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嬌 作者:穿馬甲的豬 (已完結)

 
leesai 2008-10-3 18:24: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90170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26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一章 欠債之王

    “至尊寶……”七爺臉上的表情滑稽之極,他看著鄭宇白開出來的牌,眼睛瞪得如同兩個大燈泡。

    “我這算是贏了吧?”鄭宇白問一旁的杜必勝。

    “至尊寶,通殺。”杜必勝得意洋洋的將七爺的一大堆籌碼劃拉到自己手邊。

    “不玩了!”七爺惱火的起身,“管理員,你的運氣也太好了一點吧。”

    鄭宇白心裏暗笑,他學會了杜必勝的靈犀一指和混沌一掌,砌牌的時候,簡直是隨心所欲,想要怎麼擺就怎麼擺。丟色子的時候也簡單的很,靈犀一指的指力一彈,想要幾點就來幾點。

    現在鄭宇白總算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因為賭博傾家蕩產了。職業賭徒和業餘賭徒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雙方的賭博就好像巴西國家隊和中國的某只高中生足球隊打比賽一樣。你以為是在跟對手真刀真槍的比試,其實完全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算起來這兩天鄭宇白為杜必勝贏下了兩百多萬了,他的分紅都存在杜必勝給他的卡裏,大概也有四五十萬了。鄭宇白本來不想要這筆錢,可是想起來喬偉倫和薛冰洋因為自己的關係恐怕要在安全公寓長住,他就決定留下這筆錢。

    許多在安全公寓裏生活的人是在很倉促的情形下前來避難的,有些人失去了和外界的聯繫,急沒有了收入來源,又要支付公寓高昂的費用,時常會有坐吃山空的情況發生。就這兩天裏,已經有人因為負擔不起而被送走。鄭宇白攢的這筆錢,也算是未雨綢繆以防萬一的舉措。

    “管理員今天又大獲全勝啊?”炳爺和炮爺諂媚的圍過來。自從鄭宇白收了他們的車之後,兩人就有意識的跟鄭宇白拉近關係。

    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鄭宇白雖然很不喜歡他們的人品,可看在那輛豪華的瑪莎拉蒂的份上,還是微笑著跟他們點點頭。

    “來這邊坐坐,聊聊天吧。”炳爺和炮爺十分熱情的邀請著鄭宇白。

    管理員手冊上寫的很清楚,管理員要滿足客人們的要求。鄭宇白雖然因為擊殺K的那一場比武而確定了在公寓裏的地位,沒有人再敢使喚他了。可要他就此在客人們的腦袋上作威作福,他可是做不出來。此刻聽到炳爺和炮爺的邀請,無論是出於自己的身份還是那輛車的面子上,他都非常和善的答應了兩人的請求。

    來到炳爺他們經常閑坐的義大利真皮手工沙發旁,胖子和絡腮鬍子也在。鄭宇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名字和身份。胖子叫趙強,是京海市某局的財務人員,虧空一千萬公款之後,就逃到安全公寓躲起來了。絡腮鬍子則是個蛇頭,花名叫王威廉,專門組織往美國的偷渡。前些日子他的一艘船在海上沉沒,死了六十多個偷渡客,一下子登上了國際刑警的黑名單,不得已才躲進來。

    在安全公寓裏,趙強和王威廉算是最微不足道的人物了,平時只能以欺負管理員為樂。可自從鄭宇白來到之後,他們就只能老老實實了。

    炳爺和炮爺本來是三江會在廣東地區的大哥級人物,最近三江會裏的年輕一輩搶班奪權,根本不把他們這些老傢伙放在眼裏。在幾個老同伴被幹掉之後,他們三個大佬就逃到京海來躲避。沒想到鄭宇白來的第一天,和他們一起的華爺就因為馬上風死掉了,這才鬧出了後來那麼多事情。

    趙強和王威廉取來幾瓶酒,給鄭宇白倒上一杯,幾人圍著鄭宇白,天南海北的扯了起來。鄭宇白雖然不喜歡他們幾個,可聊了一會之後,卻也發現他們見多識廣,說出來的奇聞軼事都很有趣,漸漸的也就沒有那麼反感他們了。

    “管理員,你今天贏了七爺那麼多錢,他居然痛快的都付了。如果被他的債主看到,一定火冒三丈啊。”王威廉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讓鄭宇白非常感興趣的話來。

    “七爺是進來躲債的嗎?”鄭宇白倒是對七爺的事情不太清楚。

    四人都笑了,趙強說:“我進公寓之前,本以為虧空一千萬是天大的數字,自從知道了七爺的傳奇,才知道我連他千分之一都不如。”

    “他的債務是一千萬的一千倍?那麼多錢?”鄭宇白有點算不過來了,只知道那是筆做夢也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其實七爺根本不用躲進公寓裏來,他就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半個小時以後,身邊至少出現五十個保鏢保護他。”王威廉笑道。

    “為什麼?”鄭宇白很迷惑。

    “欠錢的是大爺啊,要是七爺有個三長兩短,他的那些債主只怕就要跳樓了。”王威廉說。

    “他都欠誰的錢啊?”鄭宇白好奇的問。

    “據說他欠了哈馬斯五億美元,欠了麥德林集團五億美元,欠了本拉登三億美元……不過本拉登這個大概不必還了,那傢伙自身難保,估計沒空來收賬。”王威廉掰著手指頭數著,“似乎還欠美國斯普拉諾家族三個億,欠日本山口組四個億,對了,還欠黑手黨一億多。”

    普通人如果跟哈馬斯麥德林這種組織打交道,只怕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七爺居然能把這些鼎鼎大名的黑幫和恐怖組織騙的團團轉,從他們的虎口里弄到大筆的錢,而且有膽量不還,這實在是個大手筆。

    鄭宇白望著遠處和談老大閒扯的七爺,平時只以為他是個裝腔作勢的暴發戶,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個人物。想到若是自己背負這麼龐大的債務,有這麼多恐怖的債權人在滿世界的找自己,只怕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像七爺那樣瀟灑自如吧。不過有句古話說的好,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想必進入了某個境界,想法就不一樣了吧。

    和炳爺他們聊了一會,鄭宇白找個藉口回到了辦公室。最近發生的太多事情讓他有點目不暇接,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個清淨的時間,他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手往腦後一枕,思考起來。

    自從當了這個公寓的管理員之後,認識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人物,他們游離在法理和道德之間,說不清楚是善是惡。這對於從小被父親嚴加管教,循規蹈矩遵守著形意拳門規的鄭宇白來說,初時還有些心理上的不適應。畢竟他從最一開始就只打算拿這個工作當個跳板,日後再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當一個平凡人。

    可是當真正的和這些客人們認識瞭解之後,鄭宇白的心理也漸漸的發生了變化。多年以來,他都平平淡淡的生活著,唯恐將身懷功夫的事情洩露出去。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默默無聞清淡如水的日子。不過有了這幾天的經歷,他忽然發覺自己喜歡上了刺激的生活。

    車手、千王、殺手,騙子和黑幫大佬,公寓裏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段傳奇故事。鄭宇白心神遙想,真希望和他們一樣,擁有一個多姿多彩的人生。

    “這個工作如何能一直坐下去,好像也不錯呢。”鄭宇白心裏想著。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我腦海裏,你的身影,揮散不去……”手機響起來了。這是鄭宇白原來和家人朋友聯繫的舊手機,他從口袋裏取出來一看,上面顯示著丁貝貝的號碼。

    “喂?”帶著一點小激動,鄭宇白接通了電話。

    “是鄭宇白嗎?我是丁貝貝啊。”聽筒裏傳出來丁貝貝那清脆如百靈鳥一樣的聲音來。

    “是我。”鄭宇白腦海裏立刻浮現出當初大學時候的印象來。那時候丁貝貝總是喜歡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在校園一棵大樹下看書。鄭宇白有的時候會故意從她身前的那條小路走過,偷偷的看上她幾眼。只可惜那時候他是個默默無聞的土包子,丁貝貝則是品學兼優美麗可人的校花,有無數的追求者。兩人之間似乎有一條天然的溝壑,生活上難以交集。

    “週末的約會你沒有忘記吧?”丁貝貝問。

    鄭宇白被她一提醒,這才想起來那天幫丁貝貝奪回手提包之後,為了賠償鄭宇白丟掉的工作服,丁貝貝約了他這個週末吃飯。

    “嗯,沒有忘記。”鄭宇白說,他心裏很是期待。

    “可是我這裏有變動呢……”丁貝貝的話讓鄭宇白心裏一涼。好在他個性豁達的很,倒也不太在意。

    “如果你沒有時間就算了。”鄭宇白忙說。

    “不是這個意思,而是週末有個同學聚會啊。”丁貝貝說,“難道沒有人通知你嗎?”

    “同學聚會?”鄭宇白一怔,似乎沒有人通知他啊。

    “留在京海的同學們打算這個週末聚一下,我想反正也是要見面的,不如就聚會之前先一起去逛街,然後一起去參加聚會怎麼樣?”

    “當然好了。”這倒是出乎鄭宇白意料的好事情。雖然大學的時候他比較內向,很少參加班級的活動。不過進入社會之後,他倒是挺想念同學們的。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上午九點我們先在美華大廈碰面,下午一起去參加聚會。”丁貝貝歡快的說。

    “好,就這麼定了。”鄭宇白說了再見,掛上了電話。

    “糟糕……不會是愛上她了吧?”鄭宇白忽然覺得心跳有點加快。這對於一個習武者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傻笑什麼呢?”鄭宇白正回味著方才的談話,杜必勝推門進來,立刻就看到他正傻乎乎的咧嘴笑著。

    “沒什麼。”鄭宇白撓撓頭,連忙掩飾過去。

    杜必勝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奸笑一聲:“瞧你這神魂顛倒的樣子,一定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吧。”

    “別胡說。”鄭宇白忙扯開話題,“今天該學第三招了吧?”

    “你的混沌一掌學的真快,果然是天才。你如果肯入千門,一定是個不朽的傳奇,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這兩天杜必勝不斷的拉攏著鄭宇白入千門,誰知道到底是為了光大門楣,還是就想找個免費的保鏢。

    “不用考慮了……”鄭宇白無奈的應付著杜必勝。

    “唉,可惜了。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今天我要教你的是嫣然一笑。”

    “嫣然一笑?”鄭宇白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嫣然一笑。”杜必勝說著,臉上忽然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神秘微笑來。

    鄭宇白看著他,忽然有所領悟:“你是說笑容也是千術?”

    “靈犀一指和混沌一掌只是手上的技術而已,真正的千術根本不需要動手,而是要靠這裏。”杜必勝指指腦袋。“從今天開始,我要教給你更高深的千術,你可要好好的學啊。”

    不到八點的時候,草雞就來接班了。他給鄭宇白帶來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D級公寓已經滿員,暫時無法接受新的客人,所以喬薛二人暫時只能繼續居住在這裏。這是壞消息。

    好消息則是雖然姚謙的手下已經開始在京海市懸紅尋找和姚鋒賽車的人,但他們似乎並沒有察覺喬薛二人的身份。而公司上層給喬薛二人的安全級別評定還是E級,顯然他們並不認為姚謙能對付得了E級的安全公寓。

    “公司有信心,你也放心吧。”草雞知道鄭宇白和喬薛二人關係不錯,安慰他說,“這裏的級別雖然低,安全係數也足夠好了,何況收費只是D級的二分之一。多住些日子,風頭過去之後換個城市,姚謙就算手眼通天也沒有辦法。”

    “多謝草雞哥。”鄭宇白感激的道。

    “客氣什麼,咱們現在是同事,互相照應是應該的。”草雞拍拍鄭宇白的肩膀,“改天找個休假的日子,我帶你去見見公司的其他兄弟。我很看好你,別讓我失望啊。”

    鄭宇白連聲答應,他看看時間已經八點了。一會還要跟丁貝貝在美華大廈見面,正要跟草雞告別回家去,七爺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七爺,你今天要出去吧。車子一會就來。”草雞看到七爺出來,忙過去打招呼。

    七爺打個哈哈:“多謝你的安排。在這憋了一個多月,實在太悶了。”

    鄭宇白奇怪的問:“怎麼還能出去?”

    草雞小聲說:“這是收費服務,很貴的。”

    鄭宇白這才明白,心說安全公寓裏面果然是服務齊全,只是草雞若是說貴,只怕出去一趟真的是個很龐大的數字。

    七爺瞧瞧鄭宇白,忽然一指道:“我要他陪我。”

    草雞和鄭宇白都是一愣,草雞嘿嘿笑道:“七爺,小鄭已經下班了。你要是想讓他陪你的話,下次請提前打好招呼。”

    七爺臉一沉:“我身份這麼重要,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安全公寓的聲譽可就砸了。小鄭功夫好,我信得過,其他人我可信不過。”

    草雞忙陪笑道:“七爺你可以放心,咱們的保鏢都是頂尖高手,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七爺一撇嘴:“算了,下次吧。”

    鄭宇白這才松了口氣,時間已經不早了,九點鐘就要和丁貝貝在美華大廈見面。他跟草雞打個招呼,就回家去了。

    回家匆匆洗了把臉,吃了兩塊麵包,鄭宇白趕到了美華大廈。遠遠的他就看到丁貝貝款款的站在門前。許多男女從她身邊經過,單身男人的回頭率是百分之百,就算是和女朋友一起的,也有百分之九十冒著被女朋友狠狠掐一把的危險,裝模作樣的回頭打量著。

    也難怪男人們都偷偷的看丁貝貝,她今天打扮的實在太漂亮了。

    一件淡綠色的輕薄小衫,一條珍珠白色的短裙,配上齊膝的小靴子,這種裝扮非身材好又白皙的女子而不能穿,否則只會自爆其醜。而穿在丁貝貝的身上則有一種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丁貝貝身材嬌小,可有句話不是叫做“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嗎,漂亮清秀的容貌,嬌小卻不失火辣的身材,白皙粉嫩的皮膚和一身知性美女的氣質使得她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成為男人的注目目標。

    “宇白,我在這裏!”丁貝貝看見了鄭宇白,遠遠的沖他招手。

    這一下立刻讓鄭宇白感覺到幾十道火辣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鄭宇白只怕已經渾身是血倒地身亡了。

    在眾多男人嫉妒的注視下,鄭宇白來到丁貝貝的身前,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我來晚了。”

    “沒關係啊,我也剛來呢。”丁貝貝親切的笑著說。

    “其實你真的不用賠的,我已經買好了。”周圍人來人往,都在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鄭宇白,他幾乎能讀出來大家眼中的含義:哪里來的土包子,居然霸佔美女,去死吧!這讓鄭宇白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管怎麼說,我一定要給你買一件。”丁貝貝不由分說,拉住鄭宇白的胳膊,走進了美華商廈。

    美華商廈是京海市最大的商場之一,鄭宇白雖然來過,卻從來不捨得在這個高消費的地方買東西。

    鄭宇白一路上享受著男人們嫉妒的目光,跟著丁貝貝來到三樓男裝部。這一層樓都是商務男裝,兩人轉了一圈,丁貝貝停在一件衣服前,左看右看,興奮對鄭宇白說:“這件看起來很不錯啊。”

    鄭宇白微笑著過來看,一眼就瞄見了標價簽。

    “八千!”看著那三個零,鄭宇白好像腦門挨了一鐵錘似的。

    “這套你穿上一定很好看的。”丁貝貝沒有察覺鄭宇白的難看臉色,要售貨員拿一套鄭宇白尺碼的西裝來試試。

    “這個……這個我穿起來恐怕不好看吧……”鄭宇白忙說,他可不敢接受這麼貴重的賠償。

    “試試吧,肯定好看,你要相信我的眼光。”鄭宇白還想再拒絕,可看到丁貝貝那能溶化冰川的笑容,也就答應了。

    反正只是試試的,試試不收錢吧?鄭宇白走進試衣間,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換上了這套昂貴的西裝。

    當鄭宇白走出試衣間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丁貝貝臉上的驚訝。

    “怎麼了?”鄭宇白有點慌,難道自己沒拉褲子拉鏈。

    “你照照鏡子。”丁貝貝拉著他來到試衣鏡前。鄭宇白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人靠衣裝,馬靠金裝,古人誠不欺我啊。鄭宇白心裏感歎著,鏡中的他不再是當初那個初來大城市什麼都不懂的鄉村少年了,而是個相貌堂堂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這身西裝雖然價格昂貴,卻也的確做工精緻樣式美觀,穿在體格健壯如同個衣服架子的鄭宇白身上,實在是相得益彰。

    “小姐,你男朋友穿這套西裝好帥啊。”一旁售貨員羡慕的說。

    丁貝貝和鄭宇白臉上都是一紅,鄭宇白顧不得再欣賞自己了,心裏琢磨著怎麼能推脫掉這套昂貴的衣服。

    “就這套了,也不用脫了。哦,對了,請給我包兩套,同樣大小的。”丁貝貝的話差點讓鄭宇白昏過去。

    “這個……丁貝貝,我……”還沒等鄭宇白說明囊中羞澀的狀況,就看見丁貝貝從手提包裏取出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

    “黑卡!”售貨員的眼睛變成了心形,激動的望著那張信用卡。

    黑卡是什麼?鄭宇白一愣,不過他從售貨員的表現可以看出,這張信用卡恐怕不一般。

    “上次可多虧你了,如果這張信用卡被歹徒搶走的話,會很麻煩的。”丁貝貝沖鄭宇白一笑,“所以為了感謝你,今天我買單。”

    鄭宇白剛要攔住她,試衣間裏傳出了一陣音樂聲,是公司的聯絡號碼。

    略一猶豫,丁貝貝已經去付賬了,鄭宇白心想反正杜必勝給的那張卡裏還有不少錢,以後找機會還給她吧。他回去試衣間取出來手機,上面顯示出草雞的號碼。

    “小鄭,你在美華商廈吧?”草雞慌亂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

    “你怎麼知道?”鄭宇白四下張望,卻沒看到草雞的身影。

    “別問那麼多了,七爺出事了,你馬上去雙匯路!”草雞幾乎是用喊的。

    鄭宇白一驚,也顧不得再問了,沖到丁貝貝身邊急切的說:“我有點事,一會給你打電話。”

    在丁貝貝驚訝的注視下,鄭宇白飛快的跑下樓去,從後門出了美華商廈,一路狂奔,拐過一條街,就來到了雙匯路上。

    站在路口,鄭宇白第一眼就看到一輛麵包車正飛奔而來,後面還有幾個黑衣人在拼命的狂奔追趕。

    麵包車如同一匹脫韁野馬,根本不顧路上有好多行人,直沖過來,好幾個人躲閃不及被刮倒在地。

    鄭宇白四處一看,心裏有了打算,他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街旁一根電線杆旁,用手一搭,人已經躥了上去。此刻路上亂成一團,沒有人發現他如同個猴子般爬上電線杆的頂端去。

    麵包車飛馳而來,越來越近,鄭宇白看準時機,雙腳在電線杆上一蹬,向著飛奔的麵包車躍落下去。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26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二章 同學聚會

    “咣!”一聲巨響,麵包車裏的人都是一怔。

    “車頂有人。”被塞住嘴巴捆著手腳的七爺身旁,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抬起手來,“砰”的向車頂開了一槍。

    鄭宇白早有防備,身子一滾,從車頂上彈起來,躲開了這一槍。

    身子彈起,向車外落下去,眼看要摔下車去,鄭宇白一掌拍在車頂上。這一掌既有形意拳裏的粘勁,又有前日剛從杜必勝那裏學來的混沌一掌裏的勁道。

    這一掌穩住了鄭宇白的身體,這種高高倒立的姿勢不可能持久,卻已經足夠鄭宇白調整好角度。他雙手支在車頂上,整個人猛地向下折過去,等於是以身體當作一個撞錘,雙腳正踹在車門上。

    “哐當!”,麵包車裏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車門就在高速行駛之下粉碎。靠近車門的一個男子被巨大的衝力撞出去,跌在身後的同伴身上,立刻引起了車裏的巨大混亂。

    鄭宇白踹開車門,腳在破爛的車門上一勾,人已經閃進車內,左拳揮出,將瞄準他的胖子一拳打倒,右手探出,已經將七爺抓在手裏。

    副駕駛的男子回過身來,剛要開槍,鄭宇白的臂肘一抬,磕在椅背上。椅背向前一折,那男子怪叫一聲,被彈了出去,撞在了擋風玻璃上。

    鄭宇白手一勾,將七爺摟在懷裏,身體向後一倒,從車門跌了出去。

    那胖子昏頭轉腦的爬起來,大聲喊道:“停車!停車!”

    司機猛地一踩刹車,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和刺鼻的焦糊味道。等車停穩,車上的人沖下來,就看到鄭宇白扛著七爺,一溜煙的沖進一旁的小巷裏。

    “追!決不能讓他跑了。”胖子大罵道。

    鄭宇白飛奔在小巷裏,伸手在七爺身上的繩子上一撚,就將那堅韌的尼龍繩撚折。

    七爺的手腳可以活動了,他一把拽出嘴裏塞的破布,啐了兩口,罵道:“這幫混蛋,惹急了老子不還錢了。”

    鄭宇白顧不得聽他埋怨,三攢兩跳專往人少隱避的小巷子鑽,跑了兩分鐘,懷裏的手機瘋狂的響起來。

    “小鄭,你救回七爺了嗎?”一接通電話,草雞的聲音就叫嚷起來。

    “救到了,現在去哪里?”

    “馬上回公寓。”

    鄭宇白將七爺從肩膀上放下來,拉著他跑到巷子口,攔了一輛路過的計程車,鑽了進去。

    計程車裏,七爺呼呼的喘著氣,看來還有些驚魂未定。鄭宇白倒是氣定神閑,似乎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七爺瞧瞧他,忽然笑起來:“管理員,我果然沒看錯你。要是今天你肯陪我上街,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鄭宇白沒有搭話,他看起來不經意的觀望著窗外的風景,其實是在密切注意前後的動靜,以免被人跟蹤。

    計程車停在了距離海龍社區兩條街的地方,等計程車走遠,鄭宇白才拉著七爺繞小路往社區走去。

    “看不出來你還有很強的反偵察技巧呢。”七爺一邊走一邊說。

    鄭宇白一邊打量著四周的動靜,一邊說:“小心點總是好的。你身份這麼敏感,居然還往那麼熱鬧的地方去。如果不是我在附近,你只怕已經被抓走了。”

    “抓走了又能如何,他們還敢動我一根毫毛嗎?”七爺不無得意的說。

    鄭宇白好奇的問:“你真的欠了很多的債嗎?今天是哪個債主?”

    “我怎麼知道是哪個債主,我的債主那麼多,天南地北什麼人都有。”七爺滿不在乎的說。

    “我實在覺得很奇怪,他們怎麼會借給你那麼多的錢。”鄭宇白一直對這個很好奇。那些窮兇極惡的組織怎麼會把錢借給七爺呢,無論怎麼看,也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人信賴的魅力和信譽。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而且越是聰明自信的人,越是容易上當。只要你能成功的給他們畫上一張大餅,就等著他們硬塞錢給你吧。”七爺不無得意的跟鄭宇白說。

    鄭宇白半懂不懂,和七爺進了社區,立刻就看到草雞和幾個男子焦急的在樓門口等候著。

    “你可算回來了。”草雞一見他們,立刻迎了上來。幾個男子簇擁著七爺走在前面。草雞感激不盡的對鄭宇白說:“小鄭,多虧了你,不然這次我就死定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美華商廈的?”這是鄭宇白最疑惑的。

    “每個人配發的手機上都有GPS定位器的,只要你在地球上,就能找到你。”草雞隱秘的說著,“今天要不是出了這種緊急的事情,我是不會輕易動用的。”

    鄭宇白這才知道配發的手機上另有玄機,他也沒有多想,對草雞說:“今天那些是什麼人?”

    “我也不清楚,現在公司正在查。在京海的地頭上容不得他們逞強。”草雞冷冷的道,“如果被我抓到他們,一個個剁了手腳丟進江裏喂魚去。”

    鄭宇白暗暗咂舌,心道這事自己還是別摻和了,忙說:“草雞哥,我還有事呢,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草雞拍拍鄭宇白的肩膀:“今天晚上你就不用來上班了。等我的電話,晚點請你去蘭桂街喝酒。”

    鄭宇白隨口應了,匆匆出了社區大門,打了一輛車直奔美華商廈。

    撥通了丁貝貝的電話,響起了彩鈴聲,鄭宇白琢磨著該怎麼解釋,等到電話接通了,卻聽到丁貝貝急切的問:“宇白,你沒事吧?我剛才聽說雙匯路有人受傷,很擔心你。”

    “我……我沒事。”鄭宇白心頭一暖,“我方才臨時有事,馬上就回來,你還在商廈呢吧?”

    “我在門口等你吧。”丁貝貝的語氣這才緩和下來。

    鄭宇白掛了電話,心頭依然溫暖著,第一次覺得被人關心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看來不是所有的關心都如同老爸那樣……”想到小時候父親總是讓家裏的兩條狗狂追自己,美其名曰是促進他的身體發育,還說這是身為一個父親的關心,鄭宇白就有點寒。

    很快趕到了美華商廈附近,附近傳來警笛聲,有好多人在議論著雙匯路上有人從電線杆上跳到飛馳的汽車上,說的神乎其神。鄭宇白聽著他們口中懸乎誇張的演繹,心裏暗笑著。

    丁貝貝手裏提著個購物袋,站在商廈的門口。鄭宇白遠遠看到,忙奔過去。

    “你去哪里了?”丁貝貝打量著鄭宇白,露出懷疑的神情,“方才雙匯路上的事情,你知道嗎?”

    “發生什麼事情了?”鄭宇白撓撓頭,做出一副迷惑的樣子。

    丁貝貝似乎有些失望:“沒什麼,我還以為是你呢……”

    鄭宇白心說不好,上一次幫丁貝貝奪回的手提包的時候,已經讓她知道自己有功夫了。方才跑出去之後立刻就發生了雙匯路的事情,丁貝貝冰雪聰明,有懷疑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的衣服怎麼了?”丁貝貝指著鄭宇白身上問。

    鄭宇白一低頭,幾乎要哭出來了,八千塊錢新買的衣服啊,下擺上居然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褲子上也到處都是灰塵。這肯定是方才跳車的時候弄的,他一路上都保護著七爺,都忘記整理拂拭一下了。

    “這個……我剛才摔了一跤。”鄭宇白胡編著自己都不相信的瞎話。

    丁貝貝不但沒有生氣,反而一笑:“算了,反正已經送給你了。何況我買了兩件呢,你快換上這件新的吧。”

    看到丁貝貝眼中那狡黠的神采,鄭宇白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解釋反而是自投羅網,他只能接過購物袋,去商廈的洗手間換了一套衣服。

    換好了衣服,鄭宇白再出現在丁貝貝身旁的時候,路人們看過來的目光中就少了許多嫉妒,多了許多羡慕了。這也難怪,鄭宇白一身筆挺的西裝,看上去英俊挺拔,而丁貝貝玲瓏可愛,實在是很相配。

    丁貝貝說聚會是下午兩點鐘開始,就在海龍社區附近的樂天飯店。看看時間還早,丁貝貝拉著鄭宇白陪她逛街。這可是鄭宇白人生裏第一次陪女人逛街,等到大包小包拎著無數的購物袋,鄭宇白才算第一次瞭解了女人們瘋狂的購物能力。

    打了一輛車,直奔樂天飯店。來到飯店門口,丁貝貝先下了車,鄭宇白正在鼓搗那些大小購物袋,就聽到有人說:“貝貝來了啊,一個月不見,你又漂亮了啊。”

    鄭宇白提著購物袋下了車,就看到了說話的人,正是大學時代的班長朱雲松。

    一看到鄭宇白,朱雲松明顯了愣了一下,大概是覺得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丁貝貝一笑:“班長,這才畢業沒幾天就不認識了,是鄭宇白啊。”

    “是小白啊,你的樣子變了很多,沒認出來呢。”朱雲松臉色變了幾變,忙迎上來。

    “來來,我幫你拎著,怎麼帶了這麼多的東西?”朱雲松熱情的接過幾個袋子問。

    “是丁貝貝方才逛街的時候買的,我幫忙拎著。”鄭宇白忙說。

    “哦?”朱雲松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

    三人走進了飯店,來到了一個大包房,裏面已經坐了七八個同學,一看到丁貝貝,立刻熱情的招呼起來。而他們看到鄭宇白的時候,也和朱雲松是同樣的反應,一時沒有認出這個西裝革履的高大小夥子是以前班上沉默寡言略顯土氣的“小白”。

    等丁貝貝介紹過,大家才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們。丁貝貝倒是十分大方的和同學們閒聊起來,鄭宇白被看的不太自在,就如同大學時代一樣,只是坐在角落裏看著其他人,並不做聲。

    聽著丁貝貝和別人的聊天,鄭宇白才知道自從畢業之後,留在京海的好多同學每個月都要聚會一次,一是保持同學之間的感情,二也是在找工作的時候互通消息。好幾個同學就是在聚會的時候得到的應聘消息,找到的工作。

    可惜的是,這種聚會從來沒有通知過鄭宇白,大概是同學們早就把他給忘記了。不過鄭宇白也不太在乎這個,他倒了杯茶,慢慢的品著。

    “貝貝,最近生活有什麼變化啊?”一個叫孫麗的女同學問丁貝貝,一邊問還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鄭宇白。

    “沒有什麼變化啊,還是老樣子。剛進公司,活也不是特別多,一直都還是在學習呢。”丁貝貝微笑說。

    孫麗有點失望,卻立刻充滿興趣的小聲問:“有男朋友了嗎?”

    幾個女生都湊過來等待答案,男生們也都暗中豎起耳朵來。就連鄭宇白,也有點期待丁貝貝的答案。或許之前他還不太在意,但現在,他似乎真的喜歡上丁貝貝了。

    “當然沒有了。”丁貝貝的答案讓女生失望,讓男生松了口氣。而鄭宇白聽在耳中,也覺得精神一振。

    女生們唧唧喳喳的聊著,話題很快轉向了化妝品和服裝,丁貝貝從購物袋裏取出逛街的戰利品來,和女生們討論著。男生們則討論著最新的電腦遊戲和足球比賽,鄭宇白對這些都不太懂,只能懵懵懂懂的聽著。

    “小白,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呢?”一個叫王歡的同學問。

    “公寓管理員。”鄭宇白實話實說。

    “管理公寓?物業公司嗎?”

    “算是吧。”

    王歡臉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學歷史的怎麼去物業公司上班呢?”

    “沒有辦法,工作不好找啊。”鄭宇白想起找工作時候的那些倒楣日子,深有感觸的說。

    “的確是不太好找。”王歡點頭贊同,“不過咱們班同學的工作都還不錯。班長在輝煌房地產公司,黃明在市民政局……”王歡滔滔不絕的說起來,最後不忘炫耀的告訴鄭宇白他現在在一家外資企業做老總的私人助理。

    鄭宇白聽來聽去,雖然剛剛畢業三個多月,大家就都混的風生水起,似乎只有自己最沒出息,只是個小小的“公寓管理員”,恐怕在同學們的心目中和保安也差不了多少。

    “你這身衣服不錯啊,得好幾千吧?哪買的?”閒聊了幾句,男同學們都湊在一起,王歡看著鄭宇白身上的衣服,隨口問。

    “哦,丁貝貝在美華商廈給我買的。”鄭宇白答道。

    這話一出,男同學們的臉色就都有點不對勁了。王歡愣了一會,這才笑道:“你和丁貝貝走的很近啊?”

    “也不是啊,就今天約了一起逛街的。”鄭宇白撓撓頭說。

    男同學們的眼中都快噴出火來了,心想你這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難怪就憑你個公寓管理員也穿的起幾千塊的西裝,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騙得丁貝貝掏錢給你買衣服。

    王歡起身走了出去,其他幾個男同學互相使個眼色,天南地北的侃起來,有意無意的套著鄭宇白口中的話。鄭宇白當然不會說他和丁貝貝是怎麼相識的事情,對所有的問題都敷衍而過,這更加深了眾人的懷疑。

    參加聚會的同學很快就到齊了,十男八女按男女分坐兩張桌,熱熱鬧鬧的聊著天。服務員很快上了酒菜,朱雲松擰開一瓶白酒,沖男同學們說:“咱們這回聚會多了小白,他錯過了之前幾次,大家說是不是應該罰他啊?”

    “當然要罰。”王歡,黃明等幾個男同學起哄說。

    鄭宇白心說也沒有人通知我啊,不過他倒是不想讓大家掃興,端起杯子說:“我喝不了太多。”

    “放心吧,不會讓你喝太多的。”朱雲松嘴上這麼說著,卻咕嘟咕嘟的給鄭宇白倒了一大杯。

    鄭宇白端著酒,覺得眾人眼神有點不對,他沒想太多,一仰脖將酒倒進嘴裏。白酒入喉,有些辣,不過比起去安全公寓第一天喝的高度伏特加要溫和一些。

    朱雲松鼓起掌來:“小白很有酒量啊,一會要多喝點才行。”說著沖幾個男同學們撇了撇嘴。

    當第八杯酒下肚之後,鄭宇白終於發覺有點不對勁了。就算自己是第一次參加聚會,大家也不用這麼熱情吧?男同學們一個個的端著酒杯來敬酒,足足兩斤的白酒灌進肚子裏,鄭宇白就算身體素質非常好,也覺得有點撐不住。

    其實男同學們更驚訝,他們自問在座的人裏沒有一個有兩斤的酒量。鄭宇白喝掉了兩斤白酒,居然還能跟他們談笑風生,實在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本來愛慕丁貝貝的男同學們打算聯合起來灌翻鄭宇白,讓他出個大醜,可看眼下這情況,似乎不太容易。

    朱雲松一直在觀察著鄭宇白,看到他似乎有著千杯不醉的酒量,不禁也有點驚訝。大學時代裏,他對這個同學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似乎只記得他在大學運動會裏跑過一次五千米,得了個第五名,成績不好也不壞,為班級爭得了幾個積分。除此之外,整個大學四年,鄭宇白就好像空氣一樣,明明存在,別人卻感覺不到。

    和別的同學比起來,朱雲松算是智商比較高的,不然也不可能當上班長。聽王歡說鄭宇白和丁貝貝之間有特殊關係的時候,他還有點不信。方才他暗中觀察鄭宇白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丁貝貝。果然見丁貝貝時常關切的偷望鄭宇白。這就讓他不得不產生懷疑了。

    朱雲松也是暗戀丁貝貝的眾多男同學裏的一員,想到丁貝貝為鄭宇白買幾千塊的衣服,他就憋不住心頭的火。沖著王歡使了個眼色,朱雲松和王歡出了包房,商量起對策來。

    鄭宇白對這些完全不瞭解,他覺得有點暈,暗中運起內勁,希望能保持清醒。武術之中當然不可能有武俠小說之中用內功把酒從手指逼出來的神奇武功。但內勁充足的話,對酒力的確是十分有幫助的。鄭宇白調息了片刻,感覺舒服多了。

    當朱雲松和王歡再次回到酒桌上之後,飯局的氣氛為之一變。大家不再頻頻的舉杯敬酒,而是討論起工作來。

    “班長,聽說你現在已經是總經理秘書了,那豈不很快就能平步青雲了?以後要是開發了什麼新樓盤,可別忘了這些老同學啊。”王歡說。

    朱雲松一笑:“我這才剛起步,算什麼啊。不過以後要是有新樓盤的話,給大家打個九八折的權力我還是有的。”

    他一說出這話,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強烈反響。京海近來的房價飛漲,市區之內已經漲到了一萬四五千元一平米的天價,買房因此成為剛剛畢業走上社會的人們最頭疼的問題。聽到朱雲松誇下的海口,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對他立刻都高看了一眼。

    “王歡,你做的也不錯啊。你現在月薪多少?”朱雲松得意洋洋的問。

    “才剛過試用期,四千多吧。據說年底還有幾萬的分紅。”王歡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才剛剛畢業幾個月,就能拿到四千多的月薪,就算是在京海這樣的大城市裏也不多見。王歡立刻引起的大家的羡慕,紛紛開始說起工作來。

    這一桌的男同學一個個的說起自己的工作,似乎都很好,輪到鄭宇白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過來。尤其是丁貝貝,她遠遠的望著鄭宇白,眼中充滿了好奇。

    鄭宇白呆呆的看著大家,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或者說,他的經歷,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27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三章 K歌生變

    “小白,說說你的工作。”朱雲松暗暗得意。他從王歡口中得知鄭宇白不過是個什麼“公寓管理員”之後,就想出了這個讓鄭宇白難堪的主意。

    別以為你纏住了丁貝貝就不是當初那個土裏土氣的土包子了。朱雲松看著鄭宇白,心裏鄙夷的想著。

    “我……我是個公寓管理員,每天上上夜班,看看門。”鄭宇白撓撓頭,結結巴巴的說。

    有人竊笑起來,大多數人還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男同學們都覺得腰杆挺直了許多,女同學們則覺得十分無趣。孫麗坐在丁貝貝的身旁,也不知是褒還是貶的來了一句:“人各有志嗎,公寓管理員……也很有前途啊。”

    雖然沒有人笑出聲來,但可以看出好幾個人已經捂住了肚子。鄭宇白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個社會的世態炎涼他早在找工作的時候就經歷過很多了。大學時代同學們就不太願意理他,現在果然還是把他當作一個笑柄。好在他已經習慣了這些,此刻雖然覺得在丁貝貝面前被人嘲笑有些不快,也只是微笑著起身,說了句“我去洗手間”,就走出了門。

    鄭宇白前腳剛出去,丁貝貝也起身跟了出去。留在包房裏的男女同學面面相窺,都竊竊私語起來。

    “宇白……”鄭宇白正在尋找洗手間,身後響起丁貝貝的聲音。

    “你沒事吧?”丁貝貝走到鄭宇白的身旁,帶著一絲歉意的說,“我不該帶你來參加聚會的。我沒想到他們這麼過分。”

    “沒有啊,挺好的。能跟同學們在一起,挺開心的。”鄭宇白撓著頭,沒心沒肝的笑著。

    丁貝貝盯著鄭宇白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怎麼這麼的奇怪呢,有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個呆頭鵝,可有的時候,卻帶給人很大的安全感。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呢?

    走進洗手間,鄭宇白來到角落裏的位置,暢快淋漓的放了一通的水。方才內勁的運轉將酒精推到下身,此刻全都排泄出來,越過了吸收的步驟,就等於沒喝過一樣。

    提好褲子剛要出去,外面互相響起王歡的聲音。

    “鄭宇白走了什麼狗屎運,丁貝貝居然看上他了?”

    又一個聲音響起,是朱雲松。

    “今天一定要讓他好好出洋相。讓他知道丁貝貝不是他個土包子配得上的。”

    鄭宇白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大家會針對他,原來是因為丁貝貝。他真想走出去告訴朱雲松和王歡他們誤會了。可是……想到丁貝貝的音容笑貌,鄭宇白卻不覺得被冤枉了。

    我的確喜歡丁貝貝,我雖然是個土包子,可我就是喜歡丁貝貝,你們管的著嗎?鄭宇白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信心和勇氣。如果不是朱雲松和王歡的刺激,或許他這個從來沒喜歡過女孩子談過戀愛的菜鳥還要經過好久才能明白自己心中存在的感情。換一個角度來說,他或許還要感謝這些看輕他的人呢。

    嘩啦啦一通水響之後,朱雲松和王歡的聲音漸漸遠去。鄭宇白又呆了一會,這才走出來。

    洗過了手,鄭宇白盯著鏡子中的自己,告訴自己:鄭宇白再也不是大學時候的土包子了,鄭宇白要喜歡丁貝貝了!

    回到包房,敏感的女生們立刻發覺了鄭宇白的變化。方才的鄭宇白雖然穿著一身西裝顯得很帥氣,但眉目之間總是呆呆的,沒有一點的氣質。而現在的鄭宇白卻顯得容光煥發,整個人從內到外散發著一種氣魄。

    這當然是鄭宇白放開了身體氣孔,放出了一直收斂著的精氣神的效果。

    丁貝貝的癡癡的看著鄭宇白,對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越發的好奇了。也許最初丁貝貝對鄭宇白的感情只是要感謝一個幫助過自己的同學而已,現在她卻完全是被一種好奇心驅使著。至於這裏面有沒有愛情的成分,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男生們雖然在這方面反應有點遲鈍,卻也很快發現了鄭宇白的不同。朱雲松眉頭一皺,試探著問:“小白,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喝得太多了,有點不舒服。”鄭宇白一笑。

    朱雲松恍惚的有種感覺:鄭宇白的話十分誠懇,一定是把他當作了最親最親的人,才會說這麼掏心的話。

    原來鄭宇白對我還是很尊重很信任的啊,看來可以盡情的耍他了,朱雲松心想著。

    其他的男生都湧起類似的想法,他們都覺得鄭宇白是在對著自己笑。沒有人知道鄭宇白笑裏的名堂叫做“嫣然一笑”,是前一天晚上他跟千王杜必勝學的。

    嫣然一笑和靈犀一指混沌一掌這樣手上的技巧不同,屬於一種幻術。所謂的幻術是綜合了心理學光學美學等諸多學科的精華提煉出來的一種類似于催眠的心理暗示。賭博之中施展起來,可以讓對手迷惑,之後便任由宰割了。

    雖然鄭宇白剛剛學會,還不能很好的掌握,但這一桌的男生根本沒有提防,也都只是些心思浮躁的傢伙而已,即便只是最粗淺的嫣然一笑,對付起他們來也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所有男生在不知不覺之間就中了招,心神搖曳,糊裏糊塗,談話的方向和節奏很快就被鄭宇白掌握了。

    “班長,你的職位那麼高,感覺很好吧?”鄭宇白輕聲問。

    朱雲松一愣,腦海中想起很多不堪的事情來,他嘴唇動了動,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都望過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鄭宇白說:“班長,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

    朱雲松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嗚嗚咽咽的說:“你們看著我很風光,可你們哪知道我有多苦啊。剛畢業的學生,沒有人瞧得起,學生幹部又怎麼樣,根本沒有人要啊。要不是我爸爸認識公司的人事經理,又是送禮又是求情,都給他跪下了,我哪能找到這份工作啊……”

    大家目瞪口呆的聽著朱雲松講述著,其中有如何被同事欺負,被上司辱駡,被客戶刁難,聽起來他的生活簡直就是現代的“悲慘世界”。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豪氣幹雲。

    朱雲松嘮嘮叨叨說了半天,鄭宇白覺得方才被暗算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便似乎無意的用筷子在碟子上一敲。

    “乒”的一聲,如同鬧鐘一樣,將朱雲松驚醒。他茫然的看著驚訝的眾人,覺得臉上癢癢的,伸手一摸,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涕。

    “怎麼了?”朱雲松愕然。

    王歡忙拉起他:“班長,你喝多了,走,我陪你出去清醒一下。”

    等朱雲松走出包房,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氣。方才吹噓的那些男生都有點兔死狐悲,畢竟都是剛畢業的學生,工作哪里有他們想像的那麼順利。經歷了很多挫折,也只有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吹吹牛才能發洩平日裏的苦悶。聽到朱雲松的“酒後真言”,讓他們都有些慶倖自己沒有出這種超級大洋相。

    過了半晌,朱雲松回來了。他一進包房,就滿臉通紅的說:“各位,我方才有點喝多了,說了很多胡話,你們千萬別在意。”

    大家紛紛安慰,說他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以後還是少喝點酒吧。朱雲鬆氣的咬牙切齒,還得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鄭宇白心裏暗笑,感覺前所未有的爽快。他看到朱雲松和王歡不時交流個眼神,似乎還打算針對自己,不但沒覺得不快,反而很是期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形意拳門規雖然教育弟子好好做人,低調行事,不到萬不得以不能出手,但也不是讓弟子甘受欺負。鄭宇白就和形意拳的拳術一樣,或者不爆發,或者就直接將對手粉身碎骨。

    本想讓鄭宇白在丁貝貝面前出醜,現在反倒是自己被同學們瞧不起,朱雲松心裏憤懣不已。看鄰桌女同學的臉色,就知道之前吹出來的好形象都風吹雲散了。朱雲松越想越氣,恨的牙直癢癢。他不但沒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越發的怨恨起鄭宇白來。

    你這個土包子,我一定要叫你好看。朱雲松心裏暗暗想著計畫,猛地想起跟老闆出去應酬的時候,曾經認識一個在蘭桂街混的流氓。酒局之上曾經拍著胸脯跟他打包票,說如果需要教訓什麼人,儘管找他。

    想到那個流氓,朱雲松就有了主意。他笑嘻嘻的站起身來說:“方才我有點失態了,實在對不起各位。不如一會吃晚飯,我請大家去蘭桂街唱K吧。”

    大家都是喜歡玩鬧的年輕人,一聽朱雲松這麼大方,都歡呼起來。朱雲松望了眼鄭宇白,見他沒有什麼表情,心說老子豁出去一個月的工資,今天一定要讓你出個大醜。

    趁著去洗手間的功夫,朱雲松給叫趙武的流氓打了個電話。趙武聽說要教訓個人,滿口答應下來。朱雲松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再回到包房,又談笑自若起來。

    鄭宇白早把他的舉動都看在眼裏,知道他一定有後招。不過鄭宇白可不怕。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形意拳的口訣裏也有不招不架只是一下的說法。不管你朱雲松有什麼陰謀,儘管招呼來吧。

    飯局鬧哄哄的一直持續到晚上七點才結束,有些人晚上還有事情,就先回家了。剩下六男八女十四個人浩浩蕩蕩的打了四輛車直奔蘭桂街而去。

    蘭桂街是京海市一條酒吧街,街上開了近百家酒吧,夜幕低垂之後,整條街上都是七彩流光的霓虹。一來到這裏,立刻就能感受到現代都市夜生活的氛圍。

    朱雲松領著大家直奔一家叫做金碧輝煌的KTV,一走進去,就有個風姿綽約的領班走過來,熱情的握住朱雲松的手:“哎呀,這不是小朱嗎,好幾天沒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朱雲松忙一本正經的把手鬆開,咳嗽一聲說:“我今天帶同學一起來的。雲姐給安排個大包房吧。”

    “沒問題啊。”能做領班,當然有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雲姐立刻做出一副良家婦女的表情來,熱情的招呼著其他人。

    很快有服務生來將大家領入三樓的一間包房,這裏裝修檔次不錯,音響效果也很好,服務當然也十分的周到。很多人平時都是去些量販KTV,今天是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大開眼界之余,對朱雲松倒是又生出了幾分的敬佩。

    朱雲松見大家的態度被他成功的挽回,心裏頗為得意。雖然這會消費掉他幾千元,不過為了扳回場面,他也顧不得許多了。

    等到大家都就坐,開始歡唱起來。朱雲松偷偷溜出了包房,被趙武發了個短信。

    回到包房,看到鄭宇白和丁貝貝坐在一起,正說著什麼,朱雲鬆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你別得意,再過一會,我就讓你哭出來。

    “宇白,你今天沒事吧?”包房很喧嘩,想要聽清楚對方的話,就只能湊的特別近。鄭宇白豎起耳朵來,不但聽見丁貝貝的問話,還能感覺到從她嘴裏輕輕吐出的溫暖的氣息。

    “我沒事,你放心吧。”鄭宇白笑說,“倒是班長大概喝多了。”

    丁貝貝嘻嘻一笑,露出一圈貝齒:“班長怎麼會突然發酒瘋呢,跟你有沒有關係啊?”

    鄭宇白微微一笑:“怎麼會跟我有關係呢。”他這一笑不自覺的用上了嫣然一笑的幻術。嫣然一笑有個好處就是能夠放大對方的潛意識。丁貝貝心裏對鄭宇白的好奇其實是基於一種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好感。如今被嫣然一笑這麼一迷惑,她心中對鄭宇白的好感被放大,頓時覺得鄭宇白渾身散發著男人的魅力。

    我這是怎麼了啊……丁貝貝心慌意亂,忙端起杯子來胡亂的喝著果汁掩飾。可那通紅的兩頰分明已經把她的心理活動給出賣了。

    朱雲松正偷看著鄭宇白和丁貝貝生悶氣,手機震動起來,他取出來一看,是趙武的短信。

    “我在外面,出來。”

    朱雲松忙走出包房,就看到趙武在走廊盡頭招手。

    “武哥來了。”朱雲松滿臉堆笑的迎過去。

    趙武剃著個禿頭,身材彪悍,虎背熊腰。他身後跟著兩個彪形大漢,滿臉橫肉,裸露出的小臂上紋著奇怪的圖案,一看就不是善類。

    “小朱你找我,我當然立刻就到了。你要教訓的那個同學在裏面嗎?”趙武皮笑肉不笑的和朱雲松握了握手。

    “在裏面呢,個子很高,穿西裝的就是。”朱雲松忙說。

    “好,那你是要打斷他一條腿呢,還是卸一條胳膊?”趙武滿不在乎的問,似乎是在菜市場推銷豬肉一樣輕鬆。

    “啊……”朱雲松傻眼了,他只是想出口氣,可沒打算鬧大,“這個……武哥,就打他一頓就算了,千萬別弄出人命。”

    “什麼?”趙武眼睛一瞪,“打一頓?你當我們是街邊的小混混呢?我告訴你,我這兩個兄弟就是號稱京海雙煞的兩大殺手,出手最少是一條胳膊一條腿。”

    “武哥,這這這……”朱雲松滿頭是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以他的膽量,最多就是找人嚇唬鄭宇白一下,最多打一頓。眼前卻要見血,他嚇的腿肚子都哆嗦了。

    “你怕什麼,又不是要你的胳膊腿,放心吧,他們手上都有十幾條人命,經驗非常豐富,一定不會留下證據的。”趙武摟住朱雲松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是嗎……那就……打斷他一條腿吧。”朱雲松怕的要死,看趙武的模樣,若是不答應,只怕會拿他代替鄭宇白。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豁出去了。

    “很好,一條腿三萬。你是給現金還是怎麼?如果欠著的話,每天三分利啊。”趙武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還要錢?”朱雲松大驚。

    趙武立刻變了臉:“廢話,當然要錢!你當老子這兩個殺手兄弟隨便就出手嗎?”

    似乎是為了給趙武的話增添氣勢,兩個大漢有意無意的露出了別在腰間寒光閃閃的匕首。

    朱雲松腸子都悔青了,和鄭宇白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幹嘛非要教訓他呢。現在可好,騎虎難下,去哪里找三萬塊?

    “武哥,我這裏有兩千塊,給你們去喝茶吧,今天的事情我不做了。”朱雲松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戰抖著取出錢包,把所有的現金都掏出來。

    “你打發叫花子呢?”趙武兇神惡煞的道,“你要是反悔了,我就帶你進包房去問問那個高個子穿西裝的是不是願意三萬元買你的腿。”別看趙武長的粗魯,卻很懂得朱雲松的心理,這話一出,朱雲松差點一頭撞死。

    “千萬不要啊!”朱雲松終於哭了,“我給你打欠條,明天就還。”

    “這還差不多。”趙武掏出紙筆來,逼著朱雲松寫下了三萬元的欠條,又讓他按下手印,這才滿意的說:“好,我們收了錢,一定好好幹活,不會讓你失望的。”

    包房之中,氣氛正在高潮之中,丁貝貝拉著鄭宇白唱“廣島之戀”,男女同學都酸溜溜的看著這一對俊男美女。

    鄭宇白五音不全,根本跟不上節拍,可惜了丁貝貝甜美的歌喉。不過他倒是很享受和丁貝貝對唱的感覺,尤其是當兩人偶然眼神交匯的時候,似乎能感覺到對方放出的電流。

    一曲唱畢,同學們都心不在焉的鼓起掌來。鄭宇白沖丁貝貝一笑:“不好意思,我唱的不好。”

    這一回,他沒有使用嫣然一笑,卻依舊打動著丁貝貝的心。

    丁貝貝剛想說話,包房的門打開了,走進來兩個人。

    “大家好啊,我是這家KTV的負責人,你們叫我花姐就好了,諸位都是第一次來吧,我代表金碧輝煌KTV歡迎大家啊。”走在前面的女人說。

    鄭宇白扭過頭去一看,不禁一愣。眼前的女人正是第一天上班的時候送乳牛來的那個花姐。沒想到堂堂一個大型豪華KTV的負責人也要親自給安全公寓送貨。

    花姐也一眼認出了鄭宇白,她眉飛色舞的走過來:“哎呀,這不是小鄭嗎,你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

    她一臉的熱情,卻讓鄭宇白哭笑不得,生怕丁貝貝誤會。偷眼一望,果然見丁貝貝一臉的疑惑。

    花姐將近四十歲了,臉上塗著厚厚的粉,一笑起來撲落撲落的往下掉。她絲毫沒察覺到鄭宇白的抗拒,走過來套近乎說:“上次送去的那個姑娘,沒想到會出那種事。給你添了麻煩,實在不好意思啊。”

    包房裏的音樂已經停了,花姐的嗓門很大,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鄭宇白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花姐的話實在太容易被人誤解了。

    果然丁貝貝的臉色巨變,呆呆的看了看花姐,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鄭宇白,不等他解釋,回身去沙發上拿了手提包,冷冷的丟下一句:“我不舒服,先回家了。”

    鄭宇白目瞪口呆,想要攔住她,丁貝貝卻不知道哪里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推開鄭宇白奪門而出。

    花姐這時候才發覺不對勁:“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鄭宇白欲哭無淚:“花姐,麻煩你把話說清楚啊。”話雖然這麼說,可安全公寓的事情怎麼可能說得清楚,就算鄭宇白敢說出來,也得丁貝貝信才行啊。

    “我去跟他解釋一下。”不管怎麼說都得把人追回來再說,鄭宇白惱火的往外走去,剛要出門,三個大漢忽然冒出來,不偏不倚的把門口堵個嚴嚴實實。

    “請讓一讓。”鄭宇白著急去追丁貝貝,看到被人堵住門,有些不悅。

    “高個子……黑西裝……就是你了。”堵門的正是趙武和兩個手下,他打量著鄭宇白,臉上凶光一現。

    “你要幹嘛?”鄭宇白看出他臉色不善,冷靜的問道。

    “你小子撞到我了,老子要教訓你。”趙武信口開河找了個理由道。

    鄭宇白眼中寒光一閃,趙武身後的兩個大漢已經抄出了匕首。鄭宇白略微後撤一步,右拳微握,只要對方一動,他可以在一秒鐘之內把三個人都撂倒在地。

    就在這時,鄭宇白身後一聲大喊:“小武子,你想死啊!”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28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四章 人在江湖

    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花姐。她怒氣衝衝的走到趙武的身前,啪啪兩個巴掌,甩的十分清脆響亮。

    趙武懵了,愣愣的看著花姐:“花姐,你打我幹嘛?”他身後的兩個大漢也傻眼了,舉著匕首呆立著,不知所措。

    花姐沒理會他,回身沖鄭宇白諂媚的說:“小鄭啊,這是我的手下,他不懂事,你千萬別介意啊。”

    趙武驚訝的看著花姐,要知道花姐可是蘭桂街說一不二的大姐頭,手底下管著葷的素的七八個場子,數百個應召小姐陪酒女郎,八九十個如同他這樣的流氓地痞。平日裏花姐雖然對客人們都很客氣,但從來沒如今天這樣一副拍馬屁的模樣。難道眼前這個黑西裝的大個子是什麼惹不得的人物?

    想到這裏,趙武腿一軟,噗通跪了下來:“這……這位大哥,小弟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鄭宇白看著眼前如同鬧劇似的一幕,實在是哭笑不得,他一伸手,將趙武攙了起來。

    花姐不滿的瞪了趙武一眼,那意思是你應該多跪一會。她哪知道鄭宇白手一伸,趙武明明想要賴在地上,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著,不得不站起來。

    鄭宇白暗中露了這一手,立刻讓趙武佩服的五體投地,越發的認為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一邊心裏暗罵那朱雲松真是個混蛋,一會要好好收拾他,一邊嘴上不斷的道著歉。

    花姐啐了一口:“還不快滾!”

    趙武和兩個手下唯唯諾諾的退出去,抱頭鼠竄了。

    這個時候再去追丁貝貝只怕也沒有意義了,還是一會打電話解釋吧。鄭宇白無奈的轉過身來,卻看到所有同學都在用一種驚訝加驚慌的眼神看著他。

    完蛋了,徹底被誤會了……鄭宇白鬱悶不已。

    片刻之後,所有的同學都找了藉口離開了。包房裏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了鄭宇白和花姐雲姐。

    “小鄭,我說錯了什麼?”花姐陪著笑問。

    事情已經這樣了,鄭宇白懶得對她興師問罪,搖搖頭說:“不怪你。”

    看到鄭宇白臉色不好,花姐獻媚的道:“剛才那個小女孩太純了,一定不會伺候人。我這裏有好幾個……”她話說到一半,就看大鄭宇白臉色越發的難看,忙聰明的閉上了嘴。

    鄭宇白不想為難她:“我回去了,對了,是不是還沒買單呢?”

    “不必了不必了。”花姐哪里敢收錢,忙擁著鄭宇白往外走。

    剛走出金碧輝煌,鄭宇白就看見門前圍著好多人,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慘叫著。

    鄭宇白扒開人群,就看到趙武和兩個手下正狠狠的毆打著一個男子。那男子在地上滾來滾去,衣裳破爛不堪,一邊躲避著拳腳,一邊大聲求救。

    “我叫你害我!老子今天打斷你的腿。”趙武罵罵咧咧的,從手下的手中搶過匕首,一腳踏在那男子的右大腿上,就要刺下去。

    “住手!”鄭宇白大喊一聲。

    趙武抬頭一看,立刻獻寶似的說:“大哥,方才就是他給我三萬元,讓我打斷你一條腿。”

    鄭宇白歎口氣,走過去推開趙武,一把將那男子拉起來:“班長,你沒事吧?”

    挨打的正是朱雲松,他臉上都是血,渾身塵土,狼狽不堪,聽了鄭宇白的話,不住的叫喊起來:“我……我不敢了。不要殺我。”

    “誰要殺你……”鄭宇白無言了。他指了指趙武:“攔一輛車,送他回家吧。”

    趙武很快叫了一輛車,把哭泣著的朱雲松推進車裏。看到車子遠去,鄭宇白想了想今天從早到晚發生的大堆奇怪事情,不禁覺得生活實在是柳暗花明處處驚喜。

    鄭宇白找了個僻靜的巷口,撥通了丁貝貝的電話。彩鈴音樂才剛唱了兩句,就立刻被掛斷了。又打了兩次,依舊被掛斷,看來丁貝貝是真的生氣了。

    “等她消消氣再打吧。”鄭宇白鬱悶的想著。他雖然在男女感情上一竅不通,可也知道世上萬法相通,拳術上講究的是避實就虛。如今丁貝貝正在氣頭上,還是不要再招惹為好。

    撓撓頭想了想,鄭宇白打算回家去了。這幾天都沒有怎麼好好休息,經過這一番折騰,也有點累了。

    剛要攔輛車,趙武就屁顛屁顛的湊過來:“大……大哥,花姐請你進去喝酒賠罪呢。”他的年紀顯然比鄭宇白要大許多,還要稱呼鄭宇白為大哥,難免有點不太自在。

    “不用了。”鄭宇白擺擺手,“我有點累了,先回家了。”

    趙武為難的道:“大哥,花姐說我不會做事,得罪了您,今天要是不能讓您高興,我就死定了。”

    鄭宇白看他一臉的惶恐,知道他是真的怕花姐。自己不過是安全公寓的一個小小管理員,值得她如此重視嗎?

    正猶豫著,電話響了。可惜不是隨身的那一部,而是公寓配發的。

    又有什麼事情嗎?鄭宇白取出電話一看,是草雞的號碼。他接通了,聽筒裏立刻響起草雞大大咧咧的聲音。

    “宇白,你在什麼地方呢?快來蘭桂街,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我就在蘭桂街金碧輝煌的門口呢……”鄭宇白覺得聲音有點不對勁,抬頭向馬路對面一看,就見草雞和三個男子正要過馬路。他連忙揮揮手:“草雞哥,我在這呢。”

    草雞一怔,快步的穿過馬路,一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行啊,一休息就跑到這裏來消遣,看來咱們是同道中人啊。”

    鄭宇白撓撓頭:“我在這裏參加同學會而已,你不要誤會啊。”

    草雞詭秘的一笑:“男人喜歡女人是天經地義的,我怎麼會誤會呢。”

    鄭宇白知道和他說不清楚,索性也不解釋了。

    一旁的趙武湊過來,陪著笑臉:“草雞哥來了啊,我這就去叫花姐來接待。”

    草雞瞥了他一眼:“告訴小花,在銷魂穀給我安排幾個最好的姑娘。”

    “您放心吧。”趙武去安排了。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草雞指著身後的三個男子。

    “這個半寸的瘦子叫山貓,那個臉黑的跟煤球似的叫黑皮,這個矮胖子叫冬瓜,都是公司的兄弟。”

    三個男子一看就是黑幫分子,嘻嘻哈哈的過來跟鄭宇白打招呼。黑皮長的十分粗壯,握住鄭宇白的手,一邊暗暗使勁一邊說:“我聽草雞說你有功夫?”

    鄭宇白微微一笑,輕輕一用力,黑皮臉色就變了,哇哇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力氣大。”

    江湖漢子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有義氣的人,黑皮算是公司在京海最好的打手之一,他既然服了鄭宇白,立刻就使得鄭宇白確立了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過了今夜,他的名氣也將傳出去,很快就會有個什麼諢號,變成無數年輕人崇拜的物件。

    可惜這些都不是鄭宇白所希望的,他只想做一份工作而已。不過看現在這個情形,他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了。

    “你平常都是夜班,也有很久沒享受夜生活了吧?今天晚上,你就跟著我,我保證你玩好。咱們先去吃飯。”

    不容鄭宇白分說,草雞拽上他,直奔附近的一家飯店。

    飯店的服務生顯然都認識草雞他們,遠遠見到就恭恭敬敬的鞠躬,口中尊稱他為“雞哥”。來到包房,經理領班都過來卑躬屈膝的,一聽說鄭宇白是草雞的同事,立刻就給他冠以“白哥”的稱呼,讓鄭宇白好不彆扭。

    說是吃飯,其實完全就是酒局。幸虧鄭宇白下午的酒勁早就過去,此刻還能陪陪他們,五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喝光了八瓶茅臺酒。

    草雞有些微醺,得意洋洋的舉著杯:“宇白,以後你就跟著我混。我保證你在京海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女人有女人!”

    冬瓜曬笑道:“草雞,你別吹牛了。今天要不是宇白出手幫你,你現在已經被老大丟進江裏喂王八去了。”

    草雞臉一紅:“媽的死冬瓜,這麼多酒菜堵不住你的嘴嗎?”他轉頭沖鄭宇白嘿嘿笑道:“宇白,今天的確是多虧你了。事情我都跟老大說了,公司一定會論功行賞的。”

    鄭宇白忙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真是好兄弟。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兄弟了。”草雞熱情的摟住鄭宇白。

    江湖兒女豪爽快意,鄭宇白因為門規的限制,平時性格內斂,話不多,個性也不張揚。現在跟草雞他們混在一起,漸漸的也開朗起來。還記得當初去應聘,被蘭飛飛調侃兩句就滿臉通紅,現在聽草雞給漂亮的女服務生說葷笑話,居然也能跟著哈哈大笑。江湖,果然是個催人成長的地方。

    “兄弟,這一條街全是咱們公司控制的,每個月的保護費就有這個數。”草雞喝得醉醺醺的,伸出五根手指頭來。

    鄭宇白也不知道到底是五萬還是五十萬還是五百萬,他也沒有興趣。江湖雖好,不是久留之地,對他來說,最實在的就是那份薪水。

    “宇白啊,你本事那麼好,以後如果不想當管理員了,就跟我混。保證比跟著草雞要舒坦。”山貓說。

    “你想撬老子的牆角?”草雞一瞪眼,“兄弟,你別聽他的。你瞧他瘦成那個模樣,要是跟著他,就變成一隻傻貓了。”

    眾人哈哈大笑,觥籌交錯之間,很快又幹了一瓶酒。鄭宇白看大家都已經有了幾分的酒意,問草雞:“草雞哥,一會還去哪?”

    “怎麼?著急了?嘿嘿嘿,一會帶你去個好地方開開眼界。”草雞淫笑著。

    鄭宇白心頭一動,立刻就想起那本畫冊上的美女們,也不知是喝多了酒還是怎麼,渾身的血液都熱了起來。

    酒足飯飽,眾人擁著鄭宇白走出飯店,一路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此刻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不過因為是週末,整條街依然熱鬧非凡。滿眼望去,到處都是紙醉金迷的景色,空氣之中流淌的都是曖昧的氣味。燈紅酒綠之間,讓人以為京海變成了一座不夜城。

    “兄弟,哥哥帶你去銷魂穀。為人不去銷魂穀,就稱英雄也枉然啊。”草雞勾住鄭宇白的肩膀,大概是喝多了酒,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光聽銷魂穀這個名字就知道是個什麼地方,鄭宇白有心拒絕,可草雞實在太過熱情,顯然不可能放他走。難道要告訴他自己還是個處男不成?鄭宇白左右為難,到底被他帶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樓前。

    和蘭桂街其他大紅燈籠高高掛,門前站著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穿的衣服不超過三塊布的“娛樂場所”相比,這一家顯得十分奇怪。

    小樓地處蘭桂街的盡頭,本來就人跡稀少,何況這又是一棟老式的洋房,顯得有點陳舊。一扇暗紅的大門旁掛著個歪歪斜斜的牌子,上面寫著“好地方酒吧”。

    從外面來看,這完全是個土裏土氣的地方,跟蘭桂街的整體氣氛一點都不搭。難怪路過的行人連瞧都懶得瞧一眼,直奔燈火通明的地方而去。

    草雞一指小樓的大門,沖鄭宇白神秘一笑:“兄弟,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

    鄭宇白看著那個牌子,念道:“好地方酒吧。”

    草雞嘿嘿道:“進去你就知道了。”

    現在才十一點,其他的店正是客滿的時候,這裏卻已經早早的關上了門,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意不好。黑皮走過去,彎下腰來在大門的下部按了一下。鄭宇白這才發現那裏有個隱避的門鈴。

    裏面很快傳來腳步聲,嘩啦一聲,門上打開一扇小視窗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問:“誰啊?”

    “媽的,老子都不認識了。”黑皮把腦袋往窗口前一探。

    “哎呦,是黑皮哥啊。花姐都吩咐好了,你們稍等啊。”裏面的人立刻換了口氣。

    大門很快就打開了,裏面是個小門洞,一個中年男子陪著笑臉:“雞哥,皮哥,貓哥,瓜哥……”看到鄭宇白,他顯然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

    “這是小白,我的親兄弟,以後見到叫白哥,知道嗎。”草雞訓斥他說。

    “哎呀,原來是白哥啊。我是老王,這是的管家,快請進。”老王笑的臉擰成麻花。

    走過門洞,眼前出現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酒吧的場地,寒酸的吧台,破舊的裝修,亂七八糟擺放的桌椅,哪有一點招攬人的地方。鄭宇白心說這裏就是銷魂穀?改造一下弄成鬼屋叫丟魂穀還差不多。

    草雞看出了鄭宇白的困惑,笑道:“兄弟,你別著急。所謂……所謂什麼來著?”他回頭問冬瓜。

    “所謂曲徑通幽處啊。”冬瓜看起來還讀過幾天書,拽著文道。

    老王關好了大門,沖眾人說:“幾位大哥,跟我來。”說著帶著眾人繞過那些破爛的桌椅,走到吧台旁,伸手打開了一扇門。

    眾人走進門,眼前是一道樓梯。草雞一抬下巴:“好東西都在上面呢。”

    樓上透出曖昧的粉紅色燈光,讓人一望而知是個什麼樣的場所。鄭宇白被草雞推搡著踏上樓梯,忐忑的走上了二樓。

    一上二樓,鄭宇白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大廳出現在眼前。周遭的裝修十分的豪華,和樓下的破爛酒吧完全是兩個世界。不過鄭宇白並沒有注意昂貴的實木地板,黃金打造的一條甬道,也沒有注意整個大廳用各種鮮花和假山瀑布營造出來的小橋流水的精巧,而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一個魚缸發呆。

    讓鄭宇白驚訝的的的確確是個玻璃魚缸,一個只有在水族館裏才能見到的,足足有三十平方米的大魚缸。

    水族館的魚缸裏養的是鯊魚,這裏又不是水族館,所以魚缸之中一條魚都沒有,甚至都沒有水。可如果換一種說法的話,說裏面養這魚也不錯。因為裏面那或坐或立巧笑嫣然的二十幾個美女完全配得上“美人魚”這個稱呼。

    “怎麼樣?”草雞走上樓來,得意的拍著鄭宇白的肩膀,“這些姑娘如何?”

    鄭宇白今年二十三歲,在他的人生之中,就算是看電視臺上的選美小姐比賽,也從來沒一下子見到這麼多的美女。比起某些選美比賽歪瓜裂棗的選手來說,眼前魚缸裏的女子們可以說全是第一流的美女,一個湊數的都沒有。而更讓人激動的是,這些美女每一個類型都不同,環肥燕瘦各有特色。

    骨感模特類,清純學生類,性感風韻類,小巧玲瓏類,豐滿肥乳類,COSPLAY白衣天使和OFFICELADY類,各種膚色各種穿著高矮胖瘦無所不包。二十幾個美女幾乎囊括了男人對女人所有的性幻想物件。難怪這裏叫做銷魂穀,一般的男人只要站在魚缸前看一看,就已經色授魂銷,意亂情迷了。

    好在鄭宇白不是個見了女人就昏頭的人,他咳嗽一聲,尷尬的對草雞說:“草雞哥,這個……我不太習慣啊。”

    “有什麼不習慣的,難道這些女的你都不喜歡?”草雞拉著他來到魚缸前,指指點點的說。

    魚缸裏的女子似乎看不到他們一樣,有的在發呆,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書。老王湊過來說:“白哥,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再挑。後面還有十幾個,保證全是美女。”

    鄭宇白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我沒來過這種地方的。”

    草雞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兄弟,難道你還是雛兒嗎?”

    鄭宇白撓撓頭:“這個……”

    他的表情就是答案了,草雞幾個笑的前仰後合,冬瓜捂住大肚皮哈哈笑道:“原來你還是個雛兒啊。草雞,你也太不厚道了,事先也不問清楚。”

    草雞說:“我以為現在的大學生都開放的很呢,哪知道我兄弟這麼純情。”他眼珠一轉,把老王拉到身前,低聲的嘀咕了幾句。老王連連點頭:“有有有,我這就去。”

    老王匆匆去後面了,鄭宇白疑惑的說:“草雞哥,這又是要幹嘛?”

    草雞詭秘的道:“一會再告訴你。”說著拉著他往裏走去,當然沒忘記讓山貓他們幾個挑選漂亮的女孩來陪。

    就算鄭宇白沒去過太豪華的地方,也能看出來這裏的包房比起金碧輝煌來高上不止一個檔次。草雞一把把他推在沙發上說:“裏面有單間,你要是喜歡呢,就跟我們一起,要是不喜歡呢,就隨意。”

    鄭宇白弄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只能隨口應著,片刻之後,山貓他們三個領著四個女孩走了進來。

    “草雞,你先挑。”性感,清秀,護士,巨乳四個女孩一字排開,等候著挑選。方才魚缸裏燈光很亮,為的就是讓客人能夠仔細的挑選。如今在昏暗的燈光下,幾個女孩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就算鄭宇白不是個很好色的人,也禁不住有種衝動。

    墮落的場合,曖昧的燈光,靡靡的音樂,無良的損友,多少人就是這樣的開始夜夜笙歌的生活。看著草雞一把將個巨乳女孩拉進懷裏,狠狠的在乳房上捏了一把,鄭宇白的心砰砰的亂跳起來。他不怕面對K那樣的高手,卻怕遇到這種場合。

    “雞哥,今天怎麼玩啊?”那巨乳女孩長著娃娃臉,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童稚的面容和顫巍巍的巨乳生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給人以巨大的心理和視覺衝擊。

    “嘿嘿,你想怎麼玩啊?”草雞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身上撫摸著,一邊摸一邊沖鄭宇白說:“兄弟,你別急,你的馬上就到。”

    “哎呀,皮哥好壞啊。”另外一邊傳來女孩的嗔怪。

    鄭宇白一扭頭,就看到黑皮抓著性感女孩的手,正往自己的下身塞過去。他嚇了一跳,連忙轉回頭來。

    草雞哈哈笑道:“黑皮,別嚇到了小白。”

    黑皮嘟囔道:“這算什麼啊,以前每次來了,還不是一邊喝酒一邊讓他們吹簫。”

    鄭宇白雖然還是處男,可也聽得懂吹簫是什麼意思。他臉漲的通紅,心裏卻在幻想著那一副淫蕩的畫面,下體不禁的有了反應。

    正在這時,門打開了,老王眉開眼笑的領著個女孩走進來,一直來到鄭宇白的面前:“白哥,看看這個女孩滿意嗎?保證是處女!”

    鄭宇白驚訝的看著老王帶來的“處女”,她留著齊耳的短髮,垂著頭,光看身材,也知道年紀不會超過十八歲。

    “抬起頭來讓白哥看看。白哥年少有為,你要是討了白哥的喜歡,以後想怎麼都行了。”老王忙對那女孩說。

    女孩輕輕的抬起頭來,現出一副天使般純潔的臉孔來,鄭宇白看得一呆。

    如果是在任何一個別的場合看到她,鄭宇白一定會多瞧幾眼。他不是不懂得欣賞的木頭,反而很會發現女人特有的魅力。眼前的少女擁有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帶著一種深入到人心裏的力量,立刻摧毀了鄭宇白的心理防線。

    只是他的心裏並沒有佔有這個美麗女孩的情欲,而是很想知道這樣一個天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樣墮落的地方。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28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五章 斷翅天使

    女孩坐在身旁,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好聞的氣味。

    草雞他們在歡歌縱酒,不時的在女伴身上撫摸揉捏。

    音樂響起來,黑皮和冬瓜甚至取出來白色粉末吸起來,隨即現出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摟住女伴狂吻。

    鄭宇白呆呆的喝著啤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女孩的氣息是那麼的近,兩個人緊緊的挨著,彼此的衣服摩擦著,能感覺到對方肌膚釋放出來的熱氣。

    “兄弟,你是不是不滿意啊?”草雞高歌一曲之後,看到鄭宇白和女孩還在枯坐,不禁關切的問。

    “我很滿意!”鄭宇白忙說。

    他的確很滿意身邊的女孩,如果她不是在這個場合出現的話。雖然鄭宇白對她的職業沒什麼歧視,可也有些不舒服。看到美麗的東西破碎,或者說看到美麗的東西向著爛泥裏墮落下去,人們當然會心疼的。

    “你叫什麼名字啊?”鄭宇白怕草雞真的給他換一個女孩,終於開口了。

    “我叫素素。”女孩輕聲的說,她努力的抬起頭來望著鄭宇白,還擠出一個自以為很職業的笑容。可鄭宇白看在眼裏,只是覺得更心疼了。

    “你很漂亮。”鄭宇白衷心的誇獎道。

    “謝謝你。”素素笑了,這一回笑得發自內心,“從小就有很多人說我很漂亮的。”

    “是嗎?”鄭宇白感覺到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風塵,想到老王說她是個處女,難道跟自己一樣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來買春,一個是來賣春。

    “當然了,你不相信嗎?”素素活潑起來,端起酒杯,猶豫了一下,“我不太會喝酒。”

    “那就喝綠茶吧。”鄭宇白拿過來一瓶綠茶,擰開來遞給她。

    “謝謝。”素素歡快的接過來,好奇的打量著鄭宇白,“你跟他們好不一樣啊。”

    “哦?”鄭宇白聽到草雞身旁的女孩發出一聲聲的呻吟,他不敢回頭看,生怕看到什麼不雅的情景。不過不必回頭,從素素通紅的小臉上就能看出來草雞他們已經忘情到一定程度了。

    “不如我們去裏面吧。”鄭宇白大著膽子說。

    素素臉上掠過一絲的失望,點點頭:“好吧。”

    看到鄭宇白和素素走進里間,草雞笑道:“我兄弟終於要開苞了。大家準備紅包啊。”

    黑皮一把將褲子扯開,把身旁女孩的頭按下來,舒服的哼哼著:“可憋死我了。等宇白以後放開了,咱們來個無遮大會,肯定痛快。”

    鄭宇白走進里間,這裏的空間也很大,比起一般KTV的中包還要寬敞許多。電視音箱應有盡有,還有寬大的足以當床的沙發,想必平時就是起著床的功能。

    “這裏比較安靜是吧。”鄭宇白笑著回頭問,可一轉過頭,就愣住了。

    素素關好了門,正在一個個的解著身上的扣子,她已經將胸前的幾個扣子解開,露出裏面白色的內衣和雪白粉嫩的肌膚。

    “你幹嘛?”鄭宇白驚問。

    素素抿著嘴:“你不是想要……”

    “我哪有。我只是覺得這裏清淨,想跟你說說話。”鄭宇白無奈的說。

    素素轉顏為笑:“我還以為你跟他們一樣只想著那個呢。”

    鄭宇白正色說:“你快把扣子扣好,否則我真的會想的。”他難得的開個玩笑,話一出口,心說怎麼自從混入了黑社會,性格大變呢。

    素素眼珠一轉:“我不扣,考驗考驗你。”她說著,居然真的不扣,挺胸抬頭的從鄭宇白身邊走過,鄭宇白本不想看,可眼睛不聽使喚的瞄了一下,正看見那雙峰之間的溝壑,心裏騰的冒起一團火來。

    “為什麼不扣?”看到素素坐在沙發上,還故意把領子敞開,鄭宇白問。

    素素沉默了一會:“我想喝酒。”

    鄭宇白默默的給她倒了一杯酒,兩人碰了一下杯,素素一飲而盡,立刻劇烈的咳嗽起來,鄭宇白忙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素素平息了咳嗽,歎息一聲,往鄭宇白懷裏一靠,整個人立刻貼緊了鄭宇白。

    美人在懷,除非是陽痿才會沒有反應。鄭宇白早已經脫下了外套,身上只有個薄薄的襯衣。素素的身上也是非常輕薄的一件衣服,兩人這麼一靠,肌膚就等於貼在了一起。

    “我是不是一個很放蕩的人?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素素忽然問。

    “沒有看不起你。我想你一定有什麼苦衷吧。”鄭宇白輕輕的說。或許世界上的確有愛慕虛榮為了滿足欲望而投身到這一行的女人,可更多的人是被社會和生活逼到這一步的。鄭宇白看過不少報導,有些女人因為家人重病或者衣食無著只能做起這個人類最古老的行業。

    雖然鄭宇白有的時候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對她們更多的還是同情。眼前的素素生著一副天使般純淨的面容,就算去做一個明星也綽綽有餘,她為什麼會淪落風塵呢?鄭宇白很想知道答案。

    “苦衷……”素素抬起頭來,和鄭宇白的臉只有不到十釐米的距離。兩個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嘴裏呼出來的熱氣。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告訴我。如果我能幫到,一定不會推辭的。”鄭宇白說。

    “我不需要幫忙。我只要在今天陪個男人,賺一筆錢。跟我上床,就是你能幫我的。”這話從素素的口中說出來,別有一番刺痛人心靈的感覺。

    “我不會的。”鄭宇白輕輕的推開素素,站了起來。內勁在身體裏流動,化解著欲望帶來的熱量。

    “為什麼?男人來這種地方不就是來找女人發洩欲望的嗎?”素素笑起來,也站起身,開始慢慢的解身上的扣子。這一回鄭宇白沒有阻止,只是盯住她的眼睛。

    那眼睛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憂傷和對生活的絕望,這是鄭宇白看到的。

    素素將上衣的扣子全部解開,輕輕的褪下,她的上半身擁有完美的曲線,身上的肌膚潔白細膩,沒有一絲的贅肉,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的氣息。她的雙峰藏在內衣之中,雖然只夠一握,卻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

    “我不夠漂亮嗎?從小就有很多人誇獎我,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就有男同學給我寫情書。他們叫我‘天使’。”素素緩緩的說著,手搭上了腰間的腰帶,一點點的將腰帶抽出來。

    鄭宇白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聽著她的話,心中沒有一絲的情欲。他能看到素素的心靈,他知道這天使面孔下有著一顆敏感脆弱的心。是什麼讓她自暴自棄甘願墮落呢?

    素素解開了腰帶,輕輕的將白色的褲子褪下來,露出帶著HELLOKITTY圖案的開通小內褲。她的雙腿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起潔白的光澤,讓人目眩神迷。

    “本來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可自從爸爸得了重病去世之後,媽媽給我找了個後爸,一切就都不一樣了。”素素將褲子丟在沙發上,開始脫腳上的高跟鞋和白襪。

    鄭宇白知道她說到了關鍵的地方,凝神細聽。

    “後爸對我很不好,常常打罵我。還不肯給我學費,每次都要媽媽求他才行。”素素眼中噙滿了淚水,“後來我長大了,他對我開始好了起來,總給我買衣服買零食……”

    說到這裏,鄭宇白幾乎已經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了,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為什麼練拳?

    做個俠客!這是鄭宇白第一天練拳的時候,回答父親的話。

    父親啪的給了鄭宇白一巴掌,告訴他現代社會不需要俠客。練拳只是為了強身健體。

    雖然挨了一巴掌,鄭宇白的心裏卻一直懷著一個念頭,他要做一個俠客,打抱所有的不平事。

    素素的手探到背後,解開了內衣的扣子。啪的一聲,內衣緩緩的解開來,她似乎想要用手臂遮擋住,猶豫了一下,反而勇敢的抬頭挺胸,將最美麗的部位呈現在鄭宇白的面前。

    少女美妙的身體完全的暴露在鄭宇白的面前,這是上帝給予人類的最美好的禮物,也是美好青春在人間的奇妙掠影。如果是一個人體攝影師或者畫家雕塑家看到這絕美無比的少女身體,一定會激發出湧泉般的靈感,將這美麗帶給世界上所有的人。鄭宇白沒有藝術細胞,只是望著素素的眼睛,心懷憐惜。

    素素臉色緋紅,不急不緩的繼續說著:“有一天,媽媽不在家,他要我去他房間談心。在房間裏,他摸我。我拼命的反抗,打破了他的頭,才沒有讓他得逞。”素素的聲音顫抖起來,“我告訴了媽媽。本以為媽媽會保護我,讓員警把這個壞蛋抓起來。可媽媽告訴我,如果他被抓起來,我們就沒有了生活來源,我就沒辦法上大學,我們都要淪落街頭了。”

    鄭宇白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多年來的隱忍讓他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保持冷靜。現在無論多麼氣憤都於事無補,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再尋找解決的辦法。就好像形意拳和人對打的時候一樣,花招再漂亮也沒有用,真正致命的攻擊,一拳足以。

    “我十八歲了,雖然還沒上大學,也已經是成年人了。身邊好多同學都有了男朋友,有了性經歷,有的甚至還懷了孕。我沒有別的能力去賺錢,就算勤工儉學也沒辦法養活媽媽。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用我的身體換一筆錢呢。”素素自嘲的說著,手放在內褲上,有些猶豫,“有人告訴我,我這樣的處女,第一次能賺好多的錢,足夠我養活媽媽到大學畢業。有了這筆錢,我就可以帶著媽媽脫離那個畜生了。”她似乎打定了主意,就要脫下內褲。

    鄭宇白跨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素素顫抖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傳說中的第一次,只希望這個看起來還算順眼的年輕男子會溫柔一些。可她沒有等來親吻撫摸,而是一句關切。

    “穿上衣服吧,小心著涼了。”

    再睜開眼睛,鄭宇白已經轉過身去,不知道在想什麼。素素愣了好一會,終於開始穿衣服。當她穿戴完畢,忍住眼中的淚水:“對不起,我叫經理換一個女孩來。”

    “不用了。”鄭宇白攔住素素,“我只要你陪我。”

    “可是……可是你並不喜歡我。”素素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在她柔嫩的臉上流淌著。

    “誰說我不喜歡你。”鄭宇白伸出手來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越是喜歡一樣東西,越是珍惜的。你是個好女孩,你的事情既然被我碰到了,就不用擔心了。”

    “我不要同情!”素素忽然激動起來,“如果要人同情的話,我就不會這麼做。”

    鄭宇白一怔,他沒有想到素素的個性這麼獨立和剛烈。

    “如果你覺得我需要同情的話,還是不用了。我寧可用身體來換你的錢。”素素說。

    鄭宇白想了想:“我當然不會只是出於同情。你想用身體換錢也可以,我可以給你一筆足夠你用到大學畢業的錢,幫你脫離你繼父。作為回報……”

    鄭宇白有點遲疑,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讓素素做的。不過這種時候,還是先哄住她為好。

    “……作為回報,你要在週末的時候給我做飯,打掃房間,還有……還有什麼再說。反正你要做我的保姆。”

    鄭宇白隨口編造出了這麼個工作,其實他哪里需要別人給他做飯打掃房間啊。

    素素懷疑看著鄭宇白。鄭宇白忙露出個笑容來,嫣然一笑的幻術發動起來。

    素素從第一眼看到鄭宇白,就覺得他不是一個嫖客。而兩人之間短短的幾句話,讓她對鄭宇白有了一絲的好感,這也是她下定決心將身體交給鄭宇白的原因。其實在她的潛意識裏,是很希望鄭宇白是一個白馬王子,將她救出水深火熱的生活的。正因為這樣,在鄭宇白笑容幻術的迷惑下,素素心裏被拯救的欲望放大起來,她不由自主的點頭說:“如果是這樣,我答應你。”

    “太好了。”鄭宇白松了一口氣,能將一個即將跳進火山口的女孩子救出來,他十分的有成就感。雖然這件事情想起來會有很多的麻煩,但鄭宇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和素素簡單的約定一會晚上送她回家,再慢慢商量工作的事情。鄭宇白又想到那個老王或許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素素,不過這個問題很簡單,只要跟草雞打個招呼就行了。

    出單間之前,鄭宇白故意的弄出很大的響動來,又等了好一會,才走出去。

    幾個女孩正整理著衣服,草雞幾個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看到鄭宇白出來了,他們四個人都壞笑起來。

    “兄弟,她真的是處女嗎?”草雞問。

    鄭宇白胡亂的點著頭,素素垂下頭去,也不知道什麼表情。

    “喂,我這兄弟真是處男嗎?”草雞放肆的問素素。

    素素飛快的點點頭,不敢看草雞的臉。

    草雞哈哈大笑起來,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封紅包來:“兄弟,恭喜你啊,終於成為一個男人了。”

    山貓他們三個也都取出紅包來,嬉笑著遞給鄭宇白,就連陪他們的四個女孩也都有紅包送。鄭宇白莫名其妙了收了一堆紅包,臉比紅包還紅,收下也不是,退回也不是,尷尬不已。

    在草雞的堅持下,鄭宇白到底還是把紅包收起來了。他坐到草雞身旁,小聲說:“草雞哥,我跟你商量個事情。”

    “什麼事,儘管說。”草雞豪氣的說。

    “我挺喜歡素素的,不想讓她再在這裏做了。”鄭宇白說。

    草雞一怔,哈哈大笑起來:“兄弟,你也太逗了。出來玩只是逢場作戲而已,難道你想娶個婊子回家?”

    素素一旁聽到,氣的渾身發抖,可她能怎麼辦?難道在草雞面前爆發嗎?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而已。

    鄭宇白沒法解釋,只能說:“我的確挺喜歡她的,不想別人碰她了。”

    草雞看鄭宇白說的很認真,一揮手說:“這件事情太簡單了。我跟老王說一聲。”

    “太謝謝你了。”鄭宇白忙倒上一大杯酒敬草雞。

    大家女人也玩了,酒也喝了,折騰到三點多,終於曲終人散。出了銷魂穀,草雞酩酊大醉的被山貓他們攙扶走,鄭宇白和他們揮手告別,卻並沒有離開。按照之前和素素約好的,他繞了一圈,來到附近的巷口,在附近找了個長椅坐下。

    淩晨三點,蘭桂街終於漸漸的沉靜下來。不過還是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剛剛從娛樂場所裏走出來,喧嘩嬉鬧著離去。

    鄭宇白等了一會,巷子裏傳來腳步聲,素素走了出來。

    “你真的在等我啊。”看到鄭宇白,素素明顯的十分開心。

    “老王沒有刁難你吧?”換了一身裝束的素素顯得年紀更加漂亮。

    “草雞哥好厲害啊,只說了一句話,老王就不敢難為我。他還給了我這些錢。”素素取出個牛皮紙袋來,遞給鄭宇白。

    “幹嘛要給我,這是你今天的工錢。”鄭宇白當然不會接。

    素素抿著嘴:“我又沒有真的跟你做什麼,我不能要這些錢。”

    鄭宇白一笑:“我可是大人物,陪我的價錢一貫很高,我還怕他少給你了呢。”他看到牛皮紙袋很厚,估計應該有上萬塊。素素和她媽媽如果真的離開那個畜生的話,一開始一定會很艱難,會需要很多錢。這些錢雖然不太乾淨,可不要白不要。

    “我……”素素顯然也不是嫌錢髒,而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收下吧。就當作是第一筆工資。不過以後給我做飯洗衣服的工資可沒這麼多。”

    素素一撇嘴:“小氣!”

    兩人說說笑笑著,在淩晨三點的蘭桂街走著。夜風吹拂在臉上,十分的舒爽,路上偶爾有情侶經過,看到他們相互依偎著,素素不禁也靠近了鄭宇白。

    “怎麼了?冷?”鄭宇白問。

    素素搖搖頭:“不冷。”

    “哦,我看也不冷。”鄭宇白自顧自的走著。

    素素氣的一跺腳,不過隨即露出個笑容來,蹦蹦跳跳的追了過去。

    “宇白哥,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啊……”

    兩人就這麼聊著,很快攔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素素家的樓下。

    素素家住在京海市的老區裏,這裏都是很老舊的樓房。鄭宇白跟著素素來到一棟破破爛爛的樓前,素素指著三樓說:“我就住在那裏。”

    鄭宇白敏銳的察覺到她並不是說“我的家在那裏”,心裏知道這個女孩心中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輕輕的安慰說:“你不用擔心。搬出來的事情我會幫忙的。”

    “謝謝。”素素輕聲說,“宇白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不如以後我嫁給你還債吧。”

    “說什麼呢,笨蛋。我可是把你當妹妹的。”鄭宇白嚇了一跳。

    “只是妹妹嗎?”素素眼中掠過一絲的失望,不過她很快的歡快起來,“那好,以後我就是你的妹妹了!”

    “好吧好吧。”鄭宇白倒是很高興能有這麼個漂亮可愛的妹妹。

    “那我回去了。”素素開心的說。

    “自己要小心,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鄭宇白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放心吧,我口袋裏天天都帶著小刀呢,那個畜生不敢碰我了。”素素得意的說,沖鄭宇白揮揮手,走進樓裏去了。

    鄭宇白在樓下等了一會,看到三樓亮起燈來,這才轉身離開。

    妹妹嗎……想到方才在銷魂穀的一幕,素素那曼妙迷人的青春胴體上洋溢著的美麗,鄭宇白有些後悔了。

    而在三樓的燈光之中,素素呆呆的望著鄭宇白遠去的身影,心裏被他完全的佔據著。有生以來第一次,她懂得了什麼叫做愛一個人的感覺。

    鄭宇白回到家已經四點了,他輕輕的打開門,一進客廳,就看到昏暗的臺燈下,於洛的手指正在筆記本電腦上飛快的敲擊著。

    於洛似乎在忙著什麼,沒有注意到鄭宇白的回來。鄭宇白也沒驚動她,回到房間,立刻就倒在床上。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明天晚上八點才上班呢,他可以好好的睡個懶覺了。

    可惜的是,鄭宇白美好的打算被早晨七點的電話給破壞了。他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來,也沒看號碼,就接通了。

    “喂哪位啊?”

    “大懶蟲,還沒起床嗎!”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很耳熟。

    “是素素嗎?”鄭宇白隨口問。

    “素素是誰?”

    鄭宇白一下子就清醒了,仔細一看,電話居然是楊飛煙打來的。

    “怎麼是你?”

    “為什麼不能是我?難道你忘記了我要帶你去參加異者聚會的。你不想去?”

    “想去。”鄭宇白大喜,他對異者的能力非常有興趣,很想進一步瞭解他們為什麼會有奇特的能力。異者的聚會簡直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我想吃蛋糕……”楊飛煙真的應該去做個商人,簡直太懂得鄭宇白的心理了,立刻開始了敲詐。

    “沒問題。”鄭宇白滿口答應下來。

    兩人約定十一點鐘在翡翠路的避風塘茶樓見面,據說異者們今天聚會的內容是——打麻將。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29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六章 超人協會

    “你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鄭宇白一看到楊飛煙,不禁愕然。

    上一次見到楊飛煙的時候,她完全就是個小女孩的打扮。這一次,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的不對,居然穿著一套非常成熟的套裙,還戴上一個黑框眼睛,將頭髮都梳起來,好像個OFFICELADY。

    “我喜歡!”楊飛煙一瞪眼睛。

    鄭宇白可不敢和她爭辯,楊飛煙刁蠻的小性子他再清楚不過,萬一惹了她生氣,再給他來一個定身術,那就慘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楊飛煙穿著一身和她年紀完全不相配的衣服,卻很耐看。看起來真正天生麗質的女人無論穿什麼都好看,楊飛煙這個小美人胚子長大以後若是真的做白領,一定會迷死很多同事的。只是她那個脾氣……鄭宇白一路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心裏偷著樂。

    來到茶樓,鄭宇白才知道楊飛煙的用意。這間茶樓不准未成年人入內,若是楊飛煙還是上次那身打扮,鐵定被攔住了。不過就算她裝扮的十分成熟,門衛仍然多打量了幾眼。也不知道是懷疑她的年紀,還是覺得這個女孩長的實在漂亮。

    來到茶樓二層的一個包間外,就聽到裏面傳出了嘩啦嘩啦的麻將聲。楊飛煙和鄭宇白剛要走進去,裏面就有人說:“飛煙,你怎麼帶了個陌生人?”

    鄭宇白不禁一愣,裏面這人好厲害,自己的腳步非常的輕,呼吸也控制的很好,因為這都是練拳的人走路的基本功。裏面的人居然能察覺自己的到來,耳目不可謂不靈敏。

    楊飛煙看鄭宇白一臉的驚訝,一推他說:“你個呆頭鵝,他沒你想像的那麼厲害。這傢伙的超能力是順風耳。咱們覺得很輕微的聲音,在他的耳朵裏可是有很大區別的。”

    走進包間,就看到裏面已經有了四個人,其中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正面對著他們,一看他們進來,就笑嘻嘻的說:“飛煙,你怎麼隨便就把我的能力給暴露了。”

    楊飛煙“切”了一聲:“誰稀罕你的能力,偷聽狂!”她指著鄭宇白說:“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叫鄭宇白,不過他沒有超能力。”

    四個人都顯得略微有些意外,一個年紀最大,長相很斯文,像個大學教授似的男子咳嗽一聲:“飛煙,你知道規矩的。”

    楊飛煙忙說:“董叔,我當然知道規矩。不過鄭宇白他也很厲害的。如果不用超能力,我打不過他。”

    那董叔眉頭一皺:“你對普通人用了超能力?”

    楊飛煙一乍舌:“我知道錯了,不過鄭宇白不會說出去的。是吧?”這最後一句當然是對鄭宇白說的。

    鄭宇白察覺出這幾個人對自己這樣普通人的戒備,忙點點頭說:“我非常好奇各位的能力,只想瞭解一下,絕對不會往外說的。”

    楊飛煙不迭的點頭說:“就是就是。他是學形意拳的,藏著掖著怕人知道,如果他說出我們的秘密,我們也說他的。”

    眾人哭笑不得,秘密練拳和擁有超能力怎麼可能是一回事呢。不過他們看到鄭宇白一副很老實的模樣,互相交流了個眼色,就都沖鄭宇白伸出手來,歡迎他的來到。

    “你好,我叫董鷹。”董叔說,“我四十五歲,是這裏年紀最大的,他們都叫我董叔。”

    “董叔你好。”鄭宇白知道他是這些異者的頭,忙和他握了握手。

    那個擁有順風耳能力的青年叫做邊境,居然是鄭宇白的師弟,現在還在上大學四年級。另外一個三十多歲,長頭髮臉色陰鬱的男子叫做任常興,還有一個二十七八歲容光煥發的少婦叫做林霞。

    鄭宇白和大家打過招呼,牌局重新開始。幾個人打麻將是輔,真正的目的還是交流這一個月來的生活,尤其是超能力的應用。鄭宇白饒有興味的聽了一會,發現他們都儘量的不使用超能力。像楊飛煙這樣打不過自己就非得用超能力找回場子的事情在他們身上幾乎不可能發生。看來他們的行事作風倒是和自己很相似。

    大家各自說了近況,董鷹對楊飛煙說:“飛煙,下不為例。”他指的當然是楊飛煙動用超能力給鄭宇白定身的事情。

    楊飛煙對董鷹很尊敬,點頭嘟囔說:“董叔,我以後不敢了。”

    董鷹扭頭對鄭宇白一笑:“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這麼古怪的事情,如果被普通人知道的話,我們的生活就全毀了。”

    鄭宇白忙說:“我瞭解的。”

    楊飛煙一旁幫腔:“就是啊,他也藏著一身的功夫怕人知道呢。”

    邊境眼睛放光:“他的功夫比你還厲害嗎?”得到楊飛煙肯定的答復之後,邊境說:“宇白,你給我表演一下怎麼樣?我從小就愛看武俠小說。”

    鄭宇白遲疑一下,看到大家都很有興趣的看著他,便一指麻將說:“不如我跟大家打一場麻將吧。”

    在眾人狐疑之中,鄭宇白取代了任常興,和董鷹邊境林霞打起麻將來。

    碼好牌之後,鄭宇白說:“大家抓到牌先不要開。”說著一丟色子,眾人按照點數抓好了牌,都扣著。

    鄭宇白笑道:“請開牌吧。”

    三人開了牌,立刻都露出喜色來,任常興繞了一圈,詫異的看著鄭宇白。

    楊飛煙坐在鄭宇白的身後,看到他的牌立刻一撇嘴,小聲嘟囔說:“這也太爛了。”

    鄭宇白微微笑著打出一張牌來,下家的邊境用力的捏住下一張牌,口中念念有詞:“天糊天糊……”可牌抓進手裏,頓時洩氣了,丟了出來。隨後的林霞和董鷹似乎也已經聽牌了,可惜抓來的牌都沒有用,反倒是鄭宇白吃到了一張牌。

    牌局進行了三四輪,三人臉上越來越焦灼,鄭宇白每一輪都能抓到有用的牌,並且有碰有吃,轉眼間局面就扭轉了。

    “自摸。”鄭宇白摸到一張二餅,笑著一推牌。

    其他三人同時一歎氣,異口同聲的說:“我這牌居然沒糊!”

    他們身後的任常興開口了:“這位朋友果然厲害。”

    三人一愣,對望一眼,一起推倒了牌,這才齊齊的吸了口涼氣。

    三人的牌的確都是難得的好牌,但三人之間形成了閉環,林霞所糊的牌都在邊境和董鷹手中,其他兩人也是。除非有人肯拆掉手中大好的牌面,否則三人就算摸到天昏地暗,也沒有任何糊牌的可能。

    眾人驚訝的看向鄭宇白。鄭宇白撓撓頭:“這裏地方狹窄,沒法打拳。就只有用這點千門的雕蟲小技獻醜了。”

    邊境嘖嘖讚歎:“我真想用我的順風耳換你這招。做個雀神多威風啊。”

    董鷹畢竟年紀大,沒有邊境那麼多胡思亂想,問了幾句鄭宇白其中的道理。鄭宇白給他們演示了一下靈犀一指和混沌一掌,博得他們更多的讚歎。顯露了這對於普通人來說匪夷所思的手段之後,他們對鄭宇白親熱許多,逐漸的把他當作自己人了。

    “原來完全是靠手指和手腕的力量做到的,真是奇妙啊。”董鷹看了鄭宇白的表演,不住的點頭,“我曾經見過有人利用超能力做到這一點。不過現在看來,你的本領要比他更強。”

    “我只是剛入門而已。”鄭宇白謙虛的說。

    “不必謙虛。”董鷹呵呵笑道,“我想這個人或許有興趣見你的。你如果想瞭解更多關於異者的事情,找他才對。”

    “哦?”鄭宇白很感興趣,“不知道他是否願意見一個普通人呢?”

    “你不算是普通人了。在某些方面,你要比我們更強。因為我們的超能力有太多的限制,遠遠不如你控制肌肉和內息的本領。”董鷹說。

    其實在經過董鷹他們方才的聊天之後,鄭宇白也發現異者們並不如想像中的無所不能。雖然他們看起來有著十分強大的能力,但限制實在太多。比如楊飛煙的定身術除了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支撐之外,還會大量消耗體內的糖分,這也是她為什麼愛吃蛋糕等甜食的原因。而邊境的順風耳雖然平時可以隨意收聽一公里內所有的聲音,但如果想針對某個目標進行竊聽的話,不但要耗費巨大的精神力量,還會留下在過後的兩天之內暫時性耳聾的短期後遺症。

    想運用超能力,就要付出代價。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邊境有精神衰弱的趨勢,因為他時常會無法控制接聽來的聲音,夜晚之中其他人都在安靜的睡覺,他卻聽到各種嘈雜,無法休息,逐漸的導致植物神經的紊亂。而楊飛煙則需要不停的補充糖分,否則會影響身體的機能,嚴重的時候會發生虛脫甚至危及生命。

    鄭宇白聽了董鷹的話,不禁道:“這種情況在練拳的人身上也常常發生。很多人都誤解說練形意拳會傷身體,甚至短命。但那只是因為練拳的人方法不對,而不是形意拳本身有問題。”

    董鷹歎口氣說:“其實我們異者之所以要互通有無,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妥善使用超能力的方法。”

    一直沒有做聲的任常興道:“你不是異者,不會瞭解我們的心情的。有時候我們寧可沒有能力,做一個普通人,過正常的生活。”

    鄭宇白大概能瞭解他的心情,做個特別的人,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我們異者之間組織了一個協會,叫做超人研究會。這個研究會的研究範圍不只限於超能力和異者的生存狀況,而對於所有超自然的事件都有涉獵。”董鷹接著說,“我剛才說的那個人,就是超人研究會的會長。”

    “超自然事件是指UFO之類的事情嗎?”鄭宇白好奇的問。

    董鷹點點頭:“的確有包括對UFO的研究。因為我們異者的能力來源至今沒有確定,有人說是外星人的試驗結果,有人認為是人類長久以來進化的結果,有人認為是環境變異引發的基因突變,還有人認為人類社會已經到了奇點,異者是承擔了變革社會使命的救世主。研究會的任務就是在眾多的說法之中進行鑒別,弄清楚異者到底從何而來,又要向何而去。”

    鄭宇白聽著董鷹的講解,對異者們的興趣越發的大了。最初他只是對異者們的能力好奇,現在卻很想去那個超人研究會看一看。

    快到午飯時間了,幾個人就在茶樓點了些吃的,一邊聊天一邊吃午飯。邊境和楊飛煙一樣,十分多話,還不時的告訴大家外面的街上有人說了什麼可笑的話,十分會活躍氣氛,實在看不出來他正被嚴重的精神衰弱困擾著。

    “多吃點甜的。”鄭宇白給楊飛煙取了一塊蛋撻。

    “你怎麼這麼好?難道想賴掉欠我的蛋糕?”楊飛煙疑惑的看著鄭宇白。

    鄭宇白撓撓頭:“董叔不是說你的能力會消耗大量的糖分嗎。”

    楊飛煙怪怪的看著鄭宇白:“你這個呆頭鵝居然也懂得關心人嗎?難道是想泡家裏的那個姐姐,先在我身上做試驗嗎?”

    鄭宇白被楊飛煙說的滿臉通紅,眾人見了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董叔說:“飛煙,你這刁蠻的脾氣可要改一下了。不然以後都找不到男朋友的。”

    “我才不要找男朋友呢。我有爺爺和哥哥就夠了。”楊飛煙一撇嘴。

    邊境一撇嘴:“等明年你上了大學之後,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楊飛煙狠狠瞪了一眼邊境:“偷聽狂!吃你的飯吧。”

    吃過了午飯,幾人要出發去超人研究會,鄭宇白當然也跟著同行。他們出了茶館,坐上一輛前往郊區的公共汽車,都市里的高樓大廈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郊外的風景。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停在郊外的一個車站前。鄭宇白跟著董鷹他們下了車,見附近有一片金黃的麥田,這才想到已經是秋天了。

    都市里的人,見到的都是摩天大廈,每天一成不變的生活著,幾乎都已經忘記了四季的區別。如今看到滿眼的金黃,鄭宇白不禁大口的呼吸著郊外沒有汽車尾氣的新鮮空氣,覺得神清氣爽。

    “就在那邊。”楊飛煙指著遠處小鎮裏唯一一座樓說。

    小鎮不大,只有一兩百戶居民,比起剛剛路過的一片片別墅區來,寒酸了許多。幾人很快來到那座樓前,樓的四周是一道荒煙漫草的圍牆,一扇大鐵門虛掩著,董鷹推開門的時候發出吱嘎的銹蝕聲響,刺激著人的耳膜。大樓的外牆到處都是垂下來的爬山虎等藤類植物,時值金秋,它們已經漸漸的失去了綠色,變成淡淡的黃色,給大樓平添了幾分的蒼涼氣息。

    “超人研究會就在這種地方?”鄭宇白雖然在京海市上了四年大學,也常來郊外野游,也從來沒見過有這種適合做電影裏鬼屋外景的房子。

    “別看有點陰森,好在便宜啊。現在市里的地價太貴了,租都租不起,會裏的會費全靠會員資助,十分緊張,只能在偏遠的地方做研究了。”董鷹笑笑。

    “還有一個好處,這裏沒有人打擾。”楊飛煙笑說。鄭宇白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禁暗笑,心道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才來這裏打擾,如果是在半夜裏誤入這地方,只怕要嚇一跳。

    大樓的正門臺階上,散落著厚厚的落葉,看乾枯的程度,只怕還是去年和前年的,一腳踩上去,枯葉發出沙沙的聲響,碎成粉末。董鷹走在最前面,推開木質大門,對眾人道:“進來吧。”

    走進樓裏,鄭宇白不由一愣,原來內部別有洞天。從大樓外面看去,這棟樓似乎幾百年沒有人住過一般,讓他懷疑樓裏是不是滿是成精的鬼怪和吃人的蝙蝠。不過進樓來才發現裏面倒是像模像樣。

    一層是個大廳,結構佈局類似星級賓館的大堂,空曠無人的大廳裏,收拾的雖然不能說是一塵不染,至少不象鄭宇白想像中的亂七八糟滿是灰土;雖然沒有熱情的服務人員來迎接,卻也沒有到處遊蕩的幽靈小鬼,讓他松了一口氣。

    “有新朋友?”一個聲音在幽深的大廳深處響起來,隨後是沉穩的腳步聲,一個人影漸漸的清晰。進入鄭宇白眼中的是個和董鷹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子,他方臉大耳,留著短須,身穿一身唐裝短褂,看起來是個老派人物。

    “會長,我帶來了一個人,你應該會有興趣。”董鷹說。

    鄭宇白忙上前兩步:“你好,我叫做鄭宇白。”

    會長走過來,看了一眼鄭宇白。兩人的眼光一碰,鄭宇白就覺得有熱流從他的目光之中傳遞過來似的,迅速的在身體裏轉了一圈。恍然之間,他有種被對方看穿了一切的感覺。

    “我叫張道勝,很高興認識你。”會長伸出手來,和鄭宇白輕輕的一握。

    隨著張道勝來到走過漆黑陰暗的樓梯,來到二樓,一道長廊好像沒有盡頭般,幽長晦暗。

    “地方太簡陋了,不好意思。”張道勝呵呵的笑著,帶著一種雍容的氣度。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鄭宇白忽然想起劉禹錫的陋室銘來,不禁脫口而出。

    張道勝打開長廊中的一扇門,裏面是個佈置的還算寬敞明亮的會客廳,眾人紛紛落座。

    鄭宇白將來意說了清楚,張道勝笑道:“飛煙,你以後可不能這麼任性了,不然我可要告訴你爺爺的。”

    楊飛煙撒嬌道:“張伯伯,我下回不敢就是了。”

    張道勝撫著短須對鄭宇白說:“既然來了,就是客人。我們異者正需要更多的朋友幫忙,早日找到一個答案。”

    在張道勝的講解下,鄭宇白更多的瞭解了超人研究會和異者的事情。

    還是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時候,有關異者的報導就出現在了各國的新聞媒體之上。一開始只是被當作茶餘飯後的奇聞,慢慢的卻受到了各國軍方的重視。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無論是軸心國還是同盟國,都或多或少的利用了異者的力量進行諜報,暗殺,潛伏等重要任務。很多異者更成了戰爭幕後的無名英雄。

    進入冷戰之後,關於異者的研究一直被各國當作重點,美國和蘇聯更是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研究。兩國的異者也在不同的場合展開明爭暗鬥。據說某太空梭的墜毀和某核電站的洩露就是對方異者的傑作。

    隨著冷戰的結束,大的對抗局面成為了過去,對於異者的研究也漸漸的陷入了低谷。國家基本不在異者的研究上投入太多的資金和精力。相反的是異者們開始用利用民間的力量聯合起來,為自己的權益和前路尋找方向。

    一九九八年在美國成立的超人主義者協會是第一個民間的異者組織,由哲學家尼克波斯特羅姆和大衛德皮爾斯創立,簡稱為WTA。他們認為異者是人類社會發展到奇點之後所產生的第一代超人,人類社會將因為科技的發展和基因的進化發生劇烈的轉變,世界將進入超人時代。而異者們就是開創這個時代的先行者。協會的宗旨在於聯合全世界的異者,研究超能力的產生和發展,開創屬於異者的美麗新世界。

    隨著美國超人主義者協會的成立,全世界各地如同雨後春筍一樣的出現了很多分會。鄭宇白如今所在的這個地方正是亞洲最大的一個分會。而張道勝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就是家喻戶曉的“特異功能大師”,不過自從創立了超人研究會之後,他就漸漸的淡出了公眾的視野,專心致力於研究工作。

    “原來如此啊。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還以為很多傳聞都只是無稽之談呢。”鄭宇白聽張道勝一番講解,才知道以前所見的有關超能力的傳聞中有很多都是真實的。而且對於超能力的研究,許久以前就開始了。只是作為國家機密,普通人無法得知其中的詳細情況而已。

    “世界上神奇的事情有很多,異者的存在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以為世界很簡單,擁有超能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直到四十歲以後的時候,才算開了竅。古人說四十不惑,誠不欺我啊。”張道勝略帶自嘲的說道。

    “不知道我能幫助你們做些什麼呢?”鄭宇白問。當第一次從楊飛煙口中得知異者的存在時,鄭宇白本來很羡慕他們。此刻卻覺得像他們這樣走在一條未知的道路上,不但和普通人有一種疏離感,還要解決因為超能力帶來的許多問題,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張道勝認真的看著鄭宇白:“方才你一進來,我就已經內視了你的身體。我想,你很適合幫助我們做一個試驗。”

    “什麼試驗?”鄭宇白問。

    “一個關於人類是怎麼獲得超能力的試驗。”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30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七章 教訓混混

    “你在想什麼呢?”回城的汽車上,楊飛煙問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宇白。

    鄭宇白搖搖頭:“沒什麼。”

    “你一定是在考慮張伯伯的話吧。其實這幾年他一直在研究超能力的來源。他說只有弄清楚我們是如何得到超能力的,才能找到最終的答案。”

    鄭宇白看著楊飛煙難得認真的模樣,不禁問:“他所說的實在很神奇,類似於禪宗說的頓悟。我們拳法上也有類似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練習方法,只是太過兇險,有史以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成功。”

    楊飛煙垂下頭:“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擁有超能力的嗎?”

    方才在超人研究所裏,張道勝給鄭宇白講了許多獲得超能力的實例。有些人的超能力是天生而來的,有些人是後天獲得的,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所有的異者都是在經歷九死一生的鬼門關之後,才突然獲得能力的。

    擁有順風耳的邊境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被診斷出是個染色體畸形的孩子,只是因為發現的晚,無法引產。在他出生前一天,母親從樓梯上摔下來,引發了大出血。邊境就是在母親生命垂危之際出生的,而他的染色體畸形不但沒有帶來殘疾,反而賦予了他順風耳的能力。

    董鷹本來是個普通的大學化學教授,三十五歲之前還沒有任何的超能力。有一次在進行實驗的時候,設備忽然出現了故障,他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氣體。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已經死上幾十回了。可董鷹不但從鬼門關逃了回來,從此還擁有了能夠腐蝕物體的雙手。

    張道勝,任常興和林霞他們也是如此,都曾經遇到過類似的生死一線的情況,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獲得了超能力。

    方才的談話中沒有說起楊飛煙,鄭宇白也沒多問。因為這種經歷對於當事人來說,有的時候是一種痛苦的回憶。此刻楊飛煙顯得有些難過,鄭宇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輕聲的說:“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不開心的往事了?”

    楊飛煙抬起頭,眼角有點濕潤:“我十歲那年,和爸爸媽媽來京海看爺爺,汽車沖出了高速公路的護欄,摔到山下。爸爸媽媽都死了,我在醫院裏躺了三個月,出院之後,我就發現我的身上多了一種奇怪的能力,我能控制物體的運動。”

    她說的很簡單,聽在鄭宇白耳中,卻能體會到一個小女孩對命運的無助。他輕輕的抬起手臂,摟在楊飛煙的肩膀上:“別難過了,你還有爺爺,有哥哥,有很多的朋友。”

    楊飛煙斜靠在鄭宇白的肩頭,喃喃的說:“是啊……我還有爺爺,有哥哥,有朋友們。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爸爸媽媽啊。”

    窗外的景色飛快的移動著,被拋去了身後。人們痛苦的記憶和情感若是也能如此匆匆掠過不留下一絲想念該有多好?鄭宇白一邊安慰著楊飛煙的情緒,一邊望著車窗外,心有所感。

    張道勝並沒有確切的請鄭宇白幫什麼。因為他所提出的想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和危險。雖然許多異者的經歷之間有著共同點,可也不能證明九死一生的經歷就是超能力的來源。畢竟世界上每天死亡的人那麼多,死裏逃生的人也有無數,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從此擁有超能力。而且這種試驗實在無法控制和掌握,只能停留在理論和猜想的基礎上。

    儘管如此,鄭宇白還是多打聽了一些資訊。張道勝告訴鄭宇白,超能力和基因有關,卻更多的依仗著外界的刺激。他一直認為超能力的來源自人類在遇到極度危險時所激發的潛力。當危險來臨的時候,能夠激發細胞潛力活下來的人,就相當於產生了基因異變,由此成為異者。

    雖然暫時還不清楚這種異變的誘因到底是什麼,張道勝還是告訴了鄭宇白幾個方法。其中有一些和道家和內息以及拳法中練功的方法有所雷同,這倒是讓鄭宇白覺得十分的新奇,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管怎麼說,今天很有收穫。回到了市區,鄭宇白和楊飛煙董鷹他們告別,約好有機會的話再去超人研究會拜訪。

    鄭宇白看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之中,就如同這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一樣的普通。這不是一個有關於城市英雄的漫畫,而是平淡真實的人生。超人們不會穿著緊身衣飛來飛去打擊犯罪維護和平,反而要為與眾不同的身體而煩惱。夢想和現實之間,總是有著如此讓人啼笑皆非的差距。

    已經是傍晚七點多了,鄭宇白索性不回家了,在街上閒逛了一會,買了些麵包果汁隨便的填了肚子,直奔公寓而去。

    鄭宇白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草雞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來前一天晚上的放縱讓他這一天都很疲憊。

    草雞惺忪著睡眼爬起來,瞧了眼表,打個哈欠說:“年紀真的是大了,以前年輕的時候連玩三四個通宵都沒問題。現在只要一熬夜,第二天准沒精神。”

    鄭宇白笑道:“這說明你該老老實實的找個老婆生個孩子過正常的生活了。”

    草雞嘟囔道:“我也想啊,可是咱們江湖人,還是別連累別人了。”

    鄭宇白看著草雞難道流露出來的一點感慨,心裏也輕歎一口氣。看來自己也該想想另尋一個正經工作的事情了。

    “對了草雞哥,我有個朋友打算在附近租個房子,你能幫忙問一下嗎?”鄭宇白忽然想起幫素素找房子的事情來,忙擺脫草雞說。

    “找房子嗎?簡單的很,我給你個電話,你就說是我介紹的。要是趕要你的仲介費,我就帶人去砍死他。”草雞在錢包裏翻了半天,遞給鄭宇白一張名片。

    草雞下班走了,鄭宇白給素素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明天帶她去看房子。

    和素素聊了半個多小時,杜必勝推門進來了,沖鄭宇白做了個打麻將的手勢。

    這一夜鄭宇白又是大殺四方,七爺輸的灰頭土臉;謝春來幾乎要把褲子當了,嘟囔著說只怕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談老大是海上走私集團的大頭目,平常出手闊綽的很,如今也輸的直罵娘。鄭宇白的卡裏又多出了三十萬的分紅來,也算是個小富翁了。

    “我過幾天就要離開了。”客人們大多都回房間休息了,鄭宇白收拾好了桌椅,打掃了一遍大廳,正想回辦公室小睡一會,一直默默幫他收拾的杜必勝忽然說。

    “哦?你的仇家不追殺你了,那可要恭喜你了。”鄭宇白知道對於公寓裏的客人們來說,能夠出去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那倒不是。”杜必勝狡猾的一笑,“下個月在京海會有一個大賭局,就算冒險我也要參加。”

    “什麼賭局?”鄭宇白每天和杜必勝學習賭術千術,對這個圈子的消息也開始感興趣起來。

    “京海首富姚謙要在公海上開一個賭神大賽,據說全球的高手都會參加。這種盛會當然少不了我了。”杜必勝一臉的心馳神往。

    “你難道不怕碰到仇家?”鄭宇白很為這老傢伙擔心。他在澳門出老千騙了上千萬,仇家可是滿世界的懸賞他的兩隻手呢。

    “賭神大賽之中不會有人傷害我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打算讓你陪我一起去。”杜必勝道。

    “我……我可沒有時間。”鄭宇白撓撓頭。

    “我看你和草雞的關係不錯,只要跟他打好招呼,請幾天假也是不錯的。再說這可是姚謙組織的比賽,你難道不想打聽一下他手上掌握了多少薛冰洋的資訊嗎?”杜必勝這老傢伙果然滑頭,看來已經做了好多的準備。

    姚謙正在大張旗鼓的追查和姚鋒比賽的神秘車手的消息,京海市的黑白兩道聞風而動,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昨天草雞也說這件事情只怕不會那麼容易的過去。兵法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鄭宇白仔細一想,這的確是個打探消息的機會。

    “我考慮一下吧。”鄭宇白點點頭說。

    “嘿嘿,如果咱們兩個聯手,賭神這個頭銜,就飛不出你我的手掌心了。”杜必勝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鄭宇白瞧著他那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倒是對這個賭神大賽有了幾分的好奇。賭神高飛,就是那個電影裏英俊瀟灑喜歡嚼巧克力的傢伙吧。是他還是他的徒弟有超能力來著?

    一大早回到家裏小睡了一會,中午時分被鬧鐘吵醒過來。鄭宇白起了床,刷牙洗臉吃早餐,收拾妥當,給素素打了個電話,約他在家附近見面。

    “哥哥!”鄭宇白買了一份報紙,在招聘的專版胡亂的翻著,正尋找著適合自己的職位,素素到了。

    這還是鄭宇白第一次在白天見到素素,眼前的她完全不再是那個銷魂穀裏帶著墮落美麗的天使,而是個完完全全的鄰家女孩。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長裙,好像一朵素淨的白色蓮花,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再過幾年,等她真正的長大,一定會變成一個清麗脫俗的大美女的。

    “哥哥,你在看什麼?”素素伸出手來在鄭宇白的眼前調皮的晃著。在可愛程度方面,她和差不多同樣年紀的楊飛煙完全是兩個路數,相比起來,鄭宇白更喜歡素素的方式。

    “你今天很漂亮。”鄭宇白傻笑著撓撓頭。

    “我上一次不漂亮嗎?”素素狡黠的問。

    鄭宇白立刻想到素素幾乎全裸的樣子,臉騰的熱起來。素素意味深長的看著鄭宇白通紅的臉,也有點小羞澀,不過更多的卻是心裏的得意。

    按照草雞給的名片打去電話,對方是附近的一個大仲介機構的經理,早就得到了草雞的叮囑,立刻告訴鄭宇白已經給他尋找到了幾處又便宜又方便的房子。

    某些時候,黑社會和公務員這兩種職業的確是有好處的,起碼在辦事的時候會得到很多方便。合法和不合法傷害人的權力讓人敬畏,也讓持有人獲得很多的利益。

    素素對第一個房子就非常滿意,這是個中檔社區的兩居室,中等裝修家電齊全採光良好乾淨舒適,關鍵是價錢便宜的跟白送一樣。鄭宇白知道這都是草雞的力量,他卻沒有說什麼。

    “我就要這個房子了。”素素高興的站在陽臺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照耀的她好似個女神。

    “不用再多看一看嗎?”鄭宇白問。

    “不用了,有的時候,第一個就是最好的一個。”素素若有所指的說。

    用昨天老王給的錢交了訂金和頭三個月的房租,還剩下許多。只要節省一點,足夠素素和她媽媽用幾個月的了。不過鄭宇白還是沒有忘記給素素的許諾,跟她約定這個週末去家裏打掃衛生做飯。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自己有能力,就幫助素素一直到完成大學學業。

    定下了房子,鄭宇白又請素素吃了一頓她最喜歡的肯德基,又約定了明天下午幫她搬家,這才告別。

    時間還早,鄭宇白溜達在繁華的大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享受著難得的寧靜。這些日子他的生活如同一隻上滿了發條的鐘,一刻不得閒的走個不停。和前些日子每天無所事事的尋覓工作相比,簡直是天和地的區別。那時候他總是坐在步行街的長椅上,看著那些手提著公事包,來去匆匆的白領,心生羡慕。如今他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同樣看著那些人,雖然前後相隔沒有幾天,心境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那時他還很懵懂,現在他已經身在江湖。雖然他一直都還是那個會打形意拳,性格有點呆呆的鄭宇白,可生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和摩托車的巨大轟鳴聲。鄭宇白回頭看過去,就見幾個染著花花綠綠頭髮的少男少女圍在一輛哈雷摩托前,和一個男子說著什麼。

    片刻之後,又來了幾輛改裝成十分誇張造型的摩托車,每一輛上面都坐著一男一女。他們身穿著黑色的皮衣,渾身都是金屬裝飾品,耳朵上無一例外的打著無數的耳釘,有的甚至還在鼻子和嘴唇上裝上環。頭髮蓬蓬的如同亂草一般,大呼小叫的穿梭在城市裏。他們美其名曰稱自己為龐克,鄭宇白則嗤之以鼻,從來懶得搭理這些混混。

    摩托車巨大的聲響打亂了街上的氣氛,行人們看著這些混混,敢怒不敢言,紛紛繞到而走。混混們卻感覺不到被厭惡一般,反而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摩托車後座上的女孩子們下了車,全都取出煙來,人手一根,很快就煙霧嫋嫋了。

    鄭宇白對他們不感興趣,剛要離開,忽然聽到其中一個混混說:“唐晴怎麼還沒來啊,就等她了。”

    鄭宇白聽到表妹的名字,不禁一怔。他停下腳步,想了想,決定還是看個究竟的好。表妹前些日子的確打了好多的耳洞,還把頭髮悄悄的染成了淡黃色。雖然和這些混混比起來保守的多,也把姑姑姑父氣的夠嗆。可惜他們實在太寵愛女兒,說了兩句也就算了。

    不會真的是唐晴嗎?她應該不會和這些混混在一起。鄭宇白雖然和唐晴的感情不太好,畢竟也是親戚,無論如何也要確定一下,求個心安。

    “來了!”有個女孩子丟掉手中的煙頭,沖著遠處揮手。

    人群裏一個女孩走近來,留著淡黃色的短髮,也是一身皮衣打扮,耳朵上的耳釘閃閃發光,鵝蛋臉上兩道畫的十分誇張的眉毛下,長著和鄭宇白一樣的大眼睛,不是唐晴又是誰。

    看到表妹出現,鄭宇白不禁分外的失望。他雖然知道唐晴喜歡玩,卻沒料到她會和一群混混在一起。如果被姑姑知道,一定會很傷心的。

    該怎麼辦呢?鄭宇白正猶豫著,混混們已經發動了摩托車。唐晴跨上一輛摩托車的後座,攬住車手的腰,聽他們口中說的話,似乎要去海濱公園。

    摩托車發動起來,一輛輛的開走。鄭宇白歎口氣,攔上一輛計程車,直奔海濱公園去了。

    海濱公園是個開放式的大公園,京海市的年輕男女最喜歡去的地方。鄭宇白大學的時候常來,自從畢業,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他在公園門口下車,走進去沒多一會,就聽見了那巨大的馬達轟鳴聲。循著聲音走過去,就看到有幾個混混在練習摩托車技術,不斷的抬起輪胎,做出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來。旁邊圍了一圈的混混,不時的為精彩動作加油叫好。

    唐晴並不在混混之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鄭宇白有些擔憂的尋找著,恰好對上一個混混無意中望過來的目光。

    “喂,你看什麼呢?”混混不滿的喊道。這一下立刻引來更多的目光。

    鄭宇白心裏著急,沒有搭理他。反正已經暴露了,索性就把唐晴帶回家,讓姑姑解決這個問題吧。他徑直的走過去,在混混們面前站定:“唐晴呢?”

    “你認識唐晴?”一個嘴唇上掛著個很大的鐵環的紅毛混混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一副屌的不得了的樣子,就差跟螃蟹一樣橫著走路了。

    “我是她的表哥,要帶她回家。”

    “表哥?唐晴那麼風騷,怎麼有你這麼個呆頭呆腦的表哥,跟個土包子似的。”紅毛不屑的打量著鄭宇白說,“唐晴是我們大哥的馬子,跟大哥去兜風了,你既然是我們大哥的未來大舅子,就一起過來看表演吧。”

    鄭宇白冷冷的問:“他們去了哪里?我現在就要帶她回家。”

    紅毛笑容一斂:“媽的,別給臉不要臉。你要不是唐晴的表哥,就沖現在跟我說話的語氣,我一巴掌扇死你。”

    周圍的男女混混都哄起來,對鄭宇白指指點點,口中全是污言穢語。

    鄭宇白知道如果不使用一點非常手段的話,這些混混會一直目中無人。他寒著臉又問了一遍:“我再問一遍,她去哪了。”

    紅毛臉色一沉:“你找死啊,我管你表哥不表哥的,滾!”說著一腳踢了過去。

    鄭宇白手一抬,啪的拍在了紅毛的腳上。紅毛哎呦一聲,向後栽倒而去。

    眾混混立刻混亂起來,有人沖上前來就要大人。鄭宇白雙手在身前一晃,最前面的兩個混混只覺得呼吸一窒,腳下一軟,就撲倒在地,把身後的人絆倒了一片。

    鄭宇白沒理會他們,上前一步將紅毛揪起來:“我問你最後一遍,她去哪了?”

    “去你媽的!”紅毛破口大駡道。

    鄭宇白臉上凶光一現,手閃電般的在紅毛臉上一晃,隨即把他丟了出去。紅毛嚎啕慘叫起來,他嘴唇上的鐵環被鄭宇白硬生生的扯了下來,上面還帶著一塊血肉。紅毛滿臉血肉模糊,和他頭髮的顏色倒是十分的般配。

    鄭宇白這一手狠辣無比,紅毛慘叫著在地上打滾,眾混混看傻了眼,一時不知道該沖上去打人還是一哄而散。

    “還需要我再問一遍嗎?”鄭宇白問地上的紅毛。

    紅毛捂著嘴,渾身顫抖說:“偶不擠道塔切納尼呐,塔給大哥一氣走的……”他的嘴唇上缺了一塊肉,說起話來漏風,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明白。

    鄭宇白想了想,取出手機來,找到唐晴的號碼,撥通了電話。

    彩鈴的歌都快唱完了,唐晴終於接通了電話,話筒裏傳出了風聲和馬達轟鳴聲,看來的確是去兜風了。

    “表哥嗎?你找我幹嘛?”唐晴不耐煩的問。

    “我現在在海濱公園,跟你所謂的朋友們在一起,你快點回來跟我回家。”鄭宇白說。

    唐晴顯然是愣住了,半天沒有回音,終於丟下一句“我馬上到”,便掛斷了電話。

    紅毛混混在其他混混的攙扶下,已經逃開了遠遠的,他用漏風的嘴指著鄭宇白惡狠狠的罵道:“呆偶老大壞來,你擠死疊了!”

    鄭宇白眉毛一挑,頓時嚇得他連連後退,也不敢再恐嚇了。

    五分鐘以後,一輛摩托車飛快的靠近,在混混們的歡呼聲中,挺在了鄭宇白的面前。

    唐晴慌慌張張的跳下摩托車,惱火的沖鄭宇白喊道:“鄭宇白,你怎麼跑這裏來了,你想幹什麼?”

    鄭宇白已經有些惱火了,他指著那些混混說:“唐晴,這些是什麼人我想你我都清楚吧。如果姑姑知道你跟他們混在一起會怎麼想?”

    唐晴憤怒的說:“我跟什麼朋友在一起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說吧!”

    鄭宇白還要再說,開著摩托車載唐晴回來的車手摘下了頭盔,微笑著對鄭宇白說:“你就是鄭宇白嗎?我聽唐晴提起過你的。”

    鄭宇白這才注意到他,一眼望過去,心中一凜。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30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八章 一生之敵

    鄭宇白當初和父親學習形意拳的時候,練拳雖然辛苦無比,但是在休息之余,聽父親講述舊時武林的軼事卻是讓他堅持下來的動力之一。

    鄭宇白曾經請父親比較三大內家拳之間的區別,父親洋洋灑灑說了好多,他還記得父親評價八卦掌的時候說到練習八卦掌的人“形如游龍,視若猿守,坐如虎踞,轉似鷹盤”。父親還開玩笑的說,如果碰到練習八卦掌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車手支上摩托車,跨下車來。他大概和鄭宇白擦汗不多的年紀,長相十分的俊朗,看起來好像是個T型臺上高大英俊的模特。而讓鄭宇白吃驚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的那雙眼睛。

    他的目光如炬,眼神之中隱隱露出勃然的銳氣,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侵略氣質。

    “視若猿守……”鄭宇白靜靜的盯著他的眼睛,雖然看起來車手的目光並沒有轉動,可其實一直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正是常年勤習八卦掌所練就出來的功夫。

    鄭宇白本以為和唐晴一起的只是個普通的摩托當混混頭子,沒料到對方居然是個修煉八卦掌的高手,而且有著深不可測的功夫。

    “我叫方宏進,很高興見到你。”車手走到鄭宇白的身前,面帶讓人一望而生親切的微笑,伸出手來。

    “方宏進嗎?”鄭宇白看著方宏進伸出來的手掌,雖然顏色白皙,看起來不像是經過常年練習,可手掌的邊緣十分的厚實,還是暴露出了他在手掌上下的功夫。

    “我是鄭宇白,唐晴的表哥。”鄭宇白伸出了手。

    兩人手掌一相握,鄭宇白立刻感覺到方宏進手上傳來一股勁道。他臉色一沉,形意拳勁立刻源源不斷的從體內鼓出,運向手掌。

    “聽說你是形意拳的傳人,我久仰大名了。”方宏進依舊帶著那永恆的微笑,手上傳遞來的八卦掌力卻越來越強。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手掌早已經被他捏碎。

    鄭宇白也同樣笑起來:“原來是武林同道啊,你的八卦掌火候不錯。”他說著話,形意拳勁如同一波波的海浪般,和八卦掌力抗衡著。在外人看來,他們一邊親熱的握著手,一邊互相說些不痛不癢的仰慕久仰之類的話。可只有親歷其中的兩人,才知道這是一場一見面就要分出個高低勝負的對決。

    唐晴緊張的看著方宏進和鄭宇白的角力,眾多圍觀者之中,只有她清楚眼前兩人的實力,也知道正在發生著什麼。她當然希望方宏進能夠好好的教訓多管閒事的表哥鄭宇白。可看鄭宇白一臉輕鬆的模樣,又有點擔心起方宏進來。

    “宏進應該不會輸給鄭宇白那個廢物的,他可是八卦掌這一代傳人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呢。”唐晴看著方宏進微笑之中的英俊面容,和所有懷春少女一樣心懷愛慕,希望心上人能夠輕易的獲勝。

    兩人的手緊緊相握,在無聲之中展開著戰鬥,鄭宇白暗暗心驚對手的強大,他從小練拳,自從四年前來京海前一天的晚上之後,還從來沒碰到過這麼旗鼓相當的對手。

    方宏進的微笑之中,漸漸多了一絲的驚訝。他從小被成為百年不遇的練武天才,在武林後起之秀之中和太極拳的楊飛雲,形意拳的孫海童齊名。從小到大無論和什麼人交手,未逢一敗。

    這次方宏進來到京海執行任務,偶然碰到了唐晴。曾聽她說起有個表哥練習形意拳,卻沒有放在心上。方才他見到鄭宇白將自己的手下打傷,心中暗暗惱火,想出手教訓一下鄭宇白,這才用暗勁襲擊。沒料到鄭宇白不但遊刃有餘的擋了下來,還能頻頻的發動反攻。兩人的手掌粘在一起,成膠著之勢,內勁在雙手之間互相撞擊,激流鼓蕩,各不相讓,廝殺作一團。

    眾多混混們也看出不對勁來,瞪大眼睛看著鄭宇白和方宏進,他們兩人如同石雕一樣,除了那雙握在一起的手偶爾顫抖一下之外,身體一動不動,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三大內家拳中,形意拳以用勁巧妙著稱。太極拳和八卦掌的高手們為了增強武藝修為,也常常從形意拳用勁的方法上吸取經驗。而形意拳的大師尚雲祥有“練功不練拳,用勁不用力”的說法,一句點出了練習形意拳的訣竅。

    所謂的拳勁就是內勁。真正瞭解形意拳奧妙的人,在練拳的時候練的不是外在的五種拳法和十二種拳型,而是身體的精氣神。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還虛,將精氣神化成身體內儲存著的勁力。

    鄭宇白從小苦練形意拳,練的就是精氣神,就是內家勁力。此刻和方宏進比拼起來,體內的勁力自然而然的從丹田湧出,一波強過一波。

    形意拳打鬥起來,硬打硬進,如同閃電雷鳴。但在內勁的修煉上,卻分剛柔明暗四個境界。鄭宇白雖然還沒有達到暗柔內勁的程度,也已經練成了以柔克剛的明柔境界,勁力如同清風拂動明月照耀,並不像方宏進一般的飛揚跳脫。

    不過兩人一剛一柔,一動一靜的內勁的確是不分上下,往來糾纏著,形成難分上下的局面。

    鄭宇白手上和方宏進較勁,心中苦笑著。方宏進的笑容也漸漸的斂去,終於開口道:“鄭兄弟身手也很不錯,宏進佩服。”他口中說著,手上的勁道漸漸削弱。鄭宇白知道他想罷手,並不打算追擊,微微一收勁道,兩人的手掌就此彈開。

    “宏進,沒事吧?”唐晴跑到方宏進的身旁,關切的問。鄭宇白撓撓頭:“唐晴,他是?”

    “他是我的男朋友。”唐晴沒好氣的說。

    “哦?姑姑知道嗎?”鄭宇白問。如果對方只是個混混頭子,鄭宇白都不會太過驚訝。可對方不但是這一群摩托党的頭領,更身懷八卦掌的絕技,鄭宇白就不得不有所警惕了。

    “不准你告訴我媽媽,聽到了嗎。”唐晴急道。

    看她的表情,鄭宇白就知道這件事情姑姑一定不知道。其實根本不用問,光靠猜的也知道。姑姑的思想很保守古板,就沖方宏進摩托党老大的身份,她就絕對不會同意唐晴和方宏進在一起。何況方宏進還有一身來歷不明的八卦掌絕學,更是犯了大忌諱。

    雖然三大內家拳之間不乏互通有無取長補短的先例,可是近年來隨著武術的式微,各方不但沒有開誠佈公互相學習促進,反而更加的拘泥於門戶之見,爭名奪利之事屢見不鮮。鄭宇白雖然不知道唐晴是如何跟方巨集進認識的,卻也對他的來歷和來意深表懷疑。

    “唐晴,如果姑姑同意你跟他在一起,我決不多說。不過現在你要先跟我回家。”鄭宇白一邊盯著方宏進,一邊說。

    “我不回去。”唐晴躲到方宏進的身後,“你憑什麼管我。”

    “憑我是你的表哥。”鄭宇白上前一步,立刻引發了混混的大聲恐嚇,他們虎虎生風的揮動著不知道從哪里找出的鋼管鐵棒,四面八方將鄭宇白圍個嚴嚴實實。

    方宏進笑了笑,揮揮手:“你們該幹嘛幹嘛去。鄭兄弟要是真的動起手來,憑你們的本事可奈何不了他。”

    混混們猶豫著退到遠處,探頭探腦的繼續觀望著。鄭宇白對方宏進說:“不好意思,我得帶唐晴回家去。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包涵。”他說著就要上前領人。

    方宏進一抬手,攔住了鄭宇白的去路:“鄭兄弟,唐晴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之間是自由戀愛,就算是國家也不能干涉。何況唐晴是個行為能力能自主的人,她如果不願意現在回家的話,你雖然是他的表哥,只怕也沒有權力強迫她吧?”

    方宏進說的句句在理,鄭宇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是好。唐晴也大聲說:“鄭宇白,你聽到沒有,你別多管閒事!”

    怎麼辦,難道聽任唐晴跟方宏進在一起?鄭宇白望向方宏進,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絲讓人不安的光芒。那分明是一匹狼的目光,唐晴無知的站在方宏進的身後,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鄭宇白想了想,無奈的從口袋裏取出電話來:“唐晴,我現在給姑姑打電話,問她的意見。”他說著就要按動號碼,唐晴大喊:“鄭宇白,你別給我媽媽打電話。”

    鄭宇白沒有理會她,按下了第一個鍵,剛要繼續,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他暗叫不好,腳下一彈,身體向後躍起,輕飄飄的閃出一米多遠。

    鄭宇白腳剛一落地,手腕一抖,電話送進口袋,雙臂一展,拳架拉來,正是虎形。

    方宏進一擊不中,也不追擊,輕笑一聲:“鄭兄弟,何必苦苦相逼呢?難道我就不能和唐晴真心相愛嗎?”

    他一邊說著,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來。唐晴在他背後看不見,鄭宇白卻一清二楚。那分明是一副吃定了唐晴的表情,可鄭宇白無論如何解釋,此刻的唐晴就如同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跟方宏進在一起,根本把鄭宇白的所有說辭都當作是污蔑。

    “唐晴,我和鄭兄弟單獨說幾句話好嗎?有些話,只能男人之間交流。”方宏進沖唐晴道。

    “那你小心點。”唐晴依依不捨的叮囑他,順便用想要殺人的眼神瞪了鄭宇白一眼,走到混混中間去了。

    “你想說什麼?”唐晴走遠,鄭宇白冷冷的問方宏進。

    方宏進咧開嘴一笑,英俊的臉上忽然顯露出殘忍的神情來:“唐晴只不過是我看上的一個獵物而已。本來嗎,這種女人上過床甩掉就是了。可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有個練形意拳的表哥,還練的這麼好。這種有意思的事情我很久沒遇到了,我一定要好好的陪你玩玩。”

    鄭宇白怒火中燒:“你個畜生!”

    “多謝誇獎,我的確是個畜生。”方宏進的眼中露出野獸一般的光芒來,“有種你就殺掉我把唐晴帶走,否則今天晚上,我就把她變成女人。”

    鄭宇白怒不可遏,腳下一蹭,身體往前躍出,一計炮拳轟了出去。

    方宏進冷笑一聲,身體如同一條龍般轉動起來,雙掌一翻,狀若龍爪,在身前上下翻飛,八卦掌力源源不斷的吐出,和炮拳的拳勁攪在一起。兩人勁力相撞,都不由自主的向後一挫。

    “鄭宇白,你幹什麼!”唐晴大驚,飛身沖了過來。鄭宇白剛要一拳再打過去,唐晴已經護在了方宏進的身前。

    “你憑什麼打人!”唐晴大聲喝道,鄭宇白只能停下腳步,收起拳頭來,剛要開口解釋,唐晴卻連珠箭一樣的破口大駡起來,數落鄭宇白的不是。從他小時候的糗事到前些日子找不到工作的落魄,一樁樁說出來,逗的一旁的混混們開懷大笑。

    鄭宇白惱怒無比,尤其是看到方宏進在唐晴身後嘲弄般的笑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唐晴,你讓開,讓我打這個畜生。”

    “滾開。你才是畜生,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唐晴緊緊的擋住方宏進,讓鄭宇白無法下手。

    “滾吧廢物!”

    “找不到工作的窩囊廢,快回家吃奶去吧。”

    混混們高聲的起哄,鄭宇白心中正有一團火無法發洩,見一個混混喊的帶勁,腰一擰,人如箭一樣躥過去,淩空一拳劈下。

    那混混半句話剛出口,只覺得一股勁風兜面劈下,後半句話全被勁風逼回肚子裏去,身上也一陣酥軟,兩腿一麻,不由自主的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其他的混混一看,連連後退,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幕,才知中華武術之中竟然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劈空拳勁。

    鄭宇白一拳劈得混混跪下,算是將胸口的一團濁氣發洩出來。他冷眼看了下唐晴:“你不跟我回去,就好自為之。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訴姑姑。”

    他又沖方宏進道:“你若敢傷害唐晴,一定會後悔的。”

    說罷,鄭宇白轉身大步離去,留下一群驚愕的混混,惱怒的唐晴和一臉深思的方宏進。

    一出海濱公園,鄭宇白立刻就給姑姑打了電話。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姑姑一聽鄭宇白的話,立刻大發雷霆,說馬上就叫唐晴回家。

    掛上電話,鄭宇白就在公園出口不遠處的一家小飯店裏靠窗的位置坐下來。不多一會,他就看到方宏進和唐晴走出公園,唐晴一臉不情願的上了一輛計程車,還跟方宏進依依惜別的揮手告別。鄭宇白看到計程車往姑姑家的方向駛去,而方宏進則回到公園裏去,這才松了口氣。

    如果方宏進真的敢留下唐晴,鄭宇白也只能再度出手,就算被唐晴恨一輩子,他也不能讓她受傷害。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該去上班了。鄭宇白就在小飯店裏點了一碗面,呼嚕呼嚕的吃完,直奔安全公寓而去。

    路上的時候收到了一個唐晴的短信,將他臭駡一番,還比作捉老鼠的狗。鄭宇白心想若那方宏進真的是一隻老鼠,自己倒寧可做一隻多管閒事的狗。

    “你想好了嗎?”剛一進安全公寓,杜必勝就湊了過來。

    “一會再說。”鄭宇白心裏煩躁的很。杜必勝看他臉色不善,嘟囔兩句就去和七爺聊天了。

    “怎麼了?”看到鄭宇白一臉的不快,草雞問道。

    “草雞哥,我想麻煩你件事情。”

    “咱們兄弟還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有事就說。”草雞摟住鄭宇白,熱情無比的說。

    “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他叫方宏進,身材大概這麼高,長的很英俊,是一夥摩托黨混混的老大……”鄭宇白邊比劃邊說。

    草雞一一的記下來,滿口答應,拍著胸脯保證明天早晨就能把方宏進從小到大的詳細資料給弄到手。

    鄭宇白不懷疑草雞的能力,光看安全公寓的規模和客人的來歷就知道黑星公司的實力。草雞也算黑星公司在京海的一個人物,查個把人的資料還是輕而易舉的。

    草雞交班之後走了。鄭宇白心裏有點煩,叫上喬偉倫和杜必勝喝起酒來。反正自從擊殺了K之後基本沒有人敢麻煩鄭宇白做事了,他的工作清閒的很,除了喝酒發呆就是跟杜必勝學賭術。

    “喬大哥,這幾天怎麼樣?”看到喬偉倫也是一臉的垂頭喪氣,鄭宇白想到他遇到的事情比自己要煩惱百倍,忽然覺得心情好過了一點。

    “還好……只是冰洋這幾天不怎麼出來,我怕她憋出病來。”喬偉倫歎口氣,喝了一大口酒。

    “冰洋姐姐怎麼了?”

    “她有些擔心姚謙。”喬偉倫說,“上一次只是偷了他的車,就懸紅追殺我們,這一次他的獨生兒子因為和冰洋賽車而死,只怕從此以後我們再也無法在京海露面了。就算風聲過去,也只能流亡海外。”

    說到流亡海外,喬偉倫神情有些黯然。鄭宇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的好,想到其中也或多或少有自己的責任,他就有些慚愧。

    “喬大哥,這張卡裏有點錢。公寓裏的事情你不必擔心,外面的事情我會請草雞哥幫忙多打探的。”鄭宇白想到方才草雞跟他提起喬偉倫和薛冰洋手頭似乎比較拮据,忙把杜必勝給的卡取出來。

    “這怎麼好意思。”喬偉倫連連擺手,“我們有錢。”

    “其實如果不是我請你們教我開車的話,冰洋姐怎麼會和姚鋒賽車呢。說起來也有我的責任,這就當作我的一番心意吧。”鄭宇白不容喬偉倫拒絕,堅持著把卡塞進了他的口袋裏。

    喬偉倫眼睛有點濕潤,謝過了鄭宇白,和他幹了滿滿一杯的烈酒。男人之間的友情,往往不在言語之中,而是在無聲無息的交往之中和濃烈香醇的美酒裏。

    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酒,直到淩晨喬偉倫才回去睡覺。鄭宇白喝的微醉,拉住杜必勝學賭術。杜必勝一攤手道:“賭術的基本都已經教給你了。剩下的就是自己的鑽研琢磨。這一行除了基本功意外,最重要的是隨機應變的能力。你手法上的技巧有了,現在欠缺的是跟高手實戰。”

    “那豈不是要每天跟七爺他們玩才行?”鄭宇白問。

    “七爺那算是什麼高手。他只是個送錢的冤大頭而已。真正的高手是賭神賭聖那些人啊。”杜必勝一臉的心馳神往。

    “賭神嗎?”鄭宇白想著香港人為賭神高飛拍攝的那一系列的電影,將他吹捧的神乎其神。英俊瀟灑的周潤發演繹下的賭神聰明絕頂,冷靜沉著,風度翩翩,技藝高超,簡直就是每個少年心目中的偶像。

    “你難道不想做賭神?”杜必勝看到鄭宇白有點動心,立刻拉攏道,“賭神大賽五年一次的,錯過這個機會,下一次可要五年以後了。”

    “好,我就跟你去參加賭神大賽。”鄭宇白一拍身前的牌桌,混沌一掌的掌力混著著形意拳的拳勁,將桌子上的麻將牌都吸了起來,他手掌轉動起來,麻將牌如同一條龍般隨著他的掌力翻騰著。杜必勝一旁看著,鼓掌道:“好俊的功夫。我鑽研混沌一掌多年,也比不上你幾天的修煉。看來賭術和武術一起修煉還真是培養賭神的捷徑呢。”

    捷徑嗎?想到自己從小刻苦練拳的經歷,鄭宇白微微一笑。無論賭神也好,還是拳法大師也好,哪一個不是需要無數的汗水澆灌才能小有成就的。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在正常的武術範圍之外,還有那些擁有著神奇力量的異者存在。這個世界,無論你站在什麼位置,都永遠不能說到了巔峰啊。

    第二天一早,在辦公室酣睡的鄭宇白被草雞叫醒。

    “草雞哥怎麼這麼早啊。”鄭宇白揉揉眼睛,一夜沒怎麼休息,又喝了不少的酒,頭還有點暈呢。

    “兄弟,你查方巨集進的資料做什麼?”草雞一臉的嚴肅。

    “怎麼了?”鄭宇白看出不對勁來。

    “這個人很不簡單,如果他是你的仇家的話,你可要小心了。”草雞遞過來一個檔夾。

    鄭宇白打開檔夾,裏面其實只有一張紙,上面寫了些方巨集進的基本情況,其中有兩條最引人注意。

    第一就是方宏進是八卦掌這一輩傳人之中的佼佼者,曾經擊敗過數位前輩宗師,人稱中華武術復興希望的三大少年英雄之一。

    第二則是方宏進三年前秘密加入了江湖八派之一的三江會,一個月前被任命為三江會京海分舵的香主,總管三江會在京海的所有事物。而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追殺據稱躲在京海的三江會兩大長老王炳和廖老炮。

    “王炳就是炳爺,廖老炮就是炮爺。”草雞怕鄭宇白看不懂,一旁解釋道。

    鄭宇白呆呆的看著這份資料,他沒想到方宏進竟然在暗中擁有這樣的身份。看起來,這個人只怕不是自己想像中那麼容易對付的。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30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九章 風雲驟起

    炳爺和炮爺正在吧臺上喝酒,鄭宇白走了過來,沖他們一笑,坐下來倒了杯酒。

    “管理員怎麼還沒回去呢。”炳爺殷勤的問。

    鄭宇白看著炳爺臉上深深的皺紋和諂媚的笑容,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方才從草雞的口中,鄭宇白也問到一些炳爺炮爺當年的事情。他們本來是福建人,從小家裏貧困前往香港討生活,因緣際會之下加入了三江會,靠著敢打敢拼逐漸上位,成為呼風喚雨的人物。

    他們當年也都是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哥,此刻卻千里逃亡,窩在京海的安全公寓裏,對自己這個小管理員也要拍馬奉承。難道真的是一入江湖歲月催,英雄老來都喪膽嗎?

    “炳爺,你認識方巨集進嗎?”鄭宇白開門見山的問。

    炳爺臉色一變,炮爺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一臉驚恐的四處打量:“小方來了?小方來了?”

    “炮爺,你這是怎麼了?”鄭宇白忙把他扶起來。炮爺依舊慌亂不已,拉住鄭宇白問:“是不是小方來殺我們了?”

    “如果你說的小方就是方宏進的話,只怕他的確是來追殺你們了。”鄭宇白撓撓頭,將驚嚇過度的炮爺安撫著坐下來。

    炳爺還算鎮定,可是放在吧臺上的手也顫抖不已。鄭宇白看在眼裏,心說這方宏進果然不是一個非同小可的人,能讓見過許多大風大浪的炳爺炮爺如此畏懼,可見有很厲害的手段。

    “管理員,方宏進在京海?”炳爺深吸一口氣,問鄭宇白道。

    鄭宇白點點頭:“昨天我在海濱公園看到他。”說著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下,當然並沒有提到唐晴。

    炳爺臉色凝重,手指在吧臺上輕輕的扣著,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炮爺哭喪著臉,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們住在安全公寓裏,完全可以放心的。”鄭宇白看到他們怕的厲害,不禁出言安慰說。

    炳爺低聲道:“管理員,你不瞭解方宏進。這個人……很可怕。”

    鄭宇白立刻想到方宏進眼中那充滿侵略的目光,心知炳爺說的不差。眼睛是最能表現一個人內心的,從方宏進的眼神之中,鄭宇白能讀到一種偉大目的不擇手段的邪氣。

    “管理員,我要雇傭殺手。”炮爺忽然道,“我要雇十個最好的殺手。如果不能殺掉小方,我們就死定了。”

    鄭宇白猶豫下道:“你不用急。我和他之間有些麻煩事要解決。你們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就告訴我些他的資訊。”

    炳爺和炮爺都是一喜,鄭宇白的本領他們是清楚的。K是享譽亞洲的殺手二十六一員,都被鄭宇白輕鬆擊殺。如果鄭宇白肯對付方宏進,那可要比雇傭來的殺手管用的多。

    通過炳爺和炮爺的描述,鄭宇白總算對方宏進又有了新的瞭解。

    方宏進是三年前加入的三江會。他有一身驚人的八卦掌功夫,行事雷厲風行果敢嗜殺,幫助幫會做了很多事,上位十分迅速。在香港黑社會因為警方的不斷打擊而漸漸勢衰的時候成為了三江會中人人矚目的新一代年輕大佬,身邊聚集了一批馬首是瞻的小弟。

    隨著地位的上升,方宏進的野心也逐漸的表現出來,他對外瘋狂的打擊敵對幫會,對內也暗中的剷除異己,培養自己的勢力。三個月前,方宏進和三江會新一代的大佬渣華聯手造反,殺掉了兩個長老,搶下幫會的控制權。

    炳爺炮爺華爺三人深知方宏進斬草除根辣手無情的性格,匆忙逃離香港,來到京海藏進安全公寓裏。而三江會在亞洲的勢力經過方宏進狂風掃落葉一般的清洗下,幾乎完全被他和渣華所控制。

    鄭宇白這才知道方宏進年紀輕輕的,竟然已經是江湖八派之一三江會赫赫有名的二號人物。

    “管理員,你如果遇到方宏進的話,可千萬要小心。這個人陰險毒辣,下手非常的狠。”炳爺略有擔憂的說,“他的八卦掌非常厲害,我曾經見他一掌將一個背叛他的小弟打的七竅流血而死。”

    鄭宇白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從炳爺炮爺那裏打聽了些方巨集進的消息,鄭宇白越發的擔憂表妹唐晴。他對唐晴很瞭解,這個女孩和很多大城市的女孩一樣,愛慕虛榮目光短淺,又因為是獨生子女,從小被溺愛,根本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很容易被人欺騙利用。方宏進年輕英俊風度瀟灑,又是個大古惑仔,正是少女最迷戀的那種人。他接近唐晴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思,鄭宇白猜不透。

    從安全公寓出來,鄭宇白走在僻靜的街道上,有些茫然。難道要去告訴姑姑唐晴認識了個黑道大佬?那該怎麼跟姑姑解釋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呢?鄭宇白一路撓著頭,覺得事情實在難辦。

    “鄭兄弟,哈哈,好久沒見到你了。”鄭宇白正走著,一個瘦子忽然冒出來,沖他打招呼。

    “你是……”鄭宇白看著眼前的瘦子,想起他叫孫猴子。

    孫猴子滿臉的笑容:“兄弟,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了沒有?”

    鄭宇白想起來了,這人打算招攬自己加入他的幫會。他剛想隨口敷衍兩句將孫猴子打發走,忽然想起件事情來。

    這個孫猴子自稱練過八卦掌,似乎是三江會在京海的小頭目,難道他和方宏進有什麼關係嗎?

    “兄弟,不瞞你說,最近會裏有很多大動作,很快就要成為京海第一大幫會了。你如果加入我們,日後一定有大展拳腳的機會。”孫猴子滔滔不絕的說著。

    鄭宇白心念一動,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道:“我師父說過,不准利用武藝做壞事……”

    “那種老一輩的規矩已經過時了。現在這個社會只有錢才是最重要的,你有這麼一身好功夫,不用來賺大錢,實在太可惜了。”孫猴子見鄭宇白似乎有點動心,更起勁的慫恿著。

    “何況現在黑社會早就正規化了……”孫猴子繼續道,“絕對不會讓你做犯法的事情,只讓你幫我找三個人。”

    “找人?”鄭宇白立刻想到了炳爺他們。

    “嘿嘿,這就說來話長了。不如兄弟跟我去喝杯茶詳談一下?”孫猴子說。

    鄭宇白點點頭,跟著孫猴子去了附近一家茶館。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包房,服務員送上了茶水之後,將門關上,房間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兄弟,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兩天我的師弟,也就是三江會現在的二號人物來京海了。他這一回來是要找三個人……”孫猴子神秘的說。

    果然和方宏進有關係,竟然還是他的師兄,鄭宇白一邊心中暗想,一邊仔細聽著孫猴子的話,這才知道方宏進來到京海之後,立刻召集京海的三江會眾,讓他們到處搜索炳爺三人的行蹤。孫猴子滿京海的折騰了兩個星期也沒有絲毫的進展,就打算招攬些人來幫忙。恰好前些日子看到鄭宇白露了一手功夫,就動了拉攏鄭宇白幫他找人的心思。

    “只是找人嗎?”鄭宇白問。

    “就找三個人而已。”孫猴子從懷裏取出一張照片來,上面有五個老頭,其中三個的頭上被紅圈畫著。鄭宇白接過來一看,正是炳爺炮爺華爺三人。

    “這幾個人是什麼來頭啊?”鄭宇白明知故問。

    “那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幫我打聽到這三個人的下落,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孫猴子信誓旦旦的說。

    “那我試試吧。”鄭宇白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照片,還給孫猴子,表示自己記住了。

    鄭宇白和孫猴子約定好聯繫的方法,便跟他告辭而去。不過鄭宇白一出茶樓,立刻拐進一旁的小巷裏藏起來。

    片刻之後,孫猴子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茶館,大搖大擺的往南邊走去。鄭宇白從小巷裏鑽出來,遠遠的跟在他的後面,希望能跟著他找到方宏進的住所。

    孫猴子先去了一條不算繁華的商業街上,轉了十幾家店鋪,看那些店主跟他點頭哈腰送上現金的樣子,鄭宇白就知道他這是在收保護費。

    鄭宇白曾經聽草雞說過,京海有大大小小十幾個黑幫組織,其中既有黑星公司這樣的世界級黑幫組織的分部,又有三江會這樣源遠流長的老牌幫派,還有一切諸如京龍幫海龍幫之類的本地幫會。其中勢力最強大的,就要數黑星公司,三江會和本地京龍幫勢力最強。

    黑星公司做的是跨過的大生意,對收保護費這種小打小鬧看不入眼。而三江會則主要依靠保護費和黃賭毒賺錢,其中佔據京海保護費市場百分之七十的份額,其餘百分之三十被其他的小幫會瓜分。

    眼下孫猴子就在一條街一條街的收著錢,手上很快就提了個黑色的布袋,據鄭宇白估計,裏面大概有了幾萬塊了。

    好不容易等孫猴子收完了錢,又見他進了一間銀行,再出來的時候,手上空無一物,看來都存起來了。

    存完了錢,孫猴子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晃著,不時的打個電話,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鄭宇白有些不耐煩,這樣跟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有線索呢。

    “突突突……”正琢磨著辦法,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摩托車引擎聲。鄭宇白回身一看,一輛摩托車飛馳而來,車手竟然就是昨天在海濱公園被鄭宇白將唇環扯下來的那個混混小頭目。他的嘴上粘著一大塊紗布,讓他本來就很怪異的造型顯得十分搞笑。

    摩托車來到孫猴子的身邊,停了下來。小頭目和孫猴子說了兩句話,孫猴子跨上摩托車,兩人絕塵而去。

    鄭宇白就算再厲害,也追不上摩托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遠去。他撓撓頭,心知想要查探出方巨集進更多的消息的話,只怕要再想辦法了。

    孫猴子乘著摩托車,很快穿過一片城區,來到了王宮大酒店前。他下了車,走進酒店,直奔2046號房間。

    方宏進穿著白色的浴袍,正舒坦的坐在寬大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電視。身旁兩個妖豔的美女只穿著內衣,一個在為他修腳,一個在為他剝橘子。

    “師兄來了啊。”看到孫猴子進來,方宏進很熱情的招呼道,“過來吃個橘子。”

    “二老闆。”孫猴子走過去,對方宏進十分的恭敬。

    “師兄,你怎麼總是跟我這麼客氣呢,我都說了,咱們既然是師兄弟,跟別的人就不同。你以後不必叫我二老闆。”方宏進笑眯眯的說。

    “那怎麼敢。老闆就是老闆,師兄弟只是以前的事情了。”孫猴子背上冷汗直流。他再清楚方宏進這個小師弟不過了,如果今天他不知好歹的敢認這個師弟,只怕晚上就會被丟進江裏去喂魚。

    方宏進嘿嘿一笑,也不再堅持了,他吃了一瓣美女遞過來的橘子,揮揮手讓她們離開了。

    “二老闆找我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等女人退開,孫猴子問。

    “我得到了個消息,王炳的那輛瑪莎拉蒂曾經在京海出現過。”方巨集進將一份資料遞給孫猴子。孫猴子翻看一下,驚訝的道:“跟姚鋒賽車的就是王炳的瑪莎拉蒂總裁?”

    方宏進點點頭:“這個消息絕對準確。”

    孫猴子為難的道:“姚謙懸賞了一千萬追查和姚鋒賽車的人,難道就是王炳?”

    “呸,那幾個老頭子那麼怕死,怎麼可能去玩飆車。我看一定是另有其人。不過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就算將京海翻個底朝天,我也要你給我查出這輛車的下落。”方宏進道。

    孫猴子知道事關重大,連連點頭:“二老闆放心,我這就去辦。”說著就想去辦事。

    “等等。”方宏進叫住他,臉上帶著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以後叫我老闆就行了。”

    孫猴子一愣,忙一點頭:“知道了,老闆。”

    從方宏進的房間退出來,孫猴子只覺得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當年那個出手狠辣的小師弟,如今已經成了人人畏懼的煞星。而且看他的意思,只怕三江會的二把交椅養不活他這條真龍啊。

    與此同時,在京海機場,一個身穿和京海秋天天氣不合的短袖襯衫,寬大花哨沙灘短褲的青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提著個小箱子走出機場,一陣涼涼的秋風吹來,好多衣著厚實的人都不禁打個寒戰,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E,你整整晚了一天。”兩個男子出現在他身前,正是姚謙的貼身秘書慕容平和保鏢V。

    “航空公司出問題,怎麼怪我。”被稱為E的男子留著長頭髮,幾乎把眼睛全都遮住,讓人懷疑他是否能看到前面的路。他的身材並不高,舉動懶洋洋的,看起來像是對什麼都不太在乎。

    和E比起來,同樣是殺手二十六的V就顯得職業的多。他理著平頭,黑色西裝下是高大健壯的身體,臉上冷酷的神情讓人一見就不寒而慄。

    “老闆已經等你很久了。快走吧。”V和慕容平帶著E上了一輛賓士車,直奔市區而去。

    “這是資料。”V遞給E一份資料。

    E將資料打開,撥開眼前的亂髮,看了一會,他懶洋洋的問:“只有這些線索?”

    “這還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線索。”

    “瑪莎拉蒂總裁嗎……車主是誰查到了嗎?”E問。

    “查到了,是香港三江會大佬王炳的車。”V說。

    “王炳?”E奇怪的道,“這未免有點不合情理。”

    “他六十多歲的人,就算想和姚鋒飆車,姚鋒只怕也不會理會他。何況三個月前三江會內亂,王炳就此失蹤,據稱是來了京海,躲避追殺還來不及呢。所以應該不是王炳。”V說,“初步懷疑是另有其人。”

    “不管怎麼說,三江會的人逃不脫干係。”E嘟囔道,“我負責三江會,你查車。雙管齊下。”

    “好。”V戴上了墨鏡,賓士車飛快的駛進市區,向著姚謙的集團大廈而去。

    在鄭宇白並不知情之中,靜海的黑白勢力悄然的發動起來,所有的人都在尋找一輛瑪莎拉蒂總裁轎車。

    三江會的小弟們在各種娛樂場所出沒,打探著有關這輛車的消息。其他幫派也沒有閑著,姚謙那一千萬的懸賞就如同一個懸在眾人頭頂上的大餡餅,人人都想咬上一口。據說給姚謙提供高速公路攝像的交通警察拿到了一百萬的賞金,這更刺激了各路人馬。他們如同打了興奮劑一樣,滿街亂躥,尋找著蛛絲馬跡。

    除了黑幫分子,各條商業街上的商鋪老闆,娛樂場所的應召小姐,街頭小流氓,不良學生,警方人員也都投入其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溜圓,唯恐漏掉一點的線索。

    可以誇張一點的說,如果這個時候有瑪莎拉蒂總裁汽車出現在京海市,等待它的將是上萬雙虎視眈眈,貪婪血紅的眼睛。

    唯一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裏來的是黑星公司。三江會和姚謙的目標都在安全公寓裏居住,只要他們是黑星公司的客人,無論他們的敵人開出多大的價錢,黑星公司都不會違背職業道德出賣客人的。不過為了掩飾,他們也象徵性的派出了幾個小弟,隨便在街上晃一晃,甩著一張瑪莎拉蒂的照片問問路人,做個樣子。

    京海風起雲湧的時候,鄭宇白並不知道,他正坐在姑姑家的飯廳裏,聽著姑姑聲淚俱下的痛斥。

    被痛斥的自然是唐晴,她一臉的不服氣,不時的瞪一眼鄭宇白,從表情上看,她已經將這個表哥恨之入骨了。

    鄭宇白十分的無奈,他完全是為了唐晴好,可惜對方不領情。想到小時候父母也常常說著“我這都是為你好”,逼自己做些不喜歡的事情。那時候常常會在夜裏噙滿淚水,懷疑自己是被從垃圾堆撿來的。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不懂事呢。

    姑姑一大段話說完,開始哭泣,說唐晴跟混混們在一起,辜負了她的教育。姑父在一旁哄著姑姑,瞧著唐晴直歎氣。

    唐晴眼角掛著兩行淚,大聲的反駁:“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總要尊重我的人權吧?”

    姑父雖然是個知識份子,性格比較溫和,此刻也忍不住放棄他苦口婆心的那一套,氣憤的說:“我如果現在尊重你的人權,以後你就會有個怨恨的一生。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你再跟那些混混在一起!”

    難得發火的姑父也暴怒了,不但唐晴嚇的說不出話來,鄭宇白也嚇了一跳。姑姑有了姑父的支持,立刻宣佈唐晴從今天開始被禁足,一個星期不准出門。

    唐晴的反對無效,禁足令立刻執行,被關進房間了。

    鄭宇白瞧著唐晴淚汪汪的交出手機和網線,雖然覺得姑姑這麼做有點過,但看唐晴那叛逆的樣子,也只能採取極端一點的辦法才能阻止她走向墮落了。

    “宇白,這次多虧你發現,不然她可能真的就學壞了。”姑姑擦乾淨眼淚,對鄭宇白說。

    鄭宇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點點頭。

    “對了,你說那個人叫方……方什麼的人會八卦掌?”

    “方宏進,他的八卦掌火候很足。”鄭宇白道。

    姑姑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我給洛衡陽打個電話,看看他是怎麼管教弟子的。”

    鄭宇白一乍舌,偷眼去看姑父。姑父正在收拾沒收的手機和網線,大概沒聽見。

    “姑姑,你還和洛叔叔有聯絡?”鄭宇白可是聽父親說過當年的八卦。他姑姑鄭霜降想當年也是一枝花,和八卦掌的高手洛衡陽有過戀愛關係,可惜後來姑姑愛上了文質彬彬的姑父,這段本來可以傳為武林佳話的感情就無疾而終了。這麼多年過去,唐晴都已經二十歲了,沒想到姑姑還和洛衡陽有聯繫。

    “很久沒聯絡了。不過為了晴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姑姑歎口氣。

    鄭宇白知道天下父母心的可憐,為了兒女,他們什麼都願意做。勸了姑姑幾句,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鄭宇白和姑姑姑父告別,去上班了。

    一進安全公寓的門,鄭宇白就看到草雞正一臉嚴肅的打著電話。

    “草雞哥,怎麼了?”看到草雞掛上電話,在臉上揩了一把汗水,鄭宇白覺得有點不妙。

    “姚謙和三江會的人正在滿城的尋找薛冰洋開的那輛瑪莎拉蒂總裁。”草雞盯著鄭宇白的眼睛道,“那輛車必須要處理掉。”

    鄭宇白愣了一下:“沒有別的辦法嗎?”

    “如果你不想惹火燒身,不想連累喬偉倫薛冰洋還有炳爺炮爺的話,就趁著今天晚上把車沉到江裏去。”草雞道。

    鄭宇白沉默片刻,他知道草雞說的很對。如果不想惹大麻煩的話,就必須要把那輛車處理掉。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31
第二集 京海揚波 第十章 黑暗都市

    “你見到過這輛車?”V看著眼前打扮妖豔的妓女,從提包裏取出一疊錢來。

    “美元?”妓女一臉的貪婪,就差直接撲倒錢上面去了。

    “如果你看到的真的是這輛車,這一萬美元就是你的。”V說著,一手將她摟過來,手掌在她豐滿的乳房上使勁的搓揉著。

    妓女顧不得跟平時一樣發出職業的呻吟聲來討客人喜歡了,她立刻滔滔不絕的講起姚鋒出事那天她是如何和幾個姐妹逛街,又是如何看到這兩瑪莎拉蒂進入一個地下車庫的事情。

    “你確定是這輛車?”V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不謹慎的殺手,早就已經變成了屍體。

    “我確定,這種車在靜海很少看見的,我特地記下了車牌號碼。”妓女斬釘截鐵的道。

    “很好,告訴我車庫的地址。”

    妓女寫下了一個位址,然後一把將美元搶進手裏,兩眼放光的數起來。

    V看了看地址,塞進懷裏,沖妓女笑道:“怕我少給你嗎。來,我們抓緊時間來一次。”

    妓女將美元塞進手提包,妖冶的笑著,身子膩了上來,整個貼在V的身上,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我來幫你脫。”V的手搭上妓女的脖子,“你的脖子很漂亮。”

    “是啊,好多人都說我的脖子像是天鵝呢。”妓女得意的說,手往下探去,摸索著V的命根。

    “你怎麼不興奮呢。”妓女壞笑著。

    “我只有在做一種事情的時候才興奮。”V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什麼時候啊。”妓女嘟囔著。

    “殺人的時候。”V微微的笑著,搭在妓女脖子上的手猛地變成兩隻鐵鉗。

    “呃……”妓女掙扎著,她手中的命根瞬間堅硬如鐵。

    “哢嚓”一聲,妓女的脖子被扭斷,腦袋軟綿綿的耷拉下來。V將她放到沙發上,脫光了衣服,然後脫下褲子,狠命的撮弄著自己的命根,直到一道白色的漿液噴在屍體之上。

    將衣服整理還,V不忘將美元拿回來走出房間,直奔紙條上的地址而去。

    E對著妓女的屍體自慰的同時,方宏進正在一遍遍的看著幾段錄影。那上面顯示著瑪莎拉蒂在姚鋒撞死之後返回京海市,路過的幾個交通攝像頭的影像。

    在方宏進的面前還擺著一張京海市的交通圖,上面是他用筆劃出來的大大小小的圈和路線圖。

    “這附近有什麼停車場嗎?”方宏進忽然將手指放在地圖上被亂七八糟路線所圈起來的一塊地方,問身旁的孫猴子。

    孫猴子看了看:“這裏是個高級社區,附近沒有停車場。不過這個地方……”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恍然大悟:“姚鋒就住在這裏。”

    “你不要告訴我之前都沒有人查過姚鋒住處地下停車場的錄影。”方宏進冷冷的說。

    孫猴子滿頭是汗:“這個……我以為沒有什麼關係呢。”

    “一群廢物。”方宏進起身穿上外套,想了想,打開了床頭的保險櫃。櫃子裏有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將匕首綁在小腿上,帶著孫猴子直奔姚鋒居住的社區而去。

    鄭宇白來到車庫入口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這裏是一片高地,回身望向遠方,可以看到京海城溫暖人心的萬家燈火。

    鄭宇白很喜歡這種眺望,不過眼下不是個好時機。他避開保安員的耳目,很快進入了地下車庫。

    這個車庫有兩層,上面的一層都是普通的停車位,下面的一層除了普通的大廳車位之外,還有高級私密的車庫。鄭宇白的瑪莎拉蒂就停在地下二層的高級車庫裏。他一邊盤算著一會如何將車神不知鬼不覺的沉到江裏去,一邊沿著盤旋向下的階梯往二層走去。剛要轉進二層,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闆,就是這裏了。”

    孫猴子?他怎麼會在這裏。鄭宇白停下來,將身子藏在轉角處,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出現在他眼裏的,除了孫猴子外,還有這兩天來一直讓鄭宇白非常頭疼的方宏進。他正目光炯炯的四處打量著。“

    他們這麼快就找到這裏了?鄭宇白心中一凜。

    “姚鋒的車位在什麼地方?”方宏進問。

    “我得打聽一下。”孫猴子道,他說著取出手機,可看起來這裏手機信號很微弱,打不通。

    “你去上面打電話,一定要問清楚。我四處看看。”方宏進說。

    孫猴子從電梯上去了。鄭宇白很慶倖自己沒有走電梯,否則只怕會和他們迎面碰上。

    孫猴子一走,方宏進開始在龐大的車庫裏轉來轉去。車庫裏已經停了幾十輛車,其中不乏名貴的車子。方宏進一輛一輛的看過去,一直走到高級車庫前停下來,來回的打量著那些高級車庫。他站的地方恰好就是瑪莎拉蒂所在的車庫,鄭宇白遠遠的看著,手心裏出了一層的細汗。

    正在琢磨該怎麼對付方宏進,電梯的聲音響起來。鄭宇白正在疑惑孫猴子怎麼這麼快,卻看到一個一身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平頭男子走出電梯。他一臉的警惕,四下打量著向著車庫深處走去。

    車庫是個L型的設計,鄭宇白正在拐角處的樓梯間裏躲著。方宏進和平頭男各在一頭。方宏進聽到了電梯聲和腳步聲,回身打量過來。平頭男子來到拐角處,一扭頭,正和方宏進打了個照面。

    會發生什麼呢?鄭宇白緊張萬分。

    方宏進的臉色微微一變,平頭男子背對著,鄭宇白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的後腰處凸出一塊來,從形狀看來,分明是一把手槍。

    兩個人就這麼遙遙的對望著,不發出一點的聲音。氣氛安靜到了極點,隨時都有爆發危險的可能。

    就在這時,沒有任何的預兆,車庫裏所有的燈齊齊的熄滅,鄭宇白的眼前一片漆黑。

    “砰!”一聲槍響,在車庫這種回音特別響亮的地方,槍響震耳欲聾。

    鄭宇白知道是身前的平頭男子開的槍,他也知道這一槍根本沒有打中方宏進。槍聲的響亮回音之中,他很敏銳的察覺到方宏進的腳步聲。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電力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方宏進躲在一輛車的下面,全身充滿力量,側耳仔細分辨著車庫裏的動靜。

    V緊貼在牆壁上,確保背後不會被人偷襲。他很後悔沒有帶一套夜視設備來。他並不認識方才那人,只是覺得對方帶有一種野獸般的感覺,直覺告訴V這個人也是來找車的。

    一千萬懸賞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V心裏暗暗的想著,緊握著手槍,分辨著車庫裏的動靜。他的槍法很准,只要有什麼響動,就算看不見,他也有信心命中目標。

    鄭宇白從樓梯間裏躡手躡腳的走出來,如同一隻貓,不發生一點的聲響。方宏進和平頭男顯然都是來找這輛瑪莎拉蒂的,只要電力一恢復,被他們找到車,就很有可能借此找到其他的線索。

    這輛車不毀掉,就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鄭宇白不想惹麻煩,也不想連累到喬偉倫炳爺他們,所以他只能冒險一試。在電力恢復之前,進入車庫,將車開出來毀滅證據。

    整個車庫的景象都牢牢的烙印在鄭宇白的腦海之中,就算什麼都看不到,他也能在頭腦之中構造出清晰的畫面來。他乾脆將眼睛閉上,完全靠著記憶和感覺一步一步的向車庫門靠近。

    這裏應該有一根柱子吧。鄭宇白探出手,果然觸摸到一根冰涼的水泥柱。鄭宇白記得這根柱子後面是一排大概十六七輛汽車,穿過這片區域,再走過一片空曠,就是高級車庫了。

    摸索著一輛輛汽車屁股,鄭宇白繼續向前走著。當他走到第五輛車尾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似乎有什麼聲音在西索的響著,鄭宇白頭腦中緊繃著的一根弦被觸動。形意拳當練到一定的境界之後,就會自然而然的生出感應。這種感應不只是對天地對拳術的感應,也有野獸一般的對危險靠近的本能直覺。

    此刻鄭宇白覺得黑暗之中一頭惡狼張開利爪正向自己抓來,他顧不得隱藏行跡,足下一點,人騰身而起,手一抖一道拳勁打在車位玻璃上,人則借著拳勁輕飄飄的反方向掠出去。

    汽車的玻璃轟然破裂,巨大的聲響遮住了鄭宇白落地的腳步聲。隨即響起的是汽車的警報聲和不斷閃亮。

    就在車燈閃亮的瞬間,槍聲又響起來。兩顆子彈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鄭宇白方才所在的地方。

    鄭宇白將身子藏在一根柱子後面,從槍聲響起的方位來看,方才在他身邊,讓他產生警覺的一定是方宏進。

    方宏進躲在什麼地方呢?汽車的警報聲很快平息,車燈也滅掉了,車庫又恢復了黑暗。鄭宇白從柱子後面走出來,繼續向車庫走去。

    經過方才那一下驚險,鄭宇白這一回更加的謹慎,他的腰部蜷曲起來,四肢也都奇怪的張開著,如果此刻燈光大亮,看到他的人一定會誤以為眼前有只大馬猴。

    這其實是形意拳裏的一種拳型,形意拳在打鬥的時候很少跳躍,技擊性很強,卻欠缺觀賞性。唯獨有一套猴型拳法,是專門培養腳下多變的步法的。歌訣裏所謂“猴性輕靈起縱輕,機警敏捷攀技能”,講的就是這套拳型的特點。

    二十世紀初的時候,形意拳大師薛顛在山西五臺山跟隨虛無上人靈空長老學習武術,在形意拳的猴型基礎上又開發出了更多的奇妙步法。

    一般來說,三大內家拳裏以八卦掌的步法最為靈活多變。而鄭宇白現在所施展出來的這一套猴型步法有七八分薛顛當年全盛時期的影子,看起來完全只是在挪步而已,身體來回的擺動搖晃,猶如跳舞。但是走起路來不但沒有一點的痕跡,而且身體飄忽,忽前忽後,忽左忽右,有如鬼魅一樣。

    鄭宇白施展出猴型步法,幾個挪步之間就穿過了這一片停車區域。記憶之中前方一片空曠,只要再走大概二十步左右就能到車庫門前。他小心的調整好方向,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走出幾步,忽然有所感應。像鄭宇白這樣的功力,雖然不可能像武俠小說裏聽風辯位那麼神奇,但是耳目的敏銳也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身後就算沒有聲音,可是氣流的微微變動也被鄭宇白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感覺到。他立刻停下了腳步,雙臂貼在身前,拳頭握緊,只要一有異常,立刻就能發出致命的一拳。

    鄭宇白能感覺到有人在逐漸的靠近,那人腳步雖然輕,還是在水泥地面上發出摩擦。這摩擦聲有些古怪,鄭宇白略一分辨,就有了判斷。

    來者應該是那個平頭男子。方宏進是八卦掌的高手,八卦掌可是三大內家拳裏最擅長輕身功夫的,他不可能會發出這種聲音。這種摩擦聲一定是穿著皮鞋的平頭男子發出來的。他雖然落腳非常的輕,水泥地面上細微的凹凸和皮鞋之間的摩擦還是出賣了他的方位。

    鄭宇白凝神細聽,確定對方正在向自己靠近過來。

    平頭男子手中有槍,可不能硬來。鄭宇白輕挪兩步,讓開了道路。剛剛躲開,前方忽然風聲大作,又是一聲槍響。

    子彈射出的瞬間,帶起一道火光。鄭宇白在這千分之一秒的光亮裏,看到方宏進和平頭男子離的只有半臂之遠,方宏進的手掌正從平頭男子身前收回來。平頭男子的槍口朝上,子彈打在天花板上,濺落無數的灰塵。

    鄭宇白最盼望的就是眼前這個情況,他不管兩人誰勝誰負誰生誰死,趁這個機會跑到車庫旁,用手中的車鑰匙打開了車庫門。

    V的左臂劇痛,他知道這條手臂折斷了。他借著方才鄭宇白擊碎汽車玻璃而閃光的一段時間認清了地形,打算潛行過來暗中下手除掉方宏進,沒料到反被方宏進暗算。就算他反應奇怪,立刻開槍反擊,卻還是慢了一步。方宏進一掌打來,正中他的左臂。他身體被震的轉了個圈,一槍打在天花板上。

    方宏進也不好過。他聽到V潛行而來的聲音,頓時有所警覺,對車庫裏的形勢產生了疑惑。

    如果現在過來的這個是那開槍的平頭男子,方才自己在車底想要偷襲的又是誰?難道這車庫裏還有第三個人嗎?

    不論如何,平頭男子也是個敵人。方宏進趁他在移動之中,突然暗算,打斷了他的左臂。卻沒料到他劇痛之餘仍然能開槍。方宏進不敢冒險,閃身退後,隱身在黑暗之中,等待下一個機會。

    就在V忍著劇痛,方宏進尋找機會的時候,他們都聽到了車庫捲簾門嘩啦啦上升的聲音。兩人臉色都是一變。

    V“砰”的一槍打過去,火花閃亮之際,正看到一道人影沖進剛打開一半的車庫裏去。

    方宏進在槍響的同時沖了出去,他已經意識到車庫裏的第三人雖然不可能是王炳和廖老炮,也一定是和他們有密切關係的人。

    鄭宇白知道只要一開車庫門就會驚動另外兩人,所以他不等車庫門打開,立刻擰腰縮頭鑽了進去。背後砰的一聲,V的子彈打在了徐徐上升的捲簾門上,頓時火花四濺。

    鄭宇白一進車庫之中,立刻按動車鑰匙上的按鈕,一把拉開車門,閃身坐進車裏。

    車上的門鎖哢嚓鎖上,鄭宇白插入鑰匙,發動了汽車。

    捲簾門繼續上升,砰的又是一聲槍響,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左側的倒車鏡上,鏡子啪的粉身碎骨。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沖了進來。鄭宇白一咬牙,猛地擰開車前的大燈。

    方宏進剛剛沖進車庫,剛要揮掌將車窗擊碎,眼前猛的強光大盛,將他眼睛晃花了,而汽車的引擎聲也劇烈的轟鳴起來。方宏進眼睛被晃,身前是要衝出來的汽車,後面還有一個槍手,他知道不能魯莽,只能向旁邊一閃,身體緊緊的貼在了車庫內的牆壁上。

    方宏進剛一躲開,鄭宇白已經踩下了油門,捲簾門還沒有完全打開,瑪莎拉蒂總裁就怒吼著沖進出去。車頂和捲簾門刮蹭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V一槍擊碎了倒車鏡,他不知道擊中了什麼部位,剛想過去查看,眼前車燈大亮,不但晃了方宏進,也讓已經漸漸習慣黑暗的V不禁伸手擋在眼前。當他把手放下來的時候,就看到瑪莎拉蒂瘋狂的從車庫裏沖出來,直撞向自己。

    V大吃一驚,就地一滾,躲了開來。瑪莎拉蒂呼嘯著從他的身旁沖過去,帶起一道猛烈的勁風。

    V從地上爬起來,只能看到瑪莎拉蒂的車尾燈,他舉起槍來砰砰砰的打出三槍,可惜車子已經一個拐彎,從盤旋著的車道沖上一層去了。

    方宏進從車庫裏出來,就看到V連發三槍,要尋找的目標則拐彎消失了。

    瑪莎拉蒂車燈的強光消失了,車庫裏又漆黑一片。方宏進氣的一跺腳,也不理會V,追著瑪莎拉蒂消失的方向而去。只希望方才去地面上接電話的孫猴子能攔住車或者找到什麼線索。

    V本來還在提防著方宏進,等了好久也再沒有聲音,他這才拖著斷臂,也回到了地面上。

    鄭宇白駕駛著瑪莎拉蒂沖上一層,又轉過螺旋通道,一頭撞碎了門口的欄杆,沖上了街道。

    一回到地面,鄭宇白就明白車庫裏為什麼忽然停電了。整個京海市,除了汽車的燈光之外,到處都是漆黑一片。在大城市裏很少被人注意的月光,此刻反倒成為了最重要的光源。

    整個城市的大停電,在歷史上屢見不鮮,最嚴重的一次就是著名的紐約大停電。當時不但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還引發了很多的恐慌和騷亂。

    京海並沒有騷亂,城市顯得十分的平靜。除了這一輛瑪莎拉蒂。

    不少正在街上等待電力恢復的市民看到一輛發了瘋似的瑪莎拉蒂在街道上一閃而過。因為停電,所有的紅綠燈都無法工作,很多汽車都小心翼翼的停在路邊。這也讓瑪莎拉蒂可以肆無忌憚的從空曠的街道上風馳電掣的掠過,直奔江邊而去。

    “那輛瑪莎拉蒂出現了,往江邊去了。”有人奔相走告。無數的人追逐著瑪莎拉蒂往江邊而去。

    鄭宇白開著瑪莎拉蒂在漆黑的城市裏如同一隻猙獰的野獸,瞪著兩隻閃閃發亮的眼睛,奔騰不止。他的車速很快,片刻之後已經來到江邊,鄭宇白沒有絲毫的減速,油門踩到底,轟然撞開江邊的護欄,一頭沖進滔滔的江水之中。

    聞訊趕來的無數人目睹了這讓人詫異的一幕,水花四濺之中,他們夢想中的一千萬插上翅膀飛走了。

    岸邊圍了無數的人,沖進江水中的汽車遠比身後停電的大都市更吸引他們。

    鄭宇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惋惜那輛瑪莎拉利,他在汽車落水的瞬間打開了車門,逃了出來。在水底潛遊一會後,他遠遠的在一處僻靜的地方上岸。

    “希望江水能夠把所有的痕跡都清除乾淨。”鄭宇白看著早已經恢復平靜的江水,將身上衣服的水擰幹,休息了片刻,這才找了一條無人的小路,往安全公寓而去。

    這天午夜十二點,京海市的供電才恢復,整整三個小時的全市大停電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本來應該成為第二天所有媒體的頭版頭條,可是一條更加震撼的消息把所有打算採訪這件事情的媒體人員驚的目瞪口呆。

    京海博物館,擁有無數國寶級藏品的國家級博物館在這個大停電的夜晚被盜,價值一億美元的世界最先進的保安系統沒有了電力供應,也就和木頭柵欄沒有什麼區別了。

    竊賊突破了保安系統之後,又打昏了六個保安,進入了博物館的國寶庫,竊走了鎮館之寶“清明上河圖”。

    而更讓人驚愕的消息還在後面,京海市的供電部門在媒體的不斷追問下,終於承受不住壓力,透漏了大停電的實情。

    有人利用駭客技術侵入了供電系統的中樞,植入了病毒,不但製造了京海的全市大停電,還將一些重要部門的候補電源也全都破壞。

    媒體很容易的將大停電和國寶失竊聯繫起來,一連串匪夷所思的猜想充斥在各種媒體的版面上。相比起這些來,一輛瑪莎拉蒂沖進江水裏的消息就微不足道了。

    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之下,姚謙和三江會方面都沒有了消息。意外得來的平靜反倒讓鄭宇白覺得有點忐忑不安。

    這些都是第二天下午鄭宇白醒來之後才得知的,在那之前,杜必勝給他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賭神大賽將在一周後召開,承辦這一次賭神大賽的正是京海首富姚謙,估計一段時間之內他顧不上繼續追查了。

    第二個“好消息”就是:杜必勝已經為鄭宇白報了名,他的賭神大賽參賽號碼是:028。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eesai

LV:6 爵士

追蹤
  • 7

    主題

  • 1766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