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嬌 作者:穿馬甲的豬 (已完結)

 
leesai 2008-10-3 18:24: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90169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2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一章 武林大會

    楊式太極武館的辦公室裏,楊飛雲遞給鄭宇白一張紙。

    “這是什麼?”鄭宇白接過來,只見上面是個表格,台頭上寫著的是“武林大會報名表”。

    “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事情吧,我籌辦的武林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急需高手的參與。”楊飛雲說,“這件事情不難吧?”

    鄭宇白倒是沒想到楊飛雲要他幫忙的是這種事情,手中捧著報名表,卻有些猶豫。

    參加武林大會的確不難,可問題這和他從小所受到的家法和門規教育有所衝突。

    形意拳門規深嚴,輕易不能和人交手。門規之中規定:凡忤逆不孝者,貪財如命者,逞能欺人者,貪酒好色者,概不得收為弟子;凡練此拳者不得惹是生非,遇事必須忍讓,不准在街頭賣藝。

    自從在安全公寓上班以來,鄭宇白打過的架可不少,還殺了K和V兩個殺手,打傷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不過其中大部分都是自衛,對付的也都是惡徒,也不算違背門規。可若是參加爭強鬥勇的武林大會,那又跟賣藝有什麼區別。若是被父親和姑姑知道,一定饒不了他。

    想到嚴厲的父親和姑姑,鄭宇白覺得頭大了一倍,不過轉念一想,反正也只是參加比賽而已,大不了預賽的時候就故意輸掉,只要不讓父親和姑姑知道就好了。

    “對了,還有一個附加條件。“沒等鄭宇白想好,楊飛雲又道。

    “還有什麼?”

    “你必須進入八強才行,如果進不了八強,還是死在高飛的手上比較好,免得留在世上丟人。”楊飛雲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也不知道他這高傲的脾氣到底怎麼跟旁人相處。

    鄭宇白撓撓頭,楊飛雲這話簡直把他的退路給封死了。

    鄭宇白的眼睛在楊飛雲的辦公桌上掃了一眼,見所謂的報名表寥寥無幾,又想起來上次來武館時楊飛雲和楊虎亭之間的分歧,心想武林大會的舉辦只怕是遇到了麻煩,不然楊飛雲也不會要求自己參加湊數。

    雖然父親和姑姑很兇悍,只要武林大會鬧騰的不大,他們想必也不會知道。鄭宇白想到這裏,便點點頭說:“我答應你。”

    “很好。”楊飛雲難得的露出一個笑容來,“我會遵守對你的承諾的。”

    填好了報名表,鄭宇白就算是參加了武林大會。預賽將在兩個星期之後舉行,整個比賽持續三個月。屈指算來,武林大會結束的時候,也正是和高飛賭命之約的日子。

    楊飛雲滿口承諾賭局之上他一定會克制高飛的奪魄能力,鄭宇白雖然沒見識過他的本領,卻相信張道勝的推薦。不過就算高飛的奪魄無法奏效,光比試賭術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勝算。

    靠天靠地靠別人,都不如自己可靠。鄭宇白從楊氏太極武館出來,想到那難以分辨的黑白鐵蠶豆,心知自己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別想跑。”鄭宇白剛走到門口,楊飛煙就冒了出來。

    “放心吧,不會賴賬的。”看到楊飛煙一副饞貓的樣子,鄭宇白不禁忘掉了身上的那些麻煩。

    兩人很快出現在了附近的哈根達斯霜淇淋店裏,楊飛煙的身前擺滿了香草,朗姆酒,草莓等各種口味的霜淇淋,吃的不亦樂乎。

    鄭宇白苦笑著將癟掉的錢包塞進口袋裏,雖然他在賭神大賽贏了幾千萬,可都存在了杜必勝的戶頭裏,暫時他還是個靠安全公寓的工資生活的窮小子而已。

    “我說你不怕胖嗎?”鄭宇白疑惑的問,按道理說女孩子們雖然喜歡吃霜淇淋,卻更在意身材,像楊飛煙這麼猛吃的女孩可太少見了。

    “我才不怕呢。”楊飛煙吞下一口朗姆酒口味的霜淇淋,露出比霜淇淋更甜美的微笑來,“你也知道我的超能力是消耗糖分的。”

    “你的這個副作用想必有很多女孩子趨之若鶩。”鄭宇白笑道,“那你哥哥的超能力有什麼副作用嗎?”

    楊飛煙臉色一黯,貪吃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哥哥的副作用……很可怕。”

    “怎麼了?”鄭宇白一怔,難道楊飛雲的洗魄帶來的副作用會比順風耳邊境的精神衰弱更可怕嗎?

    “每次使用能力之後,哥哥都會脫水。”楊飛煙將手舉起來,放在鄭宇白的眼前,“你知道嗎,有一次哥哥使用完能力之後,手掌皺的好像個一百歲的老爺爺,體重減少了五分之一,醫生說如果再嚴重一些就會死。”

    鄭宇白不禁愕然。擁有超能力對於異者們來說到底是一種幸運還是上天的戲弄呢?雖然他們可以利用超能力來做到很多平凡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可付出的代價也太過恐怖,一旦不小心,就會有性命之虞。

    “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鄭宇白歎口氣。楊飛煙還不知道他也有異能,嘟囔說:“你歎什麼氣啊,我還沒說什麼呢。”

    鄭宇白到底沒把自己擁有四目重瞳的事情告訴楊飛煙,這是個他和張道勝之間的秘密,在沒有徹底將這個能力弄清楚之前,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楊飛煙飽餐了一頓霜淇淋,笑得如花一樣跑掉了。鄭宇白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找到個公車站,回家去了。

    剛一進家門,鄭宇白就聽見樓梯“噔噔噔”的響起來,於洛笑嘻嘻的出現在面前,神秘的將他拉到地下車庫。

    “幹嘛?”鄭宇白疑惑的問。

    “姐姐給你買了輛新車。”於洛將車庫的燈打開,除了那輛粉紅色的MINICOOPER之外,車庫裏多出了一輛AUDIQ7。

    “漂亮嗎?姐姐說這車顯得大氣又有朝氣,最適合你了。”於洛笑說,“她心疼你每天要坐公車去市區上班,好幾天以前訂的車,今天終於送到了。”

    鄭宇白遲疑著說:“送給我的嗎?太貴重了,我可不能要。”

    “姐姐的一片心意你敢不要?”於洛撅起嘴來,“難道你還沒有原諒她嗎?”

    “哪有的事情,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鄭宇白連忙解釋。

    “那你就得收下,不然姐姐會傷心的。你難道還不知道她對你的心意嗎?”於洛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鄭宇白,似乎想看透他的心一般。

    “我……”鄭宇白無話可說了,他有心不收,又怕徐瑾和於洛誤會,正為難間,腳步聲響起來,徐瑾也下樓來了。

    “洛洛的心裏真是什麼都藏不住……”一看到於洛正往車後躲,徐瑾笑著對鄭宇白說,“本來還想給你個驚喜的,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看到徐瑾比起前些日子來顯得容光煥發許多,鄭宇白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了。就算他在感情上再為木訥,也理解到徐瑾的心意。

    只是兩人之間究竟能發展到什麼地步,鄭宇白也說不清楚。甚至他不知道心中對徐瑾的感覺是否帶有喜歡的成分。

    在某些方面,鄭宇白實在是遲鈍的很。他忽然想到異者們超能力帶來的副作用,真不知道情商上的鈍感是否是四目重瞳超強的學習和記憶能力帶來的副作用。

    不過鄭宇白並不覺得遲鈍是件壞事,他還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場生存遊戲,必須要有頑強的意志。而要保持甚或加強生存能力,遲鈍是必不可少的。與其有銳利的敏感度,不如對於大多數事物不要氣餒,這股遲鈍的頑強意志,正是許多物種得以在漫長的進化和改變之中存活下來的優點。

    正是因為從小有父親的這番教導,本來就性格溫和的鄭宇白麵對任何事情的時候都不溫不火,在他看來,世界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雖然他也會因為K的偷襲而殺人,有時也會打抱不平,卻總是保持著不急不躁的心態。

    眼下和徐瑾之間若即若離的關係對於鄭宇白來說是件很頭疼的事情,既然暫時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那就順其自然的慢慢發展吧。遲鈍的鄭宇白一直喜歡把兩句話打亂摻到一起: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試試車吧。”徐瑾遞過來一把車鑰匙。

    鄭宇白點點頭,在於洛的歡呼聲中啟動了汽車。徐瑾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於洛坐在後排,一邊懷疑著鄭宇白的駕駛水準,一邊拉上了安全帶。

    車庫門緩緩打開,Q7爬上了地面。鄭宇白之前只開過瑪莎拉蒂總裁,那和Q7完全不是一個感覺。不過駕駛的技巧大部分都是共通的,他很快就熟悉了Q7的駕駛技巧,開車駛出社區,在高速公路上飛奔起來。

    “慢一點!”于洛看到鄭宇白已經飆到了每小時180公里的速度,不禁驚叫起來。倒是徐瑾一點驚慌的表情都沒有,只是掛著淡淡的微笑看著鄭宇白全神貫注的駕車。

    “男人在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最有魅力。”徐瑾的心中想著。

    鄭宇白完全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忘記了收斂精氣神,聚精會神之際,他的眼中精光一閃,車窗玻璃上,四隻瞳孔隱隱作現。

    試車歸來,回到家中小睡了一會,再醒過來的時候,徐瑾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宇白,你的工作每天晝夜顛倒,總是這樣下去,對身體很有影響的。”給鄭宇白盛了滿滿一碗白飯,徐瑾關切的說。

    於洛一旁大吵大叫:“姐姐偏心,給我盛這麼少!”

    “你不是要減肥嗎?”徐瑾瞪了“搗亂”的於洛一眼。

    徐若愚面無表情的說:“你放心吧,他沒事的。”

    鄭宇白沖徐瑾一笑:“伯伯都這麼說了,你儘管放心的。”

    “可你還要跟我爸爸練功呢。”徐瑾焦急的說,“時間來得及嗎?”

    徐若愚緩緩的扒著碗中的飯,耳朵卻豎起來聽鄭宇白的回答。鄭宇白撓撓頭:“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我相信我能做到的。”

    “你真的以為那麼簡單嗎?一夜過去,你有什麼心得?”徐若愚重重的把碗放在桌上,似乎對鄭宇白的回答不滿意。

    “還沒有。”鄭宇白老老實實的說,鐵蠶豆的事情一直在煩惱著他,那黑白兩色的蠶豆完全一樣,怎麼可能在黑暗之中分辨出來呢。如果徐若愚不是大名鼎鼎的賊王之王,他甚至懷疑對方是故意唬爛騙他的。

    徐若愚的臉色顯然不太好,重重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端起碗來吃了幾口飯便回房間去了。徐瑾尷尬的對鄭宇白說:“爸爸就是這個脾氣,你別介意。”

    “大概是我太笨,讓伯伯生氣了吧。”鄭宇白無奈的說,他也匆匆的吃了幾口飯,便提著鐵蠶豆袋子來到徐若愚的房間外敲起門來。

    “進來。”徐若愚的聲音響起來,語氣裏還是帶著些許的不快。

    鄭宇白走進房間,對徐若愚說:“徐伯伯,我天資魯鈍,學起來很慢,這鐵蠶豆之間的差別實在找不出來。”

    “才一夜就氣餒了嗎?”徐若愚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不要廢話,你給我再揀一遍豆子。”

    換作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只怕早已經被徐若愚的態度氣跑了,可鄭宇白卻知道徐若愚也是為了自己好。

    他自幼跟著父親練武,見識過比徐若愚更惡劣的態度更離譜的折磨,也都一一的經受了下來。他父親的教學方式如果用在別人的身上,只怕會產生童年陰影也說不定。鄭宇白卻因為那略帶一些鈍的性格,凡事都不怎麼放在心上,總是保持著平穩的心態,不至於有什麼後遺症。

    一直以來,鄭宇白也不怪父親在童年的時候用種種他力所不能及的任務來教他學拳。他知道父親是為了自己好,只是有點過於急躁。近些年父親的年紀大了,急躁的脾氣雖然收斂了很多,卻還是點火就著的性格。跟他比起來,徐若愚簡直算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伯伯了。

    正因為有童年的經歷做基礎,鄭宇白一點也沒有違抗徐若愚的意思,很快將袋子打開分揀起來。

    昨夜鄭宇白的練習不是白白浪費的,這一回他的速度快了許多。他也明顯的感覺到手指和手掌的力量和敏捷都有所增加,雖然程度很輕微,那也是因為他從小就苦練,身體各部位都已經練到極高境界,再增強也只是很細微的緣故。

    徐若愚雖然臉色不善,對鄭宇白有點不滿,但看著他的手法速度比昨日快上不少,臉色漸漸的就緩和了下來。

    這一次鄭宇白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將豆子分好,進步之快讓他自己也有點目瞪口呆。

    “還不錯。”徐若愚的語氣裏已經沒有了惱怒,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欣賞,“我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達到你現在的水準,雖然你我起步不同,你的進步也足以讓人欣喜。這麼說來,我倒是有些錯怪你了。”

    “不敢。”鄭宇白難得聽到徐若愚誇獎一句,只是淡淡的回應著。從小他就知道制止父親暴躁脾氣的最好辦法就是盡力完成他所佈置下來的任務,至於不滿頂撞那種無謂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半個小時能將豆子分揀完畢,已經是很好的成績了。你照著現在的進度練習下去,一個星期之後,應該可以在十分鐘之內將豆子分揀完畢。那便算是完成這一階段的練習了。不過你不要忘了我所要求的不只是這樣而已。”徐若愚又道。

    鄭宇白撓撓頭:“我昨夜苦思良久,實在無法入門……”

    徐若愚點點頭:“的確有些難為你。你去把窗簾拉上。”

    鄭宇白依言去拉上窗簾,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徐若愚已經重新將豆子混合在了一起,又取出一塊黑布來將自己的眼睛蒙上。

    黑暗之中,鄭宇白的眼力雖然很好,卻也只能看個依稀。只聽徐若愚道:“我只演示一遍,你看好了。”說著他的手便探入袋子之中,飛快的抖動起來。

    鄭宇白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幾乎不敢相信。無數的白色鐵蠶豆如同螢火蟲一般從袋子裏飛出來,落在另外個袋口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徐若愚的手快若閃電,幾乎不假思索的分揀著豆子,甚至比鄭宇白在日光下的速度更快。

    “這太不可思議了……”鄭宇白看的驚心動魄。他小時候雖然比較愚鈍,好在一來心志堅定,苦練不輟,二來勤學好問,努力向上。到了十五歲之後,厚積薄發,一舉成材。其中或許有四目重瞳的功效,卻也和童年的刻苦好學有莫大關係。

    如今他貪婪的看著徐若愚的演示,眼中的重瞳再度出現,在黑暗之中一閃而過。徐若愚雖然遮住雙眼,感覺卻敏銳無比,驚覺身旁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當年在結拜兄弟兼仇人高飛的身旁演示這項絕技一般,心念略一恍惚,手上不禁一慢。

    “大概是我多慮了吧……”徐若愚並未發覺什麼異常,心道自己和高飛十餘年未見,身旁只有個鄭宇白,怎麼會感覺到他在身邊,只怕精神高度集中導致的幻覺吧。

    漆黑之中,徐若愚只用了十一分鐘就將鐵蠶豆分揀完畢,如果不是中途頓了片刻,很有可能控制在十分鐘之內。鄭宇白將窗簾開來,再看到那兩袋涇渭分明的鐵蠶豆,不禁嘖嘖稱奇。

    徐若愚摘掉了眼上的黑布,歎口氣說:“老了,若是這只手還靈活的時候……”餘下的話他沒有說,畢竟是有身份的賊王,在鄭宇白這樣的後輩面前慨歎人生,未免有點失身份。

    鄭宇白看著徐若愚那只殘手,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若是那手完好無損他的手上功夫會達到什麼境地。和徐若愚比起來,杜必勝的手法更為巧妙靈活,因為那是賭臺上要使用的千術。而徐若愚的手法雖然用在偷盜之術上,卻難得的有一種大開大合的氣勢,最起碼在效果上顯得十分驚人。兩者比較起來,竟然還是徐若愚的手段更高上一籌。

    “你覺得如何?”看到鄭宇白一臉呆呆的模樣,徐若愚心說這小子看起來倒是很愚鈍,真不知道寶貝女兒怎麼對他那麼傾心。

    女兒是父親的掌中寶,嫁女兒的時候,當父親的雖然不如當母親的容易激動,心中肯定更不好受。徐瑾請他來幫忙的時候,徐若愚就知道鄭宇白跟徐瑾之間肯定有什麼關係。雖然才剛來兩日,更是堅定了這個想法,之所以對鄭宇白態度不好,也是潛意識裏對有可能奪走女兒的人的一種顧忌。

    不過通過兩天的接觸,徐若愚雖然不懂得形意拳中隱藏精氣神的本領,卻也能看出來鄭宇白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遲鈍和木訥。只是這黑暗之中分揀鐵蠶豆的功夫可要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才能有所成就。就算他徐若愚是盜門難得一見的天才,卻也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有所成就,現在要讓鄭宇白在三個月內就掌握,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可不強人所難又有什麼辦法,徐若愚聽女兒說過,知道鄭宇白是因為徐瑾才和高飛訂下生死賭局的。無論從報仇的角度來講,還是為讓女兒還人情債的方面來說,徐若愚都不得不嚴格要求鄭宇白。因為沒有這一手功夫,想靠賭術戰勝高飛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他真的能行嗎?徐若愚望著恍然失神的鄭宇白,有些擔憂的想。

    鄭宇白完全不知道徐若愚在想什麼,其實他的思維已經不在這間屋子裏了。他滿腦子都是方才徐若愚的動作,如同電影的慢動作一樣在腦海裏一遍遍的播放著。

    自從被張道勝發覺身上擁有四目重瞳的異相之後,鄭宇白的潛意識裏已經有了要開發“複製”超能力的想法。方才徐若愚的動作將他帶入到一個之前未曾到達的奇妙境界,竟然在一瞬間進入了“恍然”。心智思緒全數不存在了一般,只有徐若愚那瀟灑自如的精絕手法不住的在腦海裏滾動播放。

    “到底他是怎麼做到的呢?”一個疑問久久的在鄭宇白的腦海裏纏繞著,他的腦海猶如一片漆黑無盡的宇宙,白色的鐵蠶豆啪啪的在黑暗之中掉落,那種脆響讓人有些著魔。

    白色紛紛揚揚的在黑暗之中飄揚,好似落雪一般。而徐若愚的動作也被鄭宇白在腦中分解著,漸漸的,鄭宇白似乎能將徐若愚的動作看的更加清晰了。

    徐若愚看到鄭宇白一臉癡癡呆呆的,心說這孩子怎麼了,難道走火入魔了?正要叫醒他,卻見他走到兩個口袋前,將黑白兩色鐵蠶豆嘩啦啦的混起來,然後將徐若愚的黑色遮掩布取過來蒙在眼睛上,雙手一翻,插進了鐵蠶豆之中。

    “他想做什麼?”看到鄭宇白不聲不響的做著這些,徐若愚不禁一愣,難道他只看了一遍就會了?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3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二章 天授以漁

    鄭宇白就在徐若愚的錯愕之中,雙手不輕不重的在鐵蠶豆裏翻飛起來,手指輕輕的抖動著,許多的白色鐵蠶豆就被彈進另外一個口袋之中。

    “這……”徐若愚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他很希望鄭宇白能儘快學會他的本領,可這也未免太快了吧。

    此刻的鄭宇白就如同著魔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好像一個提線木偶,在魔力的操縱下,機械的重複著徐若愚方才的動作。雖然其中有很多環節並不熟練,卻也像模像樣。不過效果比起徐若愚來還是略遜一籌,不時有黑色的鐵蠶豆被誤揀出來。

    和第一次分揀鐵蠶豆一樣,越到後來鄭宇白的速度就越是慢,不過他還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將蠶豆分揀完畢。

    解開遮掩布,鄭宇白怔怔的看著揀出來的白色鐵蠶豆,其中混雜著一些黑色的豆子,數量大概有五十枚左右。眼看這次分揀失敗了,他不禁撓撓頭,抱歉的對徐若愚說:“果然還是不行。”

    徐若愚卻已經呆住了,鄭宇白的舉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他是在分揀了三個月的鐵蠶豆之後才勉強開始在暗中分揀,第一次的時候足足用了五個小時,還混雜了足有三分之一的黑色豆子。而鄭宇白只看了一次演示,用了兩天,這種進步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呃……你做的其實已經不錯了。”既不能說鄭宇白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又不能昧良心說他做的不好。徐若愚想了半天,才琢磨出這麼一個模棱兩可的評語來。

    “我會繼續練習的,我有些掌握到其中的訣竅了。”鄭宇白憨厚的一笑說。

    “真是厲害……”徐若愚心裏暗暗驚歎,他本以為自己年輕時候的天資就已經是絕頂的人才了,如今見到鄭宇白的進步,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的含義。如果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三個月的時間訓練出能夠擊敗高飛的本事也並非不可能。

    這個小夥子,還真是不錯,難怪瑾兒能看中他。徐若愚對鄭宇白的印象大為改變,心目中對他“遲鈍木訥”的評語也不由的變成了“忠厚老實”,這倒是鄭宇白完全沒有想到的意外收穫。

    辭別了徐若愚,帶著兩個沉甸甸的大口袋回到房間,看看時候還早,鄭宇白躺在床上,想著方才的一幕。

    徐若愚演示的時候,他忽然進入的恍然境界跟之前有所不同。如果說以前他是個懵懂的小孩子,為了尋找一粒糖果在迷霧之中亂轉的話,這一次的他就好像在沉沉的暮靄之中看到了一點光亮。那燈火雖然略有點黯淡,卻明明白白的為他指明了前方的道路。

    這燈火正是剛剛發現的複製能力,如果說以往鄭宇白從來沒有注意到自己跟旁人有什麼區別的話,今天他終於發現當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剛剛發生的動作就如同被影印機拷貝在頭腦中一樣,無法抹去,甚至他的肌肉和神經很快的就能複製其中的基本的動作。

    我竟然有這樣的能力,而以前居然都沒有發現,鄭宇白有點懷疑自己的能力是否是以犧牲對事物的敏感度換來的了。不過他在對敵的時候可是靈敏的很的,怎麼對待生活上卻如此的遲鈍呢。鄭宇白想不通這個道理,也懶得去想了,這表現倒是和他的性子一貫如一。

    現在的鄭宇白已經對自身擁有的能力有了一個粗淺的認識,他翻身起來在一個本子上將方才的感受記了下來。從前的他是茫然無知之中任憑著能力自發的產生效果,現在的他則是有的放矢的嘗試著控制能力的收放,得到了結果大相徑庭。雖然鄭宇白對方才的表現還不夠滿意,不過他也知道身上的這種超能力效果是漸進的,會隨著接觸和學習的機會增多而起到越來越強的作用。只要假以時日,他的進步將無可限量。

    好在鄭宇白心志很成熟,不然早就樂瘋了,甚至會從此不去努力。他記好了心得體會,看看時間差不多,便要去上班了。

    徐瑾看到鄭宇白下樓,微笑著說:“我給你準備了晚上吃的夜宵,你帶著吧。”

    看到徐瑾遞過來的飯盒,鄭宇白心頭一暖。當初認識徐瑾的時候,哪里會想到兩人之間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如今的徐瑾將頭髮豎起來,穿著一件素淨淡雅的粉色小衣,還圍著個雪白的圍裙,除去那無法抑制的散發出的絕美風情之外,活脫脫是個居家的文雅主婦,哪里和最初見到的性感嫵媚模樣以及後來見過的飛簷走壁的女飛賊有半點相似。

    “謝謝你了。”鄭宇白接過那溫暖的飯盒,撓撓頭,實在不知該再說些什麼才好。

    徐瑾臉上一紅:“路上小心,明天早點回來。”

    “嗯,明天我要去看老賭鬼,他有可能會醒過來。”鄭宇白想到和張道勝的約定,忙告訴徐瑾。

    “那我明天也去吧。”徐瑾忙說。

    鄭宇白點點頭,讓徐瑾對超能力有個簡單的認識也好,否則她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神奇的存在,日後相處起來也有所不便。

    來到地下車庫,坐進Q7之中,鄭宇白將飯盒小心翼翼的放穩,這才啟動了汽車。駕車繞回房前,和門口的徐瑾揮手作別,鄭宇白便駕車出了社區上了高速,一路直奔市區而去。

    雖然是第一次駕駛著汽車進城,鄭宇白卻顯得輕車熟路,他很快來到海龍社區,找了個停車位,將車停好之後,上樓去了。

    草雞正半睡半醒著,鄭宇白以來,他頓時精神起來,將鄭宇白來到一旁小聲說:“剛得到的消息,殺手二十六的人來京海了,據說是要尋找失蹤了的K。另外還要調查V在賭船上離奇失蹤的事情。”

    鄭宇白撓撓頭:“看來是沖著我來的了。”

    草雞安慰說:“不用擔心,K的事情公司會照顧你的。我正要跟上頭彙報,找個機會把他們給做了。殺手二十六雖然厲害,公司也不怕他們。”

    “問題在於,V也是我殺的。”鄭宇白無奈的說,“這純屬是我私人的事情,就不用公司操心了。”

    草雞目瞪口呆:“你小子夠狠啊,在賭船上也敢殺人……V失蹤的事情已經鬧的滿城風雨了。據說殺手二十六裏的E一直在追查,這回來的是XYZ三人組,你可要小心了。”

    “我會小心的。”鄭宇白覺得有些鬱悶,怎麼倒楣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呢,剛剛清淨了幾天,又出了這種事情。

    “對了,三江會的人這幾天又冒頭了。”草雞說,“方宏進那小子昨天在蘭桂街出現過,要不要對付他?”

    “他又出現了嗎……”鄭宇白忽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之中就樹了一大群敵人,這短短一個多月得罪的人比此前二十幾年要多出數倍來。

    “要不要我找幾個人幹掉他?”草雞一臉的兇悍。

    “他可不好對付,還是留給我吧。”鄭宇白知道方宏進的實力,他的一身八卦掌功夫絕非等閒,再加上為人十分的狡詐,一般的手段是對付不了他的。

    “那你自己可千萬小心,有事隨時告訴我。“草雞十分講義氣的說。

    鄭宇白謝過了草雞的好意,兩人交接了班,草雞自去夜生活,鄭宇白則和喬偉倫薛冰洋在吧台聊會天。三人正聊著,謝春來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跟鄭宇白打個招呼,倒了杯酒坐在一旁。

    “有事嗎?”看到謝春來的心不在焉的喝著酒,眼睛總往自己的手指上打量,鄭宇白問道。

    謝春來尷尬的一笑:“沒什麼事,大概是我神經過敏。”

    “怎麼?”鄭宇白看他目光閃爍,知道他一定有事瞞著自己。

    看到謝春來欲言又止的樣子,喬薛二人知趣的告辭離開,吧台邊只剩下謝春來和鄭宇白。

    “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鄭宇白說。

    謝春來盯著鄭宇白的手指,帶著一絲的疑惑說:“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一種很特別的味道,那種味道,只有我們盜門的藥膏才能發出來。”

    鄭宇白聞言聞了聞手指,雖然有股淡淡的清幽味道,卻沒發現任何的特別之處。謝春來忙說:“我們盜門中人不但要訓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眼力和聽力,鼻子也要很靈敏才行。頂尖的偷兒,蒙上眼睛堵上耳朵,一樣能聞出路人身上帶著多少財貨。”

    鄭宇白大為詫異,心說那豈不是跟狗一樣。

    謝春來又說:“你身上那藥膏的味道常人是聞不出來特殊之處的,可我從小就接觸,一定不會弄錯的。難道你跟我們盜門中人有聯繫嗎?”

    鄭宇白倒是問起過徐瑾有關謝春來的事情,知道謝春來和徐若愚的師徒關係情同父子,平日也多有聯繫,還常常給徐若愚匯錢接濟他。只是前些日子他忽然失蹤,沒料到卻是躲在安全公寓裏。

    之前沒有告訴謝春來有關徐瑾的事情,如今卻不必再瞞著他徐若愚的事,鄭宇白便將事情簡單的給謝春來說了一遍。

    謝春來大吃一驚:“你竟然認識我師父和師妹……”

    等鄭宇白將前因後果都說了,謝春來才恍然大悟,他使勁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我這個徒弟不爭氣,倒是讓師父和師妹受苦了。鄭兄弟,你為了幫我師父報仇擔上這樣的風險,我……我心裏有愧啊。”

    “言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其實我也從令師手上學到不少本領呢。”鄭宇白笑道。

    謝春來正色說:“我師父是盜門中不世出的人才,若不是高飛和姚謙兩個小人暗害,成就不可限量,你只要能學會一招半式,那高飛就算是賭神也不在話下。”

    “我這兩日在練習分揀鐵蠶豆,略有進步,只希望能在三個月內練成,好對付高飛。”鄭宇白說。

    謝春來聞言歎氣:“可惜我手上的功夫不行,不然倒是應該陪你練習下。

    鄭宇白曾聽徐瑾說謝春來主要學的是徐若愚的輕身功夫,在飛簷走壁這一路的本領上已經青出於藍,頗有建樹,在盜門之中人稱“草上蚤”,和北宋年間頂尖的賊王鼓上蚤時遷相提並論。不過他手上的功夫倒比較普通,也正因為如此,才頻頻在牌桌上輸給鄭宇白。

    他想到這一層,便說:“謝大哥,我聽說你的輕身功夫很厲害,不知道可否教我幾招。”

    形意拳的歷史上雖然出過“活猴”孫祿堂和“鐵腳佛”尚雲祥這樣腿腳功夫十分厲害的大師級人物,可主要的功夫還是在拳法和內家功力上,論起腳步上的靈活,還是要遜於八卦掌。鄭宇白雖然有一套自創的步法,卻並不保證能對付頂尖的高手。如今面對輕身功夫一絕的謝春來,他不禁有心討教。

    謝春來滿口答應說:“說起這輕身功夫來,你本該跟師父去學。不過師父年歲大了,腿腳難免有些不利索,我別無長處,就會這飛簷走壁的活計,難得兄弟你看的上,我便傾囊教給你吧。”

    夜半時分,靜影沉壁,大多數人都進入的夢鄉。海龍社區漆黑一片的樓頂上出現了兩個人影,正是謝春來和鄭宇白。

    謝春來身穿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腰上纏著個工具包,裏面裝有飛虎爪等工具。鄭宇白只是一身便裝,不過也把袖口和褲腳紮上,以免耽誤行動。

    “我的絕招叫做飛簷術,說是輕身功夫,其實和你們練拳的輕功不太一樣。”謝春來站在樓頂的邊緣給鄭宇白講解道,“不過你們比武的時候靠的是腰腿的力量來快速移動,我們當賊的,也是靠腰腿。你要是學會了我這些本事,也會漲腰腿上的功夫,對你練拳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謝春來一邊說著一邊抻了抻胳膊和腿,他的身體關節如同消失了一般,好像一根麵條,可以扭到非常離奇的角度。鄭宇白知道這是極為高明的縮骨術,配合飛簷術,才闖出了謝春來草上蚤的威名。

    “看好了。”謝春來活動完畢,半蹲下身子,手搭在樓頂的邊緣,身體一翻,便從二十多層高的大樓翻了下去。

    鄭宇白往下看去,就見謝春來的身影在陽臺,窗沿,空調架甚至一些明明看起來沒有任何著力點的地方來回的翻滾著。他的身體輕飄飄,好似一片影子般,飛快的在高空移動著,不發出一點的聲響,也沒有任何的停滯,轉眼之間就從二十多層下到一層。

    “好俊的功夫。”鄭宇白暗暗驚歎。

    謝春來也不休息,又一縱身,這一回是爬樓,他手腳並用,只要有一丁點的坑窪就能利用上,不用片刻的功夫,便不借助任何的工具,上到樓頂。只見他黑衣上沒有一絲的灰塵,大氣也不喘一口,顯然爬這棟樓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好功夫,讓我想起了蜘蛛人。”鄭宇白讚美說。

    “蜘蛛人是不存在的,我的功夫卻是實實在在的。”謝春來不無得意的說。

    接著謝春來就給鄭宇白講述了他這一身功夫的要點,其中很多基礎性的東西是和拳法的修煉共通的,比如對腰腿的鍛煉,比如對呼吸和身體經絡筋脈的控制,這些鄭宇白早就已經完成,剩餘的就是跟謝春來學習盜門獨特的提縱和著力的方法。

    一夜的學習和修煉,當東方天際微微的有了魚肚白的時候,兩人才一身是汗的回到公寓之中。

    “你的天賦不錯,難怪師父會把絕招傳授給你。”謝春來陪鄭宇白練了一夜的步法,對他飛快的進步讚賞不已。

    鄭宇白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從發現了四目重瞳的存在之後,他先是基本複製了徐若愚分揀鐵蠶豆的手法,這一夜又將謝春來的身法複製的七七八八。在對複製這種能力的掌握上,鄭宇白已經有了一些心得體會,照這種情形發展下去的話,再有一兩個月,徐若愚和謝春來的本事恐怕都會被他照搬去。

    對於鄭宇白來說,這一夜的練習最重要的收穫不是學到了謝春來的輕身功夫,更重要的是對複製能力的掌握又進了一步。而他也深切的體會到這種能力的驚人之處。楊飛煙等人的能力是功能型的,而他的能力則是學習型的。打個比喻,楊飛煙等人得到的是一條魚,而鄭宇白得到的一根魚竿。只要有魚竿在手,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釣上魚來。

    早上八點,草雞過來接班。鄭宇白和他交班之後,直奔醫院而去。

    來到醫院,徐瑾已經早早在等候了。鄭宇白一進病房,她就端上用保溫瓶裝的肉粥。旁邊的小護士不禁羡慕的說:“你們夫妻的感情可真好啊。”

    鄭宇白的臉跟一塊大紅布似的,想要解釋又怕徐瑾生氣,只能悶頭吃著粥,徐瑾忙說:“小心燙著啊。”

    吃過了早飯,護士也收拾好了病房離開了。病房裏除了昏迷狀態中的杜必勝,就只有鄭宇白和徐瑾了。

    “你確定他能醒過來嗎?”徐瑾看著一動不動的杜必勝問。

    鄭宇白說:“有件事情,我恐怕要跟你說明白。還記得我在賭船上跟你說過有關超能力的事情嗎?”

    徐瑾臉色一變:“你怎麼又提起來了,我已經不怪你了。”

    鄭宇白撓撓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有超能力的。”

    徐瑾看到鄭宇白那認真的表情,不禁瞪大了眼睛盯著他,顯然不太願意相信。

    鄭宇白簡單扼要的跟徐瑾說了有關異者和超人研究會的事情,徐瑾如同聽天方夜譚一樣,連呼不可能。

    “不論你信不信,一會張會長來了你就知道了。”鄭宇白說,他想來想去,終於還是把自己也是個異者的事情告訴徐瑾,免得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把自己當作怪物。

    十點左右,張道勝終於趕來了。他一身青布馬褂,頗有古風,卻引得醫院裏的病人和醫生側目。

    按照張道勝的吩咐將病房的門窗都關嚴實,不讓任何人入內之後,鄭宇白和徐瑾站在一旁,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張道勝為杜必勝治療。

    張道勝將手掌平放在杜必勝的額頭上,閉上了雙眼。他的手掌上發出淡淡的鵝黃色光芒,這讓徐瑾不禁抓住了鄭宇白的胳膊,對眼前發生的一幕萬萬不敢相信。鄭宇白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也對張道勝的手掌能夠發光驚訝不已。

    黃色的光芒從張道勝的手掌散播開來,慢慢的將杜必勝的整個腦袋都籠罩住。鄭宇白似乎看見那些光順著杜必勝的七竅鑽進了他的腦內去。徐瑾驚恐躲到鄭宇白的背後,打量著這神奇的一幕。

    半晌過後,鵝黃色的光一閃,消失不見了。張道勝輕輕的抹了把腦門上的汗水,對鄭宇白說:“我已經看過他的大腦內部,有幾簇毛細血管爆裂了,浴血壓迫著腦部的神經,只有慢慢化去之後才能蘇醒過來。”

    “能治好嗎?”鄭宇白問。

    “沒有問題。”張道勝一笑,“這種病並不難治,我的醫療之觸沒有別的能力,救死扶傷而已。”他說著再度將手放在杜必勝的額頭上,這一回手掌上發出的是深綠色的光,那光如同一隻觸手般,從額頭一直爬到鼻孔前,順著鼻孔鑽了進去。杜必勝的身體一顫,手腳微微的動了動。

    “動了。”徐瑾驚喜的說,她終於接受了眼前奇妙的景象,知道鄭宇白所說的那個世界是真實存在著的。

    鄭宇白和徐瑾看不到杜必勝腦中的浴血,只能看到張道勝的腦門上掛著一層汗珠。看來對於張道勝來說,他的戰場就是人體那些最精細的器官之中,戰利品就是病人的生命。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的時候,綠光從杜必勝的鼻孔裏慢慢的退了回來,重新回到張道勝的手上,消失不見了。

    張道勝頹然的坐倒,大口喘著氣說:“水。”

    鄭宇白給他連端上三大杯水,都被他一飲而盡。當第三杯水喝的涓滴不剩之後,張道勝終於說:“他該醒了。”

    隨著張道勝的話音,病床上的杜必勝咳嗽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說了一句:“我這是在哪里?”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3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三章 殺人團隊

    “把帶子倒回來。”漆黑一片的放映室裏,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裏響起。

    慕容平依言將畫面倒回方才的段落,螢幕之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懷中似乎還抱著個人。

    “整個賭船一百六十個攝像頭,居然都只拍到這種畫面,你們的保全設施也太過兒戲了。”又一個聲音說。

    慕容平不敢反駁,他知道放映室裏這三個人是殺手二十六中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號稱“地球最強殺人團隊”的X,Y和Z三個殺手在殺人手段上各有千秋,以精妙的配合著稱,這一次來京海,為的是調查K和V的失蹤。

    “這個人的輕身功夫不錯,看起來應該是學習過中國武術。”Z是個非常冷靜的中年男子,身材有些發福,腦袋微微謝頂,帶著一副寬邊眼鏡,如果在街上看到,會以為他是個很普通的鄰家大叔,誰也不會想到這平凡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一顆殺戮的心。

    “根據幾個攝像頭拍攝到畫面的時間差,基本可以斷定嫌疑人就住在這幾個區域。”慕容平用幻燈打出賭船的平面圖來,其中有嫌疑的房間都被紅色填滿。

    “你說那天夜裏有人想要刺殺高飛,V追蹤刺客,再也沒有返回,是這樣嗎?”X問。他看起來比Z年輕很多,一身寬鬆的休閒裝,如果有人以為他只是個追趕潮流的人,一定會死的很慘。對於X來說,只有寬鬆的衣服下面才能藏下足夠多的殺人利器。

    慕容平點點頭:“的確是這樣,我們已經將居住在這些房間的客人的資料全都分析過來,有幾個人很有嫌疑。”他說著一動幻燈片,螢幕上立刻出現了徐瑾的照片。

    “這個女人化名上船,其實她叫做徐瑾,是高飛的仇人。她是最有嫌疑的人,而新一任的賭神鄭宇白和她有頻繁的接觸。”慕容平說。其實這也是他剛剛調查出來的結果,姚謙也對此非常驚訝。十年來,他一直處心積慮的想找到徐若愚父女,斬草除根。沒料到這一次賭神大賽居然被她找上門來,實在出乎意料。不過卻也因此順藤摸瓜,分析出了V失蹤的罪魁禍首。

    對於姚謙來說,威脅他生命和財富的人是一定要消失掉的,XYZ三人組正是在他的強烈要求和巨額懸賞下來到京海的。

    “這個人就是鄭宇白,他本來和徐瑾住在一起,但前幾天忽然搬走,暫時不知道去向。據我們的資料顯示,這個人有一身很好的形意拳功夫,是個高手。無論是個頭還是樣貌,都和監視器拍到的畫面有九成類似。”慕容平繼續跟XYZ介紹說。

    “九成嗎,足夠了。”Y說,他幾乎完全都蜷縮在沙發裏,骨瘦如柴的身體讓人懷疑他是否會被略大一些的風給吹走。

    “三位元是否需要我們提供幫助呢?”慕容平不動聲色的問。

    “不必了,告訴E,讓他回來之後立刻聯繫我們。”三人說著,起身離去。

    看到他們離開,慕容平才長出一口氣,和這些手上沾滿鮮血的人共處一室,實在讓人緊張。

    此刻的鄭宇白完全不知道已經成了殺手們的目標,他正在照顧著剛剛蘇醒過來的杜必勝。

    雖然張道勝利用超能力將杜必勝大腦中的淤血清除掉,卻無法完全治癒他仍然顯得有點脆弱的腦部血管。好在賭神大賽已經過去,沒有什麼再能刺激這老賭鬼了。只是看到手上的戒指之後,略微的激動了一下,杜必勝就乖乖的接受了張道勝的建議,平復心情,安心調養身體。

    “多謝了。”鄭宇白將張道勝送出門去,對他感激不盡。

    “不用客氣。”張道勝休息了一會,又補充了水分,氣色好了很多,他和鄭宇白來到僻靜之處,問他說:“昨天回去之後,是否有什麼進展嗎?”

    鄭宇白忙將昨日的一些特殊感覺說給張道勝聽,張道勝喜不自禁,連說鄭宇白的發現對研究有非常重要的幫助。兩人交流了一些在控制超能力上的問題,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張道勝這才返回超人研究會去。

    回到病房,徐瑾正在一口口的給杜必勝喂粥,看到鄭宇白回來,杜必勝笑嘻嘻的說:“賊王的女兒給我老賭鬼喂粥,做夢可都想不到啊。小子,你豔福不淺啊。”

    鄭宇白撓撓頭:“胡說什麼……”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瞥徐瑾,見她臉也羞紅著,不禁怦然心動。

    當鄭宇白給杜必勝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醫生和護士都驚呆了,再給杜必勝做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他們不得不承認昨天還困擾著杜必勝,讓他無法蘇醒的淤血已經完全不見了。現在的杜必勝雖然還很虛弱,卻也完全能夠生活自理了。

    辦妥了出院手續,鄭宇白將車停到門口,伏著杜必勝上了車,一路飛奔,向郊外而去。他剛剛離開不久,就有人來到京海醫院的前臺,詢問起病房裏的杜必勝來。

    “這個病人剛剛離開。”護士查閱了杜必勝的檔案之後說。

    那人又問:“請問他留下聯繫的方式沒有。”

    護士遲疑的說:“這是他的隱私,我不能隨便……”話說到一半,護士忽然從那人的眼中看到一道淩厲的目光,如同一頭惡狼一樣,沒有絲毫的人性存在。

    “……這是他的地址……”護士嚇的魂不附體,直覺的認為若不是告訴他,只怕會有殺身之禍,她驚慌失措的將杜必勝的個人資料遞過去。

    那人瞄了一眼上面的地址,對護士一笑:“多謝你了。”笑容之中,頗多猙獰。

    等那人離開,護士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她驚魂未定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心想這個人怎麼如同惡魔一樣。

    回到家中,杜必勝和徐若愚見到面,立刻互相鄙夷的啐了一口,兩個老傢伙居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這倒是鄭宇白所沒有想到的。

    原來在江湖之中,盛傳手上功夫最厲害的就是盜門和賭門,盜門之中徐若愚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杜必勝雖然只是賭門高手中的一個,手上的功夫卻著實厲害。兩人年輕的時候心高氣盛,曾經比試過幾次,從此落下了過節。

    “你們誰贏了?”鄭宇白聽了他們的述說,不禁好奇的問。

    兩個老家夥同時撇撇嘴:“你說呢?”

    鄭宇白撓撓頭,知道無論怎麼回答都會得罪人,只好裝出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蒙混過去。

    “老賭鬼,鄭宇白在你手上學的那幾招,簡直太小兒科了,指望那些三腳貓的本事跟高飛賭命,你是想害死他嗎?”徐若愚對杜必勝的本事顯然很是不屑。

    “呸,難道你偷兒的功夫就能對付高飛?我告訴你,鄭宇白要比試的是賭術,不是偷東西,你那些手法不好用的。杜必勝不甘示弱的反擊。

    鄭宇白拉上徐瑾,遠遠的逃開,讓他們兩個為了陳年舊事鬥嘴去了。兩人躲在廚房準備起飯菜來,倒是樂得有一片清淨。

    “你笨手笨腳的,交給我吧。”看到鄭宇白切菜的樣子,徐瑾不禁笑起來,她去拿鄭宇白手中的菜刀,剛一摸到,廚房的燈猛地一亮,隨即熄滅。

    “怎麼了?”鄭宇白一驚,定睛一看,所有的電器都熄滅了,竟然是停電了。鄭宇白心中一動,對徐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讓她快去照顧兩個老人家,自己則欺身來到窗前,向外打量著。

    此刻是午後時分,陽光燦爛,別墅區裏有人在悠閒的散步,社區門口的保安正在用心的站崗,一切都和往常沒有區別。

    “難道是我神經過敏嗎?”鄭宇白撓撓頭。

    廚房外傳來了徐瑾的聲音:“宇白,你快了,是洛洛出事了。”

    鄭宇白聞聲一驚,暗罵自己這麼不小心,於洛獨自在樓上房間,若是有人暗中潛入,只怕會對她不利。他飛身沖出廚房,幾個箭步沖上樓去,來到於洛的門前。

    於洛的房間裏亂成一片,她的床上擺著個大皮箱,於洛正在拼命的往裏面塞衣服。

    “出什麼事了?”鄭宇白疑惑的問。

    徐瑾面色嚴峻的說:“洛洛闖了大禍,這裏不能住了。”

    鄭宇白望向於洛,奇怪的問:“她不是一直在房間裏嗎,能闖什麼大禍?”

    平素總是笑嘻嘻的於洛此刻卻笑不出來了,眼中噙著淚,低聲的說:“我怎麼知道那是FBI的秘密資料庫啊……”

    徐瑾歎口氣:“我早就告訴你就算是在網路上也不能為所欲為,你就是不聽。FBI既然已經反向偵查了你,還將家裏的供電系統攻擊癱瘓,想必馬上就會來,我們得馬上離開。”

    鄭宇白雖然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情況危急,他忙去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

    最可憐的就是杜必勝,還沒到房間歇一歇,立刻就要搬家。五人各自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大部分的東西也來不及要了,一起上了汽車,飛快的駛出了社區。

    “去哪里?”鄭宇白問。

    “你知道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嗎,於洛惹到的是無孔不入的對手,這一回,只怕不會善罷甘休。”徐瑾的話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語氣。

    “安全的地方,我倒是知道一個。”鄭宇白撓撓頭,和杜必勝相對尷尬的一笑。

    半個小時之後,當鄭宇白帶著徐瑾四人出現在安全公寓的時候,除了草雞覺得十分驚訝以外,最激動的就是謝春來。他驚喜的沖到徐若愚的面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這裏的管理員?”徐瑾將行李放在床上,一邊打量著房間裏的設施,一邊問鄭宇白。

    “是的。”鄭宇白說,“這裏應該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安全公寓的大名我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你會是這裏的管理員。”徐瑾輕輕一歎,“只是可惜我們溫馨的家,才住了幾天而已。”

    “於洛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怕?”鄭宇白還是不懂一貫鎮定的徐瑾為什麼會這麼的慌張。

    “她入侵了FBI的資料庫,看到了很多不該看的資料。”徐瑾皺起眉頭,“這回的亂子鬧大了,誰也救不了她了。”

    FBI的全名是美國聯邦調查局,於1908年由查理斯約瑟夫波拿巴創立。對內全權負責維護國家安全和防範有組織的恐怖主義活動;對外協助MIA(美國國防部軍事情報局)和CIA(美國中央情報局),防範並打擊一切可能危害到美國國家安全的情報和軍事活動,職能範圍可算是通天徹地無所不包。

    於洛昨晚一直在網路上閒逛,突然碰到一個曾經一起對抗過美國駭客入侵的朋友,那人說他發現了幾個侮辱華人的網站,希望於洛幫他一起去黑掉那些網站。

    別的頂尖駭客可能不屑於去做侵入網站篡改頁面的事情,總覺得那都是兒戲。可於洛最喜歡偷偷潛入別人的網站做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因為她覺得那和現實中徐瑾飛簷走壁的行為是一樣的。恰好她又比較有空,於是答應了朋友的要求,開始對那幾個網站進行攻擊和入侵。

    開始的幾個網站非常輕易的就解決掉了,到了最後一個,於洛卻發現對方的防火牆等防禦系統非常的嚴密。她本來就爭強好勝,也沒去注意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網站,就使出十八般武藝進行入侵,終於不愧第一駭客的美名,粉碎了對方的防禦,侵入了資料庫。

    一進入資料庫,於洛立刻就傻眼了,其中的資料明白無誤的顯示,她誤入了FBI的資料庫。而邀請她入侵的駭客竊取了一份資料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於洛反應過來被人利用的時候,FBI也發現了入侵者,立刻由頂尖的安全專家出手,對於洛進行了反入侵和反擊。

    “這就是我們家停電的緣故?”鄭宇白聽得驚心動魄,這才知道虛擬世界之中的驚險刺激完全不亞于現實生活。

    徐瑾點點頭:“雖然我國和美國之間並沒有成文的引渡條例,但是那個利用了洛洛的人竊取的資料一定非常重要。FBI絕對不會放過洛洛的,我想最晚不超過兩個小時,FBI的人就會找去我們的住處。我只希望這裏能真的安全,暫時的避開風頭,再想辦法。”

    鄭宇白出了房間,跟草雞說了情況,草雞一點都不擔心,反而壞笑著問:“兄弟,那兩個小妞都是你的馬子嗎?你小子眼光不錯,年紀大點的那個身材真是好啊,年紀小的那個澀澀的,看起來也很不錯啊。”

    鄭宇白呵呵一笑,沒有理會草雞的好奇心:“草雞哥,他們住在這裏,可要靠你多照顧了。”

    “放心吧,FBI雖然手眼通天,可安全公寓的名字不是白叫的。”草雞得意的說,“公司的本事,比你想像的要大的多。”

    雖然有草雞的保證,鄭宇白還是有些不放心,反正他現在也已經無家可歸了,從現在開始,只怕要長住在公寓了。

    就在鄭宇白為徐瑾他們安排著安身之地的時候,FBI的五名特工已經出現在了徐瑾的別墅前。他們得到美國國內發來的資訊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事發地。

    混進了別墅區之後,他們將車停在遠處,悄然的靠近了目標。五個人分成二二一三隊,從三個方向逼近,以免嫌疑人突然逃走。

    “屋裏有人,至少三個。”特工約翰尼•德普臉上帶著的眼鏡是人體熱量探測儀,即使隔著數十米,又有磚頭水泥木料的阻隔,他依然能清楚的觀察到別墅之中有三個人。

    五名特工迅速的分散開來,各自取出武器,隱藏著行跡,悄然打開了後門,其中四個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別墅之中。另外一個則在外面負責警戒。

    約翰尼做了個手勢,示意三個人都在二樓,其他幾個特工會意,在互相保護之中,向二樓爬上去。

    漢克斯第一個登上二樓,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著目標們所在的房間,當其他特工也包圍過來之後,他一腳將房門踢開,同時大喊一聲:“我是FBI,你被捕了!”

    一道白光在眾特工面前閃過,漢克斯一言不發,仰天倒下,喉嚨上插著一把飛刀。

    與此同時,一個煙霧彈在房間中爆炸開來,濃濃的煙霧讓特工們完全失去了目標。約翰尼仗著熱量特測器上的顯示追趕過去,卻發現房間中的三個人已經翻窗而去,而他的耳邊,也恰好傳來了房外同僚的慘叫聲。

    “混蛋!”約翰尼大怒,他心中認定對方一定是敵對國家的高級間諜,先利用電腦技術入侵資料庫,偷竊資料,又設下埋伏攻擊他們。

    帶著剩餘的兩個特工追出了別墅,除去被驚動的保安正沖過來之外,哪里還有別的人影。約翰尼氣得一跺腳,背上兩名同伴的屍體,倉皇離去。他們的身後,只留下還冒著滾滾濃煙的別墅。

    當約翰尼等人離開之後,偽裝成社區保安的XYZ三人從暗處閃出來,冷眼旁觀著口中高喊救火的居民。

    “人已經不在了,難道知道我們要來?”Y冷冷的說。

    “大概是在躲避FBI。”Z說,“他們早早的逃掉,卻讓我們和FBI碰個正著幸虧早有準備,不然只怕要吃虧。”

    “FBI算什麼,碰上我們,算他們運氣不好。”X不屑的說。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X和Y一起問Z。

    “繼續查,他們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的。”Z指著幾個保安,“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定是開車的,如果每天都出入的話,保安們不會不記得車牌號碼。”

    電視上正播出著郊外別墅區突發濃煙,居民誤以為失火,後來卻發現是煙霧彈所致的新聞。徐瑾和於洛呆看著新聞中的家,心中充滿了恐慌。

    徐若愚和杜必勝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正和謝春來談老大炮爺炳爺幾個聊著天,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鄭宇白坐在徐瑾的身旁,輕聲安慰說:“不用擔心,躲在這裏,他們是找不到的。”

    “總不能躲一輩子吧。”徐瑾難過的說。

    於洛低聲的抽泣起來:“都怪我不好,是我太魯莽了。”

    徐瑾拍拍於洛的肩膀:“這也不能怪你,我們再想辦法吧。”

    大家都搬來安全公寓倒也有個好處,那就是鄭宇白不用來回的奔波了,晚飯過後,草雞早早的回家去了,鄭宇白擔負起了管理員的責任。這一回他有徐瑾和於洛幫忙,一個打掃衛生,一個給客人倒酒,鄭宇白反倒被晾在一邊,無事可做了。

    “宇白,你過來。”徐若愚等人坐在麻將桌旁,招呼鄭宇白。

    “三缺一?”鄭宇白見徐若愚謝春來和談老大坐在牌桌旁,杜必勝則在一邊似笑非笑,疑惑的問。

    “打牌是其次,只是想讓某人看看你的成就而已。”徐若愚斜了杜必勝一眼,“你心裏牢記的黑暗之中分揀鐵蠶豆的感覺,不要忘了。”

    徐若愚說著讓鄭宇白坐下,便嘩啦啦的洗起牌來。

    鄭宇白有些心不在焉,略一分神,徐若愚的手已經閃電般的從他手底下奪去一張牌,口中喝道:“你在想什麼?”

    鄭宇白渾身一激靈,立刻聚精會神起來,他依稀的記起了手指上的感覺,黑白鐵蠶豆的區別只是在於顏色,在眼睛不起作用的環境中,根本無法區分。

    可是徐若愚所傳授的不是五感之內的能力,而是一種玄乎其神的“超觸覺”。手指塗抹了藥膏之後,變得無比的靈敏,在接觸鐵蠶豆的時候,有一種微妙的感應,似乎能叢中分辨出觸覺上的細微不同。當人的精力完全集中在手指的神經上時,那種細微的不同就被放大,使得人腦能夠辨別出來。這正是在黑暗中分揀黑白鐵蠶豆的原理。

    這種超觸覺用在賭術之中,遠遠超過落焊等老套的方法,鄭宇白只需洗著牌,閉上眼睛也能想像到牌的分佈。對牌的理解從觸覺開始,慢慢的上升到視覺聽覺甚至直覺,鄭宇白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畫面,四個人的牌雖然都是扣著的,在他的腦中,卻跟攤開來沒有任何的分別。可以說,這個牌桌上的任何一張牌,都好像掀開來面對著他一般,再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杜必勝顯然也看出了鄭宇白的不同,驚訝的望著他緩緩合上的雙眼,沖徐若愚道:“老偷兒,沒想到你真的有這種本事,讓他這麼快學會。”

    徐若愚難得的沒有自誇,微微搖頭說:“不是我這個師父厲害,實在是因為他是個百年不遇的天才啊。”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4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四章 狹路相逢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杜必勝眯著眼睛看著鄭宇白那愈來愈精熟的手法,“你我似乎發現了一塊璞玉啊。”

    徐若愚哼了一聲:“想叫前浪死在沙灘上未免還有點太早了。”他話音未落,手若閃電,見縫插針的搶盡鄭宇白的雙手之間,跟他奪起手中的牌來。

    鄭宇白微閉著眼睛,完全無視徐若愚的動作,手自然而然的護住需要的牌。談老大和謝春來驚愕的看著他們四隻手在空中你爭我奪,幻化出無數道虛影,不禁眼花繚亂。

    杜必勝看的頻頻點頭,在他昏迷不醒的這段日子裏,鄭宇白的進步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按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就算高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鄭宇白也遲早能把他踩在腳下。

    鄭宇白和徐若愚的拼鬥進入了白熱化,兩人神情凝重,手法越來越快,額頭上都滲出了汗珠。

    大廳裏的客人們都被吸引過來,看著他們千變萬化的手法,都發出陣陣的驚歎。

    “不愧是賊王之王,果然名不虛傳。”

    “沒想到管理員不但會武功,手上的技巧也這麼強。”

    “我看薑還是老的辣。”

    “不見得,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說著說著,人群中出現了意見分歧,他們分成兩個陣營,各自站在徐若愚和鄭宇白的身後,為他們加油助威。

    徐瑾也在圍觀,看著人群兩邊散開,她呆呆的站在中央,不知該去哪邊的好。於洛一邊拉著她的衣袖,小聲揶揄說:“姐姐,你到底希望誰贏啊?”

    徐瑾飛紅了臉:“關你什麼事。”

    於洛撇撇嘴:“那我支持宇白哥哥去了。”說著沖徐瑾做了個鬼臉,跑到鄭宇白的身後,煞有介事的喊起加油來。

    徐瑾猶豫了下,還是走到父親的身後,可看向鄭宇白的眼中,卻掩飾不了濃濃的情意。

    杜必勝看了一會,嘿嘿一笑:“老傢伙雄風猶在,小傢伙百尺竿頭,有意思,有意思啊。”

    他話音剛落,徐若愚口中呼嘯一聲,手掌詭異的翻轉了一百八十度,猛地扣住鄭宇白的手腕。

    此前鄭宇白已經吃過徐若愚這一招“縮骨法”的虧,可再次面對,卻還是中招。他手腕被擒,脈門讓徐若愚的手指按住,手臂酸麻,一時使不出勁來,手指一松,手中的牌嘩啦啦的落下來。

    “怎麼樣,服輸了嗎?”汗水從徐若愚的額頭滾落下來,大珠小珠的落在牌桌上,和鄭宇白一番的較量,激起了他青年時期的情懷,一時間意氣風發。

    “還沒決出勝負呢。”鄭宇白忽然一笑,徐若愚立刻感覺到手指所扣的脈門處一震,他的左手依舊有力的控制著鄭宇白,可右手卻因為殘疾,一時抓不住,竟然被鄭宇白這一震之力給彈開。就用這千分之一秒的瞬間,鄭宇白手掌翻轉,反倒將徐若愚的右手給擒住。兩人頓時成了糾纏不休,互相擒拿的局面。

    “你這是大小纏絲手吧?”徐若愚不怒反喜,“用的巧妙。”

    鄭宇白點點頭說:“我也剛發現我們形意拳中的這套擒拿手法裏有些動作可以用在賭術上。”

    兩人說著,同時鬆開手,看起來並沒有分出勝負。徐若愚笑道:“你能舉一反三,融會貫通,距離大成的日子不遠了。”

    鄭宇白撓撓頭:“如果不是伯伯的右手用不上力氣,我也不可能掙脫。比起伯伯的本事來,我還差得遠呢。”

    徐若愚爽朗一笑:“你懂得給老傢伙臉上貼金,看起來圓通了許多呢。”

    杜必勝哼了一聲:“有個漂亮女兒就是好,連管理員這麼憨直的性子都知道拍馬屁了。可憐我老賭鬼無兒無女,想教他賭術還得求著他。”

    杜必勝帶著“抱怨”的話引發了客人們的爆笑聲,徐瑾臉羞的通紅,拉著徐若愚的肩膀說:“爸爸,你看杜叔叔他……”

    徐若愚卻哈哈笑著,似乎默認了杜必勝的話,於洛更是跑到徐瑾的身邊,做出一副羡慕的表情:“哎呀姐姐,你看宇白哥哥多孝敬伯伯啊。”

    鄭宇白撓著頭,一副完全不知道狀況的傻樣子,徐瑾偷眼看到,心裏埋怨這真是個傻小子,如果他此刻說點什麼,自己是不是應該答應下來呢?想到這些,她的心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似乎回到了少女懷春的青澀年華。

    可不管徐瑾心裏怎麼想,鄭宇白就是一言不發的傻笑,倒叫她心中充滿了失落,隨即變成了幽怨。

    時間晚了,眾人大都回房去了。徐瑾和於洛默默的幫著鄭宇白收拾好大廳裏的雜物,於洛找個藉口回房去了,偌大的廳中,只剩下徐瑾和鄭宇白兩個人。

    鄭宇白將白熾燈關掉,將厚實的窗簾拉開一條縫隙。幽藍的月光映進廳裏,在地面上灑滿一層白霜。

    徐瑾看著這如夢如幻的景色,心想他也懂得浪漫的啊,看來還不是個榆木腦袋。

    眼看鄭宇白轉過身,沖自己微笑著走過來,徐瑾的心怦怦跳起來,腦子裏一片混亂。

    他若是想要吻我,我是不是該拒絕呢?從來沒有過感情經歷的徐瑾慌做一團。

    鄭宇白來到徐瑾的面前,撓撓頭:“你還不去睡嗎?”

    呆子,你在這裏,我怎麼捨得去睡。徐瑾心說。

    “你若是不睡的話,我給你打一套拳看吧……”鄭宇白的嘴裏忽然蹦出這麼句話來,“我好幾天沒有練拳了,再不練,功夫就要擱下了。”

    徐瑾瞪大眼睛,疑惑著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個外星來客,這種環境下,這種狀況裏,他居然說要打拳給我看。這是浪漫到極致的表現,還是說他是個無可救藥的情商白癡?

    也不顧徐瑾目瞪口呆的表情,鄭宇白將外套脫去,只留下一個白色背心,便自顧自的在大廳裏打起拳來,崩拳劈拳鑽拳炮拳橫拳打了一通,又練習了十二形拳,最後還將大小纏絲和賭術道術結合在一起,腳下還利用上了謝春來傳授的飛簷術,身輕如燕的在大廳裏遊走翻飛。

    徐瑾本來心裏有氣,埋怨著鄭宇白不解風情,可漸漸的卻看得呆了,鄭宇白一身淋漓的汗水,隨著身體的飛速移動落在地面上,背心緊緊繃在健碩的身體上,將男子漢的雄風顯露無疑。當拳法施展到極致的時候,一直蘊藏在身體之內的精氣神猛然爆發,鄭宇白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腹部一鼓一鼓,徐瑾隱隱的聽到一股風雷之聲,不禁驚詫萬分。

    鄭宇白一個鷂子翻身,人在空中翻滾了兩圈,如同體操選手一般的靈動。三兩個翻身之後,他便來到了徐瑾面前,大氣也不喘一口,微笑著說:“是不是很無聊啊。”

    “一點也不無聊,很好看啊。”徐瑾慌慌張張的說,心裏如同有只小鹿在亂撞。她其實很想說以後每天都看鄭宇白練一變拳,因為看了之後她才發現,原來男人在專心致志的做一件陽剛之極的事情的時候,是最帥氣的。

    “時間很晚了,快去睡吧。”鄭宇白看到徐瑾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以為她是累了,忙勸她說。

    徐瑾心裏這個氣啊:鄭宇白啊,你是真糊塗還是假不明白啊,我對你的心意,你不瞭解嗎?

    眼看鄭宇白十分真誠的樣子,徐瑾也只能保持著矜持,淡淡的對鄭宇白說了句:“那我回去了。”

    通往客房的門後立刻響起了“噗通”一聲,等徐瑾走過去打開門後,就看見徐若愚,杜必勝還有於洛三個人鬼鬼祟祟的正各自溜回房間裏去。她苦笑一聲,回頭望去,鄭宇白正從辦公室裏拎出兩袋子鐵蠶豆,還要繼續修煉。

    “什麼時候,你能開竅呢?”徐瑾心中想著,輕輕的關上了門。

    鄭宇白將鐵蠶豆的袋子擺在面前,用遮掩布將眼睛蒙上,輕歎了一口氣。他何嘗不知道徐瑾的心意,可三個月後的賭命之約迫在眉睫,雖然如今每天都有進步,又得到張道勝,徐若愚,杜必勝甚至楊飛雲的幫助,可誰也無法預測到時候的賭局之上他和高飛誰能活下來。未來如此渺茫,他怎麼能夠接受徐瑾的感情呢。

    平靜了思緒,鄭宇白奮力的將手插進鐵蠶豆之中,手隨心動,劈劈啪啪的將白色蠶豆翻揀出來。黑沉沉的大廳之中,白色的鐵蠶豆如同冬日的一場雪,飄揚落下。

    次日一早,當鄭宇白探頭往窗外看去的時候,就見整個京海變成一個白色的世界。一夜的大雪把整個城市裝點的銀裝素裹,正是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勝景。

    於洛吵著要出去堆雪人,被徐瑾教訓了兩句,才撅著嘴看電視去了。鄭宇白等草雞來接班,正打算去杜必勝的房間睡一覺,手機卻接到一條短信。

    短信是楊飛雲發來的,上面只有一句話:中午十二點預選賽,楊式太極武館。

    看來是躲不掉了,鄭宇白撓撓頭,心說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父親和姑姑知道。

    怕徐瑾擔心,鄭宇白並沒有告訴她武林大會的事情,只是悄悄跟草雞打了個招呼,讓他好好照顧徐瑾等人。

    在杜必勝的房中睡了一覺,起來吃過午飯,鄭宇白便出發前往武館去了。剛走出社區門口,手機又響了,這一回卻是素素打來的電話。

    “哥哥,你怎麼好久也不聯繫我啊。”電話一接通,就是素素不滿的質問。

    鄭宇白這才發現最近事情繁多,冷落了不少人,忙跟素素道歉。素素這才開心起來,又問:“我收了你的工資,還沒給你打掃房間呢。你什麼時候讓我過去幹活啊?”

    鄭宇白苦笑著,心說自己現在連家都沒有了,哪里有房間可打掃。不過想到一會要參加武林大會,倒是有可能需要個助手,便說:“你現在有時間嗎?可能有些事情要你幫忙。”

    “有時間!”素素興高采烈的說,顯然早就盼著見鄭宇白了。

    開著Q7來到素素租住的社區門口,很快就看到穿著一身白色羽絨服的素素跑出來,她走到車前,猶疑不決的四處打量著,直到鄭宇白搖下車窗,才怯生生的上了車。

    “哥哥發財了嗎,怎麼開起這麼好的車了。”素素羡慕的說。

    “朋友的。”鄭宇白難以解釋,索性就敷衍過去。

    “快一個月沒見,哥哥似乎帥了很多呢。”素素看著鄭宇白,嘻嘻的笑起來,帶著少女的狡黠。

    “是嗎?”鄭宇白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

    “不准總撓頭,不然很早就會謝頂的。”素素伸出手去阻止鄭宇白。

    鄭宇白被素素抓住手,感覺著少女細膩肌膚上帶著的冬日涼氣,不禁說:“你的手好冰啊。”

    “都沒有人疼我,當然冰了。你這個當哥哥的一點都不關心妹妹。”素素一撇嘴說。

    “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後一定不會了。”鄭宇白忙說,“一會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你的膽子夠大嗎?”

    “幹嘛?要去搶銀行嗎?”素素瞪大眼睛,一臉的興奮。

    等來到楊式太極拳武館,素素鬱悶的拎著一瓶礦泉水下了車:“只是幫你拎水,幹嘛要膽子大啊?”

    “這可是正式的比武,難免有頭破血流的事情發生,膽子不大的話,只怕會被嚇哭。”鄭宇白笑道。

    “我才沒那麼膽小呢。”素素挺起胸來,想顯示出自己的勇氣。武館裏恰好出來幾個男子,一看見俏美的素素做出誘惑的動作,眼睛都直了。

    “色狼……”素素鄙夷的瞪了他們一眼,昂首來到鄭宇白身旁,挎上了他的胳膊。

    鄭宇白無奈的看了素素一眼,和她一起走進了武館,身後則是那幾個男子羡慕的回望。

    進入武館之中,鄭宇白才發現裏面已經人滿為患了。武館那巨大的場地邊上黑壓壓的全是人,大多數都是身穿著正規比賽服裝的年輕人,正在眉飛色舞的談論著即將開始的預選賽。武館的場地被分成八個區域,場地裏有一些佩戴著胸牌的工作人員正在來回的奔走,進行著比賽前最後的準備。

    “你終於來了。”人群之中,一個小妮子冒出頭來,正是楊飛煙。她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挎著鄭宇白的素素,顯得有些驚訝。

    素素忙鬆開鄭宇白的胳膊,咳嗽一聲:“這個小妹妹是誰啊,長的好漂亮啊。”

    “誰是小妹妹,你有我大嗎?”楊飛煙不客氣的哼了一聲。年輕相當的兩個小美女的目光糾纏在一起,似乎激發出了電火花。一旁等候比賽的不少年輕男子的目光都被兩個美少女吸引過來,連熱身運動都忘記做了。

    “呃……”鄭宇白閃身攔在兩人中間,“我沒來晚吧?”

    “你的號碼。”楊飛煙氣呼呼的將一個號碼牌遞給鄭宇白,“小心第一輪就被打敗。”

    鄭宇白四處望望,見來參加預賽的選手參差不齊,有五六十歲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也有十四五歲,牙齒都沒換的小娃娃。他不禁暗笑一聲,心說這個比賽看起來也是胡鬧,自己之前的擔心只怕是多慮了。

    略微等了一會,楊飛雲出現在了場地中央,他手上端著一個大喇叭,抱歉的說:“各位久等了,因為經費的關係,本次武林大會的預選賽只能在本人的武館之中舉行。有不方便的地方,還希望武林同道們能夠多多包涵。不過這次的預賽我們請來了天海著名的富豪丁如龍先生作為嘉賓。丁如龍先生對中華武術和各種搏鬥術都十分的感興趣,他希望這一次的大賽能夠選拔出真正的高手,並且許諾資助本次比賽的冠軍去參加世界搏擊大賽,為華人爭光。”

    楊飛雲的一番話立刻引發了陣陣的歡呼聲,在武術逐漸式微的今天,能有人肯舉辦費力不討好的武林大會已經是一件幸事了。

    其實楊飛雲本打算舉辦一場正宗的武術比賽,可在商業利益面前,只能低下他高傲的頭來,將比賽改成了自由搏擊大賽,任何的搏擊方式都可以參賽,自由度非常的高。這才吸引了一些贊助商,而丁如龍來當嘉賓則是為了考察一下比賽的精彩程度,再決定是否追加投資。所以楊飛雲宣佈了比賽開始之後,回到主席臺上時,偷眼去看丁如龍的臉色,見他略微有些不快,心中頓時如同被澆了盆涼水般。

    辛辛苦苦籌備了幾個月的比賽,千萬不要夭折啊。楊飛雲看著參賽者們不著四六的樣子,向漫天神佛祈求著。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據說參加預賽的足足有一千余人,鄭宇白看看手中的號碼,是545號,只怕還要等待好久,便帶著素素在場邊觀戰起來。

    只看了一會,鄭宇白便啞然失笑,心說這哪里是武林大會,根本就是猴戲還差不多。

    眼前兩個年輕人號稱學的是八極拳和太極拳,可惜八極拳如同推磨拉車,太極拳如同盲人摸象,表演不是表演,比武不是比武,除了讓人對武術失去興趣,沒有任何意義。也難怪在嘉賓席上觀戰的丁如龍臉色鐵青,顯然後悔贊助了這項愚蠢的賽事。

    楊飛雲的臉色也不好看,為了擴大規模,促進影響,他簡直絞盡腦汁,根本不管報名者的水準有多低,全都允許參賽,結果鬧出這種笑話來。看著眼前猴戲一般的比武,他慚愧的幾乎要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哥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啊?”素素雖然不懂搏擊,但也能分得清好和壞,看著那些在場地裏胡鬧的選手,奇怪的說。

    鄭宇白歎口氣:“你就當是我帶你看一場滑稽戲吧。”

    無聊的比武直到100多號的時候,才終於讓人眼前一亮,一個黑人出現在場地之中,引起了選手們的竊竊私語。那黑人足有一米九十以上,身高體壯,肌肉虯結,穿著一身拳擊手的一副,戴著手套,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黑人的對手是個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他的身旁跟著幾個年輕人,口口聲聲稱他為祖師爺,聽旁邊的人說,這老者是個著名的拳師,有三千弟子,功夫十分厲害。

    鄭宇白皺著眉頭看那老者的身板,心裏為他擔心。他雖然喜歡看武俠小說,卻也知道小說和現實完全是兩回事,小說中鶴髮童顏的世外高人在現實中完全是不存在的。中國的武術之所以沒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缺乏實戰的鍛煉。很多寶貴的實戰性和殺傷力強大的拳術在表演的要求下漸漸失傳,變成了花架子。而歐美的拳擊卻是典型的以實戰為基礎的搏擊術,一旦在這種以勝利為追求的比武之中碰到,勝負之算已經很明顯了。

    果然不出鄭宇白的所料,那看起來十分有派頭的老者和黑人只不過交手三個回合,就被黑人靈活的步法轉暈了,下巴上挨了一拳,整個人都倒飛出去,當場昏厥。

    黑人趾高氣昂的揮舞著拳頭,還用蹩腳的漢語大聲的說:“拳擊,最厲害的搏擊!”

    鄭宇白和楊飛雲同時冷哼一聲,心裏冒出頭一個念頭來:別讓我遇到你,否則……

    黑人出場之後,很多沒什麼實力前來湊熱鬧的選手見情勢不妙,悄悄的溜走了。而隨後展開的幾場打鬥,倒的確有幾個有些真功夫的選手。雖然他們的實力遠遠不及自己,鄭宇白還是熱情的用掌聲給他們加油。

    比賽很快進行到五百多號,鄭宇白準備要出場了,正在這時,一男一女從外面走進來。女孩直奔嘉賓席而去,沖丁如龍說:“爸爸,我來晚了。有沒有錯過精彩的場面啊?”

    丁如龍本來黑著一張臉,一見到女孩,立刻笑容滿面的說:“貝貝,你怎麼才來啊。”

    鄭宇白正在做著熱身,一眼看見進來的男女,頓時愣住了。那女孩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同班同學丁貝貝,原來她竟然是大富翁丁如龍的女兒。

    不過最讓鄭宇白驚訝的並不是定貝貝的出現,而是陪在她身邊的男子。那人的臉鄭宇白永遠不會忘記,正是三江會的副會長,想要鄭宇白命的八卦掌傳人方宏進。

    方宏進正要去跟丁如龍打招呼,只覺得一道淩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動,立刻扭頭尋找,一眼就看見了場地對面的鄭宇白。

    兩人目光相遇,幾乎能夠擦出電火花來。方宏進面色一變,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鄭宇白。

    鄭宇白不動聲色的抬起右手來,握緊拳頭,大拇指沖著地面,對方宏進晃了一晃。在場的人幾乎都在關注著比賽,沒有人看到這個動作。方宏進看在眼裏,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本來以鄭宇白的性格,很少會做出這種主動跟對手挑釁的動作,可不知為什麼,一看到丁貝貝竟然和方宏進一起出現,他的心就非常的不舒服。他和丁貝貝之間的關係有點若即若離的感覺,比起同學和朋友來要親近許多,卻總是有一點點的隔膜,達不到敞開心扉的程度。但鄭宇白有表妹唐晴的前車之鑒,一見到方宏進,立刻認為他心懷不軌,頓時起了殺心。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5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五章 勢如破竹

    “525號鄭宇白,526號齊光國請到8號區進行比賽。”大喇叭叫出了鄭宇白的名字。

    “哥哥加油啊。”素素拉著鄭宇白的手,給他鼓勁。

    消失了半天的楊飛煙也冒了出來,笑嘻嘻的對鄭宇白說:“贏了之後要請客吃哈根達斯啊。”

    鄭宇白撓撓頭,沖兩個美少女一笑,走上了比武場地。他在場中站定,向嘉賓席一望,果然看到除了方宏進那陰狠仇視的目光之外,丁貝貝正驚訝的望過來。

    “鄭宇白,你怎麼在這裏?”丁貝貝跑到場邊大聲的問。

    鄭宇白沖她笑笑:“我也會幾手武術,來試一試。”

    丁貝貝倒是見識過鄭宇白一拳打飛搶包賊的手段,可她怎麼也想不到鄭宇白會參加這種比賽。眼看有些選手被打的頭破血流,她就不由得擔心起來。

    “不用擔心,比賽完了去找你。”鄭宇白沖丁貝貝做了個放心的手勢,轉身面對起自己的對手來。

    面前的對手是個五短身材的精壯男子,一身精裝,裸露出來的上臂肌肉十分的健壯,看他馬步渾圓,下盤穩固,顯然是個有些手段的練家子。

    “小子,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看到鄭宇白十分的有女人緣,名叫齊光國的對手非常氣憤,心裏已經存了要好好教訓鄭宇白,讓美女們看看自己英雄氣概的念頭。

    “我不會反悔的,請開始吧。”鄭宇白只是隨意的站著,沒有任何的架勢,看起來一點也不專業。

    裁判一旁簡單的講了幾句規則,除了扣眼睛和抓下體之外,其他的招式都可以施展,基本上沒有什麼規則限制。當裁判說完規則之後,一聲令下,比賽開始了。

    裁判的手才落下,齊光國就迫不及待的沖上來,一拳虎虎生風的直奔鄭宇白麵門而來,口中還喝道:“滾回家吃奶去吧!”

    嘉賓席上的丁貝貝發出一聲驚呼,丁如龍不禁問:“貝貝,這個525號是你的朋友嗎?”

    丁貝貝緊張的一點頭,恰好看到鄭宇白身體如同泥鰍一樣,在拳頭即將打在臉上的時候輕輕一閃,避開了攻擊。

    楊飛雲和方宏進分明的看到鄭宇白只是利用腳尖一點,便扭轉了身體,用最小的力量就躲開了對手的全力一擊,心裏不禁都暗贊一聲。

    一直在二樓的一扇小窗前觀望著場地裏比賽的楊虎亭也不禁發出一聲讚歎:“這個鄭宇白,幾天沒見,又進步了啊。”

    躲開了齊光國的攻擊,鄭宇白並沒有反擊,而是一個錯步遠離他。齊光國一擊不中,回身撲了上來,一計黑虎掏心打過來。

    “你的同學怎麼會參加這種比賽呢?”丁如龍看著場中的鄭宇白再度輕鬆的躲開齊光國的拳頭,奇怪的問丁貝貝,“他看起來有點本事啊。”

    “是嗎?”丁貝貝可完全不懂搏擊,也不知道鄭宇白有多大的本領,在她眼中,鄭宇白分明是被窮兇極惡的對手窮追猛打,隨時有可能被打倒在地。倒是丁如龍有些眼光,敏銳的看出鄭宇白佔據著明顯的上風。

    楊飛雲一旁笑道:“丁小姐,你完全不用擔心,鄭宇白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可以跟你保證,他至少能打進四強。”

    “真的嗎?”丁如龍和丁貝貝一起驚訝的問。就在這時,鄭宇白終於出手了,他躲開齊光國一計迴旋踢之後,輕輕用手在齊光國的腿上一托,齊光國立足不穩,噗通摔倒在地。

    “當然,我看中的人不會走眼的,你說呢,宏進兄?”楊飛雲問一旁的方宏進。

    方宏進臉色陰沉著沒有答話,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對付鄭宇白。

    齊光國面紅耳赤的爬起來,不服氣的說:“我腳下滑了,再來!”

    比賽的規則是被打倒後數到十還沒有爬起來或者自動認輸才算失敗,因此齊光國完全可以繼續比賽。

    鄭宇白本想隱藏些實力,可齊光國卻如同猛虎一樣的沖過來,亂拳亂腳打過來,實在讓人頭疼。不得已之際,鄭宇白拳頭微握,使出三分的力氣,一擊崩拳轟向他的胸口。

    齊光國見鄭宇白出拳,雙拳橫在胸前想要擋住,哪知道鄭宇白這一拳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是形意拳中最有威力的一種直拳進攻的方式,崩拳的威力將他的防禦轟開,正中胸膛。

    這一拳鄭宇白不但留了力,還有意的控制著勁道,拳勁轟在齊光國的身上,將他打得飛了出去,跌在五米開外。這種勁道雖然看起來威風十足,其實勁力全都通透出去,不會對人造成太大的傷害。若是刻意的將勁力收攏,在對手的身體內部爆炸,或許對方連一步也不會後退,卻輕則斷人筋骨,重則直接轟碎內臟,致人於死地。

    儘管鄭宇白留力又將勁力疏導出去,齊光國還是經受不起,重摔之後,再也爬不起來,裁判便宣佈鄭宇白獲勝。

    鄭宇白本來在人群之中十分的不起眼,方才那一拳卻給他賺了十足的眼球。獲勝之後,丁貝貝,素素和楊飛煙三個女孩一起圍過去,更是讓其他選手嫉妒非常,立刻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

    “她們是?”看到素素和楊飛煙都跟鄭宇白很親密,丁貝貝不禁有些疑惑。雖然兩個美女年紀看起來都不大,她卻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酸溜溜的。

    “這是我的妹妹素素,這是楊式太極拳武館的楊飛煙姑娘,我的朋友。”鄭宇白給她們互相介紹,“這位是我的同學丁貝貝。”

    三個美女並沒有如鄭宇白想像的那樣可以非常熱情的成為朋友,反而互相帶著一點的敵意,讓鄭宇白有點尷尬。

    “宇白,原來你認識丁小姐啊。”楊飛雲難得的拋開他平日的傲氣,和和氣氣的走過來說,倒讓鄭宇白覺得有點不習慣。他可不知道為了給比賽拉到贊助,楊飛雲每天要在有錢人和企業家面前裝孫子,高傲的性格不知不覺之中也被磨礪了許多。

    “我們是同學。”鄭宇白說。

    “太好了。”楊飛雲眉飛色舞的說,心裏想著有了鄭宇白這層關係,說不定可以勸丁如龍多投入一些。如果能把後面的比賽放到京海體育館裏舉行,再進行電視直播,那他所期望的轟動效應才能出現,他振興武術,發展搏擊運動的理想才能付諸實施。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丁先生,他可是熱心於搏擊運動的慈善家啊。”楊飛雲熱情的拉著鄭宇白來到丁如龍面前,為他們互相介紹著。

    “你是貝貝的同學啊,沒想到有這樣一身好功夫。”丁如龍對鄭宇白很是讚賞。

    “多謝伯父的誇獎。”鄭宇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只是隨便練練的。”

    “方才飛雲賢侄對你誇獎有加,只是不知道你和小方誰更厲害。”丁如龍說著回頭招呼方宏進,“小方,這位是鄭宇白,有空的時候,你們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方宏進臉上帶著不自然的微笑走了過來:“我們切磋過的。”

    “哦?你們認識嗎,那太好了。你們誰要更厲害一點啊?”丁如龍饒有興趣的問。

    “我沒有贏,他也沒有輸。”方宏進說,“如果再有機會的話,我也希望和鄭兄較量一下。”

    “我隨時奉陪。”鄭宇白冷冷的說,對待方宏進這種陰險的小人,他根本也不打算掩飾厭惡的情緒。

    楊飛雲看出鄭宇白和方宏進間似乎有什麼過節,忙說要帶丁如龍和方宏進去見他爺爺楊虎亭,將話題岔開,才避免了當場鬧翻的尷尬。

    “你以後離那個方宏進遠一點,他不是好東西。”鄭宇白趁著丁如龍和方宏進離開的機會警告丁貝貝說。

    “為什麼?小方是個挺開朗的人啊。”丁貝貝奇怪的道,她畢竟只是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對人心的險惡還沒有什麼深入的瞭解。

    鄭宇白一時也無法跟她解釋清楚,只能含糊的說:“你聽我的就是了,這個人十分的危險,我懷疑他接近你是不懷好意。”

    丁貝貝臉色微微變了:“鄭宇白,你和方宏進有什麼過節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如果你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只能認為你有別的用心。”

    “哼,哥哥,這個人不識好人心,不理她算了。”素素直覺的認為丁貝貝會是她的敵人,攬住鄭宇白的胳膊,不滿的說。

    丁貝貝看著素素和鄭宇白親密的樣子,心裏一股無名火起,只恨自己沒發現鄭宇白竟然是個花心人,憤怒的一跺腳,轉身氣哄哄的走了。

    鄭宇白想要叫住她,卻被素素拉著,只能眼睜睜看她離開,心裏頗有些擔心。

    “哥哥,這種女人不要理她。”素素說。

    鄭宇白歎口氣:“你不知道內情,方宏進接近貝貝,不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我們同學一場,我怎麼能眼看著她身邊有狼卻不提醒。”

    “你真的只把她當同學嗎?”素素不信的問。

    “那當然了。”

    素素撇撇嘴顯然不信,她心裏想:我親愛的哥哥啊,原來你還挺有女人緣的,認識的女孩子都很漂亮,如果我不用點手段的話,或許真的會輸給她們呢。

    第一輪的比賽足足用了三個小時才結束,一千多名參賽選手被淘汰了一半,還剩下五百餘人。

    第二輪比賽隨即開始,經過了第一輪的篩選之後,雖然還是有些漏網之魚混進了第二輪,但水準已經明顯高出第一輪一截。許多的選手頗有章法,有板有眼,雖然還是不脫表演的痕跡,卻也讓鄭宇白覺得真正的中華武術依舊大有可為。

    其中也有幾個人顯露出不俗的功夫來,看起來應該是隱藏在民間的高手。不過大部分獲勝者還是正規的武術學校的學生和來自武館的選手。

    很快就輪到了鄭宇白,這一回他的對手名叫趙曉義,是著名的京海武校的學生,生的人高馬大,比本來已經很高大的鄭宇白還要高上一頭。如果不是身穿一身練功服,只怕會讓人以為是個籃球運動員。

    裁判一宣佈比賽開始,趙曉義彬彬有禮的在比武前和鄭宇白行了一個禮,鄭宇白連忙還禮,沒等直起身子,趙曉義卻已經撲了上來。

    “好狡猾啊!”素素不滿的抱怨說。

    “比武場上,比的不只是功夫,也包括智慧啊。俗話說兵不厭詐,如果這一點小小的偷襲都擋不住,那還是別繼續在場上丟人了。”楊飛煙說,她畢竟是武術世家的後代,對此的瞭解比素素深入的多。

    “那也不應該這樣,幸虧哥哥厲害。”素素看到鄭宇白身體一扭,躲過趙曉義的撲擊,順勢在他的身上一推,趙曉義撲的過猛,下盤不穩,一時立足不住,摔了個大馬趴。

    “他的確厲害,這個比武場裏應該沒有他的對手。他真正的考驗,應該是在正式比賽。”楊飛煙嘟囔著說。

    “正式比賽有很多高手嗎?”素素一邊關注著鄭宇白的比賽,一邊問楊飛煙。兩個小美女年紀相當,雖然開始有點敵意,不知不覺間卻找到了共同的話題,慢慢的消除著隔閡。

    “當然了,哥哥為了招攬高手來參加比賽,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這一回形意八卦太極八極螳螂洪拳武當少林各路高手雲集,肯定有一場龍爭虎鬥的。”楊飛煙不無得意的吹噓著,其實這些都還是未知之數,如今的武術界,就和娛樂圈一樣,沒有錢沒有名的事情,很少有人願意做。如果不能得到丁如龍的資金支援,沒有電視的轉播,那些武林高手一定是不肯出場的。

    而能否讓丁如龍對比賽的前景有信心,就看這一次的預賽是否能夠出彩了。

    鄭宇白已經連續將趙曉義摔倒五次了,他甚至聯手都沒有抬一下,只用了肘和胯就十分輕鬆的讓對手失去了平衡。可憐的趙曉義摔的暈頭轉向,卻還茫然不知的繼續向鄭宇白撲去,似乎除了抱住對手之外,再沒有任何的搏擊技能。

    丁如龍看著鄭宇白遊刃有餘的和趙曉義的比試,不禁笑道:“貝貝,你的同學真的很厲害。”

    丁貝貝雖然剛才負氣離開,可鄭宇白一比賽,她又忍不住出現了。聽到父親的話,她卻沒有去注意場上的精彩比試,反而注視著場邊給鄭宇白加油的素素和楊飛煙,心裏酸溜溜的很不舒服。

    “丁先生,你看選手的水準還不錯吧?如果有你的資金支援,邀請來武術界著名的武術家們參與,這次的比賽一定會取得更好的效果的。”楊飛雲又開始了他千篇一律的勸說,希望丁如龍能慷慨解囊贊助比賽。

    “貝貝,你覺得呢?”丁如龍這一次帶丁貝貝來看比賽,就是為了現在開始培養女兒的能力。他看到丁貝貝有些心不在焉,便徵求她的意見。

    “嗯……會有很厲害的選手嗎?”丁貝貝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問楊飛雲。

    “當然了,全都是武術界裏鼎鼎有名的武術家。”楊飛雲胡吹大氣的說,其實心裏完全沒有把握。

    丁貝貝看著突然出手,終於將趙曉義打翻在地的鄭宇白,再看看為鄭宇白歡呼的兩個小美女,心裏有了個主意。她對丁如龍說:“爸爸,我看這個比賽有一定的商業價值,我們可以贊助。”

    楊飛雲大喜過望,他知道丁貝貝一直注意著鄭宇白,暗想逼鄭宇白來參賽本是讓他壯一下聲威,卻誤打誤撞立下這樣的功勞,真是一步沒有想到的妙招。

    丁如龍聽了女兒的話,便拍板說:“既然如此,我就贊助你們兩百萬元,電視臺方面我也會打招呼的。”

    “太感謝了。”楊飛雲幾乎要激動的熱淚盈眶了,他得意的向二樓的小窗瞥了一眼,心說爺爺啊,沒有你的幫忙,我一樣能做成大事的。

    女人的心思是很難猜透的,楊飛雲和丁如龍完全沒有想到,丁貝貝提出的這個建議,完全是希望能夠有個高手出現將鄭宇白打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素素和楊飛煙不再那麼開心的為鄭宇白加油。她卻完全沒有想到,如果鄭宇白被痛打,她是否會心疼。不過當女人陷入深深的醋意時,是完全沒有邏輯和不講道理的,這話用在任何時間地點,都是成立的。

    二樓的窗戶後,楊虎亭嘿嘿一笑,自言自語說:“飛雲啊,這件事情之後,你應該成熟許多了吧。”

    第二輪的比賽因為水準比較高,進行的也很快,很多比賽三拳兩腳就結束了。其實真正的搏擊脫胎於實戰,往往是一擊致命,那種惡鬥幾百個回合的事情也只有表演性質強烈的擂臺上才會發生。

    晉級第三輪的有210人,其中不但有鄭宇白這樣的中華武術的高手,也有那個黑人拳擊手,還有跆拳道和泰拳高手,也有李小龍的截拳道弟子和散打摔跤高手,可謂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選手們沒有休息,很快又開始了第三輪的較量,通過這一輪的選手,就將進入正選賽,因此每個人都不再留手,一開場就是淩厲的對攻,希望儘快確定一個正選賽的席位。

    鄭宇白這一回對陣的是一個跆拳道的高手,名叫金源鬥,比賽還沒開始,他就刷刷刷的淩空踢了幾腿,然後用很純正的漢語說:“我是韓國人,這一回要讓中國人看一看跆拳道的厲害。”

    鄭宇白微微一皺眉頭:“跆拳道很了不起嗎?”

    “中國的武術是花拳繡腿,只有跆拳道才是世界上最強的武技!”金源鬥大言不慚的說,倒是繼承了韓國人一貫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優良傳統。

    “是嗎?”鄭宇白也不和他爭論,只是微微一笑,兩腿左右一錯,右腿在前,腳尖虛點在地上,“你儘管來試試我的繡腿。”

    金源鬥一撇嘴,伸出手來,豎起五根手指:“五秒鐘,我只要五秒鐘就能打敗你。”

    隨著裁判的手勢,比賽開始,金源鬥大喝一聲,一腳踢向鄭宇白的面門。他的確有幾分實力,這一腳又高又飄,兇狠無比,若是個普通人,只怕真的會被他一腳踢倒。

    可惜鄭宇白不但不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十分厲害的高手。他沒有躲避,而是應著金源鬥的腿也同時出腿。

    “砰”的一聲門響,在旁觀的華人的叫好聲中,金源鬥被鄭宇白正踢中面門,鼻血長流,仰天飛出去,當場昏厥過去。

    鄭宇白慢慢的將腿收回,輕笑一聲:“似乎沒用五秒鐘。”

    第三輪的比賽在七點鐘的時候終於結束了,獲勝的105人獲得了進入正選賽的資格,當楊飛雲宣佈結果的時候,引發了熱烈的歡呼聲。根據賽程的安排,正選賽將在一個星期之後進行,除了在場的這些突圍者之外,還將有三十名以上的頂尖武術家參加正選賽。而比賽的場地將設在全國最大的京海體育館,比賽也將由京海電視臺和ESPN體育頻道聯合全球範圍內轉播。

    鄭宇白聽得目瞪口呆,本來以為這會是一場小打小鬧的比賽,沒料到會有這麼大的陣勢。於是其他一百零四名選手歡呼的時候,他只是傻傻的看著楊飛雲,覺得黴運臨頭。

    如果父親和姑姑在電視上看到我的話,那就慘了。鄭宇白憂心忡忡的想著,絲毫沒有獲勝後的快樂,讓興奮不已的素素和楊飛煙覺得非常奇怪。

    前去和丁貝貝告別的時候,鄭宇白發現她臉上帶著非常奇怪的微笑,他當然不知道丁貝貝的構想,還替楊飛雲感謝了丁家對比賽的支持。

    看著鄭宇白和素素楊飛煙一起離開,丁貝貝咬著嘴唇,抑制住想要跳腳的衝動,心想:鄭宇白你這個壞蛋,你欺負人。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你被武林高手打的鼻青臉腫才解氣。

    完全不知道內情的鄭宇白開著車,帶著素素和楊飛煙去吃哈根達斯,被兩個小美女痛宰一頓之後,才將她們送回家。

    因為和草雞打過招呼,鄭宇白也不著急回去接班,送了兩個小美女之後,慢騰騰的往安全公寓駛去。開出幾條街之後,鄭宇白忽然發覺有些不對勁,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已經在他的車後跟了好久。

    “是誰在跟蹤我?”鄭宇白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高飛,姚謙,方宏進幾人面容,卻無法確定。

    正猜測的時候,那輛轎車忽然提速,猛的向鄭宇白的車屁股撞了上來。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6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六章 生死追擊

    “砰”的一聲,Q7的尾部被結實的撞了一下,隨即兩聲槍響,後窗玻璃轟然粉碎。

    鄭宇白沒想到對方會在傍晚還很喧鬧的街道上下手,不禁吃了一驚。他就算武藝再高,也抵擋不了子彈的威力,只能將頭儘量的埋低,使勁的轟了一腳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樣飛奔出去,闖過一個紅燈往郊外的方向駛去。

    兩車緊緊相隨,寸步不離,在街道上風馳電掣的沖過,鄭宇白怕撞到人,不敢傾盡全力的加速,身後的車卻沒有絲毫的顧忌,不但橫衝直撞,還頻頻開槍,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鄭宇白心中暗暗叫苦,知道事情鬧大了,遠處已經能聽到隱約的警笛聲,就算能躲過身後的追殺,想必也會有一番麻煩的唇舌。

    車子很快跑離了鬧市區,來到了僻靜一些的地方,Q7全力加速,想要甩開身後的追殺,可轎車也絲毫不示弱,引擎瘋狂的嘶吼著,緊追不捨,槍聲更是如同炒豆一樣響個不停。

    車子剛剛沖出城區,時尚郊外顛簸的道路,“砰”身後又傳來一聲槍響,鄭宇白只覺得右臂熱辣辣的一疼,中槍了。

    他忍著手臂上的劇痛,拼命的打正方向盤,扭頭看去,右上臂被子彈擊中,鮮血淋漓。

    雖然受傷了,鄭宇白卻沒有放慢車速,在郊外比較差的路段上,Q7底盤比較高的優勢明顯的發揮出來,就算道路崎嶇不平也可以輕易通過。而身後的轎車則顯得有些舉步維艱,速度立刻就慢了下來。鄭宇白開了一會,見將轎車甩開,一打舵閃進一個小路,在一片荒草地旁將車停下,飛車跳下去,鑽進了荒野之中。

    等到轎車跌跌撞撞的追過來的時候,只看見Q7孤零零的留在野地裏,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鄭宇白跑去了哪里。

    轎車上下來了三個人,正是XYZ三人,他們從別墅保安那裏打聽出鄭宇白的車牌號之後,終於在楊式太極拳武館外發現了車子。

    X小心翼翼的來到Q7前查看,立刻見到駕駛室裏的血跡,不禁喜道:“他中槍了。”

    Z並沒有露出任何喜悅的表情,而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他還在附近,大家小心點。”

    Y蹲下來,荒野的雪地上,一行腳印和血跡十分清晰的指出了鄭宇白逃走的方向。他輕輕的抽了抽鼻子,沖X和Z點了點頭。

    三人各自取出兵器來,X袖著手,袖子裏藏著他拿手的飛刀;Y手中是一把自己改裝的威力強大的USP手槍,鄭宇白的中的那一槍正是他的傑作;Z空著手,腆著略微隆起的小肚子,可看他那穩健的腳步,明眼人就知道他一定是個下盤功夫很厲害的練家子。

    “沙沙……”三人循著血跡和腳印,向著鄭宇白追蹤而去,他們都是追蹤的行家,就算鄭宇白有什麼陷阱和故布疑陣,也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鄭宇白此刻正伏在一個雪窩裏,費力的將右臂上的衣服撕開,傷口血流不止,鄭宇白只能將冰涼的雪塊按在傷口之上。因為冷的關係,傷口有些麻痹,傷口似乎因為這極低的溫度而漸漸的凝結處,血終於勉強止住了。鄭宇白對跌打損傷倒是比較熟悉,對這種槍傷卻不太懂,雖然不知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可如果不儘快止血,他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咬著牙撕下一條衣襟,將右臂的傷口包紮上,遠處傳來了輕微的腳步上。“沙沙沙”的聲音聽在耳中,就如同“殺殺殺”一樣的可怖。鄭宇白振作精神,從雪窩裏打量出去,恰好一輪明月照在荒野上,雪地之中,三個人影呈品字形圍攏過來。

    “不是方宏進……那就是殺手二十六的人了。”鄭宇白不知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現在也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他輕輕動了下右臂,發現無法自如的運轉,看起來只能單臂對付這三個人了。

    再望出去,雪地上自己留下的腳印清晰可見,將他的行跡暴露無疑。鄭宇白暗暗惱火自己反跟蹤的手段實在太爛,趁著三人沒有靠近,匍匐著挪出了雪窩,往附近一片乾枯的蘆葦地裏鑽去,那片蘆葦地之後,是黑漆漆的一排房子,沒有一星的燈火,也不知是什麼所在。

    XYZ三人雖然知道鄭宇白中了槍,卻不知道他的傷勢有多重。鄭宇白能殺死V,肯定有不弱的本領,因此他們不敢輕敵,依舊小心。慢騰騰的搜索到雪窩之處,發現了鄭宇白匍匐逃離的痕跡,循著方向一望,就見到歪歪扭扭的枯萎蘆葦地後那一排黑漆漆的房屋。

    三人互望一眼,立刻循著雪地上的痕跡,往房屋方向追蹤而去。

    鄭宇白跌跌撞撞的一頭撞開虛掩的木門,沖進了一間潮濕黑暗的磚房裏,房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鄭宇白從小在農村生活,立刻聞出這是豬圈的味道。

    “沒想到跑到豬圈裏來了。”鄭宇白略有點狼狽的想。他回身在門口側耳細聽了下,乾枯的蘆葦嘩啦啦的響起來,看來追兵依舊不舍,非得要了他的命才肯甘休。

    輕輕用腳在地上一抹,將腳印抹去一些,聽到來人越來越近,鄭宇白也顧不得再毀掉痕跡,直接從後窗穿窗而去,然後手一搭低矮的房檐,雖然右臂完全無法用力,還是靠著左臂的力量翻身上了房。

    片刻之後,XYZ便來到了房前,X嗅了一下,不禁皺起眉頭來:“這是什麼味道?”

    Z則看著地面上被鄭宇白清理過的痕跡,冷冷的說:“他跑不遠,一定就在這附近。”

    X和Y點頭稱是,立刻分頭散開,一間間的搜尋著鄭宇白的下落。

    鄭宇白一動不動的伏在房頂上,耳中聽著三人的動靜。他知道躲在這裏不是辦法,若不主動出擊,一旦被發現藏身的所在,就是有死無生的局面。

    心念及此,鄭宇白輕輕的扣住身前的一片殘瓦,側耳聆聽著身下的腳步聲,在三人的距離拉開之後,猛地將手中的瓦片丟了出去。

    瓦片摔落,發出脆響,XYZ三人聽到聲音,立刻向著響動處飛奔而去。X和Z距離比較近,轉瞬間已經沖了過去,Y本在一間房中,剛邁出木門來,耳畔生風,一隻拳頭如若雷霆,正轟在他的面門上。

    Y悶哼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手中的槍也跌落在地。偷襲者正是鄭宇白,他剛要俯身撿槍,眼前白光晃動,一柄飛刀呼嘯而來。

    鄭宇白不得已向後退了一步,飛刀從耳側掠過,射進荒野之中。他知道對方有飛刀高手,負傷之下不敢力敵,一閃身便拐進一間房中。等X和Z來到Y的身邊,已經不見了他的蹤跡。

    Y被鄭宇白這一拳打個結實,好在鄭宇白的右臂受傷,也影響到左臂的威力,這一拳雖然敲碎了Y口中一半的牙齒,卻沒有致他於死地。Z在Y的頭上按了幾下,他忽忽悠悠的醒過來,啐出五六顆碎牙和半嘴的血,憤恨不已的罵道:“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XYZ知道鄭宇白還有作戰的能力,這回不敢再分開了,三人前後互相保護著,尋找著鄭宇白的隱藏之處。

    這一回鄭宇白可不能再偷襲了,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能趁一個人疏忽之際發起攻擊,如果是三個對手在一起,他可沒有絲毫的勝算。

    附近都是空蕩蕩的荒野,只要一逃開,立刻會在雪地上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跡,而對方不但有槍,還有十分厲害的飛刀。一旦被發現,只怕立刻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XYZ三人組的敏銳可非同小可,只要鄭宇白略有異動,他們總能發現蛛絲馬跡。

    就在鄭宇白不斷的更換躲藏的地點,逐漸被三人組迫到一處死角的時候,遠處的曠野上忽然亮起了車燈。一輛汽車由遠而近,飛快的迫近著,很快就沖過了那一片枯萎的蘆葦蕩,往這一排豬圈駛來。

    鄭宇白驚異不已,心想難道又有人來增援敵人嗎,那可就糟糕了。正要想個辦法脫身,就聽外面響起了槍聲,將來車的車窗玻璃打的粉碎。

    “看來不是一夥的。”鄭宇白心念一動,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縱身一躍,從窗戶躍出去,左手一揚,將從地上抓起的一塊石頭猛力丟出去。

    X正袖著雙手,隨時準備用飛刀攻擊那飛馳而來的汽車,猛聽耳後生風,微微一側身,左邊肩膀被鄭宇白的飛石打中,巨力幾乎將他的肩胛骨擊碎,一條胳膊當時就抬不起來了。

    那車瘋狂的沖了過來,直奔XYZ三人撞去,Y雖然連開數槍,卻只在風擋玻璃上留下淡淡的彈痕,原來竟是防彈玻璃。

    眼看那車撞過來,XYZ三人當然不敢用血肉之軀去對抗鋼鐵汽車,連連後退,躲到豬圈後面。那車猛的一個甩尾,穩穩的停在了鄭宇白的身前,車門也隨即打開。

    這種時候容不得鄭宇白思索,他飛身跳上車,將車門一關。司機一踩油門,在XYZ三人出來堵截前,絕塵而去。

    背後響了槍聲,卻只是徒勞,XYZ三人眼看鄭宇白逃掉,不禁氣的跳腳。

    車遠遠的開出去,鄭宇白才發覺自己一身的冷汗,他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費力的坐直,沖司機勉強一笑:“多謝……”感謝的話才說出半句,便呆滯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救下他的竟然是死對頭方宏進。

    方宏進嘿嘿一笑:“沒想到是我吧。”

    鄭宇白默不作聲,心中充滿了疑惑。方宏進怎麼會跑到這裏來救自己,兩人之間可謂只有仇怨沒有友情,難道今天的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放心吧,我既然來救你,暫時就不會殺你。”方宏進說。

    雖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鄭宇白還是小心謹慎。在他看來,方宏進的危險係數要遠遠超過方才那三個殺手。

    “方才追殺你的是殺手二十六的XYZ,這麼看來,V是你殺的了?”方宏進一邊將車開上了公路,向京海市區開去,一邊問。

    鄭宇白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哈哈,你惹了這麼多的死對頭了。讓我來給你算一算,姚謙,高飛,我們三江會,還有殺手二十六,嘖嘖,你還真是厲害,這樣也能活下來。”方宏進也不知是在譏諷還是在誇獎。

    鄭宇白本想反唇相譏,可對方才剛救下來自己,先不說用意何在,畢竟也算是個恩人,便忍住了沒開口。

    方宏進將車開進了市區,三轉兩轉,來到京海的老城區。這邊基本都是低矮的平方,和新城區比起來,簡直是兩個時代。車子來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裏,方宏進這才停車熄火。

    小巷幽深黑暗,空無一人,兩旁的民房也沒有燈光,看起來是個殺人放火的好場所。鄭宇白知道關鍵的時候到了,小心戒備方宏進的異動。

    “鄭宇白,我之前低估你了。本以為你就是個會幾手功夫的練家子,沒想到你是黑星的人。”方宏進一開口,倒是讓鄭宇白暗暗心驚。

    看著鄭宇白驚訝的表情,方宏進哈哈一笑:“你也不必跟我掩飾了,你的底細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是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偶然看到黑星公司招聘安全公寓管理員的啟示,誤打誤撞的進了黑星公司,對嗎?”

    鄭宇白神色凜然,方宏進知道了這麼多有關自己的底細,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呢。唐晴?不可能,唐晴雖然對自己有一點瞭解,可絕不知道這麼多。

    腦子裏轉了幾個圈,鄭宇白忽然有所醒悟,方宏進這傢伙除了有一身功夫陰險狡詐之外,似乎頗有女人緣。而知道自己從應聘到現在情況的,恐怕只有那個當初接待自己的妖冶的蘭飛飛了。

    鄭宇白心裏有了數,嘴上說:“你既然知道了,想怎麼樣?”

    方宏進慢悠悠的說:“我想讓你幫我殺兩個人。”

    “殺人?”

    “炳爺和炮爺,他們現在就住在你負責的安全公寓,對嗎?”方宏進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不要騙我,我掌握的資訊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鄭宇白已經完全確定黑星公司或者是安全公寓裏出了內奸,是不是蘭飛飛雖然不好肯定,但這個人一定對很多情況瞭若指掌。

    “怎麼,不願意嗎?我現在想殺掉你的話,輕而易舉。”方宏進冷笑一聲,“用你的一條命換兩個老傢伙的命,很值的。”

    鄭宇白可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方宏進的如意算盤。炳爺和炮爺躲在安全公寓裏可以算是十分的安全,就算他方宏進有能力攻進安全公寓殺人,也要考慮得罪黑星公司的後果。而讓鄭宇白去殺炳爺和炮爺,則是一石二鳥的計策。

    若是鄭宇白答應下來,不但能夠除去炳爺炮爺這兩個心腹之患,只要方宏進再透露出事情是鄭宇白所為,黑星公司一定不會放過他這個叛徒的。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鄭宇白已經將其中的利害關係想了個清楚,不過他也知道若是不答應,方宏進只怕現在就會對自己下毒手。

    “怎麼,需要考慮嗎?”方宏進的手輕輕的在方向盤上扣擊著,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來。鄭宇白如今右臂根本不能動彈,傷口隨時有可能再度崩裂流血,再加上方宏進的武藝也非常出眾,想要在這種情況下逃脫,只怕比方才更難。

    “殺人又不是買菜,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要考慮一下。”鄭宇白一邊說著,一邊尋思著逃脫的辦法。

    “你手上的人命還少嗎?我可知道除了V以外,K也是你殺的。鄭宇白,你可別在我面前耍花樣。”方宏進知道鄭宇白現在虎落平陽,才有恃無恐的說。

    鄭宇白心想這個內奸真是可惡,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透露給他,看起來今天這局面很難擺脫了。他猶疑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來,立刻笑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便直說了吧。這件事情,我……”

    方宏進正等待著鄭宇白的答復,忽見鄭宇白的左手一動,向著自己腹部擊來。他怒喝一聲:“你找死。”早有準備的鐵掌呼的擊出,拍向鄭宇白的左臂。

    他的掌到中途,鄭宇白的手臂猛地變了個方向,手指如電在他的手肘麻筋上一點。

    手肘處的麻筋是個十分脆弱的地方,平時就算輕輕一碰,也會令人感到手臂酸麻。此刻鄭宇白用盡了全力,效果自然有威力的多。方宏進的手掌還沒等拍斷鄭宇白的臂骨,便覺得手臂一麻,頓時軟綿綿的耷拉下來。

    鄭宇白這一手截脈術算是點穴的一種,所謂的點穴在武俠小說中比較神奇,其實現實之中遠遠沒有那麼厲害。所謂的讓人無法動彈都是小說家言,不過只要利用得當,認穴準確,有時候的確能讓敵人失去一些移動能力。

    借著截脈成功的一瞬間,鄭宇白身體向後猛的一撞,硬是將車門給撞開,他翻倒出車子,順勢在地上一滾,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方宏進跳下車來,捧著酸麻的胳膊,破口大駡的兩聲,可哪里還能看見鄭宇白的影子。

    “鄭宇白,我一定要殺了你。”方宏進火冒三丈的撥通了手下們的電話,告訴他們立刻動員全城的三江會弟子,只要見到鄭宇白,就格殺勿論。

    鄭宇白躲在巷子的暗處,直到方宏進離開好久,才慢慢的走出來。他苦笑一聲,心說鬧成這個樣子,車子也不見了,今天的運氣還真是不怎麼樣。

    回到安全公寓,眾人一見鄭宇白的樣子,都大吃一驚。草雞忙叫來上次的醫生給鄭宇白治傷,徐瑾一旁嚇得花容失色,不住的問鄭宇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星公司重金聘請了不少的醫生為客人治療各種病症和傷勢,這一次來的是專門的外科醫生,名叫羅恩。他平日裏是京海著名的外科手術專家,偶爾也客串著給安全公寓裏的客人或是黑星公司的人治療外傷。

    看了下鄭宇白的傷口,羅恩不禁皺起眉頭來:“你的傷非常嚴重,按照你的說法,胳膊現在不能動,恐怕是子彈壓迫了神經,必須馬上取出來。”

    徐瑾忙問:“有危險嗎?”

    “還不知道。”羅恩也不敢保證,“中彈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沒有有效的消毒措施,而且中彈之後還有劇烈的活動,這些都有可能引發嚴重的後果。”

    鄭宇白歎口氣:“若是老天讓我斷掉一條胳膊,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醫生,你說怎麼辦?”

    羅恩猶豫一下:“我可以現在就把子彈取出來,不過比較危險。另外,如果不用麻藥來麻痹神經的話,對恢復是有好處的。”

    “那就不用麻藥。”鄭宇白說,“沒想到我有朝一日也能學習關雲長掛骨療毒。”

    他說的豪氣幹雲,在場的人臉色卻都白了。徐瑾更是聽的心亂如麻,眼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說來也奇怪,她本來是個極為堅強的女孩,自從遇到了鄭宇白,淚腺卻變得意外的發達。

    徐若愚和杜必勝將徐瑾拉到一旁,讓于洛和薛冰洋安慰她,再來到鄭宇白的身旁,凝重的說:“你能忍住嗎?”

    “放心吧。”鄭宇白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笑的出來,“我不會有事的。”

    因為手術的場面太過血腥,羅恩將鄭宇白帶進了辦公室裏,讓他端坐在一條椅子上。羅恩打開醫藥箱,將各種工具擺好,給鄭宇白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嗯,先給我一條毛巾吧。”鄭宇白說。

    草雞給鄭宇白遞過來一條毛巾,鄭宇白將毛巾咬在嘴裏,沖羅恩一點頭。

    羅恩抓著手術刀,在鄭宇白的傷口上劃開肌肉,劇痛鑽心一樣,鄭宇白身體微微一顫,雙眼圓睜,額頭上的汗水劈啪的滾落下來。

    羅恩沒有停手,切開肌肉後,用鉗子將肌肉翻開,就看到別骨頭擋住的彈頭正壓迫在神經之上。

    “你的運氣還好,神經沒有被打斷。”羅恩見慣了這種場面,不以為意的清理著彈頭周邊的碎肉。草雞雖然是江湖上打滾多年的悍將,砍過人也被人砍過,可卻是頭一次見到這麼駭人聽聞的場面,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鄭宇白微微側過頭去看著手術刀和鉗子在自己的肉裏面動著,苦笑著想幸虧沒讓徐瑾進來,不然她只怕哭的更加厲害。

    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的時候,羅恩終於將彈頭取了出來,又給鄭宇白仔細的縫合了傷口,叮囑他兩個星期之內都不能亂動,否則這條胳膊一定會殘廢的。

    鄭宇白看著被包裹成木乃伊似的右臂,心裏暗想等養好了傷,一定會找那三個殺手將這筆帳算清楚。
arccc 發表於 2008-12-29 19:15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七章 帶傷上陣(上)

「還疼嗎?」徐瑾溫柔的將一勺溫熱的粥餵進鄭宇白的口中,輕聲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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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宇白此刻舒舒服服的躺在徐瑾佈置的軟玉溫香的床上,吃著她親手烹製的皮蛋瘦肉粥,背後靠的是徐瑾最鍾愛的大熊布偶,舒服之極,胳膊上的疼痛竟然也因為心理作用減輕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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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了。」鄭宇白一笑,他從小經歷過無數的跌打損傷,雖然中槍還是頭一次,卻也只是更疼一些更危險一些而已,真要是論起來,淒慘程度比起被父親訓練折磨要輕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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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男人,就是愛逞強。」徐瑾心疼的說,又舀了一勺粥,先在唇邊吹了吹,才餵給鄭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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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宇白看她嫩白如玉的小手就在自己唇邊,又聽得她一片關懷的問候,心中自然十分的感激。依言乖乖的將粥吞下,齒頰留香,徐瑾的廚藝果然不錯。人說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得先贏得男人的胃,此話雖然有些偏頗,卻也不失道理。

  「都是我害的你……」徐瑾輕歎一聲,「若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殺掉V,就不會惹上殺手二十六的人。」

  「跟你沒關係的。」鄭宇白笑了,將他和K決鬥的事情跟徐瑾說了,末了補充說:「有K這條人命在手上,殺手二十六是絕不會放過我的。就算沒有V的事情,他們也遲早要找上門來的。再說還有方宏進那傢伙虎視眈眈,我的麻煩,說起來倒都是我自己惹來的呢。」

  其實鄭宇白自己也很鬱悶,怎麼自己一心想要低調,偏偏做不成一個低調的人,反倒惹出如此多的麻煩。不過正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反正已經結下了許多的仇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就是了。反正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下一回絕不會如這次這般的被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你這些天都不准出去了,要好好養傷,聽到了嗎?」徐瑾將最後一勺粥餵好,以一副妻子的口氣對鄭宇白說。

  鄭宇白下意識的想舉起右手來撓撓頭,卻牽動了傷口,不禁疼的一呲牙。徐瑾看著他一副憨憨的模樣,不禁噗嗤一笑。

  經歷了昨晚的一場混亂,今日的安全公寓裡肅靜很多,就連談老大和謝春來他們也不打牌了。一看到鄭宇白來到廳裡,大家都熱鬧起來,一起圍過來問長問短噓寒問暖。

  鄭宇白和大家說笑了幾句,讓他們放心,眾人這才散去,重新恢復了平日裡的景象。鄭宇白見炳爺和炮爺在沙發前吃著水果,便徑直走過來,在他們身前坐下。

  「管理員有事?」一看鄭宇白的表情,兩個老江湖就有所察覺。

  鄭宇白低聲的將昨夜被方宏進救下來的事情跟他們說了,兩人臉色蒼白,手腳顫抖,哪裡還能見到一點當年縱橫江湖時的風采,完全就是兩個怕死怕得要命的老傢伙。鄭宇白看他們這副不爭氣的模樣,心說方宏進真是多此一舉,何必殺他們。只要給他們一條活路,想必他們也沒有爭雄之心了。

  「管理員,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兩人滿頭是汗,顫聲問鄭宇白。

  「方宏進一計不成,肯定還有別的陰謀,你們可千萬要小心了。」鄭宇白說,「不過他忌諱著公司的實力,肯定不敢進攻公寓的,你們倒是可以安心在這裡躲著。過了三五年,風頭過了也就好了。」

  兩人聽得面面相窺,心說說的輕巧,在這裡住三五個月還能忍受,真要是住上三五年,豈不是要憋死。他們心裡這麼想,畢竟膽小如鼠,唯恐真的被方宏進幹掉,要他們離開安全公寓,還真不敢。

  提醒了兩人之後,鄭宇白這才找到草雞,跟他說了自己對公司內部有內奸的懷疑。草雞聞言臉色大變,立刻給黑皮幾個打了電話,讓他們查個清楚。掛上電話,又罵罵咧咧的,跟鄭宇白承諾一旦找到內奸,一定把他扒皮抽筋。接著又告訴鄭宇白個好消息,他已經派人疏通了警方,昨夜裡的事情警方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會追究了,至於那輛別鄭宇白丟在荒野裡的Q7也被找了回來。

  事情交待清楚,鄭宇白才長出一口氣,手臂的傷勢挺嚴重,右臂現在還無法動彈,看來只有按照羅恩醫生的話,休息兩個星期再說了。

  一連數日,倒是比較清閒,手臂受傷倒也不影響安全公寓的工作,又有徐瑾每天大魚大肉的給鄭宇白補充營養,倒是鄭宇白難得的悠閒日子。不過他也沒閒著,雖然右臂傷了,左臂卻還完好無損,每日練習三個小時翻揀鐵蠶豆,雖然只有單手,卻也練到三十分鐘分揀完畢,失誤率只有十個左右的境地了。徐若愚看到鄭宇白單手能做到如此地步,也不禁連連誇獎,對待鄭宇白也早換成一副認定了他做女婿的和善臉孔。

  杜必勝趁著這些日子每天給鄭宇白講解梭哈的玩法要點和一些心理戰術,有這身經百戰的老賭鬼的介紹,鄭宇白對賭術的瞭解總算進了一步,算是勉強配得上他身上那個賭神的稱號。

  這日一早,正準備睡個懶覺,手機忽然響起來。鄭宇白取過來一看,卻是楊飛煙的號碼。

  接通電話,楊飛煙小妮子的聲音立刻叫喳喳的響起來:「宇白哥,明天是正選賽,你千萬別忘記了。哥哥說丁老闆對你很看好,希望你好好表現。」

  小妮子不停口的說了一通,也不等鄭宇白說話,就丟下一句要和同學出去玩,便掛了電話。鄭宇白看了眼自己受傷的右臂,最然這兩天換藥之後發現傷口癒合的情況很好,也能做一些簡單的屈伸運動了。可這副模樣去參加武林大會,豈不是送死一樣嗎?

  可是若不去參加武林大賽的話,似乎也不行。萬一惹惱了那脾氣一日三變的楊飛雲,賭局之日誰來對付高飛的奪魄呢。鄭宇白歎口氣,心說還是去一趟的好,如今這副傷殘人士的模樣倒也是個偷懶輸掉的借口,楊飛雲又不是太過蠻不講理的人,想必也能諒解自己。
arccc 發表於 2008-12-29 19:16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七章 帶傷上陣(中)

大概,也許,可能明天上架吧。豬保證,不管什麼時候上架,首日最少更新兩萬,上不封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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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鄭宇白要帶傷去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徐瑾是一百個不願意一千個不同意,就連平時總由著鄭宇白性子來的草雞也勸他不要參加了。可鄭宇白的想法他們怎麼知道,倒是徐若愚和杜必勝兩個老傢伙冷冷的丟下一句「別廢了胳膊」就不管了。他們倒不是心腸冷漠,而是對鄭宇白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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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拗不過鄭宇白,徐瑾便要求同去,再加上最好熱鬧的於洛,三人在草雞的安排下,坐著公寓的車一路來到比賽的新場地京海體育館。

  京海體育館是京海市最大的體育場館,曾經舉辦過奧運會的拳擊和跆拳道等比賽,所有的設施都是世界第一流的。體育館能容納三萬名觀眾,當鄭宇白他們來到體育館門口的時候,就看到許多的觀眾正等待著入場,而場館門口還有許多販賣門票的黃牛黨在高聲叫賣,看起來正選賽的行情不錯。

  其實這些聲勢都是楊飛雲免費贈票弄出來的,前來看比賽的除了他邀請的各大武術家的弟子門人之外,真正買票來看比賽的很少。不過他堅信經過一番炒作,等進入六十四強戰之後,行情一定能火起來。

  鄭宇白並不知道這一切,只是按照楊飛煙昨日的描述話來到選手報名處。報名之後,便可以進入選手休息室進行比賽之前的準備了。

  「兄弟,我就不進去了,帶人在外面給你守著。」草雞為了防止再出現上次的事情,特地帶了十來個黑星公司的弟兄在體育館附近做好了警衛工作,搞的鄭宇白如同個大人物一樣。

  「你可小心點,萬一不行,咱就認輸。大不了下次比賽再找回場子。」草雞還是一身的江湖氣,信奉打不過就跑,只要打不死,遲早找回場面的心態。鄭宇白卻是另外一番打算,衝他一笑,讓他放一百個心,這才帶徐瑾和於洛一起進去。所謂的休息室其實就是一個大廳,一百多名選手就混雜的坐在大廳的幾十條長凳上,無聊的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剛一進到大廳裡,鄭宇白就接到了素素的電話,原來她也記得今天的比賽,告訴鄭宇白她馬上就來。鄭宇白告訴了她地點,收起電話,這才發現大廳裡所有的人都在瞄著自己。

  上一次就是三個女孩陪在身旁,又表現出很強的實力,鄭宇白已經被很多人注意了。這一回他居然又帶了兩個新女孩來,簡直讓其他的參賽選手眼珠子都嫉妒的紅了,紛紛竊竊私語,琢磨著鄭宇白不是一個拐帶良家婦女的淫賊就是個風流浪蕩的花花大少,幾乎吸引了最大的注意力。

  「你這是怎麼了?」楊飛雲和楊飛煙一進大廳,就立刻看到顯眼的鄭宇白。鄭宇白恰好在徐瑾的幫助下換了一身請便的衣服,露出右臂上的包紮,楊飛雲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寄予厚望的鄭宇白那條裹的嚴實的右臂,楊飛煙則瞪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徐瑾和於洛兩個美女,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受了點傷。」鄭宇白一笑。

  「嚴重嗎?」楊飛雲心說不好,這回得到丁如龍的贊助,很大程度上是鄭宇白的那位美女同學丁貝貝的功勞,若是鄭宇白出了什麼狀況,往後的比賽能不能堅持下去還是兩說呢。雖然是鄭宇白受傷,可他的腦門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的細汗。若是不知道他底細的人,只怕會誤以為他和鄭宇白有多好的感情呢。

  「兩個星期之內不能動。」鄭宇白說。

  楊飛雲心道完蛋了,他雖然對鄭宇白的功夫有瞭解,可並不認為他能單臂闖過今天的一輪比賽。要知道經過預選賽的淘汰之後,那些沒有真材實料的都已經被篩選出去了,剩下的雖然不能說是真正的高手,起碼也都有兩下子。鄭宇白這副模樣,實在讓楊飛雲對他沒有信心。

  「宇白哥哥,這兩個是誰啊?」楊飛煙卻不關心鄭宇白的傷勢,她對徐瑾和於洛的身份更關注。

  「是我的朋友。」鄭宇白臉微微一紅,看楊飛煙那不停轉動的小眼珠,就知道這鬼傢伙心裡在想什麼。

  「哦?我還以為你只有貝貝姐姐和素素姐姐兩個紅顏知己呢,原來還認識這麼多的美女啊。」楊飛煙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說出讓鄭宇白腦袋瞬時大上三倍的話來。

  「貝貝和素素是誰啊?」徐瑾雖然沒有說話,於洛的臉色可就沉下來了,衝著鄭宇白揮了揮拳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若是你敢辜負我姐姐,我可饒不了你。

  「哥哥。」鄭宇白還沒來得及回答於洛的話,身後就響起了素素的聲音,無巧不成書的是,丁如龍恰好帶著丁貝貝,也從另外一扇門走進來,大廳裡一下多出了五個美女,選手們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可見到這五個風格各異,各有千秋的美女的目光都投在鄭宇白的身上,不禁全都怒從心頭起,心裡共同在感慨著一句話:五朵鮮花插在同一坨牛糞上,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氣憤的事情嗎?

  鄭宇白硬著頭皮給五女一一介紹,丁貝貝楊飛煙和素素之前就見過,倒也互相有了些瞭解,如今忽然見到徐瑾和於洛的出現,不禁隱隱的站成一排,結成了不牢靠的同盟,儼然形成了楚河漢界一般的兩方。

  「鄭宇白,你這是怎麼了?」丁如龍已經從女兒那裡知道了鄭宇白的名字,今天特地來看他的表演,卻見他的右臂如此模樣,不禁奇怪的問道。

  「受了些傷。」鄭宇白說,「要修養些日子才行。」

  「那你打算棄權了嗎?」丁如龍問,丁貝貝聽著父親的問話,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鄭宇白,完全忘記她讓父親贊助比賽是為了看鄭宇白打輸的樣子這件事情。

  「打一打試試吧。」鄭宇白用左手撓撓頭,卻覺得有點不習慣。

  「不行!」這一回倒是丁貝貝,楊飛煙和素素三女異口同聲說出來的,顯然都對鄭宇白有莫大的關心。
arccc 發表於 2008-12-29 19:16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七章 帶傷上陣(下)

新書墨龍變,書號34459,已經更新接近四十萬字,大家可以宰了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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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如龍奇怪的看看女兒,又看看鄭宇白,心想從不見女兒這麼關切一個人,難道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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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如果堅持不下來的話,我會認輸的。」鄭宇白一笑,「我又不是不自量力的人,大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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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女想到鄭宇白平素的作為,倒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這個男人雖然有的時候傻傻的,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卻總能保護她們,給她們一種安全的感覺。其實好男人不就是能保護著身邊的女人,讓他們幸福的男人嗎。在五個女孩心裡,對鄭宇白的那份感情雖然各有不同,卻一致的認定他是一個負責任有安全感的男人,往往,這就是某些故事開始的契機。

  楊飛雲將鄭宇白拉到一邊:「兄弟,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丁老闆對你很看好,如果你不能晉級,這比賽恐怕要夭折了。」

  「他不會已經給你贊助了嗎?」鄭宇白奇怪的道。

  「你是不知道,這些商人都狡猾著呢,他只給了啟動資金,說是要一點點的投入。可我看他是抱著隨時都撤退的意思,到時候我就慘了。」楊飛雲自從操辦起這武林大會,高傲的性子被磨的差不多了,鄭宇白看起他來,才覺得順眼一些,否則總覺得他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一樣,讓人難以接近。

  「我盡量吧。」鄭宇白說,「不過我可不能保證。」

  「只要你盡力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辦到。」楊飛雲得到鄭宇白的保證,緊張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些。

  兩人心照不宣的握了下手,楊飛雲看看時間不早,比賽快要開始了。就帶著丁如龍丁貝貝他們回主席台去了。當然也沒忘記給徐瑾她們幾個女孩安排了一個包廂,方便她們觀看鄭宇白的比賽。

  半個小時之後,比賽正式開始了。參加比賽的有一百六十多人,除去預選賽晉級的選手之外,還有楊飛雲特地邀請來的成名武術家和搏擊運動員。

  楊飛雲邀請來的選手中有一些都是如雷貫耳的人物,比如兩屆散打王雄大海,上一屆的全國武術大賽亞軍風拔寒,號稱八極拳大師級人物的王褒等人,聲勢可謂浩大,再加上有京海電視台和ESPN亞洲體育台的轉播,更增加了影響力。

  像雄大海,風拔寒和王褒等人都被列為種子選手,這一輪的比賽也不用參加。鄭宇白往裁判席觀望去,見有八個身披著紅色披風的男子坐在裁判席的後面,聽其他選手說起來才知道他們就是種子選手,據說每個人都是鼎鼎有名的高手。

  若是換個場合,或許鄭宇白還有點躍躍欲試,畢竟每個習武者都想試試自己的水平。可現在吊著個膀子,連眼下這一關都不知是否能通過,和談和種子選手交手呢。

  不管鄭宇白怎麼想,比賽很快就開始了,他排的號碼比較靠後,倒是可以安心的欣賞前面選手的比賽。

  進入了正選賽,比賽的水平果然大為提高,第一場比賽的兩個選手一是燕青拳的高手,身法靈活,另一個是螳螂拳的高手,出手凌厲。比賽剛一開始,兩人就打成一團,燕青拳輾轉騰挪,螳螂拳緊追不捨,打的天昏地暗不亦樂乎,引發台下一陣陣的叫好聲。

  他們打的熱鬧,拳腳起飛,不時還有迴旋踢二段踢等招數,看起來倒是比摔跤拳擊熱鬧,可在鄭宇白看來,無不是花架子,用來表演還好,真若是生死相搏,簡直沒有半點實用價值。

  中國武術曾經創造過何等輝煌的篇章,可惜就在一代代的藏私之中,在武術表演化的趨勢下,變成了這般半死不活的田地。鄭宇白越看越覺得索然無味,只恨沒能早生一百年,就可以回到二十世紀初那個百家爭鋒的武術最後一個輝煌年代,去見識那些名流青史的武術大師。

  第一輪比賽經過兩個回合的較量,螳螂拳高手終於抓住了燕青拳的破綻,將對手打下擂台,取得了勝利。

  觀眾們只顧看熱鬧,哪裡分辨的出打的好與不好,一通鼓掌。

  第二場的選手一上台,立刻引發了一陣喧嘩。原來對陣的雙方一是那個預選賽的時候大出風頭的黑人,他名叫湯姆斯,是來自美國的一個業餘拳擊手。湯姆斯的對手是個華人,名叫劉毅,自稱練習的是形意拳。

  形意拳被稱為中國最有威力的拳法,拳擊則是西方最有威力的搏擊術之一,雙方都以瞬間的殺傷力和爆炸力著稱。而且對手又是一中一洋,也算是中國武術和外來搏擊技術的直接較量,因此這一場較量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隨著裁判的一揮手,比賽開始了。劉毅口中暴喝一聲,跨步上前,一計崩拳直奔湯姆斯的面門轟過去。這一拳倒是中規中矩,符合所有形意拳教科書的教導。可鄭宇白看在眼裡,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那湯姆斯腳步十分的靈活,腳下一錯身體一側,如同一陣風般繞過了劉毅的拳頭,長胳膊一伸,「砰」的一個刺拳正中劉毅的面門。

  那劉毅如同一根朽木般仰天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全場愕然,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頓時靜默下來。湯姆斯則得意洋洋的揮動著拳頭,又用他那蹩腳的漢語大聲的說:「拳擊,天下無敵。」

  裁判席上的各位裁判都是華人,看到他的驕狂樣子都很惱火,卻也只能宣佈他取得了勝利。那劉毅被抬下去急救,擔架從鄭宇白身邊過的時候,鄭宇白瞥了一眼,只見他的鼻骨都被打碎了,不禁一驚。

  要知道刺拳的威力是拳擊各種拳法之中威力比較小的一種,可湯姆斯的一拳竟然產生這麼大的威力。那就不是劉毅不經打的緣故了,而是湯姆斯的力量太強。

  鄭宇白看著耀武揚威的走下台去的湯姆斯,第一次覺得這個武林大會好玩起來。

  比賽繼續進行,除去湯姆斯之外,又冒出了一些不錯的選手,他們或是精通一門功夫,或是有獨特的本領,各種搏擊術也紛紛登場。精通散打,摔跤,跆拳道,泰拳,拳擊,柔道,巴西柔術的選手都有,唯獨武術高手少之又少。偶爾有幾個號稱十分有名氣的選手,也只是花拳繡腿,看的鄭宇白直皺眉頭。

  很快進行了一大半的比賽,終於輪到鄭宇白出場了。他收拾一下心神,邁步走進了場中。

  鄭宇白一露面,所有的觀眾都屏住呼吸,全場沉寂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聽見。
arccc 發表於 2008-12-29 19:17

第五集 城市狩獵 第八章 獨臂闖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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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人也能參加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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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胳膊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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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秒鐘的靜寂,台下的觀眾很快就議論紛紛起來。就連裁判們也覺得奇怪,交頭接耳的互相打聽這個選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規則裡並沒有說有傷的人不能參加比賽,所以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鄭宇白登上擂台。

  鄭宇白的對手是一個叫做張龍的精壯男子,他光著上身,只穿一條藍色短褲,上半身的肌肉分明,尤其是腹部的八塊腹肌,引發了女性觀眾的不少尖叫,顯然是堅持著每天高強度的鍛煉。

  和張龍比起來,鄭宇白就顯得十分業餘,上半身穿個白色背心,下身一條黑色運動褲,怎麼看怎麼像是早晨起來晨練的裝束。再加上右臂還包紮著,雖然個頭夠高,體格也比較壯,卻實在不像是個高手。

  主席台上的丁如龍看到這一幕,不禁皺起了眉頭,心想女兒該不會這麼沒眼光,看上這樣一個傻小子吧。可當他扭過頭去看丁貝貝的時候,卻發現她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鄭宇白看,心中頓時憋了一股火,本來對鄭宇白的一些好感,立刻被害怕女兒被別人奪走的情緒擠占。

  鄭宇白完全不知道狀況,站在台上,還四處尋找著觀戰的徐瑾他們。

  「宇白,加油!」徐瑾,於洛,素素和楊飛煙從包廂的窗戶裡探出頭來,一起大喊。她們的加油聲吸引得觀眾們回頭去看,立刻驚異台上那個傻小子怎麼有四個這麼漂亮的女性朋友。

  張龍瞥了一眼鄭宇白,心中充滿了妒忌。自從方才看到素素,他就覺得那個女孩是他一生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可沒想到素素竟然和鄭宇白那麼親密,不但如此,這傢伙居然還同時和另外四個女孩也一樣的親密,這實在讓張龍妒火中燒,眼下跟鄭宇白對陣,他滿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打得他滿地找牙。

  「清楚規則了嗎?」裁判簡單說了規則,問兩人。

  這些規則選手早就爛熟於胸,當下鄭宇白和張龍一起點頭,裁判便退後一步,將手橫在兩人之間,猛的一揮,口中說:「開始。」

  鄭宇白剛要跟對手行了禮,卻見張龍已經肩膀一動,他知道不好,向後退了一步,張龍的拳頭帶風,從他的右邊肩膀上掠過。

  「太陰險了!」包廂裡的四個女孩一起叫道,她們擔心著鄭宇白的傷勢,卻見張龍第一拳就攻擊鄭宇白的傷口,立刻驚叫起來。

  張龍一擊不中,立刻邁步追擊,雙拳如同暴雨一般專門向鄭宇白受傷的右臂攻擊。鄭宇白似乎被他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連連後退,不幾步間,已經退到了場地的邊緣。他的身後就擂台的圍索,沒有了退路。

  「看來他要輸了。」這是大部分觀眾的想法。

  張龍見鄭宇白退到了角落,知道時機到了,口中大喝一聲:「無影腳。」他本來是以雙拳不斷出擊,此時突然抬腿便踢,掃向鄭宇白的右側身體。

  鄭宇白的臉上忽然露出個笑容來,左臂揮了起來,硬碰硬的衝著張龍的腿贏了上去。

  腿的力量自然要比手大得多,張龍見鄭宇白硬拚,不禁笑他是個傻瓜。可當兩人的拳腳撞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轟在他的腿上,骨頭似乎被折斷一般,而且拳勁之中還帶著一股鑽力,讓他的支撐腳也立足不穩,一個跟頭折了出去。

  這樣的變化倒是觀眾們沒有想到的,都驚訝的看著局面的逆轉。倒是徐瑾四女齊聲的歡呼起來,惹得不少好色的男性觀眾不去注意場上的打鬥,反而不時的偷眼看她們。

  鄭宇白打飛了張龍,也不追擊,只是靜靜的等他爬起來。

  張龍狼狽的爬起,只覺得被鄭宇白打到的地方隱隱作痛,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落了下風,惡狠狠的說:「你倒有點力氣,不過這一回就沒有什麼好運氣了。」說著又衝了上來,一招雙風貫耳,轟擊鄭宇白的兩邊太陽穴。

  「真是不知死活……」主席台上的楊飛雲歎息一聲,臉上卻帶著笑容,他知道這一場鄭宇白贏定了。

  果然張龍的雙拳還沒等靠近鄭宇白的腦袋,鄭宇白已經挫腰發力,左拳轟出,快若閃電的擊中了他的胸口。張龍被鄭宇白這一計炮拳上帶著的勁道猛的丟出去,硬是飛出五米開外,撞在另一側的圍索上。被圍索一彈,他才摔回場內,可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咦,這是炮拳嗎?」裁判席上一個裁判奇怪的說,「起手的架勢不對啊。」

  「廢話,他右臂不能動,當然沒法擺架勢。」另一個裁判說。

  「這一拳倒是有點威力。」幾個裁判互相交流著。他們的身後,一個身披著象徵著種子選手紅色披風的男子盯著鄭宇白,若有所思。

  「這一局,鄭宇白勝。」勝負非常的明顯,裁判的宣佈只是畫蛇添足而已。他話音剛落,徐瑾四女就發出了歡呼,方才對鄭宇白十分不信任的觀眾們也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來。

  楊飛雲總算鬆了口氣,可以坐直身子,慢慢享受他一手打造的比賽了。丁如龍則一直心不在焉的盯著女兒,看著她的表情,就可以知道鄭宇白在場上的狀況。這個老奸巨猾的商人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這一天的比賽只有一場,最後要決出五十六名選手,和八個種子選手一起組成六十四強,再進行淘汰賽。鄭宇白打敗了對手之後,還要等待其他人的戰果,暫時還不能走。

  當鄭宇白回到大廳,正打算收拾一下去包廂裡跟徐瑾四女一起看比賽的時候,一個紅披風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一進來,立刻引發大廳裡等待比賽的選手們的一陣騷動。

  「是孫海童啊。」

  有人拿著紙筆上前找那男子簽名,男子隨意的一簽之後,逕直走到鄭宇白的身前。

  鄭宇白認得這個人是八個種子選手之一,卻不知道他怎麼跑來找自己。

  「你叫鄭宇白?」那人站在鄭宇白的身前問。他大概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濃眉大眼,皮膚黝黑,身體十分的勻稱,站立的姿勢如同一桿標槍,兩腳微微的岔開,看起來倒是有點像形意拳裡渾圓樁的站法。

  「我是。」鄭宇白忙說。

  「我叫孫海童。」那人自報姓名,「我是練形意拳的。」

  「久仰久仰。」鄭宇白忙用形意拳門中的禮節跟孫海童行禮,只要是練形意拳的,沒有人不知道孫海童的大名。此人的父親孫雲清正是這一代形意拳的掌門人,據說武功深不可測。而孫海童近年來頗為搶眼,成為形意拳門內青年一代的佼佼者,據說造詣已經不在乃父之下。

  孫海童微微抬了下下巴,也沒有還禮。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凡是會幾下功夫的人都比較驕傲,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好在鄭宇白不太介意這些,只是道:「請問找我有事嗎?」

  「你是形意拳哪一支的,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你這麼一號人?」孫海童問。

  鄭宇白心說全世界練習形意拳的愛好者只怕有上千萬,你要是都想要知道那可不用幹別的了,雖然你是形意拳這一代掌門人的兒子,可也不用擺出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吧。雖然心裡這麼想,鄭宇白還是不願意得罪同門,便說:「我家在北方農村,形意拳是跟父親學的,是土路子,不入法眼,也沒正式列輩分。」

  「哦?鄉下地方也有人練形意拳嗎?」孫海童說。

  鄭宇白聞言不禁有點惱火:「形意拳在山西,河北,河南都有,許多前輩高手也都是農民,難道你不知道?」

  孫海童面色一變:「我是怕有人假借形意拳的名字招搖撞騙罷了。」

  鄭宇白鬆鬆肩:「若是怕我是個騙子,那你大可放心。我只是隨便練練,強身健體而已。」

  孫海童冷哼一聲:「三腳貓的功夫,的確也只配強身健體。本以為是哪個旁支的弟子,原來是個野路子,浪費我的時間。」說完也不跟鄭宇白道別,揚長而去。

  鄭宇白心說此人可真是古怪,忽然跑過來說些有的沒的,裝作一副很厲害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否真如傳言中所說的那麼有本領。等過幾天右臂的傷好了,倒是很希望能和他較量一下。看他的傲慢和功夫是否成正比。

  這一輪的比賽終於結束,決出了五十六個選手,當他們和八個種子選手一起出現在擂台上的時候,引發了全場觀眾不停的掌聲。

  「宇白加油,宇白最棒!」於洛大聲的喊著,卻發現其他三女古怪的看著她,頓時臉紅起來,跟徐瑾撒嬌說:「姐姐,你怎麼不喊。」

  徐瑾微微一笑:「你以為誰都跟你那麼瘋瘋癲癲的嗎。」

  此話一出,倒是引起了素素和楊飛煙的竊笑,對身邊這兩個第一次見的美女的戒心去了大半。

  八名種子選手直接被賦予了種子號碼,而其他的選手則要抽籤決定他們的對陣順序。鄭宇白抽到一個四號簽,第一輪是不會碰到種子選手的。不過要能夠在第一場勝出的話,他有可能在第二場比賽中和一號種子選手對戰,爭奪一個十六強戰的名額。

  分配完號碼,列出對陣表之後,這一輪的武林大會也就結束了。正式的六十四強戰將分披進行,鄭宇白的比賽將在一個星期後舉行。算起來到那個時候手臂的傷應該初步癒合了。

  比賽結束,鄭宇白和徐瑾四女在體育館外見了面,楊飛煙大吵大鬧讓他請客。鄭宇白沒有辦法,只能又破費一筆,讓他們大吃大喝了一頓冰淇淋。

  哄走了楊飛煙,正要送素素回家,她卻將鄭宇白拉到一邊,喃喃的說:「哥哥,你……跟她們住在一起嗎?」

  鄭宇白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指的是徐瑾和於洛,只得說:「不算住在一起,只是同租一間房子。」

  「你……你和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素素兀自不放心的問。

  「和你的關係是一樣的。」鄭宇白說。

  素素臉色一白,小聲嘟囔著什麼,鄭宇白仔細一聽,只聽她說:「那……那你都看過我的身體……你不是也看過她們的吧。」

  「你胡說什麼。」鄭宇白嚇了一跳,心說這話要是被徐瑾聽到還了得。

  素素猛一抬頭,嘿嘿一笑:「反正你要負責。」

  鄭宇白一個頭兩個大,被她折騰的不輕,好不容易才將她送走,再回來想跟徐瑾於洛兒女回家,卻看到於洛叉著腰,冷冷的說:「鄭宇白,你跟那幾個女孩是什麼關係?」

  鄭宇白聞言幾乎要癱軟在地,這些女人,每個都比一百個武林高手更難對付啊!

  在草雞的保護下,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安全公寓。客人們得知鄭宇白獨臂也能擊敗對手,不禁對他大為誇獎。鄭宇白卻不怎麼高興,他聽一同參賽的選手說那個張龍也是個名聲在外的高手,雖然年紀不大,卻曾經奪取個全國性武術比賽的冠軍。

  在鄭宇白看來,張龍完全就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武術,可如此的人物也是全國冠軍,豈不是對當今武術界的巨大嘲諷?想到這些,鄭宇白就有些黯然,投身在一個充滿了末路氣息的圈子裡,不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雖然他有一身驚人的藝業,卻無力挽回武術漸漸沒落的歷史潮流。如今不是俠以武犯禁的古代,再厲害的高手也敵不過一顆小小的子彈。世界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難道真的沒有武術的容身之處了嗎?

  直到此時,鄭宇白才能體會到楊飛雲處心積慮的促成這一次武林大會的居心。這一次的大會雖然並沒有外國頂尖的高手參加,卻也出現了不少搏擊高手,從他們和武術家交手的情況來看,武術的形勢在逐漸的惡化。恐怕正是瞭解了這一點,楊飛雲才會放下架子來舉辦這一場出力不討好的大會,讓更多的人開始關注武術吧。

  鄭宇白忽然覺得很敬佩楊飛雲,他起碼有一個追求。那自己呢,本想低調的過平靜的日子,卻深陷在各種的麻煩當中無法脫身。說起來,還真是沒有追求的迷糊日子。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鄭宇白嗅到一陣幽香,他輕聲的問:「你怎麼來了?」

  「睡不著,來看看你在做什麼。」來人正是徐瑾。

  「只是在想一些問題。」鄭宇白撓撓頭。

  「什麼問題,可以告訴我嗎。」徐瑾坐到鄭宇白的身邊,兩個人一起望著窗外的幽月。

  鄭宇白正想找個人述說,便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徐瑾聽完,微微一笑:「其實我前些日子也是跟你一樣的迷茫。之前我的人生似乎只有復仇,可被你一說,卻也發現我的人生簡直除了復仇之外再沒有了別的意義。我記得當日你勸解我的時候很有心得,原來自己也這麼迷惑啊。」

  鄭宇白尷尬的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種事情一貫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我能給你出主意,不見得能解決自己的事情。」

  「其實你應該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才對。」徐瑾說,「很多事情,是順其自然發生的。就比如你所擔憂的武術的沒落,那是歷史的必然產物。如今的社會,是不容許出手就能殺傷人命的武術存在的。武術的土壤沒有了,自然沒辦法再存活。」

  鄭宇白歎口氣:「看來你也是這麼想。」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武術沒落了,可還是有你這樣的隱士高手啊。」徐瑾笑說,「你怎麼知道名山大川山野之地,再沒有你這樣的人呢?其實武術的存在不是為了名揚世界,也不是為了擁有多少的信徒,而是讓人強身健體。想的太多,反而模糊了本意呢。」

  聽了徐瑾的一番話,鄭宇白心頭不禁豁然開朗,情不自禁的拉住徐瑾的手說:「你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我怎麼沒想過。」

  「你這個人,看起來脾氣挺好,其實有的時候很喜歡鑽牛角尖的。」徐瑾被鄭宇白拉住手,渾身如同一團面一樣軟了下來,幾乎想要就此靠進鄭宇白的懷裡,可矜持之中,卻始終猶豫不決。

  鄭宇白撓撓頭:「我這脾氣,大概不討人喜歡吧。」

  「誰說的……」徐瑾本想接著說出「我就喜歡」幾個字,卻想起丁貝貝幾人,不禁幽幽的說:「我看你倒是很討女孩子喜歡呢。」

  「這個……」鄭宇白一乍舌,心說怎麼又扯到這上了,女人還真是麻煩啊。

  一個星期以後,當鄭宇白再度面臨比賽的時候,右臂的包紮已經出去,留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十字疤痕。楊飛雲特地在賽前來看望鄭宇白,見他的右臂雖然還不能發力,卻已經能自如的運轉,這才放心下來。

  「這是給你的。」比賽開始之前,丁貝貝跑到休息室,給鄭宇白一個保溫瓶,就一溜煙的不見了。鄭宇白打開一看,卻是一瓶熱湯,幸好徐瑾於洛她們先去了包廂,否則又要有一頓質問和囉嗦。

  喝著熱湯,想到丁貝貝的溫柔知禮,鄭宇白渾身都暖洋洋的,可腦海裡很快又出現了徐瑾的模樣,甚至還不時的冒出素素那潔白的胴體。每個女孩都如同一個天使,讓他左右搖擺,猶豫不決。

  正胡思亂想著,身後忽然有人說道:「你就是鄭宇白嗎?」

  鄭宇白回頭一看,一個身高幾乎兩米,體格無比龐大的巨漢正站在身後。

  「你是?」鄭宇白疑惑的問。

  「我是你的對手。」巨漢說,「我叫黃柏。」

  「原來是你。」鄭宇白不禁愕然,從黃柏的身材來看,他最適合的搏擊術應該是日本的相撲。或者他乾脆就不應該學什麼搏擊,直接去NBA打籃球,雖然身高略顯遜色,光靠那粗壯的身板,也完全能和歐美的黑巨人們對抗了。

  「你的胳膊好了?」黃柏本來個子就高,鄭宇白又是坐著,他一副居高臨下的態度,倒是讓鄭宇白想起「泰山壓頂」的成語來。

  「還不能發力。」鄭宇白老老實實的回答。因為上一場的比賽,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胳膊有傷,想隱瞞也沒有用,不如大方一點承認算了。

  「一個殘廢,還參加什麼比賽。如果不想死的話,我勸你棄權吧。我黃柏可不像張龍那麼沒用。」黃柏說著,昂起頭來,用他那缽大的拳頭晃了晃。

  鄭宇白無奈的看著他,心說這些人怎麼都一個德行,孫海童也這樣,這位黃柏也這樣,難不成水平降低的同時,傲氣也跟著漲起來。當年的武術大師們可個個都是謙虛和善的老先生,哪像現在這幫人,換一個場合,說他們是地痞流氓鄭宇白絕對相信。

  黃柏傲慢的離開,鄭宇白將比賽服換好,第一輪比賽也開始了。

  因為上一場比賽舉辦的比較成功,再加上電視轉播和報紙報導的熱度,這一回不但現場的觀眾增加了許多,就連媒體也多了些。擂台的四周都是記者們的長槍短炮,看起來倒是對武林大會重視起來。

  第一輪的比賽是一號種子選手王褒迎戰同樣是八極拳出身的民間愛好者廖飛。

  大概因為是同門的關係,兩人在擂台上非常恭敬的行禮,還熱情的擁抱了一下。不過當鑼聲一響之後,兩人立刻擺好了架勢,劍拔弩張,橫眉相對,顯然都想取得勝利。

  王褒是八極拳著名高手,對手只是個民間愛好者,雙方的實力差距不是一點半點。不過觀眾們都同情弱者,見他們僵持不動,都大聲的對王褒喝起倒彩來。

  倒彩一響,王褒便似忍不住的動手了,他口中喝了一聲:「你小心了。」錯步上前,一計撲面掌,照著廖飛的面門打去。

  廖飛一個震盪闖步,使得倒很熟練,躲開了王褒的一擊,再扭身一拳,正中王褒的肩膀,倒把他打退一步。

  王褒中了一拳之後,不退反進。他合身上前,雙拳如飛,砸向廖飛。廖飛倉促一架,王褒卻驟然變招,肩膀向前一頂,將廖飛撞了出去。

  廖飛踉蹌倒退出去,王褒緊追不放,跳步上前,一個鶴步推。

  八極拳有話說「鶴步推山穩」,這是金剛八勢之一,威力很足。廖飛被王褒正推在當胸,只覺得一股大力用來,喉頭一甜,一口血噴出來,人倒飛出去,越過圍索,直摔下擂台去。

  這一下勝負立分,將全場都震懾住。鄭宇白心說這王褒貌不驚人,倒是有一身驚人的藝業,看來倒是一個不可小視的高手。

  正想著,身後有人說:「到你上場了。」

  鄭宇白這才想起來他排在第二場,眼看黃柏從對面的通道裡走出來,一邊向擂台走去一邊揮舞著手臂跟觀眾們互動著。他不禁苦笑一聲,也走出通道,直奔擂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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