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虎:解密403特種部隊 作者:糖醋蚊子 (連載中)

otto544 2008-10-12 09:49: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687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27 19:50
第三部分 第二八章(3)
    幾名隊長戰果頗豐,居然搜出來好多類似于這樣的東西,統統扔在地上。1號低頭一看,居然還有一個日記本,拿起來翻了幾頁沖著隊伍咆哮著:“誰叫魏守德?”“到!”果然是D7組的小德子,我注意到連野的臉色有變。“出列!”小德子走出隊伍,“你把這些東西給大家看看。”1號說著將日記本摔在他的身上。小德子拾起日記本,站在那里沒動。“沒聽見啊,把本子里的寶貝給大家欣賞欣賞。”1號喊了好幾聲,小德子才無奈地將日記本緩緩舉起,一頁一頁地翻著……內容真豐富,有彩色的,也有黑白的,很多都是報紙上剪下來的,貼滿了一本子。小德子一邊翻,一邊掉眼淚。突然小德子將本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哭著喊道:“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有七情六欲,看看小姑娘怎麼了。”小德子的舉動嚇了大家一跳,包括1號都愣住了,小德子站在那里哭著。是啊,我們也是人啊。場面十分尷尬,1號背著手站在那里盯著小德子,許久才說:“你的意思是我沒把大家當人看嘍。你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呢?”1號死死地盯著隊伍,隊伍里鴉雀無聲,但是小德子的幾句慷慨陳詞,似乎引起了大家的共鳴。我們是兵,是特種兵,收藏幾張小姑娘的照片怎麼了,至于興師動眾的把人拉到前面示眾嗎?1號踩在那些圖片上問大家:“大家覺得我現在踩在什麼地方上?”隊伍中傳來稀稀拉拉的幾個聲音:“圖片。”“是圖片嗎?”我真搞不懂,他究竟想說什麼,不是圖片是什麼,是花,那他不就成了踩花那什麼了嗎。1號用腳使勁地碾著那些圖片,幾名隊長都低下了頭。“我告訴你們,這不是圖,這是地雷。”1號激動地揮揮左手,想說什麼,而手停在空中,又放下了。“解散!”我們看著1號背著手憤憤而去。

    郎隊看著隊伍前面的小德子,又轉過頭看了看隊伍。“你入列。”郎隊沉了沉慢慢地說:“也許大家不理解,你們可能都在想,一張圖至于嗎,我想你們並不知道1號為什麼這麼恨這些東西,當年1號在對越反擊戰的時候,同樣是特種大隊的隊長,越南特工將很多這樣的雜志扔到戰場上,我們有些士兵就揀了回來,藏著看,有些雜志浸過毒藥,一出汗與身體一接觸,就會潰爛;有的雜志下面埋著地雷,有很多像你們這麼大的士兵就這樣因為這些東西死在了戰場上。拋開軍銜不說,我們都是兄弟,包括1號在內,也從來就沒有不把你們當人看,你們還小,都處在青春期,看看這些東西很正常,1號今天想表達的意思不太明確。他也是希望你們不要迷戀這些東西……”

    隊伍解散了,地面上的那些美女被風吹走了。為子問我:“組長,剛才隊長說1號在越戰的時候就是大隊長,到現在怎麼沒提起來啊。”“我也不知道。”我一邊說一邊往回走,但是我留意到郎隊直接進了指揮部。

    回到宿舍,其他人去看電視了,我被隊長的一席話攪的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5
第三部分 第二九章(1)
    春節看著好像休息了幾天,其實感覺上沒什麼區別,也沒什麼訓練。但是在這個破地方,休息反而更難受,滿打滿算就是在基地里溜達。營門的幾只狼狗更是無精打采的樣子,見我們過去都不站起來敬禮,尾巴動兩下就閉上了眼睛。

    隨著早上六點的一聲哨響,一個難得的假期結束了,郎隊在中午突然找到我。我猜個大概肯定是入黨的事通過了。但是當我見到郎隊的時候,我覺得似乎出了點什麼變故。“你是團員嗎?”“不知道啊。”“你入沒入過團不知道嗎?”“好像沒有吧,怎麼了?”“什麼怎麼了,你沒入團,怎麼能先入黨呢?這一批沒你,你趕緊先把團入了吧。”我又從他手里接過一張入團申請書。“團員都不是,怎麼能當團支部書記……”郎隊走了,我拿著那張同樣是嶄新而又潔白的入團申請書,僵在那里。

    我開始拎著棒子,滿基地找上帝,不把他砸出屎我不是兵。沒辦法,生氣歸生氣,這事也的確不能埋怨上帝,我在學校的時候,因為學習實在是太“好”了,所以每次這樣靠近組織的機會都遠離我,沒想到,因果報應,這一次竟然因為這個我沒能入上黨。我把申請表疊好,回宿舍拿了一支筆悄悄潛入飯堂,胡亂地填滿所有的表格,又急急忙忙地去了指揮部,找到郎隊交給他,他沒說什麼,我把表放下,就走了出來。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我這次被漏掉,但是宣布名單的時候,還是沒有連野的,顯然,他跟我是有距離的。雖然他偶爾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雖然他經常是嘴角上擁擠著很多得意。但是我覺得我仍然沒輸給他,起碼我還有一個地下三等功,起碼黨表我填過,他呢。曾經問個不休,現在還是一無所有。輸給誰都行,就是不能輸給他,不能怨我,是他挑頭的。

    這眼看著當兵一年多了,平生第一次離開家這麼長時間。小時候,父親打我,我才離家出走四天,如今已經習慣每天迷迷瞪瞪從床上爬起來,腦袋一片空白跑完十公里,習慣了每天看著那些所謂的“戰爭販子”對著我們吆五喝六。

    朱海的老鄉給他來信說已經探家回來了。這一下朱海心就長草了,天天琢磨著怎麼才能回一趟家。後來他那個老鄉就給朱海支招,這小子看完信,就沖著我傻笑,就好像他他媽馬上就要走了一樣。我早就問過郎隊,我們要想回家,必須要到三年頭上才有探親假。也不知道朱海的老鄉出了什麼餿主意,朱海這幾天變得神神叨叨的。有一天晚上,我上廁所,發現這個小子在指揮部門前轉悠,但是始終沒敢走進去,好像猶豫著什麼,後來我看著這個小子走了進去……我沒當回事兒,沒准這小子真找1號請假去了。我心里有數,門都沒有。按照1號說的:我們新兵訓練還沒結束呢。

    結果第二天,早飯還沒吃,就看見1號背著手氣沖沖地走到隊伍前,“都先別吃飯,給大家講一個事兒……”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三百塊錢扔到地上。“昨天晚上我居然在枕頭下面發現這個東西,而且還有一張紙條,賄賂不說,還敢留名,我是真他媽佩服這小子的膽量。我堂堂一個少將軍官,就給我三百塊錢,寫那幾個歪歪扭扭的破字居然說想回家。你他媽回什麼家,兵字怎麼寫你還沒弄明白呢,你回什麼家?哪他媽學來這一套東西,肮髒,你配做一名特種兵嗎你?在這里我不點名說是誰了,以後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他媽四年之內別想回家。”我回頭看了一眼隊伍中的朱海,真行,你老鄉就給你出這個點子,有點腦子都能看得出來,大虎同志肯定是不吃這一套的。“誰的錢,誰他媽拿回去,開飯。”大虎率先走進飯堂,有人在議論,雖然他們不知道是G4組的人,但是我卻覺得臉上無光。我看見朱海沒有去撿那三百塊錢,那錢被郎隊拿起來揣在口袋里。

    也不知道是訓練科目這麼刻意安排的,還是我們真的將要面臨戰爭。自從春節後,訓練的科目全部以實戰為主,射擊、爆破、格斗很明顯加大了分量。就連平時每天必需的體能增強,也占用了我們晚飯後那點時間。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5
第三部分 第二九章(2)
    上午趴在靶場叮叮當當打幾箱子子彈,起初打完一次下來,耳朵被槍聲震得嗡嗡直響,後來大家聰明了,用彈殼把耳朵堵上。但是硝煙沒辦法處理,火藥燃燒後把臉都熏黑了,一個個跟熊貓似的,臉都不洗,渾身火藥味抓起饅頭就啃。吃完午飯,接著又趕到位于靶場旁邊的爆破場,蹲在地上練習拆裝地雷和炸藥。

    今天是實體爆破練習,地雷和炸藥擺弄快一個月了,都是沒有內芯的模型。吃過午飯,幾組人去彈藥庫提炸藥,每組抬了七個箱子來到爆破場。郎隊從箱子里拿出很多種炸藥擺在地上,其中有幾個是我們沒見過的,“今天我們一是體驗爆破,二呢,是需要試爆幾個新家伙。”他拿起一個類似竹筒的東西對大家說:“這個叫‘竹雷’,大家也看到了,外殼是竹子的。之所以選用竹子為彈壁,就是因為竹子本身抗腐蝕性高于金屬,而且便于偽裝。”郎隊從竹雷上端拉出一個小鐵環,“竹雷屬于絆雷,需要直接啟動擊針才可以引爆,但是不屬于埋設種類。”他又拿起一個易拉罐,我注意到,這個罐子跟普通的可樂罐子一模一樣,甚至包括上面的圖案。“這個是最近國家剛剛開發出來的‘偽裝兩用雷’。這個外形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炸彈,可以埋設,也可以當作手雷投擲殺傷敵人。有必要說一下,這顆偽裝雷的爆炸時間是2。4秒。”我們都看著這些新鮮玩意,最後郎隊拿出一顆地雷,用匕首在地上挖了一個小坑,將那地雷埋好後,在上面輕輕地放了一塊小石頭。對大家說:“下面我們演示一下,最後一種被稱為‘步兵克星’的地雷,為什麼能叫克星。”

    我們在旁邊的地面上放置了十幾塊大小不一的木板,板子全部平擺在地面上。所有人員全部隱蔽到二十多米外的安全牆後面。郎隊掏出手槍瞄准射擊,我們緊緊地盯著那邊的地面。隨著隊長的一聲槍響,小石頭被打飛,接著我們居然看到,從地面上一下躥起一個東西,跳得足有將近三米多,接著一聲悶響……接著傳來一陣劈里啪啦彈片擊打牆面的聲音。硝煙散去,我們走出安全牆,當我們從地面上拾起木板的時候,我們驚呆了。木板雖然是平放在地面,但是上面已經被鋼珠、彈片打得千瘡百孔。連野拿起一個板子,隔著那些窟窿看著我說:“四兒,這板子要是你,肯定成篩子了。”“去你媽的,你就不成篩子了。”哪有這麼比喻的。我們看著周圍的板子,不免有點心驚膽戰。“我想問問大家,如果你們觸發這樣的地雷,你們選擇怎麼躲避?”“臥倒!”為子回答。我上去照著他腦袋一下,“沒腦子,這些板子都是平放的,都炸成這樣,你還臥倒。”“那不臥倒還站著啊。”問題來了,我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人家叫“步兵克星”了。踩上這樣的地雷,沒別的招,一閉眼就OK了。

    “大家看到了,這個就是外號‘美麗蝴蝶’的跳雷。”“這樣的地雷踩上就是一個死。”隊伍中有人說。“未必。”隊長很堅定地說,“作為我們特種兵,第一是能靈活使用各種炸藥和地雷,同時我們也必須具備拆除這些裝置的技術能力。我們需要的不單單是腦袋上有眼睛,腳上也一定要長雙眼睛,否則,你們就像這些板子。”腳上長眼睛,那是“雞眼”。我突然笑了笑,“覺得可笑嗎?我剛到越南戰場的時候,得到一個稱呼———南山第一踩,北山第一吐。”這個是大家願意聽的,畢竟中越之戰是中國曆史上特種兵使用最頻繁的一次戰爭。“我剛到那里,老隊長就跟我說過這樣的話:腳上要長眼,我跟你一樣,一笑沒當回事。結果怎麼樣,那些老兵走了無數次的雷區,從來沒踩響過一顆地雷,我走過去,就踩上了,第一個在南山踩地雷的。我被氣浪掀出三米多遠,慶幸的是只受了點輕傷。你們覺得以後還會有我這麼慶幸嗎?”“隊長,那第一吐呢?”連野追問道。“這個……也沒什麼。下面我們開始試爆今天帶來的炸藥和地雷,試爆完畢後,我們開始學習拆解這些炸藥。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們小心地從箱子里拿出那些各種各樣的地雷,其中最讓人心有余悸的就是蝴蝶雷。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5
第三部分 第二九章(3)
    耳朵都快震聾了,有的地雷聲音很小,威力強大;有的聲音很大,殺傷半徑卻很小,隊長說這個叫威懾雷,主要以打擊士兵士氣為主。一下午,爆破場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聲。我們大呼過癮,這輩子,這一次是我放鞭炮最爽的一次。最後郎隊一再強調的就是,必須在踩上的時候發現腳下的地雷,才有機會解除危險,而且很多地雷,都是采取二次撞擊才會爆炸,也就是說撞針壓下去,必須抬起來,才會擊燃火藥。尤其是對付像蝴蝶雷這樣的地雷,很顯然,絕對不能讓它跳起來。其中一個最可笑,但是事後想想也應該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用匕首深深地插在旁邊,用匕首的護手壓住撞針,然後將鋼盔扣在上面,壓上幾個背囊,那家伙就蹦不起來了,當然這個是需要幾個人來完成的。讓我們最討厭的應該是絆雷中的“串雷”,十顆地雷只有一個有撞針,我們管那顆叫“母雷”,而且母雷上裝有微電波發射裝置,一旦母雷被引爆,其他子雷也瞬間會在周圍爆炸。如果想逐一拆除,是相當耗費時間的。

    當我們回到基地的時候,隊長給每個人發了一個地雷上的撞針,讓我們必須用腳去熟悉踩上去的感覺。其實,穿著防刺的作戰靴,想體會出這麼微小的變化,談何容易。但是一想到那些犧牲的木板,就不得不一下一下地踩那些撞針。

    踩了幾天,耳朵聽撞針那微小的“咔噠”聲越來越清晰,再後來,隊長就直接把模型地雷放在地上讓我們踩,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但是那種很細微的彈力足以通過腳掌,傳遞給大腦警告:腳下親密接觸的是地雷。但是我們始終不明白一點,有些地雷完全可以采取引爆來排除危險,但是郎隊始終堅持我們應該學會拆除,白天要能拆,晚上同樣要能拆,這個就是需要很好的耐力。雖然我們現在玩弄的都是模擬地雷,但是每次因為失手,聽到撞針的“咔噠”聲,我們還是會被嚇一跳。其實後來漸漸地自己就想明白了,特種兵執行的任務通常是比較隱蔽的,如果在敵人的火力打擊范圍內,一顆地雷的爆炸跟往天上打一顆信號彈沒什麼區別。時間久了,拆得就順了,形形色色的地雷,形狀不一樣,但是里邊的構造基本相同,處理的方法也基本相同。有的雷可以注水浸濕炸藥,有的雷可以用一根小牙簽一塞就搞定,但是最麻煩應當屬于被我們稱為“炸死貓”的感應地雷。這種地雷可以調整所需要的負重,也就是說,如果不想針對步兵的,就可以將負重點調到最高,需要重達幾噸的坦克壓上去才會爆炸。如果想襲擊步兵,只需要重新調整重量標尺。郎隊說:“這種地雷敏感程度可以炸死貓。”

    研究地雷小一個月,我們才發現,如果真上戰場,這些地雷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我們也學會了通過目視來觀察地面的微妙變化,來躲避不必要的拆解過程,這個就需要平時對各種地面變化的了解。對付絆雷的方法更簡單,戴上紅外線夜視鏡,在夜里就很輕松看見拉得直直的細鋼絲或者強力魚線。雖然排雷很重要,但是不是特種兵惟一需要掌握的技巧,畢竟走人道的時候很少。雷區的設置基本上遵循一個基本原則,就是公路或者小道。從敵人的火力分配上就基本可以斷定雷區的大概位置。地面的問題似乎算是解決了,還剩下的就是水里和天空了。聽說四月份就要開始跳傘機降的訓練。我有恐高症,到時候能不能縱身一躍,回到大地母親的懷抱,還是融化在藍天里,那就只能看上帝什麼意思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6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1)
    天越來越藍了,好像天天被水洗過一樣,乾淨明澈。雖然甘肅這邊還很冷,但是當你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就會看到石頭縫隙中,已經冒出幾絲綠色。在基地周圍,地域最廣的是沙丘,綿延數十公里的黃土,加上干旱導致居民很少。即使冬天下點雪,也被風婆婆收藏了。一年多沒見下過大雨,又處于海拔千米以上,所以他們的皮膚都被曬黑了。1號也不知道抽什麼風,莫名其妙地將我們宿舍的門都給封上了,所有的戰士每天要從幾根繩子爬上爬下的。天天看見一群猴子進出窗戶,後來不知道誰反映了一下,說這樣實在有損軍人形象,那些士兵簡直就跟盜賊一樣。1號就把門打開了,可是大家已經習慣了,沒繩子,就直接扒著窗戶上去。1號開會說了多次,可是大家仍然難改“惡”習。

    時間久了,幾位阿拉伯首長的底子也摸了個大概,周大虎的確曾在越戰中擔任過特種部隊的大隊長,後來據說一次不必要的任務中,特種兵傷亡慘重,大虎同志被勒令撤職,但是細節誰也不知道。但是守著這個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戰爭販子,我們也覺得訓練的科目有別于其他部隊。所謂藝高人膽大,我們訓練了一年多,覺得自己已經行了,天天跟戰友們較勁覺得不過癮,總是伺機想找個機會練練。

    這一天,正在訓練格斗,我余光里飄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對異性的朦朧與好奇,導致大腦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一側臉想看個究竟,就被張振鶴的鉤拳打個正著,我“撲通”摔倒在地上。他急忙過來拉我,我一把打開他的手,“起來。”“對不起啊,這一拳你應該能躲開的。”“起來,聽見沒有。”張振鶴以為我生氣了,摘下拳套歉意地說:“不至于吧。”“至于,你擋著我看美女了。”他一回頭,看見了那個穿著一身紅色運動服的女孩。大家停下手中的活,都不練了,所有目光聚集在那團“火”上。那女孩大概是注意到我們在看她,沖著我們擺擺手。大蘭激動地說:“看見了嗎?她沖我擺手了。”“死一邊去,這麼多人,你怎麼知道就沖你擺手呢。”為子推開擋在前面的大蘭,踮起腳看著那女孩,郎隊一看隊伍已經混亂,大喊了一聲:“繼續訓練!”說完就向那女孩子走過去。掐指頭算算,小半年沒怎麼出去了,女人什麼樣都快忘了。這基地突然來了一個女的,可是要比哈雷彗星的出現都要稀罕,我們看見郎隊帶著那女孩走進了指揮部。“是隊長的老婆吧?”張振鶴重新戴上拳套。我揉著腮幫子說:“怎麼可能,隊長都多大了,那小妞一看也就二十多。”“你沒看見她見到隊長的熱乎勁,肯定關系不一般。”“哎呀,過過眼癮就行了,開干!打我一拳,我要報仇。”說著我就揮拳過去。

    沒一會,郎隊帶著那小妞向我們這邊走來,這一次張振鶴眼神溜號,我照著他下巴就是一拳,我讓你看。“你還真報仇啊。”轉眼隊長和那女孩來到我們跟前。“姐夫,你給我找一個人,看我能不能打過。”那小妞微笑著看大家,再看我們骨頭都酥了。隊長倒沒阻攔,看看大家那些渴望挨揍的眼睛,指了指連野說:“你跟她試試吧!”連野一邊壞笑一邊緊緊拳套。“打壞了別怨我啊。”那女孩戴上拳套一笑說:“沒事,來吧!”連野身高體壯,往那一站,比那女孩高出大半頭。大家圍在四周,“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來吧!”那小妞亮開架勢,看姿勢好像真會點。連野向前一沖揮出第一拳,那小妞一偏頭,居然躲了過去。連野打出第二拳的時候,小妞一低頭又躲過去了。接連兩拳的落空,就已經顯不出連野的優勢了,反而覺得小妞的身法還是挺靈活的。大家在一旁起哄,都為那小妞加油,連野大概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有點急了,可能在他的印象中,這樣的女人也就是一下搞定。我注意到他把左拳收到腰間,右拳直奔女孩的頭部打過去,女孩習慣性地向右一偏,但是這次她錯了,連野的右拳走到一半就馬上收了回來,左拳卻突然打過去。野驢是天生的左撇子,平時打槍都用左手,我心想完了。果然,那一拳結結實實打在那小妞的額頭上,她頭猛地向後一仰,身子隨即向後倒去,女孩蹬蹬向後退了好幾步摔在地上。大家急忙過去攙扶,連野站在那里解開拳套。“哎喲,姐夫,疼死我了。”她這一哎喲,我們可受不了。聽著那嬌滴滴的聲音我們都快站不穩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6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2)
    “別鬧了,趕緊回去。”身後是1號威嚴的聲音。“爸,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我在這兒住一晚吧。”“怎麼住?這里哪有你的地方,趕緊走。”1號鐵著個臉沖著可愛的小妞喊著,我們真想沖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對他說:“怎麼就沒地方了,住一晚難道就不行嗎。”我們在心里祈禱希望女孩能留下,“姐夫還說帶我去打槍呢。”“打什麼槍,部隊的子彈是給你浪費的嗎?”1號說完瞪了一眼郎隊。我們天天在靶場一天打好幾箱子子彈,少摳幾下扳機,都夠那女孩子打一上午的了,而這個時候1號卻說浪費。但是1號說話從來就沒往回收過,最後那女孩沖我們揮揮手:“再見了,以後有時間再找你們玩。”我們都快哭了,但是很無奈,只能目送那團火向營門飄去。“都看什麼呢,抓緊訓練。”1號說完轉身走了,我們一直看到小妞消失在營門外,才沒精打采地繼續訓練。“野哥也真是的,出手那麼重。”為子拾起地上的拳套對我說。“又不是你老婆,你心疼什麼。”“多打一會,我們還能多看一會。”“沒出息,沒見過女人啊。”這話說得我心虛。

    一天,連野扔給我一封信,我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當我接過信的時候,發現信被打開了。“你拆的?”“啊,我剛才拿著信上廁所了,沒什麼事,就打開先看了看。”“我的信你憑什麼先看?”“你跟我還分這麼清楚,什麼你的我的,看看怎麼了?”“哎呀,你還真不外啊,平時你一口一個‘你老婆,你老婆’的我不搭理你,現在牛逼了,王佳給我的信你都先看。”“哎呀,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啊,瞧你這樣。”他說完走了,我抽出信紙的時候,總感覺有一股廁所的味道。

    小說就是這玩意,一句千年。轉眼就已經開始了傘降前的陸地准備動作練習,起初那點動作不覺得有什麼難的。隊長教了幾天,還不就是出艙的時候,一定要收緊雙腿,將頭盡量抵在膝蓋上,簡單地說就一刺猬。看似簡單的動作練了半個月,開始大家還覺得能上藍天是件挺過癮的事,可是天天在地上骨碌沒幾天就把大家那點興奮磨沒了,接著就煩了。每天都要無數次地重複地面動作,無數次練習折傘,隊長說了,如果不按照規定去折疊和捆紮,我們很有可能就消失在藍天里。的確是關系自身小命安全,我們不敢有半點馬虎,四折、雙軌、球攏。我們不單練習步兵機降所用的傘兵傘,同時要掌握如備用傘和投物傘的使用和折疊方法。我們天天跪在操場上,跟一群老娘們一樣擺弄著那些黑布。我們所使用的降落傘非白色,而是純黑色,備用傘是深藍色。在練習折疊的時候,如果發現傘有裂口或者破損,該傘作廢。郎隊一個一個的手把手地教,同時也不忘記繼續恐嚇我們,什麼傘不開會怎麼樣,什麼某空降師摔死幾個人,什麼傘兵在空中休克……反正就是沒好事,天天說,天天說,時間長了,我們也不搭理他。他就跟婦女主任一樣,在我們耳邊嘮叨個沒完。

    終于是把陸地動作練完了,我們終于可以離開地面了,起初是在兩米高的跳台上往沙坑里跳,後來玩狠了就到後面廢棄工廠上的煙囪上往下跳。那煙囪少說有三十多米,我有恐高症,看著那煙囪就眼暈。隊長沖著人群喊:“各組長先上,每組三個。”我爬了好幾次都沒能爬到頂,還好不是就我一個人爬不上去,最後郎隊跟瘋狗一樣,追著我們幾個人撕咬,連罵帶損的。我們只能硬著頭皮向上爬,連野在我上面,我邊爬邊說:“野哥,你可千萬抓住了,你一掉下來我可抓不住你。”“你抓我?你是怕把你砸下去吧。”“操,你這是什麼話,都是兄弟。”我緊緊地盯著眼前的梯子向上爬。本來就他媽害怕,郎隊還在下面喊:“不要往下看,手抓緊,手腳動作要協調。”你他媽在下面大呼小叫的,我能不往下看嗎。看一次後悔一次,滿手出汗,抓在欄杆上都滑得不行。上去容易,這個往下跳就是一個問題。如果說,我生命中第一次覺得經曆了嚴峻的考驗,其實這個應該算是第一次。雖然隊長說會有背上、腰上、腳上三道安全繩,但是如果真讓你跳下去,你還真就信不著那些繩子,腦袋里總想著那繩子沒准哪下就斷了。好不容易爬到了頂上,上面是一個臨時搭建的能容下五個人站腳的空間,有高高的護欄感覺稍微安全一點,我們幾個相互掛好釣鉤,我看著下面的人拉著安全繩,心里就開始胡思亂想,我始終把目光放平,盡量不往下看,可是還是不由得一陣陣心悸。郎隊站在下面跟小鬼一樣沖我們嚷嚷:“跳啊,跳啊!”我看見連野腿軟在那里,面色蒼白,“我不跳,不摔死也嚇死了。”隊長在下面喊了半天,也不見一個“自殺”的,最後他急了,“噔噔”從梯子爬上來。把他們幾個薅起來,“跳不跳?”“我真不敢!”連野的話音未落,人已經被郎隊推了下去,野驢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基地上空。我閉上眼睛沒敢往下看。現在想想,有什麼不敢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當前兩個已經“光榮”以後,郎隊回頭看著我。“隊長,你別推我,我自己跳。”“好,給大家帶個好頭。”我終于明白了那些烈士是怎麼死的了,也許他犧牲之前,某位首長跟他說:“帶個好頭。”那哥們就……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6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3)
    我站在煙囪上,一個深呼吸,多麼藍的天啊,有幾朵白云慢慢飄過。下面的人很安靜,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被絞死的義士。隊長始終站在我身後,一句話也不說,我知道他在給我心理准備的時間。可是許久我都沒有邁出那一步,最後我終于忍不住回頭對他說:“隊長,你還是推我一下吧。”

    我跳下去了,准確地說,我掉下去了。我並沒有像連野那樣沒出息,有什麼可喊的,別不信,我真沒喊,我只是閉著眼,張大了嘴往里抽氣。繩子把我掛在半空中,蕩了一回,停下了。我睜開眼睛,還行,我還活著。繩子把我慢慢地放到地上,我剛落到地上,為子他們幾個圍過來:“組長,你膽可真大,都沒見你害怕。”“沒什麼好怕的,這才多高。”我剛解開身上的繩子,就聽見郎隊站在上面喊:“再來一遍。”戰爭恐懼心理,很大程度上是被逼出來的。如果郎隊不送我一程,我想能站在煙囪上開花結果。就這樣,反複跳了幾次,除了後腰被安全繩拽得生疼,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最後我們坐在下面休息,看著其他人嚎叫。連野坐在我身邊說:“我操他媽的,跟自殺沒什麼區別。”那一天,基地上空不斷爆發出殺豬一般的嘶鳴。

    大概是這聲音實在過于淒慘,我們看見1號朝這邊走了過來。“一個跳傘,又不是跳樓,你們嚎什麼嚎,都給閉嘴。就這麼點膽量還特種兵呢,害臊不害臊?”1號說得輕松,我們卻想把他扯上去,繩子也不系就給他推下來。接下來幾天就是跳煙囪,還好沒發生什麼意外,跳久了,有點上癮。

    聽說十月份全軍有一次大型的軍事演習,我們所有科目都像趕驢一樣往前趕。在煙囪上訓練了一個多禮拜就准備上天了。

    這一天,我們背著傘包准備登車趕往南州軍區某軍用機場,全基地的特戰隊員今天都要第一次上天,所有人沒有最初的興奮,反而顯得局促緊張。隊伍中沒人說話,沒人開玩笑,因為有人說,跳傘前忌諱說什麼開不開的,死不死的。部隊就是部隊有什麼迷信的,我跟身邊的連野說:“一會到天上我找你聊天啊。”“你可別嚇唬我啊,上了天你還是離我遠點。”

    從基地到機場要兩個小時的路程,十幾台卡車在路上飛奔,一路無話。到達機場的時候,兩架運輸機已經停在了跑道上。看著身材臃腫的飛機我們有點驚訝,可隊長說,這個還不是最大的。我們也沒有休息,就直接登上運輸機。這個大東西跟直升機不太一樣,起飛的時候,給人的感覺特別不好,加上飛機轟鳴的引擎,使得大家更加緊張。為子湊到我跟前說:“組長,我想尿尿。”“現在?你早干什麼了?”“不是,一害怕就想尿。”“有什麼怕的,到時候想都別想,一跳就完了。”說點豪言壯語誰都會,可我這心里也有點沒底,我坐在那里給自己打氣。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我遇到難題的時候,就總想著王佳笑眯眯的樣子。

    飛機不知道爬了多高,我看見隊長背著傘包走過來。“都聽好了,起立,互相檢查。”我們趕緊站起來,給旁邊的人檢查傘包,大蘭身材高大,傘包顯得微小,隊長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問他:“隊長,我們組的蘭恭學個兒這麼大,那傘能行嗎?”“瞎操心。”所有檢查完畢,隊長站在機艙門向大家喊著:“別緊張,一定要按照訓練的方法操作,如果大傘不開,趕緊拉備用傘,千萬要鎮定自己的情緒,不要緊張。一會前面會有幾個老兵給咱們做個示范,大家按照規定動作就沒問題。”機艙的紅燈亮起,隊長命令:“掛鉤。”我們都把傘鉤掛在機艙里的橫杆上。“誰還有問題嗎?”“沒有!”大家齊聲回答,幾個老兵回頭看了一眼,從容地掛上鉤。一個機組人員走過來,拉開機場門。一陣氣流瞬間卷進來,我渾身一冷,打了一個哆嗦。“一個跟一個,開始!”我們組排在最後,這一次我絕對信上帝,我可不想化作天邊一朵云。幾個老兵相繼躍出機艙,太帥了,嗖一下就不見了,比孫悟空翻得還快。輪到我們的時候,那個小子緊緊握著艙門把手,說什麼也不出去。最後,隊長揪住他,將他推了出去……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27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4)
    我看著前面的人發出一聲慘叫後就消失在了艙門。“跟上跟上。”郎隊拉著我們一個一個地往外推。這個時候,我什麼也不敢多想。前面還幾個人就輪到我了,還好,都很順利,大蘭站在我面前,頭都不回,跟癡呆一樣往前挪著腳,輪到大蘭的時候,這小子想都沒想,一步跨了出去,好樣的……慶幸自己的兵有這樣的膽識和魄力。可是,可是我清晰地看見他的手還在機艙門上,接著就聽見了大蘭聲嘶力竭的喊聲。隊長急忙采取措施,抓住他的胳膊,我們幾個人沖過去,拉胳膊抻腿兒地又將大蘭拉了回來。隊長上去一腳,大蘭摔倒在地上。“他媽窩囊廢,你知道不知道這樣會要你命的。”“我不敢!我害怕。”隊長摘下他的傘鉤,“下一個。”下一個就是我了,這心啊噌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大腦失去供養,一片空白。我走到艙門真就沒有猶豫,一閉眼,就這一瞬間,渾身冒出一層冷汗,別想了,我一咬牙,一腳踏了出去,整個人就好像被人推了一下,就被氣流抽了出去。我急忙按照訓練的樣子縮緊身體,那種感覺像……一滴雨,仿佛已經溶入了天空,我慢慢放開蜷縮的身體,想體會一下這飄的感覺,飛速地落了一會,我才睜開眼,哎?不對啊,他媽的,傘怎麼還沒開。我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不會吧,我頓時緊張,那種生命臨界的感覺太可怕了。我想喊,一股風灌進嘴里。難道我的傘沒開,我向上看了一眼,果然我還沒變成雪花,還是一滴撲向地球的雨,這個時候眼睛出汗了。我極力鎮定自己,告訴自己別緊張,別緊張,可是還是想哭,沒錯,還有備用傘,我急忙去抓胸前,可胸前沒有那個可愛的拉環。身體還在急速地落著,我開始扭動身體找那個拉環,越急越出錯,沒有任何依托的時候,身體根本無法轉動,我收了一下腰,做了一個卷腹,身體倒立起來,頭朝下落去。拉環落在胸前,我急忙握住,猛地一扯,背後的傘終于脫開了。我整個人像被掛住了一樣,身體猛地往上扯了一下。一下子把我扯了過來,我仰頭看了一下,那藍色的傘張開了。誰發明的備用傘,太聰明了。我找回了生命,趁著在天上,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有點激動,我上下左右地看了一圈,發現天空中漂浮著很多黑蘑菇。

    雖然叫降落傘,但是並沒有電視中顯得那麼輕盈,我能感覺到下降的速度還是很快。風撕得五官都變了形,不敢張嘴,張大眼睛,盯著腳下,隨著地面越來越清楚,我的心也慢慢放松下來。我向下飄啊,隨風蕩來蕩去,漸漸地,聽見了其他士兵互相興奮的叫喊聲。太遠了,看不清是誰,大家都在落著,落著。

    當地面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我才能測算出下降的速度,這他媽是降落嗎,速度快的驚人,隨著地面迅速接近,感覺渾身緊張,我做好准備迎接與地球的撞擊。我伸直雙腳,雙手抓住傘繩,左右搖晃,希望把身體調整到垂直,還有十幾米落地的時候,突然一陣溫柔的小風吹了過來,我再想調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身體呈60度角“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接著腳脖子一陣劇痛。我急忙脫下靴子,踝骨已經腫脹起來,幸好是黃土,如果摔在戈壁灘上,這一下就得把我摔殘廢了。我看了一下四周,落哪了,我疼得滿頭大汗,想自己試著揉幾下,可誰知道,手剛粘到皮膚,就彈了回來。我往那一躺,咬著牙忍著。可是不行,疼痛開始加劇,難道骨頭摔折了。“怎麼了?你要生了?”我睜開眼睛是連野,我指了指腳脖子,“我操,怎麼整的?腫這麼高。”“落地的時候,踩偏了。”“你也不能在這兒躺著啊。”“我他媽不躺怎麼辦,我根本就站不起來。”連野從我身下抽出傘布,疊好後,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干嗎?”“背你回去啊,你准備死這兒啊。”連野背起我就走。“你別抓我的腿,一碰就疼。”“忍著點。”廣袤的黃土地上出現一幕情景,一個兵背著另一個兵,艱難地向前走著。

    “我要是小妞就喜歡你。”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31 19:30
第三部分 第三十章(5)
    “為啥?”

    “省著買驢了,哈哈。”

    走了大概有半公里,遇到了其他組的戰友,他們看見背著一個,就趕緊圍了過來。連野一下把我扔到地上,“你他媽輕點。”他卸下身上的背包,擦著額頭上的汗說:“累死我了。”“咱們離基地還有多遠?”“應該沒多遠吧。”越往南走,遇到的士兵越多,沒想到大家落得到處都是。那幫小子正興奮地議論著,真他媽話多,沒深度,我就不說。此時疼得我牙關緊扣。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看見營地,一路上連野一直背著我。

    郎隊他們早就回來了,隊伍集合在那里,還沒等我說話,郎隊劈頭蓋臉地開始訓斥我:“你的傘是怎麼回事?平時怎麼教的你們,你知道不知道差一點就出大事故了。”“我哪知道啊,沒開,不是我隨機應變,我已經摔成相片了。”他從戰友那里接過我的傘包,揪出導索說:“你看看,這個扣你自己給打死了,他媽的教你們多少回了。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攔著你,別他媽給我惹麻煩。”他一口一個“你們,你們”的,顯然這是殺雞儆猴了。我看了一圈猴子沒發現大蘭,“大蘭呢?”我沒搭理郎隊,問身邊的張振鶴。“不知道,我們都跳了。”“各組互相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八點集合……”“隊長,我們組的蘭恭學呢?”隊長就跟沒聽見一樣繼續說:“今天是第一次跳傘,大家可能有點緊張,以後習慣了就沒事了。”他嗦完了,才走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我豐滿的腳脖子:“平時訓練不專心,這就是後果。”操,什麼人,安慰的話都不會說幾句,怎麼說我這也算是工傷啊,不是看在你漂亮小姨子的面上,我真……他見我腳腫跟地瓜一樣,才放過我,讓人把我送到衛生站,還好,韌帶拉傷,骨頭沒事,那個男軍醫把狗屎一樣的膏藥貼在我的腳脖子上。一陣清涼,舒服多了。我在病床上躺了一會,已經不那麼疼了,我試著活動了一下,還行能走。等我回到宿舍的時候,看見為子的下巴破了一個口子,“咋整的?”“著地的時候磕膝蓋上了。”邵年看看我的腳說:“沒事,都已經消腫了。”“什麼叫有事啊,腳丫子摔沒了是吧。”

    深夜,因為腳疼,我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到後半夜,才看見大蘭背著傘包走了進來。“你過來!怎麼才回來?”大蘭沒說話。“問你呢?”“我是……走回來的。”“走回來的?”“隊長命令的。”“你說你那麼大個子,膽子怎麼這麼小,別人都敢跳,你怎麼就不敢?”“我膽大,可是……”“別可是了,明天還跳呢,你自己看著辦。睡覺吧。”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2 12:46
第四部分 第三一章(1)
    翌日晨,飯堂前。1號站在隊伍前面,對著我們晨吼:“昨天我聽說,有的戰士居然跳出去又回來了,能人啊,我帶兵三十多年了,還真沒見過跳傘能跳回來的。說什麼‘不敢’,我就說你就是熊包,我看啊,你們的心理素質還是不行,等傘降結束後,再加強一下,我看誰以後還敢說‘不敢’。我們是什麼,我們是士兵,士兵服從命令是天職,就是讓你去死,你也要無條件服從,以後我看看誰還敢找什麼借口。我告訴你們,你們在部隊的表現我全部記錄在你們的檔案里,這些檔案是要跟你們一輩子的,是要成績還是要處分,你們自己看著辦。”干部就是牛逼,說完了都不敬禮。

    他們吃完飯就上車走了,我的腳可能要養幾天。整個宿舍就剩下我一個人,1號挨屋巡視著,進了我的屋就跟我來了一個冷漠的對視,他想轉身走,可又站住了。“昨天你的傘沒開是吧?”“是的,打死扣了。”“後來怎麼打開的,不是天上解的吧?”“備用傘。”“這是你小子命好,你以為我們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背著備用傘嗎?”屋子就我們兩個人,我情願站在廁所里,也不願意跟他單獨相處,他身上總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東西,讓人感覺壓抑。“不過你小子反應還挺快的。”他突然話鋒一轉,口氣軟了下來。我偷偷地打量著1號,那麼漂亮的女兒是他親生的嗎?

    “大隊長,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說!”“你為什麼用左臂敬禮?”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皺著眉頭說:“那你覺得我是搞什麼特殊了。”“不是,不是,大家都想知道。”“哼,越戰的紀念。”“越戰?”我故意裝不明白。“被炮彈炸的,那小醫生說什麼都要截肢,我就說:你他媽敢截掉,我就斃了你。他真就沒截。就這樣,它留了下來,但是跟截掉沒什麼區別……”他一邊說,一邊在屋子里四下尋摸著。“戰爭總是要給我們留點紀念的!”話說的真輕巧。牛什麼,我明天用腳敬禮,我還說403的紀念呢。

    晚上他們陸續回來,我最關心的就是大蘭,看見大蘭咧著大嘴笑著走了進來,我想他今天肯定是沒出什麼意外。“怎麼樣?”“沒給G4丟臉,隊長讓我第一個跳的,我二話沒說,蹦出去了。”我點點頭,“好,以後就他媽這麼干。你身上怎麼弄的?”我看見大蘭的迷彩服上有幾道口子,“沒事,落樹上了。”我腦袋又嗡地一下。

    沒幾天我的腳好了,可以上天了,跳傘已經不覺得有什麼了,一天跳一次反而覺得很爽,不敢說指哪落哪,但是也不會跟甩香瓜子一樣,到處都是了。可是馬上傘降的另一個科目又讓我們覺得撓頭,那就是夜間機降。夜間可視范圍非常小,腳底下漆黑的一片,自己飄在天上的時候,好像被星星包圍著,這也是我們離它們最近的時候。受傷是經常的,還好,基本上沒什麼大的事故。隊長說,我們本來還有雨天、風天、雪天等不同氣候條件下機降科目,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取消了。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四百公尺緊急跳傘的科目,這個的確是難多了,包括幾位首長,對這個科目都是捏了一把汗。四百公尺,實在太低了,而且這個高度備用傘是根本打不開的。如果遇到氣流,那麼戰士很有可能成為蒲公英,被吹得四處都是。如果士兵控傘能力不強,摔死摔傷也是極有可能的。而隊長卻一再強調,低空跳傘是特種部隊慣用的手段之一。接連幾天,因為風力過大,1號都沒有敢讓我們嘗試。一直等到第四天,雖然有些微風,但是整個天氣狀況良好,運輸機滑過四百公尺的時間只有不到三十秒的時間,但就是在這短暫的時間里,必須要有四個戰斗小組成員緊急傘降,其中包括兩個投物傘。我們反複在地面練習過騰艙的速度。而這個時候,我們身上多了步槍匕首這樣的裝備,足足增加了二十多公斤的重量。其難度可以想象,但是我還是請求了第一組上天。

    飛機恢複水平以後時間短暫,否則在實戰中就很有可能被普通的沖鋒槍擊中,所以飛行員不管跳沒跳完,三十秒時間一到,肯定是要緊急爬升的。我把投物傘移到艙門邊掛好傘鉤,隊長在我耳邊小聲說:“一定要小心,別慌。”我點點頭,把步槍斜挎在腋下。飛機開始爬升,接著就是俯沖,聽著飛機變聲的引擎聲,我開始緊張。很快機艙門打開了,“跳,跳!”我一腳將投物傘踢出艙外,跟著我自己也躍了出去。剛出艙的時候,正處于飛機的尾流中,我被卷了幾個圈,之後背後的傘馬上打開,我穩了幾下,都沒穩住,我一直在傘下蕩來蕩去。你媽的,這樣蕩下去,會平拍在地面的。我用力扯住一邊的傘繩,使之回蕩的時候減少慣性,我剛剛穩住身體的時候,就聽見投物傘“撲通”一聲著地了。不到十秒,我也摔倒在地上,我順勢滾了一下,還好,沒有受傷。接著我聽見旁邊哎喲媽呀地下來幾個人。我卷起傘,向他們喊道:“到這邊集合。”他們過來的時候,我發現還是有人受傷了,朱海的耳朵在流血,邵年揉著肩膀。總的來說,這次低空降落還算成功,畢竟這支小組沒有失去戰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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