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天嬌 作者:穿馬甲的豬 (已完結)

 
leesai 2008-10-3 18:24: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7 90175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2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一章 麻將風雲

    賭船宴會廳裏,賭神大賽正進行到分區決賽的重要關頭。鄭宇白和沈懷玉一場梭哈豪賭,勝負隨著沈懷玉的底牌掀開,已經揭曉。

    “你們在看什麼?還不快讓他滾蛋!”沈懷玉長笑過後,發現荷官還在呆呆望著她,不禁怒道。

    荷官咳嗽一聲:“沈女士,是你輸了。”

    沈懷玉一愣,大罵道:“你瞎了嗎?他是小順子而已,老娘可是葫蘆啊!”

    荷官不耐煩的指著牌桌說:“請你自己看清楚。”

    沈懷玉低頭一看,立刻呆住了。明明是紅心A的底牌居然變成了一張草花J。這一下這副牌便只是普通的三條而已,雖然鄭宇白的順子牌型也不大,卻恰好比三條高上那麼一個等級。

    “這怎麼可能?”沈懷玉眼睛瞪的溜圓,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鄭宇白撓撓頭,對荷官說:“這一局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荷官點點頭:“當然沒有問題。”

    “慢著!”沈懷玉大吼一聲,“你出千!”她手指著鄭宇白,頭髮氣的都豎起來,也算是“怒髮衝冠”了。

    鄭宇白瞧瞧荷官,荷官無奈的說:“如果沈女士有異議的話,可以觀看方才的監控錄影。但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的投訴不成立的話,將按國際賭聯的規矩進行懲罰。”

    國際賭聯職業賭徒們建立的仲裁機構,為了防止賭局之中經常發生故意投訴對手的事件,賭聯特別針對出千的投訴訂制了一套規則。如果投訴成立的話,出千者自然會被處罰,不但沒收所有的賭資,還有輕則罰款重則砍手的一系列追加處罰。而如果經過調查證明是誣告的話,那麼誣告者將賠償與賭資相等的金錢,情節嚴重者甚至有被砍掉手指的可能。

    沈懷玉當然是知道規則的,可她認定自己手裏的牌是紅心A,突然變成草花J一定是鄭宇白出千。她狠狠的瞪著鄭宇白,斬釘截鐵的說:“我知道規矩,如果他出千的話,我就要他的右手。如果他沒有出千,我賠他一隻右手。”

    全場譁然,別的賭桌雖然還在進行著激烈的爭奪,可事關一隻右手的重大的變故還是吸引了所有觀眾的注意。既然沈懷玉提出了投訴,組委會自然要立刻接手。三名資深的裁判調出了方才的監控錄影,進行判斷。

    鄭宇白和沈懷玉來到監控錄影前,沈懷玉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沖鄭宇白猙獰的道:“你敢在老娘面前出千,今天不剁了你的手,你不知道老娘的厲害。”

    鄭宇白苦笑一聲:“看錄影吧,上面自然有答案。”

    錄影很快就調了出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監視整個牌局的進行,無論用多少倍的慢動作來顯示,都無法找出鄭宇白出千的跡象。一連看了兩遍,沈懷玉的額頭佈滿了汗珠,方才的囂張跋扈全然不見。

    “沈女士,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一位裁判問。

    沈懷玉兀自不肯認輸,她大叫道:“我不服氣,我的底牌明明是A。”

    裁判冷著臉說:“錄影難道還會作假嗎。所謂願賭服輸,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沈懷玉垂頭喪氣,如同一隻鬥敗了的雞,喃喃說:“明明是A,明明是A。”

    裁判很快宣佈了結果,鄭宇白沒有出千,他獲得了本局的勝利,這也意味著他的一隻腳已經跨入了決賽的門檻。

    “裁判,我不想要她的右手……”鄭宇白看到裁判取出一柄鋒利的短刀來,不禁一怔,忙上前說。

    裁判為難的說:“這不合規矩。就算你為她求情,賭界的規矩也是不能壞的。”

    沈懷玉已經完全沒有了“母狼”的模樣,她蓬頭垢面的坐在賭桌前,短刀躺在一個託盤裏,雪亮鋒銳,發出閃閃寒光。膽子小點的觀眾已經不敢看了,只有牌桌旁的杜必勝優哉遊哉,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容。

    鄭宇白回到座位上,看著垂頭的沈懷玉,歎了口氣。杜必勝一旁小聲說:“小子,幹的不錯。”

    其實方才第六局的牌局剛一開始,鄭宇白就已經發動了嫣然一笑。他算准了沈懷玉那急躁的心理一定有漏洞可鑽。果然沈懷玉中了幻術之後並未發覺,在幻術的作用下誤以為手中的草花J是紅心A,便跟鄭宇白展開了一場較量。只是鄭宇白沒有想到沈懷玉竟然不肯認輸,結果落到如此的地步。

    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鄭宇白看著沈懷玉,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杜必勝看出他的心情,低聲道:“賭場就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憐憫之心只會讓自己落入危險的境地。如果現在要剁手的是你,沈懷玉一定不會可憐你的。”

    鄭宇白知道杜必勝說的是實話,只能點點頭。

    那邊沈懷玉終於下定了決心,她猛地抓起短刀來,狠命一刀剁下去。手起刀落,血光四濺,伴隨著她的慘叫聲,右手血淋淋的落下來。

    “哇!”觀眾席上發出驚叫聲,鄭宇白側頭望過去,就看見唐晴捂住雙眼,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徐瑾雖然還很鎮定,臉色卻已經白了。

    沈懷玉昏死了過去,被救護人員扶下去止血。另有清潔人員快速的擦去血跡,很快一切都恢復如常,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經歷了這一場大變故,牌局變得十分平淡。王友戰戰兢兢的堅持了十來局,便給杜必勝和鄭宇白聯手贏光,黯然出局。

    之後鄭宇白和杜必勝之間的雙人賽簡直成了教學表演,兩人你來我往並不動真格。時間終於告罄,鄭宇白以略高於杜必勝一點的成績成為了北區第一名,杜必勝第二名,兩人聯手進入了最後的八人決賽。

    “你覺得如何?”就在大多數觀眾的注意力被進入最後決賽的八人吸引住時,方宏進和懶散青年悄然消失。他們走在船艙的長廊裏,方宏進問他道。

    “很有可能。”懶散青年笑了笑,“如果對手是他的話,V會失敗也不奇怪。”

    方宏進“哦”了一聲:“你很看好他嗎?”

    懶散青年拍拍腦袋:“我E看過的人,是不會錯的。如果你非要自找沒趣的話,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懶散的E悠哉的走遠,方宏進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E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

    四大區的比賽全部結束,出線的八個人除去鄭宇白以外,基本都是頂尖的高手。洪深、馮八指、和美鳳,杜必勝四大種子選手全部出線,而另外四席則被鄭宇白,葉一,美國賭王約翰和韓國賭王金永添獲得。

    八人將分成兩組,分別進行一輪麻將比賽,決出兩個挑戰者來。這兩人和賭神高飛將進行一場三人賭局,最後的勝者便得到賭神頭銜。

    鄭宇白分到了紅組,對手是馮八指,和美鳳和葉一。

    和美鳳和葉一之間的恩怨已經被炒的熱火朝天,兩人的家族恩仇甚至比誰會獲得最後出線權更讓觀眾津津樂道。賭船之上也趁機設下了賭盤,競猜這一回的比賽裏究竟是和家壓倒葉家,還是葉家報復和家。

    “表哥,今天那個女人,好恐怖啊。”返回客房的路上,唐晴跟在鄭宇白的身後,似乎猶有餘悸。

    鄭宇白無話可說,今天那殘酷的一幕固然讓他心裏很不舒服。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謂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沈懷玉有這樣的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

    人生,往往要面臨許多的艱難抉擇。就算內心善良,總也有很多事情無法兩全其美。鄭宇白自幼學拳,父親再三告誡他“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卻也曾經在酩酊大醉時告訴他“該出手時就出手”。這也正是鄭宇白為人處事的準則。

    回到客房不多一會,杜必勝鬼鬼祟祟的也回來了,一進門就笑道:“你今天的嫣然一笑用的巧妙,真沒想到我那麼多年辛辛苦苦的練習賭術,你居然只用一個月時間就都掌握了。想起這件事情來我就惱火啊。”

    鄭宇白撓撓頭:“或許我真的有賭術天分呢。”

    杜必勝惱火的瞪了他一眼,從懷裏取出一瓶紅酒來:“來,咱們慶祝慶祝,明天的麻將局可都是高手,我想要突圍只怕會費很大力氣。至於你那一桌,和葉兩家的恩怨就是你的機會。”

    鄭宇白點點頭,他也知道若想在眾多高手之間突出重圍,和美鳳和葉一之間的矛盾必須要利用好。看著瓶中鮮豔如血的紅酒,他苦苦思索起克敵之策來。

    這一夜鄭宇白很早就入睡了,明日將和真正的高手激戰,只有養精蓄銳才能臨陣破敵。

    第二天一早,起床吃過早飯之後,來到重新佈置過的大廳裏。紅藍兩組兩張麻將桌佈置在南北兩個區域裏,一旁各有數百個觀眾席。八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器和觀眾的關注下,這種狀況之中想要出千作弊可不容易,拼的都是真才實學。

    時針指向十點的時候,所有的選手都到齊了。鄭宇白和杜必勝互相給了對方一個預祝勝利的眼神,分別來到了己方的桌前。

    兩名裁判站在桌前,宣讀了比賽的規則。和眾多採取香港打法的麻將大賽不一樣的是,這次的比賽採用的是臺灣麻將的打法。臺灣麻將將一般的十三張麻將擴展到了十六張,使得牌型在複雜程度上躍升了一個檔次,因此無論開始的牌型有多麼的好,都要隨著局面的不斷改觀而調整自己的牌。可以說臺灣麻將在全世界成千上萬種麻將打法之中,屬於比較考究參與者的計算能力的。

    在眾多賭博項目之中,麻將可以說是鄭宇白最為熟悉的了。不過臺灣麻將的打法他卻有點陌生,昨晚和杜必勝學了一些基本的技巧,只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裁判將東南西北四張牌扣在桌子上,由四人摸牌。鄭宇白摸了一張北,他的上家是和美鳳,下家是馮八指,對家是葉一。這種座位分佈立刻引起了觀眾們的喧嘩聲。葉一坐在和美鳳的上家,是不是意味著多年來被和家壓制的葉家這一回要翻身了呢。

    和美鳳表面上並不在意,其實在掀牌的瞬間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而葉一則喜形於色,一副志在必得樣子。鄭宇白把這些都看在眼裏,心裏有了計較。

    隨著一聲鐘響,比賽開始了。這場比賽將進行三將。每將是四圈,三將也就是十二圈。當三將比賽結束後,根據籌碼的數量決定最後的勝者。如果中途有人籌碼輸光的話,將改為三人麻將,二人麻將,直至決出一名勝者。

    “嘩啦,嘩啦”眾人洗著牌,表面上都帶著輕鬆的笑意,實際上已經在暗中較勁了。

    葉一有意無意的將幾張牌推到和美鳳手底下,鄭宇白看的清楚,那正是和謝春來一樣的手法,只是更加高明,如果不是經過杜必勝一直以來的提點,他是根本看不出來其中蹊蹺的。

    葉一的手法雖然高明,但和美鳳也是賭王後代,哪里不懂得其中的奧妙。她輕描淡寫之間就將葉一送過來的牌卷了出去,兩人你推我送,暗中交戰。觀眾們自然無法領略這暗戰的奧妙,鄭宇白卻看得驚心動魄,深知雙方都是賭桌上絕頂的高手。看來若想從四人中突圍,只怕要經過一番刻苦的鏖戰。

    葉一眼看和美鳳不中圈套,便也不再用這些初級的伎倆挑釁,四人安靜的砌牌之後,馮八指擲骰子,開始了第一局的較量。

    方才洗牌之中,葉一和和美鳳自然是暗中較量,鄭宇白也沒閑著。他的耳朵和眼睛一直密切注意著每張牌的動向。雖然無法像杜必勝那樣洗過牌之後就能將所有牌的位置記住,卻也有個六七分的把握。

    只是在和高手的對決中,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也等於沒有把握。牌一入手,鄭宇白就知道自己的道行還是差的太多,手中的十六張牌實在難看。

    馮八指的嘴角微微上揚,沖三人說:“不好意思,我要補花。”說著退出一張花牌,補了一張。

    葉一和和美鳳臉色都是一變,鄭宇白也發覺出了不對勁,果然馮八指微微一笑:“真是不好意思,第一局就是天胡。”說著將手中的牌放倒。

    觀眾席上一片譁然,專門轉播這邊比賽的大螢幕上顯示出了馮八指的牌來,果然是一副天胡的牌型。雖然只是普通胡牌,也足以先聲奪人了。

    第一局就在馮八指的天胡之中落下帷幕,本以為會是腥風血雨的惡戰,卻連招都沒發就已經敗北,葉一和和美鳳都有些惱火。再洗牌之時,兩人對馮八指虎視眈眈,幾次三番打亂他想要的牌。鄭宇白雖然低調,卻也被殃及池魚。局面從和葉兩人的對峙,悄然轉變成了四方混戰的亂局。

    這一回馮八指再也無法天胡,而鄭宇白的牌型雖然比起第一局好了些,可惜無花無字,充其量也只能向平胡努力了。四人補花之後,馮八指打出了一張二筒來。

    葉一眼皮一挑,瞄了和美鳳一眼,伸手抓牌,躊躇再三,打出一張九條。

    “碰。”和美鳳推出兩張九條,微微一笑:“多謝了。”

    葉一不露絲毫的表情,反而沖鄭宇白詭秘的一笑。

    鄭宇白正狐疑間,和美鳳已經打出了牌,輪到鄭宇白抓牌了。他一伸手,摸來一張十分有用的七條來。這樣一來,只要湊上一副刻子,便可以聽牌了。

    牌局繼續進行,比起第一局的天胡來,這一局進行的風平浪靜。就連葉一似乎也放棄了跟和美鳳作對的想法,居然又給她碰了一張八條。

    和美鳳吃牌之後,鄭宇白一摸牌,居然真的湊了一副刻子。他看著手中的牌,若是打出一張無用的牌,便可以聽牌卡張八條。可和美鳳已經有了三張八條……

    他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選擇了聽牌。雖然八條只剩一張,畢竟也有胡牌的可能。

    馮八指瞧了一眼鄭宇白,輕聲嘟囔了句:“沒出息。”打出了一張五筒來。

    鄭宇白知道就算自己不斷的混淆三人的耳目,高手們依然能靠著落焊的本領暗中在麻將牌上落上記號。看起來馮八指的功力最深,已經對自己的牌了然於胸了。

    葉一一旁笑道:“能活到最後才活的最好。”說著推出一張紅中。

    和美鳳一喜:“杠!”伸手推出三張紅中來。四張紅中紅燦燦的擺在身前,再加上三張九條三張八條,赫然是一副字一色加至少三副刻子的大牌型。

    “杠上開花嗎?”葉一微笑著問。

    和美鳳斜了葉一一眼:“別著急,還沒杠完呢。”說著在後面補上牌,往身前一放:“九條,繼續杠!”

    “加油。”葉一不動神色的說。

    “這一局,就讓你哭出來。”和美鳳繼續補牌,牌一入手就面露喜色:“八條,繼續杠!”

    鄭宇白呆呆的看著她將綠色的八條放在桌上,立刻聽到葉一說:“小兄弟,你在等什麼?”

    “我胡了……”鄭宇白一推牌。

    一直在期待著和美鳳湊出湊一色三暗坎的觀眾們立刻發出了抱怨聲。鄭宇白那一台的小牌型害得和美鳳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諸東流,她杏眼圓睜,忽然有所領悟,狠狠的瞪了葉一一眼。

    “和家的家業就好像這副牌啊。風風光光,可惜都是為了別人做嫁衣。”葉一哈哈一笑,伸手洗起牌來。

    鄭宇白莫名其妙的平胡一局,其實多虧了葉一的幫助。只是從第三局開始,牌桌上的眾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想再投機取巧胡牌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鏖戰一直在進行著,轉眼第一將已經結束。鄭宇白小輸二十萬籌碼,葉一與和美鳳互相傾軋之後,各輸了四十萬。這第一將等於是四人初步試探,互相之間通過這四圈的鬥法已經瞭解了對手的實力,真正的白刃戰,將從第二將開始。

    鄭宇白在賭術上的所有知識都來源於杜必勝,就算是杜必勝親自出馬,也只是和三人在伯仲之間,並不是真的“必勝”,何況鄭宇白這個只練習過一個多月賭術的新手。他的實力在四人之中明顯最弱,完全靠著渾水摸魚才不至於輸的最慘。不過他也清楚,第二將開始便是真刀真槍的比拼,再無僥倖的道理。

    果然第二將一開始馮八指就顯露出他南派賭王的精妙本事來,連續“大四喜”“大三元”“清一色”,狂贏百萬籌碼。葉一和和美鳳驚覺不妙,只能暫時拋開死人恩怨,聯手狙擊馮八指。

    鄭宇白是桌上公認的肥羊,自然人人都想從他身上撈一把。可惜鄭宇白雖然賭術不精,手底下的功夫卻強悍的很。他之所以飛快的掌握靈犀一指和混沌一掌,全得益於形意拳的基本功。眼下和三人在牌桌上明爭暗鬥,絕不輸在洗牌砌牌上,唯一的弱項就是經驗不足。三圈牌下來,他落到了最後一名,五百萬的籌碼輸了一半還多,形勢非常不妙。

    好在葉一和和美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領先的馮八指身上,他們兩人也都是一代賭界高手,聯手之下,馮八指就算身負賭王的威名也有點吃力。三人你爭我奪,互有勝負,倒是把鄭宇白丟在一旁不管了。

    鄭宇白冷眼看著三人的鬥法,不慌不忙的進行著自己的牌局。他時而幫助葉一和美鳳對付馮八指,時而又搗亂他們的計畫。四人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既有家仇,又有賭桌上的爭鬥,糾纏在一起,實在是眼花繚亂,完全亂成一團。

    第二將也很快結束,馮八指贏下三百余萬位列第一。鄭宇白輸掉二百一十萬,暫列最後一名。葉一和美鳳二人雖然輸的少,但也被馮八指遙遙落下,自然都摩拳擦掌,準備最後一將絕地反擊。

    此時已是午後,另外一桌的兩將也已經結束。有侍應送上來茶點,觀眾和選手都有一個小時的午餐休息時間。

    “你的情況怎麼樣?”杜必勝一副勝券在握的笑容走過來,他在另外一桌暫列第一,雖然優勢並不明顯,勢頭卻比鄭宇白良好的多。

    鄭宇白撓撓頭:“輸的很慘。”

    “打算怎麼辦?”杜必勝略有些擔憂。

    “還能怎麼辦,慢慢來。你也說過,不到最後一局,沒有誰是輸家。”鄭宇白說。

    “好。”杜必勝贊道,“我對你有信心,我還等著和你一起殺入決賽恩。”

    “希望吧。”鄭宇白看了看觀眾席上一直在關注自己比賽的徐瑾。若想幫助徐瑾實現心願,這最後一將牌,一定要使出絕招了。他握著脖頸上薛冰洋送的天使護身符,微微的一笑。

    午餐時間很快過去,最後一將牌開始了。誰將獲得向賭神高飛挑戰的資格,很快就會揭曉。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4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二章 殺出重圍

    第三將開始了,有了之前的大殺四方,馮八指顯得志得意滿,言語之中,傲慢之情顯露無遺。

    和美鳳和葉一互望一眼,剛開始時的仇恨已經在和馮八指的競爭中化作了一絲的默契。當面對共同的敵人的時候,別說家族之前的恩怨,就算是親爹也可以暫時出賣。賭徒,就是這麼的現實。

    這一回的座位排列似乎是為了給馮八指增加難度,他恰好和鄭宇白對家。葉一在他上家,和美鳳在他下家,兩人甫一落座就虎視眈眈,一場惡戰顯然一觸即發。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四圈牌了,保持局面沒有絲毫的意義,只要不是最大的贏家,那就只有灰溜溜滾蛋看人家笑傲賭壇的份。既然來參加比賽,為的就是“賭神”這兩個金光閃閃的頭銜。

    賭徒們雖然眼中只有錢,可和賭神頭銜比起來,上億美元也不算什麼。正因為抱著必勝的信念,這第三將第一局剛一開始,四人就立刻陷入了勾心鬥角的激烈搏殺之中。

    風暴的中心是馮八指,他一馬當先,自然成為槍打出頭鳥的犧牲品。和美鳳和葉一之前將大部分的心思都用在了互相傾軋之上,這才讓馮八指占得先機。如今兩人一起針對他,三人立刻陷入互相糾纏的局面。鄭宇白就在這個時候開始了他的表演。

    “東風。”葉一看著手中一副清一色條子的牌型,終於將一直握在手中的東風打了出去。從馮八指這一局牌的出牌來看,他只怕是在期待著字牌。

    經過兩將的比試,眾人之間的落焊已經混雜在一起,互相給對手在麻將牌上製造疑兵是常用的手段。靠著落焊來認牌已經不太可能,此刻需要不停分析牌局的走勢,根據出牌情況來猜測對手的牌型。

    馮八指沒有絲毫的反應,剛想去抓牌,卻見鄭宇白撓撓頭,將牌推倒:“胡了。”

    東南西北全齊的大四喜,最低也要十六台。看著鄭宇白手中那漂亮的牌型,葉一張大了嘴。

    和美鳳臉上掠過一絲竊笑,鄭宇白是大輸家,胡牌也沒關係。葉一放銃之後,籌碼數量已經跌至第三位,被馮八指落的更遠。他若想保留出線的機會,只能拼命控制馮八指的牌來阻止對方聽牌胡牌。這對和美鳳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鄭宇白一直在輸,此刻終於胡了一把大牌型,使得場上的局面更加激烈。除去馮八指依舊遙遙領先之外,和葉鄭三人的籌碼數量相差並不太多,若每局都以大四喜這樣的牌型胡牌的話,鄭宇白想要追上來也只是幾局牌的事情。

    而運氣似乎也從馮八指轉移到了鄭宇白這一邊,此後的三局中,鄭宇白又連續以“大三元”“字一色”“五暗坎”連下三城。馮八指連放三銃,雖然還保持領先,卻已經十分微弱了。

    與其說是運氣眷顧,不如說是牌局正在朝鄭宇白預計的方向發展著。葉一拼盡全力的在上家阻撓馮八指,而和美鳳對鄭宇白的牌看管的並不嚴。眾人的焦點都在領先的馮八指身上,反而對鄭宇白放鬆了警惕。鄭宇白的混沌一掌可不是白白修煉的,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輸掉的大多籌碼贏了回來。第三將的第一圈過後,賭局的形勢幾乎回到了起點。

    這個時候,其他三人才發現鄭宇白在不聲不響之間就改變了局勢。他們本以為鄭宇白不過是個湊數沖進決賽的小角色,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這個喜怒不形於色,有點憨憨的年輕人了。

    馮八指臉色有些難看,他一邊洗牌一邊對葉一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辛辛苦苦,是在為誰忙?”

    葉一白了他一眼:“老子願意,你管得著嗎?”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警惕的望了鄭宇白一眼。

    和美鳳有意無意的將手插入鄭宇白正在精心擺放的牌上,嘴上笑著:“人家都說英雄出少年,咱們這些老傢伙不服氣是不行了。”

    聽到他們將戰火往自己身上引,鄭宇白也不介意。牌桌之上沒有盟友,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他們是不可能相信任何人的。其實賭博歸根結底是賭心理的過程,如果不是掌握了幾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鄭宇白也不可能趁他們亂鬥之間渾水摸魚。

    不過既然已經開始攪和進這一淌渾水,也就不用客氣了。鄭宇白毫不掩飾的施展出混沌一掌的功夫來,其中不但有杜必勝傳授的明暗交錯的勁力,還帶著形意拳獨有的霸道。麻將牌在他的揉搓之下,發出啪啪的脆響。大廳之中所有的人都不禁聞聲望過來,心說這邊的牌局怎麼如此的激烈。

    “好傢伙。”三人知道深藏不露的鄭宇白終於發威了,他們也不甘示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四人的手掌在牌桌上你來我往,明爭暗鬥,額頭上都隱隱滲出了汗珠來。

    觀眾們雖然無法身在其中感受他們的爭鬥,卻也知道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另外一桌上的勝負已經十分的分明,美國和韓國的兩個賭王早早就被淘汰下去。杜必勝和洪深的二人麻將也陷入了一邊倒的局面。

    在賭壇上消失許久的杜必勝厚積薄發,這一次的比賽中發揮出了超強的實力,顯然已經佔據了一個向賭神挑戰的名額。既然局面已定,觀眾們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鄭宇白這一桌上。

    從第二圈開始,鄭宇白明顯感覺到和美鳳加強了對自己牌型的控制,不過鄭宇白並不著急。麻將桌上有個不成文的說法,如果一個人開始控制下家,那他自己的牌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和美鳳很快就陷入了自掘的墳墓之中去,而葉一和馮八指的糾纏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雖然眾人都有心對付鄭宇白,可他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無論和美鳳如何控制,都微微笑著,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當人們遇到利益攸關的事情時,往往會失去理智的判斷。賭桌之上,這種事情最容易發生。就算是賭王,也只是凡人而已,充其量在心志上比一般人堅定些。而鄭宇白越是冷靜,對手們就越是急躁,他們總是認為鄭宇白一定還有什麼殺手鐧還沒有使出來。

    思維一亂,心情就會慌亂。一慌亂,就會犯錯誤。鄭宇白十歲的時候第一次和父親比武的時候,心裏慌的不得了,被父親瞧出破綻一拳打飛出去,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能爬起來。

    從那之後,鄭宇白就瞭解到,慌亂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冷靜都是獲勝的根本條件。

    一冷三熱的局面一直持續下去,雖然鄭宇白被和美鳳嚴密的控制,卻依然可以不時的胡牌。反觀另外三人則糾纏不放,你來我往之間雖然互有勝負,卻慢慢被鄭宇白給落下來。

    他們並不是笨蛋,只是無法脫身。這就好像三個武林高手在比拼內力,誰先撤招就要冒著被對手內力轟成渣的危險,所以他們明知道這樣下去只能同歸於盡,卻不肯首先表示出怯意。

    三人就在這互相的牽制之中逐漸的向深淵滑落,鄭宇白小打小鬧之間,悄然超過了馮八指,終於在第四圈一開始的時候佔據了榜首的位置。

    馮八指惱火的瞪著葉一:“你有完沒完?”

    葉一顯然也覺得策略上有所失誤,呆呆的看著籌碼數字的變化,望向和美鳳。

    和美鳳杏眼一瞪:“你看我做什麼?”

    葉一冷言冷語的說:“你倒是很體貼小白臉啊。”

    話裏話外,自然是羞辱和埋怨。和美鳳哪里會聽不出來,一拍桌子:“姓葉的,我怎麼打牌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來陰陽怪氣。”

    鄭宇白並不參與他們之間的唇槍舌劍,他已經成功的躍升至首位,還有四局牌,就將決定誰能挑戰賭神。而面對這三個都是老奸巨猾的賭王級別人物,只要一個不小心,那就前功盡棄欲哭無淚了。

    最後一圈牌開始,第一局就是葉一莊家。

    牌一入手,葉一就微露喜色。他在混亂的局面之中依舊能碼出大四喜的牌型來,只要能夠胡牌,再連莊一兩局,超越鄭宇白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他心中想著,順手將手中的“春”字花牌亮出來,剛要去補花,鄭宇白卻將一半的麻將牌推倒,沖他一笑:“這叫做八仙過海吧?”

    眾人瞪大眼睛,呆呆看著鄭宇白亮出來的七張花牌。

    所謂的八仙過海就是持七張花牌得搶入他人之一張花牌湊齊滿花而胡牌,是臺灣麻將之中獨特的胡法之一。雖然沒有大四喜大三元等牌型的台數多,卻是瞬間擊潰對手自信心的一種牌型。

    葉一惱火的將牌推倒,這一回他算是知道鄭宇白的厲害了。

    馮八指眉頭緊鎖的看著鄭宇白的籌碼數字,雙方已經拉開了差距,如果不在最後三局裏使出終極手段的話,只怕就晚了。

    洗牌砌牌,一切似乎如常,可鄭宇白卻發現問題了。

    “想要這張牌嗎?”和美鳳那柔若無骨的手掌橫插在鄭宇白的手前,如同一條蛇般,從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將牌叼走。這正是和家祖傳的絕學:蛇形刁手。

    另一邊葉一也不甘示弱似的,雙掌大開大合,鼓起一陣陣的勁風,和鄭宇白的混沌一掌抗衡著。他畢竟浸淫賭壇多年,雖然鄭宇白有形意拳勁作為基礎,和他那忽快忽慢剛猛勁烈的手法較量起來也頗為吃力。

    馮八指自然也不會閑著,他身為南派賭王,有其獨到的本領。當年他因為出千被剁掉兩隻手指之後,刻苦鑽研出一套“八指連心”絕學。此刻八隻手指在牌桌上如飛一般的抖動著,連續將手邊的牌彈射進鄭宇白的手底下。麻將牌在他指力的激蕩下,在牌桌上來回的撞擊著,徹底打亂了鄭宇白的計畫。

    三人聯手,為的就是制約鄭宇白,決不讓他繼續胡牌。不過他們三人也並不是什麼盟友,無論誰打算趁機為自己砌出好牌型來,其他二人也立刻出手騷擾。四人終於糾纏成了一團亂麻,觀眾們從大螢幕上看到他們之間的爭鬥,不禁大呼過癮。

    這一番激鬥足足持續了五分鐘,就連一旁監督牌局的那些見多識廣的裁判也不禁為之奪目。他們不是沒有見過爭鬥激烈的牌局,卻是頭一次見到這樣四個實力接近,互不相讓的對手。麻將在牌桌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雖然這些牌都是極為堅固材料所製成,能抗數噸的壓力,卻也讓裁判們擔心麻將牌會在四人這麼強的對抗之中粉身碎骨。

    好在四人還算控制力道,並沒有鬧出將麻將牌粉碎的事件。這一局的牌終於砌好了。觀眾們發出轟然的叫好聲,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一座方城。這一局之後,勝負的大局就要明朗了。

    馮八指是這一局的莊家,摸牌之後,他手中有兩張花牌,不怕鄭宇白再胡八仙過海的牌型了。眾人補花之後,馮八指打出一張“紅中”來。

    麻將牌輕輕的落下來,絨布桌面發出“咄”的一聲響。

    牌一落桌,三人不禁同時望向鄭宇白,方才那八仙過海的一幕實在給三人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胡了。”鄭宇白撓撓頭,“憨厚”的笑起來。

    他將手前的牌推倒,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單吊紅中牌型而已,可加上地胡的十六台,他已經漸漸的將三人甩開了距離。

    三人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以他們三個齊心協力控制牌面,居然也被鄭宇白輕易的胡牌,這簡直是在他們的名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相比起三人的沮喪來,觀眾們卻都十分的興奮。他們何曾見過這種摧枯拉朽的大反攻。從遙遙落後到一路追擊,再到現在連續胡牌,將對手戲耍的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鄭宇白上演了一幕活生生逆轉大戲。觀眾們本來就有些同情這個“菜鳥”,現在看到他有希望問鼎挑戰權,全都鼓噪起來。很多觀眾甚至都站起身來觀看著大螢幕,還不停的為鄭宇白加油叫好。

    馮八指腦門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身為南派賭王卻被一個初出茅廬沒有任何名氣的小子如此戲弄,他的面子該往哪里擱。眼看只剩下最後兩局,想要追上鄭宇白,只能破釜沉舟了。

    和美鳳的莊局,四人反而不像之前那局在洗牌的時候就展開互鬥了。這讓喜歡看熱鬧的觀眾們覺得有點失望,不過他們還是很期待鄭宇白能繼續他那“地胡”的奇跡。

    牌很快碼好,摸牌補花之後,和美鳳望了一眼鄭宇白,見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實在看不出喜怒哀樂。她手中的牌型是一副非常漂亮的“大三元”,只要打出一張閒置的七條,便可以天聽。

    換了別人,一定會立刻將七條打出去的。可和美鳳偏偏猶豫起來,之前葉一和馮八指就是太過自信,結果讓鄭宇白地胡成功。這一局的牌型雖然好,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正在猶豫中,鄭宇白似乎是有些緊張,一不小心將手邊的兩張牌碰倒。

    雖然鄭宇白眼疾手快,在兩張牌還沒有倒下之前就伏住,和美鳳那一雙杏眼還是立刻就看到那是一張“六條”和一張“八條”。她本來伸向七條的手不禁停了下來。

    葉一和馮八指那兩局慘敗猶在眼前,她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可是……這種時候他偏偏碰倒兩張牌,又恰好是六條和八條……

    和美鳳的遲疑引起了葉一的不滿:“你怕了嗎?至少打一張牌出來啊。”

    葉一挑釁一般的話讓和美鳳有些惱火,她的手指在七條上輕輕的叩著。方才鄭宇白碰倒牌的一幕在腦海之中如同電影慢動作一樣的重播著。

    似乎……似乎有些不自然。和美鳳有些恍然,當時鄭宇白的動作顯然是有所設計的,先是故意碰倒牌,又飛快的扶住,牌倒下的角度又恰好能使得牌面落入和美鳳的眼中,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和美鳳嘴角揚起一個微笑,她自信的抓起七條,打了出去,還挑釁似的看著鄭宇白:“這一回你還能地胡嗎?”

    鄭宇白繼續著他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多謝你了。”

    第三次地胡!

    整個觀眾席都沸騰了,大螢幕上立刻出現了鄭宇白的牌型。

    “喱咕哩咕!”有人大聲的驚歎道。

    所謂的喱咕哩咕又名八對半,由七個對子與一個刻子組成。和美鳳的七條恰好撞上槍口,而事實上,鄭宇白入手便有么雞到八條的八副對子,可算是一副頂尖的好牌。

    和美鳳幾乎要癱倒在座位上了,她不敢相信的揉著自己的眼睛,終於爆發:“這怎麼可能!”

    鄭宇白撓撓頭:“難道這副牌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地胡加清一色加喱咕哩咕,在最後一局開始之前,鄭宇白已經宣判了三個對手的死刑。

    觀眾席上爆發出整齊的喊聲:“天胡,天胡,天胡……”鄭宇白連續地胡的壯舉讓他們期待著天胡的誕生。

    雖然不敢說大局已定,但三人想要在這種局面下追上鄭宇白已經不太可能了。籌碼之間的差距還是其次,最為可怕的是,鄭宇白在三人的嚴防死守下居然還能連續三局地胡,這已經完全摧毀了三位成名已久高手的信心。

    和美鳳癡癡的看著記分牌上自己的分數直線下降,忽然歎口氣對鄭宇白道:“你很好,很好。”

    葉一和馮八指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這種狀況下的三人等於已經繳械,最後一局就不鹹不淡的又以鄭宇白胡牌而告終。

    觀眾們沒有等到鄭宇白的天胡,卻對這一桌精彩激烈的比試十分滿意。當牌局結束,裁判宣佈鄭宇白獲得向賭神高飛挑戰資格的時候,不但唐晴和徐瑾興奮的跳起來,好多觀眾也齊聲的高呼起鄭宇白的名字來。

    “你這小子有前途……”馮八指走到鄭宇白的身旁,贊許的說。

    鄭宇白撓撓頭:“多謝。”

    葉一和和美鳳也走過來,一一和鄭宇白握手。葉一猶有不甘心的說:“這一次被你揀了便宜,都是因為那婆娘搞鬼,下次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鄭宇白嘿嘿一笑,並沒有反駁。葉一說的有道理,如果不是他與和美鳳之間的恩怨,鄭宇白也很難找到突破口從三人之間突圍出來。雖然這一場的勝利中有運氣的成分,不過更關鍵的是鄭宇白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能力,將混沌一掌運用到了化境。

    保持冷靜的心態,發揮出所有的實力,利用對手之間的仇恨,這是杜必勝給鄭宇白分析的三點制勝之道。

    輸家離場,贏家留下。身為大賽司儀的慕容平很快出現,告訴觀眾不要退場,賭神高飛馬上就會出現,他將會將象徵著賭神身份的賭神戒指交給大賽的組委會。比賽最後的勝利者,將成為賭神戒指的新主人。

    “做的不錯。”杜必勝一臉的興奮之情。

    “運氣好而已。”鄭宇白謙虛的說。作為剛剛接觸賭術一個多月的初學者,他能取得現在的成績簡直讓人匪夷所思。可他偏偏做到了這一點,更因此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賭神頭銜挑戰者。

    杜必勝搖搖頭:“絕不是運氣,我本來就覺得你身上有些古怪的地方,一時也說不好。”

    “古怪的地方?”鄭宇白剛想問個明白,忽然聽到觀眾席上喧嘩起來。他和杜必勝回身望過去,就見大廳門口先是湧進來一群黑衣保鏢,在他們的簇擁之中,兩個男子並肩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正是大賽的主辦人姚謙,而在他身邊的另外一個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微胖的臉上帶著一個十分平易近人的笑容。他一邊走一邊揮舞著手臂,沖著觀眾們打著招呼,如同個偶像明星一樣贏來了無數的歡呼聲。

    不必任何人介紹,鄭宇白也立刻知道這個中年男子正是鼎鼎大名的賭神高飛。

    姚謙和高飛在慕容平的指引下來到了大廳中央,慕容平為雙方介紹起來。

    “這兩位就是最終獲得挑戰權的選手,一位是杜必勝先生,一位是鄭宇白先生。”慕容平介紹說。

    高飛笑眯眯的跟杜必勝打招呼:“老杜,好久沒看到你了,最近還好嗎?”

    他的話語十分的輕鬆,根本不像是在跟對手打招呼。鄭宇白盯著他的眼睛,總覺得高飛的身上有一些和常人不同之處。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5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三章 賭神之瞳

    “你就是鄭宇白嗎,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高飛轉向鄭宇白,熱情的伸出手來。

    鄭宇白呆呆望著高飛的左眼,只覺得那其中似乎藏著什麼恐怖的事物一般,猛然間汗毛倒豎,全身上下立刻裹了一層冷汗。

    杜必勝看到鄭宇白的古怪模樣,忙咳嗽一聲。鄭宇白充耳不聞,只是緊緊盯住高飛的左眼,一瞬間便進入了恍然的境界,腦子如同化掉了一般,腦海之中沒有半點的思維,渾渾噩噩似個木頭人。

    高飛似乎察覺了什麼,眨了眨眼,微微的側過頭去,有意無意的將左側的臉龐讓出鄭宇白的視線。

    鄭宇白立刻挨了一棍似的蘇醒過來,只是幾秒鐘的功夫,他已經滿頭大汗,頭髮濕漉漉的,就好像剛從三溫暖裏出來一樣。

    “不好意思,我有點走神。”鄭宇白伸出手來,和高飛握了一握。高飛的手保養的十分精細,好似處女般光滑細膩。和他比起來,鄭宇白那一手練功磨出來的老繭實在難看。

    “沒關係,我很高興認識你。”高飛意味深長的對鄭宇白一笑,另外一隻手在鄭宇白手背上親切的拍了拍。

    一旁的姚謙也過來和鄭宇白握手,鄭宇白想躲卻躲不掉,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他垂下頭來,只盼著別被姚謙認出。

    姚謙一見鄭宇白,眼中疑惑的神色一閃而過。鄭宇白心知被他認了出來,只得道:“姚老闆好啊,上次送信時見過一面的。”

    姚謙皮笑肉不笑的道:“沒想到會是你啊,很好……很好。”他臉色如常,看起來沒什麼反應。

    鄭宇白至今都不知道徐瑾和姚謙之間是什麼關係。不過想到姚謙也是害徐若愚的仇人之一,想必那封信裏不是噓寒問暖。若是因為自己暴露了徐瑾的所在,再牽扯出殺死V的事情來,麻煩可就大了。

    好在姚謙只是隨意的寒暄了兩句,似乎根本沒在意送信一事。鄭宇白卻知道這人城府深沉,只怕另有後招。

    和高飛姚謙寒暄幾句之後,大會的司儀慕容平向所有人宣佈了明天的比賽時間。接著高飛將象徵著賭神身份的賭神戒指摘下來交給慕容平,封進一個玻璃罩中,等候明日決出的新主人。

    之後是一場慶祝宴會,被淘汰的賭徒們可以懷著看熱鬧的心情在賭船上遊玩了,氣氛比起之前幾天顯得熱鬧許多。不斷的有人來向鄭宇白敬酒,還有些不服氣的人向他約戰。好不容易將人都打發掉,鄭宇白假作去洗手間,從角落裏的徐瑾身前走過,低聲的說:“有事找你。”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大廳,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裏。

    “明天,你一定要幫我報仇。”不等鄭宇白開口,徐瑾就急切的說。她的臉因為憤怒而顯得十分蒼白,和仇人距離這麼近卻無法出手,鄭宇白能想像到她心裏的痛苦掙扎。

    不過現在不是體諒徐瑾心情的時候,鄭宇白輕聲道:“姚謙認出我來了,只怕會有麻煩。”

    “沒關係。”徐瑾似乎胸有成竹,“他是不會對你不利的,這個老狐狸唯利是圖,沒看到兔子之前,鷹是不會出手的。”

    鄭宇白撓撓頭:“你讓我給姚謙送去的那封信裏到底寫了什麼?”

    徐瑾一笑,給鄭宇白解釋起來。原來徐瑾在信中開價五億美元,要在賭神大賽之上出售清明上河圖,並且許諾付給姚謙百分之十的酬金。

    只是做個東道便可以得到五千萬美金的酬勞,姚謙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機會。他立刻通過特殊的管道將消息散佈出去,吸引了全世界的買家雲集京海。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鄭宇白奇怪的問。

    “為了引蛇出洞。”徐瑾說,“姚謙這個人老奸巨猾,輕易不會引火焚身。清明上河圖只對那些瘋狂的收藏家才有價值,姚謙只會對真金白銀感興趣。想讓他逼高飛接注,就只能將清明上河圖賣掉。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偷畫了吧,想找出一件值這麼多錢的東西,可不容易啊。”

    “姚謙似乎不缺這五億美金吧?如果他能接注,高飛為什麼要押上自己的手呢?”鄭宇白覺得這個計畫有個巨大的破綻。

    “第一,姚謙和高飛都是小人,他們之間只有互相利用而已。一旦姚謙覺得有必要,一定會使出所有的手段讓高飛接注的。第二,我自然有辦法讓姚謙拿不出五億美金。”

    鄭宇白分析了一下徐瑾的話,覺得這個計畫雖然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若想讓姚謙和高飛上鉤,恐怕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雖然徐瑾接解除了他心中的疑惑,可另外一個謎團又湧上心頭。

    “你有沒有聽你爸爸說過高飛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鄭宇白問徐瑾。

    “特別的地方?”徐瑾一愣,她回憶片刻,搖搖頭說:“爸爸曾經說過他非常的聰明,賭術也是首屈一指,其他的就沒有了。”

    “難道從來沒提過他的左眼嗎?”鄭宇白急切的問。徐若愚和高飛畢竟曾經是結拜兄弟,難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徐瑾迷茫的搖頭,“他的左眼怎麼了?那是他的破綻嗎?”

    “不是破綻……而是他的殺手鐧。”鄭宇白覺得嗓子有點乾澀。

    “你在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徐瑾不解的問。

    鄭宇白清清嗓子,簡單扼要的跟徐瑾說起了他的發現。

    苦修多年的形意拳,鄭宇白雖然不敢說達到和天地合一的感應境界,但在觀察事物的時候,身體和意識上的敏銳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正因為有著比常人敏感的多的感應,方才的一個照面裏,鄭宇白便發覺了高飛左眼的玄機。

    那只左眼之中,好似隱藏著什麼魔力一般。兩人目光交接的一刹那,鄭宇白就如同被剝光了衣服。而他的意識也被那目光中隱約的魔力轟散,瞬間失去了思維能力,被強迫著進入了“恍然”之中去。

    鄭宇白的意志不可謂不堅定,但面對高飛的目光,卻瞬間崩潰,這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恐怖經歷。不過最讓鄭宇白覺得不安的是,他不認為那是類似“嫣然一笑”的幻術。

    “那你認為是什麼?”聽著鄭宇白的講述,徐瑾覺得如同天方夜譚一般。若不是看鄭宇白說的十分認真,她早已經嗤之以鼻了。

    “那是一種……超能力。”鄭宇白猶豫半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如果是在見識過楊飛煙的“定身術”之前,鄭宇白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因為那超出他的知識範疇。可自從瞭解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個叫做“異者”的群體之後,鄭宇白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就有了新的拓展。

    “超能力?”徐瑾幾乎要去摸摸鄭宇白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在發燒了。

    “就是超能力……你應該知道一些的。”鄭宇白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答應過張道勝楊飛煙等人不洩露異者的秘密,當然不可能告訴徐瑾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擁有“順風耳”和“定身術”這些匪夷所思的神奇能力。

    徐瑾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失望:“鄭宇白,如果你怕了高飛就直說,我不會逼你去做的。你何必編這種故事來敷衍我?”

    鄭宇白知道她誤解了,忙解釋道:“你誤會了……”

    不等鄭宇白說清楚,徐瑾已經轉過頭去,眼中兩行清淚湧了出去,她手忙腳亂的從手包裏取出紙巾來擦拭,一邊擦一邊惱恨自己為什麼會流淚。

    從小到大,我受過那麼多的委屈,從來也沒哭過,怎麼偏偏在他面前流淚呢。我又不是一個小孩子,我怎麼會哭呢,該死的眼淚,給我回去!徐瑾在心裏狂呼著。

    可她越是想控制住眼淚,淚水越是肆意的揮灑下來。雖然她看起來是個成熟性感的女子,實際只是跟鄭宇白同年而已。若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根本不會有什麼煩惱。而她卻從十年前開始就懷著滿腔的刻骨仇恨,艱難的成長著,在傷痛中舔著自己的傷口,逼迫自己變得成熟穩重冷靜陰沉。

    多年來在心中辛苦鑄就的堤壩,卻因為鄭宇白的一句話而崩潰。徐瑾忽然覺得自己十分的無力。她努力的偽裝堅強,其實不過是個小女人而已。她越想越恨,一時間心灰意冷,只覺得天大地大,卻連一個值得信任的人都沒有。

    “徐瑾,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怕了他……”鄭宇白口中說著,心裏卻十分清楚,自己對高飛的確有那麼一點怕。如果高飛的左眼真的擁有某種超能力的話,那可就不容易對付了。

    不過張道勝和楊飛煙都說過,任何的超能力都是有領域範圍的,大多數的超能力都要消耗巨大的精力,沒辦法輕易使用。也就是說,就算高飛真的有很厲害的超能力,也不是不能對付。

    想清楚這一點,鄭宇白的底氣就硬了些,他輕輕的扳住徐瑾的肩膀說:“我向你保證,我會盡力的對付高飛完成你的心願。”

    “不必了……”徐瑾擦去眼淚,“我會自己再找機會對付他的。讓你冒險對付他,是我的一廂情願,實在難為你了。”

    她的語氣冰冷,顯然不相信鄭宇白的解釋。

    “我……”鄭宇白並不太擅長言辭,被徐瑾這樣的搶白,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徐瑾將眼淚擦乾淨,勉強笑了一笑:“既然無法在賭局上贏來他的手,那副畫對我也沒有用了,麻煩你回京海之後替我把畫還給博物館。”說罷,她轉過身飄然而去,一路腳步有些踉蹌,卻依然堅定。

    鄭宇白呆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只恨沒把話說明白。現在傷了徐瑾的心,不知她會如何看自己。

    或許只有明天盡力和高飛一搏了。鄭宇白心裏想著,自從聽徐瑾講述過她的經歷之後,鄭宇白對高飛的人品十分的鄙夷。此人貪財忘義,出賣兄弟,如果按照早年間的武林規矩的話,應該三刀六洞棄屍街頭才對。可現在的社會,越是黑心的人越能成功。這也就是高飛和姚謙風光無限,徐若愚卻東躲西藏的原因所在。

    鄭宇白沒有辦法去改變這個漸漸腐爛的社會,卻可以在有限的程度裏替天行道。既然他高飛不仁不義,這筆債,就由我來替徐家討還。

    回到大廳裏,已經不見徐瑾的蹤影,鄭宇白心不在焉的吃了幾口菜,就見杜必勝走了過來。

    “你方才怎麼了?”杜必勝小聲的問。

    “沒什麼,只是……”鄭宇白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對高飛左眼的疑惑說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提到超能力,畢竟這個說法比較驚世駭俗,一般人一時無法接受。

    本以為杜必勝會和徐瑾有一樣的反應,沒料到杜必勝眉毛一挑,滿臉古怪的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什麼話?”鄭宇白將杜必勝的表情看在眼裏,覺得十分的奇怪。

    杜必勝低聲道:“還記得我方才說過的話嗎?我說你的身上有些古怪的地方。本來一時想不起,一見到高飛,我就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鄭宇白越發的奇怪,難道自己身上有什麼和高飛類似的地方嗎?

    “就是你的眼睛。”杜必勝非常認真的看著鄭宇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的眼睛和高飛簡直一模一樣。”

    鄭宇白愕然,他努力回憶著自己眼睛的樣子,印象卻十分模糊。這也難怪,他又不是愛美的女孩子,哪里會整天去照鏡子。不過看杜必勝說的有板有眼,他不禁向一旁裝飾有玻璃的柱子走過去。

    玻璃鏡中的鄭宇白有點憨直,看起來就像是個傻小子,雙眼之中沒有半點的神采,和高飛那銳利如刀,幾乎能把人切成碎片的眼神完全不同。

    不過那些都是外人看到的表像,鄭宇白知道杜必勝說的是他精氣神爆發時候的眼睛。平素裏他將精氣神都內斂在身體之中,整個人看起來自然沒有什麼神氣。有句話叫做“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其實內含的意思就說一個人的精氣神都可以從眼睛裏看到。一個人若是精力充沛,自然雙目炯炯有神。若是精神萎靡不振,則會黯淡無光。

    形意拳對應五行,五行對應人的五臟,五臟又連通人的五官,眼睛連通屬木的肝臟。練習形意拳中的崩拳可以強化肝臟的功能,當崩拳練習到高深的境界之後,反應在眼睛上就是目光如炬纖毫必見的本事。

    鄭宇白雖然在崩拳的造詣比起當年威震大江南北的“半步崩拳打天下”郭雲深還差些,卻也算是登堂入室的高手了。有了崩拳的底子,再加上內家拳養足的精氣神,一旦他不刻意的去控制的話,雙眼之中自然有虎虎的生氣。杜必勝和鄭宇白接觸的時候多,看過許多次鄭宇白的真正面目,因此才有他和高飛眼睛一模一樣之說。

    不論怎麼好奇,鄭宇白還是忍住了在大庭廣眾之下看的究竟的念頭。只是這個念頭一直纏繞在他的腦海裏,久久不能散去。

    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大多數人都前往賭廳去玩樂了。鄭宇白沒心情去遊戲,匆匆回到了房間,將門反鎖上,來到鏡子前。

    鄭宇白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感覺著體內血液的流動。年少時站樁所得的好處這麼多年都一直在潤澤著鄭宇白的身心,讓他不但能夠控制著身體中的精氣神不要外泄,更能掌握血液的流動和呼吸的頻率。

    就在身心寂靜之時,鄭宇白猛地一睜眼,體內發出隱隱的雷鳴之聲,正是形意拳中的“虎豹雷音”,這是真正高手才能達到的境界。在外人面前,鄭宇白從來沒有顯露過他這一手絕技。如今為了看清楚自己,他才勃然發動,整個人的精神氣質完全迸發,猶如一棵枯樹在響雷之後便生機勃勃般,瞬間之內變化了一個模樣。

    鏡中的雙眼如同一潭深沉的秋水,鄭宇白凝神望過去,只能看到雙瞳之中的自己。那層層投射的倒影在黑色的瞳仁裏搖盪著,凝深若海。

    鄭宇白盯著自己的眼睛,禁不住有些顫抖,這麼多年來,他居然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雙瞳之中果然有些和常人不同的地方。那深邃的目光猶如一個黑洞,牢牢的抓住人的目光,似乎要將人連皮帶骨吞掉。

    “原來是真的。”鄭宇白終於瞭解到杜必勝所言非虛,他的眼睛果然和高飛很像。這種像不是說生理上的類似,而是給人一種同樣的感覺,瞳孔之中似乎影影綽綽的藏著什麼東西似的,勾著人的心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鄭宇白撓撓頭,苦笑起來。他可從來沒發現過這一點,平時總是神光內斂,搞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難道自己的雙眼也跟高飛一樣擁有超能力嗎?鄭宇白的腦子裏第一個浮現出這個念頭來,可隨後就自己給否決掉了。有沒有超能力他自己最清楚,從小到大雖然歷經了許多次生死攸關的冒險,卻從來沒感覺獲得了什麼了不得的能力。

    看來只有下賭船之後去找張道勝問個清楚了,鄭宇白暫時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

    眼睛的問題暫且不去管,徐瑾那邊可要去解釋一下。鄭宇白一路撓著頭,心中想著該如何跟徐瑾解釋,來到徐瑾的門前,猶豫了半晌,才輕輕的敲門。

    “誰啊?”徐瑾的聲音傳出來,語氣冰涼。

    “是我……”鄭宇白忙說。

    “你來做什麼?我和你沒什麼可說的了。”

    “徐瑾,我明天會盡力對付高飛,希望能幫你報仇。方才的事情是誤會,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鄭宇白飛快的將構思的話說出來,並沒有得到回應。他呆立一會,只能悻悻回去了。

    等鄭宇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中,房門才微微的打開,徐瑾淚眼婆娑的探出頭來,望著鄭宇白消失的方向,輕聲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午餐過後,賭神大賽的決賽正是開始了。比賽還是在宴會大廳舉行,決戰的比賽項目是梭哈。

    “規則都清楚了嗎?”擔任裁判的是國際賭聯的秘書長鮑德溫,可見這一場比賽的重要程度。

    高飛,杜必勝和鄭宇白三人呈品字形坐在賭桌旁,一起點了點頭。

    荷官將嶄新的撲克牌打開,一一給三人過目。三人驗過牌之後,表示沒有問題。荷官這才將撲克牌放入發牌器中。鮑德溫看到一切準備就緒,便走到一旁的裁判席上,煞有其事的在一座小銅鐘上敲了一錘,宣告決賽正式開始。

    決賽和之前的那些比賽不同,不但時間上沒有限制,就連籌碼的數量也沒有明確的規定。也就是說如果有人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將全副身家都賭上。不過賭桌前的三人顯然沒有那麼瘋狂,杜必勝和鄭宇白身前各只有兩千萬的籌碼。

    其實不是兩人不想拿出更多的籌碼來,可惜杜必勝之前住在安全公寓花銷很大,若不是靠著鄭宇白從七爺等人手中贏到幾百萬,只怕連參加賭神大賽的資格都沒有。就兩人身前的這兩千萬,其中大部分還都是這次比賽之中贏來的。

    高飛的身前籌碼也只有兩千萬。區區六千萬的籌碼擺在賭桌上,顯得和這麼高檔次的大賽有些格格不入。好在觀眾們要看的並不是巨額的賭局,而是真正的高手對決。

    杜必勝一路橫掃過關,實力自然非同小可;鄭宇白跌跌撞撞居然也能殺破重圍,運氣似乎很好。決賽的盤口已經開出,很多人都認為這場比賽將是勢均力敵的較量,在杜必勝和鄭宇白身上投了重注。

    高飛坐在鄭宇白的左側,那只神秘的左眼恰好在鄭宇白的視線範圍之外,讓他暫時不用擔心被那眼中神秘的魔力所迷惑。

    賭局很快就開始了,發牌之後,鄭宇白拿到的是一張紅心A和一張梅花6。他不假思索的將紅心A亮了出來。

    杜必勝和高飛亮出來的是方塊K和黑桃10。荷官看了三人的牌後,對鄭宇白說:“鄭先生,請您說話。”

    鄭宇白將身前的籌碼一推:“一百萬。”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5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四章 神乎其技

    觀眾席上一片譁然,之前就有人聽說鄭宇白喜歡在梭哈之中直接押重注,甚至因此贏了著名的“母獅”沈懷玉一隻手。沒想到他在這麼鄭重的決賽之中故計重施,立刻就激發起了觀眾們的情緒來。

    人叢之中,唐晴目不轉睛的看著鄭宇白,數日以來,她一直追看著鄭宇白的比賽,越來越不瞭解這個本來呆呆的表哥了。在她的心目中,表哥簡直就是無能無用的代名詞,根本沒有絲毫的男人氣概,充其量會一點點形意拳,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可自從在賭船上遭遇之後,唐晴對鄭宇白的看法就大為改觀,完全不像之前那麼苛刻了。

    距離唐晴幾十步遠的地方,徐瑾藏身在人群之中靜靜的觀看著比賽。

    他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呢,徐瑾的心中默默的想著。鄭宇白從一開局就表現出了舍我其誰的架勢來,是否因為昨日他許下的諾言呢?

    沒有人知道鄭宇白的想法,就連杜必勝也不清楚,在比賽之前,他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的和鄭宇白定下了共同圍剿高飛的策略,可鄭宇白的舉動卻完全不記得策略一般。他猶豫了下,只能丟給鄭宇白一個惱火的眼神,宣佈棄牌。

    輪到高飛了,從牌面上來看,他的一個黑桃10並不算好。觀眾們屏住呼吸,都想看看第一局是否就能碰撞出火花來。

    高飛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裏取出一塊東西來,大螢幕上立刻出現了特寫畫面,那正是高飛最喜歡吃的瑞士巧克力。只見他慢慢的剝開包裹巧克力的錫紙,將巧克力塞進嘴裏嚼起來。

    這是高飛思考牌局的經典動作,和他嘴角永遠帶著的微笑一樣,每個觀眾都喜愛,每個對手都憎惡。

    “我跟了。”吃掉了一塊巧克力,高飛似乎思考完畢,隨手將身前的一堆籌碼推出來。

    觀眾們都激動起來,第一局就展開白刃戰,實在讓人期待。而鄭宇白似乎料到高飛的決定似的,一言不發的望向荷官。

    荷官繼續發牌,這一回鄭宇白得到的是一張方塊A,高飛則是梅花10。

    “雙A對雙10,有意思了。”北派賭王洪深嘖嘖道,“沒想到第一局就有這樣的熱鬧看。我看鄭宇白要玩火自焚了。”

    進入八強戰的眾位高手都在貴賓席就坐,對局面看的更加清楚。洪深此話一出,立刻引起馮八指的反對。

    “老洪,我倒覺得鄭宇白的勝算更大啊。別忘記了,他可是連我都打敗了的。”

    洪深對馮八指的話嗤之以鼻:“你那三腳貓的本事,輸給誰都不奇怪。”

    “你……”兩個平素就不對付的賭王立刻吵起來,連牌局也不關注了。

    其他賭王啼笑皆非,不過他們心中自然各自有支援的對象。眼看牌面上鄭宇白繼續占優,又到他下注的時候。

    “一百萬。”鄭宇白麵無表情的推出籌碼來。

    高飛跟了注,兩人都好像提不起精神似的,只是每輪一百萬的下注,直到發下最後一張牌。

    鄭宇白的牌面是三張A一張方塊3,高飛的牌面是三張10,一張梅花2。兩人都有可能湊成鐵支,而從牌面上來看,鄭宇白顯然佔據更大的優勢。

    “不加注嗎?”見鄭宇白又推出一百萬來,高飛開口問道。

    鄭宇白搖搖頭:“第一局熱身而已。”

    “哦,原來只是熱身啊。”高飛呵呵一笑,“那就不必梭哈了。跟你賭很有意思,我希望你能多陪我玩一會。”他推出籌碼跟了注,沖鄭宇白微微一笑。

    一笑之間,他左眼的目光不偏不倚的投在鄭宇白的臉上。鄭宇白如遭雷噬,腦中一震。

    眼前紛亂發雜的色彩接踵而來,好像在看萬花筒一般。鄭宇白早有防範,他猛地一甩頭,眼前的色彩倏然崩解,總算將眼前的幻想驅散。

    高飛愕然一笑,沖鄭宇白點點頭:“你很不錯,這個牌局越來越有意思了。”

    “請開牌。”荷官發話了。

    鄭宇白撓撓頭,將底牌翻開。

    “10嗎?”觀眾席上爆發出驚訝的聲音,“難怪他這麼有信心,原來10已經在他手裏了。”

    馮八指哈哈一笑:“老洪啊,你服氣了嗎,我就說這小子有門道。”

    洪深不屑的道:“掀出一張A來我才服氣,10有什麼了不起,若是高飛的底牌是2,你莫不是要跪下來懇求他收你為徒弟?”

    牌桌上的高飛嘴角一揚:“很好,看來牌局的走向已經在你的料想之內了。”他伸手在底牌上一叩,牌應指彈起,翻了開來。

    正如洪深所說,高飛的底牌偏巧是一張小小的黑桃2,湊成了三張10一對2的葫蘆,堪堪贏過了鄭宇白的三條A。

    “高飛三張10一對2;鄭宇白三張A。這一局高飛勝。”荷官宣佈了結果。

    “哈哈,也不過如此。”洪深笑起來。

    馮八指老臉脹的通紅:“一局而已,何必這麼早就下結論呢。”

    鄭宇白看著高飛的葫蘆,苦笑一聲。他的底牌明明是張3,至於為什麼會變成一張10,自然是被高飛搞鬼換掉了。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

    方才那雷霆一眼的攻擊之中,鄭宇白有片刻的時間意識模糊,高飛若是出千,只有那瞬間的機會。

    不過鄭宇白並沒有傻到去查監控錄影。大會的舉辦者是高飛的死黨姚謙,賭業大會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公正,只怕也是高飛的同黨。如果貿然的投訴,只怕會遭到和沈懷玉一樣的下場。何況鄭宇白也不認為高飛的動作能被監控錄影發覺。

    對手不是一個普通人,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來對付。這第一局雖然完敗給高飛,鄭宇白卻並不焦急。他已經瞭解到了高飛的招數,就像他之前說的,這只是熱身而已。

    第二局很快開始,這一回鄭宇白不再衝動了,而是穩紮穩打的和高飛周旋著。在觀眾們看起來他是膽怯了,不禁發出了陣陣的噓聲來。

    徐瑾看著鄭宇白一局局的棄牌,似乎因為第一局的失敗而害怕了高飛,可她心裏總記得昨天晚上鄭宇白的那個承諾。

    姚謙坐在三層的包廂裏,居高臨下觀看著比賽。他看著鄭宇白一次次的棄牌,不禁露出個微笑來。

    “老闆,已經發現你要找的人了。”慕容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包廂裏,一旁的監視器正在調整著角度,很快對準了觀眾席上的徐瑾和唐晴。

    “除了和鄭宇白一起報名的杜必勝之外,船上還有兩個女人和他有接觸,一個叫做唐晴,是他的表妹。不過奇怪的是由方宏進帶上船的。”慕容平說。

    “哦?三江會也插手了嗎?”姚謙臉色一變。

    “另外一個人登記的名字叫做王芳,是以買家的名義上的船。”慕容平指著監視器裏的徐瑾說。

    監視器裏的畫面略微有些模糊,姚謙看著徐瑾的模樣,按了按太陽穴,陷入沉思之中。

    “繼續監視他們,有什麼異動的話,立刻報告給我。告訴E,提防方宏進。”思索了半晌,姚謙終於下達了命令。十年時間,足以讓一個小女孩成長為楚楚動人的成熟女性,姚謙雖然狡猾,卻沒有認出監視器裏的性感女子就是徐若愚的女兒。

    牌局繼續進行著,鄭宇白幾乎再也沒有什麼出彩的表現,反而是杜必勝和高飛的爭鬥到了白熱化的境地。本來也是杜必勝對賭神頭銜更加看重而已,鄭宇白只是疑兵而已。眼看鄭宇白似乎被打擊的沒有了反抗的能力,杜必勝只能使出傾盡所有的本事,和高飛你來我往的搏殺起來。

    “梭哈。”杜必勝牌面上的三張A似乎重複著鄭宇白之前的路數,而高飛的一套黑桃10,J,Q,K顯然也有湊成頂尖同花順的機會。

    梭哈了!終於梭哈了,經過一個小時沉悶的對決之後,觀眾們再次迎來了巔峰之戰。

    杜必勝將所有的籌碼推了出去,孤注一擲。鄭宇白已經棄牌,他亮出來的第一張牌便是黑桃9。也就是說,杜必勝和高飛兩人所求的,都在最後一張黑桃A上。

    鄭宇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高飛,從方才第一局的交手之後,高飛就不停的吃著巧克力。一個小時過去,他吃下的巧克力也有二十幾塊了。

    “他真的這麼喜歡吃巧克力嗎?”鄭宇白的大腦一直在高速的運轉著,他隱隱約約之中記得有件事情能和高飛的舉動關聯起來。

    高飛又打開一塊巧克力,慢條斯理的吃著,猶如在進行一件十分細緻的工作般,動作優雅之極,難怪會吸引無數的女性崇拜者。

    “請問高飛先生,您是否跟注?”荷官問。

    高飛的嘴蠕動著,正在享受巧克力的滋味,等到他終於將巧克力吃掉,這才微微一笑:“我是否能夠加注呢?”

    荷官望向杜必勝,全場的觀眾也都望向他。

    杜必勝躊躇滿志的說:“當然可以。我這裏還有一千萬美金的信用支票,隨時可以兌換現金。”

    荷官將杜必勝取出來的支票拿去檢驗,鄭宇白瞧著老傢伙,見他也正狡猾的看過來。

    “你居然還有小金庫……”鄭宇白無奈的看著他。

    杜必勝沖他聳聳肩,鄭宇白能明白他留一手的意思。杜必勝實在太想得到賭神的頭銜了,這個老賭鬼費盡心機教自己賭術,就是為了在這場決賽之中獲得和高飛挑戰的機會。現在他距離頂點只有一步,自己沒理由不幫助他。

    如果杜必勝能夠戰勝高飛,將他逼入不得不決一死戰的境地的話,對自己為徐瑾復仇的計畫也是很有好處的。鄭宇白心中暗暗分析著局勢,眼睛一刻不停的盯著高飛。

    從第一局之後,高飛的氣色顯得有點不好,雖然還是揮灑自如,卻掩飾不住他眼神之中的一絲疲憊。不過二十多局過去,他的精神漸漸的恢復,眼中的光彩也越來越亮。

    看著高飛又剝開一顆巧克力,鄭宇白猛然醒悟。

    愛吃蛋糕的楊飛煙!我怎麼早沒想起這件事情。鄭宇白恨不得一掌把自己的蠢笨腦袋拍成個爛西瓜。他早該想到愛吃甜食的楊飛煙和愛吃巧克力的高飛之間的關係。

    楊飛煙愛吃甜食是因為她使用定身術的時候會大量的消耗身體內的糖分,如果不及時補充,很容易引起虛脫,重要的時候甚至會危及生命。

    同樣被鄭宇白判斷為異者的高飛如此嗜吃巧克力,原因顯然和楊飛煙一樣。他在第一局就對鄭宇白使用了那神奇的超能力,換掉了鄭宇白的底牌。那之後他雖然虛張聲勢,卻只是周旋,並沒有咄咄逼人。現在想來那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使用超能力之後耗費了大量的糖分,需要時間來恢復。

    按照鄭宇白這種推理的話,巧克力正是幫助高飛快速補充糖分的秘密武器。如果鄭宇白沒有猜錯的話,高飛吃的只怕不是普通的巧克力,這才能讓他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後,就可以再次使用超能力了。

    看到鄭宇白拼命的沖自己眨眼睛,杜必勝覺得有點奇怪。他咳嗽一聲,對裁判說:“可以趁這個時間抽根煙休息一下嗎?”

    “當然可以。”裁判先用透明的玻璃罩子將高飛和杜必勝二人的牌都扣住,宣佈休息十分鐘。

    來到休息室,鄭宇白將杜必勝拉到一旁:“一會你一定要小心高飛的左眼,千萬不要跟他的左眼對視。”

    “為什麼?”杜必勝疑惑的問。

    “別管為什麼,如果你還想贏他,就千萬不要看他的左眼。”鄭宇白沒辦法從頭給杜必勝解釋。何況他的解釋十有八九會被杜必勝認為是瘋話。

    杜必勝看著鄭宇白那真切的眼神,終於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不過你是不會害我的。”

    “你明白這一點就好,切記切記,千萬不要看高飛的眼睛,否則你必輸無疑。”

    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很快過去,再次回到牌桌前的時候,支票已經檢驗完畢。

    玻璃罩被拿開,在數百人眾目睽睽之下,作弊是不可能的。不過杜必勝還是將底牌拿起來瞄了一眼。一切如常,底牌正是那一張黑桃A。

    高飛,你輸定了。賭神這個頭銜,將是我杜必勝的。老賭鬼在賭壇混跡了幾十年,從澳門街頭的賭檔起家,經歷過亞洲賭壇的風雲變遷,至今屹立不倒憑藉的就是一個字:穩。

    做賭徒很好有杜必勝這麼穩的,強如葉漢,也因為太過驕狂而失敗,強如和鐵成,也不得不為當年的一手遮天付出代價。跟杜必勝一同出道的那些賭壇高手們有的死,有的逃,有的被斬手,有的人間蒸發不知去向。唯獨一個杜必勝依舊笑傲風雲,憑的就是他從來不冒險的穩字精神。

    這也正是杜必勝的道:穩中求存,存者必勝。

    他們曾經風光無限,現在也煙消雲散;他們曾經輝煌一時,卻也白駒過隙。只有我留了下來,還在賭壇上奮鬥。而今日,正是我杜必勝揚眉吐氣的時候。穩了一輩子的杜必勝,此刻終於放下心來,對於這一局的勝利,他堅信不疑。

    “我梭哈。”高飛推倒了身前的籌碼,又由助手取出五百萬的現金。算上他贏鄭宇白的部分,正好和杜必勝的籌碼相當。

    杜必勝將一直攢著養老的棺材本都取了出來,勢在必得。而高飛那一副悠閒的模樣,顯然也勝券在握。兩人之間的對決,馬上就要見分曉,所有的觀眾都緊張無比。而場上最為緊張的卻是鄭宇白,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高飛的眼睛,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請開牌。”兩人梭哈之後,荷官發話。

    杜必勝哈哈大笑:“高飛,你在賭神的位置上坐得太久,該換一換人了。”他伸手去掀底牌,卻只聽高飛一笑:“老杜,你看我的底牌。”

    杜必勝下意識的一抬眼,正好面對高飛的左眼。兩人目光相交,杜必勝眼中的光芒一黯,隨即恢復了正常神色。

    這是電光火石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幾乎沒有任何人發覺其中的變化,除了鄭宇白。

    看到杜必勝被高飛的話吸引,跟他目光相交,鄭宇白暗叫一聲不好。不過就算他如何盯住高飛的動作,卻依然看不到他是怎麼在用目光迷惑杜必勝之後換牌的。難道……他的超能力能直接將牌替換嗎?

    杜必勝頹然坐倒在座位上,神志似乎有些恍惚。荷官奇怪的問:“杜先生,請問你開牌嗎?”

    “還是我先開牌吧。”高飛笑道,“讓老杜見識一下我為什麼會是賭神。”

    他說著,手指拈住底牌,輕輕的掀開。

    觀眾席上爆發出陣陣的驚呼,高飛的底牌,正是黑桃A。

    黑桃10,J,Q,K,A的同花順,是梭哈遊戲中的最大牌型,無論杜必勝的底牌是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杜必勝呆呆的望著高飛掀開的底牌,臉色鐵青,他的身體顫抖著,牙齒不停的打戰。

    “你沒事吧?”鄭宇白覺出不妙來。

    杜必勝伸出手來,顫巍巍的指向高飛:“你……你……”他這一句話到底沒有出口,身體猛地向後栽倒過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鄭宇白箭一般的躥過去,一把將他扶起來:“你怎麼了?”

    杜必勝渾身抽搐痙攣,還發出陣陣的鼾聲。

    “不好……”凡是習武者都略通醫學,杜必勝這個樣子明顯是受到強烈的刺激之後引發了腦溢血。

    眼下昏迷被打鼾的症狀,正是突發腦溢血,舌根下垂的跡象。若是慢上一點,杜必勝可能會將自己的舌頭吞掉窒息而死。鄭宇白不再猶豫,一把捏開杜必勝的下巴,探手將他的舌頭揪了出來。

    “快叫醫生!”鄭宇白做完了初步的準備工作,立刻大喊起來。

    賭船上一直都有專業的醫生,看到杜必勝忽然摔倒,他們早已經圍攏過來。忙碌了好一陣,醫生們才將杜必勝抬上擔架,送去賭船上的治療室。

    經過這一番混亂,場面有些亂七八糟。鄭宇白將杜必勝送到治療室,看到醫生為他接上氧氣進行救治,不禁擔心的問:“他是否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皺起眉頭:“現在還不好說……要進行觀察。”

    鄭宇白看著杜必勝那蒼白的老臉,心中默默為他祈禱。

    “表哥,杜伯伯沒事吧?”唐晴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關切的問。

    “希望他沒事。”鄭宇白也無法確定。腦溢血是十分危險的突發疾病,病人很容易有生命危險,就算救治及時,也有可能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眼看杜必勝在實現夢想的最後一個臺階上摔的頭破血流,鄭宇白內心充滿悲憤之情。

    “老杜,我會打敗他的。”鄭宇白輕輕的在杜必勝的手上一握,轉身返回大廳。

    裁判已經判決方才那一局由高飛獲勝,杜必勝的底牌甚至沒有人去掀開看一看。鄭宇白回到座位上,平息著情緒。

    高飛的臉色有些青紫,鄭宇白雖然和他隔著數米遠,身邊又全是吵雜的聲音,卻依然能聽到高飛在喘著粗氣。

    看他費力的剝開一粒巧克力,大口的嚼著,鄭宇白就知道方才在杜必勝身上施展超能力耗費了高飛很多的精力。

    這是杜必勝拼來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鄭宇白冷冷的望著高飛的左眼,果然在那其中再不見銳利的鋒芒,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

    “請繼續牌局。”按照國際賭聯的規則,就算高飛一邊吊著葡萄糖水一邊和他比賽也是可以的。既然沒有辦法阻止高飛補充糖分,那就只有在他能夠再次施展超能力之前打敗他。

    杜必勝出局,牌桌上只剩下鄭宇白和高飛。高飛的籌碼遠遠超過鄭宇白,雙方的實力又似乎有著巨大的差距,勝負在很多人的心中已經分出。

    可鄭宇白絕不放棄,當新的牌局一開始,他就又開始驚人的舉動。

    “梭哈。”鄭宇白將身前的籌碼全數推出去。

    他的牌面只是個方塊4,高飛的牌面則是黑桃K。

    難道鄭宇白在高飛的壓力面前崩潰了嗎?難道他打算以卵擊石嗎?幾乎所有人都在這麼想著。

    唯獨高飛面對鄭宇白咄咄逼人的氣勢,猶豫之後,終於選擇了放棄。

    看到高飛在不停的吃著巧克力,腦門上則不斷的滲出虛汗來。鄭宇白知道他的身體正處在很虛弱的狀態,他要再接再厲,窮追猛打,才有一絲勝利的希望。

    錯過這個機會,恐怕就再也無法戰勝高飛了。

    “梭哈!”

    “梭哈!”

    “梭哈!”

    沒有任何的猶豫,每一局鄭宇白都選擇在第一張牌就梭哈,顯得十分瘋狂。觀眾之中大部分都是賭壇上的高手,見到鄭宇白這拼命的賭法,都不禁的搖起頭來。

    “鄭宇白顯然是在亂賭,這是高飛的好機會,他為什麼不跟呢?”洪深發出這樣的疑問。

    馮八指冷冷的看著場上的局面:“我看,他是怕了。”

    高飛一塊一塊的吃著巧克力,他已經連續十五局沒有跟牌了。觀眾席上噓聲一片,都在質疑他。

    高飛並沒有把噓聲放在心上,他正在積蓄力量,準備一舉擊潰鄭宇白。勝利就在眼前,他不心急。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7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五章 賭命之約

    “我跟了。”當鄭宇白第十六次將所有的籌碼推出來後,觀眾們本來以為高飛還是會棄牌,可這一回,他終於跟了。

    鄭宇白似乎知道高飛會跟牌一樣,絲毫沒有詫異。反倒是觀眾席上爆發出大聲的歡呼,賭局進行到這裏,終於到了高潮。

    荷官繼續發牌,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張牌。

    鄭宇白的牌面很可憐,只是一對黑10,還有一張黑桃9,一張黑桃8。這副牌充其量也只能是三條10。

    高飛的牌面則好看的多,四張亮出來的牌分別是紅桃6,7,8和9,若底牌是紅桃5或者10的話,就是同花順。就算只是其他的紅桃牌,也是三條完全無法比擬的同花。

    鄭宇白的牌面上一張紅桃都沒有,高飛有很大的概率得到同花。從局面上來看,鄭宇白幾乎沒有勝算,可他卻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話來。

    “我要加注。”

    “請問鄭先生要加多少?”荷官問。

    鄭宇白有意無意的往觀眾席上看去,徐瑾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她正緊張的關注著牌局,看到鄭宇白望過來,不禁心頭狂跳。

    “難道他要孤注一擲嗎?”徐瑾雖然不懂賭博,卻知道眼前的形勢對鄭宇白非常的不利。想在這種劣勢局面下和賭神高飛決一死戰,獲勝的幾率實在太小了。

    可鄭宇白偏偏遠遠的沖她投去一個充滿自信的微笑:“我要求鑒定。”

    牌局再度終止,鄭宇白走進了休息室,幾個國際上頂尖的鑒定師早已經在等候。

    “請問鄭先生要鑒定的是?”一個花白鬍子老頭問。

    “這個。”鄭宇白從懷中取出一個綢布包來,小心翼翼的打開。

    幾個鑒定師的眼睛都瞪的溜圓,眼看著在鄭宇白手底下打開的清明上河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老頭咽了一口唾沫,他的嗓子乾澀的說不出話來。

    “鄭先生,你這件東西非同小可,我們要請示一下秘書長。”老頭貪婪的伏在清明上河圖之上看了好一會,鄭宇白真怕他會流出口水來。

    “沒問題。”鄭宇白隨口應著,走到休息室的窗口前。從這裏望出去,能看到在人群之中焦急等待著的徐瑾。

    默默的等待了一會,身後的門響了,鄭宇白回過身來,就看到姚謙和秘書長鮑德溫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跟著慕容平和那個眼熟的懶散青年。

    “鄭先生這幅畫是要估價嗎?”姚謙徑直走到清明上河圖前,眼中露出了貪婪的神情。

    鄭宇白點點頭:“想要奪取賭神的頭銜,就得先付出代價。我身無長物,這副畫大概還值點錢。”

    姚謙嘖嘖道:“何止是值點錢。之前鄭先生送來的那封信裏提到的價格就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你看賭船上來的那麼多買家,都是沖著這副畫來的。鄭先生如果將畫拍賣掉,換成現金豪賭一局,也是賭壇的一段佳話啊。”

    鄭宇白何嘗不知道姚謙想狠狠撈上一筆的心思,按道理說偷畫的人都想儘快出手,尤其是偷到這麼一個燙手的山芋。不過鄭宇白可沒打算將畫換錢花。他只是想要借用這副畫做賭注,贏過高飛之後,再完璧歸趙。

    “不好意思,我只想估一個比較保守的價格,暫時不打算賣掉。如果有人有興趣的話,賭局結束之後可以商量。”鄭宇白說。

    姚謙猶豫一下,心裏自然是在打著算盤。

    “好,鄭先生能否稍等?”姚謙終於下定了決心,幾億美金的大買賣,不由他不動心。

    鄭宇白點點頭:“隨意,只要賭神有耐心就好。”

    姚謙帶人匆匆離去,很快,一直坐在賭桌旁的高飛也離去了。鄭宇白猜到他是去和姚謙會面。

    對於姚謙這種貪得無厭的商人來說,賺幾千萬的傭金遠不如直接將畫贏到手的好。下面的賭局,一定會變得很有趣。或許並不需要鄭宇白主動出擊,對方就會伸出毒牙來。

    鄭宇白在休息室中猜測著姚謙想法的同時,在賭船四層的豪華總統套房裏,姚謙正和高飛商量著局面。

    “你有信心贏下他嗎?”

    “沒有問題。”高飛正在接受輸液。葡萄糖水源源不斷的輸入他的體內,補充著他失去的糖分。他的臉色本來有些蒼白,此刻漸漸的紅潤起來。

    “他只怕另有圖謀,你要小心。”姚謙道,“先偷名畫,再讓我約來大買家,似乎他早就知道會進入決賽和你進行一場豪賭。他和三江會的人也有聯繫,目標顯然是你我。”

    “無論他有什麼圖謀,只要是在牌桌上,都只是渣滓而已。”高飛冷冷的道,“解決他只是舉手之勞。”

    “不要著急。這個小子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我很想知道是誰打算對付咱們。”姚謙說,“將敵人都引出來,再一個個的幹掉。”

    高飛眯起眼睛來:“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張。”

    “那我就放心了。”姚謙陰險的一笑,“我這就給你籌集籌碼。”他說著打開桌上的抽屜,取出一份瑞士銀行的本票。

    “這是五億美金的本票,一戰定勝負吧。”

    十五分鐘之後,鄭宇白拿到了價值五億美金的鑒定書。憑著這份鑒定書,清明上河圖就可以作為五億美金的籌碼使用。當然為了保密,畫被裝在一個堅固的皮箱之中,並不告知公眾。

    回到牌桌前,高飛已經在恭候,鮑德溫向觀眾宣佈道:“鄭宇白先生的籌碼經過堅定,簡直五億美金,可以加注。”

    除了徐瑾之外,所有的觀眾都嚇傻了。這種牌面下居然拿出五億美金來加注,他瘋了嗎?

    一直挺鄭宇白的馮八指嘟囔道:“瘋了,瘋了,這小子完全是個瘋子。輸給這種瘋子,我真是冤枉。”

    洪深也顧不得諷刺鄭宇白的愚蠢了,哭喪著臉罵道:“他的腦殼燒壞了嗎?五億美金啊!”

    “請加注。”荷官向鄭宇白示意。

    鄭宇白絲毫沒有猶豫,將手邊的皮箱一推:“梭哈。”

    如果是心理承受能力有限的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只怕會立刻昏厥過去。好在觀眾們都已經知道鄭宇白的行事作風,雖然滿場都響起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卻沒有人真的昏過去,因為沒有人肯錯過這麼瘋狂的豪賭。

    高飛儘管有心理準備,還是略一驚詫,在他的心中,也已經將鄭宇白當成了一個瘋子。

    高飛取出懷中的本票:“請裁判過目。”

    鮑德溫走過來接過本票,前去檢驗真偽。

    觀眾們都在急切的等待結果,數億美金的大賭局,一生也難得遇到一次,眾人屏住呼吸,靜待終局。

    鮑德溫再次出現的時候,臉色有些凝重,他來到高飛的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高飛臉色一變,望向不遠處的姚謙。姚謙的臉色鐵青,沖他搖搖頭。

    鄭宇白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不禁想到徐瑾的話。

    “我自然有辦法讓姚謙拿不出兩億美金。”

    雖然不知道徐瑾是怎麼做到的,看眼前的局面,她顯然成功了。

    鄭宇白的手心有些濕潤,那是緊張的汗水。他知道這數日來的亂局即將迎來破局之時。姚謙既然拿不出兩億美金來跟注,主動權就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怎麼?籌碼出問題了嗎?”鄭宇白微笑著問。

    “稍等一下。”高飛對裁判打個招呼,向姚謙使個眼色,兩人來到外面的走廊裏。

    “到底怎麼搞的,為什麼會出問題?”高飛怒道。

    姚謙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我也剛得到消息,不知道為什麼我所有的銀行帳戶都被凍結了。打電話去銀行,銀行說是電腦系統出了問題,正在解決中。”

    “要多久才能解決?”高飛急道。

    “不知道。”姚謙也是一頭冷汗,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本以為可以將鄭宇白手中的名畫贏來,再順便將他身後的主使者一網打盡,沒有料到籌碼上出了問題。

    “那你要我怎麼辦?”高飛惱火的道,“沒有籌碼,怎麼跟他賭?”

    姚謙眼珠一轉:“或許我們不必著急呢……”他低聲跟高飛說了幾句話。

    “這樣可以?”高飛疑惑的看著他。

    “隨機應變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姚謙無奈的說。他本以為鄭宇白很好對付,這個時候才發現對方早已經算到了他的想法,計畫幾乎天衣無縫。

    高飛回到了賭桌前,從懷中取出一份檔來:“這是一億美金的可立即兌換支票和我的五所不動產的估價證明,一共價值一億五千萬美金。”

    一旁的鮑德溫聞言為難的說:“鄭先生已經下注兩億美金,除非您全額跟注,否則的話……”

    賭壇自然有賭壇的規矩,賭桌之上,人人平等。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高飛是賭神,也只能遵守規矩。如果他拿不出相應的籌碼跟注,就只能接受失敗的命運。而結果就是鄭宇白獲得賭神的頭銜。

    “不會吧,高飛的資金出問題了?難道歷史上第一個用錢砸出來的賭神要誕生了嗎?”觀眾席上發出這樣的疑問來。

    鄭宇白知道高飛遇到的狀況正是徐瑾努力的結果,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咳嗽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開口道:“如果高飛先生因為賭注不夠而失去賭神的頭銜,我贏了也沒什麼意思。不過賭桌上的規矩終歸是要遵守的,既然這樣,不如我來提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眾人都注視著鄭宇白,只聽他一字一句的說:“賭神之所以被稱為賭神,是因為他那一身精湛絕倫的賭術。大家都知道,足球明星最值錢的是腿,電影明星值錢的是臉蛋,那我們賭徒最值錢的自然就是一雙手了。如果賭神願意的話,可以把他最值錢的東西估價當作賭注。我不會介意的。”

    這話說的再直白不過,立刻引發了觀眾們的騷亂。

    “他想要賭神的手?他果然是瘋子。”

    高飛靜靜的聽鄭宇白說完,臉色變得十分的古怪:“原來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啊。”

    事到如今,鄭宇白也不必掩飾:“就看你是否有這個膽量了。”

    這是明確的挑戰,對於身為賭神的高飛來說,可謂是一種羞辱。就算他一直在保持著冷靜和涵養,額頭上也禁不住青筋亂顫。自從十年前成為賭神以來,高飛還從來沒有被輕視過,眼下鄭宇白的挑戰讓他的胸中充滿了怒火。

    我要殺了你,把你和你背後的人都揪出來,一個個的撕成碎片。高飛注視著鄭宇白,暗下決心。

    “如果這就是你的計畫,那的確很有趣也很有效。可惜的是,你們忘記計算一件事情了。”高飛冷笑起來,“你們的計畫進行的很完美,唯獨忘記你根本不可能在賭桌上戰勝我。既然你提出這個建議,那我就陪你賭一場,我的右手,五千萬美金,你接注嗎?”

    “我接!”鄭宇白斬釘截鐵的道。

    全場寂靜,賭局的發展已經完全出乎了人們的預料,究竟是鄭宇白一敗塗地,還是高飛血濺當場?

    “等一等。”高飛又道,他的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微笑來,“我還要加注。”

    “你還有什麼?”鄭宇白問。

    “我的命。”

    賭命,鄭宇白只在電影裏看過這種情節。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豪賭送命。這一局豪賭已經押上了賭神的一雙手,此刻再加上一條命,無論誰勝誰負,都足以名留賭壇史冊了。

    “我跟!”鄭宇白沒有絲毫的猶豫,針鋒相對的說。

    “兩位請冷靜,本次大賽有規定,不能以身體器官和性命為賭注。”兩人都已經針尖對麥芒了,鮑德溫卻在一旁給火熱的氣氛澆了一盆冷水。

    觀眾一片譁然,有人破口大駡起來。一場好戲就這麼被鮑德溫給攪黃,難怪觀眾不滿。

    鄭宇白不禁大為失望,他所要的不過就是高飛的手,沒料到大會竟然有這樣的規則,那徐瑾的心機豈不是完全白費了。

    就在這時,鮑德溫又說:“如果兩位想要以器官和性命為賭注的話,可以另外約定場所。本次大賽只決出賭神頭銜的歸屬。”

    鄭宇白心中一動:“賭命還是賭手,你我可以另約地點。不過今天的賭局,我欺負你是一定的了。”

    高飛眉毛一挑,臉上凶光大現:“好,既然你這麼說,你我三個月之後在京海再賭一場生死局。你敢嗎?”他顯然被鄭宇白的舉動激發了真火,正中鄭宇白的心意。

    “有什麼不敢!”鄭宇白豪情上湧,大聲說道。

    觀眾席上驚歎聲一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就等於是高飛和鄭宇白定下了生死之約。這一場無論誰勝利拿下賭神的頭銜,三個月後都有可能死在賭局之中。

    徐瑾聽到鄭宇白的答復,臉色蒼白的癱軟在座位上。耳邊全是觀眾們興奮的討論聲,她禁不住的掩住雙耳,“噌”的站起來,跑出大廳去。

    “那這一局?”高飛和鄭宇白雖然定下了三月後的賭命之約,眼前的賭局卻還是要繼續下去。身為裁判長的鮑德溫一旁為難的問高飛。

    高飛略一猶豫,望向不遠處的姚謙,就見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棄牌。”看到姚謙的舉動,高飛的口中冒出這一句讓人震驚的話。

    鄭宇白一怔,剛要叫他留下,只見高飛猛地抬起頭來,左眼的目光直射過來。

    腦中轟隆一聲,如同一座山崩塌似的,鄭宇白明知自己中了高飛的招數,卻無法抵抗。兩個太陽穴如同要爆炸一樣的劇痛,腦子裏好像刮起了颱風,將腦漿席捲著,一遍一遍的往太陽穴上沖刷。

    我要死了嗎?鄭宇白曾經許多次的接近死亡,卻從來沒有一次這麼無助,他如同被放在一座懸崖之上,身前是無底深淵,身後是豺狼虎豹,整個人都一團旋風卷著,無論被丟下深淵還是丟在虎豹群中,都是九死一生。

    “鄭先生,鄭先生?”

    有人在耳邊叫著,鄭宇白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叫他的是鮑德溫,老傢伙的臉上帶著微笑,手中有個託盤,上面放著一個銀光閃閃的戒指。

    “這是……”鄭宇白兀自在剛才的幻覺之中不能自拔。

    “這是象徵賭神身份的賭神戒指啊。”鮑德溫奇怪的看著鄭宇白,心說他難道是太開心而失心瘋了嗎?

    “我贏了嗎?”鄭宇白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思維似乎還停留在剛剛的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高飛棄牌,你獲得了這次賭神大賽的勝利。”鮑德溫笑盈盈的說,“你聽觀眾們的喝彩聲。”

    鄭宇白迷茫的四處望去,能看到觀眾們的嘴在動,可究竟在喊些什麼,卻有些分辨不清楚。他知道方才高飛那一瞬間的攻擊讓自己的大腦受到了震盪。

    本以為已經想出了克制高飛的辦法,沒料到還是無法抵受他的一擊。若是方才真的豪賭一場,只怕現在已經輸掉了性命。鄭宇白想到可能導致的嚴重後果,不禁為自己的魯莽感到一絲寒意。

    “高飛,難道真的不可戰勝嗎?”三個月後的賭約猶在耳邊,如果不想出克制他的辦法,只怕三個月後就是送命之時。想必高飛也是有極度的自信,才將這賭神戒指暫時借自己戴上三月吧。

    在鮑德溫的催促下,鄭宇白接過賭神戒指。戒指的款式有點小,只能戴在小指上,他將戒指套上,機械的抬起手來,接受著觀眾們的掌聲。

    掌聲之中,鄭宇白似乎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在自己背上,激起一股涼意。不用回頭,他也知道那是高飛仇視的目光。

    三個月之後,他一定會下殺手的。鄭宇白心中明白,這一場賭局,其實才剛剛開始。

    如火如荼的賭神大賽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表面上看,鄭宇白靠著兩億美金的大手筆賭注逼得高飛棄牌而去,在賭博史上留下了奇特的一筆。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高飛已經動了殺機。三個月後那一場賭命之約成為了關注的熱點。

    “有人想打個賭嗎?”洪深問身旁的賭王們,“我看這位新賭神只有三個月的命了。”

    沒有人應聲,就連一直支持鄭宇白的馮八指也對他失去了信心。真正的高手們都看出高飛離去時對鄭宇白動了手腳,讓他直到現在還懵懵懂懂的。

    實力相差的太大,這場賭命之約,從一開始就在不平等的起跑線上。除非出現奇跡,不然三個月後,賭神頭銜還要易主。

    賭船開始返航,將在第二天淩晨回到京海。這一次的賭神大賽雖然有層出不窮的怪事,也算圓滿完結。只可惜最後一戰的風光完全被高飛和鄭宇白的生死賭約所奪。更多的人都對三個月後的那一場比賽有著更強烈的興趣。

    賭神大賽落下了帷幕,鄭宇白身上的麻煩還沒完。暫且不說三個月後的那一場賭命之約,只是上門來請他賣畫的姚謙就難以打發。何況還有躺在治療室裏九死一生的杜必勝,再加上腦中依舊混沌一片,鄭宇白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好在姚謙似乎被什麼焦頭爛額的事情絆住了,沒空來跟鄭宇白商量拍賣畫的事情。鄭宇白匆匆來到治療室裏,杜必勝躺在病床上,看起來情況已經穩定了。

    “他怎麼樣?”鄭宇白問醫生。

    “情況已經穩定了,只是不知什麼時候能蘇醒,還需要繼續觀察。”醫生說。

    鄭宇白來到杜必勝的身旁,歎了口氣,將手指上的賭神戒指取下來:“老杜,雖然不是靠真本事贏來的,畢竟也是真正的賭神戒指。先借給你過過癮吧。”

    他說著將賭神戒指戴在了杜必勝的手上。昏迷中的杜必勝忽然抖動了一下,似乎能感應到鄭宇白的舉動一樣。

    出了治療室,鄭宇白一眼就看到走廊盡頭的徐瑾。她站在舷窗前,正向外面的大海望著。聽到鄭宇白出門來的聲音,她側過頭來,舷窗吹進來的海風將她的秀髮吹起來,發絲揚起,輕舞飛揚。

    “對不起,害你和高飛定下賭命之約。”看到鄭宇白走近,徐瑾輕聲的說。

    鄭宇白撓撓頭:“這也是難以預料的事情。”

    “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做。”徐瑾說。

    “你應該高興才對,起碼三個月之後,我有機會幫你報仇。”鄭宇白說。

    “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徐瑾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溫柔,“我不想你冒著生命危險去跟高飛對決了。”

    “你已經可以看開和他之間的仇恨了嗎?”鄭宇白問。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7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六章 入卿甕中

    徐瑾默然,這麼多年來,她活著的目標和意義就是向高飛復仇。雖然很是擔憂鄭宇白要和高飛舉行的賭局,可一時又怎麼能將所有的仇恨都放下呢。

    看到徐瑾的樣子,鄭宇白搖搖頭:“現在已經不只是為你報仇那麼簡單了,高飛和我的約定是無論如何不會改變的。無論你是否願意,三個月之後,我和他都會有一場事關生死的賭局。”

    徐瑾知道鄭宇白說的沒錯,她垂下頭來,輕聲的問:“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鄭宇白呵呵一笑:“你只是想要回他欠你的東西,沒什麼任性不任性。不過,人生並不是只有復仇的。這次不論能否幫你復仇成功,我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畢竟,生命只有寶貴的一次。”

    徐瑾抬起頭來,看著鄭宇白的眼睛,那黑漆漆的眸子裏,隱藏著溫柔的光芒。

    “對不起……”徐瑾忽然流下眼淚來,“我騙了你。”

    “你說什麼?”鄭宇白一驚。

    徐瑾眼帶淚水:“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不會進入決賽和高飛賭命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鄭宇白臉色沉了下來,他並不介意幫助徐瑾報仇,可前提是他自願的。如今徐瑾的話裏卻帶著陰謀的味道,讓鄭宇白察覺出一絲的不安。

    “其實葉一和馮八指都被我收買了,如果不是我暗中讓他們放水的話,你不會出線的。”徐瑾說。

    鄭宇白立刻想到徐瑾之前說過她安排了數人參加大賽,沒想到葉一和馮八指居然都是他的人。他這才知道自己這個菜鳥能夠闖入決賽竟然是徐瑾暗中幫忙的緣故。

    “難怪我能這麼輕易的擊敗他們進入決賽。”鄭宇白恍然大悟。

    “我利用了你……對不起。”徐瑾的眼淚嘩嘩留下來,滿臉淚痕,楚楚可憐。

    “你為什麼這麼做?”鄭宇白問。

    “高飛的實力太強大,無論是葉一還是馮八指都難以和他抗衡。你則不同,你和杜必勝是一起來的,一定會一起對付高飛,獲勝的機會就大得多了。”徐瑾緩緩的說著。

    “你從一開始就打定了這個主意?”鄭宇白覺得心上壓了一塊石頭似的難受。他對徐瑾非常的信任,卻被她如此的算計。

    “是那天你救了我之後想到的。”徐瑾喃喃道。

    鄭宇白默然無語,這能怪誰呢。徐瑾無非是想為自己的復仇增加保險係數,看來只能怪自己愚蠢到相信女人的話。

    來京海上大學之前,母親曾經對鄭宇白說過一句話。

    “女人都是喜歡騙人的,不要相信她們的話。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喜歡騙人。”

    後來鄭宇白在看金庸先生的倚天屠龍記的時候,看到殷素素對張無忌說過同樣的話,他當時只是一笑了之。可現在他卻覺得天下的母親果然都是最疼孩子的,不聽她們的提醒,果然會吃虧。

    “可我沒想到高飛會和你定下賭命之約。”徐瑾急切的道,“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報仇,並不想害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想到竟然被徐瑾利用,還跟高飛定下了賭命之約,鄭宇白就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愚蠢。

    “你……你會原諒我嗎?”徐瑾淚光閃閃的問。

    鄭宇白苦笑一聲,他也不知道是否該原諒徐瑾。若說徐瑾是暗算他,倒也不見得。她也只是為了增加復仇成功的幾率。可她的做法的確是將自己逼上了和高飛賭命的懸崖之上。

    這筆帳,還真的很糊塗呢。

    如果要怪,就怪太衝動吧,先是一衝動答應幫她報仇,又是一衝動答應了高飛的賭約,自己何時變成了這麼容易衝動的人呢?不過事已至此,是否原諒徐瑾,又能對事情有什麼幫助呢。

    “這件事情,再說吧。我很累,要休息了。”鄭宇白轉身離開,聽見徐瑾在身後的抽泣。

    經歷一日的旅程,賭船終於回到了京海。

    姚謙一下船就急著去解凍銀行帳戶,他的公司已經因此而發生了周轉上的問題。商場如戰場,毫釐之差就有可能決定生死。一旦資金鏈斷裂,就算姚謙擁有的是個商業帝國,也只有瓦解一條路可走。他忙著打理這些生死攸關的事情,清明上河圖的事情也暫時擱置起來了。

    另外一件麻煩的事情就是方宏進,他這幾日裏神出鬼沒,不知道在船上做些什麼勾當,雖然沒有來接近唐晴,卻讓鄭宇白對他更加防範。不過為了安撫唐晴,讓她乖乖回家,鄭宇白也只能跟他們重複了自己的承諾:一定會在姑姑姑父面前為他們的感情說情的。

    和高飛的賭約交托給了國際賭聯操辦,鄭宇白所要做的就是準備拼命。

    將船上的各種瑣事解決,鄭宇白這才護送著杜必勝下了船,由姚謙派車將杜必勝送去了京海醫院繼續觀察治療。他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還在昏迷狀態,不知何日才能醒過來。

    安頓好了杜必勝,接下來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將唐晴送回家。失蹤數日,姑姑姑父只怕要急死了。

    “砰”門打開來,姑姑憔悴的站在門口,一見是鄭宇白和唐晴,眼中頓時放出光來。

    “晴兒,你終於回來了!”姑姑大叫一聲,嚇了鄭宇白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姑姑已經將唐晴抱在懷中,痛哭流涕起來。

    唐晴也痛哭起來,一面哭一邊承認錯誤。姑父一旁問起,鄭宇白按照和唐晴編好的故事,說她去了外地一個同學家。姑姑姑父只要見到唐晴回來就好,也沒有多問。

    鄭宇白倒是沒有忘記答應唐晴的事情,等姑姑的情緒平復下來,便說起方宏進的事情來。

    姑姑和姑父面面相窺,顯然對方宏進已經有先入為主的看法。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女兒跟一個幫派分子混在一起。

    唐晴偷偷的瞄著鄭宇白,那副神情顯然是讓他履行承諾,起碼讓他們不再反對。

    鄭宇白撓撓頭,覺得這件事情很難辦,不過自己許諾在先,唐晴又抓著自己很多的把柄。如果事情解決的不好,被她告上一狀可就萬事皆休了。

    他將姑父拉到一邊,輕聲的說:“姑父,你一定也知道大禹治水的事情,現在的情況堵不如疏,如果逼的急了,她再跑掉,那可就難辦了。”

    “這件事情再考慮考慮吧。”姑父畢竟比較明白事理,知道不能再逼迫唐晴。

    鄭宇白松了一口氣,只要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還好,他也算盡力了。雖然在內心裏對方宏進十分的厭惡,但唐晴如此癡迷,他也只能慢慢想辦法解決了。

    安慰了唐晴兩句,告訴她不要著急,慢慢的跟父母滲透。看唐晴的情緒穩定下來,鄭宇白才找了個藉口辭別了姑姑姑父。

    也不知道徐瑾是否回家了。鄭宇白走出姑姑家門口,向著家的方向眺望過去。不過現在還不是回家的時候,這回杜必勝在賭船上出了事,他得先回安全公寓去交代一下。

    坐著計程車來到了社區門口,剛要下車,鄭宇白忽然看到大門旁的角落裏有幾個男子正在閒聊。

    雖然從外表上來看他們和大街上遊蕩著的閒人沒什麼區別,鄭宇白還是感覺他們有點可疑。

    “下車嗎?”司機疑惑的問鄭宇白。

    “繼續走。”鄭宇白催促著司機。

    車子繼續前進,從那幫人身邊駛過。在前邊拐了個彎,鄭宇白才下了車。他撥通了草雞的電話,響了好幾聲,他才接通。

    “草雞哥,我是鄭宇白,我回來了。”鄭宇白聽到草雞那迷迷糊糊的聲音,心道他怎麼還沒睡醒。

    電話那邊的草雞立刻就精神過來:“你可算回來了,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我在社區邊上,門口似乎有些不對勁。”鄭宇白站在拐角處,監視著社區門口的動靜。那些可疑的人依舊在聊著天,不過只要有人從身邊路過,他們都要有意無意的打量一下。

    “正想找你呢。”草雞哈哈笑起來,“這兩天出了點小亂子,我又不好出面,實在惱火。你來了正好,門口那幾個小兔崽子,你找個藉口把他們給打發掉,省的每天跟蒼蠅似的在我眼前亂轉。”

    鄭宇白還想再問,就聽他又說:“我現在不在公寓,馬上就過去。你小心著點。”說著就掛了電話。

    鄭宇白撓撓頭,直奔社區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那幾個人都望過來,看了兩眼,沒把鄭宇白當回事,又自顧自的聊起來。

    他們不惹鄭宇白,鄭宇白只能自己走過去,笑著說:“幾位,借個火。”

    幾人愣了下,其中一個取出個打火機來,遞給鄭宇白。

    “再借根煙唄。”鄭宇白嘿嘿一笑。

    “你找碴啊?”一人大罵起來。這幾個人都兇神惡煞的模樣,一看就是黑幫分子。眼看鄭宇白一副鄉巴佬的模樣,居然敢來戲弄人,立刻就爆發了。

    鄭宇白手裏擺弄著借來的打火機,嘴角揚起來,手“啪”的一甩,打火機變成一道暗器,正中那大罵者的額頭。

    “砰”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打火機爆炸開來,那人慘叫一聲栽倒下來。

    身旁幾人還沒等反應過來,鄭宇白的拳頭已經招呼上去。這幾個人顯然沒有什麼功夫基礎,鄭宇白只用了兩分力,“砰砰砰”幾聲,將他們全數打翻在地。

    “啊呀……”幾人在地上翻滾呻吟著,顯得痛苦不堪。

    “真是不經打。”鄭宇白歎口氣,“快滾吧,以後別讓我在這裏看見你們,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幾人連滾帶爬的跑出去,逃的遠了,居然還回頭罵道:“你給我等著,老子找人來收拾你。”

    鄭宇白懶得搭理他們,一溜煙進了社區,看看四周無人注意,這才直接上了安全公寓。

    “管理員回來了!”看到鄭宇白回來,正在大廳裏各自娛樂的客人們都圍過來。

    “比賽怎麼樣?”

    “老賭鬼呢?”大家熱心的問著。

    鄭宇白謝過眾人的關心,將賭神大賽簡短的說了一遍。眾人聽說杜必勝被高飛氣的腦溢血發作,不禁唏噓不已。不過得知鄭宇白居然獲得了賭神頭銜,倒是七分的驚訝三分的歡喜。

    “宇白,恭喜你啊。”喬偉倫和薛冰洋笑盈盈的向鄭宇白祝賀道。

    “要多虧了冰洋姐你的護身符呢。”鄭宇白從脖子上取下天使護身符來,遞給薛冰洋。

    “真的這麼有效嗎,看來我也要去參加賭神大賽了。”薛冰洋開玩笑道。

    大家哈哈笑起來,氣氛總算緩解了一些。鄭宇白和大家寒暄了一會,這才騰出功夫來去杜必勝的房間裏收拾他的個人物品。

    “可惜我們沒法出去看他,只好拜託你好好照顧那老賭鬼了。”謝春來和談老大雖然被杜必勝贏去不少錢,畢竟也是賭友,一邊幫鄭宇白收拾,一邊歎息著對鄭宇白說。

    “兩位放心吧。”鄭宇白看了眼謝春來,終於沒把徐瑾的事情告訴他。

    又過了一會,草雞才匆匆忙忙的進來,一看到鄭宇白,就哈哈大笑起來:“兄弟,恭喜你做了賭神啊。”

    鄭宇白撓撓頭,這其中的內幕他並不打算告訴旁人。可他也不禁的在想,如果沒有徐瑾的幫助,他是否能憑著自己的真本事進入決賽呢?

    “我早看出兄弟你大智大勇,果然有出息。”草雞拍著鄭宇白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似乎得到賭神頭銜的是他一般。

    “門口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鄭宇白不想過多的說賭神大賽的事情。

    “媽的,說起他們我就生氣。”草雞一臉的狂躁,“如果不是怕暴露了公寓的地點,我早把他們一個個都剁成肉泥了。”

    鄭宇白去參加賭神大賽之後,三江會的人不知怎麼滿城的開始尋找起一個叫做小王的人來,附近的幾個社區都別他們盯住,每天在門口盤查年輕男子,鬧得雞犬不寧。

    草雞雖然惱火,卻不知道三江會到底要做什麼,如果打草驚蛇的話,只怕會暴露安全公寓的存在,只能將這口氣憋住。

    今天得知鄭宇白回來的消息,草雞立刻讓他將門口的人教訓了一番。一是信賴鄭宇白的功夫,二來也是鄭宇白實在不是個引人注目的人,打過也就算了。

    草雞哪里知道,鄭宇白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禁哭笑不得。原因無他,三江會找的那個小王正是他。

    那天為了找到唐晴,鄭宇白用小王的化名把三江會的小頭目孫猴子騙出來拷問情報。這幾日滿城風雨,顯然是孫猴子的報復行動。

    “草雞哥,這個事情……”鄭宇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將前因後果講給草雞聽。

    草雞聽的目瞪口呆:“原來是你小子搞的鬼,不過你不用怕,三江會那種三流社團,公司可不怕他們。就算你捅了天大的簍子,公司也能幫你扛住。”

    鄭宇白沒去聽草雞那吹得震天響的牛皮,他知道方宏進是三江會的重要人物,這事是因為唐晴而起,跟他解釋一下,應該不會再有麻煩了。

    唉,最近的事情還真是麻煩。鄭宇白忽然發現自己低調的生活已經完全被一樁又一樁的事情攪和的亂七八糟。他不但糾纏進了高飛和徐瑾的恩怨,還和姚謙殺手二十六三江會等一大堆黑惡勢力扯上了關係,未來的日子,還會平靜下來嗎?

    “這件事情我自己能解決,不用麻煩公司了。”鄭宇白跟草雞解釋了下表妹唐晴和方宏進之間的關係。草雞這才明白,有些擔憂的說:“三江會那姓方的小子可不好對付,他若當上你的表妹夫,可是個麻煩事情。”

    “我知道。”想到唐晴和方宏進之間的關係鄭宇白就頭疼。

    給杜必勝辦理了離開的手續,鄭宇白和草雞等人打了招呼,便去醫院了。將杜必勝的東西送去醫院,又交了一筆費用,讓醫生全力的治療,爭取讓他早日蘇醒。忙了一通,已經是下午了。

    從下船開始,鄭宇白簡直沒有一點的空閒,此刻終於將大小事情處理的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鄭宇白沒忘給唐晴打了個電話,將拷問孫猴子的事情說了。唐晴滿口應承將事情解決,算是去了鄭宇白一個心病。不過當他來到海龍社區門口時,就看到孫猴子正帶著一夥人在大門前轉悠呢。

    鄭宇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被孫猴子一眼看見。

    “你終於出現了!”孫猴子大吼一聲,“兄弟們,給我上!”

    “等等!”看著手持鐵棍砍刀等兇器的十來個混混一擁而上,鄭宇白忙道,“動手之前給方巨集進打個電話,他會告訴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猴子罵道:“想騙老子,沒門,給我砍死他!”

    混混們呼喝著沖了過來,鄭宇白歎口氣,拉開架勢,腳底一蹭,人如旋風一般的沖了過去。道理如果用嘴說不清楚的話,就只能用拳頭來說。

    劈拳形似斧,一拳劈下去,那混混用手中鐵棍去擋。“砰”的一聲,本來筆直的鐵棍被鄭宇白一拳劈成U形,那混混的鼻子被拳頭掠過,頓時鼻血長流,哭天搶地的向後栽去。

    崩拳如同放箭一般,鄭宇白錯步擰腰,拳勢如虹。一個混混揮刀砍來,手起刀落,未等砍在鄭宇白的身上,只覺得一股大力湧來,崩拳的拳勁正打在刀刃上。那鋼刀應聲折斷,混混連人帶半截斷刀橫飛出去,摔的半死。

    鑽拳如錐,靠的是腿上功夫支撐,鄭宇白靈活的在混混之間鑽來鑽去,突如其來一擊鑽拳打出去,便有個混混慘叫著倒下來,不是腮幫被打的青腫就是耳門挨了一拳,腦中嗡嗡作響。

    炮拳若炮,雙拳前後開弓,每一拳都有赫赫聲威,真如開炮一般。一個混混在鄭宇白背後偷襲,被他一彎腰躲開致命的一刀,旋身一計炮拳轟在小腹上,當場跪倒在地,連膽汁都嘔的一乾二淨。

    鄭宇白三下五除二打倒了所有的小嘍囉,面前只剩下一個孫猴子。

    “你找死!”孫猴子睚眥崩裂,探手入懷,取出個黑漆漆的傢伙。

    鄭宇白眼尖,立刻認出那是一把手槍。兩人相距不過五米的距離,這麼短的距離,根本無法躲避子彈。鄭宇白看孫猴子舉起槍來,一咬牙,寸步施展開來,腳下如同疾風一樣,走了個Z字形,轉眼間來到孫猴子的身前,在他的手指扣動扳機的一刹那,橫拳脫手而出。

    形意拳的五種拳法之中,以橫拳最為難練,練就之後威力也最強大。鄭宇白這一拳正抽中孫猴子的腦門,他哎呀一聲,再也握不住搶。“啪”一聲,手槍落地,人也跟著坐倒下來,兩眼迷離,口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形勢太過危急,鄭宇白來不及留力,這一拳雖然只是抽在腦門上,卻也將孫猴子震成了腦震盪,沒有三五天的休息,根本回不過神來。

    三拳兩腳就將十幾個混混都打翻在地,鄭宇白大氣也不喘一口。

    一陣音樂聲從孫猴子的胸口傳來,是他的手機。鄭宇白一把將他拎起來,從他懷中取出手機,果然見手機上的號碼顯示的是“方老闆”。

    接通手機,鄭宇白剛想讓方宏進好好管教他的手下,就聽話筒裏傳來方宏進那陰惻惻的聲音。

    “鄭宇白大概要回家了,你們準備好,廢了他兩條腿就好。他的命,讓高飛去取就是了。”

    鄭宇白愕然,他本以為自己答應將方宏進介紹給姑姑姑父之後,雙方可是暫時和平相處,沒料到方宏進居然打算對自己下毒手。

    “說話啊,你啞巴了?”沒有得到孫猴子的回應,方宏進罵道。

    “孫猴子現在的確啞巴了。”鄭宇白冷冷的說。

    電話那頭的方巨集進顯然沒想到會是鄭宇白接的電話,沉默了好久,才又開口。

    “是鄭宇白吧,哼哼,被你躲過了這一劫,算你運氣好。”

    “方宏進,你到底想怎麼樣?”鄭宇白怒道。

    “鄭宇白,你惹到了我,這一輩子都別想好過了。不過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高飛自然會收拾你的。哈哈哈哈。”在狂笑聲中,方巨集進掛了電話。

    鄭宇白惱怒的將電話摔個粉碎,看著孫猴子他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鄭宇白知道這裏不能再住了。

    匆匆來到家門前,剛要插鑰匙,門就開了。

    於洛出現在門口,手裏還提著個垃圾袋,看來是要出去倒垃圾。數日不見,小妮子兩眼發紅,還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似乎睡眠不足。

    “你回來了……”一看到鄭宇白,於洛立刻慌張的問,看來她也知道徐瑾和鄭宇白之間發生的事情了。

    “呃……徐瑾回來了嗎?”

    “姐姐在房間裏呢,她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於洛說。

    “能叫她出來一下嗎,我有事情跟她說。”鄭宇白說著走進屋子。

    於洛也不倒垃圾了,跟著鄭宇白走進來,將門關好,怯生生的跟在他的身後來到徐瑾的門前。

    “鄭……鄭大哥,你就原諒姐姐吧,她真的很可憐的。”于洛伸手想敲徐瑾的門,忽然又收了回來,可憐兮兮的望著鄭宇白,懇求著。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8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七章 花開堪折

    和成熟的徐瑾比起來,於洛就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另有一番清純的可愛。她上身穿著可愛的白色小背心,大概是因為鄭宇白沒在家的緣故,裏面好像沒穿胸罩。兩個小蓓蕾隱隱約約的透過白色背心凸顯出來。下半身一條粉色的小熱褲將她嬌小可愛的玲瓏身材顯露無遺。

    這一身打扮在清秀可愛之中藏著青澀的性感,看的鄭宇白喉嚨有些發緊。

    “我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鄭宇白撓撓頭,想來想去,也只能這麼回答。

    “真的嗎?姐姐把船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她說你很生氣。”於洛怯生生的說。

    “我不生氣了,你放心吧。”鄭宇白呵呵笑著,安慰著孩子氣的於洛。

    “那就好。”於洛歡快的說,“那我叫姐姐。”

    她的手剛一叩上房門,忽然神秘的轉過頭來:“姐姐說你很厲害,她似乎有點喜歡上你了哦……”

    鄭宇白的臉立刻就紅了:“你胡說什麼。”

    “哈哈,你不要告訴姐姐是我說的啊。”於洛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砰砰”的在徐瑾的門上敲起來。

    “姐姐,宇白哥哥回來了。”大概是心情愉快起來,於洛將對鄭宇白的稱呼也悄然改變了。

    房門打開,徐瑾出現在門口,鄭宇白和她目光對視片刻,氣氛一片沉默。

    “咳……”於洛咳嗽一聲,“我去倒垃圾,你們慢慢聊啊。”扭過頭來,沖鄭宇白使了個眼色,小妮子提著垃圾袋,蹦蹦跳跳的出門去了。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沉寂下來,兩人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自然會有心結,一時想不出該怎麼交流。

    終於還是鄭宇白打破了沉默:“我來是告訴你,我要搬家了。”

    徐瑾微微的抬起頭來,眼中有些朦朧:“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別誤會。”鄭宇白擺擺手,“剛剛惹了點麻煩,如果再住在這裏,只怕會連累你們。”

    徐瑾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微笑:“我給你找了那麼大的麻煩,還有資格嫌棄你連累我嗎?”

    “這是兩回事。”鄭宇白簡單的將自己和三江會結怨的事情說了下,徐瑾聽了,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一定要搬走嗎?”徐瑾輕聲的問。

    鄭宇白點點頭:“那個孫猴子知道我住在這裏,只怕這兩天一直都在監視著等我回來呢。如果我不搬走,一定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徐瑾忽然一笑:“如果這麼說的話,你已經給我們帶來麻煩了,現在卻要搬走,是不是在逃避責任啊。”

    鄭宇白一愣,知道徐瑾說的是事實,就算自己現在搬走,也難保孫猴子不對徐瑾和於洛下手。他一時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這個人,真是太善良了。我那麼害你,你還為我著想。”徐瑾柔柔的說了一句,本來距離鄭宇白有兩步遠的距離,卻忽然邁上前來,輕輕的將頭靠在鄭宇白的胸膛上。

    鄭宇白呆住了,徐瑾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帶著讓人意亂情迷的滋味,讓他的心臟不爭氣的快速跳動起來。

    “你……”鄭宇白只吐出一個字來,就感覺到胸口一涼,徐瑾的淚水默默的流出來,浸濕了他的胸膛。

    “我是不是個壞女人?”徐瑾輕聲的抽泣著。

    鄭宇白很想撓撓頭,可胸口被徐瑾靠著,這個時候如果抬起手來,只怕會被誤解有什麼親密的動作,他想了想,終於忍住了。

    “其實,我已經不怪你了。”鄭宇白喃喃地說,徐瑾靠在胸口的感覺實在太過奇妙,讓他有點心不在焉。

    “真的嗎?”徐瑾問。兩人保持著這樣奇怪的姿勢,卻還能一問一答,實在有些古怪。

    “當然是真的,如果我是你的話,或許也會做一樣的選擇。”鄭宇白說,“何況你的本意也不是想害我。”

    徐瑾沉默了好一會,忽然說:“你的心跳的那麼快,是不是在說謊安慰我?”

    鄭宇白哭笑不得,換成任何一個男人,被徐瑾這種美女靠在胸口,只怕都不是心跳加快的問題了。

    徐瑾穿著件藍色的輕薄小衣,露出漂亮的肩膀和鎖骨來。她的頭側靠在鄭宇白的胸口,那潔白的肩膀全數映入眼中,白花花的好似一片羊脂白玉,讓人看得心旌搖動。

    小衣下的那飽滿的雙峰若有若無的壓在鄭宇白的胸腹之間,依稀能感受到那柔軟無骨的溫柔。雙峰下的一條金色腰帶不但束緊著腰身,更托得峰巒更加的俏立。

    這樣一個性感美女緊緊靠在身上,鄭宇白若是還能保持常態,那可算是現代柳下惠了。

    徐瑾似乎也不在乎鄭宇白的回答,她微微的挪動了一下腦袋,大概是想靠的更舒服一點。她那淡黃色發梢輕輕飄起來,有意無意的從鄭宇白的鼻前劃過,讓他的鼻頭癢癢的,直想打噴嚏。

    兩人就這麼曖昧了好一會,門響了。

    徐瑾觸電一樣的彈起來,臉頰通紅,垂下頭去不敢看鄭宇白的臉。

    於洛笑眯眯的走進來,咳嗽一聲:“姐姐,我回來了。”

    “哦……”徐瑾應了聲,偷眼看了下鄭宇白,“你過來,我有事要說。”

    於洛走了過來,徐瑾拉著她的手:“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搬家。”

    “搬家?”於洛一愣,“為什麼要搬家?”

    “不要問那麼多了。”徐瑾瞥了一眼鄭宇白,將於洛推回房間去。

    “你也要搬?”鄭宇白撓撓頭,不知道徐瑾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當然了。”徐瑾輕輕一笑,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她那一貫的成熟嫵媚,“而且,你要跟我們一起搬。”

    搬家公司的工人忙碌的將家裏的東西搬下樓去,鄭宇白呆呆的看著他們忙來忙去,想要幫忙卻被徐瑾拉到一旁。

    “要搬去什麼地方啊?”鄭宇白撓撓頭問徐瑾。

    “怎麼,怕我害你嗎?”徐瑾似笑非笑。

    鄭宇白看著已經換了一身黑色風衣打扮,顯得英姿颯爽的徐瑾,實在不知道這個女子的美麗外表之下,到底藏著多少個靈魂。

    搬家公司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把家裏的東西收拾的一乾二淨。鄭宇白倒是沒有什麼行李,兩位女士則大包小包,東西多的數不清。

    徐瑾在一張紙上寫了個地址,交給貨車司機,等車子遠去,這才對鄭宇白說:“跟我走吧。”

    三人出了社區,孫猴子一夥早就不見了蹤跡,只剩下地面上的一些血跡。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們要跟我一起搬家。”鄭宇白歎口氣。

    “別說那麼多了,搬家之後,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徐瑾神秘的一笑,揮手招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遠去,立刻有人從暗處鑽出來,撥通方巨集進的電話,將方才記下來的搬家公司號碼通報過去。

    計程車七拐八拐,很快來到京海東邊的郊區。這一片郊區經過多年的開發,建有許多聯排的別墅,汽車停在一個著名別墅區的門口,保安將車攔下來,恭敬的行禮。

    徐瑾搖下車窗,從手袋裏取出一張卡片,遞給保安。

    保安接過卡片,在入口處的一台機器上劃了一下,機器上的綠燈一閃,門前的欄杆緩緩的升起來。

    “請進。”保安將卡片還回來。

    計程車駛進了別墅區,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羡慕的說:“這可是京海最高級的地方了,幾位這麼有錢,怎麼還打車啊。”

    徐瑾微微一笑:“有些時候還是打車比較方便,起碼不用到處去找停車位。”

    和司機聊了幾句,終於來到一座三層別墅前。這是一棟歐式風格的建築,構思精巧,簡約精細,別墅前是一片小花園。雖然已經是秋末,花草倒還茂盛。

    三人下了車,鄭宇白看著別墅,疑惑的問:“這裏是?”

    “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我們的新家了。距離市區有點遠,不過絕不會有人再來打擾的。”徐瑾說。

    鄭宇白苦笑望著眼前的別墅:“我付的那些租金可不夠住在這裏的。”

    徐瑾微笑著沒有說話,於洛狠狠的瞪了鄭宇白一眼,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鄭宇白撓撓頭,傻乎乎的樣子被徐瑾和於洛看在眼裏,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徐瑾走到別墅的門前,用那張卡片在門前的保安系統上一刷,門打開了。三人走進別墅,一入眼就是一間收拾的整齊乾淨的巨大客廳。

    “好大啊。”鄭宇白從來沒住過這麼大的房子,從享受的角度來看的話,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土包子。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他還秉承著吃飽穿暖有地方睡這種簡單的生活方式。不過自從應聘安全公寓當了管理員,他所接觸的就都是之前無法想像的生活。

    “還喜歡嗎?”徐瑾問。

    于洛拉著鄭宇白的手:“宇白哥哥,你是想住在二樓還是三樓呢。姐姐住在三樓,我住在二樓……”她一臉的狡猾,害得鄭宇白的臉微紅起來。

    “咳,我……”鄭宇白看到徐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來,似乎在觀賞著外面花園裏的風景。

    “如果你不住在三樓的話,姐姐可會不高興的啊。”於洛小聲的說。

    “呃……我住在哪里都行。”鄭宇白攤開手,“隨便你安排吧。”

    “姐姐,宇白哥哥說他要住在三樓你隔壁!”於洛大聲的叫起來。

    徐瑾淡淡的應著:“好啊。”看起來並不在意,臉卻緋紅起來。

    “東西怎麼還沒送來呢?”鄭宇白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發現這裏各種電器傢俱應有盡有,保持的也很整潔,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在按時打掃。

    “姐姐一共雇了三個搬家公司,中途要轉運好幾次的。”於洛神秘的說。

    “為什麼?”鄭宇白一愣。

    “笨啊,只雇傭一個搬家公司的話,很容易被人跟蹤的。”於洛不滿的說,“你真的有姐姐說的那麼厲害嗎?該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於洛的話實在大膽,鄭宇白無奈的看著這個機靈鬼:“你別亂說話,小心你姐姐生氣。”

    “姐姐才不會呢。”於洛做個鬼臉,笑嘻嘻的跑上二樓,丟下一句“我去整理房間”就不見了。

    客廳只剩下鄭宇白和徐瑾兩人,鄭宇白咳嗽一聲,走到徐瑾的身旁:“多謝你想的那麼周到。”

    徐瑾緩緩轉過身來:“我欠你太多了。”

    “怎麼這麼說,賭約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鄭宇白說,“我會解決的。”

    徐瑾輕歎一聲:“雖然我不太懂賭術,也知道你和高飛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我太低估高飛的實力了,三個月後的賭局,你連一成的勝機都沒有。”

    鄭宇白想到高飛那可怕的左眼,心知徐瑾說的是實話,不過他為人還算樂觀,沖徐瑾一笑:“你想的太多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會找到對付他的辦法的。”

    “或許,有個人能幫助你。”

    “你是說葉一還是馮八指?”杜必勝臥床不起對鄭宇白是個重要的打擊,現在聽徐瑾說有人能幫忙,鄭宇白立刻想到被她收買的葉一和馮八指。

    “他下週一會來京海,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要有心裏準備,這個人可是很嚴厲的。”徐瑾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

    “是你為我安排的?”鄭宇白看著徐瑾的眼睛問。

    徐瑾將目光躲開來:“高飛欠我的,我拼了命也想要回來。我欠你的,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清。”

    鄭宇白心裏輕輕歎了一聲,終於對徐瑾完全沒有了芥蒂。她看起來那麼成熟堅強,復仇的重擔讓她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可她其實也只是個善良的女孩子而已。

    直到如今,鄭宇白還記得父親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年輕人難免犯錯誤的,不犯錯誤還叫年輕人嗎。”

    沒有人能不犯錯誤,有人執迷不悔,有人回頭是岸,人生之中充滿了艱難的選擇。鄭宇白就算從小鍛煉出堅定的心志來,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永遠堅持本心,又怎麼能去責怪徐瑾呢。

    “別想太多了,我真的已經不怪你了,不然不會跟你搬來這裏的。”鄭宇白安慰徐瑾說。

    徐瑾抿起嘴唇,似乎在下著什麼決心,終於對鄭宇白說:“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

    “三個月後,你一定要打敗高飛,好好活著。”徐瑾誠懇的說道。

    鄭宇白撓撓頭:“我也希望如此。”

    “你一定要答應我。”徐瑾忽然伸出手來,緊緊的抓住鄭宇白的手。她的手柔嫩順滑,宛若無骨,鄭宇白陡然被她抓住手,一時手足無措,面紅耳赤。

    “我……我答應你。”鄭宇白輕聲的說,他感受到了徐瑾的情意。難道共患難之中真的會培養出相濡以沫的感情嗎?鄭宇白這個感情上的菜鳥不清楚,只是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溫暖感覺。

    “姐姐,你說這兩個窗簾哪一個更漂亮?”於洛忽然出現在樓梯口,一眼就看到鄭宇白和徐瑾雙手緊握,不禁吐著舌頭,躡手躡腳的往樓上躲。

    徐瑾匆忙的鬆開鄭宇白的手,低聲說:“記住你的承諾。”轉身走向於洛,一邊走一邊對小妮子說:“綠的好看。”

    於洛嘻嘻哈哈的拉住徐瑾的手,鄭宇白呆呆的看著於洛拉起徐瑾的手走上樓梯,口中唧唧喳喳不知說著什麼。

    “真是很難辦的事情啊。”不知為什麼,鄭宇白忽然想到了丁貝貝和素素,他回過身,望向客廳大大的落地窗外那花朵綻放的花園。

    這世上姹紫嫣紅,讓人眼花繚亂不能自己。可其中的哪一朵是命中註定的那一生繁華呢?

    傍晚時分,經過三個搬家公司的轉移,三人的行李終於運到了。這一回沒有麻煩工人們,鄭宇白把所有的活都包下來了。他只穿個背心,忙前忙後的幫著將徐瑾和於洛的東西幫進房間裏去。

    “於洛,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台電腦。”鄭宇白將於洛的第五台電腦搬進房間,抹了把汗問。

    於洛嘻嘻笑著:“宇白哥哥,你一定不知道京海為什麼會大停電,姚謙的帳戶為什麼會被凍結吧?”

    鄭宇白疑惑的看著於洛:“為什麼?”

    “如果沒有這些電腦的話,姐姐可沒那麼容易偷到清明上河圖,你也不可能戰勝高飛啊。”于洛得意的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鄭宇白越聽越糊塗。

    “我是個駭客。”於洛揚起頭來,驕傲的說。

    “你?駭客?”鄭宇白到底也是個大學生,對電腦不陌生。不過駭客這種人倒是和武林傳說裏的俠客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很難在現實生活中遇到。而在鄭宇白的印象裏,駭客都應該是高高瘦瘦臉色蒼白的男孩子。現在于洛自稱駭客,鄭宇白實在有點難以相信。

    “怎麼不信嗎?”於洛氣呼呼的問。

    “這個……”鄭宇白撓撓頭,“你看起來可不像。”

    “哼,難道駭客都要將自己的身份寫在臉上嗎?”於洛不滿的說,“別以為我是女孩子就不能做駭客。你去網路上打聽一下‘YUKI’,就知道我有多厲害了。”

    聽到于洛如此自信,鄭宇白也不由得不信了:“你真的是駭客?”

    “她的確是駭客,而且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駭客之一。”徐瑾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微笑著說。

    鄭宇白瞪大眼睛看著於洛,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就像是鄰家小妹妹的女孩會是個在網路上縱橫馳騁的駭客。

    “還不信嗎?”於洛一挺胸前的兩個小鴿子,氣哼哼的打開一台電腦,很快連上了互聯網,進入了一個叫做“駭客帝國”的網站。

    “你看看,這就是我。”於洛打開一個叫做“名人堂”的版塊,得意的指著一個問號頭像說。

    鄭宇白仔細的看著上面的文字,介紹的正是叫做YUKI的駭客的傳奇。其中的形容詞實在讓鄭宇白啼笑皆非。

    “……傳奇中的傳奇,巨星中的巨星,隱藏在黑暗中的舞者……”

    “你笑什麼?”於洛撅起嘴來。

    “沒什麼,沒什麼。”鄭宇白不禁想到互聯網剛剛誕生的時候那據著名的諺語“在互聯網上沒有人知道你是一條狗”。

    “洛洛從小就是個電腦天才,十歲的時候就上了中國科技大學的少年班,十八歲就博士畢業了。”徐瑾微笑著說。

    鄭宇白不敢相信的打量著於洛,實在看不出這個小妮子哪里像博士。女博士不都是臉色枯槁無人問津的老處女嗎?

    “哼哼,服氣了嗎?”于洛得意非凡。

    “京海大停電就是洛洛用她的電腦技術侵入了供電系統製造的。姚謙的帳戶也是因為洛洛入侵了瑞士銀行的保安系統搞了點破壞才被凍結的。”徐瑾一旁繼續說。

    “你好厲害啊……”鄭宇白徹底服了。於洛能夠入侵關係到國計民生的供電系統以及以防守嚴密著稱的瑞士銀行網路系統,足以證明她強大的駭客水準。

    于洛得到鄭宇白的誇獎,立刻露出如花笑顏來:“知道就好,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問我啊。”

    “你們兩個,還真是不一般。”想到徐瑾是個現實世界中的女飛俠,于洛則在網路世界裏呼風喚雨,鄭宇白頗有些佩服。

    “知道就好,以後跟著本小姐混吧。”於洛嘿嘿的笑著,沖徐瑾使了個眼色。

    徐瑾看著愛搞怪的於洛,不禁微微笑著,任憑她胡鬧。

    有多久沒有這麼快樂過了,徐瑾心裏想著。夕陽晚照從窗櫺照進房間,透過綠色的薄紗窗簾,夕陽的紅和窗簾的綠色交織在一起,溫暖的撲在房間中。于洛和鄭宇白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不時響起歡聲笑語,這種平淡的幸福感湧上徐瑾的心頭,讓她有些感動。

    “姐姐,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啊。”於洛問。

    “沒什麼。”徐瑾笑笑,“你快收拾房間吧,晚上我做幾個好菜。”

    “太好了!”於洛舉起雙臂歡呼起來,寬大的T恤衫下恰好露出腋下粉嫩的春光,兩個小鴿子的輪廓也隱約浮現。鄭宇白一不留神看個正著,立刻滿臉通紅的說:“我去搬行李。”

    來到樓下,搬起於洛的一個大皮箱,鄭宇白長籲一口氣。

    真希望這麼悠閒有趣的生活能夠永遠持續下去,胸無大志的鄭宇白望著窗外的花朵,心中這樣想著。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3:59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八章 賊王之王

    鄭宇白在家裏休息了一天,正好將時間用來打掃新房間。鄭宇白雖然對住房的條件要求並不高,不過如今住進寬敞舒適的別墅,只一張大雙人床就有3米×3米,足可以在上面打滾練體操了,心情自然更加舒暢。

    雖然還有很多瑣事困擾著,鄭宇白還是在新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起來,精神飽滿的拉開窗簾,秋末的陽光灑進房間,照耀的他全身暖洋洋的。

    “今天該去上班了。”鄭宇白心裏想著,不過這裏距離市區還有段距離,他還得問問徐瑾附近有什麼交通工具。

    走出房間,走廊裏靜悄悄的,徐瑾的房門虛掩著。

    “不在嗎?”鄭宇白來到徐瑾門前,向裏面打量著。

    房間裏似乎沒有人,鄭宇白撓撓頭,剛要下樓去找於洛,就聽見裏面一聲門響。

    徐瑾穿著一件短小的浴袍,嘴裏哼著歌兒,走了出來。

    鄭宇白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徐瑾那兩條修長筆挺,比任何一個模特都要標緻的長腿裸露在浴袍外面,簡直是可以殺死任何男子的兇器一般,讓渾身的血液直沖頭頂。

    而徐瑾胸前的扣子也沒扣上,露出一大片粉嫩的胸口,深壑峰巒相得益彰,更是動人心魄的性感。

    徐瑾正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她一頭淡黃色的秀髮披散在肩上,還帶著水珠和霧氣。眼看美人吐氣如蘭,如同仙女出浴般的走過來,鄭宇白的心砰砰直跳,一閃身躲在門邊。

    “宇白哥哥,你在幹嘛?”剛想鬆口氣,背後傳來了於洛的聲音。

    鄭宇白哭笑不得的給了於洛一個尷尬的笑容,只聽得房間裏的歌聲驟然停止,隨即門就被重重關上了。

    早餐的時候,三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長桌的兩頭,鄭宇白和徐瑾的臉都有點紅,坐在中間的于洛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壞笑。

    早餐吃罷,鄭宇白問徐瑾該怎麼去市區裏,徐瑾笑問:“你會開車嗎?”

    “會一點。”鄭宇白不禁想念起炳爺的那輛瑪莎拉蒂總裁來。

    “我有一輛車,你可以先湊合著開。”徐瑾取出一把車鑰匙來。

    “太好了。”剛學會開車的人總是很有癮頭的,最近鄭宇白實在忙的焦頭爛額,如今手可有點癢了。

    “車子有點女性化,你介意嗎?”徐瑾領著鄭宇白來到地下室。他這才知道後面還有個半地下的車庫。

    “女性化?應該沒有關係吧。”鄭宇白跟著徐瑾進了車庫,徐瑾將燈打開,出現在鄭宇白麵前的是一輛粉紅色的MINICOOPER。

    “這個……”MINICOOPER雖然不是女士專用車,可粉紅色款卻實在很難和男人扯上關係。想到自己從這樣一輛嬌小的粉紅色MINICOOPER裏鑽出來的場面,鄭宇白不禁一陣發寒。

    “還是算了吧。”鄭宇白實在難以接受,只能按捺住試車的心情,問清楚了公車的所在,出門去了。

    在長途公車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鄭宇白才來到市區。

    “凡事有利有弊,住上好房子,果然就要犧牲交通。”鄭宇白無奈的想著。

    手上一大堆麻煩事情,需要一個個的解決。鄭宇白先來到醫院,杜必勝的情況比較穩定,腦部的出血早就控制住,內臟也沒有問題。按照醫生的說法,只要沒有意外,一兩個月內就能恢復意識。

    鄭宇白心裏暗暗祈禱杜必勝早點醒過來,沒有這個老賭鬼的幫助,對付高飛簡直就是個笑話。

    從醫院出來,鄭宇白撥通了唐晴的電話。他現在和方宏進撕破了臉,有必要先和唐晴打個招呼。

    “喂,表哥啊,什麼事?”唐晴接通點話,歡快的說。

    鄭宇白猶豫了下,不知該從何說起。

    “宏進那邊沒有問題了吧?昨天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問我什麼時候能到家裏見爸爸媽媽呢。表哥啊,你這幾天再來勸勸他們吧。”唐晴說。

    鄭宇白心知方宏進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瞞著唐晴,他這個可憐的表妹完全就被蒙在鼓裏,做著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的美夢。

    算了,和她說這些也沒有用。方宏進,你想玩的話,我就陪你玩個痛快。鄭宇白不想破壞唐晴的好心情,隨口敷衍了幾句,讓她這幾天乖乖聽父母的話,便將電話掛掉。

    空中飛舞著飄落的葉,街上的行人摩肩接踵,人們身上的衣物漸漸躲起來,空氣中已經充滿了冬天來臨的氣息。

    這個冬天,或許會很冷呢。坐在人潮來往的街邊長凳上,鄭宇白將腦子裏的煩惱摒棄掉,眯著眼睛打量著這花花世界。許久,他終於將手機取出來發了三個短信。

    兩條是發給丁貝貝和素素的,告訴她們自己回京海了。一條是發給楊飛煙的,問她什麼時候能再去拜訪張道勝。

    手機裏很快湧進三條短信回復。

    丁貝貝: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還順利嗎?我正在工作,晚上給你打電話。

    素素:哥哥終於想起我了?你的屋子髒了沒有,我等著給你收拾房間呢。

    楊飛煙:先請我吃哈根達斯霜淇淋,然後再考慮。

    看著三條語言迥異的短信,鄭宇白不禁一笑,旋即想起家中的徐瑾來。

    雖然鄭宇白沒自戀到認為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他。不過他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榆木腦袋,至少丁貝貝和素素對他的感情他還是瞭解一二的。現在又多出一個徐瑾來,實在讓他有些為難。此時此刻,他終於瞭解到古人為什麼會留下“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話了。

    一一給她們回了短信,鄭宇白起身往海濱公園而去。他第一次見到方宏進就是在那裏,如果想解決三江會的麻煩的話,就得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這個世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想要不被敵人欺負,就得表現出足夠的實力來。雖然鄭宇白不認為暴力是個好的解決問題的手段,可對於只懂得暴力的人,以暴制暴永遠是比講道理更有效的手段。

    很輕鬆的就在海濱公園的小樹林裏找到了幾個正在勒索眾學生錢財的小混混,其中一個比較倒楣的被鄭宇白抓住,哭爹喊娘的告訴他紅毛正在郊外的一個廢棄工廠裏玩摩托。

    鄭宇白來到位於郊外的廢棄工廠,這裏荒草橫生,頗有幾分恐怖片裏殺人越貨之地的味道。遠遠的就能聽到裏面傳來的摩托車轟鳴聲,看來那黃毛小子說的都是實話。

    廢棄的工廠裏有許多落滿灰塵的廢品,此刻早就別堆在角落裏。偌大的工廠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用各種廢棄的機器零件堆出來的障礙之中,一群混混正在炫耀著車技。

    摩托車在空中掠過,重重的摔在地上,人仰馬翻塵埃滾滾,站在門口的鄭宇白不禁咳嗽一聲。

    從地上爬起來的混混呲牙咧嘴的,一回身看到鄭宇白,疑惑的問:“你是誰啊?”

    鄭宇白一笑:“請問紅毛老大在嗎?”

    “誰找我啊?”紅毛的聲音在一堆破爛的機器之中響起來,伴隨著的還有女人膩膩的呻吟聲。

    “一個老朋友。”鄭宇白說著往裏面走去。

    “誰啊?怎麼偏趕老子爽的時候……”紅毛從機器堆裏站起來,一邊系著褲帶一邊轉出來,一抬眼看見鄭宇白,臉刷的一下白了。

    “不認識我了嗎?”鄭宇白問。

    機器堆裏又鑽出個半裸的少女來,嬌笑著說:“我還沒舒服呢,你快點啊,我等你。”

    鄭宇白臉色一沉,幾乎是立刻就聯想到若是唐晴被方宏進騙到手之後,很有可能也變成這個樣子。

    看到鄭宇白面色不善,紅毛連腿都軟了,顫聲說:“你……你來幹嘛?你表妹可不在這裏。”

    鄭宇白可沒閒情逸致,一步步的邁向紅毛。紅毛臉抽搐的跟苦瓜似的,向後慢慢的退卻,一個不小心絆在一堆螺紋鋼上,摔倒在地。

    “老大你怎麼了?”幾個在練車的混混發覺不對,圍攏過來。

    “給我……給我殺了他!”紅毛大喊道。

    混混們拾起地上的鋼管,虎視眈眈的圍了上來。紅毛不愧是能夠混成小頭目的聰明人,指使著手下沖上來,自己轉身就逃。

    鄭宇白哪容他逃掉,腳下生風,身子一晃,已經沖進了混混們當中。

    “哎呀。”被鄭宇白挨上的混混一個個驚叫著倒下來,隨即口中幹嘔起來,幾乎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了。若是有人眼睛尖,就會看出來鄭宇白只是用拳頭在他們的小腹上輕輕一碰而已。這一下就震盪了混混們的腸胃,讓他們立刻失去了戰鬥能力。

    三兩下擺脫了混混們的圍堵,鄭宇白沖出包圍圈,直奔紅毛而去。紅毛拔足狂奔,一邊跑一邊哭叫道:“大爺你追我幹嘛,我沒惹你啊!”

    鄭宇白一言不發,腳下發力,膝蓋一彎人便躥出數米遠,三兩個起縱已經追上了紅毛。這幾個動作是他利用形意拳的寸步,墊步,快步和剪步四種步法結合出來的一套疾行術。

    傳說中的輕功能飛天入地草上飛奔,實際上並無其事,不過真正的輕身功夫若想飛簷走壁倒也不難。雖然形意拳的功夫不似八卦掌那樣注意腿腳上的打磨,卻也有獨到的輕身術。鄭宇白從小就在狼狗的追逐之中長大,為了不給狼狗追上,一直在苦練輕身術,倒叫他創出一套截然不同的輕身功夫來。

    紅毛飛奔在前,只聽到身後“噠噠”的聲音不絕於耳,他驚恐的回頭望去,就見鄭宇白越來越近。

    巨大的心理壓力終於擊潰了紅毛,他腳下一軟,撲倒在地,嚎哭道:“你到底要幹嘛啊?”

    “方宏進在什麼地方?”鄭宇白俯下身子,手指搭在紅毛那尚未癒合的嘴唇傷口上。上一次在海濱公園他將紅毛的唇環扯掉,現在結了個觸目驚心的疤痕。

    “我……我不知道!”紅毛幾乎要哭出來了。

    “真的不知道嗎?”鄭宇白揪住紅毛嘴唇上的傷口,“如果再撕裂一次的話,只怕永遠都無法癒合了……”

    紅毛驚叫一聲:“別!他在王宮大酒店2046房間!”

    “哦……”鄭宇白鬆開了紅毛,卻聞到一股騷味,瞥了一眼,原來紅毛竟然嚇的尿了褲子。

    “你這種廢物也跟人學混黑社會,還是早點放棄這一行,找個有前途的事情做吧。”鄭宇白轉身離去。

    走到工廠的門口,鄭宇白扶起一輛哈雷摩托,跨了上去。他以前為披薩店打工的時候學過騎摩托車,當時開的是一輛小綿羊。如今跨在威風凜凜的銀色哈雷上,戴上頭盔,頗有幾番機車騎士的味道。

    “轟轟轟!”機車的馬達轟鳴起來,揚起一片塵土,駛出了工廠,直奔市區而去。

    工廠裏留下橫七豎八的混混們,紅毛費力的爬起來,哭哭啼啼的給方宏進打電話。

    “媽的,你居然告訴他我在這裏?”方宏進破口大駡,“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紅毛嚇的丟掉電話,知道這京海不是久留之地,顧不得一褲襠的污穢,騎上輛摩托車,逃之夭夭了。

    鄭宇白來到王宮大酒店的後面的小巷裏,將摩托車停好,慢悠悠的來到酒店後身的防火梯下面。

    為了防止閒雜人濫用,防火梯並沒有完全開放,最低處距離地面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這點高度無法奈何鄭宇白。

    他輕手輕腳的抓住一旁的排水管,腳下一蹬,身輕如燕的攀著排水管爬了上去。當爬到防火梯一般的高度時,鄭宇白探出腳搭在防火梯的欄杆上,腳踝靈巧的一扣,同時腰上一挺,人便撲上了防火梯,三兩下跨過欄杆,直奔二十六樓爬上去。

    很快來到二十六樓,防火通道是二十四小時打開的,鄭宇白很輕鬆的打開安全門進入了酒店內部。

    “唉,你說老大要對付的那個人是什麼樣的,至於用這麼大的陣仗嗎?”鄭宇白剛走進安全通道,就聽到一牆之隔的地方有人在輕聲的說話。

    “你管他呢,一會那人來了,只管往要害的地方招呼。老大可是說了,只要能殺了他,咱們都能晉升。”一個彪悍的聲音響起來。

    “噓,小點聲。要是打草驚蛇嚇跑了那人,咱們都得遭殃。”又有人說。

    鄭宇白側耳細聽,這才發現拐過一個彎去的防火通道裏藏著五六個人,聽他們口中的話,似乎正是方宏進佈置的伏兵,正等待著自己的光臨。

    螳螂捕蟬,反被蟬咬了屁股。鄭宇白心裏暗笑,他躡手躡腳的拐過彎去,就見狹窄的通道裏擠了六個大漢,正緊張的從門縫望著外面。

    這幾個人都臉沖外屁股沖內,完全不知道身後來了人。鄭宇白既然知道他們都是敵人,也不用客氣。他來到最後一人的身後,探出手來,大拇指在他後腦下方脖頸的穴位上一按,那人一聲不吭,立刻癱軟下來。

    鄭宇白攔腰抱住他,依舊不發出半點的聲響,將他慢慢的放倒在地,再去接近第二個。他下手暈人這一招類似於武俠小說中的點穴,卻沒有小說裏講的那麼神奇。就這麼如法炮製,連著放倒五個人,那扒在門縫上觀察動靜的大漢兀自不決,口中還嘀咕著道:“我說你們幾個放精神點,那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鄭宇白來到他的身後,禁不住想笑,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那人一回頭,驟然看見個陌生人,不禁一愣。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鄭宇白雙手一抖,一手扣住他脖子後面的穴道,一手捂住他的嘴。

    那人驚恐萬狀,想要掙扎,脖子上的神經中樞被鄭宇白扣住,腦子裏想著,身體卻動彈不得,駭然之中,被鄭宇白一直拖進通道的深處。

    “你……你是什麼人?”鄭宇白鬆開了手,那大漢雖然能動彈了,腦子卻因為供血不足而一陣眩暈,站都站不起來,想要動手或是呼叫就更不可能了。

    “我就是你們打算伏擊的人。”鄭宇白說。

    大漢發出死魚一般的呻吟,哭喪著臉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管的未免太多了,現在我問你問題。如果我不滿意你的回答,我會將你從那道門丟出去。”鄭宇白恐嚇的指著身後的防火通道出口。

    大漢再白癡也知道這是二十六層,只要他不是內褲外穿的超人,被丟出去只有變成肉餅一個結果,所以他立刻啄木鳥似的點頭說:“你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你們埋伏了多少人,方宏進在哪里?”鄭宇白直截了當的問。

    “我們……有四十多個人,都是好手……”大漢的話讓鄭宇白暗自發笑。這些人如果也算好手的話,天底下的好手未免太多了點。長這麼大,張道勝楊飛煙那種身懷超能力的人不算,鄭宇白見過的好手也不超過十個人。其中就包括最近幾日遇到的楊虎亭方宏進等人,就連K和V在他眼中都不算什麼,何況這些呆頭呆腦五大三粗只有一把子力氣的廢物。

    “方宏進呢?”如果都是眼前這個級數的所謂“好手”,而又沒有槍的話,四十個人鄭宇白也不放在眼中。可若是方宏進也在,那就有點不好對付了。

    “他走了,讓我們殺了你之後再給他打電話。”大漢哆嗦著說。

    鄭宇白一皺眉頭,方宏進這傢伙果然狡猾。大概他也知道這四十人奈何不了自己,早早的逃了。

    狐狸一旦逃走了,沒有確定絕對安全之前是不會回來的。鄭宇白可沒功夫跟他玩捉迷藏的遊戲,他想了想,對眼前戰抖的大漢說:“你告訴方宏進,我來拜訪過他了。如果他想玩的話,我奉陪到底。只要到時候別怪我辣手無情就是了。”

    大漢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把話帶到。”

    鄭宇白手若閃電一般的抖出去,大拇指按在大漢的太陽穴上。大漢“砰”的摔倒在地,暈厥過去。鄭宇白閃身出了安全門,沿著防火梯原路返回。

    半個小時之後,那大漢才漸漸的蘇醒過來。大漢四處看看,只見那半掩著的安全門,他受驚似的跳起來,沖出防火通道,大聲的喊:“別埋伏了,人都走了!”

    鄭宇白這一次反客為主的突襲表面上看起到了效果,起碼從草雞那裏傳來的消息表明三江會的人忽然銷聲匿跡了。就連京海的新聞節目也報導說一直騷擾民眾安寧的摩托黨最近也不再出現了。而唐晴也一反常態的給鄭宇白打電話問起方宏進的蹤跡來。

    難道方宏進打算坐山觀虎鬥了?鄭宇白暗中琢磨。雖然日子看起來平靜了許多,他卻不敢放鬆警惕。方宏進這種人就如同一條瘋狗,若是放鬆了對他的警覺,不知他何時會躥上來咬人一口。對付瘋狗,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比他還瘋狂,在他長大嘴巴之前,一棍子打死他。

    “說起來,宇白兄弟經過這一場賭神大賽變了個人似的。”黑皮咕嘟嘟喝光一大杯白酒,抹抹嘴說。

    草雞,山貓,黑皮,冬瓜還有鄭宇白五個人坐在一家小店裏,圍著個火鍋,一邊吃著涮羊肉,一邊喝著暖好的白酒。鄭宇白才回來不到一個星期,京海的氣溫就急劇下降,眼看著外面已經飄起了雪花。這種日子裏暖暖的吃上一頓火鍋,真是人間樂事。

    “是嗎?”鄭宇白呵呵一笑。

    “就是啊,我記得宇白兄弟以前總是笑眯眯的,好像一點脾氣都沒有。可上次打三江會那幫混混的時候,下手可真狠啊。”冬瓜也說。

    鄭宇白撓撓頭微微笑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回他們欺負到我的頭上,我有點生氣,出手才重了些。”

    “你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好。”山貓拍拍鄭宇白的肩膀,“來,喝一杯。三江會要是再敢惹事,咱們兄弟一起鏟平了他。”

    “乾杯。”幾人舉起杯來,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白酒入喉,在這冬季即將到來的嚴寒季節裏,讓人由心底感受到一種散佈全身的溫暖。

    一連數日,鄭宇白的生活似乎恢復了正常。三江會的人消失不見,姚謙也沒有了蹤跡。如果不是每天清晨下班的時候回到家中能看到徐瑾給他做的早餐,鄭宇白都在懷疑賭神大賽和那賭命之約是一場夢。

    “真是麻煩啊……”坐在回家的公車上,鄭宇白看著郊外田地上的一場雪白,分外的痛恨將自己生活搞得亂七八糟的杜必勝。那老鬼倒好,在醫院舒舒服服每天睡二十四個小時,卻害得自己三個月以後要面對高飛那麼可怕的存在。

    “等你醒過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鄭宇白鬱悶的想著。

    公車很快到站了,鄭宇白和門口的保安打個招呼,一路散著步回到了家。

    剛一進門,鄭宇白就聽到客廳裏傳來於洛的聲音。

    “宇白哥哥,你快來。”

    “什麼事啊?”鄭宇白琢磨著小妮子又搞出什麼新花樣的早餐了?上次那個“奶油蛋花芙蓉湯”實在太難喝了。

    來到客廳,鄭宇白不禁一愣,于洛和徐瑾正微笑看著他,在她們兩人之間,一個中年人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用一種銳利的眼神打量過來。

    “是徐伯伯吧,你好。”鄭宇白微微一笑,迎了過去。

    賊王之王徐若愚,我早猜到徐瑾說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0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九章 奪魄奇能

    “你那麼肯定我的身份嗎?如果認錯了人,可是很尷尬的事情。”中年人看著鄭宇白伸出來的手,並沒有去握,反而語帶機鋒的問道。

    鄭宇白撓撓頭:“其實我很想說出幾十個理由來證明你是徐若愚,可看到徐瑾的手,那些理由就都沒有必要了。”

    站在父親身後的徐瑾一愣,立刻將靠在徐若愚肩頭的手挪開,不滿的瞪了鄭宇白一眼。

    這幾天來,鄭宇白和徐瑾之間充斥著一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情緒,連鄭宇白都覺得曖昧的氣氛過於濃烈了。賭神大賽上不愉快的一幕已經掀開,消除了芥蒂之後,雙方都處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之中。可惜他們都是戀愛上的菜鳥,不敢邁出關鍵性的一步,這才拖拖拉拉的,把看熱鬧的於洛氣得大叫不爽快。

    雖然鄭宇白在應付女人上的成績總處在不及格的狀態,可他卻瞭解徐瑾的心意。一種天生的直覺告訴他,徐瑾不會當著自己的面和其他男人表現的很親密,除非那個男人是她的父親。

    這種感覺當然不能當作理由說出來,否則鐵定是被徐瑾痛駡“臭屁”的下場。不過他的回答已經讓中年人滿意了。

    “你還不錯,難怪杜必勝會收你做徒弟。我就是徐若愚。”

    “這個……我不是老賭鬼的徒弟,只是跟他學了幾招賭術而已。”鄭宇白忙解釋道。他是形意拳的弟子,亂認師父可萬萬要不得,要是被他父親誤會他亂拜師,只怕會被大卸八塊。

    徐若愚點點頭:“我聽瑾兒說你身懷武藝,看來也是論資排輩有師承的,的確不能亂認師父。現在這個年月,講規矩守規矩的年輕人不多了,你很不錯。”

    不過幾句話,徐若愚已經誇獎了鄭宇白兩遍“不錯”,徐瑾聽得臉上放光,甜笑著望向鄭宇白道:“宇白,我把爸爸請過來,是為了幫你對付高飛的。”

    鄭宇白早已聽徐瑾說過,也不吃驚,對徐若愚深深鞠了一躬說:“既然如此,就麻煩徐伯伯了。”

    徐若愚卻出乎他意料的說:“且慢,我還得試試你的本事。”話音剛落,他的手已經如一條靈蛇一般探出,五指張開,往鄭宇白臉上抓來。

    練拳練的就是感應,這是形意拳大師尚雲祥曾經對弟子說的話。鄭宇白雖然沒有達到尚雲祥那種睡覺時被人看一眼也有所感應的程度,卻也因為多年練武,受到突然襲擊的時候,身體自然而然的就會有所反抗。

    徐若愚的手一動,鄭宇白的手也動了,他知道徐若愚是在試探,也沒有使用拳法,只是以一式鶴形刁手招架。哪里知道徐若愚的手觸到鄭宇白身體的一瞬間,手腕一抖,手掌竟然匪夷所思的翻了過來,繞到鄭宇白的手臂下麵,在他胸口摸了一把。

    鄭宇白不禁驚出一聲冷汗來,噔噔噔的退後三步,驚訝的看著徐若愚那柔若無骨的手掌。

    徐若愚冷冷的說:“你的反應很快,機變不足。以現在的能力對付高飛只有死路一條,如果想活命,現在開始的三個月,就跟我好好學吧。”

    鄭宇白知道徐若愚手上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了,他方才顯露的那一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江湖上秘傳的“縮骨法”。這種縮骨法練到高深的境界之後,一米八的大漢也能蜷縮著鑽進小皮箱裏,而全身上下的各種骨頭關節都可以開合,做出常人所無法想像的動作。據說早年間的大盜燕子李三就是縮骨法的頂尖高手,飛簷走壁劫富濟貧,闖下過赫赫的威名。

    “多謝徐伯伯指點。”鄭宇白一抱拳,又深深一鞠躬。

    雖然誇獎了鄭宇白幾句,徐若愚的臉上卻還是難見笑容,他回頭對徐瑾說:“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了。”

    等徐瑾陪徐若愚回房間去,於洛才笑嘻嘻的對鄭宇白說:“宇白哥,見到丈人的感覺如何?”

    “胡說什麼……”鄭宇白拿這無法無天的小妮子沒有辦法。

    “姐姐可是說了不少的好話才讓伯伯答應教你的呢。”於洛說,“你可不能忘了姐姐的好意啊。”

    鄭宇白心說自己惹來的這些麻煩還不是因為徐瑾,她這也算是亡羊補牢吧。不過徐若愚這人看起來有些孤僻,連笑也不會笑一個。按理說自己對付的是他的大仇人高飛,他應該笑容滿面傾心教授才對。如今卻弄的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真不知道這賊頭是怎麼想的。

    安頓好了徐若愚,徐瑾回到客廳,抱歉的對鄭宇白說:“爸爸才剛下飛機,有點疲憊,他平時總是冷冰冰的樣子,你別介意。”

    鄭宇白撓撓頭:“老輩的奇人異士都有脾氣的,我早就習慣了。”他心裏說你是不認識我那位元老爹,那脾氣才叫做古怪呢。跟他起來,徐若愚簡直算得上如沐春風一般的和藹可親了。

    “你忙了一夜,累了吧,早點休息吧。對了,廚房裏有早餐,先吃點吧。”徐瑾說著往廚房走去。

    “你說我姐姐像不像個賢妻良母?”于洛湊到鄭宇白的耳邊神秘的說。

    鄭宇白嘿嘿傻笑一聲,想起第一次見到徐瑾的時候,被她胳膊上的紋身嚇了一跳,後來的印象裏全是她那性感完美的身材,幾乎沒想過徐瑾竟然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面。現在看來,她倒真的是個適合娶來過日子的女人呢。

    在徐瑾的監督下,鄭宇白喝了一大杯的牛奶,又吃了麵包乳酪,這才回房休息。鄭宇白這一覺睡到下午兩點,醒來之後,只覺得精力充沛,簡單洗漱了一下,便來到了一樓客廳。

    客廳之中,徐若愚正和徐瑾於洛聊天,看到鄭宇白下樓,淡淡的說:“我等你好久了。”

    徐瑾忙說:“爸爸,我都說他是夜班了。”

    徐若愚似乎沒聽到徐瑾的話一般,對鄭宇白說:“跟我來。”也不讓徐瑾跟隨,徑直回房間去了。

    鄭宇白跟著徐若愚來到房門口,回頭看了眼徐瑾,見她正沖自己做一個放心的手勢。鄭宇白輕輕一笑,走進徐若愚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我每天下午會教你一些對付高飛的招數,夜班的時候你要自己琢磨。教你這些本領是為了對付高飛,如果你不用心,將來死到臨頭的時候不要怪我就好。”徐若愚坐在房中的椅子上,開門見山的說。

    “請徐伯伯放心,我會努力的。”鄭宇白誠懇的說,如今杜必勝臥床不起,想要對付高飛,徐若愚可算是一個相當合適的老師。

    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賊王之王的手段,學來之後一定受益終生。鄭宇白凝神靜氣,等待著徐若愚的傳授。

    “你把窗臺上的口袋取過來。”徐若愚也不廢話,指著一旁的窗口說。

    窗臺上有個布口袋,裏面不知裝的什麼,鄭宇白過去一提,心道好傢伙,這口袋看起來不大,卻有幾十斤重,裏面裝的什麼東西?

    按徐若愚的指示,將口袋放到徐若愚的身前。徐若愚彎下腰來將口袋上的繩子解開,對鄭宇白說:“你把手伸進來。”

    鄭宇白依言照做,將手探了進去,立刻碰觸了無數冰涼的金屬塊。

    徐若愚問:“你能摸出來是什麼嗎?”

    鄭宇白捏起一個仔細的摸了下,那凹凸的形狀倒是熟悉,一連摸了幾個,他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蠶豆?”

    徐若愚點點頭:“鐵蠶豆。”

    “這是用來做什麼的?”鄭宇白倒是知道有一種叫做“鐵蠶豆”的小吃,不過那只是形容蠶豆被炒的又硬又脆而已,並不是真的用鐵做的。他將袋口敞開,見裏面有黑白兩色的鐵質蠶豆,如果不是雕刻成蠶豆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圍棋棋子。

    “練功。”徐若愚言簡意賅的說。

    鄭宇白捏起一顆蠶豆,本來應該有棱角的蠶豆摸起來卻比較光滑,而且看起來光彩熠熠,似乎每天都有人擦拭一般。他聽了徐若愚的話,頓時有所領悟,想到了農村家中被自己打爛掉的沙袋。

    “這要怎麼練習呢?”鄭宇白問。

    徐若愚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指著口袋說:“你再去找一條口袋,把黑白兩色的蠶豆分開來裝。”

    鄭宇白也沒有多問,這都是小時候養成的好習慣。他從小練功,父親要他練什麼就得練什麼,若是多問,立刻兩個打耳光打過來。時間一久,倒給他養成了少問多做的好習慣。也算是惡劣的家庭暴力下催生出來的好結果。

    當下鄭宇白就蹲下來,在徐若愚的面前分揀起鐵蠶豆來。他知道徐若愚要的不是普通的分揀,一開始就施展起動杜必勝那裏學來的靈犀一指的功夫。手指在口袋裏輕輕一劃,黑色的蠶豆便連珠似的落進手心,再投入另外一條口袋裏。

    徐若愚看著鄭宇白的姿勢行雲流水,分揀起來又快又准,不禁微微頷首。鄭宇白倒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只是一心的挑揀黑色的蠶豆。隨著上層的黑色蠶豆越來越少,他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鐵質的蠶豆密密麻麻的挨著,若想翻揀下面的黑色蠶豆,只能用手在其中攪拌,將黑色的蠶豆攪上來。

    若是圍棋子一樣圓溜溜的鐵疙瘩的話,攪一攪倒也無妨。不過這些鐵蠶豆雖然已經被磨的光滑了,依然有棱角的。若是普通人去攪,只怕沒有三五下就皮開肉綻了。

    鄭宇白卻不怕,一是他從小練拳,一手的老繭,可謂一層保護膜。二來他還有一招混沌一掌的絕技,雖然不如鐵砂掌那種硬功夫,卻也能在鐵蠶豆之中揮灑自如,既能見黑色鐵蠶豆翻上來,又能利用巧勁保護自身。

    徐若愚看到這裏,不禁連連點頭,露出欣慰的神色,倒是和之前的冷淡態度大有改觀。

    就算鄭宇白有杜必勝傳授下來的技藝,這一口袋的鐵蠶豆也絕非看起來那麼好對付。等他確定口袋裏的黑色蠶豆已經全數揀出,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很好。”徐若愚看著鄭宇白的成果,贊許的說,“你的心思很細,分揀之後檢查三遍,一顆都沒有遺漏;你手上功夫已經有小成,要知道我剛練這鐵蠶豆的時候,第一次分揀足足用了八個小時。”

    鄭宇白倒沒有因為他的誇獎而有絲毫的得意,眼前黑白兩色的鐵蠶豆涇渭分明的躺在兩隻口袋裏。經過這三個小時的分揀,鄭宇白似乎明白了徐若愚要他這麼做的道理。

    這鐵蠶豆的光滑不只是因為常年有人摩擦的關係,上面還抹了一種奇怪的東西,手指摸上去有一種奇特的感覺。分揀完這一大口袋的鐵蠶豆,鄭宇白只覺得指尖發燙,手指肚有鼓脹的感覺。

    除此之外,他也發覺用這鐵蠶豆簡直是錘煉靈犀一指和混沌一掌的最好工具。鐵蠶豆比起麻將牌和牌九來更有分量,個頭也更小,需要更強的手指力量和更好的勁道控制方式才能以最經濟的方法來完成大量的分揀工作。

    “你大概發現我的用意了吧?”徐若愚問。

    鄭宇白點點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徐若愚聽了之後道:“你說的不錯,分揀這鐵蠶豆的確可以鍛煉你從杜必勝那裏學來的指法和掌法,而且這鐵蠶豆上抹了一種我們盜門獨有的藥膏,長時間和手指接觸,可以增強敏感度。”

    江湖三教九流之中,大都有秘傳的修煉法門。比如形意拳的傳人之中就有一些嫡派正宗有五行丹等丹藥的藥方和煉製口訣。盜門雖然地位較低,卻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古老的兩大行當之一,有歷代相傳下來的靈藥一點也不奇怪。

    “這樣修煉下去,三個月後我的靈犀一指和混沌一掌一定能有所進步。”鄭宇白很有信心的說。

    徐若愚搖搖頭:“你錯了。就算你把指法和掌法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也不是高飛的對手。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人。”

    鄭宇白聞言一驚,脫口問:“伯伯說的是他的左眼?”

    “你也察覺了?”徐若愚反問道。

    鄭宇白點點頭:“他應該是擁有一種超能力,左眼似乎能讓人陷入迷幻的狀態。”

    “你說的不錯,他是一個超能力者。他那只左眼名叫‘奪魄’。”徐若愚道。

    “奪魄?”鄭宇白心說這名字倒很符合,看來異者們都喜歡給自己的超能力起名字,如楊飛煙的“定身”,邊境的“順風耳”等等。

    “說起他的左眼來,還有一番故事呢。”徐若愚感慨的道,不過他也就言盡於此,並沒有多說。鄭宇白雖然好奇,也並不多問。徐若愚這種人物,若是想說,也不用他主動去問。若是不想說,任你磨破了嘴皮,也聽不到哪怕一個有用的字眼。

    “伯伯的意思是,練這鐵蠶豆另有功效嗎?”鄭宇白看著眼前黑白兩袋鐵蠶豆問道。

    “只是這麼練下去的話,當然贏不了高飛。”徐若愚起身來到窗戶前,嘩啦一聲將窗簾拉上。

    這房間的窗簾非常的厚實,將窗戶遮擋的嚴絲合縫,一點光亮也透不進來。房間之中又沒亮燈,頓時漆黑一片。雖然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卻也很難視物了。

    “你的眼力應該不錯吧?”徐若愚問。

    “還可以。”鄭宇白謙虛的說,其實他的眼力何止於還可以。雖然認不出路過的蒼蠅是公是母,卻也比常人敏銳的多。

    “把眼睛閉上吧。”徐若愚說著將鄭宇白好不容易分揀開的鐵蠶豆嘩啦啦的又倒在一個袋子裏,手掌在裏面翻了幾翻。

    屋子裏雖然很黑,鄭宇白也能依稀的看到黑白蠶豆混在一起,若想再分開,只怕又要幾個小時的努力。他一邊想著徐若愚的用意,一邊將眼睛緩緩的閉上。

    “從現在開始的三個月裏,你不必碰麻將,也不必碰撲克牌。甚至你可以不去想什麼叫做賭術,只要你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將黑白蠶豆完全分揀出來,就能擊敗高飛。”就在鄭宇白有些迷惑的時候,徐若愚開口道。

    開什麼玩笑?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怎麼分揀鐵蠶豆,鄭宇白愕然。

    似乎知道鄭宇白的迷惑,徐若愚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高飛的左眼你能避開嗎?”

    想到自己別高飛的左眼兩次迷幻住的經歷,鄭宇白實在沒有自信能躲開他那犀利的超能力。他只能說:“不能。”

    “高飛能夠利用奪魄看穿你的底牌,所以心理戰術對他是沒有任何用處的。他的賭術又十分高明,和超能力配合起來,無敵天下已經很久了。想要對付他,任何常規的戰術都沒用。”徐若愚道。

    “那這鐵蠶豆?”

    “可如果你閉上眼睛跟他對賭,他的奪魄是否還能奏效呢?”徐若愚反問。

    鄭宇白的心思豁然開朗。奪魄應該是利用目光交匯來進行迷幻的超能力,如果自己閉上眼睛的話,應該就不會被奪魄所懾了吧。

    “只要你能在黑暗中將黑白蠶豆分揀開,就可以閉上眼睛和高飛對賭,才有百分之五十的生機。”

    聽著徐若愚的話,鄭宇白終於明白過來。他摸索著將手伸進口袋之中,一顆顆的摸著鐵蠶豆。每一顆摸起來都是一樣的,如何分辨黑白呢?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自己去琢磨其中的奧妙。“徐若愚說完,起身走出了房間。

    鄭宇白留在黑暗之中,手指在每一顆蠶豆上撫摸著。在黑暗裏,他的思維和感覺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可就算如此,他依然無法判斷出手上的鐵蠶豆是黑是白。

    這種玄妙的事情,真的能做到嗎?鄭宇白帶著疑惑拎著口袋登上了去市區的公車。修煉的確重要,安全公寓的工作也不能耽誤了。

    夜晚,當公寓裏的客人都熟睡之際,鄭宇白便在漆黑的大廳裏獨立訓練著。他的手指在蠶豆上一點點的摸過去,不放過任何一點痕跡,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判斷黑白。

    將燈點亮,選出一黑一白兩顆蠶豆放在眼前,鄭宇白還是想不出如何分辨。

    徐若愚該不會是在唬爛吧……鄭宇白無奈的看著那小小的鐵蠶豆。

    好在這種懷疑只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反正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當練習手指的敏感度了。鄭宇白並不放棄,這一夜就在不斷的尋找著黑白蠶豆之間的關聯,居然很快就過去了。

    一大早剛要回家去,手機響了,是楊飛煙的短信。鄭宇白這才想起來跟楊飛煙約好去拜訪張道勝的日子就在今天。

    趕到車站的時候,楊飛煙已經在了。她一看到鄭宇白就嘟起嘴來:“你遲到了,五分鐘一塊蛋糕,欠我三塊!”

    “沒問題,等回來就買給你。”面對貪吃又刁蠻的楊飛煙,鄭宇白實在沒有辦法。

    “這還差不多。我可是翹課出來陪你去的,你可不能騙我啊。”楊飛煙嘻嘻的笑著。

    很快來到郊外,一下車,一陣冷風吹過,楊飛煙不禁縮起了脖子抱怨說:“好冷啊好冷啊,再加一盒霜淇淋!”

    鄭宇白無奈的看著她,實在不瞭解既然這麼冷為什麼還要吃霜淇淋。

    兩人一路來到超人協會那棟陰沉沉的“鬼樓”前,大鐵門保持著上次來時的模樣,看來這院子根本也無人照顧。不過上次來時滿院的落葉已經被厚厚的一層積雪覆蓋住,換了一身白衣。

    兩人走進院子裏,腳踩在院中鬆軟的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響。楊飛煙調皮的很,跑到雪地上撒歡的跑起來,鄭宇白看著她活潑的樣子,不禁笑起來。

    大門打開,張道勝露出半個身子,沖他們一笑:“外面很冷,還不進來嗎?”

    坐在溫暖的會客室裏,鄭宇白喝了一口熱茶,將遇到的狀況原原本本的跟張道勝說了。

    張道勝一臉嚴肅的聽鄭宇白講完,沉吟片刻道:“賭神高飛擁有超能力的事情我略有瞭解,協會的人也曾經和他聯絡過,希望他能加入,一起研究。可惜這個人為名利所羈絆,沒有答應。他的能力的確如你所說,是一種強大的幻術能力,名叫奪魄。這種超能力,幾乎沒有破解的方法。”

    “難道閉上眼睛也不行嗎?”鄭宇白想起徐若愚的辦法來。

    “我不敢保證。超能力並不是永遠保持同樣的威力了,如果刻意去磨練,也會增強威力。我並沒見過他,不瞭解他到了何種境界。”張道勝說。

    “那是否有別的方法能克制他呢?”鄭宇白問。

    張道勝瞧了一眼楊飛煙,點點頭:“有。楊飛煙的哥哥楊飛雲的超能力洗魄就可以對付奪魄。”
leesai 發表於 2008-10-4 04:01
第四集 異能天賜 第十章 複製重瞳

    “你哥哥也有超能力?”鄭宇白可從來沒聽楊飛煙說起過。

    楊飛煙眨巴眨巴眼睛:“哥哥不讓我說的。”

    “楊飛雲的超能力叫做洗魄,是一種專門對付超能力的超能力。”張道勝這句話說的跟繞口令似的,到把鄭宇白繞得有點糊塗。

    看鄭宇白有些不解,張道勝又解釋道:“所謂的洗魄能力就是在楊飛雲十米範圍的域內,任何超能力都無法施展。”

    鄭宇白聞言大喜,若是賭局的時候有楊飛雲坐陣,高飛豈不是無法使用他的奪魄能力了嗎?

    “楊飛雲若肯幫你,高飛便不足為懼。”張道勝說。

    鄭宇白心說高飛可不是只有奪魄一招,他若是賭術不精,光靠奪魄也無法成為賭神。不過只要能夠限制住奪魄,起碼還有一線勝機。

    “哥哥可不喜歡用他的能力……”楊飛煙一旁嘟囔說,“他最討厭別人提起超能力的事情了。”

    張道勝接著她的話解釋道:“飛雲那孩子也怪可憐的,他一直認為身上的超能力是父母用生命換來的,固執的不肯使用。我請他加入研究會也被拒絕,很是讓人傷腦筋呢。”

    鄭宇白頗能理解楊飛雲的感受。他們兄妹二人的超能力是從導致父母雙亡的車禍中得來的,將超能力的得來和父母的死亡聯繫起來而產生逆反情緒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他若不肯幫忙的話,勝機又很渺茫了。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試。”鄭宇白說,事到如今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我可不幫你哦,免得哥哥罵我。”楊飛煙一吐舌頭,先把自己撇個乾淨。

    張道勝笑了笑,對楊飛煙說:“茉莉和邊境也來了,他們在四樓玩呢,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們?”

    “茉莉來了?好久沒見她了,我要去看看她長高了沒有。”楊飛煙一喜,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臨出門還回頭對鄭宇白說:“等我回來啊。”

    等楊飛煙的腳步聲離遠,張道勝歎口氣道:“若是飛雲有飛煙這樣開朗的性格就好了。只怕他真的不肯幫你,那你又有什麼打算嗎?”

    鄭宇白一笑:“他如果真的不肯幫忙,總不能用繩子捆來吧。條條大路通羅馬,或許還有別的法子呢。”

    “研究會中雖然能人眾多,可惜我們只是個鬆散的組織,平日裏共同研究,無法強迫他們做事。而入會之時,又答應幫會員保守隱私秘密,所以實在幫不了你。”張道勝有些抱歉的說。

    “哪里的話,我已經很感激了。”鄭宇白忙說,他平素不喜歡麻煩人,這一回來叨擾張道勝,已經有些歉意,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坐立不安。

    “你那被高飛氣病的朋友情況如何,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倒是有一些治病方面的能力。”張道勝又說。

    “真的嗎,那太好了。”鄭宇白大喜,若是杜必勝能早日康復過來,將是一大助力。他忙跟張道勝約好明日在京海醫院見面,看是否能幫助杜必勝蘇醒。

    說到杜必勝,鄭宇白倒是想起了他說自己的眼睛和高飛一樣的事情來,猶豫了一下,鄭宇白終於還是開口將事情說給張道勝聽。

    張道勝臉色越來越凝重,等鄭宇白說完,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急切道:“可否給我看一看?”

    鄭宇白點頭說:“正要請教。”他說著調息體內的氣息,將遮罩住的精氣神無所顧忌的釋放了出來。

    張道勝看到眼前的鄭宇白在瞬間便氣質大變,略顯憨直呆滯的眼睛忽然神光一閃,綻放出攝人的精光。

    “重瞳!”張道勝驚歎一聲,“你是四目重瞳!”

    “重瞳?”鄭宇白重複著張道勝的話,頗為不解。

    他知道重瞳的意思,畢竟是學過點歷史的人,自然記得《史記項羽本紀》裏的那句話:“吾聞之周生曰,舜目蓋重瞳子,又聞項羽亦重瞳子。”而歷史上除了項羽之外,擁有重瞳的人不在少數,往往被成為異相,有成為聖人或帝王的潛質。

    重瞳是指一目雙眸,可鄭宇白卻不記得自己是重瞳。就在賭船之上他還照過鏡子,除了眼神和高飛有些類似,散發著攝人的光芒之外,並無其他特異之處。

    張道勝一臉的興奮,不客氣的扳住鄭宇白的頭仔細的打量著,一邊看還一邊嘖嘖的讚歎。

    鄭宇白終於忍耐不住,問他道:“我似乎不是重瞳啊。”

    張道勝哈哈一笑:“你自己當然看不到。跟我來。”說罷拉上鄭宇白出門,直奔四樓而去。

    四樓是超人研究會的研究所在地,不是會員一般是不准入內的。如今張道勝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徑直帶著鄭宇白穿過兩道封鎖嚴密的鐵門,進入了一間純白色的實驗室。

    見張道勝取出一個奇怪的儀器,鄭宇白不禁心裏犯嘀咕。張道勝將儀器展開,一邊是一圈白熾燈管圍著的鏡子,另一面則是無數小燈泡組成的圓形燈陣,看起來如同蜻蜓的複眼。

    “你看著鏡子。”張道勝示意鄭宇白將頭搭在機器的一個墊板上。鄭宇白將下巴放上去,恰好面對那面鏡子,能清晰的看到鏡中的自己。

    無論怎麼看,鄭宇白也覺得自己的眼睛很正常,和重瞳搭不上一點關係。不過當張道勝啟動機器,鄭宇白腦後和鏡子邊緣的燈一起亮起來的時候,鏡子中的人像一花,變成一片白茫茫的光霧。光霧之中,只剩下四隻黑漆漆的瞳孔,分外詭異。

    鄭宇白一驚,額頭上立刻滲出冷汗來,燈光熄滅,再看鏡中的自己,他竟然有些認不出來了。

    “看到了嗎?”張道勝問。

    鄭宇白抬起頭來,輕輕一點。張道勝跟他說起這機器的原理,他也沒有聽進心裏,只知道這機器是根據複眼的原理製造的,可以最大限度的還原事物的本來面目,減少視覺上的盲點和誤判。

    “這麼多年,我竟然沒有察覺,真是……”鄭宇白只覺得人生充滿了戲謬。

    “大概和你練習武術有關。”張道勝分析道,“你的重瞳應該不是天生的,而你練習的武術又將精氣神都隱藏起來,瞳孔的光澤黯淡,久而久之,重瞳變得難以察覺也是有可能的。”

    鄭宇白撓撓頭:“這重瞳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他自然是不信古書上那些玄之又玄的記載的。若說重瞳的人就能做聖人和皇帝他是絕對不信的,起碼自己就沒有那種天分。

    “你想聽科學的解釋還是我的解釋?”張道勝問。

    “我都想聽。”

    “按照科學的解釋,這種情況屬於瞳孔發生了粘連畸變,從O形變成∞形,是一種由人類向昆蟲複眼變化的返祖現象。”張道勝說。

    “這麼說是一種疾病了?”

    “只是畸形,並不影響使用。”

    “那你的解釋有什麼不同嗎?”鄭宇白略微松了一口氣。

    “我的解釋就是,你的四目重瞳是上天給予的最大禮物。”張道勝十分嚴肅的說,“在超人研究會的文獻記載裏,所有的四目重瞳者都擁有一個奇特的超能力……”

    “超能力?”鄭宇白一驚,最初接觸楊飛煙的時候,他也曾設想過自己能夠擁有什麼超能力。後來經過和張道勝的談話,才發現超能力的擁有是相當小概率的事件,這才放棄。如今張道勝卻說自己擁有的四目重瞳是超能力,命運變化之快實在讓人目不暇接。

    “這種超能力叫做複製。”張道勝一邊說一邊打開牆角的檔櫃,在其中翻揀了一會,取出一疊檔,從中取了一份遞給鄭宇白。

    鄭宇白翻開檔,第一頁上赫然是“複製,四目重瞳”的字眼。他好奇的往下翻去,見這檔裏記錄的是從1935年以來有過文字記載的三個擁有四目重瞳的人的經歷。

    大概是因為三人所處的年代都比較久遠,記錄比較簡略,當從中已經可以看出他們和鄭宇白擁有的是同樣的四目重瞳。而對三人經歷的記敍,也讓鄭宇白恍然大悟起來。

    “你是否也有過同樣的經歷?”張道勝注意到鄭宇白的表情。

    鄭宇白輕輕點點頭:“很類似。”

    檔上寫的非常清楚,四目重瞳者擁有複製的超能力。所謂重瞳,是將常人的一個瞳孔分成兩半。事實上,無論瞳孔分為多少份,都不影響光線的進入。比如將一個照相機的鏡頭切成兩半,成相和完整的鏡頭還是一樣的。

    若是將一個鏡頭變成兩個,照出來的自然就是兩張相片。重瞳的道理也是如此,常人眼中的一副畫面,進入重瞳之後,自然的被分為兩份。這種特異的情況就好似影印機一般,因此被稱為複製。

    複製的最大妙處就是擁有者對於某項技能的學習能力和記憶能力是常人的雙倍甚至更多。

    這其實很好理解,重瞳對某樣動作或者事物的映射是雙份的,對大腦的刺激自然也是雙倍,只要智力正常一些,學習和記憶的速度肯定會比常人強上許多。

    “難怪我學起來會那麼快……”鄭宇白聯想起之前的經歷,一樁樁一件件的線索終於能夠聯繫起來。十五歲之前,他學劈拳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才有所小成,鑽拳更是學了四年才算入門。這其中自然有年紀幼小骨骼沒有完全發育的原因,也是因為形意拳入門簡單,深入卻難。

    十五歲之後,鄭宇白在拳法上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他本以為這是精通一門拳法之後帶來的效應。可從那時候起,不但是練拳,他無論學習什麼東西都得心應手舉重若輕。如果和張道勝之前的話結合起來,十五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大概就是複製超能力的由來。

    “十五歲那年發生了什麼?”張道勝饒有興味的問,他聽了鄭宇白的分析,忙取出紙筆記錄著。

    鄭宇白從小生長在北方的鄉村裏,一到冬季,村外的大河便結上厚厚的堅冰。村中的孩子冬日裏無聊時便在冰天雪地的河面上玩耍嬉戲。

    那年小寒時節,鄭宇白放學的路上按照父親傳授的“行路法”步行回家,這種法訣將形意拳的練功和走路結合在一起,專門鍛煉腿腳上的功夫,和站樁的道理頗有幾分類似。

    當他走到大河上的時候,偏偏碰上了經常在村外出沒的野狗群。

    這一群野狗是鄭宇白的老相識,早在他剛上小學的時候就經常在村外出沒,常常會襲擊家畜,有的時候也會追逐村人取樂,不過傷人的事情倒沒有發生過。

    可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寒冷許久沒有食物的關係,野狗群變得十分兇悍,它們在冰面上圍住了鄭宇白。

    雖然練拳十年,鄭宇白畢竟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面對二十幾隻彪悍的野狗,他幾乎沒有任何勝機。

    當日天降大雪,雲遮霧罩,鄭宇白的呼救都被寒風吹散。村子遠在數裏之外,想要得救只能靠自己。

    當野狗群發動攻擊的時候,鄭宇白奮力的轟擊腳下的冰面。大河堅冰哪里是那麼容易碎裂的,一般人家若想冬日裏砸冰撈魚,就算用斧錘一類的工具,也得半個小時才能鑿開冰面。鄭宇白狂轟冰面,拳頭上血肉模糊,只覺得骨頭都要折斷了。而野狗也沖了上來,圍住鄭宇白瘋狂的撕咬,頃刻間將他身上的棉衣棉褲扯成碎片,身上也挨了幾口,血流如注。

    鄭宇白知道若是耽擱下去,立刻就成為野狗口中的食物,只怕連骨頭都不剩一根。他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巨力,猛然一擊,將腳下的冰面砸開一個洞來。

    冰水湧出,野狗暫時退卻,複又沖上來。鄭宇白赤身裸體渾身是傷,一咬牙跳進了冰窟窿之中。

    野狗沖到冰窟窿旁去抓鄭宇白,他在極冷之中向下沉去,只用一隻手堪堪的抓住冰面的下沿,露出兩隻鼻孔呼吸。野狗畏水,在冰窟窿旁徘徊片刻,便一哄而散。它們雖然散去,鄭宇白全身已經被冰水凍僵,哪里還攀得上冰面。

    九死一生之際,鄭宇白只覺得身前生起數堆篝火,烤的身上暖洋洋的。他渾身燥熱,恨不得將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脫去,嘴角也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來。

    鄭宇白生在北方,有些生活常識,絕境之中兀自保留了一絲清醒的意志,知道這是將要凍死的人的幻覺。他奮起最後的力量攀上冰面,栽倒在雪地之中。

    人在冰水之中還不覺得什麼,一出冰面,寒風一吹,周身的肌肉立刻緊縮起來。冷風如刀,吹在冰涼濕透的身體上,直要把身上的肉割下來一般的疼痛。鄭宇白本來已經虛弱之極,被風一吹,立刻神志不清,就此昏迷過去。

    而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據鄭宇白的父親說,那一日他竟然是自己赤身裸體走回家的。

    鄭宇白出事的冰面距離村子有三裏之遙,他在零下二十幾度的嚴寒之中,以完全無意識的狀態走回家中的壯舉,只能用他擁有強烈的求生欲望來解釋。

    回家之後鄭宇白足足高燒半個月才終於蘇醒,又修養了一個月才能下床。從那之後,他反而因禍得福,拳法每日精進,很快就有所成就。一年之後,再面對野狗群時,他只用了五分鐘就給家裏儲備了足夠整個冬天享用的狗肉。

    “你還有過這樣的經歷啊,這正和我的分析一樣。所有擁有超能力的異者都是經過一場九死一生的考驗之後才獲得重生的。”張道勝為這個發現而手舞足蹈,鄭宇白的經歷進一步證明了他的推論是正確的。

    鄭宇白回憶著多年前的那一幕,心有餘悸。不過仔細想來,或許正是那一日的浩劫早就了今日的自己。世事雖然艱辛坎坷,可不經過磨練,哪里會有進步。放開心胸的去看待生命中的困難,苦中作樂未嘗不是保持心情愉快的靈丹妙藥。

    “看起來,正是那一年發生的事情讓你擁有了四目重瞳。”張道勝在紙上刷刷的記錄著,“各種記憶和我們的推理都能對得上號,又給我們的研究增加了不少可信的資料啊。”

    鄭宇白有些恍惚,怎麼忽然之間自己就成了個異者呢?有人說婚姻就像個圍城,城裏的人想出來,城外的人想沖進去。其實人生處處圍城,也處處充滿戲劇性。

    當他以為自己和異者沒有任何關聯的時候,當他面臨三個月後那一場生死考驗的時候,卻被告知自己竟然也是個異者。命運捉弄,莫過於此了。

    “我的這種超能力就只是學習和記憶能力增強嗎?”鄭宇白問。這些年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和常人不同之處。如果複製的能力僅此而已的話,似乎對他現有的生活沒什麼影響。

    “按照我們的推論,超能力是逐層進化的。最初的超能力是無意識的應用,一旦經過異者本人的開發,將會產生各種不同的變化。你的複製能力應該處於未開發階段,如果你有意識的對複製能力進行開發的話,應該會有更多的發現。”張道勝說。

    鄭宇白的心理已經慢慢適應了身份的變化,聽到張道勝的話,不禁對這四目重瞳究竟能做出什麼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我希望你能持續的開發這項能力。因為這不但對你本人有好處,也可以給我們的研究提供第一手的科研資料。”張道勝又說,“我會給你提供必要的幫助。”

    “我會考慮的。”鄭宇白說,他忽然覺得擁有超能力其實是件蠻不錯的事情,起碼比普通人擁有了更廣闊的視野。雖然暫時還沒發現之中能力的更多用處,但日後想必會對生活產生巨大的影響。唯一不明了的是,這種影響究竟是好還是壞。

    在鄭宇白的身上有了意外的發現之後,張道勝顯得非常的興奮,他正式的邀請鄭宇白加入超人研究會,卻被拒絕了。

    鄭宇白的理由很簡單,他是形意拳的門人,無論加入任何一個團體,都要獲得師父,也就是他父親的同意。

    張道勝也不失望,因為鄭宇白答應無條件的配合他的研究。對於張道勝來說,只要能夠對研究有幫助,是否加入研究會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希望這件事情能夠保密,不告訴任何人。”鄭宇白答應了張道勝所有關於研究的請求之後,終於提出了唯一的一個要求。

    “放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張道勝答應道。

    鄭宇白這才安下心來,發生在身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現在又多了一個異者的身份,如果鬧騰出去,還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現在的鄭宇白完全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古訓,恨不得立刻把所有的問題都解決,重新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的低調日子。

    從超人研究會回來,鄭宇白直接和楊飛煙去了楊家的武館。無論複製的能力能開發到什麼程度,現在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對付高飛。而關鍵的人物就是楊飛煙的哥哥楊飛雲。

    見到楊飛雲的時候,他正在武館的辦公室裏捧著一大堆的文件皺眉頭,看起來不像是個武術家,倒像是個文書。

    聽了鄭宇白的來意,楊飛雲狠狠的瞪了一眼楊飛煙。

    楊飛煙忙擺手說:“哥哥,這些可不是我說的。是張伯伯告訴他的。”

    鄭宇白咳了一聲:“如果這件事情太過麻煩的話,我也……”

    楊飛雲一擺手打斷了鄭宇白的話:“我現在很忙,就不跟你繞圈子了。其實幫你一把也沒什麼,太極形意兩門都是朋友,拔刀相助也是應該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否則我不會幫忙的。”

    “請說!”鄭宇白心裏一喜,他不愛欠人情,楊飛雲的話正合他意。

    (第四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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