的人所特有的咄咄逼人的氣勢卻並不明顯,這讓喪彪有點奇怪,他借著酒酣之時,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這個問題來。

    鄭宇白抿了一口酒,沒有直接回答喪彪的問題,反而反問他道:“你讀過莊子嗎?”

    喪彪一愣:“莊子是什麼玩意?”他出身底層,從小就為生計打拼,閒來的時候就苦練鐵砂掌,哪裡知道什麼老莊墨韓。

    一旁的金眼輝倒是有點學問,一旁給他解釋了幾句。喪彪聽明白了,又問:“這個莊子和練武功有什麼關系?”

    “大有關系。”鄭宇白笑道,“我給你講個呆若木雞的故事,方才的問題,你自然就有了答案。”

    “請說。”喪彪大喜,在武道一途之上,沒有什麼年齡高低,身份貴賤之分,只要你夠強,那就是師父。能得到鄭宇白幾句指點,進步要比他獨自琢磨武道更快。

    “莊子的時候有個人叫紀渻子,他的國家有個很喜歡斗雞的大王。這個大王讓紀渻子幫他訓練一只厲害的斗雞。當紀渻子訓練到第十天的時候,大王就找到他問:雞訓練好了嗎?紀渻子說:還不行,這只雞現在盛氣凌人,羽毛全開,目光炯炯,非常的驕傲,胸中有一股氣。”

    “嘶……”喪彪似乎有看法要發表,鄭宇白早料到一般,問他道:“怎麼,你有什麼看法?”

    “我也看過斗雞,這種時候雞不正好嗎,又凶又狂,斗起來一定厲害。”喪彪道。

    鄭宇白呵呵一笑:“你仔細想想,方才你和我比試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盛氣凌人,目光炯炯,非常驕傲?胸中是否也有一股必勝的氣勢?”

    聽了鄭宇白的話,喪彪不禁愣住,點點頭道:“這麼一說,倒的確如此。”

    鄭宇白不再理會他的疑惑,繼續講道:“又過了十天,大王又來問。紀渻子說:還是不行,這只雞對外界的反應已經淡了很多,但它的目光之中還有怒氣。這樣又過了十天,大王再問的時候,紀渻子終於說:差不多了。別的雞鳴叫的時候,它不應答,對外界的反應似乎已經斷絕了。這只雞站在地上,就好像一只木頭雕出來的雞一樣。”

    “這就是呆若木雞的來歷?”喪彪饒有興趣問道。

    “正是。這只雞看起來像是個木頭雞,可其實它所有的精氣神都已經聚集在身體內部,所以當它參加斗雞的時候,只要一站,任何雞看到它,都嚇的落荒而逃。”鄭宇白道。

    “這是什麼道理呢?”喪彪還是有點迷惑。

    鄭宇白見他還是有點不明白,便將形意拳如何凝聚精氣神的方法簡單講了。喪彪大為驚奇,問鄭宇白道:“管理員,你現在就是在凝聚精氣神嗎?”

    鄭宇白知道如果不施展一下他不會相信,為了讓喪彪死心塌地的服氣,他便猛地將全身的毛孔打開,精氣神狂瀉出來,整個人的精神氣度隨之一變。

    喪彪看到眼前本來有點呆呆的鄭宇白忽然一下子就變成個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青年,頓時傻眼。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所謂的呆若木雞只是表象,藏在表象之下的,才是事物的真實一面。

    “跟管理員比起來,我真是井底之蛙啊。”喪彪發現武道之中還有這樣的高處,不禁垂頭喪氣。

    “別急,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慢慢教你這其中的要訣。只要你肯下苦功,自然會有收獲。”鄭宇白道。

    喪彪猶豫著道:“我今年已經四十歲,只怕……”

    鄭宇白道:“你能練成鐵砂掌,可見心志堅定。怎麼連養氣煉氣的方法都怕了呢,難道真的老了?”

    聽了鄭宇白的激將法,喪彪立刻道:“就聽管理員的,四十歲也可以再上一層樓嗎。”

    有了這傳業之情在,喪彪算是徹底的對鄭宇白服氣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金眼輝心中暗道:這個管理員年紀輕輕,倒是很會做人,本事也不俗,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如今就靠上他這棵大樹,他日何愁不會雞犬升天呢。

    大家各懷著心思,歡聲笑語推杯換盞之中結束了鄭宇白在D級公寓的第一天。

    因為第一天就表現出了高明的功夫,鄭宇白不但征服了喪彪和金眼輝兩個副手,更成為眾多年輕保安隊員心目中的偶像。第二天一早,當他在院子裡隨意的比劃幾下拳腳活動身體的時候,就有好幾個有閒的保安隊員跑過來偷學。

    看到他們偷偷摸摸的模仿著自己的樣子比劃,鄭宇白笑道:“學拳不能只學樣子,尤其是形意拳,講究的是意。有了拳意,就不必拘泥於拳型。你們如果想學形意拳的話,有空我可以好好教你們。”

    眾人大喜,都圍過來問東問西,正熱鬧之中,一旁傳來一聲冷哼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功夫,原來是形意拳這種狗屎武術啊。”

    鄭宇白眼中寒光一閃,循著聲音望過去,卻是昨天見過那個大漢孔方。這時還是晚冬,氣溫很低,他卻只穿著個貼身的小背心,晃晃悠悠的剛從一號樓裡走出來。

    “管理員,這人也是個練家子,他脾氣很不好,打過好幾個兄弟呢,你可要小心點。”一個保安隊員好心的提醒道。

    鄭宇白點點頭:“我知道了。”說著迎了過去,口中道:“孔先生倒是很有雅興啊,一大早出來鍛煉身體嗎?”

    “練武。”孔方幾乎是用鼻孔在說話,顯然根本沒把鄭宇白當回事。

    “不知孔先生練得是什麼高明的拳法呢?”鄭宇白跟著孔方,亦步亦趨。他很少生氣,可方才孔方的話分明是侮辱了形意拳,這是一個形意拳手所不能容忍的。

    在鄭宇白的世界裡,如果你有道理,你可以吐口唾沫在他臉上,甚至就算你沒有道理,他也不會太多的計較瑣事。可無論脾氣多麼好的人,總有一些逆鱗不能碰觸。對於鄭宇白來說,他的逆鱗首先是身邊的親人朋友,其次就是形意拳的名譽。

    現在孔方既然觸犯了他的逆鱗,這筆賬他就一定要討回來。

    孔方瞥了鄭宇白一眼:“合氣道,聽說過嗎?”

    “原來是日本合氣道啊,倒是有所耳聞。”身為一個現代的武者,鄭宇白當然不可能固步自封在中華武術之中。世界之大,高手眾多,就只在亞洲的范圍來說,除了技擊性極強的泰拳之外,還有韓國的跆拳道,日本的空手道,柔道,相撲和合氣道等高明的功夫。

    合氣道是二十世紀初在日本發源的一門功夫,以摔技和拿技為主,講究天人合一的養氣功夫,在格斗之中常用以柔克剛和借勁使力的方法擊敗對手,在某些方面有些類似於中華武術之中的太極拳。

    日本人很懂得宣傳他們國家的文化,合氣道也隨著他們的宣傳在世界各地生根發芽。因為注重比賽,又有不同的段位,在教學上也比較簡單明了,因此受到一些人的歡迎。相比起大部分時候還沿襲古法教學的形意拳來說,合氣道的確是走在了時代的前面,將形意拳遠遠的拋開了。

    不過鄭宇白可不就此認為合氣道就強過形意拳。武術絕不是靠宣傳,靠比較學習人數來確定高低的。真正強的武術,是要經過實踐的。所以他又道:“聽說合氣道是門很厲害的武技,不知道孔先生是否願意賜教一二呢?”

    “就憑你嗎?”孔方哈哈大笑起來。鄭宇白的個頭在普通人裡面算是高的,可跟孔方這彪形大漢比較起來,卻還是相形見絀。

    不過武術卻從來不是身高體壯的人就能獲勝的,合氣道的創始人值芝勝平年少的時候也體弱多病,不也一手創出合氣道來嗎。如果單純的依靠身體的強壯,那還要武術的存在干嘛。

    “如果孔先生怕給合氣道丟臉的話,不比試也可以。但你要為你剛才的言論道歉。”鄭宇白冷冷的道。他不生氣則以,一旦發火,就肯定不會輕易的結束。

    “原來你是想為你們形意拳正名啊。那好,我們就比試一下。如果你輸了,形意拳就是狗屎!”孔方狂妄的道。

    “很好,那如果你輸了呢?”鄭宇白冷靜的道,可他的拳頭卻已經緊握起來。、

    “我是不可能輸的。如果我輸掉,你隨意處置。”孔方顯得非常之有自信。

    “一言為定。”鄭宇白等的就是這句話。

    練武之人雷厲風行,片刻之後,就和昨晚一樣,又是一個大***,才來到D級公寓不足二十四小時的鄭宇白開始了他的第二場比武。面對著孔方,他忽然覺得有點滑稽,難道他跑到這裡來是打架的嗎?

    喪彪和金眼輝聞訊趕來,緊張的擠在人群中。金眼輝低聲問:“你覺得誰能贏?”

    “孔方倒是有幾把刷子,不過我看他不是管理員的對手。”經過昨天的交鋒和請教,喪彪對鄭宇白已經非常的信任了。

    鄭宇白悠長的吸了一口氣,體內的勁力開始震蕩起來,如果離他近了,會很清晰的聽到他的胸腹之間發出“哼嗯”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只老虎或一只豹子在哼叫。這便是形意拳裡的虎豹雷音,發出這樣的聲音,意味著鄭宇白要從一開始就使出全力。

    這是捍衛形意拳榮譽的格斗,鄭宇白絕對不會留手。何況合氣道是日本最強的武道之一,養氣上的功夫十分厲害,如果不從一開始就使出內家勁力的話,鄭宇白還真沒有把握能夠獲勝。

    “開始吧。”鄭宇白看到孔方一臉的猙獰,向他道。

    孔方身體微微側著,應對著鄭宇白,合氣道講究的是後發制人,他當然不會先出招。

    和合氣道正好相反,形意拳是硬打硬進的功夫,一旦開打,就如同流水綿延不絕,也如同雷電一般的快速迅捷。這種時候鄭宇白根本不需要客氣,他墊步前沖,崩拳如箭,瞄准了孔方的前胸就打了出去。

    眼看鄭宇白的拳頭飛快的靠近,孔方低吼一聲,雙手張開,猛的抓向鄭宇白的胳膊。

    合氣道用來傷人的招數主要是以拿技來擊打掐拿要害部位,抓筋拿脈,分筋錯骨。拿到人之後,還有摔技和打技。一旦被精通合氣道的人給拿住,後果將不堪設想。不過合氣道也有個毛病,就是打技並不強,如果拿不到人,那就幾乎沒有強力的攻擊手段可用了。

    所以當孔方的手就要沾到鄭宇白衣角的時候,鄭宇白靈巧的一個變向,放棄了進攻,躲開了孔方的一擊。孔方一撲不中,腳下虛浮,身體一晃,被鄭宇白看在眼裡,立刻就知道他的合氣道練的還不到家。

    眼前的孔方膀大腰圓,渾身成塊的肌肉,看起來的確很有力量。可在鄭宇白看來,無論什麼樣的力量,都要靠技巧來發出。沒有技巧的力量,只是死力。只有懂得運用力量,才算掌握活力。合氣道是一門講究技巧的武道,他的技巧不足,那就完全不足為懼了。

    “再有一招,就結束戰斗。”簡單試探過後,鄭宇白已經知道了孔方的實力,所以才丟下這樣一句足夠羞辱對手的話來。

    孔方勃然大怒,擺好架勢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結束戰斗。”

    合氣道重在養氣,孔方一怒,就自亂了陣腳。鄭宇白身子如電,腳下龍形搜骨的步法施展開來,在他面前一個Z字型的逼近,三分之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迫到孔方近前不到一臂的距離。

    孔方反應也快,揮手就去抓鄭宇白,可明明看到他人在眼前,手抓到之時,鄭宇白卻不見了蹤影。沒等他去找,就聽身側鄭宇白的聲音傳來道:“躺下。”

    一計橫拳揮手而出,正抽在孔方的腦門上。孔方只覺得腦門嗡的一聲,便再也立足不住,仰天便倒,足足過了好一會意識才算清醒過來。

    “好!”圍觀的眾人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鄭宇白走到還懵懵懂懂的孔方身前,沉聲道:“道歉。”

    孔方看著鄭宇白眼中的寒光,心裡一凜,顫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28
第九集 第四章 齋籐道場
    先後擊敗了喪彪和孔方,鄭宇白的聲望在眾人心目中一下子就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的保安隊員都用十分崇拜的目光看著鄭宇白,圍著他請教武術上的問題。

    喪彪和金眼輝留下來善後,兩人將依舊渾渾噩噩的孔方給扶起來,喪彪低聲道:「孔先生,新管理員可不像以前的那位,不是文化人,以後還請你規矩點吧。」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如果一個人高高在上,那所有的人都恨不得過來舔他的腳。可一旦他從雲端凋落下來,摔進泥塘裡。那方纔還在舔腳的人,一定會衝上來狠狠的將他往泥塘裡踩,恨不得他越陷越深,再也爬不出來。孔方以前仗著一身的本事總是欺負人,如今被喪彪逮到機會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臉色脹紅好似個秋天的柿子。

    陳古川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爬了起來,外面的歡呼聲把他給吵醒,看了下表,上午九點二十分。這個時間對於喜歡夜生活的陳古川來說,正應該是熟睡的時候。

    掀開窗簾,陳古川正好看見喪彪和金眼輝攙扶著孔方走進樓來。他和孔方的關係不錯,兩人都是日本文化的瘋狂崇拜者,也是玩電動的好對手,見到孔方出事,他忙跑下樓去問清楚。

    聽說是鄭宇白將孔方打成這樣,陳古川不禁愕然,他嘟囔道:「這怎麼可能,那傢伙呆呆的,好像一個木頭人似的。」

    喪彪聽了,不禁嘿嘿笑道:「呆若木雞的故事你肯定沒聽過。」

    陳古川果然露出茫然的神情,對一個在日本長大的人來說,這個典故未免有點太難。好在金眼輝一把將正要炫耀的喪彪給拖走,不然他只怕會滔滔不絕的將鄭宇白的話給剽竊一通。

    喪彪和金眼輝消失不見,只丟下孔方和陳古川在一起。孔方晃了晃腦袋罵道:「這個混蛋,如果放在從前,我一定找師父殺了他。」

    陳古川歎口氣:「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我現在在這個地方,自顧都來不及,就別惹麻煩了。」

    「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孔方惱火的道,「我一定要給他好看。」

    陳古川眼珠一轉:「如果你真的想出氣,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孔方眼睛一亮。

    陳古川湊到孔方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孔方面露難色道:「這要出人命的。」

    「難道你不想報仇嗎。」陳古川聳聳肩膀,「反正我是為你著想,做不做隨你了。」

    孔方咬牙切齒的想了半晌,終於使勁一點頭道:「惹了我,他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鄭宇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又結下了一個仇家,他請喪彪和金眼輝照看公寓的大小事宜之後,便坐公寓的班車回城去了。昨天上午那一場驚心動魄的事件具體如何結局他還不清楚呢,五能跑去特別事務管理局之後不會再惹禍吧?

    車在路上的時候,鄭宇白就給冷鐵打了個電話。冷鐵在電話裡並沒有多說,只是讓他直接過去。

    來到京海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上,一棟二層的小白樓佇立在街角。從外表來看,這棟小樓有點破敗,一樓開著一家雜貨鋪,生意也不怎麼好,鄭宇白走進去的時候,老闆正在打瞌睡。聽見門響,老闆微微的睜開眼,有氣無力的問:「買點什麼?」

    鄭宇白從懷裡取出冷鐵送給他的證件一晃:「自己人。」

    老闆似乎見怪不怪,連姿勢都沒變,閉上眼睛低聲道:「後院。」

    還真是個古怪的入口呢,鄭宇白心裡想著,他順著店舖的後門走出去,來到一個院子裡,再穿過一條狹窄的胡同,走過一片紅牆,來到一扇黑漆漆的鐵門前。

    按動門鈴之後,鐵門上打開一扇小門,照例驗過證件,鄭宇白這才算第一次走進了特別事務管理局的地盤。

    地面上只有三層樓,真正的特別事務管理局都在地下。鄭宇白跟隨早就等候著的一個接待人員來到地下二層,又繞了幾個***,快迷路的時候才來到冷鐵的辦公室。敲門進去一看,五能正優哉游哉的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左手橘子右手蘋果,正吃的不亦樂乎。

    「宇白哥來了,這個蘋果很好吃,你吃一個。」一看到鄭宇白,五能眉開眼笑起來。這一笑不要緊,他那難看之極的五官擰在一起,要多古怪有多古怪。鄭宇白忙擺手謝過,問他道:「冷局長呢?」

    「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五能樂得鄭宇白不吃,他自顧自的大吃大嚼起來。鄭宇白這才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橘子皮和蘋果核,也不知道五能的胃是什麼做的,怎麼如此貪吃。

    「局長臨時有事,要陪一下上頭來的人,可能要晚一點才能來。」接待人員不好意思的道,「這也是剛剛傳過來的消息,實在抱歉。」

    「沒關係。」鄭宇白很能理解當官的人,他們看起來很有權力,其實也不過是一部巨大機器上的螺絲釘而已,活的完全沒有自我。有的時候鄭宇白就在想,很多官員貪污腐敗是不是因為覺得官場吞沒了個體的存在,所以才瘋狂的斂財,想要證明他們存在的價值呢?

    這些想法一閃而過,既然冷鐵辦事去了,鄭宇白也不打算在這裡等。他對五能道:「有興趣跟我出去吃個飯嗎?」

    「吃飯?好啊,我要吃肉。」五能真是個很離譜的和尚,喝酒吃肉殺人放火,沒有他不敢破的戒。如果算上惹羅老刀那次他在夜總會裡還點了幾個陪酒女,他還真沒愧對能吃能喝能嫖能賭能殺人的名字。

    兩人出了管理局,來到繁華的大街上。五能早就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還戴上個帽子遮蓋住他的光頭。帽子的帽簷恰到好處的遮住他半張醜臉,這才沒驚擾到路人。

    鄭宇白帶著五能來到一家韓國烤肉店,應他的要求點了七八盤各式各樣的烤肉。那些烤肉一放在滾燙的鐵板上,立刻散發出陣陣的肉香來,五能口水直流,一邊喝著果汁解饞,一邊眼巴巴的等著肉烤好。鄭宇白看在眼裡,心說五能這副模樣只怕比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花和尚魯智深還要誇張吧。

    「你先別急著吃,昨天都做了什麼?」鄭宇白問道。

    五能擦擦口水,得意的道:「冷局長說話算話,給了我一個證件,你看看。」他說著取出一個特別事務管理局的證件給鄭宇白看。

    冷叔叔還真是雷厲風行,見到人才什麼都不顧了,鄭宇白心道。

    「還有……局長還給我師父打了電話。師父讓我好好做事,不用回少林寺了。」五能也不知是真的腦袋裡缺根弦還是怎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鄭宇白心道你師父只怕要連燒三天的高香,慶祝終於把你這個煞星丟給別人了吧。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做事吧,我也放心了。」本來只是應張道勝的囑托給五能找個安全的地方,現在倒好,五能不但把羅老刀的勢力給拔了,竟然還成了官方的人物。世事難料,莫過於此了。

    給張道勝打了個電話,看來他已經從少林寺的玄方大師那裡得到消息了,言語裡對鄭宇白是千恩萬謝。不過想到他居然將這麼個燙手的山芋丟給自己,鄭宇白也第一次發現老成持重的張道勝其實也有挺多的壞心眼。

    兩人吃了一會烤肉,鄭宇白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鄭宇白接通電話,覺得有點奇怪。來電的是他的工作號碼,除了同事和客人之外,就連徐瑾和姑姑這樣親密的人也不知道號碼。這陌生號碼會是誰呢?

    「管理員嗎。」這聲音很熟悉,鄭宇白立刻聽出是陳古川。

    「是我,有什麼事嗎?」鄭宇白問。

    「我聽說你現在城裡,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孔方在城中的齋籐道場有一筆款子,他急需取來交租金,想拜託你去幫著取。」陳古川道。

    「這件事情應該是金眼輝辦的。」鄭宇白覺得有點古怪。

    「你也知道孔方早晨的時候腦袋受了點震盪,金眼輝正忙著給他找大夫。」

    鄭宇白撓撓頭,心說原來如此。他也覺得打孔方的那一拳有點重,反正只是取一筆錢,也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他便答應了下來。

    「孔方說了,取錢的時候只要說『三尺劍』這三個字,他們自然就會給你錢了。」陳古川最後不忘叮囑道。

    掛了電話,鄭宇白才驚奇的發現,就在他接電話的五分鐘的當口,五能已經大快朵頤的吃掉了足足兩大盤烤肉。他不禁由衷的佩服起五能來,這傢伙不但有驚人的超能力,也有驚人的胃口,就算他不當和尚,去參加大胃王比賽也絕對有前途。

    「我一會要去辦點事情,你就先回去吧。」鄭宇白喝了一口果汁,對五能道。

    「我陪你去,那個特別事務管理局無聊的掉渣。」五能有點雀躍的道。他其實本性不壞,完全就是個有點任性的小孩子性格。不過當一個孩子掌握巨大的能力時,一旦任性起來,那可就是災難了。

    「好吧。」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情,鄭宇白隨口就答應了下來。看著五能一盤子又一盤子的將烤肉不要命的塞進肚子裡,鄭宇白真覺得他是想將之前在少林寺裡缺少的葷腥都給補回來。

    好不容易等五能酒足飯飽,小肚子都凸出一塊來,鄭宇白皺著眉頭,心說這位怎麼看也不像是二百年來少林寺第一個闖過十八銅人陣的高手啊。

    鄭宇白並不知道齋籐道場在什麼地方,找了一輛出租車一問,司機還真的知道。

    「兩位是要去學功夫的嗎?我最近總在那裡接人,那的生意好的很呢。你們說小日本的武術能有咱們的厲害嗎?」司機倒是個很喜歡聊天的人,聽說鄭宇白要去齋籐道場,立刻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那裡是學什麼的?我還真的不知道。」鄭宇白問司機。

    「聽說是空手道,現在流行這個。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沒有人學,都去學什麼空手道跆拳道的,我就不覺得那些玩意有多厲害。真要是打架,就得是棒球棍加板磚。」司機越說越來勁,得意洋洋的講述起他少年時候街頭打架的光輝歲月來。

    「空手道嗎?」鄭宇白忽然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可又覺得是自己多疑了。只是取點錢而已,又能出什麼事呢。

    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下車之後,鄭宇白打量著眼前氣派恢弘的建築物,這才發覺日本人的確會做表面文章。齋籐道場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分外的耀眼,而那兩人高的巨大黑色木門,也將整個道場的氣魄一下子就提升了一個高度。孫雲清的形意拳門和楊式太極拳館和這裡比起來,光從外表就輸了一籌。

    「難怪他們的東西會這麼流行。現在的人只看表面而已,這種包裝看來是非常必要的。」想到楊飛雲舉辦武林大會的理論,鄭宇白就覺得如果想要傳播中華武術,只怕真的要開拓腦筋,跟日本韓國人學習一下了。

    來到大門口,一個看起來像是門衛的人攔住鄭宇白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報名已經結束了,如果想要學空手道,請下一期再來。」說著還將一張宣傳單塞進鄭宇白的手上。

    鄭宇白一看,上面寫著「極真流空手道若獅子募集」的字樣。對於空手道的傳統,鄭宇白有一點點的瞭解,他知道極真流是當今最強調實戰技術的空手道流派,在全世界有超過一千萬的會員,據說是世界最大的武術組織。而這個所謂的「若獅子」就是選拔一些出色的弟子進行特別訓練之意。

    「對不起,我不是來報名的。我是來找齋籐道場的負責人辦事的。」鄭宇白道。

    「哦,有預約嗎?」門衛疑惑的打量著鄭宇白,又看看奇形怪狀的五能,一臉的不信。

    「有一句話,請帶給你們負責人,他聽了之後,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鄭宇白想到陳古川的叮囑來。

    「什麼話?」

    「三尺劍。」鄭宇白道。

    門衛臉色一變:「你等等。」說著急匆匆的進去了。片刻之後他就跑出來,對鄭宇白做了個請的手勢:「齋籐師父在裡面等你,請進。」

    鄭宇白和五能跟隨著他穿過一片庭院,看到庭院裡佈置的古色古香,頗有日本民居的風格,不禁佩服日本人的心思。他們對民族文化的保留和崇拜,倒是值得漢人學習。

    後院有一排小樓,門衛帶著他們來到其中一棟前,停下腳步道:「齋籐先生在裡面等候。」

    鄭宇白謝過他,和五能一起打開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鄭宇白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練武之人對外界事物的感應絕非常人可比,尤其鄭宇白和五能都不是普通人,而是有著超能力的異者。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都十分的疑惑。

    門內是一個寬敞的練武場,四周堆放著一些練習器材,棚頂***通明,看來平日裡就是授課練習的地方。這位齋籐先生不在客廳招待,居然跑到練武場見面,是什麼意思呢?

    正疑惑間,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來,一夥人另一頭的門裡跑出來,領頭的一個人大聲喝道:「來踢館的就是你們嗎?」

    踢館?鄭宇白一驚,這裡面一定是有誤會。

    「我們不是來踢……」鄭宇白剛要解釋,那群人已經來到近前,領頭的高聲罵道:「你們和孔方有什麼關係?他偷了我們極真流的三尺劍跑掉,是不是你們指使的!」

    鄭宇白真是百口莫辯了,轉瞬間,他和五能就被足足五六十人給圍起來,看這些人身上都繡著齋籐的字樣,看來應該都是這裡的若獅子學員。他們個個眼中精光四射,可見都是高手。這回的事情,可麻煩了。

    「宇白哥,這是怎麼回事?」五能推了推鄭宇白,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中計了。」這種時候如果還不知道自己被陳古川和孔方給耍了,那鄭宇白可就太笨了。

    「誰陷害你?」五能惱火的道,「你是我兄弟,我不准別人欺負你。」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有什麼壞主意?快告訴我們孔方在哪裡,三尺劍被他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領頭的人顯然非常的憤怒,他不停的在掰著手掌上的關節,發出咯崩的聲響來。

    「這位朋友,我不知道三尺劍是什麼東西,我只是受人之托來取一筆款子。」鄭宇白無奈的解釋道。

    「放屁,明明是你讓門衛帶話來的,是不是你想勒索錢財?」那人根本不聽鄭宇白的解釋,瞧那模樣,這三尺劍就跟他親爹一樣的珍貴。

    「我真的……」鄭宇白無語了,身邊到處是群情激奮的叫罵聲,他的聲音雖然洪亮,此刻也被淹沒掉。何況他無論解釋什麼,暴怒的人群也不會聽信的。

    「給我把他們拿下,慢慢審問。」領頭者看來不打算通過警方來解決問題,他直截了當的讓人關上練武場的幾個出入口,鄭宇白和五能這回算是被人給甕中捉鱉了。

    「你們這是要動私刑?」鄭宇白冷靜的問道,他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的積蓄力量,若是真的開打,他倒也不懼怕這麼多人。

    「動私刑又怎麼樣。」那人冷笑道,「對付你們這種無賴,私刑是個好辦法。」

    他說著一揮手,那五六十個身穿著白色空手道服,都有幾下子的學員都躍躍欲試的逼近過來。

    鄭宇白歎口氣,他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但是有的時候沒有人願意講道理,這種時候,就只能靠暴力來講道理了。

    不過還沒等鄭宇白出手,五能就已經按捺不住了,他雙掌一揮,手掌上淡淡的金光就現了出來:「想打架就來吧。看看老子的火焰刀!」

    火焰刀是少林七十二絕技裡的一招,修煉到極致的時候,手掌通紅,如同兩把著火的刀,因此得名。五能雖然有點孩子氣,可也知道他身上的超能力不能隨意的顯露,這才托名為火焰刀。其實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使出來的到底是火焰刀還是般若掌,又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少林絕技。反正在他心中,只要打倒對手的招式就是好招式,至於叫什麼名字,他才懶得去記呢。

    「五能,等等……」鄭宇白還打算最後努力一下,可五能已經衝了出去。那些空手道學員們見五能如此囂張,都暴喝著衝上去,拳腳如同雨點一般的往五能的身上招呼過去。

    人都說蟻多咬死象,古話裡還有雙拳難敵四手的說法,可這些話套用在五能的身上,顯然不成立。也就不到一分鐘的功夫,練武場裡已經哼哼哈哈的倒下了五六十號人,據鄭宇白估計,其中至少有三十多個是骨折,其他的人恐怕也得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五能這小子,下手實在太黑了。

    「喂,你怎麼不上?」五能有點意猶未盡,衝著那個領頭的勾勾手指,十分挑釁的道。

    那人可不傻,他大叫一聲「我的媽唉」轉身就跑。

    五能想要去追,被鄭宇白給叫住:「咱們闖禍了,快走吧。」

    「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都打趴下。」五能被鄭宇白拉著往外走,一臉的不屑。

    兩人衝出練武場,走出沒幾步,身後一聲冷哼:「打傷了我這麼多弟子,想一走了之嗎?」

    鄭宇白停下腳步,心裡暗暗叫苦。他轉過身來,就見一個身穿著白色空手道服的老者站在身後,他眼大如牛,肩寬體壯,鬚髮皆白,滿臉的怒氣。

    本想說這是一場誤會,可練武場裡那倒下的五六十人還在呻吟,這誤會未免大了一點。鄭宇白暗歎一聲,看來以後再也不能帶著五能了,這傢伙也太能闖禍了。

    「老夫齋籐一郎,不知你們二位作何稱呼?」那中年人口氣冰冷的道,他雖然是日本人,可漢語說的很好,吐字清晰,口音比五能這個道地的漢人還純正。

    「這是鄭宇白,我是五能。」不等鄭宇白說話,五能先叫起來,「你這老傢伙似乎有點本事,跟我來兩手?」

    鄭宇白一把將五能拉回去,心說這位看來就是這家極真流齋籐道場的主人了,如果五能一失手再傷了他,那這個仇可就結大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0
第九集 第五章 三尺神劍
    極真流是空手道最大的一個分支,創始人名叫大山倍達。此人本來出生在中華的東北,從小跟一個異人學會了南方的古老拳術十八手,奠定了他日後習武的基礎。

    回到日本之後,大山倍達沉迷於空手道之中,進步神速。他對於空手道中很多只有觀賞性沒有實用性的招數深惡痛絕,因此進入深山修煉,經歷一年半的苦修,終於創出了極富實戰性的空手道流派極真流。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為了打響極真流的名頭,大山倍達曾經連續和五十二頭公牛作戰,其中三頭公牛被他當場格殺,另外四十九頭公牛的牛角都被他用空手道中的手刀徒手砍掉,可見他的身體已經鍛煉到了何種強度。

    後來大山倍達遠赴美國,比武二百餘場,每戰必勝,有人說:對決時,當他走近你,你就完了。沒有人能抵禦他的攻擊。如你用手臂去抵擋他的拳,你的手臂必然折斷,但如果你沒有抵擋,那折斷的必然是你身上的骨頭或肋骨。

    正是因為這一系列的輝煌戰績,大山倍達將極真流的流派發揚光大,他的弟子遍佈世界各地,擁有極大的影響力。據他的弟子傳說,大山倍達能以拇指及食指扭曲硬幣,更可以用徒手手刀一連劈斷十四瓶威士忌瓶頸。因此送給他一個威風凜凜的綽號:神手。

    齋籐一郎乃是大山倍達親傳的若獅子,是他弟子中的精英級人物。雖然年紀已大,卻神威猶在,此刻瞪著銅鈴般大的雙眼,頗有幾分威懾力。

    可惜他遇到的是鄭宇白和五能,兩人一個早已經養成了百折不撓的心志,就算碰到力不能及的對手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另外一個則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天就算塌下來,他也敢豎起中指去頂。

    「你們在我這裡搗亂,還想走嗎。」齋籐一郎不怒自威,帶著無邊的殺氣,「你們定是孔方的同黨,給我留下。」他說著,雙手一張,人便欺身向前,十分托大的一手抓向鄭宇白,另一手則抓向五能。

    面對齋籐一郎的招數,鄭宇白和五能採取了截然不同的辦法,鄭宇白的身體滴溜溜的一轉,如同旋風一樣,將齋籐一郎的手給彈開。而五能則完全採取硬碰硬的招數,手上金光一閃,切向齋籐一郎的手腕。

    齋籐一郎也是個識貨的人,他見五能的招數怪異,竟然還放出光華來,不敢硬碰,身子一絀,向後退出。

    「你這是什麼功夫?」齋籐一郎驚訝的問五能道。

    五能得意的晃晃手掌:「少林功夫。」

    「少林?」齋籐一郎大吃一驚。空手道原名為唐手,乃是日本人秘密研究中國古老拳術而演變而來的。據說他們研究的拳術就是少林功夫。如果這麼算的話,往上追溯幾百年,他和五能還是一家人呢。

    「怎麼,怕了嗎?」五能得意洋洋的道。

    「哼,就算你是少林弟子又怎麼樣。孔方偷了我們極真流的信物三尺劍,一千萬極真流的弟子正滿世界的找他。你們真的要包庇他嗎?」齋籐一郎說話的時候白眉毛不停的抖動著,可見他在極力的控制著怒火。

    鄭宇白忙道:「其實這整件事是個誤會,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齋籐一郎掃了鄭宇白一眼:「那你是怎麼知道三尺劍的?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孔方。只要你告訴我孔方在什麼地方,我就相信這是一場誤會。」

    鄭宇白啞口無言,作為D級公寓的管理員,他的職責是保護公寓裡的客人,無論客人做了什麼,他都得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來。就算今天這麻煩是孔方設下的局,他也只能自認倒霉,而決不能出賣客人的情報。

    看到鄭宇白的模樣,齋籐一郎就明白了,他大笑一聲道:「你要不肯說,就別想走。」

    「那就看你是否能留得住我們了。」鄭宇白也動了火氣。這人既然不聽解釋,他也無需解釋什麼了。

    五能一呲牙:「宇白哥,讓我收拾這老傢伙。」

    「你千萬小心。」鄭宇白知道五能喜歡打架,也知道他有點控制不住力道。這個齋籐一郎雖然挺厲害,應該也不是五能的對手,萬一被五能給打死了,那就成了國際麻煩,不好收場啊。

    五能一撇嘴,沖齋籐一郎一搖手道:「來,我陪你玩玩。」

    齋籐一郎的眼中爆發出野獸一般的光來:「我就讓你見識一下空手道的厲害!」他說著,人如風般掠上前來,一腳踢出。

    這一腳踢的有點高,一直高過了五能的頭頂。五能嘻嘻哈哈的笑道:「這是什麼功夫,踢腿不過膝知道嗎?」

    在中華武術之中,很多流派都比較忽略腿法,因為他們覺得腿法沒有手快,還容易被人反擊,於是很多門派只有低位的腿法。

    可在其他國家的武術招數之中,腿法是非常凌厲的攻擊手段,比如泰拳裡面的掃腿和正面蹬,可以利用全身的力量攻擊敵人,往往能一擊致命。空手道是一門綜合的武術流派,其中有拳法,拿法,摔法,自然也有腿法。而有一種非常厲害的專門攻擊人頭部的高位踢腿名為斧式下劈腿,便是一種被人稱為擁有核武器一樣爆炸力的強大腿法。

    如今齋籐一郎使出來的,正是這種威力強大,專門攻擊頭部的腿法。五能雖然厲害,可他從小生長在少林寺,見識的都是少林功夫,對空手道根本不瞭解,此刻終於因此吃了大虧。還沒等他嘲笑完畢,眼前白光一閃,齋籐一郎的腿已經重重的轟在了他的臉側。這一擊的力量十分巨大,頓時將五能給掃飛出去。

    五能的超能力雖然厲害,卻只是攻擊用的,他的筋骨身體比正常人強悍不少,卻不是鋼筋鐵骨。何況齋籐一郎這一腳,只怕就連鋼筋也能踢彎掉。

    鄭宇白本想提醒五能,可已經晚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齋籐一郎這一腳都完美無瑕,果然不愧是得到了大山倍達真傳的若獅子。他這一腳就算和1格鬥冠軍,空手道天才選手,斧式下劈腿第一人的安迪?哈格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安迪?哈格已經因為白血病去世多年,只怕齋籐一郎的斧式下劈腿已是天下無雙了。

    「你沒事吧?」將五能扶起來,鄭宇白關切的問。這傢伙雖然總是給鄭宇白惹麻煩,卻不失真性情,鄭宇白對他倒是又愛又恨。此刻見他被齋籐一郎踢飛出去,心中也十分的擔憂。

    五能頭部受到重擊,已經昏迷過去,口中吐出白沫,只怕一時無法甦醒。也幸好他從小在少林寺打磨筋骨,雖然沒有煉出十三太保橫練和鐵布衫一類的硬功夫,身體的抗擊打能力也比一般的武林高手強上許多,否則的話,只怕這一腳就能要他的性命。

    「他打傷我五十多名弟子,這只是利息而已。」齋籐一郎一擊命中,頗有些自得的道。

    鄭宇白輕輕將五能放下,立在齋籐一郎對面:「既然如此,我也領教一下你的空手道吧。」

    「你要有死的覺悟。」齋籐一郎擺出架勢,眼睛死死的盯住鄭宇白,帶著猛虎下山一般的氣勢。

    鄭宇白沒有擺出拳架,他的身體處於一種可怕的靜止之中。呼吸輕的不存在一般,心跳也降低到了一個危險的程度,全身的肌肉都鬆弛下來,沒有一點的勁力。

    齋籐一郎也是絕頂的高手,他當然敏銳的發現對手身上奇怪的特徵,這讓他有點疑惑。高手對決,千分之一秒的差距往往就能決定出勝負來。鄭宇白現在的舉動完全就是自殺。難道他有信心在齋籐一郎發動攻擊的瞬間做好戰鬥準備嗎?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手,齋籐一郎絕不會放過任何可趁的機會,當他意識到鄭宇白全身上下都是破綻的時候,怎麼可能不出手呢。他身體一挺,如同一顆炮彈一般,把鄭宇白的胸膛當作靶心,猛地撞過去。身體撞擊的同時,他的雙手雙腳都處於隨時變招的狀態,無論鄭宇白怎麼反擊,都逃不出他的控制。

    齋籐一郎身為極真流空手道的頂尖高手,使出這一套攻擊手法可算是駕輕就熟。在他年輕的時候,有無數的好手都脆敗在他這一招之下。可惜的是,他如今面對的卻是武林大會的冠軍鄭宇白。

    這招……鄭宇白看到齋籐一郎的出手,不禁想起了他看的1格鬥比賽的錄像帶裡,號稱「完美先生」的歐內斯特?胡斯特所使用的組合技來。對付這種組合性的進攻,絕對不能躲,一旦陷入被動,就只能被狂風暴雨一樣的連續攻擊給打倒在地。

    就在齋籐一郎的身體要撞上他的一剎那,鄭宇白謀定後動,他的身體微微的彎下一點,好像個彈簧一樣一彈而起。左膝抬了起來,膝蓋正好對準齋籐一郎衝過來的身體。如果他真的撲上來的話,肯定會一頭撞在鄭宇白的膝蓋上。這要是撞的實了,只怕會立刻滿臉開花。

    齋籐一郎沒想到鄭宇白有這麼一招,倉促之間擰腰急停。雖然這一擊沒有中,他的後招卻立刻連上,身體側過來,一腳踹了出去,正是空手道中極具威力的側踹。

    身為齋籐一郎師父的空手道神話大山倍達的絕招之一就是側踹,曾有記錄證明,他的側踹最高達到過675公斤。雖然這個數字比不上1的格鬥暴君彼得?阿茲創紀錄的836公斤,可也足夠斃掉一頭公牛了。

    齋籐一郎的側踹當然達不到大山倍達的水準,年紀也已經大了。可他現在這一腳也能輕鬆的達到450公斤以上,擊斃一個人簡直輕而易舉。

    鄭宇白見他的腿踢過來,雙臂在身前交叉成十字型,硬挨了一腳。巨大的衝擊力不但震得他的雙臂如同要斷掉一樣,整個人也倒飛出去。幸好他保持住了平衡,落地之後又連退了三步,這才站穩。

    齋籐一郎絕不肯讓鄭宇白得到喘息的機會,他快速的收回側踹的姿勢,合身撞了上來。

    面對齋籐一郎的連續技,鄭宇白停下腳步之後,頭一縮,肩膀一抬,赫然使出了和對方差不多的姿勢。他這一招是形意拳之中的半山撞,結合了熊形和燕形的精妙之處,以肩膀作為攻擊部分,往往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砰」的一聲,兩人的身影撞在一起,他們各自退後一步,齋籐一郎虎吼一聲,揮拳便打,鄭宇白也迎了上去。兩人乒乒乓乓的互擊了數拳,鄭宇白拳上帶風,每一拳出去都打的空氣「嗡嗡」作響,齋籐一郎也毫不示弱,他的拳頭好像鋼鐵一樣,如果鄭宇白是塊磚的話,只怕早被打的粉碎。

    齋籐一郎畢竟年紀大了,不像鄭宇白年輕力壯,連續挨了幾拳之後,有些挺不住了。其實他的抗擊打能力已經很強了,就算換上一頭公牛,也早被鄭宇白拳拳到肉的拳勁給轟趴下了,何況他還是個老人。

    在鄭宇白第五次擊中齋籐一郎之後,他的身體終於經受不住,嘴一張,一口血噴出來,濺的鄭宇白胸前都是。

    鄭宇白退後一步,眼看著齋籐一郎頹然的跪倒在地,並沒有痛打落水狗。

    「你很厲害。」齋籐一郎費力的抹去嘴角的血跡道。

    「你也很強。」鄭宇白長吁一口氣,齋籐一郎可算是他有史以來遇到過的最可怕的對手之一。凌厲的攻勢一刻不停,只要稍微有一點的疏漏,就有可能被他格殺當場。如果不是鄭宇白選擇和他對攻,只怕現在已經倒在地上了。

    「我既然輸給了你,就隨你處置了。只是我還有一個請求,三尺劍是我們極真流的傳家寶,我就算死也一定要取回來。你無論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三尺劍還給我。」齋籐一郎似乎老了二十歲,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一邊無力的道。

    鄭宇白心道:日本人可真是夠固執的,跟他說了多少回了,他還是不肯信。他本想解釋,可想了一想,覺得解釋也沒有用,便道:「我都說了這是一個誤會。三尺劍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不過我會幫你問問的。」說罷,他轉身去扶起還昏迷著的五能,大步的走出了齋籐道場。

    就連齋籐一郎都被打敗,整個道場也就再沒有人敢攔著鄭宇白了,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那些沒有受傷的學員這才想起來撥打急救電話來救治師父和同學。

    好不容易才把五能給送回特別事務管理局,這裡有最好的醫護人員,很快就診斷出五能有輕微的腦震盪,問題倒是不大。

    經過一番治療,五能終於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他睜眼看到鄭宇白,疑惑的問:「宇白哥,我怎麼在這裡?」

    鄭宇白簡單的把才纔的事情說了,五能這才回憶起來,他不禁惱火的道:「那個老傢伙居然把我打昏,我一定要找他報仇。」

    「我已經幫你報仇了。」鄭宇白生怕他又去找麻煩,忙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如何把齋籐一郎打敗的。為了讓五能解氣,他自然誇張了許多,把齋籐一郎說得十分狼狽。

    五能果然是小孩子脾氣,聽鄭宇白說齋籐一郎被打的狗吃屎,不禁哈哈大笑道:「這老頭兒也怪可憐的。」話裡話外,倒是飛快的就把要報仇的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

    「你有點輕微的腦震盪,這兩天就不要亂跑了,好好休息一下。」鄭宇白安撫了一會五能,便告辭而去了。他著急回D級公寓去,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好好的跟孔方和陳古川兩個人算清楚。

    孔方和陳古川兩人正在一號樓飯廳的酒吧間裡喝酒,孔方一口喝乾一杯馬爹利,暢快的道:「陳古川,看不出你小子還挺陰險的,這一招一石二鳥的計策用的好啊。最好他們能兩敗俱傷,那我可就什麼都不怕了。」

    陳古川陰險的一笑道:「我這還不都是跟香港娛樂圈的大佬們學的,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唉,說起來你也怪可憐的,就這麼被那些大佬給賣了。他們繼續逍遙快活,所有的黑鍋都是你來背。」孔方歎口氣道。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如果不是我還有利用價值,水裡泡著的那個人就是我本人了。」陳古川一仰頭喝掉杯中酒,酒杯剛放下,就有點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怎麼了?」看到陳古川的臉色變了,孔方醉醺醺的回頭望去,酒意立刻就消失了。

    鄭宇白安然無恙的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冰冷的神情。酒吧間裡的空調本來在最舒適的二十六攝氏度,可看到鄭宇白的臉色,孔方就覺得掉進了一個冰窖裡似的。

    「兩位,我沒有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啊。」鄭宇白緩步來到他們身前,冷冷的問。

    孔方知道鄭宇白的厲害,如果打架的話,他沒有可能是鄭宇白的對手。想到早晨被打的那麼慘,孔方腿一軟,從椅子上滑落下來,跪倒在鄭宇白面前求饒道:「這個主意是陳古川出的,不怪我。」

    「媽的,又是一個出賣我的。」陳古川大怒,抄起個酒瓶砸在孔方頭上。

    孔方眼皮一翻,就勢昏了過去,希望能趁機躲過鄭宇白的怒火。可鄭宇白哪裡肯讓他敷衍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那麼大的身軀竟然給提了起來。

    這回孔方可沒法裝昏了,他驚恐的道:「你要幹什麼?我可是這裡的客人,你不能動我。」

    鄭宇白冷冷的道:「我殺了你之後,丟去齋籐道場,他們一定很願意承認是你自己跑去那裡的。」

    一旁陳古川促狹的笑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有人問我的話,我也不介意說我看見你半夜偷偷跑出去,說要去齋籐道場勒索一筆錢。」

    孔方這才知道他小看鄭宇白,這個表面上有點呆呆的管理員不但有一身的好功夫,關鍵時刻也絕不含糊。還有身邊那個陳古川,真不該得罪這種小人。

    「你要怎麼樣?」孔方服軟了,他本來就因為被極真流到處追殺才躲進安全公寓,合氣道也早就將他逐出師門,除了有幾個錢之外,他還真的沒有任何能力和鄭宇白抗衡了。如今鄭宇白殺他,跟碾死一隻螞蟻也沒什麼區別。

    「三尺劍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從內心的感情來說,鄭宇白不喜歡日本人。不過這回闖進齋籐道場,雖然是對方咄咄逼人,但也是他處事不夠謹慎,才鬧出了打傷對方五十多人的事情來。想到被孔方當成槍使,鄭宇白胸腹之中就有股怒氣,必須拿孔方出氣。

    「我……我說。」本想抵賴,可看到鄭宇白眼中的寒光,孔方就徹底的軟了。

    原來孔方本來是合氣道的弟子,通過他的合氣道老師認識了齋籐一郎,跟隨齋籐一郎學習了一段時間的空手道。兩個月前,極真流的傳家寶三尺劍輪換到齋籐一郎的手中,由他保管一年。三尺劍是極真流的象徵,非常珍貴,齋籐一郎特別的愛護,每天不離身的攜帶著。

    孔方本來垂涎齋籐一郎的小女兒,曾厚著臉皮提親,卻被齋籐一郎給拒絕。孔方一怒之下,就設計偷走了三尺劍。發現丟劍之後,齋籐一郎立刻通報全世界的極真流弟子,撒下天羅地網追蹤孔方。走投無路之下,孔方就跑到D級公寓躲起來。

    「你個無恥的小人。」鄭宇白聽了孔方的敘述,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臉上,對這個人鄙視之極。

    「我這也算是為國家民族……」孔方還想解釋,卻被鄭宇白一腳踢出去。

    「別用你的臭嘴提國家和民族這兩個詞。你明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還冠冕堂皇的打著正義的旗號,就是你這種人給國家和民族臉上抹黑。兩個國家之間無論有什麼仇恨,自然有解決的方式,我們可以在經濟上科學上超過他們,甚至可以堂堂正正的在比試中戰勝他們,可就是不允許你這種卑劣的手段。」鄭宇白怒斥道。

    孔方灰頭土臉,知道無法用花言巧語迷惑鄭宇白,只是求饒道:「我再也不敢了。」

    「你好自為之吧。」鄭宇白髮洩了一通,算是略微的消了氣,轉身便走。

    孔方費力的爬起來,可憐兮兮的看著陳古川道:「完蛋了,我得罪了管理員,這回死定了。」

    陳古川一瞇眼睛:「你如果現在把三尺劍還給齋籐家,或許還能留住一條命。」

    「真的嗎?」孔方眼睛一亮,「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放過我?」

    「廢話,看管理員的樣子就知道齋籐家一定被他打的落花流水。我估計齋籐一郎已經對三尺劍死心了,說不定就要剖腹自殺謝罪呢。如果你這個時候雪中送炭,很有可能把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如果你不這麼做的話,你付不起這裡租金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陳古川為孔方分析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孔方大喜。

    他剛要走,卻見陳古川先往外走去。

    「你去哪裡?」孔方問。

    「我得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一下了。」陳古川狡黠的一笑,走出酒吧間,直奔鄭宇白的房間而去。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1
第九集 第六章 世界兩極
    鄭宇白回到房間,覺得方才有點過分了。無論怎麼說,孔方都是安全公寓的客人,在這個公寓裡面,客人花了錢,當然就享有上帝一樣的權力。他雖然是管理員,可也只是個拿工資的服務人員,如此對待客人要是被大老闆知道了,也很難解釋。

    這個工作還真是讓人頭疼,不如辭職吧,鄭宇白心裡想著。黑社會是一灘渾水,就算自己不去惹事,也總有很多不開眼的小雜毛要惹是生非,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捲進是非之中,那可不是鄭宇白的本意。

    可想到許黑星對自己的器重,鄭宇白又覺得辭職有點對不起他。明知道許黑星是在利用自己的能力,可他也的確沒有別的什麼工作可做。算起來也在安全公寓工作四五個月了,對這種刺激的生活也有點適應了。如果現在再讓他去某個辦公樓過朝九晚五的平淡生活,恐怕會提不起任何的興趣吧。

    人還真是個矛盾的混合體呢,鄭宇白最近總是有點哲學思辨的衝動,可又想不通什麼人生的大道理。看起來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過是不是應該給人生規劃一個目標呢,否則這麼渾渾噩噩信馬由韁的走下去,似乎有點迷茫呢。

    自從進入安全公寓以來,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讓鄭宇白應接不暇,也就沒過多的思考人生的目標。最近雖然也沒閒下來,不過他也覺得該制定個三年計劃之類的。

    可該計劃什麼呢,鄭宇白撓撓頭,他還真是個沒什麼目標的人。如果能夠像漫畫裡的主人公那樣擁有什麼必須達到的夢想似乎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呢,偏偏他的性格就是溫吞如水的遲鈍,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正琢磨著,門被敲響了。鄭宇白過去打開門,就看到陳古川站在門口。

    「有事嗎?」鄭宇白對這個整天臉上笑嘻嘻,一副壞小子模樣的人一點都不喜歡。

    「不讓我進去嗎?」陳古川問,他其實還算英俊,可總給人很陰霾的感覺。尤其是一笑起來牽動臉上肌肉的時候,那副壞透了的模樣讓鄭宇白很想一拳轟過去。

    側開身子,讓陳古川進了房間,鄭宇白也懶得跟他客套,直截了當的道:「有什麼事情就快說。」

    陳古川眼睛一瞇:「誘你去齋籐道場的確是我出的主意,這個我要承認。我來是給你道歉的。」

    鄭宇白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只知道眼前這小子一肚子壞水,跟他攪和在一起肯定沒好事,便做出送客的姿態道:「我接受了,你可以走了。」

    「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難道你不想知道嗎?」陳古川眨眨眼睛道。

    「沒興趣。」鄭宇白不給他任何賣弄的機會。

    陳古川歎口氣:「管理員,你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呢。實話跟你說吧,我想投靠你。」

    「投靠我?」鄭宇白一愣,這人不是腦袋被門給夾了吧。

    「你應該知道一點我的事情吧……」陳古川自嘲的道,「估計全亞洲就沒有不知道那轟轟烈烈的裸照風波的人吧。」

    「我知道一點。」鄭宇白道,草雞曾經給他講過陳古川的事情,他當然還記得。雖然沒有去網上找那些曝光出來的照片看,他也知道這件事鬧得很大。

    「其實整件事情的背後都是一隻幕後黑手在操縱的。」陳古川道,「我也是被迫的。如果我不照著他們的話做,就會沒命。」

    「這是怎麼回事?」鄭宇白對陳古川的話倒是有一點的好奇心。

    「這件事情的水很深的,牽扯到了骷髏會和衍道堂一百多年來的爭鬥,黑星公司在裡面也不過是個小角色,何況你我。你真的想知道嗎?」陳古川的臉上分明帶著一種挖好陷阱等著鄭宇白往裡跳的陰謀味道。鄭宇白看在眼裡,就算是有強大的好奇心,也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我不想知道,你可以走了。」鄭宇白揮手送客。

    陳古川帶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邊往外走邊道:「遲早你會進入這個***的。實話告訴你吧,無論你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只要你進了黑社會,就是他們手中的棋子,除非你死掉,否則永遠也擺脫不了。」

    鄭宇白不想再聽他廢話,等他慢悠悠的走出門去,一把就將門關上。也不知陳古川在門外又絮絮叨叨的說了些什麼,半晌才終於沒有了動靜。

    「骷髏會和衍道堂是什麼樣的地方?」雖然送走了陳古川,可他的話卻留在鄭宇白的心中,對這兩個陌生的名字充滿了好奇。黑星公司和他們有什麼關聯嗎?

    帶著疑問回到市區裡,剛要回家去休息一下,草雞的電話打了過來,約他去吃飯。

    鄭宇白來到京海一家比較有特色的廣式茶餐廳四季飯店的時候,草雞,黑皮,山貓和冬瓜四個人早就在等候了。一看到鄭宇白,黑皮就大聲道:「宇白兄弟,我早就知道你有朝一日能飛黃騰達,這回你算是發達了,以後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兄弟啊。」

    草雞「啪」的在黑皮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個沒出息的傢伙,就算想抱粗腿,也得先聯絡一下感情啊,哪有你這麼直截了當的。難怪你成不了大氣候,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認識你這樣的笨蛋做朋友。」

    黑皮揉了揉腦袋,嘟囔道:「宇白是咱們兄弟,客氣什麼。」

    「就是啊。」鄭宇白呵呵笑著坐下來,「一世人幾兄弟,大家以前那麼照顧我,以後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草雞倒是不動聲色,黑皮他們幾個都樂不可支,不迭的誇獎鄭宇白將來會有大出息,說的鄭宇白有點臉皮發燙。

    幾個人本來就已經非常熟絡,這時候也就不用客氣了,很快就開始吃吃喝喝聊起來。鄭宇白吃了幾筷子,腦子裡又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陳古川的話來,他終於小聲的問草雞道:「草雞哥,你知道骷髏會和衍道堂嗎?」

    本來正在嚼著一塊牛筋的草雞忽然停住了,他瞧了瞧鄭宇白,又四周打量了一下,將口中的牛筋吐出來,低聲的道:「你問這個幹嘛?」

    看他臉上的表情,鄭宇白就知道骷髏會和衍道堂這兩個詞很敏感。草雞平素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可現在分明小心翼翼唯恐被人聽見。

    「這個事情,一會再說。這裡不方便。」草雞又左右看看,匆匆吞了兩口飯,跟鄭宇白使個眼色,兩人一起來到四季飯店的一個包房裡。

    警告服務員絕對不准來打擾,又將包房的門關的嚴嚴實實,草雞這才長出一口氣道:「是誰告訴你骷髏會和衍道堂的事情的?」

    鄭宇白將陳古川的事情說了,草雞沉吟片刻道:「這小子是想將你拉下水。他這回得罪了骷髏會,雖然用假死瞞過了媒體,可只要在外面一露頭,就死定了。」

    「骷髏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鄭宇白問。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你知道美國有個什麼大學聯盟嗎?」

    「知道,是叫常春籐聯盟吧?」鄭宇白似乎在某本書上讀到過。

    「骷髏會就是常春籐聯盟中的一個同學會,這個組織的勢力十分的強大,可以說,他們控制著美國和歐洲大部分國家的權力,也控制著世界上一半的地下勢力。」草雞說起這些話的時候,有點膽戰心驚。

    鄭宇白雖然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從鄉下到京海,見到摩天大廈都會目瞪口呆很久的土包子,也算是見過很多的世面了,可聽到草雞的這些話,還是有點無法接受。一個同學會,竟然控制著如此龐大的勢力,這怎麼可能呢?

    「我知道你有點無法接受,我最開始也不信。可骷髏會是咱們最大的敵人,想不信也不行。」草雞道,「骷髏會和衍道堂對抗一百多年的故事,幾乎就等於這一百年來世界歷史的風雲變遷了。」

    鄭宇白被草雞的話吸引住,越發的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了,所謂好奇害死貓,好奇心一樣會害死人的。草雞見鄭宇白的表情,歎口氣道:「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豁出去給你講講,反正你遲早也要接觸到這些的。」

    如果說從地理來來區分,地球分為南北兩極的話,那麼從某種角度來說,骷髏會和衍道堂也可以稱為兩極。從一百多年前開始,他們就糾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裡,他們的爭鬥,創造著人類的近現代歷史。可就算擁有強大到讓人無法想像的勢力,他們卻如同南北極的冰山一樣,永遠只有一點點浮現在水面之上,真正的秘密全都隱藏在冰海之下,不為外人知曉。

    骷髏會創立於1832年,本來只是耶魯大學的一個同學會而已,可當一個同學會之中出了3位美國總統、2位最高法院大法官,還有無數國會議員以及內閣高官之後,那它就遠遠不是一個簡單的同學會了。隨著骷髏會的發展,它漸漸的吸收了全美乃至歐洲的貴族和精英家族的人物,這些人將他們的利益聯繫在一起,共同組成了一個牢不可破,凌駕在單一國家之上的權力組織。

    單就美國來講,從美國白宮、國會、內閣各部、最高法院以至於中央情報局,骷髏會的成員幾乎無所不在。而其中更有包括布什家族、龐蒂家族、哈里曼家族、洛德家族、菲爾浦斯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塔夫脫家族、古德伊爾家族、佩恩家族和惠特尼家族等控制美國政治經濟的超級家族成員。

    這些只是美國骷髏會成員的資料,如果想將它在全球其他國家地區的資料都整理出來,只怕會是一份冗長的名單,而名單的每個名字都如雷貫耳。

    至於衍道堂,則是一個可以和骷髏會相提並論的組織。衍道堂創立於1840年鴉片戰爭之後,數個逃亡到南洋討生活的漢人在菲律賓創立了衍道堂,其宗旨是將中華的道傳播到世界各地。

    隨著歷史的變遷,衍道堂從一個微小的組織慢慢發展壯大成為在亞洲擁有龐大實力,囊括無數國家政治經濟大權的組織,儼然可以和骷髏會相抗衡。他們在二十世紀初開始於骷髏會展開正面的碰撞,隨後為了爭奪對整個世界的控制權,在軍事,經濟等方面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互搏。據說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背後,都有骷髏會和衍道堂成員在其中興風作浪呼風喚雨。

    鄭宇白聽草雞講的如同玄幻小說一般的歷史,明明覺得這些事情不可能是真的,可偏偏就存在於歷史的背後。這就好像超能力的存在一樣,看起來玄虛,卻的的確確是個真實的存在。

    「現在你明白了吧。」草雞見鄭宇白目瞪口呆的樣子,頗為得意。想當年他第一次知道關於骷髏會和衍道堂的事情,也和鄭宇白一般的模樣。

    鄭宇白撓撓頭:「我得消化消化,不過,我們黑星公司是屬於哪一派的?」

    「你難道不知道嗎,安全公寓的東家就是衍道堂啊。」草雞笑道,「不過我們對外從來不透口風,畢竟是做生意的,有錢就要賺。就算我們的客人得罪的是衍道堂的下屬組織,合理的搾乾他所有的錢再解決問題也不遲。」

    對衍道堂的生意經,鄭宇白沒有話講,看起來這其中錯綜複雜的勢力關係比人體內部的縱橫交錯的經絡還讓人眼花繚亂。他只想好好的過平靜低調的日子,還是不要牽扯進這一團亂麻的好。

    「香港的娛樂圈早就被骷髏會和衍道堂瓜分了。那個陳古川本來是骷髏會的人,可惜因為涉及到上層的分贓不均,就被拋棄了。他找你說那些話,應該是知道他只不過是衍道堂用來對付骷髏會的工具而已,想找你做個靠山。」草雞又問鄭宇白分析道。

    鄭宇白道:「我不會受他利用的。」

    「利用倒也無所謂,如果能獲得利益的話,有的時候倒也可以借刀殺人。」草雞此刻表現出很難見到的精明模樣,「你要知道,衍道堂和骷髏會是死對頭,只要對對方不利的事情,我們總是很願意做的。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高飛和姚謙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傾向於骷髏會的人,這回你算知道老闆為什麼會這麼器重你了吧。」

    鄭宇白這時候才完全明白過來,原來所有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只有他才被蒙在鼓裡。本以為很複雜的關係,其實歸根結底無非就是兩大勢力的你爭我奪,他作為一顆棋子在其中亂打亂撞,居然為衍道堂立下了功勞,這才得到現在的地位。可地位越高,陷得越深,日後只怕會和骷髏會有更多的接觸。鄭宇白卻不想過多的牽扯進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似乎看穿了鄭宇白的想法,草雞歎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想結婚了,可沒辦法離開這個***。黑星公司就是我的家,我的事業。我就算想金盆洗手,那些骷髏會的仇家會放過我嗎?」

    鄭宇白撓撓頭,想到他在小巷裡揭下來那一張招聘啟事的情形,如果當初知道江湖的水這麼深,他就算拼著再找上幾個月的工作,也不會跑到安全公寓去當管理員的。

    好在他的性格比較樂觀,心中只要堅定著不做壞事,不去害人的想法,就算在這個***裡,也可以潔身自好的吧。這樣安慰著自己,鄭宇白算是心情舒暢了一些。有些時候,遲鈍一點的人,倒是最能適應環境的人。

    「我知道你其實是個老實人,但江湖可不是老實人能玩的轉的。適當的時候總要為自己考慮,什麼時候你有強大的實力了,那就算是老闆也得高看你一眼,不敢把你當成陳古川那樣的垃圾,說丟就丟。」草雞意味深長的道。

    鄭宇白知道他的話是一個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的血淚總結。其實江湖和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兩樣,如果沒有能力的話,自然不會被人重視,一旦有什麼堵槍眼背黑鍋的事情發生,不找無能的人找誰。而一旦有了能力,那權力名聲地位金錢就跟蒼蠅一樣附著過來。這是真實世界背後的真理,雖然看起來讓人痛苦,卻不得不接受。

    「成者王侯敗者寇,多為自己考慮考慮吧。在外人看來,黑星公司就已經是一片汪洋大海了,可跳出這個***看,其實也不過是一口井罷了。如果說大海的話,骷髏會和衍道堂才是啊。」草雞又道。

    「草雞哥,我發現你今天特別的感慨,說出來的話很有哲學味道呢。」鄭宇白笑道。

    草雞歎口氣:「最近不是打算結婚嗎,想的可能多了點。不過宇白啊,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很有理想的,想要做亞洲第一黑幫老大。可惜混了這麼多年,一點進展都沒有。你比我有能耐的多,如果你對這一行不反感的話,其實可以考慮一下。」

    鄭宇白知道草雞是為了他好,點點頭道:「我會考慮的。」

    「一旦你決定要做這行,那就得心狠手辣。衍道堂也有很多正經的生意。比如咱們公司,以前什麼都做,這幾年主要在金融,房地產,工程,運輸,倉儲上發展勢力,黃賭毒已經很少碰了,所以你也不用有太多道德上的顧慮。其實人活一世,就是要做點事業,我倒是很看好你的。」

    鄭宇白撓撓頭:「其實我從來沒想過混黑社會的。」

    「所謂的黑社會,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如果你真的進入了骷髏會或者衍道堂的高層,那還叫黑社會嗎?」草雞道,「現在的美國總統就是骷髏會的成員,三江會也是骷髏會的外圍幫會,你說這兩個有什麼可比性?當小賊是一輩子沒出息的,可一旦你成了大賊,那就脫胎換骨了。」

    這個說法倒是很符合「竊國者諸侯,竊鉤者誅」的道理,如果不是草雞說出來,鄭宇白還真沒想過。他猶豫片刻道:「我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我也不逼你,不過你以後要是真的想好好幹,別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兄弟。」草雞摟住鄭宇白的肩膀,哈哈笑著道。

    兩人從包房裡出來,引得黑皮幾人一頓盤問,非要他們承認有斷背山情結。草雞笑罵了他們幾句,又扒了幾口飯,這一次的小型聚會便結束了。

    回到家中,因為最近幾天實在太忙,也沒空陪徐瑾。鄭宇白一回來,就看到徐瑾、於洛、杜必勝和徐若愚正在吃飯呢。

    「宇白回來了。」徐瑾一見鄭宇白回來,笑容滿面的迎了過來,將他的外套接下來掛在衣架上,這副舉動簡直就像是婚後恩愛的小夫妻。

    「吃過飯了嗎?」徐瑾溫柔的問道,有些時候,她的表現讓鄭宇白完全無法把她和最初見面時那個手臂明晃晃的亮著紋身的性感女子,還有那個賭船之上身法輕靈的女飛賊聯繫在一起。

    「吃過了,不過可以陪著你們再吃一點。」鄭宇白笑笑,「我在外面就聞到你煮的湯的香味了。」

    「那就給你盛一碗。」於洛嘻嘻笑著,跑去廚房取了個大腕為鄭宇白滿滿的盛了一碗湯。

    「小子,你最近在忙什麼?」鄭宇白剛一坐下,杜必勝就頗有不滿的道。

    「換了個新工作,有很多事情要忙。」鄭宇白喝了一口湯,徐瑾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湯的味道十分香濃,讓鄭宇白想起小時候被父親打過之後媽媽給他熬的湯來。

    「那也要回家吃飯啊。」徐瑾道,手上一點都沒閒著,給鄭宇白夾了滿滿一碗的菜。

    徐若愚一旁道:「宇白也是該幹點事業的時候了,男人嗎,就得有點理想有點事業,你不要拖他後腿。」

    徐瑾一撇嘴:「我也要做事業。」

    「你做什麼事業?」鄭宇白一愣。

    「我和姐姐要開一家電腦服務公司。」於洛嘿嘿笑起來,露出潔白的貝齒,「我當CEO,姐姐當總經理。」

    鄭宇白搞不清楚CEO和總經理哪個大,只是對她們要開電腦公司感覺很有趣,當下表示全力。這讓兩個希望女孩子呆在家裡給他們做飯的老頭子十分鬱悶,最後也只得表示要在電腦公司裡弄個合適的位置干一干。

    吃過了飯,鄭宇白有點疲憊,這些日子事情接踵而來,就算他身強體壯,也有點超過負荷。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鄭宇白卻又睡不著。草雞的話一直在他的耳邊轉來轉去。

    未來,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正想著,門被輕輕的推開,徐瑾的身影靈活的閃了進來,隨即把門給關上。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2
第九集 第七章 奮鬥目標
    「你還沒睡啊?」看到鄭宇白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徐瑾輕輕吐了吐舌頭,顯得分外的可愛。她的手裡端著個水果盤,裡面擺著切好的橘子和蘋果。

    「還沒呢,睡不著。」鄭宇白坐起來,招呼徐瑾坐下。

    「吃點水果吧,你總在外面吃飯,那些飯館的東西營養不夠的。」徐瑾溫柔的取了一塊蘋果,用牙籤插著遞給鄭宇白。

    蘋果吃進嘴裡,有甜入心底的感覺,也不知是蘋果本來就很甜,還是因為徐瑾在一旁更甜的笑著。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徐瑾冰雪聰明,看到鄭宇白似乎有點心事,便問道。

    「嗯,的確有些事情想不通。」鄭宇白倒是不介意跟徐瑾分享自己的煩惱,其實在心中的某個地方,徐瑾已經牢牢佔據了一個位置,和鄭宇白的生命無法分開了。

    「說說看吧。」徐瑾坐到鄭宇白的身旁,就如同個小孩子般靠在鄭宇白的肩膀上,一邊餵他吃著水果,一邊聽鄭宇白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情。

    等鄭宇白說完,徐瑾輕輕的道:「你就是為這個在發愁啊,其實這是很簡單的事情。」

    「很簡單嗎?看來我的情商太低了。」鄭宇白自嘲的道,其實他也知道他性格上有很多的缺陷,比如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出頭,更多的時候是被生活給推上風口浪尖,過著隨波逐流的生活。

    「你不是情商低,你是太善良了,總是為別人著想。」徐瑾笑道。

    「是嗎?」鄭宇白呵呵一笑,撓撓頭,覺得徐瑾說的話也有點道理。每當遇到什麼事情,他總是去想這件事情做的是否對,卻從來不想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可是,正是因為你善良,才有那麼多人喜歡你啊。」徐瑾幽幽的道,「如果有一天你變得只為自己著想,那就不是那個雖然有點呆有點鈍,但是特別可愛的鄭宇白了。」

    「我居然還很可愛呢……」鄭宇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誇獎,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其實,你現在的問題很簡單的。」

    「那要怎麼做,你教教我。」鄭宇白期待的道。

    「那得問問你的本心了。」徐瑾道,「在每個人的心中,都該對人生有一個目標,你的目標是什麼呢?」

    「我……我也不知道。」鄭宇白撓撓頭,就和他那被動的性格一樣,他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人生目標。

    「其實呢,人生是一個向上奮鬥的過程,目標只是一個指引道路的燈而已,無論你的目標是什麼也好,甚至有沒有也好,你總要懂得你的人生該如何的去度過。」徐瑾侃侃而談的時候,倒是恢復了她成熟的本性,比起在鄭宇白面前的溫柔賢惠,又是一種特有的風情。

    鄭宇白看著徐瑾認真的樣子,笑瞇瞇的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才真的可愛呢。」

    徐瑾的臉刷的就紅了,心說這傢伙平時呆頭呆腦的,一句溫柔體貼的話都不會說,怎麼今天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呢。她的心砰砰亂跳起來,說話的條理也變得亂七八糟。

    發現自己的話讓徐瑾有些迷亂,鄭宇白趕忙把話題拉回正軌道:「你的意思是,是否有奮鬥的目標,或者有個什麼樣的目標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奮鬥的過程嗎?」

    徐瑾堅定的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我們生在這個世界上,遲早有一天會死去。我們的生命或許會被磨滅,可我們生的時候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卻是永遠不會磨滅的。無論是否有人在意,是否有人記得,他們畢竟曾經存在過。就好像天空中有鳥飛過,那痕跡不在天上,在我們的心中。」

    鄭宇白聽著徐瑾這麼富有詩意的比喻,倒是頗有感慨。

    徐瑾又道:「有很多人只能庸庸碌碌的度過一生,他們想要追尋刺激的人生,只能在幻想的世界裡去尋找。你有著常人所沒有的能力,足夠去開拓屬於自己的傳奇,這是上天賦予你的禮物,也同樣是一種責任。是最大的發揮這天賦的能力,還是把它藏起來,決定權就在你的心裡。」

    「瑾兒,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鄭宇白忽然覺得這些話完全可以對所有的異者說。雖然如邊境等人總是受著超能力帶來的副作用的影響,無法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這種磨難未嘗不是一種責任。

    亞聖孟子有一句被人們用爛的話:天將降大任於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方能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這話雖然老套空泛,卻絕對是顛頗不破的真理。鄭宇白想到這裡,就覺得之前所遇到的一切都只是人生中供他成長的考驗,他的眼界豁然開朗起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因為徐瑾的提醒和前人的智慧而有了新的境界。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其實世界上本無所謂什麼路的,只是人走的多了,才有了路。只要我的腳步不歪,走在什麼樣的路上,都能到達終點。」鄭宇白道。

    徐瑾微笑道:「你說的對,這就是殊途同歸的道理啊。」

    「真要多謝你為我解惑了。」鄭宇白感激的道。

    「你還跟我說這些幹嘛。」徐瑾有點動情的道,她將頭深深的埋在鄭宇白的胸口。

    鄭宇白猶豫一下,終於輕輕的抬起手來,將徐瑾摟在懷中。

    「宇白……」徐瑾輕聲的呢喃道。

    「嗯……」鄭宇白的聲音有點發顫,懷裡抱著個大美女,這讓他緊張的如同第一次與父親實戰般。

    「我……我喜歡你。」徐瑾的聲音細弱蚊子,可偏偏就清楚的從鄭宇白的耳朵鑽進去,直達心底。

    「我也喜歡你。」徐瑾都已經先開口表白了,鄭宇白這個時候如果再不表示點什麼,還叫她怎麼活啊。

    徐瑾扭捏了一下,終於抬起頭來,閉上眼睛,她那潔白的臉龐就擺在鄭宇白的眼前,如同一朵嬌艷的鮮花,任君採摘。

    鄭宇白遲疑了下,終於笨拙的將嘴唇湊了過去,徐瑾吐氣如蘭,緊張的直顫抖。

    兩片嘴唇終於輕輕的碰在一起,兩人的身體都是一抖。鄭宇白閃電般的縮回頭去,片刻之後捲土重來,這一回不再是蜻蜓點水,兩人的嘴唇緊緊的粘在一處,互相吮吸著對方。可惜他們都是沒有經驗的門外漢,直到十幾分鐘之後才懂得互相張開嘴,用舌頭輕輕的去碰觸對方。

    一個長長的法式深吻過後,就算氣息悠長如鄭宇白,也不禁深深的喘了兩口氣,才算清醒一點。剛剛領略親吻的絕妙滋味,兩個人就如同偷糖吃的小孩子,樂此不疲。他們休息了片刻,又再度粘在一起。

    兩人除了親吻,倒是顯得比較規矩,沒有更進一步的火爆動作。鄭宇白倒不是正人君子不想往下繼續,實在是他懂的太少,除了擁抱的時候身體廝磨,倒也沒有別的企圖。徐瑾作為女子,懂得的雖然多,卻也不能主動說些什麼,好在她覺得鄭宇白那厚實的胸膛,靈活的舌頭已經足夠的銷魂,一時魂都飛去了天外,也顧不得其他了。

    如此廝混纏綿,一屋子裡都是無限春光。兩人一吻就是兩三個小時,夜早就深了,他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呼……原來是這種滋味啊。」又一個長吻過後,鄭宇白意猶未盡的道。

    徐瑾癱軟一般的縮在他的懷抱裡,輕聲的問:「喜歡嗎?」

    「喜歡。」鄭宇白撓撓頭,好像個孩子似的,「這種感覺就是愛情吧。如果愛情就是這樣甜蜜的話,倒是值得我來奮鬥。」

    「哼,人家都是你的了,你還要怎麼奮鬥啊。」徐瑾「不高興」的道,手調皮的伸到鄭宇白的腋下去搔他的癢癢。

    鄭宇白呵呵一笑,抓住徐瑾的手,一個翻身又把她壓在身下,嘴唇湊到徐瑾的耳邊,吐出來的熱氣幾乎要把徐瑾融化掉一般。

    「唔……」徐瑾忍不住耳垂上傳來的奇怪感覺,她只覺得身體好像酥麻了一樣,根本提不起一絲的力氣。

    「我有了你就足夠了。」鄭宇白當然不知道對於某些女人來說,耳朵是個很重要的性感帶,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每個字吐出來的熱氣都讓徐瑾的身體猛烈的顫抖起來。

    「那丁貝貝她們怎麼辦?」徐瑾雖然意亂情迷,卻還記得她的那些「情敵」。

    聽到徐瑾這麼問,鄭宇白也有點遲疑,不過他還是道:「我會想出一個合適的解決辦法的。」

    「希望吧……」看著眼前心愛的男人,徐瑾心裡美滋滋的。這個傻小子,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他呢。不過能被那麼多人喜歡,豈不是說我撿到一個寶貝?

    女孩的心思真是難猜,徐瑾的心情忽明忽暗,很快就又沉浸在和鄭宇白的甜美愛情之中,陷入他那略帶一點粗暴的親吻之中,無法自拔了。

    第二天一早,太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暖暖的灑在鄭宇白的臉上,他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昨晚在他懷中睡去的徐瑾已經悄然不見了。

    鄭宇白知道徐瑾還有點不好意思,怕被其他人看見。他笑了笑,這才爬起來,一邊洗漱一邊想著昨晚的旖旎,心中充滿了喜悅之情。

    擁有目標與否對於生活有著巨大的改變,而擁有愛情與否對於一個人心境的改變更是重要。經歷一個晚上,鄭宇白對人生的領悟上了一個新的層次。這對於他日後武道和超能力的修煉都是至關重要的。而在人生的選擇上,他也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在安全公寓管理員的位置上,他能做很多平凡人根本無法做的事情。既然身懷上天賜予的能力,為什麼不好好利用的。一把刀,在殺人犯的手中是殺人凶器,在廚師的手中就是製造美味的工具。鄭宇白有信心掌握自己的命運。

    徐瑾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吃飯的時候,兩人的目光不時的交匯著,帶著只有他們自己能看懂的密碼。於洛這個鬼精靈敏感的發現了什麼,眼睛裡裝著好奇,卻也藏著一點點的憂傷。好在小姑娘最近只想著即將開張的電腦公司,就用對於事業的追求把對鄭宇白的那點暗戀給沖刷的淡了。

    吃過了飯,鄭宇白和眾人告別,又跟徐瑾四目相對的擦了一會的火花,這才出門往安全公寓去了。公司這兩天要給他配車,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司機,所以要拖上幾天,鄭宇白又不是什麼講究的人,直奔公車站,打算坐公車去。

    「你看這本雜誌,上面說陳古川的裸照事件背後有人操縱呢。」鄭宇白正在車上閉目養神,耳邊忽然傳來這樣一句話。他微微的睜開眼睛,就見兩個男青年正翻看著一本娛樂雜誌。雜誌的封面赫然就是陳古川和一個耳熟能詳的女明星。

    「嗯,的確是啊。竟然有人這麼無恥,要靠裸照來控制女明星。」一個男青年顯得很憤慨。

    「沒想到香港娛樂圈這麼髒,看來網上說黑社會控制娛樂圈的事情都是真的啊。」另一個男青年歎氣道。

    下車之後,鄭宇白還回想著兩個男青年在車上的對話。香港娛樂圈因為陳古川的裸照時間而陷入極大的負面影響之中。如果按草雞說的,這是骷髏會和衍道堂手下組織重新瓜分香港演藝圈利益的一場搏鬥。只是這一場搏鬥付出的代價太大,雙方等於是在殺雞取卵。最後獲得勝利的人也只不過接手了一個臭名昭著的***,既然已經傷透了粉絲們的心,將來又能有什麼改觀呢。

    車站距離莊園還有一段距離,鄭宇白慢慢的散佈,很快來到莊園。其實有喪彪和金眼輝來管理莊園,這裡的一切依舊在原來的軌道上運行著。如果鄭宇白願意的話,完全可以不用每天過來。不過他還是盡職盡責的巡視了一圈,這才來到一號樓。

    陳古川一個人在打電動,鄭宇白走進去的時候,他正操控著一個人物與遊戲裡的BOSS進行大決戰。

    一個錯手之後,陳古川的角色死掉了。看著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的字樣,陳古川歎口氣:「我的GAME要結束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鄭宇白問道。

    陳古川冷笑一聲:「兩大勢力就快要攤牌了。我還有最後的一點價值,等我被搾乾了,你認為還會有人肯花大價錢養我嗎?如果沒有人為我付錢,我一走出這裡,立刻會被砍成肉泥。」

    「你倒是看的很準。孔方今天離開了公寓,據說去還三尺劍了。這是你的主意吧?」想到金眼輝的報告,鄭宇白問道。

    「我們是同病相憐,如果他能不死,或許我還有機會去投奔他。」陳古川道。

    「如果你有能力拯救自己的命運呢?」鄭宇白問道。

    「怎麼改變?」陳古川苦笑道,「我又不是遊戲裡的超人,別說最後的BOSS,就連雜魚小兵都能要我的命。」

    雖然對陳古川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好感,可是看到他這一生恐怕就要在無休止的躲藏之中度過,鄭宇白還是有點可憐他。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管理員,陪我打一場電動吧。」陳古川仰起頭來道。

    「我不會玩的。」鄭宇白擺擺手。

    「你不知道嗎,下個星期我就要被送回香港去了。到那時候,我就再沒機會打電動了。」陳古川略帶哭腔的道。

    「怎麼回事?」鄭宇白一愣。

    「裸照風波讓兩大勢力都損失不少的聲譽和金錢,他們要發動最後的一搏了。衍道堂要把我送回香港,公佈事件的真相。骷髏會的怎麼可能放過我呢。他們一定會在路上就把我殺掉的。」陳古川低聲的道,「就算我能活著把一切都抖落出來,也等於失去了利用價值。總而言之,我死定了。」

    鄭宇白知道他說的沒錯,陳古川現在就是兩大勢力爭奪香港娛樂圈乃至亞洲娛樂產業的一顆棋子。為了活命,他不得不為衍道堂做事,可就算他做的好,也逃脫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命運。他真的就好像象棋裡的卒子,拼了命的衝過了河,一路殺到最後,再也沒有回頭的路可走。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陳古川忽然揚起嘴角來,「我跟衍道堂要求,除非你送我回香港,不然我寧可自殺也決不回去。」

    「我?」鄭宇白愣住了,本來對陳古川的一點憐憫,頓時化作怒氣。他當然知道陳古川是在利用自己,他現在是垂死掙扎,能有自己保護,當然就多了一分活命的希望。

    「我都說了我要投靠你。既然你不答應,我只好拖你下水了。」陳古川嘿嘿一笑,方纔的愁苦表情掃蕩一空,「如果我半路被殺掉,你只怕會被連累的,所以好好想想怎麼保護我吧。」

    看到這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傢伙,鄭宇白真是沒有辦法。他擺明了就是一個小人,能對他怎麼樣。如果老闆真的要自己護送他去香港,那也是不能推辭的任務。可這種人,還是早點死了才對世界更好一點吧?

    第二天,上面的命令就下來了。鑒於這次任務的艱巨性,再加上陳古川本人的特別要求,鄭宇白理所應當也是眾望所歸的成為了護送他去香港的不二人選。喪彪和三名D級公寓最出色的隊員劉猛,孫旭陽和朱武作為鄭宇白的助手隨他一起前往香港。出發的日期定為下個週一,目的地是香港九龍灣觀塘道46號A座的天河影業公司。

    「香港?給我帶化妝品!」聽說鄭宇白要去香港,不知其中凶險的於洛跳了起來,立刻找出一張紙,在上面滿滿的寫下她要的化妝品的名字。

    「去多久啊?」和於洛比起來,徐瑾則完全就像是個小妻子,輕聲的問鄭宇白。

    「估計就幾天吧。」鄭宇白撓撓頭,他也不知道這一趟需要多長的時間。據說將陳古川護送到之後還要保護他幾天,直到他在電視上公開露面,將槍口瞄準骷髏會控制的幾家娛樂公司之後,才算完成任務。

    鄭宇白並沒有把這一次要執行的任務告訴徐瑾,否則她一定會擔驚受怕,甚至不讓鄭宇白去的。以往的冒險都是鄭宇白的個人行為,除去那次在機場高速公路上保護七爺之外,這還是鄭宇白第一次為公司執行重大的任務。雖然對手是傳聞中勢力遍佈全球,強大到無以復加的骷髏會,鄭宇白也有完成任務的必勝信心。

    「總之你一定要小心,早點回來。」如果身旁不是有正在奮筆疾書化妝品名的於洛,徐瑾只怕早就投進鄭宇白的懷抱裡,好好和他熱吻一番了。不過距離鄭宇白出發還有好幾天,還怕沒有機會嗎?

    數日過後,週一凌晨五點,鄭宇白在還熟睡著的徐瑾額頭輕輕的親了一口,悄然離開了家。

    在去機場的路口等待了片刻,一輛SUV車開了過來,在鄭宇白的身旁停下。

    上了車,除了司機之外,車上正是這一次前往香港的所有人。劉猛,孫旭陽和朱武都是年輕健壯的小伙子,他們三人除了擁有一身好武藝之外,尤為擅長用槍。這一回的任務可不是孤膽英雄的電影,也不是李小龍成龍的武打電影。對手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骷髏會。如果指望著單打獨鬥或者拳腳對決,那簡直是幼稚園小朋友才有的想法。

    來到機場,順利的登上了飛機。從京海到香港機場這一段應該不會有問題,真正的凶險是在香港下了飛機之後。從香港機場去目的地的直線距離並不遠,又有衍道堂的人從旁保護支援。可是否能度過那不算遠的距離,活著到底目的地,沒有人能保證。

    陳古川一反平日裡的神態,緊張的望著窗外的雲朵。

    鄭宇白沒空去管他的反應,閉目養神起來。等下了飛機,就將是險象環生的局面,他必須要保證良好的精神和身體狀態。

    一覺過後,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從飛機的舷窗望出去,香港這顆東方之珠已經出現在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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