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虎:解密403特種部隊 作者:糖醋蚊子 (連載中)

otto544 2008-10-12 09:49: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677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3
第一部分 第四章(2)
    我坐在炕上,看著他們回來的人在那里壓被子,挺好的被子為什麼非要壓扁呢。班長路過窗戶的時候,向里邊看了看。隔著窗戶對我喊:“哎,新來的,上去整理內務,你覺得你的合格了?”我脫下鞋,爬上床,剛打開被子,外面又響起哨聲。我急忙合上被子,跳下床。所有新兵都在外面集合,新兵連要檢查內務。幾個班長跟著連長走進各個房間。“二班長進來!”連長站在門口喊。我們班長急忙跑過去。很快班長回來了,一指我和連野:“你!你!回去重新整理內務。”進了房間一看,我和連野的被子整個被攤開了,那位孫連長神情嚴肅地說:“這樣的內務怎麼行?趕緊整理,一會團里要檢查。”我按照王波在被子上用油筆給我畫的線,重新將被子一點一點地壓實,可是被子里的棉花是新的,我剛一松手,被子馬上就像發酵的面包,又厚實起來。幾次反複都是這樣,連野的被子也是這樣,這可怎麼辦?我看見在牙具櫃里有一串別針……活人能讓尿憋死?

    我倆回到隊伍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在練習齊步走、跑步走了,不難,很快就適應了人腿的起步、停車。休息的時候,班長坐在旁邊,我拿出一支煙遞過去:“大哥你來了多少年了?”“大哥?”“不是!班長!”“不多,兩年。”“哦,就比我們多一年是嗎?”“怎麼多一年你不服啊,比你早來一天就比你資格老,懂嗎?”我急忙點頭,“懂,懂,跟監獄一樣。”“什麼監獄,部隊就是部隊,怎麼能跟監獄比。”我心里說,跟他媽監獄有什麼區別。

    來到部隊的第七天,一大早,所有新兵換上嶄新的軍裝,破例戴上了一道杠的列兵軍銜。九點的時候,全團上空響起了沉重的哀樂,今天是送張宇光的日子。他的骨灰上蓋著鮮豔的軍旗,被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護送,遠遠地能看見王八山站滿了士兵,從山頂分兩排一直延伸到山下,足足有三公里長。四名士兵慢慢地走過我們每一個人,每經過一列隊伍的時候,都會聽到口令:“敬禮!”口號拉得很長,一直延續下去。“小軍官走好!”我在心里默念。我們目送四名士兵一直到達山頂以後,頓時槍聲大作,足足響了十多分鍾。王八山上又多了一座墳墓,而這個烈士我認識。(寫這一小段的時候,情緒過于激動,幾乎無法繼續寫下去。事情過去十多年了,他的音容笑貌我仍然記憶猶新。)

    張宇光被中央軍委授予一等功臣勳章,追認為烈士稱號。他的父親來了,臉上沒有淚水,微笑著跟我們打招呼。老人家經常一個人走在營區里,看著我們這些士兵。他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幾天後就回去了,而兒子的骨灰卻永遠留在了這里。

    之後的日子度日如年,我翻出臨行前同學送給我的那些日記本,挑了一本楊超送給我的,開始在閑暇的時候寫日記。新兵三個月的集訓期,不到一百天,但是在我們這些新兵的心里,下老兵連是惟一值得期盼的事情。日子久了,我知道了班長姓婁,吉林琿春人,我也知道了連野打的那個班長是四川人,我也知道了,我們連里除了我跟連野之外,沒有哈爾濱的兵,而且他們很多人對黑龍江兵特別反感,具體因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從那些老兵的眼里隱約能感覺到點憤怒。

    時間這個東西有時候會像蘭州拉面一樣,有時候會抻得很長,有時候又會揉得很短。白天訓練是龍須面,晚上睡覺那幾個小時是刀削面。要站崗,晚上還有幾次緊急集合,你不可能期望睡一個完整覺,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記得有一次,我睡得太死了,當時是班長值班,全連新兵跑了一大圈都回來後,發現我仍然睡著。班長詫異地說:“唉,趙博的動作可是夠快的,大家都剛進屋,他居然都脫下躺下了。”班長沒叫我,第二天,連野才把這個事告訴我,當時根本就沒聽見什麼緊急集合哨,我說那一晚上睡得那麼香甜呢。

    新兵訓練很多科目是固定的,都是按照統一安排科目執行的,從基本的軍姿到複雜一點的單杠、雙杠等器械,每天一趟五公里輕裝越野,都跟小便一樣,只能多一趟,不會一點都沒有。當然少不了“文化課”,不是在學校里要學的東西,而是部隊的條令條例,不是看看就完了,是要背得滾瓜爛熟的,而且以營為單位是要考試的。第一次考試,我根本就沒怎麼看那些東西,別人在努力背誦的時候,我在寫日記,或者想我那些美麗的女同學,琢磨著跟哪個發展一下,打發點寂寞的時間。期望著收到幾封帶著香水味的信箋,再奢侈一點,那就是她們的玉照了。連野的照片最多,而且都是漂亮的女孩子,戰友們經常借去小看一會,過過眼癮。這一點我不如他,誰叫咱對感情那玩意兒懂得晚呢。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3
第一部分 第四章(3)
    第一次條令考試是在雨天,所有人都在飯堂里,跟他媽考場沒什麼區別,每一個監考的“老師”手里都拎著武裝帶。我沒怎麼看條令,就在紙上胡亂地寫了滿滿一頁紙。收卷的時候,字少的、空白的,都嘗到了皮帶的滋味,我當時在想,腦袋瓜里的字多真好,又逃過一劫。晚上吃飯的時候,排長把我叫過去溫柔地說:“你他媽還挺能寫的,你的卷子我看了,寫的都是他媽的什麼玩意,驢唇不對馬嘴的,文筆倒還可以。”屋子里沒人,排長看我一副認錯的態度,就沒說什麼,也沒給我什麼“特殊”的待遇。

    我文筆好的消息卻不脛而走。這秀才不秀才的是小事,筆活卻多了起來,經常有人找我寫寫信什麼的,當然不是無償的,每封信的具體收費方式要看難度大小:追求別人的,一盒紅塔山;熱戀中的,一個面包或者兩個蘋果;踹掉別人的,就屬這個最他媽便宜,幾支煙或者一個雞蛋。我每天都在寫,當時不知道寫得怎麼樣,但是天天有人來找我。這里包括很多老兵。而我給別人代寫情書有一個條件,必須看著他女朋友的照片才能寫得出來。當然事出有因,因為一次我代一個老兵寫了一封信,其中有一句話:我喜歡你烏黑的長發,那里牽掛著我對你無數的愛……那哥們兒倒好,拿回去也沒看,原樣抄了一遍,結果那個女孩子是短發,女孩懷疑他有別人了,毅然與他分了,之後的日子他再也沒來找過我幫他寫情書。就這樣,我知道了很多人的故事,也知道了他們女朋友的名字。一天午休,排長看四下沒人,把一張紙遞給我小聲說:“你幫我看看這個行不?”我受寵若驚地接過排長的情書,我認真地看著。排長不住地向門口張望,“怎麼樣啊?”“這個不行,這樣追小妞怎麼可以呢?你寫得太粗俗了。”粗俗?我那個時候哪里懂得什麼叫粗俗,濫用詞語罷了。“你幫我改改?”他居然給遞過來一支煙,我一看牌子,哎喲紅塔山。我夾在耳朵上,開始給他修改情書,很快弄好了。“謝了!”話音未了,人已經不見了。幫連野寫情書都是免費的,他從來不給我任何報酬,我心里一直處于一種極不平衡的狀態。終于有一天,他將一張女孩子的照片擺在我面前說:“兄弟,我特喜歡這個小妞,好不容易讓我手下幫我弄了一張她的照片,幫我追到手,哥們兒忘不了你。”我端詳著那張照片,那女孩子的確很漂亮,長長的頭發,美麗的笑容,真是讓人過目難忘的那種極品美女。我是軍人,深深牢記保護人民安全是我應盡的義務,所以我偷偷地記下了那女孩子的名字和地址,當然信我一直找借口沒替連野寫。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3
第一部分 第五章(1)
    新兵集訓第三個月,家里帶的錢花光了,因為臨行前老爸說:“部隊有吃有穿,用不上錢,拿一百夠了。”誰知道,部隊是不發煙的。而且雖然寫信是不需要付郵資的,但是信封和信紙要花錢買。軍貼費每個月才20元,吃的又不好,自己適當地開點小灶,再抽點小煙,一百塊錢花三個月很夠意思了。我拿著筆在信紙上猶豫著,究竟要多少錢合適,一百是一橫,二百是兩橫,三百是……

    新兵集訓終于可以倒計時了,最後一個月才是我們盼望已久的槍械射擊和投彈練習,而此時錦州已經進入酷暑。沒有風,只有太陽慷慨的陽光,成堆成堆地灑在人間,感覺悶熱喘不過氣來。起初,第一次摸到槍有點興奮,拿在手上,這瞄瞄,那看看。當時部隊剛剛使用81式自動步槍,槍身修長,依托特別舒服。看著這個鐵家伙,這心里就開始癢癢,想著什麼時候能真正打響一槍,好寫信跟同學吹吹,可是幾天後才知道,想體會射擊真的不容易,之前有很多科目需要練習,如臥姿、蹲姿、站姿等基本功。

    每天一些正常的科目複習之外,增加了軍體拳、手榴彈投擲。之後才是射擊練習,天天大中午練習射擊姿勢,你不需要動,趴在四十多度的地面上,鋼槍被陽光烤得燙手,准星上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就這樣瞄准一百米距離的半身靶。一瞄一個小時,連野很倒黴,天生不會閉左眼,兩個眼睛又不能同時瞄准,他只能用小夾子,夾住眼皮。有時候,地面烤得肚子里跟開鍋一樣,也必須忍著,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里,不敢抬手擦一下,幾個班長跟惡狼一樣游弋在周圍,動一下武裝帶就抽在屁股上。天一熱人就容易犯困,雖然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但是下午三點,太陽老爺爺仍是精神抖擻。有時候,趴在那里扶著槍就能睡著。當然身體素質不好的,休克過去也是經常有的。發的幾身新軍裝都已經大大小小的磨出了好多個窟窿,膠鞋穿破了幾雙,部隊不發,只能自己買新的,而有的戰友卻依然穿破的。

    這一天午休的時候,連里的文書找到班長,下午團里檢查槍庫,讓出幾個新兵幫著收拾一下,我自告奮勇要去見識一下。三道保險裝置解除後,沉重的鐵門打開了……房間是空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再看地面,有一塊鐵板,鐵板上還有一把大鎖,文書打開後,往下一壓,鐵門緩緩向下打開。我們隨著文書走下去,大概有十幾級的台階,接著一個轉彎,文書打開燈……天啊!四十平米的空間里,到處是槍支彈藥,四周彌漫著金屬的味道。布局規范,具體分布如下:左邊:桌子上是五部天線折疊的電台,牆上掛著六只手槍套,下面是堆了一個立方米的一盒一盒的子彈。再向前,整整一面牆的近兩米多高的落地鐵皮櫃,共三個這樣的大櫃子。打開,三層,每個櫃子里邊整齊地擺放著近四十把81式沖鋒槍,扳機處有鋼絲串連,准星和槍口全部使用槍套罩著。正前方,這個是什麼沒見過,架子上都是一個個背包,每個背包四個筒。同樣是鐵皮櫃,打開,全部是69式40MM反坦克火箭筒。右邊:掀掉蒙在上面的帆布,超級震撼,四挺支在三腳架上的89式重機槍。槍口高高仰起,渾身烏黑锃亮。在它下面是它的八個弟弟———彈鏈盒供彈的56式班用機槍。我一個一個地看著摸著,太喜歡這些東西了。

    文書交代擦地面和槍支,他在一旁拿著單子核對槍支,我們幾個新兵在一邊用槍油擦槍,趁別人不注意,我偷偷地從子彈盒里摳出一發裝在口袋里,繼續干活。

    下午繼續練習射擊前的動作標准,我總是偷偷地摸一下揣在上衣口袋里的子彈,終于等到了休息的時候,我起身背上槍:“報告班長,我要去廁所。”班長擺擺手,我背上槍向廁所跑去,我繞過廁所,直奔後面的小樹林。大概跑了有二三百米的距離,我停住腳步,四下張望,我掏出子彈,壓在彈夾里。好緊張,拉了一下槍栓,子彈上膛,我極力保持呼吸的平穩,尋找目標,打哪呢?最後我選定了立在圍牆上的一根鐵管。姿勢肯定標准,舉槍瞄准,打開保險,食指搭在扳機上,一點點地施加壓力。有意瞄准,無意擊發,我在心里默念著。扳機一點一點地向後彎曲,此時我聽到自己的“嗵嗵”心跳聲,突然“咔嗒”一聲,沒響。這個時候,遠處響起了集合哨,我急忙背上槍返回隊伍。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3
第一部分 第五章(2)
    火熱的陽光照在我們的身上,趴在那里就像臥在火堆里一樣。這個時候是最困的時候,我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前面的半身靶,可很快視線就模糊了。腦袋發沉,我將下巴放在槍上,想打個盹,班長走過來,拿出一個監視鏡套在我的槍上,“瞄准!”我急忙擺正姿勢,將准星套在靶子上。“穩住,調整呼吸!槍口再低點,用虛光下面的線瞄……”他趴在一旁很認真很認真地指導我。“好,就這樣,穩住,調整呼吸,別晃,對,准備射擊,食指的兩個關節用力,慢慢用力,用力,擊發!”班長的話音剛落,只聽“砰”一聲槍響,彈殼跳出槍膛飛向一邊。槍聲久久地回蕩在寂靜的軍營上空。班長驚得從地上彈起來,張大嘴巴看著我。“你……你他媽的……你他媽的哪來的子彈?”所有人被這一槍震住了,幾個班長急忙跑過來,很快排長、連長都圍過來。此時我的槍口冒出一縷惹事的藍煙,火藥味始終不散。所有人站在一邊,我自己站在隊列前,班長拎著那把自己會“生產”子彈的81式步槍,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另一只手掐著武裝帶在那兒運氣。

    “你哪來的子彈?”連長鼻子都氣歪了,“問你呢?哪來的子彈?”我盯著地面就是一聲不吭。也許是班長氣得實在不行了,沖過來,揮起武裝帶“啪”的抽了我一下。他媽的,不說就打我嗎?一槍至于把你嚇成這樣嗎?連長在地上走來走去。“你說不說,哪來的子彈?問你呢?”

    正在這個時候,跑過來幾個士兵,其中一個就是參謀長的警衛員。“孫連長,參謀長問一下剛才那一槍是不是你們打的?”“問他!”連長一指我。警衛員看看我,把連長拉到一邊,說了幾句後,就把我直接帶走了。

    參謀長坐在床上,瞪著眼睛。“你小子膽可真大啊?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禍嗎?”我不說話,就往那一站。能把我怎麼樣?我二叔是師長。“不行,這事我跟大海說一下。”他抓起電話:“接師長……師長,你這個侄子剛才打響了新兵訓練的第一槍……不是,我們還沒有實彈體會呢……我不知道他在哪兒弄的子彈,你問他吧。”我接過電話還沒說話那邊已經開始了:“小趙博你給我聽好了,從你爸到你三叔、你老叔到我這兒,咱們老趙家都是當兵的,沒一個丟臉的,怎麼到你這兒就能捅出這麼大的婁子呢。你別以為你二叔是師長別人就要照顧你,門兒都沒有。你在我這兒沾不到一點光,也別想搞什麼特殊化。我告訴你,嚴肅處理,我馬上給你爸打電話。”參謀長接過電話:“是……是……好的……我知道了!”他放下電話對我說:“師長下命令了,嚴肅處理你,你現在必須交代子彈是怎麼來的?”“我是在槍庫里順的。”“順?”“也叫‘偷’。”參謀長搖搖頭,接著又打了幾個電話,我就被軍務股來人接走了。接下來,我被關進了小黑屋,禁閉三天,全師通報。從那以後我有了一個超級響亮的外號“趙一槍”。

    禁閉反省那幾天,連野每天都給我送飯,有時候夾帶上幾支煙,“省著點抽,我他媽也沒錢了。”說不了幾句話,他告訴我說有我的信。什麼他媽的反省,說實話,我也沒拿這一槍當回事。在里邊雖然潮濕一點,雖然睡在草墊子上,雖然沒有燈,雖然條件艱苦點,但是心里他媽的特別暢快,雖然那一槍沒什麼太深的體會,但是畢竟放過槍了。終于可以和同學們吹一下了,想著那些美麗的女同學用那種崇拜的眼光看著我的時候,我就會一笑,值了。

    三天後的晚上,我回到連里,連長把我叫到連部。門一關,“你先坐。”咦?態度反常啊。我坐在凳子上,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你不是喜歡打槍嗎?行,我會讓你打個夠的。”說著他拿出一張靶紙,上面一個槍眼。“這個是你的成績,還不錯。”我一看,子彈正好穿過十環的正中央。“雖然你犯了紀律,但是我們也發現了一個射擊的好苗子,連里重點培養你。”我靠,沒想到啊沒想到,成績居然這麼好。我笑了,“你先別美,從今天開始你的射擊訓練由三排長親自指導,他可是咱們師的第一神槍手。”“真的啊?太好了!”我激動地說。“有你哭的時候!”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4
第一部分 第五章(3)
    推開班里的門,班長串老鄉去了。戰友們圍過來:“趙一槍,牛了。”連野在一旁沒說話,等大家消停了,才遞給我兩封信。我一看信真是讓我歡喜讓我憂啊。一封是同學楊超的,另一封的不是別人,正是連野托我幫著追的女孩———王佳。連野沒說話,轉身走了。

    我先打開王佳的信,信中說不記得我是誰了,但是喜歡我送她的詩,並且要我給她郵一張照片。其他的都是些普通筆友說的話,字寫得跟她人一樣漂亮、娟秀。信尾落款一個字———佳。我想象著她深夜伏在台燈下,給我寫信的模樣,心里就跟那什麼那什麼似的。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4
第一部分 第六章(1)
    這個月輪到我們連站營門崗,晚上12點到1點的崗是我跟連野的,他站在一邊不跟我說話,自己抽著一塊五角錢的五朵金花。一邊抽一邊吐嘴里的煙末子,“怎麼,沒錢了。”他沒說話。“拿著!我家郵了三百,咱倆一人一半。”我遞給他一百五十塊錢,他起初不接,矜持的跟個處女一樣。“拿著吧!咱們是哥們,有福同享,有妞同泡!”他“啊”了一聲,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接過錢消失在夜色中。

    營門外風吹著一望無際的高粱地,嘩啦嘩啦的甚是恐怖。我握著手里的槍,哼著歌,警惕地看著周圍。過了好久才見他拿著什麼東西跑回來,“我靠,咱這是站崗呢?”“大半夜的,誰來查崗。”他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紅塔山扔給我。“省點花,細水長流……”“別跟老娘們似的,字寫多了這麼磨嘰。”“我靠,話里有話啊。如果兄弟做不成,你把錢還我吧。”“咋地不行啊。你泡我馬子了,你說你他媽多不地道吧。”“哈哈,野驢,說實話,我也是一看就抽筋了,那你說怎麼辦吧?”他用彈夾啟開啤酒遞給我。“喝酒,不說那些小貨。”“我他媽不喝酒,你不知道啊,我就想說小貨!”他猛地灌了一口,“那你今天就是跟我叫囂了?”“答對,就跟你叫囂了,怎麼的吧?”“這樣吧,你也別牛逼,咱們今天來個公平決斗。咋樣?”“操你媽的,我怕你啊。”說著我脫下上衣,他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放,騰地站起來。“行啊,咱倆在家雖然干過,但是那是群毆,那不算,今天單挑。”“說吧,都帶什麼的,不帶什麼的?”他拉開架勢:“隨便,操!別以為大家叫你趙一槍你就真牛逼了,我不服你。COMEON,BABY!”正當我們捋胳膊挽袖子准備開戰的時候,遠處大喝一聲:“站崗的?”我怎麼這麼點背,連野急忙將啤酒藏在崗亭的角落里,抓起衣服回應道:“到!口令?”“口令,操!”接著那邊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音。我們倆穿好衣服,向那邊看去,見幾個人站在溝邊小便。連野拎著槍就走了過去,我急忙跟過去,槍里雖然沒子彈,但是這東西怎麼也比燒火棍好使。走到近前一看,原來不知道哪個連的幾個老兵,喝得醉醺醺的。“誰剛才喊的?”連野問。“咦,小新兵蛋子,哈哈!”其中一個指著連野大笑。聽口音好像是南方人。“操你媽問你呢,誰剛才喊的。”連野接著罵了一句。那幾個老兵不笑了。“日的,敢罵老子。”伸手就是一拳,連野把步槍往上一橫,一拳正打在槍護木上。“野驢!”我急忙上前制止,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連野的槍托已經砸過去了,其中一個“哎呀”一聲倒在地上,其他幾個比比畫畫著沖了過來,大概是他們喝得實在太多了。搖搖晃晃地東一下,西一下。得嘞,今兒就拿你們練練手吧。我把背後的槍順下來,照著其中一個的額頭就是一下,真好使,那小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隨即吐了一地的豬食。

    說我們是高手,不如說那幾個是蠢材,好酒灌到狗肚子里去了,北都找不到了,三下五除幾來著,反正那幾個人躺在那里直哼哼,起不來了。連野把槍一背:“老兵就牛逼啊,操!”居然轉身走了,我看著地面上的幾個人,嗯,沒錯,老兵就牛逼啊。回到崗亭里,他抓起啤酒喝了一口,“野驢,咱倆還沒比畫呢?”“拉倒吧,我能跟你動手?操!”話是真糙,但是聽著真舒服。“那你野哥的意思是那小貨讓給我了。”“拿去拿去,兄弟是什麼,小貨是什麼?”“兄弟是什麼?”連野從口袋里拿出一塊五角錢一盒的五朵金花叼在嘴上,我一把搶過去扔了。“抽這個,咱們不是兄弟嗎,一人一半。”我把紅塔山撕開,一人十支。他點上一支深吸一口:“我操,就是這個味兒!”“喂,你說那幾個老幫子,一會兒會不會找人再殺回來啊?”“怕了?咱有槍,他媽的我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個好使的東西。”“沒子彈有個屁用。”“你不是能順嗎?肯定還有沒拿出來對吧?”“滾蛋吧,我他媽順了一個子彈關了我三天。我再多順幾個還不他媽判刑了。”他把槍立在牆上湊了過來,“給哥們講講,放槍是什麼感覺?”“這個……這個……”我故作神秘。“我操,真牛了趙一槍,我他媽還不問了呢。過幾天就打體會了,我自己感受去。”“哈哈,我什麼槍法你是知道的,到時候靶場見了。”“靠!”他一轉頭把槍拎起來,“見就見!”“我說驢哥,這打槍可是要閉上一只眼睛的,如果你四眼都睜著,這一槍不定打到誰的靶子上呢?哈哈。”“別笑得太早,我是不能閉左眼,但是我能閉右眼,我他媽就使反手槍。”他很不服氣地說。“不規范啊大哥。”“什麼他媽規范不規范的,能打到靶子上就行。”“那我是趙一槍,你不就成了左一槍了。”“槍法總有高低,走著瞧吧!”他果然將步槍反拿,在那兒練上了,我在一邊越看越別扭。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4
第一部分 第六章(2)
    連野大半夜的在那兒舉個槍,我坐在崗亭前的台階上,看著璀璨的星空,想著一個人。“驢哥你真不生氣嗎?”“生什麼氣?”“王佳啊?”“操,你覺得我連野缺嗎?”“行,你要是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別你他媽的哪天想不明白又找我單挑。”“兄弟是一輩子的,女人算個屁。”他這樣說著,姿勢依然不動,瞄著遠處的燈光,眼珠子繼續跟准星較勁。

    我們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居然忘了時間,結果一看表的時候,操,都他媽三點了。替別人站了好幾班崗。我拿著筆把那幾個人的名字簽上,就去叫三點的崗。

    回去躺在床上就是睡不著,我知道連野一定跟我杠上了,他是不服我。不服就不服吧,他服過誰啊。

    第二天,王波悄悄把我拉到一邊,“昨天晚上你們是不是誤崗了?”“沒有啊?”“那為什麼有幾個人沒站過崗?”“我替他們站了。”“啊?你這麼喜歡站崗啊。”“操!”溜須拍馬屁的主兒,看著就他媽討厭,沒再繼續搭理他。

    再過兩天就是打體會了,這幾天的科目基本集中訓練射擊。趴在地上已經改成了蹲姿和立姿。整個隊伍齊刷刷地站成一排,舉著槍,感覺就像要槍斃人一樣。我的槍與別人不同,有些特別的裝置,這個也是三排長及連里對我這個“趙一槍”的照顧。在我的槍口下懸掛著一塊磚頭,重量不一般,持槍的時候,肩窩必須很用力才能夾住槍托,否則就會翹起來。三排長話不多,拿著一根小棍就站一旁看著。我稍低一點,他就打一下我的槍。有時候,心里就會沒有那種自豪感,我也不知道那一槍怎麼就那麼准,偏偏是十環,是十環就是十環吧,偏偏又他媽的是那麼正。做一個“名人”該多難啊,背後要付出多少別人不知道的汗水啊,因為只有我的槍上掛磚頭。還有就是由于連野的特殊,連里最終同意他左手持槍的姿勢。所以整個隊伍里,只有我們兩個與眾不同。

    三排長對我的要求非常苛刻,別人休息的時候,他他媽還在我旁邊嘰嘰歪歪地給我講射擊原理。什麼風偏啊,什麼吊角啊,他考慮的是他自己的名聲,畢竟人家還有一個獎狀呢。所以兩天後的體會,他絕對是希望我打出一個好成績。以至于別人都在休息的時候,他也會拎著槍把我叫到外邊,大庭廣眾之下,讓我在那兒練習射擊。開始不覺得怎麼樣,後來覺得壓力越來越大,都看這樣練習,真要是打不好,那不丟死人了。還好,我不寂寞,我在一邊練習射擊,連野手里攥著兩塊磚頭在一邊鍛煉臂力,“你他媽就跟我較勁吧你!”

    時間飛快。太陽大爺跑了兩趟五公里後,又重新站在起跑線上。上午十點新兵射擊體會。之所以稱之為“體會”,實際上就是讓新兵了解一下打槍的感覺,並沒有像對我一樣要求出個成績。

    距離進靶場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所有人都在屋子里檢查槍支,三排長拿著我的槍左瞄瞄右看看,試了好幾次撞針是不是正常。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掏出打火機在槍的准星上燒著。“燒它干嗎?有什麼說法嗎?”“沒有,把准星熏黑了,這樣虛光就小多了。”

    隊伍開始向靶場前進,大家唱著歌,意氣風發地邁著步子。三排長跟我走在最後面,他跟唐僧念咒語一樣還在嘮叨:“今天天氣很好,風不大,所以你不需要找風偏,還有千萬記住,不確定,不開槍,還有用彈殼把耳朵塞上,這樣你就能全神貫注地射擊,還有……”你奶奶的,還有,還有。我背著槍兩眼朝前,根本就不搭理他,我擔心的只有連野的成績。

    快到靶場的時候,遠遠地已經聽到槍聲,這心啊,頓時收縮起來,感覺呼吸有點困難。我做了幾個深呼吸都不奏效。怎麼了這是?隊伍停在靶場一側等待進場的命令,所有人都興奮得不得了,看著手里的槍、遙遠的靶躍躍欲試。

    終于等到進場的信號後,隊伍才開進去。我始終跟在隊伍的後面,人群中我看著連野自信的後腦勺。誰高誰低,就看今天的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4
第一部分 第六章(3)
    第一組沒我,第二組還是沒我,第三組才到我,可笑的是連野居然跟我一組不說,居然就趴在我的旁邊。三排長在我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就走開了,說的什麼我根本就沒聽見。“驗槍!”耳邊是嘩啦嘩啦拆彈夾、裝彈夾的聲音。我瞟了一眼連野,那孫子根本都不看我一眼。“上子彈!”我按照平時學的,將子彈推上膛。“保險撥到單摳!”“准備……”口令很長,“射擊!”話音剛落,在我的右邊“噠噠……”一陣急速的連發。“停止射擊!”所有人放下步槍,向右邊看去。隔著人看不見是誰放的,但是我知道這個小子肯定倒黴了。一共五發子彈,何其珍貴,他居然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全干進去了。果然胖子被拎起來,屁股上臉上挨了好幾下。可憐的胖子啊,你他媽就不知道低頭看一眼保險撥到什麼位置上了。我轉過頭,看了一眼連野,他居然害羞地躲開了。我操你媽大野驢,跟我玩這套。我在心里罵道。口令再次下達。耳邊陸續傳來“砰、砰”擊發的聲音,有的彈殼飛到我的眼前。我穩住心神,仔細地瞄准著靶子。但是始終沒開一槍,我注意到,連野也一槍沒放,兩分鍾後,我覺得可以了,將准星套在靶子上。時間分秒地過去,我感覺額頭出汗了,食指漸漸地施加壓力,終于“砰!”的一聲,我第一槍擊發了。我稍微欠欠頭看了一下報靶,啊?脫靶了。第一槍居然靶子都沒沾到。我調整了一下姿勢,睜睜眼睛,繼續瞄准,這個時候,連野的槍也響了,十環!完了,今天肯定輸了。來不及再多想了,繼續瞄准,第二槍擊發後,我沒敢看報靶,卻聽見口令“停止射擊!”我閉上眼睛。“你怎麼搞的?”睜開眼睛三排長正趴在我的身邊。“多少?”“什麼多少?脫靶了,你把靶杆打折了。”我日了,靶子那麼大沒打著,靶杆那麼細,我居然打上了。“排長,我不行了。”“你怎麼不行,沒事,沒事!”我的靶子重新安好,我努力穩住情緒。再一次將准星套在靶上,突然覺得靶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屏住呼吸,槍響後,我看了一下,十環。繼續射擊,九環。接下兩發子彈分別是,九環,十環。連野那邊,十環,十環,八環,十環,八環。總數上我輸了,排長跑過來,“不錯不錯!”“排長,再給我一發子彈……”我慢慢地將最後一發子彈壓進彈夾。整個靶場靜了下來。我打開保險,瞄准靶心……“砰!”彈殼飛出彈倉,落到一邊,我閉上了眼睛,直到我聽見後面的掌聲我才敢睜開眼睛,沒錯,是十環!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連野小聲地說:“你輸了。”我沒說話,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連長非常高興,因為他又發現一個射擊苗子,左手持槍的連野。回去的路上,大家說著剛才的體會,我卻一句說不出來,雖然補上的一槍沒丟臉,但是連野看我的眼神卻充滿了自信。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5
第一部分 第七章(1)
    新兵集訓已經倒計時了,眼看著再有十幾天,我們就可以下老兵連了,也就是說,這段最難熬的日子,我們終于挺過去了,這期間自然也有挺不過去的,被部隊退回地方。回想這不到一百天的日子,心情百感交集。

    五公里照舊一天一趟,已經不感覺有什麼難過的了。一路跑下來卻覺得神清氣爽。跟戰友們嘻嘻哈哈的,感覺自己已經來了好長時間了。集合哨吹過之後,我們穿著短褲站在操場中央。班長挨個點點人數,便帶著隊伍一路小跑奔著東營門而去。“大家活動開啊!”

    當我們正在做准備運動的時候,看見一輛豐田越野車沖著我們開過來,後面還跟著一輛213吉普車。從豐田車上下來幾位軍官,我們一看肩膀上的軍銜就傻了。黃燦燦的一片,隱約看見一枚金星。少將?接著又下來幾名軍官,都是大校、中校。團長、參謀長陪在周圍,人群中我看見二叔的身影,他卻裝做沒看見我一樣,跟著身邊的將官說著什麼。連長急忙集合隊伍,跑過去報告首長:“首長同志,第40集團軍,118師,354團,一營新兵三連正在准備輕裝五公里越野,請指示,連長孫興國!”少將看看孫連長身後的隊伍後說:“我不想看什麼輕裝,我想看全副武裝。”“是!”小孫同志一個標准的立正。“一班長,隊伍帶回,准備武裝越野。”一群大白腿又顛顛地跑了回來。連野邊跑邊跟我說:“我操,少將!真牛逼。”我沒提我二叔也在里邊,因為我突然覺得他在將官面前顯得不是那麼權威了。

    開槍庫,打背包,裝彈藥,十分鍾後,隊伍裝備完畢,清一色嶄新的迷彩作訓服。平時訓練根本舍不得穿,都拿冬裝禍害。此時,連長背了一個小背包,手槍也挎上了,好像有點緊張,站在隊伍前做戰前動員:“弟兄們,平時怎麼樣我不管,今天看見了嗎?軍區首長都在,我希望大家別給我掉鏈子,跑出我們三連的威風來,大家有信心沒有?”“有!”回答非常響亮。連野小聲說:“呵,咱們有什麼威風?”去,沒腦子的東西,多莊嚴的場合,我沒搭理他。“三排長帶隊,出發!”武裝越野很少跑,這大包小包的,再加上槍支彈藥,最可憐的就是炊事班了,平時狗屁不干,還挺牛逼。現在可好了,大鋁鍋都背上了。一個個胖乎乎的,尤其是炊事班副班長,越看越像大烏龜。

    到達東營門的時候,幾位首長仍站在那里。那位少將軍官看著遠處的高粱地說:“今年一定是個好收成。”旁邊幾位校官急忙附和著。少將接過秒表,“今天我給大家掐時間,看看誰第一。”二叔看了我一眼,什麼表示也沒有。哼哼,瞧不起我是嗎?等著,今天給你跑出個成績來,老子豁出去了。這話不吹,因為平時五公里我都是前幾名。

    “預備……開始!”隊伍開始行動,我急忙追上連野跑在隊伍的前面,這個很重要,否則不出兩公里就會被前面落得很遠,再追就難了。我一只手拎著步槍,一只手牢牢扣住胸前的背包帶,看著地面悶著頭直向前跑。不到一公里的時候,老毛病又犯了,肚子又岔氣了。很快就被隊伍落下了,我索性站在原地休息一下。連長一直在後邊,“怎麼了?”“沒事兒,岔氣了。”“快,跟上!”他拉起我,繼續跑起來。不到六十人的隊伍卻足足扯了半公里長,前前後後到處是被落下的士兵,有的背包散了,有的干脆跪在地上重新疊被,那叫一個丟盔卸甲。還別說,屬炊事班快,把背包往大鍋里一扔,幾個人居然抬著鍋跑。連長跑到我的前面去了,我一看後面除了那個死胖子,已經沒人了。我一邊跑一邊琢磨著。在跑到兩公里多一點的時候,我看見一條小路穿進高粱地,看路面已經踩得異常平整,而且還有自行車印。我突然轉下馬路,直接紮進高粱地,這條小道一直伸向東營門東北角的馬路上。

    我順著小道一路狂奔,我估計這條路起碼可以讓我少跑一公里的距離。想著二叔驚訝的神情我就開心,我一邊跑一邊笑。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從高粱地里鑽出來的時候,後面的人還沒上來,跑在第一的不是別人,正是野驢。他看見我從高粱地里殺出來嚇了一跳。我故意跑在他前面跟他保持不到三十米的距離,此時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做人不能太老實。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5
第一部分 第七章(2)
    我趾高氣揚地沖向終點,當沖過終點的時候,我傻了,因為二叔和那位將官已經走了。只有一個中尉參謀站在那里拿著秒表。很快連野沖了過來,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汗水已經濕透了他的上衣。我看著他呵呵一笑,“這驢啊就喜歡抱道跑,要不怎麼能拉磨呢!哈哈哈。”

    隊伍陸續回來,大家累得夠嗆,紛紛倒在地上,連長看我站在那里先是一愣,欲言又止。幾輛車也開了回來,第一個從車上下來的居然是那個死胖子,滿臉通紅。少將居然拿著他的槍。連長急忙集合隊伍。二叔走過來的時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又沒落後為什麼瞪我。

    “首長同志,一營新兵三連五公里越野完畢,請指示!”少將軍官點點頭:“稍息!”旁邊幾個校官對著我們指指點點。少將走到隊伍前:“講一下,請稍息,今天我看了你們的武裝越野,我實在痛心,這樣的素質怎麼能應對突發的戰爭呢。這次軍區將組建一支超精英特種部隊,面向全軍選拔優秀的士兵。我站在高地上,看了全部的過程。你們連我只選中了三個人。”說著他指了一下連野和二班倪永生、四班的一名戰士,“出列!”連野他們向前一步。居然沒我,我覺得莫大的恥辱,當時臉上就掛不住了。一位中校將連長叫到一邊,分別記下他們的名字。

    隊伍帶回,我走在隊伍里,頭都抬不起來。特種兵?多牛逼的稱號。我第一次有了一種受挫的感覺。弄好被褥後,我將班里的槍支交回槍庫,路上正好遇到倪永生。他陰著臉。“咋地不高興啊,我他媽想去還去不了呢。”“我不想去,太累,眼看著新兵就要下連隊了,總算熬過去了,再當什麼特種兵,苦難又要開始了。”“你的意思你是不願意去了。”“我不想去。”“那我跟你換……”

    “絕對不行,你是連里培養起來的射擊苗子,連野都已經選上了,你絕對不行。”

    “連長,我是真想去啊,連長求你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看著名氣好啊,你不知道那種訓練比新兵訓練還要殘酷,你想都別想,再說,這一次選拔是軍區,聽說直屬中央軍委,你二叔只是咱們師的師長,你去了軍區,就出了他的管轄范圍了。”

    “他根本就不管我,我就想去鍛煉鍛煉。”

    “說的輕巧,哼!”他轉身走了。

    我出了連部,看見連野站在那里:“兄弟,要說再見了。”“唉,剛他媽認識,就要分開了。”“你想去嗎?”我問連野,他點點頭。“我他媽也想去啊,連長不放我啊。這人才哪里都留啊。”“你就別去了,你在這兒,還有你二叔罩著你,去了軍區,就借不上什麼光了。”“他?就沒想過借什麼光。”我頓了一下。“不行,我找參謀長去……”

    “你小子是什麼意思?師長在里邊吃飯呢,要不你自己跟他說去?”

    “他不管我,也管不了,我是真的想去,我射擊水平不差,怎麼就不能當特種兵了。”

    “這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你沒看見這是軍區親自下來選拔的嗎?這個走不了後門的。”

    “我沒想走什麼後門,我就想去!”我徹底失望了。“怎麼了?”我一回頭,正是那位少將軍官,我低著頭站在那里。“他想去特種部隊。”參謀長說。二叔跟在後面:“去什麼去,趕緊滾回去。”大師長,我親二叔罵道。少將急忙攔到:“我記得這個小子,抄近道跑第一的。”完了,這下連窗戶也沒有了。我說我怎麼沒選上呢。“好了,我不去了。”“等等,這小子一看就是調皮搗蛋的那種兵,特種兵需要的就是靈活的思維。我看行!”二叔在少將耳邊說:“這個就是我那個惹禍的侄子。”“啊?你就是你們師通報的新兵‘趙一槍’?剛才我們吃飯還說起你呢,聽說槍法不錯啊。”“什麼趙一槍,蒙的!”二叔還在極力貶低我。“我沒蒙!這次打靶我成績最好,不信你問我們連長去。”二叔瞪了我一眼,示意我閉嘴。“唉,老趙,孩子的意願是好的,我們做長輩的又是首長,應該支持,我看這小子行。你也別攔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二叔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把我拉到跟前說:“小趙博,你想好了,別看特種兵聽著好聽,我怕你受不了那苦。”“別人受得了我就受得了。”我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少將拍拍我的腦袋說:“行!如果你們師長沒意見,這小子我就帶走了。”“當然沒意見,沒意見。”參謀長一旁說:“名額滿了。”“有一個叫‘倪永生’的不想去,他膽不好。”“膽兒不好?”我點點頭。“那好吧,替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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