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虎:解密403特種部隊 作者:糖醋蚊子 (連載中)

otto544 2008-10-12 09:49: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688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2 12:47
第四部分 第三一章(2)
    我們找到裝備,里邊是最新式的紅外線模擬訓練裝備,除了要在身上安裝信號接收器,還有槍管上面也都安裝了該模擬器材,為求虛擬盡量真實,所有槍支里面都是空包彈,每個人的鋼盔上面都有發煙裝置,一旦被對方的紅外線擊中,就會冒出藍煙證明該戰士失去戰斗能力,退出戰場。但是有一個缺陷,那就是超過1500米,就會失去精准,甚至接收不到。我們按照預先指示的地點,開始滲透H區的敵指揮所,因為是傘降,所以裝備不多,降落傘按照實戰我們應該是采取掩埋或者隱藏,而這次隊長說:畢竟是虛擬,再說那傘造價挺貴的。我們姑且背在身上,幾個組采取不同地點投放,不光是我們組有人摔傷,其他幾個組的人也是不同程度的有戰士受傷。與我們在一起的只有連野的D7和其他兩個組,成防守隊形,拉開散兵線,悄悄向敵指揮所方向靠近。因為是深夜,夜風陣陣,卷起漫天黃土,我們走了一會,發現方位難以辨認,雖然有地圖,但是我們卻找不到自己目前在什麼方位,四周只能隱約看到幾座黃土坡。按照地圖顯示,敵指揮所應該在兩座山坳中間,可是目前的情況是我們不知道所處位置究竟偏離多少。連野把地圖左轉右轉地看了好幾遍,最後看看遠處一個位置稍高一些的山丘說:“我估計應該在那邊。”“你別估計啊,十幾號人呢。”我把地圖收起來說:“這樣吧,我們按照地圖所指向的西北方向走走看。”沒別的辦法也只能這樣,我們向西北方向摸過去。因為我們出發之前已經有別的分隊虛擬敵方,他們自然有守衛工事在那等著我們,雖然是虛擬作戰,但是我們不敢有絲毫怠慢。沒人說笑,靜悄悄地向前走著,之前介紹過我們這邊的地形多以平原為主,即使有些小樹林我們也不敢貿然進入,因為那里最容易隱藏狙擊手。連野突然停住說:“我們不能這麼走,太容易被發現了。”“那你說怎麼走,本來就是平原。”“我看這樣,兩組的狙擊手分別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負責偵察,沒什麼情況,我們再向前走。免得都被人家給干了,D7的突擊手保護左翼,你們G4的負責右翼。”我看著他比比劃劃的,儼然已經成為兩個組的組長了。但是我想想這個辦法可行,也比較安全。我們按照劃分的那樣,邵年跟張振鶴拿著狙擊步槍向前跑去。我們頂著風沙走了一會,越過幾座土坡後,風就小了很多。連野掐著羅盤看著不遠處的三座土包,“應該是那邊。”我重新展開地圖,在地圖標注H區的西邊的確有三座土包。但是估算一下距離,至少還有三公里。我們把走在前面的狙擊手全部撤回來,兩個組采取一前一後交替著向H區靠近。按照演習的A級標准,我們應該拿到一份文件,在不被敵人發現的情況下撤出來。標准分10分。而B級就是全部干掉所有駐守的士兵,標准分6分,擒獲一名俘虜加1分。

    我們在距離敵方不到1公里的地方停下,所有隊員開始准備武器,我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發現這個區域非常安靜,能看見風掠過山梁,但是那種安靜就顯得有些特別。雖然事先知道有兄弟組在這里模擬敵方,平時都在一起訓練,彼此什麼路子基本都了解,他們不會一點措施都沒有吧。“連野,我覺得這里有問題,太靜了。”連野接過我的望遠鏡看了一會。“是不正常。”指揮所在山坑里,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具體情況,但是如果貿然?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2 12:47
第四部分 第三一章(3)
    山頂光禿禿的,我們再向前,就脫離了狙擊手的視線范圍,我們趴在那里想轍,如果把狙擊手調上來,距離太近,他們仍然發揮不了什麼優勢。但是很顯然前面還有埋伏,而且這些暗哨都是在地下的。我們只要暴露一個人,在山頂不但沒有火力優勢,也成為了對面山頂狙擊手的靶子,所以一直沒找到對方的狙擊手是最麻煩的事。最後我們還是決定下山,到了山下,把幾名狙擊手叫回來,邵年說他剛才看到了山頂有情況,所以開了幾槍,我跟連野說:“其實紅外線不安裝空包彈也會發射信號的,我們干脆把子彈都卸了算了。”“你不是找罵呢嗎,就算是虛擬,你這也太虛了吧。”最後我們理智地決定,所有狙擊步槍卸下子彈,采取空槍發射,其他槍支保留,但是盡量不要開槍。地圖上顯示,在山坑的東側有一條進出山谷的小路,隊友料定我們會走山上,我想他們已經布好了網,等我們鑽,那就干脆來個逆向思維,我們就明目張膽地走小路。大家都同意這個意見,因為狙擊步槍已經是“消聲”的了。所以狙擊手全部在前,只要看到可疑情況就可以采取試探性射擊。其他人員跟在後面,貼著地面向指揮所靠過去。

    路不是很寬,但是充滿了石礫,爬過去硌得胳膊直疼。狙擊步槍一旦可以消聲他們的膽子就大多了,我們看著他們不斷地擊發,小路兩旁卻沒有任何反應。“組長,會不會有地雷?”“怎麼可能有,模擬器還沒有地雷的呢,放心吧。”當我們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那頂帳篷的時候,我聽見大蘭小聲喊:“組長,有地雷。”啊?我急忙爬過去,“哪呢?”他指了指胳膊下邊,我悄悄地撥開地面的浮土,真他媽的,不是說模擬嗎,怎麼來真的了。我抽出匕首,插進頂針別住,讓大蘭把胳膊移開。又拿出大蘭的匕首將兩只匕首疊起來,壓了下去。我輕輕地松開手,那雷沒響。地雷不可能只有一顆啊,如果這條路上還有地雷,按照指示的時間,我們是完成不了任務的。正當我們還在准備琢磨究竟怎麼個滲透的時候,聽見一聲槍響,邵年的鋼盔冒出藍煙,在小路右側的石頭後面也冒出藍煙。那名士兵騰地站起來:“你們怎麼回事?”“叫喚什麼。”“明明是我先打中他的,他怎麼還可以開槍還擊呢。”“你打偏了唄。”我側過身擋住邵年,邵年急忙將幾發空包彈壓進彈夾。“那槍怎麼沒聲?”“我打的。”連野揚了揚手里的85式微聲沖鋒槍。“開玩笑,你們都沒看到我。”“閉嘴,你他媽死不死。”“你們玩賴,我告訴隊長去。”那小子說著拎著槍就走,這如果讓他告發我們,這次演習我們就徹底失敗,“拿下!”我一揮手,身邊跳起幾個人向那小子沖了過去,不由分說就給綁了。那小子死命掙紮,我捂住他的嘴:“你他媽偷著樂吧,要是來真的,我早把你干掉了。”他說不出話,瞪著不服氣的眼睛。我們又把他塞在石頭後面,繼續向前摸索著前進。也許是剛才那一槍驚動了兩座山頂上的人,我看見兩座山頂有人影晃動,不能再等了,“兄弟們,上吧。”我們從地上跳起來,順著小路兩邊向那頂帳篷沖了過去,瞬間槍聲大作,接著幾顆照明彈躥上天空,幾組人完全暴露在刺眼的白光之下。隊員的鋼盔上陸續冒出藍煙,我一邊躲閃,一邊開槍,連野沖在我的前面,一個箭步躍到帳篷前,剛想用槍去撩帳篷,地面發出刺耳的“嗶嗶”的警報聲,他中地雷了。當我趕到跟前的時候,帳篷打開了。“別跑了,你們的任務失敗。”1號瞪著眼睛看著我。

    最後評估結果,此次任務以全部陣亡而告終。我們在現場聽著1號講解過程,除了訓斥我們組長指揮有誤以外,惟一被肯定的就是我們采取的小路進攻方法,但是我們並沒有采取其他三組佯攻,去牽制山頂敵人的火力,一組去完成最終任務。最後1號說:“在對方有著充足的備戰情況下,這樣的任務想拿到A級是根本不可能的。”我當時很想跟他辯駁一下帳篷門口埋地雷的這個問題,但是想想,戰爭沒有什麼不可能。最後作為懲罰,由我們拆卸帳篷,並且運回基地。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04
第四部分 第三二章(1)
      其實這樣的模擬訓練終歸就是模擬,起初大家還有興趣拿它跟真事一樣對待,始終對那些儀器有著新鮮感,隨著各種各樣的科目紛至遝來,那些假器材就變得不那麼神秘有刺激了。很快,大家對這些模擬器材就失去了興趣,尤其是天天打那些空包彈特別沒感覺,火苗挺長,一點坐力沒有,每天都要用槍條通一邊被熏黑的槍管。為子把槍擦好槍油立在了槍櫃里,無奈地說:“什麼都是假的了,過幾天沒准我們拿根棒子就行了。”大蘭在一旁接上話說:“瞎感慨什麼,就你那戰術,要是真的你都死多少回了?天天看見你腦袋冒青氣。”“誰冒青氣,你們家祖墳才冒呢。”“行了,有話說,沒話別沒事斗嘴玩。”我不喜歡G4組有人說這樣泄氣話。本來成績就不好,之後幾次的模擬滲透、突襲評估成績已經快倒數了,風涼話已經聽到好幾次了。“朱海你他媽干什麼?”我看見他擦完槍居然對著自己的鋼盔打了一下,鋼盔馬上騰起一股藍煙。“這點煙廢沒了,以後別人打著我不就不冒了嗎?”“虧你想得出來,真到戰場上,你那地瓜腦袋早就被人打開花了。”朱海吹著藍煙說:“要是天天玩這玩意,以後真是開戰了,我肯定打完槍後還等著那小子腦袋上冒藍煙呢。”

    總這樣模擬下去肯定不行,戰士們的士氣被這些所謂的科學儀器搞得非常低落。有時候覺得手里的槍都是模擬玩具,沒有危機感,沒有自豪感。到後來,對著“敵人”一頓猛摳扳機,打著算,打不著拉倒,漸漸地一點自信都沒有了,輸了就輸了,誰也不在乎,就好像玩了一個游戲一樣。估計幾位領導也看出來,所以這一天,1號什麼也沒說,把大家拉到靶場,帶上所有武器裝備,警衛連把高炮、重機槍也推出來,架在一邊,在靶場四周生起幾個火堆,滾滾濃煙彌漫整個靶場,烘托氣氛。1號一揮手,霎時間,硝煙四起,槍聲不斷,這頓狂打,兄弟們大概是憋了好久了,很快,地面的彈殼鋪了一層。鋼靶被打得還沒完全立起來就又倒下,刺鼻的火藥味,讓大家感覺到一個比較真實的戰場。在爆破場有兩輛廢棄的坦克殘骸,成了我們體驗“80單兵”的靶子,規定每人兩枚體會彈,更是把大家的情緒調到最高點。每一次擊中,都會引來大家一陣歡呼。

    整個下午,我們不知道消耗了多少子彈,1號在晚飯前對大家說:“戰爭是可以模擬的,本來想使用一些輔助器材來加強戰術上的訓練,但是我看大家對這些玩意不感興趣,我也一樣,討厭這些玩意,太假,所以今天給大家開開葷,以後的訓練恢複實彈,但是你們這些臭小子要給我保證不能出現意外,不能出現死亡。能不能做到?”“能!”回答的響亮,兵就是兵,不玩游戲,讓那些器材見鬼去吧。第二天,就全部摘掉了那些器材,統統扔到櫃子下面。自從那次實彈饕餮以後,大家的情緒始終處于高漲,沒人敢掉以輕心,1號也掌握了我們的情緒,每周一次大規模實彈射擊,平時訓練中也是實彈。胸前的槍又沉了,沉得讓人舒服。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指揮部通知不出早操,各單位一級戰斗裝備。結果我們就抱著槍在宿舍里等了整整一天,也沒見任何命令下達,一直到了晚上,才見通信兵跑進來,通知各組長到指揮部開會。不用問,肯定又是大任務,我們進到指揮部的時候,發現座位上多了一個人,文職少將軍官。我們馬上坐好等待1號下達命令。

    1號從那位軍官手里接過一張地圖,“大家仔細看一下,這個是‘時全衛星發射基地’的地形圖,今天我們的任務就是負責基地以東、北兩個方向十平方公里范圍內的警戒任務……”我仔細看看地圖,發現這個發射中心周圍都是大片的棕色的小點,跟雀斑一樣分布在基地四周,我知道那是沙漠。

    出發前,我們換上了在櫃子里睡了一年多的沙漠三色斑點迷彩套裝、防沙膠鞋和防沙眼鏡。不知道為什麼,沙漠迷彩是受限制的,有一次,有一名士兵換洗衣服,穿著沙漠迷彩就出去了,結果被隊長罵了回來。據說會有中央領導檢閱我們,所以這一次所有士兵佩帶所有軍銜、虎頭臂章包括粘在左臂上的那面小國旗。所有用舊的行軍囊全部換成三色可轉換式攻擊背包。引用大虎同志的話:“我們403是中國裝備最好的部隊,一定要拿出一個跟別人不一樣的面貌。”所有的槍支全部套上防沙罩,每個人水壺都灌滿水。為子穿戴好湊到我跟前問道:“組長,你說是在沙漠,我們臉上應該畫什麼顏色。”“沙子什麼顏色?”“黃色。”“你臉是什麼顏色?”“黃色。”“那你他媽畫個屁。”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04
第四部分 第三二章(2)
      部隊在深夜出發,這也許就是有人叫我們“老鼠兵”的原因,時全衛星發射中心距離我們基地有三百多公里,開了幾個小時,拐下公路,一頭紮進一望無際巴丹吉林沙漠,我順著縫隙向外面看著,四周漆黑一片,感覺空洞淒涼。車子繞過發射中心的燈光,向東北方向開去,很快車子沒路了,把我們扔到沙漠中,掉頭跑了。郎隊把幾個組長叫到一邊囑咐道:“沙漠不同于其他地形,沙漠的地表是會自己變化和移動,在風的作用下,會變化成不同的形態。所以每個小組不能以沙丘為線路記憶,必須要保持對方向的正確掌握,控制飲水,保持體力,看到紅色信號彈就是任務終止,回到這里集合。出現什麼意外,打綠色信號彈,聽明白了嗎?按照分布地點出發。”人員迅速散開。

    “組長,是不是要秘密發射什麼衛星啊?”“我哪知道?”“肯定是,電視上沒說啊。”我們向著東邊走去,腳下的沙子很細,走上去軟軟的,好像踩在人身上一樣。我打開手電筒,走在隊伍前,後面的人一個跟一個。雖然已經是夏天,但是夜晚的沙漠非常寒冷,穿的迷彩強調一個透氣性,這下好,胸前還好,有突擊背心,可是雙腿馬上就被風吹透。按照部署,我們走一個小時左右,就應該是我們的警戒區。我掐著時間走了一個小時後停下。把大家分散開,我找了一個位置稍高一點的沙丘趴在那里拿著望遠鏡看著。在我們的背後是發射基地,可在我們的眼前是浩瀚的沙海,怎麼可能有人穿越數百公里的沙漠呢。除非是喝恐龍尿了。

    我看了一會,就放下望遠鏡,四仰八叉地躺在沙丘上。我把手插進沙子才發現,雖然沙子表面是冷的,但是下面受白天烈日的照射,居然是溫的。我索性挖了一個小掩體,整個人陷在沙坑中。張振鶴跑過來,往我身邊一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沙漠呢。”“我也是第一次。”“沒有書里寫的那麼浪漫啊。”“操,這死人找不到骨頭的地方,還浪漫,除非讓門弓子抽了。”“你們這批黨票該下來了吧?”“問這個干嗎?”“沒事隨便問問,我回去了。”這小子自恃比我大幾歲,沒事就跟我玩玩腦力,我真後悔當初不如就讓邵年當這個副班長了。

    沙漠跟抽風一樣,說翻臉就翻臉,我剛把防沙眼鏡摘了,迎面一陣風吹了過來,沒防備沙子進到了眼睛里。我忍著疼痛,掏出水壺沖洗,一壺水洗完了,眼睛好點。我又戴上眼鏡,拿起望遠鏡看看周圍。連只鳥都沒有,警戒個屁。也不知道幾點了,懶得看表,知道幾點心更煩。我靠在背包上,看著星空。偶爾一顆流星劃破天際,也不知道掉哪了。我盯著那些星星看,那幫孫子眨啊眨的,看了一會就眼花了。我摸起槍瞄准那些哈哈大笑的星星,希望能打下一顆來。

    我一個人躺了好久,才想著起來去看看其他人。他們都在那里趴著,就大蘭睡著了,也沒什麼狀況就沒叫他,最後我來到邵年的身邊,他把狙擊步槍支在那里,下巴放在槍托上。“想什麼呢?”“哦,沒想什麼,你說這沙漠的夜色多美啊。”這人跟人就不一樣。“美嗎?我怎麼不覺得。”他呵呵一笑,“心態,心態。”“別心態了,給我點水喝。”“你的水都喝完了?”“沒有,剛才眼睛進沙子了,洗眼睛了。”邵年拿過我的水壺把他的水勻給我一些。我拎著水壺往回走,當我剛站到原來沙丘的時候,就發現不遠處好像有什麼在動,我急忙臥倒,拿起望遠鏡向那邊看去,果然兩個人影出現在夜視鏡里。我目測了一下距離,估計有個二百多米,我沖著離我最近的朱海打了一個手勢,朱海站起來向那邊看了看,急忙向旁邊的人傳遞信號,我拿著望遠鏡注視著那邊。那兩個人走走停停,好像在說著什麼,他們站了一會,就慢慢地向我們這邊走了過來,我對著朱海伸出兩個手指,又指了一下兩邊,他會意向另一側跑去。我從腰上拔出手槍,子彈上膛後插回槍套,又把沖鋒槍上的防沙罩輕輕退下,拉了一下槍栓。把槍放在身前,繼續觀察那兩個人,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發現他們胸前掛著什麼東西,另外一個人手里拎著一個類似便攜式防空導彈一樣的箱子。其他幾個人已經悄悄地圍了過去,我看到大家都就位以後,只等那兩個人進伏擊圈。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04
第四部分 第三二章(3)
      我把自己的頭壓得低低的,把望遠鏡放在一邊,抄起沖鋒槍等待時機。距離越來越近,兩個人不斷地看手表,腳步突然加快,向這邊走來。當距離只有三十米的時候,我突然躍起來:“不許動!”其他人從四周跳出來,那兩個人一愣,扔下包轉身就跑。我現在是聰明了,如果放在一年前,肯定開槍了,大蘭躥過去,一個腿絆將其中一個人撂倒,另外一個趕緊蹲在地下。“還敢跑,操你媽的,打死你。”我們幾個槍口對准那兩個人,邵年一把扯掉他們的帽子。那兩個人嚇了一跳,突然喊道:“Don’tshoot,don’tshoot。”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兩個外國人。大蘭罵了一句:“操,死老外。”他們看到幾個荷槍實彈的中國軍人,其中一個突然將手插進口袋,“還敢動。”他慢慢地從口袋里拿出一個證件:“WearejournalistsfromUnitedStates。”“組長,他說什麼呢?”朱海居然問我。“聽不懂,把他證件拿過來。”朱海小心地接近那個人,從他手里接過證件遞給我,我打開一看,都是英文,我哪看得懂。我把證件揣在我的兜里,“Wearejournalists!”他繼續跟我比畫著什麼。“閉嘴。”我用槍指了指他。“AnybodyspeakEnglish?”“組長,我聽懂了,他要拉屎。”為子一旁說。“滾蛋,那是英國的意思,初一就學過。”“他們是英國間諜,我操,我們G4牛逼了。”“Whathell!Whatcanwedo?”那兩個人無奈地揮揮手。“他媽的還說話。”大蘭上去一腳將那個人踹倒。“說,你們是干什麼的?”“你又不懂外語,說什麼說。這大半夜的,在基地周圍晃悠肯定不是什麼好鳥,搜搜他們,看有沒有武器。”

    兩個外國人跪在地上,不敢說話,為子把他們的包拖到一邊,翻看著。邵年走過來跟我說:“我看這事不小,還是通知隊長吧。”“先確定一下身份,免得又出笑話。”為子從包里拿出一架照相機,另一個大箱子里是一部攝像機不是什麼導彈。張振鶴指指他們說:“你們是間諜。”“What?”“哎呀,你就別跟他們說話了。”為子把他們的包翻了個底朝天,除了相機、攝像機和一些衣物之外沒有什麼危險的武器。

    這個時候發射中心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我們看見一枚運載火箭凌空升起,直到消失在夜空中,兩個老外相互對視了一下,無奈地聳聳肩。接著我們看到三顆紅色信號彈,“收隊,把他們帶回去。”那兩個老外還想說什麼,大蘭眼睛一立。為了防止他們逃跑,我用戰俘手銬將他們兩個左手都銬在一起,一個就得倒著走,為子拎著他們的背包向基地方向走去。到了彙合地,我們看見D7組居然也抓到兩個外國人,其中還有一個女人。以前見過外國人,但是沒見過這麼狼狽的,連野對他們倒是客氣,沒上什麼措施。張振鶴看看這邊,看看那邊,說:“今天什麼日子,這沙漠里怎麼這麼多外國人。”“還用問,肯定是基地要發射衛星,跑這偷拍來了。”連野見我們也抓到人了,就走過來在我耳邊說:“你也不問問清楚就給人家銬上了。注意國際影響。”“滾蛋,什麼他媽國際影響,這兩個看著就不像好鳥,不銬上我怕他們飛了。”隊長走過來,看看這四個外國人,“怎麼抓的?”“鬼鬼祟祟的,還有攝像機。”我把證件遞給郎隊,他看了一下隨手揣在自己的口袋里。“先在這里看一會。”郎隊接過那幾部攝像器材,轉身急匆匆地走了,幾個外國人圍成一圈坐在地上。一個外國人上下打量著我們,“看什麼看。”我把槍一橫,他豎起大拇指,“瞎他媽比畫什麼。”我抬起腳,他急忙低下頭。“組長,他肯定是誇我們呢。”為子小聲說。“忽悠個屁,英國人都是王八蛋。”很快,一輛吉普車開了回來,從上面跳下幾個基地衛勤隊的士兵,將幾個外國人押上車就開走了。後來聽隊長說是美國什麼電視台的記者,因為此次衛星發射並沒有對外界公布,所以這些臭蟲就想拿到點獨家報道。其中一個還把他所看到的中國士兵寫了一篇什麼文章,據說引起不小的轟動,具體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05
第四部分 第三三章(1)
      天邊已經亮了起來,越來越藍,陽光灑在沙子上,那些沙子就有了光澤,變得刺眼,錯落規則的陰影,形成像海浪一樣的沙波。想想大海,相比之下,我覺得這些沙子更可怕。“這里真漂亮,要是能照張相片就太好了。”邵年站在我旁邊說。是啊,可惜我們有規定不讓照相,來了一年半了,還沒照過相呢。原地等了一個多小時,幾輛卡車開了過來,看樣子可以收工了。卡車沒有往基地的方向開,而是轉了個彎,開進了航天城,第一次進到這麼保密的單位,感覺很稀奇,幾個高大的發射架直沖藍天,所有的房子都是純白色的,與碧藍的天空相呼應。就像落在陸地上的一朵云,多年之後,在拉薩也見過這樣乾淨的天空。

    航天城各處都有保密措施,守備森嚴,所有房子都以數字為編號。卡車響了兩聲喇叭就在9號半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座烈士陵園。步入陵園,蒼松翠柏掩映中,象征東風航天人紮根戈壁、志在太空的東風革命烈士紀念碑如火箭直指蒼穹。一進門,便是聶帥的墓地。*親筆題寫的鎦金大字“聶榮臻同志永遠和我們在一起”,鑲嵌在黑色的大理石墓碑正面。碑前的玻璃罩里,安放著聶帥的骨灰。“立正!”隊長一聲威嚴的口令,所有人向墓碑行注目禮。“禮畢。”大蘭盯著那十幾個金字感慨道:“我要是死了,誰要給我寫幾個金字,我就知足了。”“哼,你死也有字,該戰士奮勇與野豬搏斗,壯烈犧牲。”為子撰詞。“別鬧了,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我急忙制止這兩個東西對烈士先驅的大不敬。在紀念碑的背後,足足有672座花崗岩墓塚方方正正排成威武的軍陣,顯得肅穆威嚴。如果說安靜,我想還是墓地那種靜才叫安靜。

    墓區第一排王來烈士的墓前放著鮮豔的絹花。我看到墓碑上的銘文寫著:“王來,1941年出生,1960年入伍,1965年10月20日為搶救戰友犧牲。”隊員散開,參觀這些烈士的墓碑,在672座墓塚中,有14座無名烈士墓,而我也注意到無名烈士墓前的鮮花是最多的。聽司機說:按兩下喇叭,相當于敬禮了,不然肯定熄火。有時候,半夜能聽見里面唱軍歌喊口號的聲音……西風漸起,伴隨著穿過胡楊林的大漠風,我們離開時全發射中心。

    回基地的路上大家特別輕松,有說有笑的,幾輛卡車開足馬力,一路狂奔,我站在車尾,抱著槍看這里的藍天,這他媽才是正宗的藍色呢。卡車繞過嘉峪市區開上了高速公路,遠去的城市樓宇變得越來越模糊。正當我想得入神,一輛灰色4500吉普車開著轟轟的音樂從後面追了上來,里面坐著幾個跟我們差不多大的小子。其中一個從天窗里站出來,沖我們喊:“傻大兵,傻大兵。”“操你媽,你才傻呢。”車上有人回罵。那小子做了一個鬼臉,縮了回去,幾個小白癡,我沒放在心上。那車子始終與我們的卡車並行,不時地挑逗我們。車上的士兵不再搭理他們。那車子突然加速向前沖去,緊接著我們的車一個急刹車,所有士兵一起向車頭擁過去,我猛地扣住車尾的廂板。車子滑出很遠才停住了,“有人掉下去了。”“誰掉下去了?在哪邊?”“前面!”車上頓時亂作一團,我噌地站起來,分開人群向車頭擠過去。在車頭前幾米的地方,大蘭躺在那里,鋼盔滾到了一邊。我躥上駕駛室跳到地上,一把抱起大蘭:“大蘭,大蘭,睜開眼睛。”此時他的鼻子和耳朵里滲出了鮮血,其他弟兄圍了過來,我按住大蘭的人中穴,可是半天沒有反應,我試了一下呼吸……我的手僵住了。司機擠過來:“怎麼樣?有沒有事?”我慢慢放下大蘭,將槍順下來,掄起槍托就砸了過去:“你怎麼開車的?”那個老兵一愣,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槍托結結實實砸在他的肩膀上。他往後退了一步,馬上就有人上前拉住我。“你他媽你會不會開車,你賠我兄弟的命,我他媽斃了你。”說著我就去拉槍栓,幾個人將我緊緊抱住。“組長,別打了。”“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聲嘶力竭地喊著,臉上眼淚橫流。我身上被幾條胳膊緊緊地扣住,始終沒有松開,我失去理智一樣地哭喊著。前面的幾輛車繞了回來,隊長看到躺在地上的大蘭愣住了。他看了好久,才像想起什麼:“司機呢?”司機捂著肩膀走了過來。“怎麼回事?”“剛才有一個車別了我一下,我就……”“就是剛才那個4500。”“對,就是那個車!”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都別喊了,大蘭還在地上躺著呢。”我抱起大蘭,鮮血已經流過了臉龐滴落在地上。這小子這麼大的體格,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otto544 發表於 2008-11-6 19:05
第四部分 第三三章(2)
      我們的車直接回基地,路上我把大蘭的頭放在我的腿上,我怕顛簸磕著他。所有的人都在哭,我沒哭,不知道因為什麼哭不出來。我從他胸前摘下那根野豬牙戴在脖子上,大蘭啊,給我留個紀念吧。為子抓著大蘭冰冷的手泣不成聲:“你咋了……你說話啊……俺跟你還沒吵夠呢。”一路上,我始終抱著大蘭,眼睛呆呆地盯著他胳膊上那面國旗臂章。朱海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胸前。邵年用袖子一點一點地擦著大蘭臉上的鮮血,而大蘭閉著眼睛,耳朵流出的血已經凝固。

    大蘭的意外是403第一次人員傷亡事故,第二天,大蘭就被飛機運回本溪老家,我不敢想象他父母看到他會是什麼樣的悲壯場面,我跟組里人說:“大蘭家是農村的,他每個月那點軍貼費他都攢著,我們集點錢給他家寄過去……”連野聽見了,D7組也捐了好多錢,再後來,其他組也知道了,又捐了好多錢。那段日子,G4很消沉,沒人說笑,為子更是經常一個人呆在一邊,是啊,平時總是大蘭跟他說相聲,現在失去搭檔了。我十七歲,第一次嘗到失去朋友的痛,真的他媽很痛。從那以後,我經常會夢到他赤裸著上身,揮舞著開山刀的樣子,在夢中,他總是沖我一笑。也許我們只能在夢里相見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2-31 08:31
第四部分 第三四章(1)

      痛苦是需要走過去的,但是有的痛苦一輩子也走不過去,即使是像我們這樣的特種兵也是一樣無法逾越。大蘭走了一個多月了,但是沒見上面有任何表示,所有領導對于大蘭的犧牲只字不提。我們一直想著為大蘭爭取一個烈士稱號,這樣他家那的當地政府,每年就可以給點烈士家屬補助,這樣的事情不能指望別人出頭,大蘭畢竟是我們G4組的人,我琢磨了好幾天,最後我還是決定找1號確定一下。可是當我找到1號的時候,1號卻一臉鐵青地說什麼是意外死亡,不能被評為烈士。我頓時就火冒三丈:“難道我們一個兵的生命還要因為什麼犧牲的嗎?我們不是人嗎?”“部隊有部隊的規定,不能評就是不能評。”“誰他媽能評?”“你跟誰喊呢?滾出去。”滾就滾,我氣呼呼回到組里,大家一聽,敢情我們即使是要犧牲也不能沒有原因的,否則白搭一條命。大家聚在一起,越說越生氣。所有人心里被一股不平衡的怒火燃燒著。事情很快傳開了,幾個組長到一起,秘密商定了一個方案……     晚飯,哨聲吹了幾遍了,可是沒有一個人出去。是的,我們起義了,用絕食來為大蘭爭取一個烈士稱號,我們不希望他就這樣以一個意外而離開這個世界。在我們的印象中,軍人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是被幾個他媽紈绔子弟開車別了一下就犧牲了。郎隊大概是去了食堂才折回來的。進到宿舍一看大家的表情他什麼都明白了。他來回地走過來走過去地看著我們。我們都低著頭,誰也不看他。“你們這算是什麼?反抗?”沒人說話。“你們還記得你們是軍人嗎?”“記得,當然記得,也就死了一個當兵的而已,換了地方上的人這事小得了嗎?”連野懶洋洋地說。“當兵的怎麼了?可以隨便死嗎?”“這個我們不知道。”連野說完往被上靠,閉上了眼睛。“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告訴你們,你們現在的做法就是違反軍紀,馬上都去吃飯。”我始終坐在一邊擦著那把大蘭用過的匕首,“你給我起來,說,是不是你發起的?”“隊長,死的是我們118分隊的兵,不只是我們G4組的一個兵。”郎隊氣得跟吃了槍藥的啞巴一樣,滿屋子亂走。我們誰也不看他,走唄我們又不累。“你跟我出來一趟。”最後他沖著我說了一句。我沒動,這個命令我不能服從。“叫你呢,聽見沒有。”我繼續認真地擦那把匕首。郎隊上前揪著我領子把我提拉到外面的操場上。“你還知道你是誰嗎,別忘了你還是一個戰斗小組的組長。”“我當然沒忘,就因為我是這個組長,我才要為兄弟爭取,有錯嗎?”“你什麼態度,這里的人少了誰我不比你心疼,你哪那麼大情緒。”“我沒情緒,死的不是你的孩子。”“你他媽的放屁。”也許是這句話的確是把他刺激瘋了,他抓住我的衣襟瞪著狼眼說:“我他媽告訴你,在越戰的時候,我那些戰友死了無數了,天天有犧牲的,我們活著的,要死的都不後悔,因為我們是軍人,我們沒的選擇。”“如果大蘭死在戰場上,我無話可說。但是我覺得他這樣死,窩囊。”“你他媽的氣死我了。”他說著將我狠狠一推。“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們來這里當兵,小命沒了,一點交代都沒有,這兵當不當也就那麼回事……”我話還沒說完,郎隊抓住我的胳膊一個大背,將我摔到地上,我爬起來:“你憑什麼摔我?憑什麼?”我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不知道是為大蘭委屈,還是為自己。“你這個小子他媽混蛋。”“這兵我鐵定不當了,什麼狗屁光榮義務,老子不干了。”我甩手就走,郎隊追過來擋在我的前面,“你給我回來!”我沒有停下步伐。他追上來,一個反剪摁住我,“臭小子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就你在這兒生氣,1號北京跑了好幾趟了,希望能給大蘭家屬爭取一點補償,可是上面的意思,這只是一個意外的事故,最多只能給兩千塊錢的撫慰金,最後1號自己從腰包里拿出三萬塊錢,郵給了他家。就你知道他是你戰友是吧,我們都不知道是吧。”我較勁的胳膊慢慢地松了下來,隊長放開我,“馬上回去帶人去吃飯。”
otto544 發表於 2008-12-31 08:31
第四部分 第三四章(2)

      我一身塵土回到宿舍,一進門,眼前的一幕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所有的士兵都赤裸著上身,整齊地站在兩邊,中間一個人手里揮舞著武裝帶挨個抽打他們。“英雄回來了?”1號眼睛一立,我沒說話,把上衣一脫,站在隊伍邊上一閉眼。感覺後背一陣疾風,“啪!”一腰帶抽在後背上。我身子往前晃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我咬緊牙關挺著。你媽的,用鐵頭抽。“啪!啪!”後背一陣一陣地刺痛。“他奶奶的,你們這幫小牛犢子,吃幾天軍糧覺得自己行了是吧,有飯不吃,玩絕食,反了你們了。我他媽周大虎帶了這麼多年兵,還沒一號像你們這樣的。命令都敢不服從,還跟老子扯這個……”他一邊說一邊抽,那皮帶與皮膚接觸的聲音變得異常刺耳。不管抽在誰的身上,大家都會激靈一下。“不吃,好啊,那他媽就別吃。整不了你們,這個大隊長我不干了。”郎隊一直站在門口,從他的眼神里,我能夠感覺到大虎每抽一下,他都心里疼一下。大虎抽累了,用武裝帶指指我們對隊長說:“郎小明,看看,這就是你帶的操蛋兵。從現在開始,不許吃飯,不許喝水。”他頓了一下,好像想起來什麼,接著說:“不行,這個太便宜你們了。都有了聽口令,立正,面向門,向左右轉。齊步走!”大虎背著手,掐著腰帶把我們帶到了基地後面的廢棄工廠,在一個下水道前面停下。大虎指指我:“把蓋子打開。”我掀開鏽跡斑斑的鐵蓋子,一股惡臭迎面撲來,井里到處是亂飛的蚊子小咬。“都給我滾下去。”     我第一個爬了下去。這是一個工廠排汙的管道,長長的看不到頭。下面除了難聞的氣味,地面上還有已經腐臭的積水,四周水泥管壁上,寄生著不知道什麼東西,粘粘的。管道常年不見光,變得陰冷潮濕,幾十號人就這樣被關在了天然的水牢里。也許是1號怕我們缺氧,鐵蓋子並沒有蓋嚴實,露出一絲縫隙。管道里黑漆漆的,我們起初捂著鼻子站在那里,但是很快鼻子放棄了抵抗,那味道我們已經聞不出來了。“兄弟們,對不起,讓大家受連累了。”“別說這些了,都是一個戰壕的戰友。”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戰壕了,已經是純純的地下黨,一個管道里的戰友。大家都不說話了,頑強地抗擊蚊子的屢次進攻,只聽見拍打蚊子的聲音。黑暗中有人問:“我們得關到什麼時候?這里這麼多蚊子,不把我們咬死啊。”“大虎發威怎麼也得一宿。”是張振鶴的聲音。“隊長把你叫到外邊說什麼了?”連野突然問我。我就一五一十地把聽到的告訴了他們。大家都沉默了。這個時候井蓋被推開,我們以為可以被提前釋放了,可是下來一個也赤裸上身的人,“隊長,你怎麼來了?”“你們在這里,我在上面呆不住。”他媽的眼睛有點潮。隊長擠到里邊,“你們不能怪1號……”“隊長,我們都知道了。”“知道就好,別把這個當懲罰,就當做一次耐力訓練。”隊長就是隊長,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想了。我們都一個挨一個地靠在一起,減少皮膚暴露在外面的面積,這樣蚊子就必須采取滲透行動才可以吸到點血。“隊長,你帶煙了嗎?”連野問。“帶什麼煙,都說是耐力訓練了。”     蚊子大概都吃飽了紛紛散去睡覺了,可我們還餓著呢。“隊長,給我們講講你們越戰的故事吧?”“是啊,講講吧。”隊長拗不過大家,站在黑暗里給我們講起他在中越戰爭的故事:我參加越戰的時候,跟你們差不多一樣大,當時剛從軍校畢業就直接拉上去了。那時候懂什麼叫戰爭啊,就被分到了123師的指揮部,傳了幾天的文件,我覺得既然都已經來了,就應該體會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戰爭,那種真槍實彈,有血有肉的戰爭,我就報了名要上前線。那時候,誰想上誰就能上,這是士氣,我就被分到了偵察營,當時已經是對越打反攻了,戰線推到了高平境內,大家知道當時的營長是誰嗎?“1號!”“錯,是2號!”“我那時候還沒見過1號呢,只聽說123師有兩只虎,一個就是1號,還有一個就是2號。那時候沒有時間專門訓練,都是跟著老兵一點點學,結果‘南山第一踩,北山第一吐’。”隊長說到這里自顧笑笑。“第一吐是怎麼回事兒?”“說了都丟臉,開始的時候,2號根本就不讓我上戰場,始終把我留在後方,他說我這樣的上去就給越軍增加戰果,所以今天這個教我點,明天那個教我點,師傅多了,本事就大了,呵呵。但是一直沒干過真的。直到後來,2號才第一次讓我跟隨四班去抓一個舌頭,那次任務中,雖然我沒沖在前面,但是地雷將一個越南兵的大腿扔到我的面前,我看著那血淋淋的人肉,一惡心就吐了出來……”大家聽到這里沒人笑,根本就笑不出來。     “見得多了,就不當回事兒了。後來一次受傷,被地雷把胯骨炸傷了,就轉到了後方的醫院……”郎隊講到這里,突然停住不說了,大家就靜靜地等著隊長梳理思緒,但是他再也沒有講下去,四周變得安靜了,沒人說話,腦海中想象著越戰的淒慘一幕。就這樣,隊長陪著我們在下水道里蹲了整整一夜。
otto544 發表於 2008-12-31 08:32
第四部分 第三五章(1)

      逆境成就人才嗎?或者像有些人那樣在輝煌的今天對著鏡頭說:感謝我的過去,感謝上天賜予我的苦難……我一聽這話就真想上去抽他一個耳光。為什麼?在特種部隊所有的困難和逆境都是刻意找出來的,不是上天安排的,是1號、2號、小明同志想出來的。就好像特戰隊員就必須置于非人的境地。熱,太陽能把石頭上的雞蛋烤熟,而我們活人站在烈日下暴曬烤肉干,昏倒?不行,不是醒了嗎,那就接著站。中暑?不行,我們是特種兵,怎麼能隨便中暑,身上的皮膚冒油、起泡、一層一層地掉,不敢揭,一揭就是一大片。冷,臘月寒冬,眼睛上霜,呼出的哈氣把整個腮幫子掛上冰花,不用化妝就一聖誕老人。戈壁灘的寒風夠勁,不管你穿什麼衣服,它都能在幾秒鍾里,把你身上所有的熱量吸干,從里到外跟做CT一樣打透,問問哪個戰士沒有凍傷,問問哪個戰士沒被凍得尿褲子,腳腫得鞋都穿不進去,手腫得跟饅頭一樣,握不到一起。只要你能站著,對不起,你就得站在那。什麼叫環境?他們不懂,只要地球上有的,我們的訓練科目里就有,潛伏的環境沒的選擇,有你趴不住的地方嗎?糞坑有味,經過都要捂著鼻子,那行,我們就站在里邊,周圍爬的活蛆,有時候那些可愛的小東西能緩慢地爬到你的臉上。記得複員多年以後,一個兵在我面前絮叨說:他們連長將他們扔在豬食缸里的饅頭拿出來,讓他們吃下去,看他們以後還敢浪費糧食。我只問了他一句話:味道怎麼樣?他說三天沒吃別的東西,想起來都惡心。惡心嗎?特種兵潛伏幾天是少的,出去一次任務就一個月,吃什麼?有什麼吃什麼;喝什麼?動物的血,自己的尿。尿是什麼味的?咸的。為什麼特種兵非要這樣訓練,就是要徹底摧毀一切你天生為人的自尊。如果你是一名特種兵,對不起,別把自己當人看。你的生命不屬于自己,不能隨便死掉,你必須完成任務,在完成任務的大前提下,你必須保證自己活著。這是什麼訓練科目,就是世人不為所知的,美其名曰:耐力訓練。     說什麼都沒用,每天花樣翻新的訓練科目,讓你應接不暇。在操場上堆著四座紅磚,本來是准備蓋一個模擬地下隧道的,後來1號發現工廠的下水道感覺更好,模擬隧道不蓋了,但是磚不能就那麼放著,我們的科目中就多了一個搬磚。把四座磚移到操場另一邊,每天兩次,每人一次十塊。往返四百多米,我們就這樣天天搬來搬去。手上磨出了老繭,老繭變成了死皮掉了,那就磨新長出來的皮膚。     對肉體痛苦的漠視到心理上的麻痹,我們已經變得對一切無動于衷,每天除了機械地完成所有的訓練科目,沒有什麼事情值得雀躍的,沒有什麼事情值得痛苦萬分的。訓練的時候,身體被劃傷了,出血了,我就木呆呆地看著那血向外流著,好像出血的不是自己的肉體。疼嗎,有點。或者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們變冷了或者是麻木了。隨著兵齡的增長,大家都變得越來越不喜歡說話,每天訓練結束,都是自己忙自己的,大家不怎麼交流。隊長說晚上基地要放電影,我們也是懶得動,什麼情節都不關心。電影已經放映了,屋子里還有十幾個人,連野揉著胳膊走了過來:“四兒,跟我說會話。”“操,有什麼說的。”“粘瓜,跟我說會話。”邵年抬了一下頭,又低下了,連野沒意思地走開了。我腦袋一片空白坐在那里看著槍櫃發呆。直到我聽見通信兵喊我,我才回過神來:“你們隊長讓你去一趟指揮部。”我哦了一聲,穿上上衣。連野拉住我問:“又是什麼好事?”“操,他們哪次找我有好事。”     我敲了幾下郎隊的門:“報告!”“進來!”我看見隊長手里拿著一張白紙,“把這個填上。”“怎麼這批有我了?”“是的。”我接過入黨申請書疊了幾下塞在口袋里。“你先別走,就在這兒填。”“你是滿族人?”我點點頭,“我也是,咱們隊里好像就咱們兩個是吧。”“蘭恭學也是……”隊長僵住了。他給我遞過來一支煙:“今天找你來,是跟你溝通一下,最近訓練忙,也沒時間。”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他想跟我溝通什麼。“你發現最近大家的情緒不高啊。”“還行!”“根本就不行,這兵你們才當了一年半就這樣,後面那兩年我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得憂郁症。過幾天就是建軍節了,你覺得有什麼好辦法,能調動一下大家的情緒。”我掐著筆想了一下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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