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嬌 作者:穿馬甲的豬 (已完結)

 
leesai 2008-10-3 18:24: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90186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2
第九集 第八章 一路危機
    六人下了飛機,喪彪四個在前後左右有意無意的把帶著寬沿帽子和墨鏡的陳古川給圍在中間。這樣一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的襲擊,他們都可以有應對的辦法。

    作為護送人員,他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保護陳古川的生命安全,必要的時候,他們也不介意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下致命的攻擊。

    「鄭先生你好。」幾個人從香港方面安全公寓安排的特別通道進入一個小休息室之後,兩個黑衣墨鏡,看起來像是MANINBLAC主人公的中年男子起身迎接。他們正是香港D級安全公寓的管理員助理,一個叫唐納德,一個叫肥龍。他們的任務是陪同鄭宇白完成這一次的護送,順便提供必要的。

    「嘩啦」一個黑色的大皮箱打開,裡面現出各種武器彈藥來。

    「這是我的沙漠之鷹。」鄭宇白一眼就看到他之前在E級公寓裡就特別喜歡的那把精緻而威力強大的沙漠之鷹手槍,雖然他的槍法實在爛的夠可以,可帶著一把槍防身總是有必要的。

    「這是我的猛的名字裡不愧帶著一個猛字,他是保護小組中的衝鋒手。因為是在市區裡,不可能使用太強大的武器,所以MP7系列的衝鋒鎗就成為了主要的火力。

    「我的旭陽是陳古川的貼身保鏢,無論發生任何情況,他都要寸步不離的守護在陳古川的身旁,所以他選擇的武器只是防守用的手槍。

    朱武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一聲不吭的將皮箱裡一堆散件略微的組裝成幾個大件,然後放進另外一個小皮箱裡。當需要搏命的時候,這幾個部件將會很快被他組裝成通用步槍Scout。這種槍雖然沒有正規的狙擊槍威力強大,可勝在重量輕容易攜帶,在高手的手中,一樣可以輕鬆的取人性命。

    喪彪是堅定的武術崇拜者,不屑於槍械的威力,可在鄭宇白的強烈要求下,他也只好選擇了一把伯萊塔手槍。除了武器之外,眾人也都穿上了最新研發的輕薄型防彈衣。只是如果被子彈打在頭上的話,也只有立刻就完蛋,那可是任何防彈衣都無法保護的地方。

    陳古川穿上了兩層的防彈衣,身體顯得十分的臃腫。身上穿著十幾公斤沉的衣服,他的行動也變得遲緩起來。不過為了保命,一切都不由得他抱怨。在出發之前,鄭宇白認真的想了想,還是給陳古川也發了一把沙漠之鷹。萬一有什麼巨大的危險,或許他也是個能夠改變戰局的力量。

    陳古川看著手中的槍,熟練的拉開了保險,在眼前比劃著。

    「你很熟悉槍啊。」鄭宇白有點汗顏,比起他對槍支笨手笨腳的瞭解來說,陳古川顯然高出一籌。

    「小的時候很喜歡。」陳古川道,他掂了掂手中的槍,又低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鄭宇白笑了笑,大聲的招呼大家道:「走吧。一會上車的時候,我,旭陽,喪彪在前面的車。劉猛和朱武你們在後面。」

    幾人匆匆的來到秘密通道外的停車場,這裡早就準備好了兩輛不起眼的麵包車。鄭宇白等人登上了前面一輛由肥龍駕駛的車。劉猛和朱武則上了後面那輛唐納德的車。

    「從這裡到目的地大概要多久?」鄭宇白問肥龍。

    肥龍顧名思義是個腆著啤酒肚的胖子,樣貌有點像香港黑社會片中常常飾演有趣配角的林雪。他甕聲甕氣的道:「如果不堵車,不出意外的話,四十分鐘足夠了。」他頓了頓又道:「如果出了意外,我們或許一輩子都到不了。」

    肥龍的話帶著濃重的粵語口音,不過他已經很努力的在用國語了。不然只怕鄭宇白一句也聽不懂。

    大概是覺得說了很不吉利的話,肥龍往車外啐了一口唾沫,埋怨道:「這兩天總說喪氣話,你們別介意。」他說著便發動了汽車,兩輛麵包車悄然的駛出停車場,沿著高速路向著市區飛奔而去。

    汽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兩旁都是同樣飛快的車流。車上的鄭宇白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他還記得為了刺殺七爺,當時那幾個殺手鬧出的大動靜。如果被人知道行蹤的話,誰知道骷髏會的人會不會一枚火箭彈射過來。如果這是那樣的話,恐怕只有變形金剛才能保護得了陳古川了。

    「前面就要進入市區了,大家提起精神來。」肥龍提醒道。

    鄭宇白望著窗外面漸漸遠去的海灣和前方鱗次櫛比的摩天大廈,心中沒有絲毫的來到這東方之珠的喜悅,反而充滿了警惕。車外人流湧動,如果在這裡發生危險的話,很容易就殃及平民。不過這裡這麼多的民眾,倒是非常適合製造混亂,是個刺殺的好地方。

    希望骷髏會不要那麼沒有人性,鄭宇白心道。他正琢磨著,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鄭宇白問道,他坐在後面,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的是喪彪。

    「前面有兩輛車撞在一起,把道給堵住了。」喪彪道。

    肥龍緊張的看看後視鏡:「媽的,後面也被堵住了,這要是被人伏擊,可是個死地啊。」

    話音剛落,他「啪」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口中罵罵咧咧的道:「我怎麼嘴這麼臭?」

    似乎是為了認證他的烏鴉嘴,一聲槍響在嘈雜的都市繁華里爆起來。車子的擋風玻璃「砰」的裂開來,雖然沒有破碎,可卻在眾人的眼前呈現出一副如同蜘蛛網的裂紋。

    這輛車其貌不揚,卻是經過防彈改裝的,專門用來接送安全公寓的客人。如果不是安裝了防彈玻璃而擋住了這一槍的話,那肥龍現在的腦門上一定已經多出一個血洞了。

    槍聲一響,本來正在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瞬間靜止下來,半秒鐘之後,人流開始混亂起來,有人大聲尖叫著四處逃散,也有人立刻趴在地上,顯示出對付這種局面的經驗來。

    無數的槍聲隨即如同放鞭炮一樣的響起來,乒乒乓乓的打在車上。因為加裝了鋼板,子彈打在車上就彈射出去,有些崩到附近的車上,將車窗玻璃打的粉絲。也有的子彈不偏不倚的跳到路人的身上,有人慘叫,有人呻吟,一時間周圍的狀況混亂無比。

    孫旭陽在槍響的同時撲在了陳古川的身上,顯示出他極有素質的功底。隨後肥龍發出一聲呻吟,將肥胖的身子一縮,想要擠到座椅底下去。倒是喪彪很鎮定,高聲叫道:「大家快下車。小心點!」

    車子雖然能夠防彈,可已經成了靶子,再留在車上只有死路一條,後車的劉猛已經用手中的MP7開動了火力,他要爭取到朱武組裝的時間。這種時候躲避是沒有用的,只能反擊。

    鄭宇白沉著的道:「喪彪跟我在前面,旭陽等我們的訊號再下來。」說著他打開車門,和喪彪下了車,順手將腰上的沙漠之鷹拔了出來。現在這種情況下,拳腳功夫再厲害也不頂用,還是槍比較管用。就算槍法不好,起碼也可以震懾對方。

    「有幾個人?」鄭宇白大聲的呼喊著距離不遠的後車。

    唐納德匍匐在車底下,只是搖頭。劉猛不時的用衝鋒鎗還擊,只聽到他打碎附近大樓玻璃的聲音,卻不知是否擊中了敵人。

    「六個。」朱武的聲音傳過來,他少言寡語,可一旦開口就非常管用。片刻之間,箱子裡的部件已經被他組裝成了可以狙擊,精準度極高的Scout。他氣定神閒的躲在車後,等待著槍聲漸漸稀落之後,猛地閃身出去,舉槍就射。

    「啊!」隨著槍響,一個黑影從不遠處一棟大樓頂上摔了下來。他的身體摔在結實的水泥路面上,四肢都摔散了,腦漿和血液灑落一地,情狀慘不忍睹。

    「漂亮!」雖然處境非常的危險,鄭宇白還是發出一聲讚歎來。就算一個不懂射擊的人,也能看出朱武的槍法神出鬼沒,整個動作沒有一點拖泥帶水,完全是經過千萬次的訓練才總結出來的最佳射擊方法。

    「我們該怎麼辦?」喪彪問鄭宇白道,他指了指嚇的鑽進車底的唐納德,又回頭看了看那肥大的身體卡在駕駛位上,半天也爬不下來的肥龍,這兩個地頭蛇看來是指望不上了。也不知香港的安全公寓是怎麼搞的,居然派這麼兩個窩囊廢來接待,只怕一會逃命的時候還要保護他們。

    「此地不能久留。」鄭宇白心知骷髏會早有準備,若是在這裡拖延著,說不定敵人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可就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從懷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GPS導航系統,鄭宇白清楚的看到自己所處的地方。他輸入目的地的名稱,導航系統上就出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路線。只要沿著這條路線走,就能到達目的地。

    「咱們沿著這條路線走。」雖然不知道還有多遠,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

    「劉猛,朱武掩護!」鄭宇白大喝一聲。

    劉猛和朱武立刻從隱蔽處閃身出來,劉猛手中的MP7發出聲聲的怒吼,子彈橫掃出去,雖然漫無目標,卻相當的有震懾力。

    朱武和劉猛正好相反,他抬起槍來,似乎早就瞄準好了似的,槍響人落,又是一個人影從樓頂摔下來。

    對方似乎被朱武的槍法嚇呆了,一時沒有人敢冒頭,槍聲也稀落不聞了。趁著這個機會,鄭宇白和喪彪掩護著陳古川和孫旭陽,向著GPS指引的路線退卻而去。

    唐納德費力的爬出車底,大叫道:「等等我。」他連滾帶爬的追了過去。而肥龍這個時候身手也敏捷起來,從車裡滾出來,像個皮球一般滾動到街邊隱避處,爬起來跟了上去。

    劉猛和朱武見大家都撤退了,這才一邊開槍壓制對方的火力,一般緊隨而去。等到他們消失在街口,遠處才傳來警笛的聲音。一貫在電影裡姍姍來遲的香港警方,這一次又遲到了……

    「等等我,等等我……」肥龍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他那隨著腳步上下晃動的大肚子,鄭宇白就很為他揪心。

    「前面右拐。」鄭宇白看著手中的GPS,告訴在隊伍最前面偵查帶路的喪彪。

    「不行!」唐納德緊張的衝過來,「前面是新安會的地盤。新安會是骷髏會的下屬,我們要是進入他們的地盤,絕對沒命出來。」

    「那該怎麼走?」鄭宇白撓撓頭,GPS當然不知道走路還要看是誰的地盤,指示的雖然沒錯,卻沒想到是一條死路。

    唐納德得意的舉起手中的手機:「我已經聯繫了咱們的人,前面左拐,雖然繞路,可是比較安全。」

    這種時候當然要聽地頭蛇的,如果不是手裡拿著GPS系統,鄭宇白連哪邊是北都不知道。他立刻就更改了路線,一行人在街口向左拐,在唐納德的指引下,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條胡同裡。

    「過了這裡,就是我們自己人的地盤了。到了那裡,骷髏會的人就沒轍了。」唐納德笑容滿面的道。他的身體素質比起肥龍來要好得多,雖然跑了二十多條街,卻還是不太累的樣子。

    肥龍遠遠的拖在後面,每一步都好像要費很大力氣似的。唐納德道:「不用等他那個廢物了,咱們先走。」

    鄭宇白瞧了肥龍一眼,再看了眼幽深的胡同,點點頭道:「你是地頭蛇,你在前面帶路,免得發生誤會。」

    唐納德猶豫一下道:「好的。」可看他的腳步,卻顯得十分的躊躇。鄭宇白再回頭望了一眼肥龍,見他停下了腳步,猶豫不決的喘著粗氣,忽然下定決心一般的擺了擺手。

    唐納德已經走進了胡同裡,喪彪和劉猛跟著他往裡走,剛跨進兩旁樓宇的陰影之中,鄭宇白就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他們兩人的衣領揪住,往後一發力,兩人身不由己的被鄭宇白扯了回來。

    就在三人的身影剛從暗影裡脫身的時候,兩旁的樓頂響起了槍聲。子彈在狹窄的空間裡橫飛,唐納德本想躲到角落裡,一顆流彈不偏不倚的打中他的腦袋,白的紅的流了一地,立刻伏屍在地。

    「果然是個內奸。」鄭宇白護在陳古川身前,大聲的吼起來,「退,退!」

    肥龍雖然離的還遠,兩腿卻哆嗦個不停,他轉身要跑,卻聽到鄭宇白在身後喝道:「你要是敢跑,我就一槍打死你。」

    肥龍立刻就停了下來,轉過頭來,臉上的肥肉顫抖著:「唐納德是內奸,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鄭宇白惱火的走到他身旁,揮拳作勢要打。

    「我……我知道。可是我欠了好多高利貸,他們不准我說。饒了我吧。」肥龍驚恐的道。

    鄭宇白也知道如果不是方才肥龍最後關頭一擺手,他也不會把對唐納德的一點懷疑轉變為肯定。何況現在只有肥龍這麼一個本地人在,真把他打死,那還怎麼逃命。

    「別多說了,立刻帶我們去目的地。如果我們出事,第一個死的就是你。」身後槍聲不斷,雖然朱武每一槍都能擊斃一個敵人,可對方的人手很多,又早有準備,根本無法硬拚。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點逃命,再耽擱一會,只怕所有人都會把命丟在這裡。

    肥龍被鄭宇白給逼著,腳下到也利索起來,他在前面帶路,劉猛朱武在身後掩護,眾人連續的跑過了好幾條街。因為朱武的槍法太準,追上的人被他打死好幾個,後面的追兵就漸漸的稀少了。不過眾人也不敢歇腳,一路直奔著九龍灣逃去。

    「呼呼呼……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肥龍都快哭了,以他的身材,能一路小跑堅持一個小時不停步,可真是有點難為他了。

    「骷髏會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鄭宇白也不必逼他,只是丟下這麼一句話來,肥龍就不得不繼續抬起沉重的步伐了。累趴下和被打死之間,他非常懂得如何選擇。

    總是有人把香港稱為彈丸之地,那他一定沒用雙腿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裡穿行過。鄭宇白一行人手裡還提著槍,行色匆匆一眼就能看出來十分的可疑。街上不時的就響起警笛聲,看起來方纔的兩場槍戰已經驚動了警方,他們正在到處搜捕參與槍戰的兩方。

    肥龍雖然動作遲緩,可對香港的大街小巷還真是熟悉,每每在山窮水盡疑無路的時候,他總能找到一條通往新天地的道路。鄭宇白等人跟著他專門往無人的地方鑽,倒也不虞被警方給發現。

    「還有多遠?」時間拖的越久,情況就會越危險。他們現在面臨的敵人不但有骷髏會,還有香港警方,如果時間拖延的太久,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驚險。

    「大概還有五個街區。香港這麼大,一時哪裡走的到。」肥龍擦了一把汗,取出手機晃了晃,「我聯絡了老大蠍子勝,可電話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被唐納德做了手腳。」

    「媽的,讓他這麼就死掉還真是便宜了他。」喪彪怒罵起來。

    鄭宇白皺起眉頭來分析著狀況,這一回被唐納德給出賣,骷髏會一定早就佈置好了天羅地網才對。可一路上只有兩場伏擊,敵人的數量也不是很多,以骷髏會的實力來看,這應該只是小陣仗才對。難道他們其實並不怎麼在乎陳古川?

    不可能的,如果不在乎,就不用收買唐納德了。香港娛樂圈乃至亞洲娛樂圈一年創造的利潤以百億計算,就算是骷髏會和衍道堂這樣大的組織也不可能隨意放棄這麼多的錢,所以說骷髏會決不可能容許陳古川出現的。

    「如果猜測的沒錯的話……」危急關頭,鄭宇白的腦子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好用一些。如果他是骷髏會的人,會怎麼設下圈套呢?

    「肥龍,停一下。」鄭宇白叫住了肥龍。

    肥龍正費力的往前走呢,聽鄭宇白招呼他,回頭道:「快走快走,這附近都是骷髏會的地盤,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堵在老窩裡了。」

    「不用擔心,我估計路上不會再有骷髏會的伏兵了。」鄭宇白自信的道。

    「為什麼?」眾人都奇怪的問道。

    「骷髏會能在路上伏擊我們兩次,都是因為有唐納德這個內奸。如果沒有了內奸,他們在香港這種蛛網密佈地形複雜的地方,很難找到我們的蹤跡。何況就算他們想要興師動眾,香港還有衍道堂和警方的勢力,怎麼可能讓他們隨心所欲的佈置。所以與其是撒下大網圍捕我們,不如等我們自動上鉤。」鄭宇白道。

    「自動上鉤?」喪彪奇怪的道,「我們又不是活膩了,為什麼要自動上鉤。」

    「很簡單,因為我們有一個必須要去的地方。他們只要在附近必經之處佈置下埋伏,不愁發現不了我們。」

    眾人聽了鄭宇白的分析,這才恍然大悟。肥龍聽了,哆嗦道:「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等死嗎?」

    「當然不是等死。既然他們在守株待兔,我們就來個龜兔賽跑吧。」鄭宇白胸有成竹的道。

    觀塘道天河影業公司,這裡和平素一樣,依舊的車水馬龍,可如果細心一點就會發現,有很多面孔陌生的男子在附近徘徊,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焦急的神情。

    自從三個小時前和護送陳古川的隊伍失去聯繫之後,天河影業公司的老總,也就是衍道堂在香港娛樂圈的分部的大佬蠍子勝已經整整抽掉一包煙了。

    他狠狠的將第二包煙的包裝撕開,破口大罵道:「給我把唐納德全家都丟進海裡去,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吃裡扒外!」

    「勝哥,他們已經失去聯絡三個小時了,我們的人到處找也沒發現,該怎麼辦?」一個助手一旁問道。

    蠍子勝想了想,一拍桌子道:「還能怎麼辦,給我查一下骷髏會的人都在幹嘛。就算陳古川掛了,我也要骷髏會付出代價!」

    就在蠍子勝拍桌子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的是,天河影業公司四個方向的高樓頂部,各有一個百步穿楊的狙擊手,正用他們鷹隼一樣的眼睛注視著週遭的一舉一動。

    一旦有疑似陳古川的人出現,無論他從哪個方向到來,都逃不脫一顆致命的子彈。

    就算一擊不中,骷髏會也另有安排。

    總之,陳古川死定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3
第九集 第九章 自力更生
    JOE是個很普通的英文名字,但在狙擊手的秘密網站上,這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ID。

    這個ID的主人還很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可他已經是能用金錢僱傭到的最好的狙擊手之一了。從小在南亞叢林裡長大的他利用簡陋的獵槍練就了一身好槍法。當他十五歲那年被金三角的僱傭兵組織吸收之後,更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在他二十二歲時,就已經成為世界上鼎鼎大名的狙擊手之一了。而他一直以來,用的都是JOE這個名字。

    如今他和另外三個同樣在狙擊手的領域裡鼎鼎大名的同伴分別把守住一棟大樓,他們的任務是擊斃一個亞裔青年男子。這個人在電視屏幕上留下了太多的身影,所以幾個人很容易的記住了他各種姿態時的樣子。在高倍率的望遠鏡和敏銳的如同鷹一樣的眼睛之下,他無論如何的偽裝都無法遁形。

    JOE的武器是M99狙擊步槍,這把槍還有一個名字叫做「BigShoot」,意思是威力巨大,一槍致命。在JOE的手中,它簡直就如同死神一樣,只要一開始怒吼,就一定有一條生命投奔向不知天堂還是地獄的未知世界。

    此刻的JOE端緊M99,眼睛掃視著他所要控制的範圍,雖然他已經一動不動的觀察了兩個小時,可這根本不算什麼。要知道他為了狙殺一個目標,可是曾經在暴雨的叢林之中一動不動的埋伏過三十六個小時之多。

    比較起之前的任務來,這一次算是輕鬆的了。JOE對這次任務非常的有信心,他覺得很快就能結束這個工作,然後帶上一大筆酬勞去香港的紅燈區好好品嚐一下各地美女的滋味,再去澳門的賭場一擲千金。能賺會花,這才是人生啊。

    一邊想著任務完成之後的消遣,一邊注視著下面的動靜,JOE的耳朵裡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卡噠」聲。

    他敏感的回頭去看,空蕩蕩的天台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大概是太緊張了吧,反應有點過度呢。」JOE不以為然的回過頭來,他在南亞的叢林裡和游擊隊作戰過,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這次只是狙擊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娛樂明星罷了,簡直輕而易舉,不會出問題的。

    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下面的動靜上,那個娛樂明星一直都沒出現。不知道是不是被路上的伏擊給搞定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次的任務還真是輕鬆呢。

    正想著,JOE忽然覺得腦後有一陣輕風,隨即頸上一疼。

    「卡嚓」一聲響動,那麼的清晰,似乎就發生在最近的地方,然後JOE就看見身後的情形了。一個年輕人正將雙手收回去,再之後,JOE眼前的事物就模糊的再也看不清楚了。他的腦袋已經轉動了一百八十度,頸骨折斷,血管扭斷,生命迅速的從軀殼裡流逝掉。

    「搞定。」鄭宇白長出一口氣,費了半天的功夫才把附近四棟樓上的狙擊手全都幹掉,雖然知道骷髏會不可能只有這麼一招,可畢竟除去了一個最大的威脅,鄭宇白感覺安心多了。

    悄然的施展飛簷術,順著二十多層高樓攀爬下去,這手功夫沒想到竟然用在了這裡。那些狙擊手個個都是非常警惕的人,可他們總以為將天台的門給反鎖之後任誰也無法上來。沒想到的是,鄭宇白有一手堪比蜘蛛人的本領,這才讓四個最好的狙擊手糊里糊塗的就丟掉了性命。

    回到距離天河影業公司足足有兩個街區的一家茶餐廳,鄭宇白在門前轉悠了兩圈,確定沒有什麼異常,這才一頭鑽進進去直奔廚房。

    廚房有個後門,通往平時服務生和廚師休息的小屋子,如今屋子裡已經擠滿了人。鄭宇白進去的時候,一個跟肥龍同樣身材的龐大廚師正在抱怨。

    「表哥,你這不是要害死我嗎……」

    肥龍有點怕的瞄了一旁心不在焉的喪彪一眼,低聲道:「少說兩句吧,這次要是有命活下來,我會報答你的。」

    正說著,鄭宇白走了進來,眾人見他回來,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喪彪緊張的問:「怎麼樣了?」

    「四個狙擊手,都搞定了。」鄭宇白道,「不過我想他們不會這麼簡單的安排,所以還要做一點小小的防備。」

    天河影視附近的幾條街都被衍道堂的人給控制了,他們的人取代了平日裡的小販們,將所有的交通要道都防守的水洩不通。就算骷髏會這個時候派大軍壓境他們都不怕。

    其實蠍子勝本來想悄無聲息的把人接到,不要驚動骷髏會最好。所以他才只派兩個心腹去迎接陳古川。可沒想到弄巧成拙,兩個心腹之中的唐納德居然是骷髏會的內奸,把行車的路線早就偷偷的告訴了骷髏會的人,這才鬧出了鬧市伏擊的事情來。

    唐納德不但做了內奸,還在肥龍的手機上搞了鬼,讓他們無法聯繫。其實就算是能夠聯繫上,骷髏會還有更為厲害的後招,不過現在一切都潛伏在水面之下。

    蠍子勝性格暴躁,他只顧著發火,叫手下監視著骷髏會的舉動,可卻拿不出什麼能夠奏效的辦法來。他只能眼看著鐘錶的指針不停的移動著,恨恨的詛咒著骷髏會的對手們。

    他的助手豬肉強是個肥頭大耳,比肥龍的身材還要臃腫一倍的大胖子。年輕的時候他也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殺人王,後來坐上大佬的位置,慢慢的就發福起來。這幾年他一直都作為蠍子勝的助手,打理著衍道堂在香港娛樂圈的事務,娛樂圈裡的小弟們見到他,總要尊敬的喊上一句強哥。

    此刻他表面上倒是悠閒,和蠍子勝那副緊張的模樣完全不同。不過他的心裡其實正在嘀咕著:唐納德那個笨蛋,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如果讓那幫傢伙逃過來,豈不是要老子親自出手。

    手在腰間一摸,豬肉強將一個戒指神不知鬼不覺的戴在了手指上。戒指上有個機關,只要按下機關,就能彈出一根毒刺來。如果陳古川真的能逃開骷髏會的追捕,又幸運的沒有被狙擊手幹掉,那豬肉強只好親自出馬,找機會用手在陳古川的身上一拍,只要毒刺沾到陳古川的皮膚上,他連疼痛的都感覺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後被刺中的人就將無聲無息的死去。而如果能直接刺進血管,不到一分鐘就能致人於死地。

    希望我不會用到這東西,豬肉榮想著。他可沒想到簡單的一個陳古川就鬧出這樣大的亂子來,現在整個香港娛樂圈都亂套了,被捲入裸照風波的明星一個個要死要活的,骷髏會和衍道堂兩大勢力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不受控制。看現在這個情況,就算是某一方能夠通過這次的事件獨霸娛樂圈,只怕也要很久才能恢復元氣大傷的人氣指數。

    瞥了一眼焦躁的蠍子勝,豬肉強心裡很不服氣。骷髏會給他許諾了香港地區負責人的地位,這才讓他心甘情願的冒險背叛衍道堂,這是他繼續上位的機會。是否能夠一手遮天,讓所有娛樂圈的明星都跪在面前,就看這一回了。

    「老大,他們來了!」一個小弟急匆匆的跑進去,欣喜的叫道。

    「來了?」蠍子勝瞪大眼睛,方纔的焦急都被喜悅給沖刷掉,他將嘴上叼著的煙卷吐掉,「走,看看去。」

    豬肉強心懷叵測的跟著蠍子勝還有一大群人湧出去,走到公司大堂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得力小弟擁著幾個人進來。當先的一個人雖然帶著厚實的帽子和黑色大墨鏡,但也一眼能認出來正是最近攪和的香港娛樂圈風聲鶴唳的陳古川。

    「你們總算到了。」蠍子勝長出一口氣,陳古川實在太過重要,作為打擊骷髏會的殺手鑭,他現在決不能出任何事情。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保護他的安全。

    陳古川的嘴角扯動一下,因為他大半張臉都被帽子和墨鏡遮擋,誰也不知道他這時候的表情是開心還是傷心。不過沒有人在乎一個道具角色的喜怒哀樂,他的利用價值只是攻擊骷髏會而已,一旦事情結束,他的死活還有誰在乎呢。

    「來人啊,快帶他到安全的地方去。」這間天河影業公司表面上是香港娛樂圈中最大的影視製作公司之一,暗地裡也是衍道堂在香港的一個分部,地下有兩層厚實混凝土包圍著的地下室,蠍子勝早在那給陳古川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一旦陳古川進去,到兩天後的新聞發佈會之前,骷髏會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下手了。

    豬肉強顯然知道其中的厲害,所以他必須要下手了。

    「你們能夠躲開骷髏會的埋伏,幹的不錯啊。」豬肉強笑容滿臉,臉上的肥肉都快隨著他的笑耷拉到肩膀上了。讚許的同時,他的手有意無意的揚起來,那看起來很笨拙的手指輕輕一碰,將戒指上的毒刺彈出來,然後他那寬厚的手掌就要拍在陳古川的手臂上了。

    就算是穿著防彈衣也無法護住手臂的,豬肉強算準了毒刺一定能夠透過陳古川那看來不怎麼厚的袖子,刺進他的體內。只要刺進去,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沒有陳古川的反戈一擊,衍道堂充其量只能跟骷髏會平分秋色。自己立下了這樣的功勞,應該可以做骷髏會在香港地區的首腦了吧。

    眼看豬肉強的手就要拍在陳古川的手臂上,一個一直跟隨在陳古川的身後,並沒有人注意的青年閃電般的出手了。他的手如同一隻鐵鉗,恰好把豬肉強那肥厚的手腕給扣住。巨大的力道讓豬肉強「媽呀」一聲,差點就軟倒在地。

    「你幹什麼?」看到地位僅次於老大蠍子勝的豬肉強被人給抓住手腕,一臉的痛苦。眾人都愣住了,他們拔槍的拔槍,怒喝的怒喝,躍躍欲試想要上前將這人制服。

    「你們看這是什麼!」那人正是鄭宇白,他一直躲在陳古川的身後密切注視著週遭的舉動。豬肉強剛一湊過來他就覺得可疑,等他看到豬肉強揚手拍向陳古川,似乎要做一個親密的舉動時,眼前藍汪汪的光一閃而過。知道不好的他立刻出手,將豬肉強的手腕擒住。

    蠍子勝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豬肉強被扣住的手掌張開著,粗壯的手指上戴著一個對於他來說有點緊的戒指。那跟該是一粒鑽石呆著的地方,此刻卻探出一根不仔細看就無法發覺的刺,上面還發出藍汪汪的光,顯然是塗抹了什麼致命的藥物。

    「豬肉強,你個叛徒!」蠍子勝大怒,衝過去一腳就踢在豬肉強的肚子上。豬肉強痛苦的往地上倒去,鄭宇白一撒手,任他滾翻在地。

    「你居然背叛組織,難道不知道有什麼後果嗎?」蠍子勝暴怒道,他一直把豬肉強當作心腹,沒想到居然被他出賣,當然怒不可遏。

    豬肉強惶恐的拖著肥大的身子往後爬了兩步,他似乎想掙扎著逃走,可這附近裡三層外三層都是衍道堂的人,他能跑去哪裡?

    蠍子勝衝過去又狠狠的踩了豬肉強兩腳,豬肉強忽然大叫一聲,揮舞著帶著毒刺戒指的手。蠍子勝一驚,往後推開,獰笑道:「豬肉強,我一定殺了你全家。」

    豬肉強幾乎要哭了,他哼哼著道:「勝哥,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不要為難他們。」

    「媽的,你個死叛徒,還跟我講價?我要把你女兒賣到紅燈區去,讓千人操萬人騎。就在門口掛個大牌子,說是豬肉強的女兒。我看無論是衍道堂的兄弟還是骷髏會的王八蛋們一定都會很有興趣的。」蠍子勝為人暴虐,這個時候惱恨豬肉強,說出來的話尖酸無比。鄭宇白都覺得他有點過分了。

    「蠍子勝,我跟你拼了!」豬肉強聽了這話,也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龐大的身體居然從地上一躥而起,往蠍子勝猛撲過來。

    「打死他!」蠍子勝大叫道,倉促的往後退卻。

    「砰砰砰」數支手槍一起開火,子彈打中豬肉強滿是脂肪的身體上,留下一個個彈孔。可不知是因為他脂肪層太厚的緣故,還是因為被逼迫到了極點的緣故,他雖然中了十幾槍,可身體依然向前衝著,他的臉上帶著絕望的猙獰,猛地將蠍子勝給撲倒在地。

    「滾開!」一群小弟衝過來,拳打腳踢將豬肉強拖開。豬肉強沒有反抗,因為他的生命力在這一撲之中已經完全耗盡。

    不過他也完成了他生命裡的最後一個願望,那枚毒刺戒指沒有白費,不偏不倚的刺在蠍子勝脖子的大動脈上。

    蠍子勝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他的臉在幾秒鐘之內就變得慘白。脖子上留下一個要用放大鏡才能看清楚的針眼,這麼一個小傷口就要了他的命。

    掙扎了片刻,蠍子勝的身體便猛地哆嗦一下,陷入了永遠的安靜之中。眾多小弟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堂裡躺下的頭目蠍子勝和本是二號人物,卻背叛了組織的豬肉強。兩具屍體距離只有一米不到,構成一副讓人匪夷所思的圖畫。

    「怎麼辦?」每個人的心底都在吼著這句話,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發生在眾人眼前,兩個老大一起掛掉,剩下的小弟群龍無首,都呆住了。

    這種時候只有鄭宇白等一行從京海來的人保持了鎮定,鄭宇白的手機裡儲存著許黑星的一條秘密專線,現在總算可以派上用場了。

    聽了鄭宇白的報告,許黑星也有點驚訝。雖然香港娛樂圈只是衍道堂在全球和骷髏會爭奪戰中的一個小小的灘頭陣地,但也關係到幾十上百億的利益收入,並不能小看。蠍子勝在衍道堂龐大的組織結構裡,地位並不算高,充其量只能在香港地區排上名號,而且影響力也只在娛樂圈。許黑星本來是他八竿子都挨不上的上級,如今卻要為他的死傷腦筋,不知他九泉之下有靈會不會感到得意。

    「我馬上跟衍道堂在香港的負責人聯繫,這件事情他們會處理的。你還是按原計劃保護陳古川,如果香港方面要你做什麼的話,盡量配合。這次的事情你做的不錯,回來之後我會獎勵的。」許黑星非常簡單的給鄭宇白佈置下了任務。儘管他是亞洲黑道上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可在衍道堂嚴密的組織結構裡,他也管不了香港分部的事情,遇到這種離奇的事情,也只能和那邊溝通解決。

    衍道堂具體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鄭宇白並不清楚,不過從辦事的效率上來看,倒勉強及格。一個擁有遍佈全球所有國家地區巨大網絡的組織,能夠在二十分鐘之內就溝通完畢,提出解決方案來,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衍道堂在香港地區的總負責人,傳聞中青龍會的會長大聲公坐在圓桌旁,他身旁站著的是五個幫會的頭目。這些人加上已經死掉的蠍子勝構成了衍道堂在香港的黑道勢力。

    「你就是鄭宇白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大聲公的聲音果然很大,嗓音洪亮,讓人看不出他已經有七十歲的年紀。別看已經垂垂老朽,可只要他大聲公發號施令,半個香港的黑道就會立刻行動起來。

    「過獎了。」鄭宇白站在這個頗有氣度的黑幫大佬面前,倒是沒有一點的緊張。畢竟跟許黑星相比,大聲公的地位還遠遠不夠班。他一跺腳,最多整個香港島抖一抖,許黑星如果跺腳的話,整個亞洲的黑道都要噤若寒蟬吧。

    「這回護送陳古川來,一路上辛苦你了。你做的不錯。」大聲公道。

    鄭宇白沒有接話,他知道大聲公肯定還有話要說。畢竟蠍子勝和豬肉強兩人一個死一個叛,相當令人惱火。這件事情如果傳到衍道堂的上層去,大聲公只怕逃脫不了御下不嚴的指責。

    「新聞發佈會後天才舉行,一切我們都會準備妥當的。這兩天你們就安心的呆在這裡,我們的人會保障你們安全的。」大聲公繼續道,他的語速很慢,可嗓音還是不由自主的大聲,想必已經是多年來的習慣,改不掉了。

    一直沒有做聲,安靜的等候在一邊的陳古川忽然道:「真是可笑,二號人物都能被人拉攏過去,我們怎麼敢相信你們的保護?」

    他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鄭宇白心道不好。果然就見大聲公的老臉上一寒,似要發怒,卻到底壓制住了。倒是身旁幾個頭目按捺不住,一人喝道:「你說什麼!」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陳古川倒也有恃無恐,後天還有一場缺了他不行的大戲等著開幕,此刻的他就是主角。至於戲演完了會如何,他現在也懶得去想了。

    那人顯然也想到陳古川的重要性,低聲罵了兩句,悻悻的退回去,可看他懷恨在心的眼神,只怕發佈會一結束就會把陳古川給剁了。

    「豬肉強只是個意外,我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大聲公沉住氣道。

    「我還是不相信你們的能力,我要求鄭宇白負責這裡的防衛。」陳古川忽道。

    大聲公的兩隻老眼瞇縫起來,他微微的昂起頭來,思索了一會,忽然笑道:「這當然可以了。從現在開始,這裡的人都歸你負責了。」

    他說的「你」自然是指鄭宇白。

    鄭宇白其實也打算自力更生,雖然這樣做很容易就得罪大聲公等人,但此刻也顧不了許多了。

    就這樣,一直歸蠍子勝和豬肉強的一百多個小弟齊聚在大堂裡,從現在開始,他們就得接受鄭宇白的指派,進行四十八小時的嚴密保衛工作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3
第九集 第十章 腐爛之都
    香港,真的是一個很美的城市呢。

    雖然有要緊的事情在身,無法去維多利亞港欣賞傳說中美麗的夜景,可當站在天河公司頂樓,望著香港的萬家***時,鄭宇白還是發出這樣的感慨。

    這個城市被稱作東方之珠自然有他的道理,這裡是和紐約,倫敦,法蘭克福,東京等齊名的金融中心,這裡也是時尚娛樂之都,這裡幾乎就是亞洲繁榮的縮影。京海雖然也是國際性的大都市,和香港比起來卻還是有幾分的遜色。

    朱武披著一件外套伏在不遠處的水塔上,他的頭上帶著夜視儀,就算在夜晚也能很快的發現目標。這裡居高臨下,隱蔽性又好,如果有人來襲,可以非常方便的進行預警和阻擊。雖然鄭宇白不認為骷髏會會瘋到大張旗鼓的來襲擊,可不佈置下一些崗哨總是不放心。

    喪彪興沖沖的爬上樓頂來,來到鄭宇白的身旁:「管理員,都安排好了。」

    按照鄭宇白的佈置,一百多個小弟分成兩班,每十二個小時換一班,負責附近幾個路口和公司內部的保衛工作。藏身在地下室,有五道堅固鐵門保護,還有孫旭陽和劉猛貼身護衛,如果這樣還保護不了陳古川的話,那就只能說明骷髏會太強悍了。

    「管理員,你看過那小子拍的照片嗎?」喪彪點燃了一顆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道。

    「沒有。」鄭宇白倒是知道一些娛樂圈裡的明星,比如他很喜歡聽張學友的歌,喜歡看劉青雲吳鎮宇的電影。不過他對新冒出來的大大小小所謂明星不怎麼感冒,所以瞭解的不多。

    「很過癮的,我總算知道為什麼有人要殺他了。」喪彪嘿嘿一笑,臉上帶著促狹的神情,他說著從懷裡取出個手機來,遞到鄭宇白的手中。

    「這是那小子的手機,裡面足足有三千多張照片和小電影。聽說這還不是全部呢。」喪彪一臉壞笑的道,顯然他已經驗過貨了。

    鄭宇白信開手機的看圖片功能,映入眼簾的第一張照片就是個面孔很熟悉的玉女明星的裸體。

    「這人我知道,是個很紅的組合裡的女星,長的很漂亮也很清純。」鄭宇白驚訝的道,他只知道有裸照事件,卻不知道這個女星也牽扯進來。

    「外表清純,內心放蕩。看了這些我才知道,電視上那些東西不能信的。我兒子和女兒居然還很喜歡這些明星,如果知道他們做出這種事情來,一定會很傷心的。」喪彪嘟囔道,提到一雙兒女,他的語氣倒是難得的溫柔起來。

    鄭宇白隨手的翻看了一些照片,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這些照片之中不乏大膽暴露的鏡頭,看著的確讓人心驚。

    「唉,這個世界怎麼了。」鄭宇白不想再看了,將手機還給喪彪,歎口氣道。

    喪彪道笑道:「就好像我家門口水果攤上賣的橘子,一個個外表看著很漂亮,裡面都是爛掉的。」

    「你倒是看的挺透徹。」鄭宇白還真沒發現喪彪也能說出很有哲理的話來。

    「呵呵,我雖然沒文化,可是看得多了自然就懂。老輩人都說過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們這些唱歌跳舞賣藝的能是什麼好人,做出這種事來一點都不奇怪。」喪彪道,他嘴上的煙頭一閃一閃的明滅著,似乎在應和著他的話。

    「難道就沒有乾淨的人嗎?」鄭宇白想到裸照中的那些女明星總是以清純示人,忽然有這樣的轉變,實在是讓人覺得很可惜。

    喪彪嘿嘿一笑:「這個***本來就髒的很,就算一開始乾淨,慢慢也就髒了。如果想學好,沒有人肯幫你,可一定有很多人巴望著把你帶壞。」

    鄭宇白喃喃道:「是啊,這個世上,倒是很難有出於污泥而不染的事情。」

    「其實啊,這個***髒不髒的是另外一回事,這些照片裡面,牽扯著很多事情呢。」喪彪道,「別的不說,就說這些女明星,裡面有骷髏會自己控制的,也有咱們衍道堂旗下的,還有很多香港富豪權貴的女兒,選擇她們來拍照不是因為陳古川那小子喜歡,而是骷髏會上頭的命令啊。」

    「為什麼要這麼做?」鄭宇白一愣。

    「還不是為了控制手底下的女星,威脅咱們手底下的女星,順便再敲詐勒索脅迫那些富豪權貴。」喪彪道,「如果不是骷髏會做的太過分,激起了反抗,這些事情還石沉大海呢。」

    聽了喪彪的一番話,鄭宇白才算是徹底瞭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陳古川其實也只是個被利用的道具而已,更可悲的是,他被主人利用之後,還差點被殺人滅口。如果不是衍道堂還打算繼續利用他,他只怕早已經成為維多利亞港口海面下魚兒的吃食了。

    在這個事件裡,骷髏會和衍道堂可有正義的一方嗎?所謂正義和邪惡的大對決都是哄小孩子的,在這水泥叢林的殺戮都市裡,符合自身利益的便是正義,損害自身利益的便是邪惡。在羊的眼中,母狼是邪惡的,在狼崽的眼中,母狼又是充滿愛意的媽媽。世上從來就沒有黑白分明的客觀存在,有的只是在博弈之中的你爭我奪而已。

    衍道堂控制香港娛樂圈多年,跟骷髏會爭奪其中的利益,做的壞事難道還少嗎?如今鄭宇白只不過是身為黑星公司的一員,不得不為衍道堂工作而已,歸根結底,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罷了。

    如果不是來之前和徐瑾有過一番對話,鄭宇白恐怕又要陷入內心的爭鬥之中。好在有了一個隱隱約約的目標,讓他將這些瑣事拋在身後了。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做事之前不見得要去想是否正確,卻一定要符合自己的心境。如果衍道堂讓他去殺一個無辜的人,鄭宇白是絕對不會做的。可現在要對付的是罪大惡極的骷髏會,雖然借助的也一把沾滿鮮血的刀,鄭宇白也不介意先除去一顆毒瘤,再慢慢擦乾血跡。

    這個世上,很多事情不能太過極端,總要一步一步的來改造,才會變得更美好。理想主義者和完美主義者不是在求索的路上被敵人幹掉,就是被自己人下絆子拖後腿。只有懂得變通的人,才能一往無前的走下去。

    老子曾經說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雖然天道蒼茫,佈滿迷霧,可只要有堅定的心,勇往直前,那人生的道路遲早會通往真正的天道。

    「管理員,什麼時候回去啊,這裡的風有點大。」喪彪抽完了煙,將煙頭丟下來,用腳碾滅道。

    「再等等,今天晚上只怕不太平。」鄭宇白的思緒被喪彪打斷,抬眼望向深深的夜色道。

    他話音剛落,似乎為了配合一般,遠處傳來怒吼聲,一輛麵包車瘋狂的衝過一道路障,向著公司的大門衝過來。它的身後,是惱火的衍道堂小弟們,他們手中雖然有棍棒和砍刀,一被甩開就沒用了。

    「不好!」鄭宇白吃了一驚,沒人知道這麵包車裡裝了什麼,難道骷髏會已經窮凶極惡到汽車炸彈的地步了?

    眼看麵包車在前方拐角處一個急轉,往大門衝過來。鄭宇白正要飛身下去,頭頂上一聲槍響。

    「砰……匡……乓!」一連串的巨響。正在飛馳的麵包車左前輪隨著槍響爆開,車子的速度太高,輪胎一爆立刻失去了控制,猛地撞進了路邊一家便利店。

    車子衝進便利店,將整個大門都撞的稀爛,鄭宇白剛要鬆口氣,眼前火光一閃,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家便利店和兩邊五六間店在一瞬間被猛烈的衝擊波粉碎掉。那輛麵包車上果然裝了烈性炸藥。如果被它衝進公司大樓,大樓只怕就要變成廢墟,把地下室給埋掉。巨大的爆炸力就算無法將躲在地下掩體的陳古川炸死,也很可能將他困在裡面憋死餓死渴死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喪彪大聲罵道,「這幫傢伙一定是瘋了!」

    鄭宇白看著那火勢兇猛的廢墟,歎口氣道:「要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骷髏會這麼做,只會讓所有知情的人都站到衍道堂的一邊。這一場爭鬥,勝負已分了。」

    雖然鄭宇白確信骷髏會失道寡助,可一切總要到發佈會那天才能揭曉。雖然發佈會就在天河公司舉行,有八家電視台全亞洲直播,五百多名記者參加。可誰知道骷髏會會不會孤注一擲的在發佈會上發動暗殺呢。

    鄭宇白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因為在爆炸之後,警方將天河公司附近都封鎖掉,就算骷髏會再瘋狂,也沒有空子可鑽。兩天時間轉眼就過去,當那些廢墟還沒有被清理乾淨的時候,發佈會就將要召開了。這天早晨天剛濛濛亮,已經有電視台的轉播車開到公司附近,一百多個記者在早晨八點鐘的時候就已經來到天河公司門前等候。要知道發佈會可是下午兩點鐘才開始的。

    「還有最後的六個小時,大家打起精神來。」鄭宇白道。手下的小弟們分成兩班倒,倒是有休息的時間。可喪彪,劉猛,孫旭陽和朱武這幾個心腹兩天來根本就沒合過眼。看他們的雙眼血紅,卻還是努力的盯著周圍的情況,鄭宇白就有點心疼。

    「媽的,幹完這個活之後,可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喪彪打個哈欠,可眼睛卻不敢眨。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萬一出了紕漏,那之前所有的辛苦和付出就付諸東流了。

    大聲公等人都已經來了,這麼關鍵的時候,他們不可能缺席。衍道堂在香港地區的人馬出動了一半還多,將近兩千的馬仔將天河公司附近的道路給封鎖住,而公司門口足足有五道防線,每一個進入發佈會現場的記者都被三番五次的檢查,確定他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才能入內。

    才剛到中午十二點,發佈會現場已經擠滿了全亞洲各大媒體的五百多名記者。無數的攝像機如同長槍短炮一般,聚焦在等下陳古川要出現的位置。已經有幾家性急的電視台開始了直播,主持人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著整個裸照時間撲朔迷離的經過。能夠進入這個會場的,大都事先拿了衍道堂懂的錢,這些識相的主持人口若懸河之中,都或明或暗的把矛頭指向了骷髏會旗下的幾家公司。

    大聲公和幾個頭目來到了地下室,陳古川正在化妝。一個化妝師在為他弄頭髮,大聲公進來看了一眼,對鄭宇白道:「你做的不錯。」

    鄭宇白問了外面的情況,猶豫一下還是道:「大聲公,這兩天骷髏會只有一次炸彈襲擊,再就偃旗息鼓,我總覺得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罷休。」

    「你的意思是?」大聲公拄著枴杖,瞇著眼問。

    「我懷疑他們會在發佈會上佈置殺手。」鄭宇白道,「外面有五百多名記者,想要混進一個兩個的殺手,也不是不可能。」

    大聲公搖搖頭,非常自信的道:「我們在外面佈置了五道防線,有各種檢查,連一根針都別想帶進會場來。」

    「可以殺人的並不只有刀和槍。」鄭宇白還是不放心。

    「你是不信任我們的人了?」大聲公臉色一沉高聲喝道。這回的事情他們香港分部可算是丟了臉面,衍道堂的上層對此很惱火。本來他年紀就大了,經過這一次的事,據說上層已經有意讓他退休了。

    人老了就會變得性格很古怪,又會很眷戀權柄和地位,大聲公不但沒反省自己的領導失誤,反而對將事情上報的許黑星有所記恨,連帶著就討厭起了鄭宇白。此刻聽了鄭宇白的話,他想當然的認為鄭宇白是瞧不起香港分部,心中立刻惱怒非常。

    鄭宇白只是偶爾在待人接物上有點遲鈍,又不是真的傻,他怎麼聽不出大聲公話裡的怒氣,可這種時候不是可以退縮的,既然他認為可能存在危險,就一定要據理力爭。

    「大聲公,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能力。我只是希望把事情做到萬無一失,已經走到這一步,大家誰也不想功虧一簣。」鄭宇白同樣將聲音提高,他可不想讓大聲公給壓制住而隱瞞自己的想法。

    「那你想怎麼樣?」如果不是惹不起在組織中地位遠高於他的許黑星,大聲公只怕已經叫人把鄭宇白幹掉了。自從當上衍道堂在香港地區的第一號人物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說話的音量上大過他呢。

    「我希望我們的人可以在發佈會上貼身保護他。」鄭宇白道,他也知道現在的做法等於是不給大聲公面子,可為了任務的順利完成,他顧不得許多了。

    「好,只要你願意就好。不過如果發佈會上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你知道該怎麼做。」大聲公重重的用枴杖在地上一敲,怒氣衝天的轉身離去。

    等大聲公一行人離開,喪彪有點擔憂的道:「管理員,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鄭宇白何嘗不知道大聲公丟下那句話的意思,如果沒出問題,那就意味著鄭宇白是在找碴。到時候大聲公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也不知道。不過從這方面也能看出來,衍道堂雖然是和骷髏會在全球抗衡的龐大組織,可他們的組成人員素質卻參差不齊。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大聲公身為領導人物,卻不顧事情的重要性,而只顧面子。這哪裡是個做大事的人應該有的風範?

    不過這些都不是鄭宇白該操心的事情,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最多也就是許黑星比較看重的一個愛將,還談不上替衍道堂的高層們考慮香港地區負責人的事情。

    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把握住得罪大聲公而爭取來的機會,保護好陳古川。無論和大聲公之間的關係破裂到什麼地步,他都要先做好手頭上的工作再說。

    越是緊張的時候,時間不是應該過的越慢嗎?可對於陳古川來說,等待變得那麼的短暫,在他的不安和焦躁中,時鐘的指針指向了下午一點五十分。

    有人敲響了門,示意陳古川應該前往發佈會現場了。鄭宇白走到他的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算做安慰:「放心吧,有我們在你身旁。」

    陳古川勉強的一笑,站起身來,他在鏡子裡打量了下自己,便道:「我準備好了。」

    鄭宇白和喪彪空著雙手在前,劉猛,孫旭陽和朱武在腰上暗藏著手槍跟隨在後。五個人將陳古川保護在中央,一路往發佈會的現場進發。

    當先進入發佈會的現場,鄭宇白的腦袋立刻「嗡」的一聲,不為別的,眼前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還有無數的攝像機對準自己。他剛一露頭,記者們也不管出來的是誰,閃光燈一頓狂閃,差點把鄭宇白的眼睛給晃瞎了。

    擋在門口,等記者們的熱情消去,鄭宇白才小心翼翼的將陳古川讓出來,他用手掌擋在眼前,遮住閃光燈不斷的閃爍。這種時候,一旦眼睛被晃花,說不定就是殺手的機會。

    一看到陳古川出現,記者們更加興奮了,他們瘋狂的按動快門,嘈雜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加上閃光燈的閃爍,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陳古川顯得有點緊張,他走出來之後,並沒有跟隨著鄭宇白的腳步往前走,而是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一個本來蹲著的記者忽然站起來,吸引了鄭宇白的注意力。他的目光投在這人的身上,見他只是專注的在拍照,心裡略微的一鬆。這麼一個放鬆,讓他跟陳古川的距離拉遠了兩步,而變故也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一個一直被眾多男性記者擠在角落裡,踮起腳來將手中的相機高高舉起才能勉強拍到陳古川的女記者大概是被身後的記者給擠到,身體往前一傾,從人縫裡摔了出來。她的腿恰好絆在身前一個記者的身上,整個人以一種非常不雅觀的方式摔了出去。

    她摔出去的時候,正是閃光燈狂閃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陳古川的身上,當然不會有人去注意一個可憐的女記者。正因為如此,當一點非常隱避的光隱藏在閃光燈的明滅之中,疾速的射向陳古川的脖子。

    在場足足有五六百人,其中的都沒有看見這一點寒光。眼看那一點寒光就要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刺進陳古川的脖子,讓他立刻說不出話來,然後在兩分鐘之內痛苦的死去。

    不過一切的計劃在成功之前都還只是計劃,有點某個環節發生了變化,再周密的計劃也就一文不值了。本以為在閃光燈的掩護下,那根細若牛毛的飛針能夠萬無一失的奏效,可鄭宇白的橫空出世,卻讓女殺手的希望了泡影。

    當女記者摔出來的時候,鄭宇白剛剛把注意力從那個起身的記者身上挪開。女記者摔出人群,張開手,直到這個時候,鄭宇白的眼光才移過來,他以為這只是很普通的一次摔倒而已。

    眼前是繚亂的閃光燈在作祟,鄭宇白本來眼前有點花,就在他想要伸手遮擋的時候,一個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本來已經完全可以由他控制的四目重瞳在這個時候居然不由自主的發動,一個緩慢的世界出現在眼前。

    也正是在自我的世界裡,鄭宇白看到了那根飛針,雖然隱避,卻逃不過四目重瞳的注視。飛針在鄭宇白的世界裡顯得很慢,於是他有充足的時間調整身體,飛身躍起,探出手去,在飛針上輕輕一彈,改變了它的方向。

    「叮!」一聲細微的聲響,飛針折射出去,沒入一旁的牆壁之中。鄭宇白從空中落下來,沒有絲毫的停留,一步跨上前去,將還要有動作的女殺手的手腕扣住。

    「別動!」鄭宇白斷喝一聲。

    事發突然,喪彪見機的快,一把將陳古川推到身後嚴加保護,而場上的記者們也都傻了眼,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一旁遙控著發佈會進行的大聲公霍的站起來,問身旁的人道:「怎麼回事?」

    混亂的場面之中,只有鄭宇白和女殺手明白發生了什麼。

    女殺手一手被扣住,另外一隻手不閒著,揮手抓來。她的五指上都留著長指甲,上面塗抹了毒藥。要是被她的指甲抓破了皮膚,那就只能等死了。

    鄭宇白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手上一用力,女殺手那只被扣住的手腕立刻脫臼。她慘叫一聲,抓勢不減,可眼看就要抓在鄭宇白的身上,小腹忽然挨了一計重擊。鄭宇白的膝蓋頂在了她的小腹上,這讓她立刻倒了下來,再沒有反擊的力量。

    看到「女同事」被公然的毆打,不知內情的記者們惱火了,有人大喊道:「你為什麼打人?」

    鄭宇白沒有回答他們愚蠢的問題,因為倒下來的女殺手忽然跳起來,忍受著身上的劇痛,猛地衝向被喪彪護在身後的陳古川。

    這個時候,就算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來,這位「女記者」的目標是陳古川。本來還群情激奮的記者們都傻了,就在他們驚訝的時候,鄭宇白一腳踢了出去。

    這一腳正中女殺手的背,巨大的衝擊力將她整個人都射了出去,猛的摔在牆上。

    從牆上跌落下來,女殺手忽然摀住肩膀,猛地將肩上的衣服扯的脫落開來,露出裡面的肌膚。

    她的肩膀上除了一個紋身的「F」之外,還有個細小的針眼。方才被鄭宇白彈射進牆壁裡的飛針偏偏露出那麼一小截,還偏偏被她給撞上。於是兩分鐘之後,這位身上帶著個F字母的殺手便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善後的事情由大聲公處理,那就不是鄭宇白操心的事情了。他依舊忠於職守,直到陳古川當著五百多名真正記者的面,開口道:「首先我向牽扯進事件裡的所有人道歉。其次我要說的是,整個事件的背後,一直有人在操縱著我……」

    香港娛樂圈會因為陳古川的話而發生如何的動盪,那都不重要了。那對於記者和民眾萬分重要的話,鄭宇白一個字都聽不進去,這個任務總算完成了,那未來呢,還會有什麼樣的挑戰呢?

    (第九集完)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5
第十集 第一章 大洋彼岸
    「裸照風波背後藏巨大陰謀,陳古川痛陳娛樂圈潛規則!」

    「一張裸照引發的地震:香港娛樂圈到底有多髒?」

    「陳古川死而復生,裸照門愈演愈烈。」

    這些都是香港報紙頭版頭條的題目,所有的媒體都把陳古川的發佈會當作了最重要的新聞。出了這麼大的事件,就算是中東發生了戰爭,香港人也不會關心了。

    陳古川所揭露出來的秘密在香港娛樂圈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了一連串的連鎖效應。

    一直深藏在幕後的權錢交易,權色交易,黑幫對娛樂圈的控制,女明星們出賣肉體搏出位的傳言在陳古川的話裡通通得到了證實。就如同一個身穿著光鮮亮麗禮服的美女,將衣服脫下來之後,裡面卻全是讓人作嘔的腐肉一般,整個香港娛樂圈發生了劇烈的動盪。無數明星被席捲進來,惶惶不可終日。而骷髏會控制下的幾家娛樂公司因為被陳古川矛頭所指而暴露在公眾的目光下。就算骷髏會擁有巨大的勢力,此時也只能採取丟卒保車的策略。

    衍道堂趁熱打鐵,採取了痛打落水狗的態度,一方面利用媒體和公眾向香港警方施加壓力,從正常渠道打擊骷髏會。另一方面,衍道堂的黑道勢力也發動了大規模的進攻,一時間香港風聲鶴唳腥風血雨。

    這一場大戰,骷髏會明顯落入了下風,他們在娛樂圈裡的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短時間內再也沒有和衍道堂對抗的能力了。而他們在整個香港地區的勢力也因為這一場大敗而大傷元氣,從之前和衍道堂分庭抗禮的狀態轉為偃旗息鼓。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衍道堂大獲全勝,這讓以大聲公為首的衍道堂香港地區的頭目為大為興奮。

    勝利之後自然少不了慶功會,在觥籌交錯烏煙瘴氣的慶祝之中,最受關注的就是立下了大功的鄭宇白。

    無論大聲公是否還懷恨在心,沒有人能否認鄭宇白髮揮的作用,如果不是他的話,或許陳古川早就被幹掉了。如果他死掉,那衍道堂就失去了一個最有利的證據,也就沒有對骷髏會的大獲全勝。

    何況鄭宇白是許黑星得力愛將的消息也已經傳播開來,就算大聲公還有點彆扭,他也不敢得罪許黑星。而其他人則抱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心思,頻繁的向鄭宇白敬酒。此刻的一個好印象,或許在日後能換來一步高昇的機會呢。這種無本萬利的生意,沒有人會吝嗇去做的。

    鄭宇白應付著一個個過來誇誇其談的陌生面孔,雖然不喜歡,卻不能無禮的拒絕。他只好擺出一副笑臉來,直到臉部的肌肉有些僵硬。

    「鄭宇白,我之前的確低估你了。許黑星的眼光看來要強過我啊。」大聲公來到鄭宇白的面前,他手中舉著一杯香檳,和鄭宇白撞了一下。

    鄭宇白撓撓頭,他有些不習慣大聲公忽然轉變的臉孔。雖然已經決定在這個***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他那淳厚的性格一時也改不過來。在他看來,大聲公這樣的人等於是每天戴著好幾張面具,隨時都能換上一副合適的面具來面對其他人。而他們的真實面目,也許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

    「真羨慕許黑星能有你這樣得力的助手啊。」大聲公道,「其實香港是個不錯的地方,有沒有興趣來這裡發展?骷髏會已經被打倒了,這裡是我們的天下了,你一定能在這裡找到一個好位置的。」

    這已經不是誇獎,而是赤裸裸的引誘了,可惜無論從感情上還是吸引力上來看,大聲公騎馬都追不上許黑星。如果鄭宇白會被他給拉攏,那才真是個笑話呢。

    用一個非常木訥的笑容敷衍了大聲公之後,鄭宇白找個借口溜掉了。他找到正跟一個旗袍美女大拋媚眼的喪彪,心說這位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那美女除非是為了錢,否則怎麼可能看得上你啊。

    看到鄭宇白過來,喪彪把對美女的笑容收起來,低聲對他道:「管理員,我剛才聽人說大聲公要處理陳古川?」

    鄭宇白眉頭一皺,雖然他不喜歡陳古川,可對這種狡兔死走狗烹的做法更是反感。不過這些應該是香港分部內部的事情,他作為一個外人,根本無法插手。

    看到大聲公正在和人侃侃而談,鄭宇白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大聲公,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鄭宇白低聲道。

    「什麼事?」大聲公顯然心情還不錯,沒有受到被鄭宇白拒絕的影響。其實就算鄭宇白肯到香港來,他也不敢接收。跟許黑星搶人才,他難道七十歲就活夠了嗎?

    「你打算怎麼處理陳古川?」鄭宇白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希望能夠給他留一條活路。

    「還用說嗎,當然是……」大聲公不動聲色的做了個切的手勢。

    「難道不能留他一條命嗎?」鄭宇白問。

    大聲公瞇縫起眼睛,笑道:「鄭宇白啊,你還是太幼稚了。他這一次能為了保命背叛骷髏會,下一回就能為了別的背叛我們。這個***裡,誰也不比誰乾淨多少。有些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還是永遠閉嘴的好。」

    「留下他來,可以更好的打擊骷髏會吧。」鄭宇白不放過最微小的機會道。

    「如果嫁禍給骷髏會的人,效果不是更好嗎?」大聲公明明是在笑,可他的笑容裡分明藏著陰森森的奸詐。

    鄭宇白無言了,論卑鄙論無恥,他絕不是這些老奸巨猾傢伙的對手。有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決定的。陳古川的命運其實早在他被骷髏會操縱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無論他是否自願,他都得為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雖然這代價未免太高了一點。

    慶功會的第二天,鄭宇白等人登上了返回京海的飛機。跟來的時候相比,現在的他雖然沒有任務在身,卻並不輕鬆。

    人性的殘忍,為了利益不擇手段,雖然明知道無論在哪個***裡,這都是顛簸不破的規則,可鄭宇白還是有點反感。

    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這樣的目標,這樣的事業,究竟是對是錯呢?

    平安返回京海,接下來的事情波瀾不驚。許黑星對鄭宇白這一回的表現很滿意,特別給他發了兩萬元的獎金。錢雖然不多,卻是許黑星對鄭宇白的肯定。作為一個統御跨國黑幫的教父級人物,他能盯著鄭宇白這件小任務,足以說明鄭宇白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因為這筆數額不大的獎金,在很多黑星公司的高層那裡,甚至已經開始流傳起許黑星要著力培養鄭宇白的消息。

    香港鬧得天翻地覆,京海也受到波及。每天的電視報紙上都是關於陳古川的報道。鄭宇白懶得再看關於這件事的流言飛語,索性把自己跟外界隔絕,過了一個月的清淨日子。

    這段日子可算是鄭宇白應聘到安全公寓以來過的最舒坦的一段時間了,他三天才去一次安全公寓。平時的工作都由喪彪和金眼輝負責,他們經驗豐富,打理的井井有條,根本不用鄭宇白操心。所以除了和徐瑾繼續發展他們之間已經越來越明朗化的感情之外,鄭宇白就是每天練拳和繼續開發四目重瞳的能力。

    鄭宇白去找過張道勝,將近來的進展跟他互相參詳。從張道勝的研究來看,其他超能力能夠繼續擴展的並不多見,像鄭宇白這樣能夠不斷開發出新的功能的超能力簡直鳳毛麟角。而這也證實了一個張道勝一直以來的猜測,那就是超能力是可以按照人的想法進行開發的。

    這個想法讓張道勝興奮不已,他立刻就把董鷹邊境任常興林霞等人找到超人協會的研究所,讓鄭宇白做為導師,大家一起進行擴展訓練。最近沒什麼任務的五能也被找來一起做研究。張道勝希望從鄭宇白和五能的身上研究出超能力的擴展和消除副作用的方法。

    一個月下來,眾人都沒有進展,張道勝也有些心灰意冷。他的筆記做了幾大本,可就是無法總結出其中的規律。不斷的失敗讓他也逐漸的意識到,超能力有什麼樣的擴展疆域,是否帶有副作用和它的到來一樣,是無法控制的。一切似乎都早有定數,不是人力能夠更改的。

    到了後來,大家也都從最初的激情漸漸的淡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鄭宇白不得不管的事情。

    「宇白……」丁貝貝的電話剛剛接通,那邊就傳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來。鄭宇白心裡一驚,丁貝貝在他心目中一直很堅強,甚至比起外表強硬內心卻柔軟的徐瑾還更讓人覺得可靠。可現在她似乎就在崩潰邊緣的聲音,實在讓鄭宇白擔心。

    「你怎麼了,慢慢說。」鄭宇白安慰道。

    「我爸爸出事了……」丁貝貝終於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滴落下來。可惜這一切鄭宇白都沒看到,只能徒勞的擔憂著。

    「出了什麼事?」鄭宇白一愣。以丁如龍今時今日在京海的地位,直逼當初風頭無限的姚謙。他做的又是正當生意,為人謹小慎微的,會出什麼事情?

    「他……嗚嗚……他被人騙去新西蘭,抓起來了。說是要引渡到美國去。」丁貝貝嗚咽的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爸爸犯了什麼罪。」鄭宇白覺得十分奇怪,丁如龍不像是個違法亂紀的人,那又怎麼可能被抓起來呢。還要引渡到美國去,難道他牽扯進了什麼政治事件?

    丁貝貝一邊低聲抽泣著,一邊給鄭宇白講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丁如龍旗下的企業裡有一家高科技企業,專門生產各種藥品。而他最近剛剛上市的一種新藥名叫ABRA,翻譯過來叫做愛勃。而美國一個名叫埃博拉的公司卻立刻指責ABRA的名字侵犯了他們的商標權。雙方因此互相扯皮,足足打了一年的官司。

    因為官司的問題,丁如龍的新藥一直無法上市,焦急之下,他和對方商量經過協商解決。埃博拉公司很快回復,表示想和他在第三方國家進行談判,並且提出選擇新西蘭作為談判地。

    丁如龍不虞有詐,欣然答應。可當他乘坐的飛機剛剛降落在新西蘭最大城市奧克蘭的機場,就被新西蘭警方在飛機上扣留。雖然他已經獲得保釋出獄,可卻被迫留在奧克蘭,二十四小時在警察的監視下等候進一步審理,而美國也正式向新西蘭提出了引渡請求。

    這一切都是埃博拉公司早就設下的圈套,為的就是利用兩國之間法律上的差異來打贏這場涉及上億的官司。

    而丁如龍被困在人生地不熟的新西蘭,只能聽天由命的等待著美國和新西蘭決定他的命運。

    聽了丁貝貝的話,鄭宇白不禁大為憤怒。無論雙方誰對誰錯,官司結束自然有個公論。可埃博拉公司這種卑鄙的行為實在無法讓人原諒。

    「貝貝,你別哭了,我這就過去找你,大家一起想辦法。我不會讓你爸爸被引渡的。」鄭宇白斬釘截鐵的道。

    半個小時之後,鄭宇白已經來到了王宮酒店的會議室。丁貝貝和一大群丁氏集團的高管在一起。大家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雖然急躁,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看到鄭宇白趕來,丁貝貝也不管其他人了,她拉著鄭宇白來到隔壁的休息室,立刻就梨花帶雨的哭起來。

    「宇白,如果爸爸去了美國被判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平時看起來像個女強人的模樣,丁貝貝現在卻完全柔弱無助了。多年來丁如龍一直悉心的照顧女兒,寬厚的羽翼的確為她遮擋了不少的風雨。可一旦失去他的保護,丁貝貝還是流露出她這個年紀小女孩的軟弱來。

    「放心,有我在呢。大家沒有想到什麼辦法嗎?按理說你們應該有很多律師的。」鄭宇白讓丁貝貝冷靜下來,現在無論是哭還是後悔都沒有用處,必須要快速的解決問題,否則一旦丁如龍被引渡去美國,那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律師們都說沒有辦法,因為咱們和新西蘭沒有引渡的條約,而且埃博拉公司顯然早就設計好了圈套,只等爸爸往裡面鑽了。」丁貝貝道。

    鄭宇白沉吟片刻:「這麼說的話,通過正常程序沒辦法救他?」

    丁貝貝點點頭:「如果能的話,我無論花多少錢都可以。可埃博拉公司就是想打垮我們,他們不同意協商,一定要把爸爸引渡到美國受審。」

    「欺人太甚!」鄭宇白胸中一團火熊熊燃燒起來,自從香港回來之後,他的火氣有點見漲。人生之中總要經歷幾個轉折,現在的他,偏偏就處在一個把這世界看的太清楚的轉折點上。所謂嫉惡如仇所謂愛憎分明,正好可以形容現在鄭宇白的性格脾氣。

    「你說我該怎麼辦?」丁貝貝楚楚可憐的道。

    「別擔心,這件事交給我。」鄭宇白冷靜的道,「我有個辦法。」

    兩天以後,京海國際機場,戴著個肥大的帽子將禿頭遮住的五能好奇的張望著天空中呼嘯而過的飛機,嘖嘖讚歎道:「坐飛機一定很好玩。」

    看到他一臉的艷羨,鄭宇白笑道:「很快就能坐上去了,這一下可就要十幾個小時呢。」

    五能忽然神秘兮兮的低聲道:「宇白哥,要是……要是想上茅廁怎麼辦?」

    鄭宇白看他有點緊張的樣子,哈哈笑道:「飛機上有上廁所的地方。」

    五能撅起嘴來,滿臉的疑惑:「那屎尿豈不是從天上落下來,要是砸到人頭上怎麼辦?」

    鄭宇白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其實他也不知道飛機上是怎麼處理排泄物的,撓了撓頭,他也只能無奈的道:「我也不知道。」

    五能還想問問題,話還沒等出口,丁貝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宇白。」

    丁貝貝是在徐瑾,於洛和素素等人的陪同下來的,這兩天她經歷了太多的打擊,人憔悴了許多,看起來實在讓人心生憐惜。

    「你放心的呆在家裡,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鄭宇白安慰丁貝貝道。

    「宇白,謝謝你。」丁貝貝低聲的說,自從鄭宇白提出要去新西蘭營救丁如龍,她就陷入掙扎之中。一方面她如同所有的公主一樣,希望一個英雄出現解救危機中的父親,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鄭宇白去千里之外的南半球冒險。

    雖然猶豫不決,丁貝貝還是被鄭宇白說服了。她曾經和鄭宇白經歷過生死的考驗,知道他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有能力又願意冒險去救丁如龍,那一定就是鄭宇白了。

    「好漂亮的姐姐啊。」看到丁貝貝,五能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

    鄭宇白實在太瞭解五能的個性,這傢伙如同個小孩子,看到什麼好東西就當作自己的玩具,一點都不客氣。他忙道:「五能,咱們該走了。新西蘭可是個很好玩的地方,那裡漂亮的很,還有很多外國美女呢。」

    「真的嗎?」五能兩眼放光,立刻忘記了眼前的丁貝貝,轉身直奔登機口而去。

    鄭宇白看到丁貝貝身後的徐瑾正期盼的看著自己,他深知此時需要一個表態,便走過去握住徐瑾的手,輕聲道:「等我回來。」

    徐瑾大力的點下頭,丁貝貝和素素看在眼裡,心中都掠過一絲莫名的憂傷。

    和眾女依依不捨的分別,鄭宇白和五能一起驗過登機牌。丁貝貝幽幽的望著鄭宇白遠去的背影,直到他轉過拐角,消失不見,眼中的兩行清淚才默默的流下來。

    她心裡隱約的有一種預感,這一次無論鄭宇白是否能將她父親從新西蘭營救回來,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都已經到了一個拐點。

    人生中總是有許多的無奈,而往往正是這種無奈催生著人們成長起來,擁有足夠對抗更猛烈風雨的精神和體魄。此刻的丁貝貝就在父親的困境和愛情的流逝之中,迎來了她長大的一刻。

    鄭宇白的心頭也有一點點的憂傷,他不是沒看到丁貝貝眼中的淚水和那其中蘊藏著的深意。可愛情總是自私的,他已經和徐瑾有了「肌膚之親」,就不能再浪費丁貝貝的青春了。在某些方面,鄭宇白還真是一個傳統老套的人,保留著前人那種很質樸的性格。

    「宇白哥,這飛機這麼大啊?」頭一次坐飛機的五能對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感覺到無比的新奇,他東摸摸西碰碰,差點還要去掀空姐的裙子。

    鄭宇白連忙把他拉住,心說這傢伙不知輕重,萬一沒控制好身上的超能力,飛行的時候把飛機弄個大窟窿,那就算他命在大,超能力再強,也一定死翹翹。

    給五能簡單的講了一下飛行時要注意的事項,怕他不聽,鄭宇白又添油加醋的嚇唬了他一下,說的十分恐怖,這才讓五能稍微的老實下來。

    看到五能乖乖的端坐著,將安全帶扣的緊緊的,那副樣子實在讓人忍俊不禁。鄭宇白暗笑,心說自己原來也變得這麼狡猾了。

    丁如龍被困在新西蘭,正規的渠道無法營救,而時間又十分的緊迫,不清楚美國方面究竟會什麼時候將他引渡走。這種情況下,唯一的選擇就是用雷霆手段私自營救。鄭宇白知道他一個人的力量有限,而能夠幫助他的人中,五能是個最好的人選。

    這件事情上冷鐵也出了不少的力,不但欣然的給五能放假,還特別叫特別事務管理局在新西蘭當地的特工人員迎接,為他們準備必要的武器和工具。

    再利用黑星公司和丁氏集團在黑白兩道的力量,鄭宇白和五能很快就辦好了前往新西蘭的簽證,事不宜遲,立刻登上飛機趕赴遙遠的太平洋上的島嶼國家。

    飛機很快拔地而起,五能頭一回嘗試到翱翔在天的感覺,不禁興奮的發出歡呼。其他乘客都奇怪的望過來,一看到五能的樣貌,立刻嚇的收回目光。

    旅程要跨過半個太平洋,直奔南半球。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之後,他們就將踏上那片被稱為世界上最美麗的土地,去進行一場大營救。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9
第十集 第二章 異國風情
    奧克蘭國際機場裡,一個中年亞裔男子,一個當地的毛利族巨人和一個包著頭的印度人正輕鬆悠閒的站在出口處聊天。

    「A每次坐飛機都要晚點,他的人品一定有問題。」毛利巨人甕聲甕氣的道。毛利族人是新西蘭當地的土著,他們的種族天生巨型,十二三歲就能達到一米八十左右,幾乎每個成年男子都是擁有巨大體型和強大力量的戰士。

    上千年的叢林蠻荒生活直到十九世紀初才因為白人對新西蘭的開發而結束。不過現代的毛利人雖然已經放棄了叢林裡的遊獵生活,卻還遺傳下來了祖輩對叢林的那種感覺。有人說如果全世界所有民族的人進入叢林之中互相捕殺,最後勝利的一定是毛利族人。眼前這位毛利巨漢名叫塔塔拉古,在亞洲殺手圈裡,他的代號叫做D。

    印度人用十分含糊而快速的英語道:「如果他聽到你這麼說,一定會撕裂你的嘴。」

    身處南半球的新西蘭和北半球的季節正好相反,三月正是夏日炎炎的時候,雖然地面溫度不是很高,可太陽卻很曬。印度人在這種天氣裡居然還將頭包起來,顯然是個很尊重民族傳統的人。而事實上,他也遺傳了祖上的絕技,在他那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的袖管裡,藏著一個致命的武器。

    一旁的亞裔男子笑笑道:「C,你還真是A的仰慕者,不容任何人說他的壞話啊。」

    印度人C聳聳肩膀:「B,你是知道的,A是不會喜歡我的。」

    「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被稱為B的亞裔男子笑的很爽朗,如果不瞭解他的身份背景,光憑他的笑就很容易讓人對他產生親切感。可如果你知道他在殺手二十六中被人稱為笑面虎的話,就一定不會再想親近他了。

    B正笑著,忽然瞄到毛利人D的臉色一變,目光緊緊盯著出口,眼睛隨著某個目標在移動著。

    「A出來了嗎?」B隨口問道,也望向D注意的方向。

    「別妄動。」D低聲的道,他的聲音從喉嚨裡迫出來,這是他緊張時候的習慣。

    身為同伴,B非常瞭解D的性格,他只是微微扭了扭頭,目光在人群中隨意的一掃,不敢有任何的聚焦。他很清楚,對於某些危險人物來說,只要你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就會引起對方的感應。

    只有D不同,身為一個從小在叢林中長大的毛利族人,他擁有特別的天賦,讓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注視任何人而不會被發現。依靠這種能力,他能夠在叢林之中偽裝成一塊沒有任何危害的岩石,埋伏靈敏度遠遠超過人類的動物。

    過了片刻,D終於收回目光,臉色鐵青的道:「是鄭宇白。」

    「鄭宇白?」B和C都是一驚,「E傳過來的那個人?」

    D點點頭,他的眼力驚人,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兩個月前E曾經將一個人的畫像傳給所有同伴,那就是一手導致了X,Y,Z,,V五人失手落馬的鄭宇白。

    這些日子裡,殺手二十六的內部一直在進行著秘密的溝通交流,商議在大家將手頭上的工作結束之後,派出幾個人前往京海為同伴報仇。前一天和A通電話的時候,B還提到了這件事情。沒想到一天之後,居然在接A的飛機時見到了這個人。

    C的目光往鄭宇白的背上一閃而過,低聲道:「我去。」他的右臂微微的彎起,裡面的武器在蠢蠢欲動。

    B搖搖頭:「不行,這裡太危險。既然他來到這裡,一定不會馬上離開,我們需要時間準備。」

    C不以為然的道:「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他去地獄的。」

    「那也不行。」B斬釘截鐵的道,「他能夠壞了我們五個同伴,絕對不是一個庸手。我們不能冒險。」

    「他的確是很厲害的傢伙。」D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盯著他的時候,有一種隨時都會被他發現的感覺。」

    B和C的臉色都是一變,能讓D說出這種話來的人,的確不可小看。

    「等A出來我們再行動。只要他在新西蘭,就絕對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B沉吟著道。

    話音剛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來:「你們三個在看什麼,怎麼不幫我提箱子!」

    三人扭頭去看,就見身穿著絳紅色旗袍,身段婀娜,容貌俏麗,頭上梳著兩個髮髻,看起來像春麗的A正滿臉怒氣的站在身後。

    「大姐。」三人一起迎了過去,方纔的驚疑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喜悅。

    「幾個小兔崽子,累死我了。」將手上提的兩個大箱子丟給三人,A活動了下肩膀,「快帶我去泡個溫泉!」

    「大姐,溫泉還是等一會吧,有件事情要跟你講。」B低聲的將方纔在機場發現鄭宇白的事情說了。

    「哦?就是那個人嗎。」A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隨即就笑了起來,「看來這次在新西蘭的假期又多了一項娛樂活動啊。」

    她往著旅客出口的地方望了一眼,輕聲道:「查一查他的行蹤,看看他來幹什麼。這一回,我們要好好的玩個遊戲。」

    鄭宇白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剛走出機場的時候,他有一點輕微的感覺,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可回頭看去,機場裡到處都是忙碌的人流。

    這個陌生的地方,誰會注意我呢。鄭宇白心裡一笑,跟五能繼續往外走去。

    一個身穿著白色短袖T恤的青年手裡舉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鄭宇白的名字。五能眼尖,遠遠的就看到,舉起手來大聲招呼道:「這裡呢!」

    「你好鄭先生,我叫霍華德。」青年熱情的迎上來,他樣貌有點嫩,可據冷鐵說他已經是為特別事務管理局服務了五年的高級特工了。

    「這次麻煩你了。」鄭宇白客氣道。

    「哪裡,這都是我們的工作。丁先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在當地鬧的也很大。很多華人都認為這是美國在欺負人,新西蘭做了他們的走狗。」霍華德道,「這兩天我已經打聽清楚了,丁先生表面是獲得了假釋,可他的行動被新西蘭警方嚴密的控制住,只能在喜來登飯店十二層活動。」

    鄭宇白和五能跟隨著霍華德一路前往停車場,一邊走一邊聽他介紹著當地的情況。據說在喜來登飯店看管丁如龍的警察有十二個之多,可見警方對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視。

    「十二個嗎,很簡單就能解決。」五能不屑的道。對他來說,十幾二十個警察根本只是小菜一碟。

    「不要魯莽。」霍華德將他們領到一輛福特越野車前,將行李塞了進去,「救人出來並不難,難的是離開新西蘭島。美國人選擇這個地方設圈套,不只是因為法律問題,還有更深的打算啊。」

    鄭宇白也想到了這一點,新西蘭是太平洋中心的島國,想離開這個國家只能乘坐飛機或者輪船。將丁如龍救出來之後怎麼離開是個更嚴峻的問題。

    「離開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飛機和船我們都有,只是需要時間。」霍華德讓二人上車,一邊發動汽車一邊道,「美國方面還沒開始引渡程序,應該還有幾天的時間。這兩天你們就先休息一下看看風景,等籌備好了再行動也來得及。」

    隨著霍華德的話,汽車行駛上了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

    公路的兩旁滿眼都是綠色,這裡的環境保護的非常出色。雖然跟奧克蘭所處的北島相比,指環王和最後的武士的外景地南島更為原始和風光宜人,可現在的景色已經讓鄭宇白這個看慣了都市摩天大樓的人感覺到了一絲的清新。

    「這裡被稱為地球上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比起污染嚴重的京海好了很多。」霍華德大概知道鄭宇白的想法,跟他介紹起這裡的風景來。

    在霍華德十分專業的介紹下,汽車很快進入了奧克蘭市區。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高聳入雲的高塔,鄭宇白問道:「那就是天空之塔嗎?」

    霍華德笑道:「對,那就是SYTOWER,翻譯過來就是天空之塔的意思。據說是南半球最高的建築,很多人都喜歡在上面玩蹦極。如果在樓下的賭場輸光了,我倒覺得那是個不錯的跳樓的地方。」

    他的笑話將鄭宇白給逗笑了,只有五能瞪大眼睛嘟囔道:「賭場,一定很好玩吧……」

    霍華德把鄭宇白和五能安排在了他租的一套房子裡。這裡是個僻靜的街區,房子有兩層,裡面傢俱電器應有盡有,一切都和在京海一樣,不用擔心遇到什麼語言問題。

    安頓好了他們,霍華德便出門去大採購,鄭宇白和五能留在家裡,打開霍華德留下的資料。最重要的一份資料就是喜來登飯店的平面圖,從這張圖上可以看出來十二層是整個喜來登飯店保安措施最為嚴密的一層。

    從最初建造這個飯店開始,十二層就最為注重私密性。不但安裝了世界上最頂級的保安系統,整體的構造也十分的複雜。如果沒有這份平面圖的話,鄭宇白就算能成功進去,也說不定不得其門而入呢。

    「看這個有什麼用,我們直接打進去就好了。不是只有十二個警察嗎,對付他們很輕鬆。」五能大大咧咧的從冰箱裡取出一瓶果汁來,打開瓶蓋就咕嘟咕嘟的灌下去。無論做任何事情,他都懶得動腦筋,遇事喜歡用暴力解決,這個毛病恐怕一時也改不掉。

    對於五能的一根筋,鄭宇白無能為力。決定帶五能來幫忙的時候他心裡也天人交戰了一回,如果腦筋清楚一點的話,五能無疑是個非常管用的幫手,戰鬥力遠遠超過鄭宇白。可一旦失去控制,他就是一顆定時炸彈,先傷己後傷敵。

    好在五能的興趣很快就轉移到了這個新國度的重重新奇,鄰居家傳來幾聲狗吠,惹得他趴在窗戶上遠遠逗弄著那條傻乎乎的黃色拉布拉多犬。鄭宇白無奈的苦笑一聲,繼續研究起平面圖來。

    霍華德很快就回來了,他採購了足夠鄭宇白和五能吃上一個星期的食物和各種日用品。將房中的兩台冰箱都塞的滿滿之後,五能眉開眼笑的撕開一袋薯片,不客氣的大嚼起來。

    看到鄭宇白正在研究平面圖,霍華德湊過來道:「喜來登飯店的十二層有一條魔鬼走廊。據說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接待需要特別保護的客人的。現在丁如龍被關在十二層的哪一個房間我們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想要通過那條魔鬼走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能得到確切的情報嗎?」鄭宇白問,「如果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的話,恐怕會耗費很多的時間。」

    「應該可以,丁如龍又不是新西蘭總統,他的事情充其量就是商業糾紛。這種情報應該會很輕鬆的得到。」霍華德道,「新西蘭的線人們一般都會在晚上九點以後在天空之塔的賭場或者皇后大道的酒吧出沒,今天晚上我可以帶你們去見識一下新西蘭的賭場和酒吧,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正在大嚼薯片的五能眼中頓時放起光來,大喜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賭場和酒吧了。」

    看到五能那副興奮的模樣,鄭宇白忽然有點後悔帶他來了。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鄭宇白和五能坐在霍華德的車裡,這才發現奧克蘭這座城市的夜跟京海比起來,簡直安靜的太多了。

    「奧克蘭一共只有九十多萬人,面積和京海差不多大。這裡的人又很土氣,不是週末的話,晚上都不出來玩,實在是乏善可陳。」霍華德滔滔不絕的抱怨起奧克蘭的夜生活來,順便對京海豐富多彩的夜生活表達出羨慕之情。

    遠遠的能看到天空之塔***通明,整個塔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紫色光暈,片刻之後,燈光變成紅色,又一會變成白色,在夜色之中,顯得十分迷人。

    「天空之塔可以當做飛機的導航標誌,上面還有飯店酒店賭場,每年能為奧克蘭帶來很多旅遊收入。」霍華德道。

    「很漂亮。」鄭宇白由衷的讚歎道。

    「這裡的景色倒是真的很美,明天我帶你們去海灣看看,奧克蘭號稱千帆之都的美名可不是亂蓋的。」霍華德又介紹道。

    汽車很快來到了奧克蘭市中心,據說奧克蘭地區的地質比較疏鬆,不適合建造高層的建築物,只有市中心這一塊地方岩石結構比較硬,所以整個奧克蘭市的高層建築基本都集中在市中心的一片土地上。這些高層建築之中,最引人注目的當然就是天空之塔了。

    將車停在天空之塔的地下停車場後,霍華德帶著鄭宇白和五能登上電梯,很快來到了地下一層的賭場。

    和鄭宇白想像中烏煙瘴氣的賭場不同,這裡的裝修十分精美,門口除了有漂亮的女迎賓之外,還有兩個膀大腰圓的毛利保安。他們一見霍華德,就用鄭宇白聽不懂的毛利語道:「IAORA。」

    「這是歡迎的意思。」霍華德和兩個毛利保安擁抱之後,將鄭宇白和五能帶進了賭場,「我常常來這裡打聽情報,和很多人都是老朋友了。」

    賭場佔地的面積很大,進門處是很多老虎機,在往裡走則有二十一點,德州撲克,幸運輪盤等各種賭桌。鄭宇白甚至還看到了亞洲人最喜歡的百家樂,據說這是因為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亞洲人來奧克蘭玩,所以才最新添置的玩法。

    霍華德輕車熟路的去兌換了一些籌碼,給鄭宇白和五能分了幾個道:「你們隨便玩兩把,我去找幾個朋友打聽一下消息。」

    五能早就躍躍欲試,拿到了籌碼之後,嘿嘿笑道:「宇白哥,我去玩老虎機了。」

    鄭宇白掂著手中的籌碼,忽然想到自己還有個身份叫做賭神,不禁啞然失笑起來。按道理說職業賭徒是不能隨便進賭場玩的,這裡面有著涇渭分明的規矩。雖然他已經宣佈放棄了賭神的稱號,畢竟也曾經算是職業賭徒的頂尖人物,如果被人發現在這裡贏錢,那就等於是蔑視賭界的規矩。曾經得罪過太多人的鄭宇白,可不打算為此跟賭界再發生糾葛,所以他將籌碼塞進口袋裡,在賭場裡轉悠起來,只看不玩。

    五能緊張的看著老虎機上飛快滾動著的圖案,口中喃喃的道:「七!七!七!一定要來七!」他玩的是最流行的七七七類型的老虎機,只要能夠拿到三個七,就能獨中獎金。曾經有個亞洲留學生在這個賭場靠著兩塊錢中得七七七大獎,獎金有兩百三十萬新西蘭元之多。此刻五能已經拿到了兩個七,難怪他會這麼緊張。

    圖案的滾動漸漸的慢了下來,五能緊張的手心出汗,眼看著那個七姍姍來到,不偏不倚的停了下來。

    「哈!」五能舉起雙臂就要歡呼,聲音還沒出口,卻見那不爭氣的七最後掙扎了一下,竟然「嗒」的一聲又移動了一位。

    「我靠,這也行!」五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已經大獎在握,突然被澆了一盆冷水,這種感覺就好像煮熟了的鴨子飛走了,實在讓人惱火不已。

    「唔唔唔……」五能有點火冒三丈,他一旦發起火來,可是八匹馬都拉不住的。偏偏隔壁的老虎機響起了音樂,有人中了小獎,嘩啦啦的硬幣跌落聲十分的悅耳,可聽在五能的耳中,卻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樣。

    「三個七,做夢吧!」眼前的老虎機似乎咧開大嘴狂笑著,這讓五能更加的憤怒,他揚起手來,「砰」的砸在了老虎機上。

    五能的超能力可絕非老虎機的鐵殼能夠抵受的,別說這只是一台賭博用的娛樂機器,就算是裝甲車和坦克,一旦被五能全力一擊,也會凹陷出一個坑來。

    挨了五能的一掌,老虎機內部發出「嗡嗡嗡」的響聲,隨後吐錢口忽然打開,無數的籌碼如同潮水般的湧出來。那金屬撞擊的聲音構成賭徒最喜歡聽到的美妙音樂,立刻將附近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本以為是有人中了大獎,大家都投來羨慕的目光,可等看到那台被五能的重擊打的七扭八歪的老虎機的模樣時,大家就只剩下驚訝了。

    五能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了,眼看著籌碼嘩啦啦的流個不停,他心知這回闖了禍,剛要溜走。兩個毛利保安就衝了過來。

    「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兩個毛利保安都是身高一米九十以上,體重在三百斤左右的巨漢。五能的個子矮,人又乾瘦,站在他們面前,簡直就像是一隻可憐的小雞。

    「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五能當然聽不懂毛利保安口中的英語,就算他能聽懂,也絕對會裝作不懂的。口中一邊說著,五能一邊打算腳底下抹油溜掉。他倒是不怕賭場追究責任,而是擔心被鄭宇白知道了惹他生氣。對鄭宇白這個大哥,五能還是比較尊敬的。

    看到五能想溜,兩個毛利保安怎麼肯,他們一左一右張開蒲扇一般的大手抓了過來。在他們看來,五能和別的亞洲人沒什麼區別,身材瘦弱力氣很小,對付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剛剛才惹了禍,五能不敢太過分,他並沒有使用超能力,而只是最簡單的少林身法輕輕一閃,便躲開了兩個毛利保安的一抓。閃過他們之後,五能撒腿就往外跑。

    新西蘭的賭場一般都是比較文明的,還很少出現五能這樣的客人。兩個毛利保安抓了個空,回身驚異的望去,大聲的罵了髒話來。他們用步話機通知同僚,讓他們將大門看住,決不讓五能逃出去。

    鄭宇白正在二十一點的賭桌前看人玩,忽然聽到有人喧嘩,他循聲看過去,就見一道人影嗖的向大門衝去,不是五能又是誰。

    「他難道又惹禍了?」鄭宇白心裡一驚,忙跟過去。

    賭場的大門口已經被六個毛利保安給堵住,五能溜到門口,立刻就被他們組成的銅牆鐵壁給攔住了。剛想出手將他們打倒,五能就聽到背後有人叫道:「五能,住手!」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39
第十集 第三章 故人相見
    喝住五能的不是別人,正是鄭宇白。他可知道五能的性格脾氣,如果真的動手,這六個毛利保安只怕要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載才行。

    「他是你的朋友?」一個看起來像是保安頭目的毛利人問鄭宇白道。

    「是的。」鄭宇白會一點英語,簡單的交流沒有問題,最起碼對方這句問題他還是聽的懂的。

    「你的朋友損壞了我們的機器,破壞了這裡的規則。我們有權利要求他賠償和做出道歉。」保安頭目道。他在賭場工作多年,還是頭一次碰到五能這樣能把老虎機打壞的客人。

    鄭宇白四處望去,想找霍華德幫忙解釋一下,可他不知跑哪去了。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鄭宇白道:「我們會賠償的。」

    「很好,那請你們跟我去經理室。」保安頭目道,他示意手下給鄭宇白帶路。

    五能來到鄭宇白的身旁,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宇白哥,又給你添麻煩了。」

    鄭宇白鬱悶的幾乎想要仰天長嘯了,心道如果你不給我添麻煩,那才叫奇怪呢。

    跟隨著毛利保安們來到經理室,這是一間裝飾的很豪華的辦公室,讓人感覺奇怪的是,滿屋子居然都是粉紅色的色調。讓人覺得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個充滿夢幻色彩的少女。

    「請你們等一會,經理馬上就到。」保安頭目道。他的眼睛不住的瞟向五能,對這個瘦小的亞洲人充滿了好奇。方才看過被損壞的老虎機之後,他十分驚訝什麼樣的力量能給老虎機造成那麼大的破壞。這個瘦弱的亞洲人的身體裡藏著怎麼樣的能量啊,難道他們每個人都和電影裡的李小龍一樣有功夫嗎?

    鄭宇白自然不知道保安頭目心中的胡思亂想,他看到五能一臉的慚愧,也不好再批評他,便安慰了他兩句。五能見鄭宇白的臉色緩和不少,片刻就把這件事給丟到腦後去了。他還真是一個只管挖坑不管埋的傢伙呢。

    兩人等了片刻,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人。保安頭目忙起身道:「經理,這就是方才損壞了賭場老虎機的兩個人。」

    那經理望過來,鄭宇白也看過來,兩人同時一愣,齊聲道:「怎麼是你?」

    當日鄭宇白和高飛的賭局之上,那位美麗的眼中帶著極強魅惑的荷官林小溪給鄭宇白留下的深刻的印象。而賭局之後,林小溪也給鄭宇白打過好幾次電話,言語中想要跟他學摸牌的技術。鄭宇白一想到林小溪那雙勾人的眼睛就有點不寒而慄,直覺這個女人的身上帶著危險,便用種種借口推搪掉。後來林小溪也就不再打電話來了,可沒想到事隔幾個月,兩人居然遠隔重洋的在這新西蘭天空之塔的賭場裡再度碰面了。

    將保安頭目支開,林小溪笑盈盈的坐下來,兩眼之間春水一片的問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坐在鄭宇白身邊的五能渾身一哆嗦,顫聲道:「宇白哥,這個女人很邪門啊。」

    林小溪眉毛一挑:「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啊。」她一顰一笑之間,鄭宇白就覺得心砰砰的連跳了幾下,心知不好,忙內斂心神,穩住情緒。

    「妖……妖女……」五能天不怕地不怕,此刻面對上林小溪,卻渾身骨頭散架了般,身上提不起一絲力氣般。

    「我是妖女,你們就是妖人。大家都不是普通人,在這茫茫人海裡相遇多不容易,應該互相幫扶才對。可你們跑來砸人家的場子,太不給面子了。」林小溪美目裡閃著精靈的光彩,笑嘻嘻的道。

    「你是異者?」鄭宇白聽了她的話,這才醒悟過來。

    「當然了,不然哪能讓你這樣目不斜視的君子心跳加快啊。」林小溪捂嘴竊笑道,「你是不是心裡慌的很,覺得自己學壞了呢?」

    鄭宇白被林小溪說中了心事,臉有點紅。一旁的五能倒是長出了一口氣:「原來你也是個異者,我說我怎麼沒有了半點力氣。師父說女人是老虎,果然沒錯啊。」

    「言歸正傳吧。」林小溪收斂起笑容來,「你來新西蘭做什麼?居然還跑到賭場來,難道當日賭局上金盆洗手退出賭界的話是糊弄人的嗎?」說到正經事,林小溪的眼神如電,刺的鄭宇白心頭一驚。他知道林小溪的超能力應該和高飛屬於同一種類,利用目光的力量生效。

    高飛的奪魄大概是控制人的思想,令人產生幻覺。而林小溪的超能力似乎是影響人的情緒,具體有什麼功效,鄭宇白還沒參詳出來。只是被林小溪如電的眼神一刺,鄭宇白就有一種說實話的衝動。好在他心志堅定,略一斂神,便恢復了平和的心境。

    「如果想聽實話,就別再濫用你的超能力。」鄭宇白低聲道。

    林小溪嘻嘻一笑:「你這個人看起來很老實,其實很不老實。那場定生死的賭局上,你可是花招不斷啊。對付你這樣的人,我不用超能力,還不被你騙的滴溜溜轉啊。」

    鄭宇白撓撓頭,比起伶牙俐齒來,他可不是林小溪的對手。

    「好了,我不用就是了。」林小溪輕笑一聲,眼睛閉上,片刻之後再睜開,果然不再有那一汪汪春水般讓人迷惑的感覺了。

    「事情是這樣的……」鄭宇白感覺壓力減輕,這才打開話匣子。不過他當然不會把來這裡的真實目的全盤托出,只是說受朋友之托來辦事。

    林小溪的眼睛眨呀眨,盯著鄭宇白看,明明沒有使用超能力,卻還是看的鄭宇白心裡發慌。這女子天生就一種讓人緊張的力量,也不知是因為她實在太過美貌,還是擁有震懾人心的某種能力。鄭宇白忽然發現在她面前說謊實在是非常笨拙的選擇。

    「就這樣而已嗎?」聽完了鄭宇白的話,林小溪悠悠的問道。

    鄭宇白很少說謊,除非是「善意的謊言」或者萬不得以。他這樣的水準面對林小溪這種帶有若有若無氣勢的聆聽者,簡直就好像是在一個專業評審人員面前演滑稽戲的三流演員。聽到林小溪這樣問,他就知道完全瞞不過對方,只得撓撓頭道:「其他的事情都是隱私了,不好透露。」

    「那我就不問了。」林小溪從辦公桌上取下一份文件來,「你們損壞了一台老虎機,要賠償賭場三萬五千元。還有給賭場營業造成的損失,一萬五千元,合計是五萬元。」

    「這麼貴?搶錢嗎!」五能差一點就要拍桌子跳起來,可一想到林小溪那雙眼睛,他就忍住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一物降一物這種事情。

    「這是規定而已,雖然規定只是給外人看的,朋友之間有另外一筆賬可以算。可是既然你們不當我是朋友,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林小溪狡猾的笑道。

    鄭宇白完全拿眼前這個美女沒辦法,其實他和林小溪只是在賭局上見過一次,又通過幾次電話而已。林小溪現在這麼做的原因他也清楚,無非就是覬覦著他那一手摸牌的本領。不過要是眼睜睜的被她敲詐,他還真的付不出這樣一大筆錢來。

    虎落平陽被犬欺,雖然對方是一條漂亮的小母狗,可被咬上一口還是很疼的。鄭宇白無奈的高舉白旗道:「咱們當然是朋友了,這件事情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呢?」

    「沒問題。答應我一個條件,你們不但一分錢都不用賠,無論你們要在新西蘭做什麼,就算是想要刺殺總理,我都能找到人幫你們。」林小溪似乎就在等鄭宇白這句話,立刻接道。

    鄭宇白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林小溪早就挖好的一個陷阱裡,他問道:「什麼條件,摸牌的技術嗎?」

    「摸牌的技術以後再說,我現在遇到個麻煩,必須由你來解決。」林小溪的笑容裡,帶著三分的狡猾,還有七分羊入虎口的得意。

    賭場的一號VIP房間內,一桌梭哈牌局正進行的如火如荼。雖然VIP房間裡的溫度在中央空調的控制下永遠保持在讓人最感舒適的二十六攝氏度,可荷官的臉上卻不停的冒著汗。作為賭場的一份子,他深知老闆輸掉的錢已經超過千萬元。而那幾位顯然是來踢場子的高手似乎並沒有收手的意思。

    「我不跟了。」懷特將手中的牌扣掉,扯出手絹來在臉上揩了一把汗。面對澳洲賭王科維爾和新西蘭賭王都彭的夾擊,他這個晚上只輸掉一千萬,應該可以慶幸上帝保佑了。

    「今天可真是個大豐收的日子呢。」科維爾撿出兩個籌碼遞給一旁幫他填滿水杯的女侍應,順便在女侍應豐滿的胸部上摸了一把道。

    都彭嘿嘿笑起來:「懷特老闆還真是慷慨大方呢。」看著眼前金燦燦的籌碼,他掩飾不住得意。

    懷特只能陪著笑,別看他身家上億,在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擁有數家賭場,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開賭場不但要受到國家政策的制約,時常也要被職業賭徒們當作自動提款機。

    眼前的兩位賭王分明就把他當作了提款機,而看他們貪婪的模樣,一千萬只怕還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胃口。

    懷特分外的心疼流水一般輸出去的錢,他不想被賭王們這樣的盤剝,可他也沒有辦法。如果惹怒了他們,那些職業或半職業的賭徒來贏錢的時候,誰還會給他撐腰呢。想到重金聘請過來的那位號稱賭界第一美女的林小溪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幫他解決這兩個毒瘤,懷特就心懷著一絲的希望。

    希望我的錢沒有白花……懷特咬著牙繼續下注,只盼著兩位賭王的胃口不要是個無底洞。

    又輸了一把,幾十萬打了水漂,連個響動也沒聽到。懷特聽到科維爾催促著繼續,正在肉疼,身後的大門打開了。

    林小溪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沖大家打招呼道:「HELLO,大家都在啊。科維爾,都彭,你們玩的還開心嗎?」

    「很開心。」科維爾和都彭一看到林小溪,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了。這位賭界的第一美女至今還沒有男朋友,也不知哪位有榮幸做她的入幕之賓。他們不約而同的整理了一下領口的領結,希望讓自己看起來更順眼些。

    「老闆今天又大出血了吧。」林小溪笑瞇瞇的問懷特。

    懷特無奈的聳聳肩:「你也看到了。」

    「兩位賭王還真是好胃口呢。」林小溪看著科維爾和都彭身前滿滿的金色籌碼,立刻估算出懷特輸掉了至少一千萬。

    林小溪之所以接受懷特的邀請來天空之塔做經理,一方面自然是酬勞非常的豐厚,另外一方面則是希望改變賭界的歪風邪氣。

    在國際賭聯登記註冊的職業賭徒超過兩萬人,一旦登上名冊,就無法再在普通的賭場賭博,而要參加正規的比賽。平時沒有比賽的時候,這些職業賭徒的職業一般都是為各地的賭場鎮場子,以應付那些半職業的賭徒們。

    科維爾和都彭本來是懷特作為鎮場高手請來的,原意是希望他們能夠震懾那些想在天空之塔騙錢花的老千和全世界各地到處靠賭博賺錢的半職業賭徒們。可沒想到的是,懷特這一手引狼入室,雖然的確是把老千和半職業賭徒們給攔在門外,可科維爾和都彭的胃口卻比那些人更大。他們就好似吸血鬼一般的寄生在了天空之塔賭場上,一缺錢花就把這裡當作提款機。

    不只是懷特而已,其實很多地方的賭場老闆都有跟他一樣的遭遇。林小溪對此早就有所瞭解,可直到她來到天空之塔參與管理,才真正發現其中的貓膩。

    本來林小溪打算親自出馬解決這件事情,可方才發生的一件事,讓她改變了主意。她心裡打的算盤可精的很呢:得罪人的事情,不妨讓那個呆頭鵝去做好了。

    「小溪,不如你也來陪我們玩幾把吧。」科維爾貪婪的看著林小溪那窈窕的身段,幾乎要流出口水的道。

    林小溪把他的猥瑣樣子看在眼裡,卻只微微一笑道:「好啊,不過我來了一個朋友,他可是位大金主呢。不如讓他陪兩位玩幾把吧。」

    「哦,大金主嗎?」科維爾和都彭眼裡放光,「太好了,我們很樂意奉陪啊。」

    懷特還在奇怪林小溪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見她衝自己使了個眼色,頓時就明白過來。他起身道:「既然這樣,就讓小溪你的朋友接我的玩吧。」

    「宇白,你進來吧。」林小溪笑瞇瞇的道。

    身後的大門洞開,鄭宇白和五能一起走了進來。科維爾和都彭瞪大眼睛看著鄭宇白,不敢置信。

    「賭神……」當初的賭神大賽上,兩位賭王也都參加,可惜預賽的時候就被淘汰了。不過他們對鄭宇白這個後來居上,最富有傳奇色彩的賭神還是很瞭解的。尤其是和高飛的生死賭局之後宣佈引退,更令鄭宇白的身上籠罩上一層神秘的光環。作為賭界之中有點小地位的兩人,當然不可能認不出鄭宇白來。

    「兩位好。」鄭宇白按照林小溪為他量身打造的腳本微微一笑道。

    「你不是退出賭界了嗎?」就算借給科維爾兩個膽子,他也不敢跟這位傳說中的人物較量。高飛神乎其技的技術統治賭界十幾年,也輸給了鄭宇白,只要科維爾的腦子還清楚,就絕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

    「的確退出了,所以這一次只是應朋友的邀請來玩玩而已。」鄭宇白笑道,「這應該不違犯什麼規矩吧?」

    「當然不……」科維爾和都彭喃喃的道。

    「既然這樣,我們開始吧?」林小溪笑道,「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我來做荷官?」

    「那真是太麻煩你了。」鄭宇白道,他穩穩的坐在了方才懷特所坐的椅子上,似乎那本來就是為他準備的一樣。

    科維爾和都彭對望一眼,本以為是個好日子,沒想到平地起波瀾,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不那麼容易了。

    兩個小時以後,科維爾和都彭呆呆的看著鄭宇白身前那堆積的如同小山一樣的籌碼,連死的心都有了。此刻他們早就明白,鄭宇白就是林小溪請來對付他們的人,不但方纔贏的一千萬全數奉還,每個人還吐出了幾百萬的私房錢。最主要的是,他們經此慘敗,以後哪還有臉來這裡鎮場了。

    懷特一開始還有點緊張,畢竟他不知道這位鄭宇白是何方神聖,可隨著賭局的進展,他本來一直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到了最後,很久沒有揚眉吐氣的懷特終於挺直了腰桿,覺得自己重金聘請林小溪的錢沒有白花。尤其是看到科維爾和都彭那喪氣的樣子,更是讓他感覺到出了一口惡氣。

    林小溪巧笑嫣然的走到科維爾和都彭身邊,在他們的耳旁說了幾句話,兩人的眼中忽明忽暗的,猶豫了一會,這才每人在桌上取走了幾百萬的籌碼,向著懷特和鄭宇白行了個禮,狼狽的離開了。

    「吃了這一次的虧,他們不會再把這裡當作提款機了。」林小溪回到懷特的身邊道,「如果他們還不知好歹的話,下一回我可不會讓他們全身而退了。」

    「小溪,你做的太好了。」懷特興奮的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林小溪微微一笑:「老闆,你應該謝謝他才對。」她說的自然就是鄭宇白。

    被林小溪當槍使了一把的鄭宇白撓著頭從椅子上起身:「賠償的事情?」

    「當然一筆勾銷了,這點權利我這個經理還是有的。」林小溪陰謀達成,樂不可支的道。

    半個小時以後,在天空之塔的中部的一個輕音樂酒吧裡,隨著悠揚的樂曲聲,林小溪舉起杯子道:「原來就這麼點事情啊,很簡單。」

    「哦?你有情報?」鄭宇白把來新西蘭的目的給林小溪講了,見她那副小菜一碟的表情,再看看身旁因為沒有打聽到情報而顯得有點消沉的霍華德,不禁對眼前這個女子的能力產生懷疑。

    「喜來登飯店的老闆是天空之塔賭場的VIP客人,別的人或許不知道丁如龍在哪個房間,他這個當老闆的一定知道吧。」林小溪滿不在乎的道。

    「在我面前,沒有男人能保守的住秘密,你信嗎?」帶著一點挑釁的味道,林小溪幽幽的問鄭宇白道。

    「我當然信。」見識過林小溪那雙媚眼威力的鄭宇白不迭的點頭道,對他來說,那眼中的魔力都相當的具有吸引力,何況是一般男人呢。

    「我明天就約他來賭場玩,一有消息就會通知你的。」林小溪道,「就當作這回的報答。」

    「那怎麼好意思呢……」鄭宇白剛要客氣,卻聽林小溪又道:「至於摸牌的技術嗎,你考慮一下要不要教我哦。」

    目瞪口呆的看著林小溪一飲而盡然後揚長而去,對這個個性十足的美女,鄭宇白是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你居然認識她,這個女人可不簡單啊。」林小溪一走,霍華德就艷羨的說,「據說她才剛到奧克蘭,就有不下十個達官顯貴要約會她。大家都說她的眼睛最迷人,好像會說話似的,一眨一眨的能把人的心都勾走。」

    鄭宇白瞥了霍華德一眼,心說如果你知道她的本領,恐怕就不會這麼羨慕了。

    喝了一會酒,又觀賞了一會風景,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三人從天空之塔下來,在停車場取了車,打算返回家中。

    已經是午夜時分,可車子一上高速路,鄭宇白髮現遠處的路上有一長串的車燈。

    霍華德打了個口哨:「看來今天晚上有節目啊。」

    「什麼節目?」五能好奇的問,他最喜歡看各種熱鬧了。

    「看見那一長串車燈沒有,那是飛車黨要比賽的標誌。他們一般都選擇在凌晨車少的時候比賽,賭注很大的。」霍華德道,「我也參加過兩回,很刺激。」

    「我們過去看看吧。」五能被霍華德說的興奮起來。

    「算了吧,我們還是不要……」鄭宇白剛想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聽到一聲尖利的呼嘯,一輛車從他們的車旁飛馳過去,發動機的轟鳴聲估計在幾公里外都能聽的十分清楚。

    那車超越了他們之後,一條胳膊從車窗裡伸出來,向著他們豎起了一個中指,同時一個響亮的聲音響起來:「FXXASIAN!」

    「這幫種族歧視的混蛋。」霍華德惱火的罵道。

    鄭宇白之前只在歷史書上看到過關於種族歧視的例子,沒想到如今卻親自體驗到,一種憤怒在他的胸中燃燒起來。

    「跟上他,我要讓他知道歧視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鄭宇白冷冷的話語給這個晚上的奧克蘭增添了幾分額外的刺激。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41
第十集 第四章 午夜搏車
    霍華德轟下油門,車子的發動機轟鳴起來,鼓足了力氣往前衝去。可他的車屬於越野車,通過性雖然強,加速卻不是強項。鄭宇白眼睜睜的看著前面那輛車把他們越拋越遠,很快就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小光點。

    「媽的!」霍華德拍了下方向盤,懊惱的道,「如果開的是家裡那輛天際線,一定不讓他們這麼囂張。」

    「回去換車。」鄭宇白也知道眼下這輛車是絕對對付不了囂張的飛車黨的,就算他有邁克爾?舒馬赫的技術,總得有一輛差不多的車才行。

    「你要跟他們鬥?」霍華德有點疑惑的問。

    「我要讓他們嘗一嘗犯錯的代價。」鄭宇白對各種類型的歧視十分憎恨,尤其是這些根本視他人生命如同兒戲的飛車黨,就更是他厭惡的對象。如果不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鄭宇白可能今天晚上難以入睡。

    「剛才那輛車後面有個骷髏頭的標誌,應該是新西蘭本地的飛車黨幫會超速度。不知道他們今天要和哪裡比賽。」霍華德道,「超速度的人都是十八九歲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們很野蠻,全都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報紙上報道過很多次他們喝醉酒後毆打亞裔和非裔的暴行。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本來霍華德不太瞭解鄭宇白的底細,他只知道鄭宇白是冷鐵的一個朋友的兒子,這次是在公事之外為他提供的幫助。至於鄭宇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冷鐵沒有說,他身為一個下屬也沒有多問。本以為鄭宇白是一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賞金獵手一樣的人物,可當霍華德看到他和林小溪相談甚歡之後,這才發現眼前這人非同凡響。

    如果是剛剛見面的時候鄭宇白提出和飛車黨賽車的要求,霍華德恐怕不會答應。可現在他倒是非常有興趣,想看看鄭宇白到底還有什麼樣的本事。

    很快回到家中,霍華德打開地下車庫,果然一輛黑色的天際線跑車正安靜的停在車庫裡。這輛車是日產公司生產的一部跑車,雖然比起那些豪華的如法拉利,保時捷來絕對速度要差的很多,卻絕對是賽車高手們的摯愛之一。

    自從鄭宇白說要賽車,五能就興奮的直搓手,一見這輛車,立刻大呼道:「這就去幹掉那幫兔崽子,讓他們知道知道亞洲人的厲害。」

    鄭宇白接過霍華德手中的鑰匙,打開車門坐進車裡。汽車發動之後,發動機的聲音明顯比一般的車要洪亮許多,這是加裝了渦輪增壓的緣故。鄭宇白輕輕點了一腳油門,發動機的轟鳴聲不絕於耳。他滿意的點點頭道:「上車,我們去扇他們的耳光。」

    距離奧克蘭市中心只有二十多公里,有一處名叫黑沙灘的地方,因為許多處沙灘上的沙子都是黑色的而聞名,平日裡是遊人喜愛的風景區。從市中心往黑沙灘的路雖然修繕的十分堅固,可因為地形的原因,大段的山路都是依山而建,其中有不少狀如曲別針的彎道。平時遊人駕車前往,都要控制車速小心翼翼。即便如此,也市場有車禍發生,導致車毀人亡的悲劇。

    對於遊客們來說,白天的路途也是有風險的,更何況夜晚時分了。而對於不要命的飛車黨們來說,夜黑風高沿路無人,這正是他們炫耀車技的大好時機。

    夜色裡的海浪在不停的翻滾著,白天的光亮下看起來溫暖的大海此刻卻如同一隻不斷咆哮著的巨獸,將一個個巨浪丟在沙灘上摔的粉碎。而海岸邊的樹海被風一吹,更是發出如同鬼魅般的嘯聲,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偏偏就在這樹影憧憧之中,一道道車燈閃亮著,以極高的車速掠過。片刻的功夫,二十幾輛車已經全數停在了黑沙灘上。車上下來的都是白人青年,他們有的手中還拎著啤酒,大呼小叫的吵鬧著,一起往早就等候在這裡的另一夥人走去。

    「愛德華,你來晚了。」一個黃皮膚亞洲面孔的青年臉色冰冷的對著白人之中看起來像是頭目的一個陰霾男子道。

    那男子留著一個莫西干頭,還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個性十足。消瘦的身體上緊緊的裹著個黑色的皮大衣,看起來不倫不類,再加上蒼白的臉色,活脫脫是個惡鬼投胎。

    「溫,明明是你們裡的太早了。怎麼,需要先複習一下嗎?」名叫愛德華的男子正是新西蘭本地最囂張的飛車黨超速度的黨魁,雖然樣子長的有點恐怖,可他的賽車技術卻在當地有著相當高的聲望。

    名叫溫的亞洲青年則是當地華人飛車黨夜龍的頭領,夜龍的成員以亞洲來新西蘭留學的留學生和移民的第二代為主。因為他們家中都有些資產,在新西蘭這樣一個汽車比較便宜的國家可謂是如魚得水,動輒便購買頂尖跑車狂飆。經過幾年的發展,夜龍儼然具備了向超速度挑戰的本錢。今天雙方就約定在黑沙灘進行一場比試,決定誰才是本土第一的飛車黨。

    「我們的古人有一句話叫溫故而知新,不過這話你們反正也是不懂的,那個年代,你們還在茹毛飲血呢。」溫對愛德華的調侃並不放在心上。他從小出生在豪門,總是帶著一種頤指氣使的傲氣。愛德華所憑仗的無非是個新西蘭公民的身份,就常常瞧不起來到新西蘭經商打工的亞洲人。不過比起溫因為家世地位養成的傲慢,愛德華的確還太小家子氣了點。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古人是誰,還是讓我們這些人來決一個勝負吧。」愛德華帶有白人特有的那種傲慢,在他看來,無論是黃皮膚的亞洲人也好,還是黑皮膚的非洲人也好,都只不過是跟猴子一樣的野蠻人。只有白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其他人只是行屍走肉罷了。這也是為什麼夜龍剛一崛起,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壓的原因。

    「很好,我們今天來這裡也不是為了教你們中國文化的,你說怎麼比?」溫不溫不火的問道,他帶著世家子弟慣有的隱忍,內斂的驕橫被外表的謙和所掩飾。他這樣的人就如同沼澤裡偽裝成木頭的鱷魚,一旦看錯了他的城府,就會被他給悄無聲息的吞沒。

    「很簡單,我們各派出兩輛車,從黑沙灘一直到一號公路,誰先到就贏。」愛德華道。這是他們每次比賽的固定路線,也是愛德華最為拿手的一條線路。在這條路上,不知道多少高手都敗在他那完美絕倫的曲別針甩尾上。

    「生死與人無咎?」溫又追問了一句。

    愛德華壞笑道:「如果你怕了,可以現在就回家去找媽媽。」

    「我只是怕參加你葬禮的時候有律師來找我的麻煩。」溫聳聳肩膀,非常凌厲的反擊道。

    「隨你怎麼說吧,你們這些亞洲佬只有嘴上才有功夫的。」愛德華滿不在乎的狂笑起來。

    「我會讓你見識的。」溫說著轉身走回去,跟他的手下們打招呼道:「我和小七上陣,其他人先去一號公路那裡,大家保持聯絡。」

    小七是夜龍車隊裡除了溫以外技術最好的一個,今年才不過十七歲,還沒到可以喝酒的法定年齡呢。他那略帶稚氣的面容上浮起一絲微笑來,鑽進心愛的改裝進化Ⅶ跑車之中,立刻發動了引擎。

    不參加比賽的車大多數都先行離去,前往一號公路的終點線等待。四輛參加比賽的車整裝待發排成一列直線,他們並不著急開始比賽,而是在賽前對愛車進行最後的檢查和熱車。

    兩個風韻動人,身穿著超短裙的美女走到四輛車前,她們手中握著白色的旗幟,當旗幟落下的時候,就是比賽開始之時。

    車上的電台不時的有人匯報著沿途的車況,這時是凌晨將近兩點的時候,根本沒什麼人有興致在這個時候來黑沙灘看夜晚的海灘,所以也不用擔心有人會來煞風景。

    「可以開始了吧。」溫搖下車窗,問近在咫尺的愛德華。

    「如果你想早點去見上帝,我沒有問題。」愛德華捏滅手中的煙,丟在沙灘上。

    兩個美女得到了指示,她們來到四輛車前,手中的白色旗幟高高舉起。四輛車的引擎都咆哮著蠢蠢欲動,好似四頭即將發怒的猛獸,想要將兩個美女吞食掉一般的凶悍。

    旗幟落下,四輛車同時躥了出去,就好像四道夜空裡的離弦之箭。車輛之間的加速能力在一開始階段十分明顯的表現出來。溫駕駛的豐田速跑第一個衝出去,緊隨其後的是小七的三菱進化Ⅶ。再後面則是愛德華的高爾夫,最後一名是超速度的另外一名高手,駕駛著斯巴魯賽車的約翰遜。

    其實開始的速度並不能決定成敗,那充其量只能證明發動機順勢加速的能力而已。真正決定勝負的關鍵在通往終點的幾個彎道上。除了那恐怖的曲別針彎之外,還有幾個連續的S型彎道,相當考驗駕駛者的能力。一旦在彎道上失誤,那無論發動機的馬力有多大,也只有願賭服輸。

    四輛車離開黑沙灘,剛剛衝上公路,他們的電台裡同時收到了一個訊息。

    「有車以極高速向黑沙灘衝去,請注意避讓。」

    四人都沒把這條信息當成一回事,一旦上了公路,他們就是把命運交給技術和上帝的人了,有反方向來車或許是個幹掉競爭對手的好機會呢。他們的心裡都這麼想著,每個人都踩滿了油門,手不停的換著檔,希望佔據一個有利的位置。

    「太快了!」五能嚎叫一聲,隨即沒有了聲息。他本來是堅決不肯使用安全帶的,可鄭宇白的車提速之後,他不用勸,乖乖的就把安全帶給繫上了。

    相比起五能來,坐在前排副駕駛的霍華德顯得識相的多,他用安全帶將自己緊緊的捆在座椅上,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雖然鄭宇白現在的時速只是在每小時八十公里左右,可連續過彎不減速也實在讓人目眩神迷,心驚膽戰。

    汽車在山前公路號上瘋狂的拐了幾個彎,又稍微減速過了曲別針彎之後,再走不久,就碰到了浩浩蕩蕩的飛車黨車隊。他們的引擎聲開到最大,車速也盡量的飆快。不過看他們的架勢,並不是在比賽。

    「比賽的車子應該在後面,這些只是小嘍囉而已。」對賽車有一些耳聞目睹的霍華德道。

    「擒賊先擒王。」鄭宇白一轟油門,車子閃電一樣的從車隊旁躥過去,直奔黑沙灘。

    大概是承受不住壓力,霍華德的手指按動了車內的音響按鈕,舞動精靈樂團帶有極強節奏感的勁歌立刻飄蕩在車廂裡。

    「據說這是最適合開快車的時候聽的歌。」霍華德低聲的道。

    五能在後排歪起嘴來,一副這種時候你還添亂的神情。不過前排的兩個人一個在專注的操控著車子,另外一個更是緊張無比,沒人有空去搭理他的感受。

    鄭宇白覺得霍華德說的很有道理,歌聲裡的節奏的確帶著讓人激動的情緒,把他對車子的感受激盪起來。他還記得跟薛冰洋學開車的時候,曾聽她說過,一個真正的好車手,一定是個節奏感非常強的人。只有掌握了車子的節奏,才能飆上最快的速度。

    天際線的黑色身影在音樂的助威聲上,越來越快,直到前面出現了一排車燈。

    「那一定就是他們。」看到對面的車子用極為瘋狂的速度衝過來,霍華德不禁大叫一聲。雙方都在高速行駛,遠遠看著對面的燈光飛快的逼近,他覺得呼吸都要停滯了。

    「是嗎……」鄭宇白絲毫沒有減速,車子衝著對面的尾隨相連的四輛車拚命的怒吼著衝過去。車子的引擎已經提升到了最大的馬力,霍華德情不自禁的緊緊握住把手,從來都是個無神論的他開始祈禱起來。後排的五也把身體緊緊縮進椅子裡,將好幾年沒有念過的佛經從頭開始念起來。

    第一個發現鄭宇白的自然是衝在最前面的溫,他駕駛的速跑號稱直線加速最快,最擅長的就是在直線的路途上甩開對手。衝出黑沙灘之後,這是一條最長的直線道路,正是他和對手拉開距離的時候,可偏偏迎面開來一輛車,這讓溫十分的惱火。更讓他氣憤的是,對方的速度竟然也十分的快,而且沒有絲毫讓路的架勢。如果真的這麼對衝過去的話,下一個彎道他一定沒命過。

    為了不出意外,溫只能放慢了速度,微微的調整了一向方向。他一放慢速度,身後的小七就想超越過來,可他顯然也發現了對面瘋狂衝過來的鄭宇白,立刻鬆開了油門。

    兩人這麼一猶豫,排在第三位的愛德華立刻躥了上來,飆車的時候,一秒鐘的猶豫都有可能決定勝敗,愛德華是個把勝負看的比性命還重要的人,他根本不顧對面鄭宇白的車有多塊的速度,抱著不要命的念頭,猛的超越了小七,又越過了溫,和鄭宇白的來車只有幾百米的距離。

    幾百米的距離,轉瞬間就要撞在一起,兩個駕駛者似乎有默契一般的向一旁輕輕的移動了一下方向盤,兩輛車在山呼海嘯的引擎轉動中微微錯開幾寸的距離,平安的擦身而過。

    「靠!」被超越的溫和小七同時爆了句粗口,隨後拚命的加速,想要把被超越的恥辱雪清。他們同時也將道路封的死死的,決不讓最後的約翰遜超越過來。

    鄭宇白的車子和愛德華擦肩而過之後,霍華德剛要鬆一口氣,卻見鄭宇白放開油門,輕點剎車,拉動手剎,打方向盤,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你要幹什麼!」霍華德的疑問還沒等出口,就被旋轉帶來的眩暈感給憋進了肚子裡。天際線在原地猛地轉了個圈,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乾坤大挪移。

    「我的老天爺……」霍華德幾乎被鄭宇白這一手給弄暈了,正不知是該誇獎他這個原地調頭做的漂亮還是該批評他嚇唬人的時候,鄭宇白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猛地躥了出去,把霍華德的話再度憋回肚子裡去了。

    學乖了的霍華德這一回可不敢再亂說話了,話說到一半硬生生的被塞回去的感覺可是很不爽的。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鄭宇白將車子重新提速到一百五十公里以上。雖然這個速度並不算絕對的快,可算上路況的難度和能見度來說,就算是車王舒馬赫跑這條路,所能到達的極限也不過如此了。

    和鄭宇白擦肩而過之後,愛德華便穩穩的佔據了第一的寶座,以他的技術來說,想控制住後面車子的超車簡直輕而易舉。要知道這不是正規的F1比賽,不論做出什麼樣的動作來阻止對手超車都是允許的。如果你死在這條路上,那只能說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溫和小七雖然合力擋住了後面的約翰遜,可無論他們怎麼想超越,都無法躲過愛德華這個老狐狸的阻擋。小七一次強行超車被愛德華輕輕一打方向盤就堵住了去路,差點摔進公路下面的深淵裡,嚇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別急,前面就是彎道,我們有機會的。」溫看到小七有點急躁,立刻用車裡的電台聯繫他道。

    小七放緩了一下速度,感覺不到後面的威脅之後,愛德華猛地一踩油門,直奔第一個比較有難度的S型彎道而去。

    相比起領先了的愛德華,一直被壓制在最後的約翰遜十分的煩躁,他前面是溫和小七的兩輛車,距離保持的剛剛好,恰到好處的把他給攔住,沒有一絲一毫能夠超車的可能。

    正在尋思著如何超車,後面有車燈照亮過來,從後視鏡望過去,約翰遜一眼就認出那是方才擦身而過的天際線。

    「他怎麼追上來了?」約翰遜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隨即這種驚疑就被詫異給取代,這輛車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點,正在急速的接近著。要知道他現在操持著每小時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這才黑沙灘的公路上已經算是一個極限了。就算是愛德華也只不過能在路況和狀態都良好的情況下跑出一百四十公里的速度來,身後那個天際線怎麼可能這麼快。

    不論他是否相信,天際線的迫近終究是個無法忽略的事實,眼看身後的車越來越近,約翰遜更是急了。前面的車堵著不讓他過,後面的車還在追趕,這種做三明治夾心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玩。

    「我一定要超車。」約翰遜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看準了溫和小七之間車距一個微小的擴大,猛地一踩油門,車子衝了出去,間不容髮之際衝進了兩車之間,本來就狹窄的路面頓時變成了三車的並駕,而前方不遠處,就是一個十分刁鑽的S型彎道。

    「找死。」溫冷哼了一聲,他身在外道,不好硬拚,在電台裡對小七面授機宜之後,放鬆了油門,漸漸的落了下來。而小七則和約翰遜互相拼著,一直衝到S型彎道前。

    愛德華已經利用幾個漂亮的甩尾將S型彎道征服,他的領先優勢擴大到了兩秒鐘之多,不過他的好心情隨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他偶然一抬頭觀看後視鏡,就發現兩輛車並排著衝向S型彎道口。

    「瘋了嗎!」愛德華驚呼一聲,隨後就看到外側的那輛車的車燈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電台裡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愛德華聽出那是約翰遜的聲音。可是這種時候他無法回頭去看,只能一咬牙踩滿油門,希望能繼續擴大領先優勢。

    「亞洲的黃皮猴子們,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愛德華睚眥必裂的吼叫道,聲音不弱於他聲嘶力竭的汽車引擎。

    小七利用他強悍的作風在進入S型彎道時一個輕輕的碰撞就讓約翰遜的車失去了平衡。他的前輪踏空之後,後驅的強大驅動力讓他自己將車開到了懸崖下。身後轟隆作響的聲音根本無法吸引小七回頭看上一眼。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拉下他一截的愛德華身上。

    溫親眼目睹了約翰遜車毀人亡的一幕,他也沒有絲毫的停留,不過他倒是非常好奇身後尾隨而來的天際線。這輛車先是幫助了霍華德,現在又追了上來。車上是什麼人,難道是愛德華的幫手嗎?如果是的話,那你就準備去地獄陪約翰遜吧。溫不無惡毒的想著,心裡已經盤算好了幾個置天際線於死地的辦法。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4 22:41
第十集 第五章 飆出暗夜
    「那個人是不是死了?」五能哆嗦著問前面的霍華德。

    霍華德除了點頭已經做不出別的動作了,他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當初就不該讓鄭宇白來找飛車黨的麻煩。可他又怎麼能想到看起來很木訥老實的鄭宇白一開起車來就如同入定了的老僧,根本不理會旁人的任何意見呢。其實他有心跳車逃走或者奪過方向盤,可在這種路上,又保持著這麼高的速度,無論哪種方法都只有讓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其實五能也不是怕死,他只是害怕這種不能掌控命運的感覺。整個人時而前衝時而後仰,生命完全都被鄭宇白的技術所控制著。只要一個不小心,大家就都跟剛剛摔下山崖去的那個約翰遜一樣,恐怕屍骨都會摔的難以分辨了吧。

    鄭宇白完全不知道兩個乘客已經被他的狂飆嚇成什麼樣,他只顧盯著前方溫的車子,打算隨時的超越。跟他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小七,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一直以來都以超車聞名,他的凶悍不畏死往往讓對手膽寒,最後迫不得已為他讓開一條道路。正因此他才得到一個不知是褒還是貶的綽號:拚命七郎。

    可愛德華跟小七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不同,他也同樣是個不要命的人。做一個飛車黨,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輕視生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混混成長為鼎鼎大名的新西蘭第一飛車高手,不知有多少個對手和同伴在他眼前死去,就如同剛剛的約翰遜一樣,縱然有天賦才華,卻也不過是流星一閃,便就此沉入黑暗。

    愛德華能夠從無數的死亡關口中脫穎而出,不只是因為他的技術出眾,還因為他的心理素質絕對過硬。在任何艱難的情況下,他總是能保持絕大的鎮定,做出最明智的判斷。還有一點就是,他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無論對手是孩子還是美女,只要和他飛車,就得做好奔向地獄的準備。

    小七聽說過愛德華的傳說,他卻不信。他唯一相信的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作為夜龍車隊最年輕的一個飛車手,他認定自己是個天才,所以他拚命的踩下油門,要在曲別針彎和愛德華決一勝負。

    鄭宇白的眸子裡閃爍著四點光亮,那是四目重瞳完全啟動的標誌。在他的世界裡,高速行駛的汽車就好像是緩緩流動的水一樣,並沒有什麼危險存在。他每一步操縱汽車的方法都和當初跟薛冰洋學習的時候一模一樣,在這個地球上開車最快的女人的教導下,至少在技術上他已經可以睥睨任何一位頂尖的車手。現在唯一橫亙在他面前的,就是是否擁有地下賽車手們擁有的那種拚命的氣質。

    其實,賽車不該死人的。前方就是曲別針彎了,鄭宇白猛踩油門,和前面的溫保持著距離。速跑在彎道上的表現遠遠不及直道,曲別針彎是鄭宇白成功超越溫的關鍵。

    駕駛著進化Ⅶ的小七也是這麼想的,他一定要在曲別針彎超越愛德華的高爾夫。所以他將車子提速逼近愛德華,兩人的車子相隔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似乎隨時都會撞在一起。而在這種速度這種路況下相撞,結果可想而知。

    「想超越我嗎,下輩子吧。」愛德華的臉越發的蒼白,那種不健康的白色讓他顯得十分的猙獰可怖。曲別針彎就在眼前,兩對超越與反超越的搏鬥也即將拉開帷幕。

    遠處,夜龍車隊和超速度的人剛剛為約翰遜的摔下山崖而震驚不已,隨即就看到四輛車相差不遠的來到了曲別針彎前。這個彎道難度超高,加上路況的不平整,要比起F1比賽中的任何一個彎道都要來的凶險。就算是白天在這裡勻速駕駛,一個不小心也會出車禍,何況是在這夜黑風高的晚上用超高速過彎呢。

    誰勝誰負,就看這個彎道了。大家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四輛車的車燈。

    「我一定要超過你!」小七咬緊牙關,在進入曲別針彎的第一個彎道彎時居然並不減速,而是猛地插向高爾夫的內線。這是搏命的勇悍招數,一個不小心,就會和前車來一個同歸於盡。

    一般來說,很多車手都會在後車使用如此搏命戰術的時候嚇一跳,作為一個趨利避害的人,大多數都會採取避讓。可愛德華不同,在他的字典裡似乎沒有危險這個詞的存在。眼看進化Ⅶ衝過來,他不但不躲,反而猛地拉動方向盤,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橫過彎道,和小七的進化Ⅶ形成一個T字型。

    「撞他下去?」小七腦海裡猛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只要他再轟一腳油門,就可以將愛德華撞落懸崖。可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並沒有付諸行動。等他再回過神來,愛德華已經成功的度過第一個彎道,馬上要甩尾通過第二個彎道了。

    「決不能讓你過去。」小七瘋踩油門,狂拉手剎,車子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緊緊尾隨。不到兩秒鐘以後,第二個彎道出現在眼前,這一回高爾夫緊緊的貼住了內線,看來不想再給小七任何從內線衝擊的機會。可這樣以來,外線就露出了破綻。小七心頭一喜,不知是計,猛地開足馬力,從外線掠過,堪堪超過了愛德華的車頭。

    就在兩車並駕齊驅的時候,小七情不自禁的扭頭看了一眼愛德華,發現對方也正陰險的望過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還沒等小七有所動作,愛德華的車已經向外側靠過來。兩車輕輕的一碰,高速碰撞之下,高爾夫猛地向裡側摔出去,卻在愛德華的操控下避免了撞車的厄運。而小七則沒有那麼好運,他的進化Ⅶ速度太快,根本不及反應,直接翻出了路邊的護欄,垂直的摔到五十米高的懸崖下去。

    一直跟隨在小七身後十幾米處的溫正要加速過彎,前方就發生了變故,眼看著小七的車翻下懸崖,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方才剛剛聯手做掉了約翰遜,此刻自己的兄弟就被人幹掉,報應還的實在太快,人在江湖還真是身不由己。

    在溫一錯愕的時候,鄭宇白趁機加足馬力。兩人在第一個彎道的時候你爭我奪,鄭宇白雖然如同車身附體,可溫也不是平庸之輩。他緊緊的守住內線,不給鄭宇白任何超越的機會。而在外線超車那是九死一生的局面,眼前的小七就是例子。

    眼看在第二個彎道溫也把住內線,鄭宇白雖然臉色不變,腦中卻在不斷的思索著破解的方法。前方事變突起,小七翻車落崖,溫的車子一抖,在內線讓開了一個縫隙,鄭宇白趁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猛一加速。在溫沒來得及反應之時,猛地躥了出去,在即將飛車衝出護欄陪小七作伴的剎那猛地拉轉方向盤,整個車子橫了過來,做了一個妙到巔毫的漂移動作。

    溫可沒空讚賞天際線的表演,他的胸中全是失去同伴的怒火。轉眼之間,他失去了小七,又被突然冒出來的天際線超過,胸腔幾乎要爆炸了。愛德華遙遙領先著,他如果再不努力追趕的話,只怕要輸了面子折了兵。而若想戰勝愛德華,就先要把超越他的天際線擊敗。

    可出乎溫意料的是,雖然轉過第二個彎道就是速跑非常擅長的直道,可一直到下一個彎道的時候,他都無法和天際線拉近距離,反而被越落越遠。甚至於暫時排在第一位的愛德華都發現身後那輛天際線的車燈未免耀眼的過分了些。

    「媽的,這是哪裡來的人?」愛德華罵了句髒字,如果他知道這是他手下某個飛車黨一時興奮豎起的中指惹來的對頭,只怕已經暴跳如雷了。眼看著天際線越來越快,隨時都有超越他的可能,愛德華又打起歪主意。

    不論愛德華有多麼不情願,鄭宇白的天際線終究是咬了上來,而看他的架勢,恐怕是不超高爾夫誓不罷休。

    「很好,我倒要看看除了亞洲黃猴子之外還有什麼人能挑戰我。」愛德華不怒反喜,作為百戰未逢一敗的高手,他倒是很欣賞身後這個一路追趕而來的車手。如果他是個血統高貴的白人的話,這場比賽結束,把他吸收進超速度頂替約翰遜的位置也很好。

    就在愛德華幻想著的時候,鄭宇白髮力了。他的天際線剛剛表現出在直道上不輸給速跑的加速能力,現在又要和高爾夫在彎道上決一死戰。這是一個簡單的7字型彎道,雖然角度並沒有直角那麼誇張,但特別能考驗車手對於漂移中車身位置的控制。當來到彎路時,愛德華猛地轉動方向盤,車子橫掃出去,車頭很快扭轉了九十度角。

    這個漂移可謂是教科書一般的經典動作,本來應該幫助他保持很好的優勢。可一直在他身後緊追的鄭宇白卻沒有如同愛德華那般在漂移前減速,他完全是憑藉著過人的臂力和操縱力,在車身即將失去控制撞下山的一剎那調整好了車頭的方向,而接下來的一腳油門讓他輕鬆的將愛德華超過,絕塵而去。

    「怎麼可能?」不但被超越的愛德華不敢相信,就連希望能在這個彎道拉近和他距離的溫也驚呆了。看到天際線那漂亮的漂移之中充斥著的張力和衝擊力,他完全被征服了。

    「這才是真正的漂移啊。」溫不由的放慢了車速,鄭宇白這一瞬間的天人合一的表演徹底摧毀了他的自信心。既然有高山仰止,那兩座小山包子還爭個什麼天下第一呢。那不是把臉送上門去找抽嗎。

    愛德華眼睜睜的看著天際線在眼前繼續加速,他根本沒有任何追上的可能性了。所有的自信都在他自以為完美的漂移被人更好的展現出來之後變得支離破碎。他只剩下一個行屍走肉的魂魄駕駛著汽車來到終點,甚至在最後階段被同樣心不在焉的溫也給超越,變成了最後一名。

    賽車是愛德華人生的全部意義,他拚命打工賺來的所有錢都投入到了改車之中,他沒有女朋友沒有朋友甚至沒有了親人,在他的世界裡只有汽車只有更快的速度只有每個過彎的時候完成的完美漂移才能讓他覺得滿足,似乎那就是真理就是真諦就是世界的一切。

    可現在一切都被打碎,最讓愛德華無法忍受的是,那輛戰勝了他的天際線的駕駛者竟然是個黃皮膚的亞洲人,一個被他嘲笑為「黃猴子」的孱弱的民族怎麼可能比高貴的白人對賽車瞭解的更多呢?

    愛德華憤怒的從車上跳下來,剛要衝過去對那個亞洲人咆哮。還沒等他起步,他就看見一個另一個矮小瘦弱的亞洲人衝進自己的同伴群中,似乎有黃色的光芒閃過,然後自己的同伴就好像被伐木的電鋸攔腰截斷了一樣,紛紛倒了下來。

    「我的上帝啊,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的傢伙。」愛德華渾身顫抖,技術無法戰勝對手,甚至連暴力也不行。他忽然發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其實是一個弱者。

    「哎呦……救命啊……」

    「他是個魔鬼……」

    滿地倒下的都是超速度的人,他們慘叫呻吟著,一個個的哭喊著想要逃開五能的身邊。

    好不容易從鄭宇白的車上逃下來,五能一肚子的氣沒法發洩,正好這幫超速度的人上來鼓噪,不被他當作撒氣筒才奇怪呢。

    倒是夜龍車隊的人比較鎮定,並沒有上前找鄭宇白的麻煩,所以他們也就目睹了一場免費的打擊表演。打的是五能,挨打的是二十多個超速度的白人。

    如果從身材上來看,瘦小的五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二十幾個白人壯漢的對手,就算他有李小龍的功夫又怎麼樣,難道不知道雙拳難敵四手,好虎鬥不過群狼的典故嗎?可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經不住大漢們一拳頭的五能卻偏偏拳拳到肉,把白人們打的哭爹喊娘。這讓平素總被白人歧視的夜龍車隊隊員們感覺暗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但愛德華看的心驚肉跳,就連溫也弄不懂了。斜刺裡殺出個程咬金這種事情在他小時候聽過的評書裡倒是存在,可生活裡居然也有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就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五能,夠了,不要打了。」鄭宇白制止了五能。他現在也回想起來方才賽車的中途身旁的霍華德和五能有多麼驚恐。五能拿這些可憐的飛車黨發脾氣,霍華德則扶著一棵路旁的大樹哇哇的嘔吐著。看起來這一輩子他們都不會再乘坐鄭宇白開的任何交通工具了,哪怕自行車都不行。

    「你們是什麼人?」愛德華陰沉著臉走過來。

    鄭宇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念出一個車牌號來:「這輛車是誰開的?」

    滿地呻吟的飛車黨們把目光投向兩個精壯的白人男子。他們都是一副嘻哈的打扮,身穿著肥大的衣褲,耳朵上打滿了耳釘,頭上還戴著帽子,一看就是玩世不恭的小混混。

    「就是你們嗎?」鄭宇白走過去問。

    兩人不知犯了什麼錯,茫然的看著鄭宇白。

    「我要告訴你們,亞洲人不是蠢貨也不是廢物,有些亞洲人要比你們這些所謂血統高貴的人要優秀的多。可惜今天我的朋友用暴力來教育你們,不然的話,我倒是希望可以在其他方面證明你們根本不需要把自己看的太高。」鄭宇白難得發怒,方纔的怒火也都在賽車之中消散了,不過此刻的話還是冰冷的能夠穿透人心。尤其他臉上帶著的冷酷讓兩個白人嚇的褲子都濕了。

    「我們再也不敢了。」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方才路上做出的那個侮辱性的手勢和話語。

    愛德華咬著嘴唇,不敢相信他的勝利就是因為這一點事情被破壞。他有些狂躁,不受控制的衝向鄭宇白:「你是魔鬼,你一定是撒旦派來的魔鬼。」

    鄭宇白猛地轉過身來,兩眼盯住愛德華,揮拳就打。一計劈拳勁兜頭打下來,愛德華的身子頓時被釘在地上,渾渾噩噩腦子裡如同一團糨糊,一時竟然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鄭宇白不再理會他,對剛剛結束嘔吐的霍華德道:「你開車吧,我們回去。」

    霍華德連忙道:「好……」他可不敢再坐鄭宇白的車了,今晚的經歷已經給他留下了夢魘,只怕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會對鄭宇白的車技充滿恐懼。

    「等等!」溫在後面叫住了鄭宇白。

    「什麼事?」對這個同樣華人面孔的溫,鄭宇白倒是客氣一點。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攪和我們的事情?」溫覺得被看低,這令他的驕傲十分不爽。

    鄭宇白冷冷的望著他,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心靈看出了他豪族子弟的內心來,低聲沉沉的道:「請你斟酌你的用詞,如果你一定要尋找一個答案的話,或許會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這話說的非常霸道,不給溫任何反應的時間,鄭宇白轉身就鑽進天際線裡。

    溫看著霍華德發動汽車離開,覺得丟了面子,恨恨的回頭對手下道:「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查一查那輛車的底細。」

    回到家裡,鄭宇白回房間睡覺去了。五能膽戰心驚的跑到霍華德的房間裡小聲的道:「你說宇白哥今天怎麼了?」

    「我對他又不熟……他平時不這樣嗎?」想到開車的時候鄭宇白那一副全神貫注根本什麼都聽不進去的模樣,霍華德總覺得那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的走火入魔。

    「我覺得很不對勁。宇白哥平時的脾氣很好的,今天為什麼這麼暴躁呢。」五能下意識的學的鄭宇白去撓頭,可他的腦袋上至今才薄薄的一層貼頭皮的頭髮,根本沒什麼可撓的。

    「或許是那兩個白人觸犯了他的逆鱗吧。」霍華德心有餘悸的道。通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他算是瞭解到局長安排了一個什麼樣的任務給他了。這個鄭宇白,很了不得啊。

    帶著疑惑,五能回房間去了。這個沒心沒肝的小子倒是很快就入睡了。可跟他隔壁的鄭宇白就算躺在床上已經半天了,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回憶著賽車時的情形,有點模糊。這種讓鄭宇白覺得有點不妙。賽車的時候他似乎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整個身體自成一個天地。所有的溝通都是內在世界的循環,直到取得勝利的一瞬間,他才算從自己的世界回到了人間。本來鄭宇白以為這是四目重瞳帶來的新功能,可現在回想起來,那更像是心魔。

    「我是不是該減少使用超能力的次數呢。」鄭宇白想到張道勝的話,每個超能力都是帶有副作用的,如果沒有,那只是你看不到而已。他和五能一樣,表面上都看不到使用超能力的副作用,可副作用真的不存在嗎?

    今天晚上的情緒變化的十分劇烈,是不是和使用了超能力有關呢?鄭宇白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東方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他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接下來的兩天鄭宇白根本沒有出門,霍華德打算帶他們出去遊覽一番的好意也被他拒絕了。他每天在家裡研究平面圖,而五能大概是受到那晚飆車後遺症的影響,居然也老實了許多。

    第三天的傍晚,林小溪的電話打過來了。

    「宇白,我查到了。那位丁先生就在十二層的八號房。還有我知道美國政府已經開始辦理引渡手續,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或許兩天以後就會把他引渡到美國。所以你的時間不多了。」

    「多謝了,我會報答你的。」鄭宇白聽了林小溪不知哪裡弄來的絕密情報,胸有成竹的道。

    這兩天鄭宇白已經把平面圖給摸透,以他和五能的能力,制伏十二個酒囊飯袋的新西蘭警察簡直輕而易舉。現在的問題就是救出丁如龍之後到底怎麼帶他離開新西蘭島。而這件事情只怕需要霍華德多費力了。

    這天午夜,霍華德疲憊的回到家中,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已經找到了一艘願意冒險帶他們出海偷渡到澳大利亞的漁船。只要到達澳大利亞,那邊的特別事務管理局的同僚將會安排飛機送他們回國。

    一切準備就緒,拯救京海富豪丁如龍的行動,即將開始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5 20:27
第十集 第六章 拯救行動
    喜來登飯店坐落在奧克蘭市最繁華的皇后大道的東邊,北邊就是以各種土特產店和夜晚流鶯聚集而聞名的國王大道,南邊就是通往天空之塔的路。

    在喜來登飯店和天空之塔的中間,一條比較狹窄的小街兩旁都是各種飯館,酒吧和商場。這裡除了一個日本人開的龐大的街機店之外,最受人歡迎的就是瑪格麗特酒吧了。

    華燈初上的時候,瑪格麗特門口並沒有多少人。這是個週末,一般來說要到九點鐘以後那些喜歡夜生活的俊男靚女才會冒頭。他們會在酒吧裡狂歡,舞動自己青春的身軀,如果是單身的,或許能在這裡得到一次香艷的偶遇。就算沒有艷遇,帶著微醺回家睡個大覺,也是很舒服的週末。

    鄭宇白和五能盡量打扮的像當地青年,可他們出現在瑪格麗特門口的時候還是顯得很突兀。因為這個時候,瑪格麗特裡雖然響著音樂,卻根本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宇白哥,我們進去看一眼吧?」早就打算到酒吧裡喝點當地洋酒的五能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因為他聽說每到週末,這裡都會很多穿著十分暴露的性感女郎。具體什麼情形五能也不清楚,反正霍華德說的時候唾沫橫飛,他聽得眼睛發直。

    鄭宇白無奈的看了眼五能,低聲道:「你忘了計劃嗎?」

    他們根本不是來瑪格麗特消遣的。之所以跑到這裡,是因為這裡和喜來登飯店的後門正好處在一條街上。兩人在門口裝模作樣的點著煙,不時的抽上一口,恰好能把喜來登飯店後門的情形打量的一清二楚。

    晚上十點是兩班警察的交班時間,也是防禦最鬆懈的時候。林小溪已經把所有的情報都搜集到,是否能夠成功搭救,就看鄭宇白和五能的臨場應變了。至於霍華德,他已經開著車在市中心遊蕩了。一旦得手,他就會立刻趕來接應。

    「時間還早呢。」五能嘟囔著。正說話間,兩個濃妝艷抹的亞洲女子走了過來,她們嘴上叼著煙卷,從說話來判斷,應該是韓國人。

    五能的目光一直盯在兩個女子的胸部,色瞇瞇的連眨眼都忘了。兩個女子看到五能這副樣子,不但不生氣,反而把胸部挺的更翹,似乎在引以為榮。

    鄭宇白嘀咕道:「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你就瞪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管他真的假的,摸起來舒服就好。」五能把口水吞回肚子裡,他對女人的欣賞角度,和鄭宇白可謂是南轅北轍。

    「別忘了你還是個和尚呢……」鄭宇白拿五能一點辦法都沒有。

    「和尚怎麼了……」五能不服氣的嘟囔著,隨後注意力又被陸續出現在街面上的美女給吸引住。任務還沒有開始,他倒是大飽眼福,等到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他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這個美女身上停留一秒,隨即又一個更暴露身材更性感的美女又出現,讓他應接不暇。

    「太好了我太喜歡這裡了。」五能激動的幾乎要流出眼淚了。

    看到這個好色的花和尚,鄭宇白實在是無能為力。以五能的性格愛好,做一個花花公子紈褲子弟才最適合他。

    時間很快就到了十點鐘,越來越多的人湧到這條街上,在人叢之中,鄭宇白的目光還是能很準確的注視著喜來登飯店的後門。那裡除了出現過幾個搬垃圾的人之外,再沒有什麼動靜。

    瑪格麗特門口的鍾指針已經走到了十點十二分,喜來登飯店的後門終於打開了。兩個身材臃腫的中年警察首先走了出來,他們的手裡還捧著星巴克的咖啡杯,一邊走一邊聊著天。

    「我們走。」鄭宇白拍了一把還在溫柔鄉里不知歸處的五能,邁步往喜來登的後門走去。

    兩個警察根本沒對迎面走來的兩個亞洲人有什麼警惕,這是個週末,附近又有亞洲人喜歡聚集的遊戲廳,美食街和酒吧。在這裡看到亞洲人簡直再平常不過了。所以他們只是喝著咖啡聊著天,很快就拐了個彎,回家和老婆孩子享受週末去了。

    等到他們的身影消失,鄭宇白和五能迅速的來到喜來登飯店的後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後門一進去是個甬道,迎面正有一個警察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過來。他看到鄭宇白和五能,便把電話掛上,用英語問詢道:「你們是什麼人?」

    鄭宇白沖五能使個眼色。五能會意,抬手隔空一擊,在那個警察還弄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就覺得腦門上一疼,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將警察打暈之後,鄭宇白在他的身上一摸,果然摸到一張出入飯店用的保安卡片。他讓五能將警察拖到隱避的地方藏起來,兩人便躡手躡腳的在其他警察發現前溜進了防火通道。

    想上喜來登飯店的十二層是需要乘坐特殊電梯的,可電梯裡有攝像頭,直接聯通警察局和好幾個保安公司。鄭宇白又不是笨蛋,所以絕不會坐電梯的。雖然防火通道裡也有攝像頭,可只要採取適當的措施,就會很輕易的避開。

    「看到了嗎?」鄭宇白指著防火通道頂端來回轉動著的攝像頭,輕聲的問五能道。

    五能點點頭:「要我把它打下來?」

    鄭宇白苦笑道:「你要是把它打下來,和告訴別人我們進來了有什麼區別?沒看到攝像頭在轉嗎,當它轉過去的時候,我們就衝上去。這裡有個視野上的死角,不會有人看到我們的。」

    「哦,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五能嘻嘻笑道,「咱們這是在玩秘密潛入啊。」

    看到五能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鄭宇白真是拿他沒辦法,在這個如同天真大孩子的傢伙眼中,世界上的一切事情不過都是遊戲而已吧。

    攝像頭終於轉到了死角,鄭宇白和五能同時躥上樓梯。他們的速度都遠遠超過普通人,所以就算攝像頭很快就轉了過來,卻也來不及捕捉他們的身影。就這麼選擇最好的時機,兩人很快就來到了十二層。

    十二層的防火通道出口被鎖住了,不過這無法擋住鄭宇白。要知道他可是賊王之王徐若愚的準女婿,如果會被一道門給擋住,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何況身旁還有一個隨時都能把一堵牆給推倒的五能。

    用手上一根曲別針就輕鬆的將門鎖給打開,五能看的目瞪口呆,問道:「宇白哥,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手啊。會了這個,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

    「我又不是小偷……」鄭宇白哭笑不得,伸手將門輕輕推開。根據他對平面圖的深刻瞭解,這外面是一道走廊。至於通往八號套房的路線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了。

    外面的走廊空無一人,因為這只有在發生火災的時候才用的到,平日總是鎖起來,就算警察想要防守也要有必要才行。

    鄭宇白和五能悄悄潛出防火通道的小門,溜進了走廊裡。這裡沒有攝像頭,他們很快就來到走廊的盡頭,這裡是個T字型的路口,根據平面圖的顯示,八號套房在右側。而那前邊不遠的地方就有兩個無死角的攝像頭和兩個警察在看守。

    「該怎麼過去?」五能低聲問。

    「別急。」鄭宇白示意他噤聲,他將頭探出去,果然看見右側的走廊不遠處兩個警察正似睡非睡的坐在椅子上,偶爾換個姿勢。而他們的頭頂上,兩個來回轉動的攝像頭恰好把整個走廊裡的情形都看的一清二楚,完全不可能利用死角再避開了。

    「不能正面進攻,就側面迂迴。」鄭宇白微微一笑。兩台攝像頭的範圍無法照顧到這個路口,鄭宇白讓五能在原地等候。他趁著兩個警察注意力並不在這邊的時候悄然的躥了出去,不向右而奔左方。剛一拐進左側的走廊,便又有兩道走廊,鄭宇白向右一拐,面前便是十號房的房門。

    這間房早晨被霍華德用特別事務管理局的名義訂了下來,裡面不但沒有人會妨礙鄭宇白,還特別為他準備了一套工具。為了不給霍華德惹麻煩,鄭宇白依舊用曲別針將門捅開,然後閃身進去。片刻之後門再打開,鄭宇白已經換上了一身新西蘭當地警方的制服。他的各自本來就高,身材也魁梧,帽簷往下一壓,倒是很難分辨出真偽來。

    每三十分鐘左右,會有一名巡邏的警察在十二層裡巡邏一圈,視察各個崗位的狀況。現在距離十點三十分還有兩分鐘,鄭宇白所要做的還有很多。他不敢怠慢,抓緊最後兩分鐘的時間,迅速的回到了防火通道裡。

    驟然見到一個警察衝過來,五能不禁一驚,剛要伸手去打,卻見到帽子下面鄭宇白熟悉的臉。他不禁竊笑起來,小聲道:「宇白哥,你從哪裡弄來這套衣服?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不帶我一個。」

    鄭宇白心說我和霍華德商量營救計劃的時候你不是正在看衛星電視裡的成人節目嗎,問你也不答應,看的直流鼻血。

    時間緊迫,鄭宇白沒空搭理五能了。一個腳步聲遠遠的傳來,右側的走廊裡響起了巡邏警察和看守警察之間的談話。他們大概聊了三五句,那個巡邏的警察便繼續走過來。

    「噤聲」鄭宇白示意五能不要輕舉妄動。

    那腳步聲越來越響,一直經過兩人藏身的走廊並沒有停步。警察甚至懶得往這裡面看一眼,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裡,根本不可能有人從這裡進入十二層。

    鄭宇白看準了機會,悄然探身出去,方纔那兩個警察重新恢復了懶洋洋的姿勢,攝像頭也照不到這裡。於是他身體靈巧的鑽出去,手臂一甩,先用拳勁把警察拍昏,隨後胳膊一攏將他拖進了走廊裡。

    這一連串的行動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那兩個警察根本沒發現同事莫名巧妙的不見了。

    鄭宇白將警察放倒在地,在他脖子後面的血管上一按,確保他兩個小時之內無法甦醒。等待了大概十分鐘,鄭宇白預計中的巡邏該返回這裡了,他這才大搖大擺的從走廊裡走出來,向兩個警察走去。他將帽子壓低,身材又和方纔那警察很相似,從攝像頭裡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區別來。

    「蘭斯,你回來了。」一個警察頭都沒有抬,另外一個乾脆正打著呼嚕呢。

    「唔……」鄭宇白低沉著嗓音應了一聲,再邁出一步,恰好站到了攝像頭的下方。這裡雖然不是死角,可能監控到此處的另外一個攝像頭卻在二十米開外,畫面一定不會太清楚。所以當鄭宇白的手輕輕的搭在那打招呼的警察肩膀上,順手把他弄暈之後,樓裡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搞定了還清醒的一個,另外一個還在睡的就簡單的多了。鄭宇白輕易的就弄昏了他。下一步就是搞定監控室了,否則密佈在酒店各處的攝像頭實在讓人心煩。

    身穿著警察制服就是方便,在無聲無息之中,鄭宇白已經搞定了六個在走廊各處戒備的警察。而他也很快來到了監控室的門口。

    「通通通」敲響了監控室的門,鄭宇白將身體躲開,拳頭虛握著,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門打開了,睡眼惺忪的監控員抬頭看到鄭宇白,不禁一愣。可還沒等他擺脫睡意,弄清楚是在夢中還是現實,面門上已經挨了一拳,仰天倒下。

    鄭宇白進入監控室,隨手把門關上,裡面傳出幾聲輕微的撞擊聲,隨後就安靜了。片刻之後鄭宇白再出來的時候,那些頭頂上的攝像機都已經變成了擺設。

    這一回鄭宇白總算可以不用顧忌攝像機的存在了。他剛剛用一盤霍華德早就準備好的帶子替換了攝像頭實時傳送給幾家保安公司的圖像,現在他就算在走廊裡翻跟頭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了。

    走廊裡除了七個昏迷不醒的警察,就只有五能了。他們也不用擔心有客人會來,因為十二層的重要性,這裡不但只租給特殊渠道的客人,甚至連侍應生都要按鈴才會來服務。平時這裡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活物。

    鄭宇白招呼上了五能,帶著他輕車熟路的來到八號套房的門口。原來守在這裡的兩個警察已經被鄭宇白給放倒。根據平面圖的分析和林小溪的情報顯示,裡面至少還有五個警察。

    八號套房有一間主人臥房,一間客人臥房,兩個客廳,一個飯廳,兩個洗手間和一個儲藏室。套房的面積很大,至少能藏下五十個人,想要迅速的解決戰鬥也不容易。

    好在對方是警察不是綁匪,倒是不用擔心他們孤注一擲的用丁如龍當人質這種事情發生,省卻了不少麻煩。有的時候鄭宇白就在想,做個壞人的話可以行事無所顧忌,有百分之八十的實力,往往能做百分之一百的事情。而做個瞻前顧後的好人,就算擁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實力,恐怕也只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吧。

    做壞人,有的時候也是有好處的呢。鄭宇白這麼想著,輕輕的捅開了套房的門,一閃身人便衝了進去,一拳將守在門口的一個警察打翻在地。

    五能也同時的衝進門,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客廳。客廳裡一個警察正翹著二郎腿哼著歌,驟然看到有人闖入,下意識的伸手去腰間摸槍。五能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縱身上前,一掌劈下,打得他翻了白眼昏厥過去。

    這只是門開的一瞬間電光火石發生的事情,兩個警察便已經倒下。而聽到了響動之後,一個警察疑惑的從隔壁的客廳裡走出來,剛一露頭,五能就一掌把他拍昏過去。

    「不許動!」五能玩的興起,剛要衝進客廳,背後響起一聲暴喝,一個連褲子都沒來得及提上的警察端著手槍從另外一側的洗手間裡走出來,他手中手槍烏黑的槍口正指著五能的後背。

    五能鄙夷的轉過頭來,冷笑著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腦門道:「打這裡,有種的話就瞄準了往這裡打。打中了的話,砰的一聲,腦袋就跟個西瓜摔在地上一樣,腦漿和血嘩啦啦的灑一地都是,好看極了。」

    他說的是漢語,警察聽不懂,可能看得出五能的意思。新西蘭是個小國家,人口少福利好,罪犯多是一些搶劫詐騙販毒,惡性的刑事案件雖然也有,但並不多。警察們平時更多的是開開罰單,解決一下家庭糾紛,配置警棍都算的上豪華裝備了,何況是手槍。

    眼前這位警察就從來沒有在打靶場之外開過槍,眼看五能兩眼放光一點都不怕,他先抖了起來。一旁的鄭宇白見了,本來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落了下來。他手一抖,拳勁吐出,正打在警察的手腕上,本來就握不穩的手槍摔了下來。再一拳揮過去,這位不太稱職的警察就和同伴一樣躺倒了。

    還有一個……鄭宇白打倒了這個警察,立刻就聽到裡面有響動。他和五能一起衝過去,就看到一個警察用槍逼住丁如龍,正緊張的望著他們。

    「宇白!」在異國他鄉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忽然見到熟人,丁如龍不禁大喜。

    「Shutup!」警察大喝道,他聽不懂中文,當然不希望被蒙在鼓裡。

    「如果你們靠近,我會開槍的。告訴你們,我在警隊的射擊比賽中可獲得過第二名。」這個警察顯然比方纔那位有經驗,起碼他握槍的手不抖。尤其是他躲在丁如龍的背後,鄭宇白想要打倒他的話,就得繞過丁如龍。本來人的速度就沒有辦法和子彈相比,如果硬拚的話,很有可能會有傷亡。

    鄭宇白聳聳肩膀,這個動作立刻引起了警察的巨大緊張,他喝道:「把你們的武器丟在地上。」

    「我沒有武器。」鄭宇白將手舉起來,特別將掌心對準他,讓他看清楚手掌之中的確什麼都沒有。

    五能也學著鄭宇白的樣子舉起手來,他滿臉笑容的望著警察,看在對方的眼裡,卻好像是在恐嚇威脅一樣。

    「我的同伴呢?」警察還不知道其他同伴都被打昏了,他一手推著丁如龍往前走,一邊跟上前去。此刻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守護正義的警察,到更像是個劫持了人質打算逃走的匪徒。

    「都在外面。」鄭宇白和五能讓開一條路來,看起來非常的懼怕警察手裡的槍。這讓警察稍微的安心下來,情況實在太緊張,他也忘記去想為什麼兩個沒有武器的人會這麼輕易的闖過他的那些同伴進入這裡。

    「我的上帝,你們對羅納德做了什麼?」看到躺倒在外面客廳的一個警察,他驚呼起來。

    就在他眼神變化的一瞬間,一直在等待機會的鄭宇白出手了。雖然警察躲在丁如龍的身後,可他也有辦法。就見他的身體一縮,如電一樣的射了出去,直奔丁如龍。

    丁如龍眼睛瞪圓,不知道鄭宇白要做什麼。而警察的身前忽然失去了目標,驚慌失措的頂住丁如龍,希望用他做盾牌。

    「砰!」一聲悶響,鄭宇白的拳頭狠狠的擊中了丁如龍的小腹。丁如龍不敢相信的看著鄭宇白的拳頭,他明明應該倒飛出去或者吐血而死的,為什麼沒有反應呢?嗯,似乎是有一股風從身體旁刮了過去,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從來沒有過。

    貼緊著丁如龍的那個警察目光呆滯,忽然仰天倒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丁如龍愕然的回頭去看,見他口吐白沫,已經昏死過去了。

    「失禮了。」鄭宇白收起拳頭道。

    「這是隔山打牛的功夫?」丁如龍興奮的問道。

    鄭宇白點點頭:「的確是,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

    丁如龍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他回房帶上隨身的一個包,便和鄭宇白五能一起出了套房。

    將套房的門鎖好,鄭宇白道:「他們在兩個小時之內醒不過來的。不過我擔心監控室那邊瞞不了太久。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丁老闆,一會下樓梯的時候我背著你吧。」

    「我能走動。」丁如龍忙道。

    「我背你會快一點。」鄭宇白並不允許他拒絕。說著話的功夫,三人已經進入了防火通道。鄭宇白不由分說的將丁如龍背起來,和五能一起飛快的下樓去了。

    兩分鐘以後,三人便出現在喜來登飯店後門的街上。此刻已經是十一點鐘,臨街的瑪格麗特生意紅火的很,半條街上都是出來抽煙休息的年輕男女,還有不少人正排隊往裡進。

    不過三人無心去湊熱鬧,他們匆匆來到了街口,霍華德的車也非常準時的趕到。

    三人登上了車,丁如龍這才長出一口氣:「終於逃出來了。」

    鄭宇白在一旁搖搖頭:「丁老闆,我們的逃亡,現在才剛剛開始。」  
leesai 發表於 2018-11-15 20:28
第十集 第七章 夢魘之夜
    喜來登飯店對面的原市議政廳的鐘樓頂部。

    「原來是這樣。」毛利巨漢D藏身在掛鐘的暗影下面喃喃自語道。從鄭宇白和五能出現在瑪格麗特門口開始,他一直在跟蹤。雖然沒有跟隨進入喜來登飯店之內,卻也能猜測出鄭宇白兩人在裡面做了什麼。

    手機聯絡三位同伴,D將方纔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最後道:「看他們的方向應該是去偷渡者們最喜歡的維爾港,我們是不是該採取行動了?」

    話筒那邊傳來大姐A斬釘截鐵的語氣:「立刻出動,把他埋葬在維爾港的海底。」

    掛了電話,D冷笑一聲,縱身從鐘樓下攀爬下來,碩大的身體靈活的如同一隻猴子。

    深夜裡的維爾港顯得十分陰沉,這是一個很小的天然港口,因為吃水的問題,並不能容納萬噸巨輪,所以一般都用來停泊當地有錢人的遊艇。

    新西蘭和澳大利亞的居民可以自由的往來居住,所以這裡幾乎沒有偷渡的事情發生。只有某些特殊的時候,才會有人冒險用船從新西蘭偷渡到澳大利亞、比如現在,一艘小船正等候在港口邊,點亮一盞小燈,等候著要趁夜去澳大利亞的客人。

    車燈由遠而近,漸漸的將港口上那些沉睡著的帆船照亮,也照亮了這艘等待著的小船。

    小船上的燈光明暗交替著,發出了三長一短的信號。這邊的汽車也同樣用車燈回應了一個兩短兩長的信號。雙方算是在無言中交流著,確認了彼此的身份。

    「就是這兒了,對方是我的老朋友,值得信賴的航海家,參加過美洲杯帆船賽的。不過就是有的時候也做點這種勾當來賺零花錢。」霍華德將車停在碼頭的邊緣,對鄭宇白三人道。

    「很好,多謝你了。」鄭宇白三人已經在一路上將車裡準備好的裝備都整理好。三人都換了衣服,又隨身攜帶了不少必備的工具和食物。從這裡前往澳大利亞,至少還要三十六個小時,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能應付一切未知的危險。

    「等一等。」霍華德忽然將車子熄火,靜靜的望著不遠處的碼頭。

    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碼頭旁僻靜的角落裡,一男一女從車裡下來,相擁著在車旁實無忌憚的親吻起來。

    「真會找地方……」霍華德惱火的道。

    「沒關係,不要打擾他們的好事。」鄭宇白笑了笑,「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四人下了車,霍華德作為嚮導走在最前面,後面是五能,然後是丁如龍,鄭宇白則在最後壓陣。四人走過長有將近一百米的碼頭,來到了那艘小船停泊的地方。

    「是誰?」小船上的人警惕的發問道。

    「霍克船長,是我,霍華德。」霍華德忙道。

    「呵呵,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和某位中世紀著名海盜同名的霍克船長從小船裡鑽出來,他生就一副白人常見的高大體魄,滿臉絡腮鬍子,再加上一身藍色的制服裝束,一望而知是個飽經風浪考驗的航海好手。

    「很高興見到你。」霍華德笑道,「這三位就是我說的朋友,這回要麻煩你了。」

    霍克爽朗的笑起來:「我已經厭煩了美洲杯那種比賽,還是這樣的旅程刺激。」

    鄭宇白在後面看到他笑起來的豪放樣子,心知他是那種不斷追求更高刺激的人。在他這種人的生命裡,挑戰危險征服危險才是最大的快樂。平常的航海比賽恐怕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需求,這種偷偷帶人橫渡海峽的事,倒是因為犯罪的原因而增添了許多刺激。

    「好了,時間緊迫,我們快走吧。」鄭宇白似乎已經看到遠處城市裡閃爍的警燈了。一旦發現丁如龍被救走,十二個警察被打昏,就算懦弱如新西蘭警方,恐怕也會雷霆震怒,大動肝火的到處搜查吧。不過等他們找到線索的時候,只怕大家已經身處澳大利亞了。

    「請大家上船吧。」霍克笑道。他指揮兩個水手在船和碼頭之間搭了一條便橋。五能攙扶著丁如龍先上了船,鄭宇白走到橋頭,回身對霍華德道:「多謝……」

    他本來想說兩句客氣話,可只吐出兩個字來,事情就驟然發生了變化。

    就在他們立足之處不遠的地方,碼頭被夜色掩護著的陰影裡,似乎有一捆繩子。這才碼頭上簡直是再常見不過的東西,根本不會引得任何人的注意,就算注意到,也不會產生懷疑。

    可偏偏就是這一捆看起來是困定帆船用的繩子,在鄭宇白的話剛剛出口的時候,忽然動了起來。「沙沙」的聲響非常輕微,可移動起來卻迅捷無比,剛一從暗影出冒出頭來,就一躍而起,撲向鄭宇白的大腿。

    事起突然,面朝著「繩子」的霍華德目瞪口呆,眼睜睜的看著「繩子」變成了一條帶著斑駁暗花的毒蛇。

    多年的練武經歷讓鄭宇白有著遠遠超過常人的反應,可以說周圍的風吹草動就算能瞞過他的耳朵和眼睛,也一定瞞不過他的感應能力。背後的繩子移動的時候鄭宇白只是微微覺得哪裡不妥,當繩子化為毒蛇躍起攻擊的時候,鄭宇白立刻就反應過來。

    擰腰,轉身,探手一抓。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鄭宇白如同鐵一般的手不偏不倚的扣在了毒蛇的七寸上,略一用力,毒蛇瘋狂的一吐口中的信子,掙扎一下便死去了。

    「小心!」剛剛掐死這條毒蛇,身後的霍克船長等人一起驚叫起來,又有兩條蛇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爬上了連接碼頭和小船的木板,向著小船裡爬過去。

    於此同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忽然在耳邊響起,若有若無,讓人疑心是否有些神經過敏,或者是患了耳鳴症。

    鄭宇白心生警兆,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右腳橫掃出去,將那條木板連帶兩條毒蛇一起踢進海中,順手抓住霍華德,一把將他丟上了船。

    霍華德也有一百多斤的重量,被鄭宇白如同個小孩子一樣的丟進船裡,還不知發生了什麼。等他爬起來想告訴鄭宇白自己不去澳大利亞的時候,卻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發現原來空無一物的碼頭上,不知何時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幾百上千條蛇。在昏暗的燈光下看那些蛇的花紋,赫然都是劇毒的蛇。

    「我的上帝,難道撒旦來人間了嗎!」霍克和水手們嚇的魂不附體,他們的身體哆嗦的根本已經無法控制小船了。

    「快開船,否則我們都要死在這裡。」鄭宇白厲聲道。

    「好的……好的……」霍克勉強的讓自己停止發抖,指揮著同樣驚恐的水手們立刻扯帆啟航。

    「宇白哥,你快上船。」五能大聲叫道。

    丁如龍也忙道:「宇白,快上船,毒蛇太多了。」

    鄭宇白搖搖頭,橫身擋在小船前,注視著蠕動著迫近的蛇群:「我如果上了船,蛇群會立刻衝過來。被它們衝上船的話,所有人都會死。你們快發動船,等遠離了碼頭再停下來等我,我會游過去找你們的。」

    「這太危險了。」丁如龍驚道。

    「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對了,船上有什麼可以引火的東西嗎?」鄭宇白冷靜的道。

    有水手立刻拎來一桶柴油,鄭宇白接過來全都傾瀉在碼頭上,順手還要了個打火機。

    柴油的氣味很刺鼻,蛇群蠕動到柴油蔓延開來的邊際,紛紛的避開。而這時那古怪的笛聲又響起來,似乎是被笛聲催動一般,蛇群勉強的越過柴油,繼續迫近著。它們距離鄭宇白,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了。

    小船終於啟動了,引擎的聲音十分巨大,深夜的海浪被翻捲起來,白花花一片。

    「宇白哥,快上來。」五能大聲的叫道。

    「你們先開走。」鄭宇白低聲吼道。他不敢妄動,一旦被蛇群衝過來跳到船上,在那麼狹小的空間裡,想要保護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只有讓其他人先走,然後點燃柴油,跳入海中。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讓大家都安然無恙的辦法,雖然這麼做的結果很有可能讓他無法逃生。

    「宇白哥,我陪你。」五能要跳過來。

    「別衝動!聽我的,馬上啟動,到遠點的海域等我。」鄭宇白堅定的道,「如果你們再不走,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五能知道鄭宇白說的不錯,就算鄭宇白有超強的武功,就算他有超能力,可面對這麼多的蛇,只要被咬上一口,那可就回天乏術了。

    「開船!」霍克承受不住這麼「刺激」的狀況,下達了命令。

    「宇白哥,你千萬小心。」五能聲嘶力竭的叫道,換來鄭宇白回首一個微笑。

    船開出幾百米,只能隱約看到碼頭的存在,卻看不清楚人。這算是一個比較安全的區域,船便停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霍克船長忽然大罵道:「新西蘭是沒有蛇的,那些魔鬼一樣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霍華德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茫然的道:「我怎麼知道?」

    「難道是我們的幻覺嗎……」霍克船上祈禱起來。

    五能焦灼的望著模糊的碼頭,忽然看到一團火光爆起。他知道,那是鄭宇白點燃了浸滿碼頭的柴油。

    鄭宇白知道,如果點燃了柴油的話,不但會很危險,也會立刻遭來警方的注意。到時候他們想要查出丁如龍從這裡逃去澳大利亞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他有什麼辦法,就算再高明的功夫,面對眼前上千條毒蛇,他也絕對只是一頓每餐而已。

    所以當毒蛇們越來越近之後,鄭宇白唯一的辦法就是點火了。

    「蓬!」在柴油的幫助下,火焰立刻就撲開來,給夜色的維爾港照得通亮。烈焰穿空,立刻將很多浸泡在柴油裡的毒蛇變成了蛇干。火舌追尋著被毒蛇沾在身上的柴油的蹤跡快速的蔓延開來,很快就把整個碼頭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點燃柴油之後,鄭宇白一個後空翻躍進了海水之中,然後努力的向小船游去。一邊游著,他一邊緊張的思考著這些毒蛇的來源。

    這些蛇的主人是誰?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控制這些蛇的方法應該是印度馴蛇者代代流傳下來的古術。可想來想去,鄭宇白也不記得自己得罪過任何一個印度人。那麼這場生死邊緣的遭遇難道是巧合嗎?

    遠處的C將笛子從唇邊挪開,面無表情的看著被籠罩在火海裡的上千條蛇。那是他多年辛苦秘密培養出來的一隻軍隊,用在新西蘭這種沒有蛇的地方殺人簡直是再有趣不過。這次為了刺殺鄭宇白,他算是豁出去了血本,不過能把鄭宇白逼進海中,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下面就看B的了。

    從碼頭到船停的地方只有幾百米的距離,以鄭宇白的體力根本不成問題。可剛一下水,鄭宇白就隱隱約約的覺得有點不對勁。這片海灣風平浪靜的,雖然是夜晚,海水也不是很冷,可鄭宇白總覺得在海面下藏著什麼致命的危險。

    一個警兆忽然出現在心頭,鄭宇白眉頭緊鎖,身體放鬆,感受著海水的波動。身處在海水中的他感應比在陸地上還要敏銳很多倍,因為海水可以傳導力量,如果有什麼異樣的物體在周圍活動的話,就會層層傳遞到他的身體上被感知。那種感覺雖然有時候很微小,只要全身心的去體會,就能感應到。

    現在鄭宇白就感應到有什麼物體正從他身體的正下方靠近著,他不假思索的一頭鑽進海水,探頭去看,果然見到一個黑影正快速的向上浮動而來。

    黑影見蹤跡被發現,卻也沒有停下動作,他繼續向鄭宇白衝過來,在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柄魚叉。

    對方身穿潛水衣,背著氧氣瓶,手上還有最適合在水底用的武器,可見是早有準備。直到此刻,鄭宇白才算瞭解到一切都不是巧合,他只怕是陷入了一場難以擺脫的追殺之中。

    水底埋伏的正是B,他不但有笑面虎的綽號,更是殺手二十六之中最擅長水上殺人的高手。方纔他和A假扮情侶,其實暗中潛入水中。如果C的蛇群能將鄭宇白咬死最好,如果不能的話,他們也分析出了鄭宇白可能採取的幾個退路。其中之一就是跳水逃生。

    只要一落入水中,那就進入了B的領域。在他的領域之中,還沒有獵物能逃得過他的追殺。在他看來,如今正在他頭頂的水中掙扎的鄭宇白也不例外。

    魚叉破開水面刺了過來,在水下因為壓力的關係,人類的動作都緩慢的很。魚叉緩緩的刺過來,鄭宇白緩緩的躲開。一切就好像是用慢動作播放的影片一樣,可看起來滑稽可笑,其實卻和地面上的搏鬥一樣充滿了危機。

    一旦在水下受傷,因為水壓的關係,血液將大量的流出。就算港口附近沒有鯊魚之類會別吸引來的水中猛獸,可快速失血帶來的眩暈也足夠殺死人的了。何況鄭宇白並沒有如B一樣配備潛水供氧裝置,一旦糾纏的時間長了,就算不被殺死,恐怕也要憋死。

    靈巧的躲開魚叉的攻擊,鄭宇白雙腿一擺,人浮上了水面。他狠狠的壓迫著胸腔將所有的濁氣都吐出來,隨即又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便又一頭扎進水中。雖然擁有著超過常人許多倍的肺活量,更因為修煉內家功夫而可以最大限度的減慢身體消耗養氣的速度,可鄭宇白最多也只能支撐十二分鐘左右。超過這個限度,意識就會陷入昏迷狀態。

    據說有魔術師和瑜伽大師能夠在水底憋氣十五分鐘之久,那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他們所練習的是一種人體的內循環,倒是和內家功夫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鄭宇白明顯還沒達到那個境界,起碼在憋氣這個環節上要略遜一籌。

    剛剛回到水底,不需要換氣的B已經一魚叉刺了過來。鄭宇白雙足發力在水中一蹬,堪堪避開這一刺。不過魚叉擦身而過,竟然將他的衣服撕下去了一塊,不可謂不凶險。

    鄭宇白情知這麼鏖戰下去,他一定會因為氣力不支而被殺死,所以趁著對方收回魚叉的機會,一把扣在了魚叉上,奮力一奪。

    B沒料到鄭宇白的身手在水下也如此的敏捷,被鄭宇白這麼突然的一奪,差一點就失去魚叉。好在他並不介意,在鄭宇白第二奪的時候,就撒手將魚叉送給了鄭宇白。

    魚叉一脫手,B已經在腰上摸出一把微型的水下手槍。

    「噗」,子彈劃開水幕,帶起一道水線,往鄭宇白射過去。

    鄭宇白倉促之間躲避不及,隨手將魚叉擋在身前。子彈恰好打中魚叉的叉頭,斜斜的彈了出去。

    一槍不中,B再發一槍。鄭宇白身子一擰,又避開來,回手奮力將魚叉擲了出去。

    這一下用了鄭宇白九成的力量,魚叉在水中破浪而出,直奔B的胸口要害。

    B多年在水中浸淫,靈巧的如同一隻泥鰍般。如果換個人的話,恐怕真的會被鄭宇白這一擊刺穿了身體,可他卻在千鈞一髮的時候腰部扭動,純粹靠著腰力就移動了身體,避開了這致命的一擊。

    鄭宇白用力過猛,感覺體內氣息紊亂,忙雙腳蹬水,想上去換氣。B躲開魚叉之後,見鄭宇白往上浮去,忙一邊追擊一邊開槍,又發兩槍都沒有擊中,子彈打光。他索性丟下手槍,身體如同游魚一樣的躥了上去,在鄭宇白快要冒出水面的時候猛地伸手抓住了鄭宇白的腳踝。

    眼看就要浮上水面,鄭宇白的身體卻是一沉,他低頭一看,左腳卻是被那人給抓住,正在使勁的將他往下拖。

    「不好。」鄭宇白扭身翻下去,和B扭打在了一起。他本來體內氣息就有些亂,此刻動作一大,更是火上澆油,一口氣顯然不夠用了。

    B見鄭宇白下來扭打,正和他的心意,他不需要真的打敗鄭宇白,只要拖延片刻的時間,鄭宇白自然就因為缺氧而昏迷。到時候收拾他簡直輕而易舉。

    果然兩三下過後,鄭宇白便覺得氣息無法繼續,可他一時又掙脫不開B,頭腦眩暈,無法呼吸,眼看就要遭受沒頂之災。

    為難關頭,四目重瞳忽然啟動,恍惚之間,鄭宇白的眼前又出現了身體的經絡圖。在經絡圖上,代表著氣息的一團氣流正四面八方的散開,無法凝聚在一起。鄭宇白試著用意念和內力催動著它們,竟然看到它們果然順著自己的意識慢慢在體內聚合。這無疑於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給鄭宇白燃起了活下來的希望。

    那些氣息在鄭宇白的控制下很快聚合起來,沿著經絡一遍一遍的流淌著。不知不覺間,鄭宇白就學會了內循環。而這種循環還給他帶來了一個額外的好處,他暫時卻不知道。

    「怎麼還不昏過去?」B有些氣喘吁吁了,他和鄭宇白已經糾纏了足足五分鐘,開始鄭宇白顯得難以支撐,似乎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可不知怎麼,片刻之後他就如同打了一枕興奮劑似的,又龍精虎猛起來。B的力氣和格鬥技術本來就不如他,很快就抵擋不住了。

    看準機會,B從腿上抽出一把匕首來,猛地往鄭宇白的臉上扎去。鄭宇白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發力一捏,B覺得手腕劇痛,手掌一鬆,匕首掉落。鄭宇白另一手抓住匕首,順勢一劃。

    「嘟嚕嚕嚕!」B身上背著的氧氣瓶和氧氣面罩之間的管子給切開了。氧氣面罩裡立刻湧入了海水。

    B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驚慌失措的想要摘掉面罩,卻只覺得胸口一疼。本來該是他用來殺人的匕首卻插進了他的胸膛裡。B不敢置信的望著胸口大量湧出的海水,他瞬間就失去了生命力,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驟然停息。

    一刀刺殺,擺脫了B的糾纏,鄭宇白雙腳連續蹬水,終於再度回到了水面。

    「呼呼……」鄭宇白大口的喘著氣,忽然覺得能夠自由順暢的呼吸原來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B的屍體浮了上來,鄭宇白伸手將他的面罩撕下來,卻不認識。

    「這究竟是什麼人呢?」正想著,鄭宇白猛地看見不遠處的海面上,兩條蛇正快速的游過來。

    這些蛇竟然還沒死乾淨……鄭宇白心頭一驚。在水中他或許能夠擊敗技術精湛的人類殺手,可面對蛇這種天生就可以生活在水中的動物,鄭宇白就算再有自信,也不敢有絲毫的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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