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虎:解密403特種部隊 作者:糖醋蚊子 (連載中)

otto544 2008-10-12 09:49: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680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7
第一部分 第十章(3)
    我發現部隊的干部都很能說,隨便拎出來一個,不打奔兒地都能講一個鍾頭。1號站在那里,左手上下翻飛,講得異常動容。當我看到他抬左手敬禮的時候,我愣住了。部隊有規定,右臂敬禮,他不知道嗎?我看著他走到一邊,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一個人身上。授銜儀式沒有特別的,也不覺得很莊重,人多,不可能一個一個給你戴上,都是分隊長跑過去按人頭領回來。我們的軍銜果然不一樣,在肩章部分有一個銀色的步槍標志。質地是絨布的,上面的黃杠是刺繡的,除了肩章以外,還有國旗臂章和簡易章。臂章是要縫的。大家相互將肩章戴好,再看的時候,覺得英氣十足。感覺上有點接近國外特種兵的裝扮了。

    晚上會餐,幾個飯堂里人聲鼎沸,顯得異常嘈雜。一年就這一次,比春節都顯得珍貴。領導們都簡單吃幾口,消失了,剩下我們這些新兵。菜很多,沒有酒,也沒處買。大家就只能是嘻嘻哈哈說笑著。邵年坐在一邊,也不吃,也不說話,兩眼發直盯著盤子里的排骨。“唉,還想呢,吃吧吃吧。”他沒說話,站起身走了。連野看在眼里,拉了我一把:“讓他自己想想吧,跟著他聞臊味啊。”“別說了,都是老鄉。”“操,我沒這樣的老鄉,丟人!”我沒有做聲,看著邵年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我們這批兵里,除了我是滿族人以外,還有一個是朝鮮人,漢語講的生硬,大家開玩笑的時候,他總跟不上,所以很多時候他就笑。“老金,教我們幾句朝鮮話,萬一遇到鮮族妞也好泡不是?”連野故意跟金松山逗悶子。“教就教!聽好了。”他咳嗽了一聲慢聲慢語地說著:“車妞……歐拉……卡賓卡薩……”大家一句一句地學著。“什麼意思啊?快說快說。”金松山哈哈大笑,抓起一個雞腿。“你說啊?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不是罵我們呢吧?”他擦了擦油嘴說:“怎麼可能罵你們,我告訴你們啊,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他又沒說,伸手去抓雞肉。連野一把將盤子移到一邊:“你他媽的說不說?”“好,好,我告訴你們啊,車妞就是小姑娘的意思,歐拉就是過來的意思,至于卡賓卡薩就是……哈哈。”他說不下去了,繼續大笑。我們急了,幾個人過去將他摁住,“說不說?”“好,放開我,壓著我肚子了。呵呵,最後的意思就是‘打炮’嘛。”“你奶奶的,我們如果這樣跟人說話,不讓人打死啊,他忽悠咱們,收拾他。”五馬分尸都知道什麼意思,于是我們將他四肢分開,抬到地上,將他的屁股一上一下地摔到地面上。“啊,啊,別,別鬧了,別鬧了,新衣服都弄髒了。”他大聲求饒:“你們,太不夠意思了,教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啊。”“你個色棒子。”連野打了他一下。

    八一,隨著熄燈哨而告終。大家躺在那里,還有說有笑地聊著,連野則躺在一邊嘴里複習著:車妞,歐拉……

    隨著八一節日的過去,訓練恢複正常不說,科目逐漸增多。幾乎半個月的一次考核更使大家透不過氣來。連野的話也不多了,回到宿舍就倒在那兒睡覺。邵年似乎還沒有從“尿床”事件中解脫出來,本來就不怎麼愛說話,這下子更深沉了。整天悶在那里,訓練的時候,我只看到他低著頭,流著汗,語言在他那里消失了。有幾次想跟他說點什麼,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王佳的信我已經拖了好久沒回,實在太累了,掐著筆手都會微微顫抖。有的士兵已經出現尿血症狀,隊長卻不屑一顧地說:過幾天就沒事了。

    除了完成正常的訓練科目外,還要進行俯臥撐等各100次的“十個一百”練習。所以那段時期誰只要說句帶“百”的話,馬上都會引起大家的怒視。而郎隊卻天天強調作為特種兵過硬體魄的重要性。基地有嚴格規定,士兵不允許抽煙,他經常是大口大口地吐著煙,時刻監督我們做完每一組動作,我注意到他有一個習慣,就是非常用力地咬煙頭,不知道他抽煙的時候想起誰了,恨成這樣,他抽過的煙過濾嘴基本上都被咬得支離破碎。在這里買不到煙,而且規定嚴格限制士兵抽煙。連野更是憋得難受,郎隊抽煙的時候,他都會跑到下風向,站在那里猛吸順風煙。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8
第一部分 第十章(4)
    每天早晚兩次十公里輕裝越野,是我們特戰隊員每天的必修課。跑得久了,就不覺得有多累。我知道我們的體力已經大大增強。科目還是不斷地增加,鴨子步,兔子蹦,轉身跑……一天下來,渾身酸疼。去廁所的時候,蹲不下去,咬著牙一狠,猛地往下蹲,蹲是蹲下了,接下來,拉屎更需要勇氣,腹部鑽心地疼。蹲一回,小腿很快就抽筋。起來的時候同樣是憋足力氣……衣服已經髒得不行了,綠色的軍裝上面一層白白的鹽漬。郎隊說這個根本就不算什麼,苦的還在後頭呢。我們心里打鼓,不知道這些非人訓練還要到什麼時候。已經很少有人提及今天是幾號,每天大腦遲鈍,四肢發達地去完成所謂的魔鬼訓練。誰是魔鬼?當然是少將1號和郎隊。

    這天,天空蔚藍,水清沙細。凌晨剛下過一場雨,地面略顯潮濕,山區的空氣格外清新。今天不知道他們又玩什麼花樣。郎隊說目前是考察每一個士兵的時候,根據每個人的個人性格和特長決定其兵種,我們當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觀察我們的,只看見他咬煙。

    隊伍帶到一個小山下,郎隊看著山頂說:“兩分鍾,必須到達山頂。”我們一抬頭,山是不高,可是山坡陡峭,剛下過雨,表層的泥土都已經濕得泥濘不堪。新衣服剛換上,這麼一折騰不是白洗了。邵年默不作聲地彎著腰卷起褲腳,活動了一下四肢。其他人也是無可奈何,兩分鍾?

    “開始!”郎隊按下秒表,戰友們沖向山包。沒跑幾步,腳下的泥土已經跟泡泡糖一樣黏在鞋上。山坡陡峭,所有人都是俯下身子,手腳並用,奮力地向上爬著。我深吸一口氣,盯著地面每一塊石頭,生怕哪一腳踩空摔倒。當我們勉強沖上山頂的時候,兩分鍾的時限早已過去了。我看見郎隊和他親密的“煙”大人站在那里。他什麼時候上來的?“不合格,不合格!馬上都滾下去,再來一次。”大家拖著泥濘重新返回山下。郎隊大喊:“我告訴你們,這一次再不合格,今天這個山包你們就給我踏平了,准備,開始!”弟兄們第二次沖上去,山還是那座山,土還是黃色的土,所有人已經顧不上衣服髒不髒了,我眼睛盯著前面,已然顧不得腳下,雙手粘滿了泥土,幾乎貼著地面向上爬。“快,快!”郎隊站在山頭上喊著。這一次仍然沒有按時間到達。“你們就這素質,啊,滾下去,再來。”此時大家一個個已經跟泥巴猴子差不多,去他媽的!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誰也不說話,蜂擁著向山下走去。有的人干脆坐在那里往下出溜。“你瞧瞧你們,都成什麼樣了,還是軍人嗎?”“操,你是,你爬一個看看。”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說也白說,還是要爬……

    第六次我們爬到小山頂的時候,大家已經筋疲力盡,管他奶奶什麼命令不命令的,全體往地上一攤,愛誰誰了。“起來,都給我起來。”沒人站起來。“起不起來?”郎隊瞪著那雙狼眼,沖大家吼著。所有人看著地面,就是不站起來。“好,你們跟我來這套。”郎隊沖過來抓起老金就向山下拖,“哎呀,媽呀,你要干什麼?放開我。”郎隊雙眼冒火,不由分說,將老金提拉起來,扔下山,眼看著老金跟土豆一樣向山下滾去。大家的怒火在心中升騰,我們是兵沒錯,但我們也是人。大家誰也不動,郎隊一個個把我們拎起來,然後拖到山邊,像丟手絹一樣丟下去。抓到連野的時候,連野一擺手,“停,我自己來。”說完,連野跟其他人一樣從山上骨碌下來。幾十人就這樣躺在山下,遠處看去,都跟陣亡了一樣悲壯。

    郎隊站在山頂,我們就躺在他的腳下,天是多麼的藍啊……這個時候,我聽見有人在哭,一個接著一個,很多人都在哭。我挺起身,看著周圍的慘象。有的人已經不單是泥人了,褲子破了,渾身上下都是泥土,有的臉上還有血。郎隊從山上下來,走在我們這些“死尸”中間。“哭?啊?軍人流血不流淚,還哭鼻子?”郎隊用腳踢著我們:“都給我起來,起來!”弱者容易結成聯盟,此時所有人任憑郎隊摧殘,我們就是一動不動。郎隊不理我們了,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我看見野驢動了動。不是吧?還找風向呢。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8
第一部分 第十章(5)
    場面異常壯觀,一個人站著抽煙,一群人臥躺在泥濘里。“不服氣是吧?好,我說兩分鍾,你們覺得不可能是吧,你起來。”他突然指指我。我操,這個時候叫我干什麼,我看了一眼周圍,大家都用那充滿鼓勵的眼神望著我,我沒動,這個時候我不能站起來,因為我們是弱者。我把臉歪向一邊,他把秒表遞給我:“給我掐時間,下口令。”我接過秒表慢慢地站起來。郎隊脫下外套扔給連野,活動了一下手腳:“開始啊?”“哦,開始!”我按下秒表,郎隊像被踩到尾巴一樣向前躥去。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我看著郎隊矯健的身影從山腳像發高燒的溫度計一樣向上升著,轉眼他站在了山頂。大家傻了,有幾個站起來圍到我身邊:“咋樣?是兩分鍾嗎?”我只顧著看郎隊了,秒表還在走著。

    隊伍前面,郎隊沒說話,看著大家。“兩分鍾,不是沒有可能,休息五分鍾,再來!”郎隊接過衣服,手伸向口袋。摸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看著連野:“如果在地方,你這就是小偷小摸,但是在我們特種部隊里,這個是優點,你別獨吞,拿出來發圈。”連野緊張的泥臉像花一樣綻開了。半盒煙很快就發沒了,幾個人互相換著抽。等大家抽完煙,郎隊走到我們面前,“這一次,咱們一起沖,我就不信了。”尼古丁有什麼作用我不太清楚,但是此時大家精神振奮,躍躍欲試。

    “准備,開始……”

    戰友們隨著郎隊一起沖上去,沒人落下,都拼了命一樣向上爬著。這一次郎隊沒有掐時間,所有人呼喊著沖到了山頂。當我們再去看郎隊的時候,隱約地感覺到他的一絲微笑。“兄弟們,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士氣,以後類似這樣的訓練還有很多,我們是全軍選上來的精英,我不想再看到誰哭鼻子。不管任何科目,不管多艱苦,就像這座小山一樣,我們一個一個地攻克它,大家有沒有信心?”“有!”聲音震得地面的土層坍塌了一大片。郎隊點點頭,“下山!”

    每一張年輕的臉上塗滿了勝利的泥巴,隊伍中有人小聲唱歌,郎隊走在隊伍一邊沒有制止,是的,一支隊伍最重要的就是士氣,他不想去用什麼條例來抹殺這個難得的士氣。很快其他人都隨著唱起來,“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請你忘記我……”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8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1)
    肉體始終被各種各樣的訓練科目折磨著,快兩個月了,一直就是強化強化,伙食調劑得很好,我這小身板也逐漸硬朗起來,眼看著連野的胸是越來越大了。可是我的肌肉意思了一下就不長了,我拼命鍛煉,結果還是一樣。這特種兵給人的感覺都應該是健碩的體格,可我一看就是一只草原瘦狼,連野更是變本加厲地在我面前肆意地袒胸露背,什麼東西!夏天悶熱,基地又處于山區,這“兄弟姐妹”就時常來看望我,晚上即使是睡在蚊帳里,也還是難免被它們“親”幾口。

    聽到口風,馬上就要編組了,所有的戰斗分隊都是六個人,奇怪的編制。這樣118特種分隊就會有十個戰斗小組。每組都會有一個負責人,頭兒不頭兒的是小事。當干部的感覺應該不錯,尤其是特種部隊的組長。我躺在蚊帳里仔細地傾聽著周圍蚊子的動靜,卻怎麼也睡不著。我聽見有人說夢話,不知道是誰,語無倫次地說著什麼,偶爾傳來一聲“炮”響,我趕緊屏住呼吸,估摸著味道散盡才長出一口氣。我在蚊帳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雖然才來了幾個月,但是感覺來了很久。家里的信照舊,老爸對我“轉行”非常意外,而且很生氣。信里告訴我,118師的大師長將我的情況告訴家里了。父親雖然軍人出身,但是畢竟他是七十年代的鐵道兵,對當下的特種兵根本就不了解。具體訓練的科目連二叔都不清楚,而且還告訴我,我已經脫離了二叔的管轄范圍,一切要靠自己。就這樣我結束了後門兵的特殊使命。

    王佳也好久沒來信了,我伸手去摸褥子下面……我翻起褥子……他媽的,照片呢?“你干嗎呢?還不睡覺。”邵年小聲地說。“我老婆的照片沒了。”“黑燈瞎火的,明天再找吧!”“誰拿走了,操你媽的。”“明天再找吧!”這下完了,玉照不知道被哪個孫子收藏了,我又不好再向她要一張,說照片丟了,肯定讓人生氣。

    分組、分兵種馬上就要實施了,據說要淘汰一批人。我體格瘦,雖然算得上身手敏捷,槍法精准,但是心里還是揣兔子。如果真被淘汰回到原來的連隊,我真不知道孫連長會說什麼。淘汰?真他媽可怕的一件事。究竟能走多少,能留下多少,誰也不知道。希望還是有的,很多戰友都希望和自己熟悉的老鄉在一起,我當然也希望跟野驢在一起,雖然他有時候故意氣我,雖然他把王佳“送”給我,但是畢竟共患難過,所以不能表現太明顯。

    名單還沒宣布,很多人已經開始猜測,不就他媽一個小組長嗎!我嘴上說看不上,但心里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特戰隊的一名小組長。連野這個時候突然故意疏遠我,有時候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詭秘地一笑,裝他媽什麼神秘。

    翌日,明明說今天要分組的,要刷人,可是已經到了下午還沒有動靜。也不知道1號和這些隊長們是怎麼分的,一上午沒見他們人影,本來看似簡單的事情,結果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兵中有好兵,也有屬于那種窩囊型。有想留下的,當然也有想走的。誰願意走誰走,反正我不走。

    下午,所有人員都在器械場里鍛煉身體。我打著沙包,金松山靠過來:“那誰,你天天這樣打有什麼用啊?人是活的,能吊在這兒讓你打。”“靠,懂個屁,等抓住俘虜了不就可以吊著打了。”“暴力,你暴力。”連野扶在雙杠上,一上一下地支著。口里念道:車妞……勃起……“你他媽有毛病啊?什麼勃起啊。”我故意跟他找茬。“怎麼了,我一想這個我就有勁。”“流氓就是你這樣的!”突然我看見郎隊直奔著這邊走過來,我不由得心提了起來,不是來告訴我,我被淘汰了吧。郎隊走到近前一指我和其他幾個人,“你,你,還有你去炊事班煮槍。”“煮什麼?”“槍!”“怎麼吃啊?”連野問了一句。“別廢話,趕緊去。”我們幾個人穿上衣服小跑著到了炊事班。幾口大鍋冒著熱氣,牆角整整齊齊碼著很多彈藥箱子。我記得這些箱子是跟我們坐飛機一起來的。一個老兵走過來,“你們把箱子打開,把槍都拆開。”我跟連野抬過一個箱子,拆掉上面的封條。里邊都是被油紙包裹著的槍支,我伸手拽出一把,結果上面滿是黃油。“這是什麼槍啊?這也不是81式啊,這麼小。”我一張一張地扯開油紙。“這槍就這麼放鍋里?”“是的,快點,晚上還做飯呢。”我把槍遞給他,他看也不看地扔進沸水里,一股刺鼻的味道馬上湧了出來。我一支一支地遞給他,他統統扔進鍋里。粗算應該有四十多支短槍。煮了半個多小時,槍熟了,那個老兵用飯鏟子一支一支又挑出來。我去接的時候,他瞪了我一眼:“傻啊,燙手。”“那怎麼辦?”“用筷子挑起來,先放到飯桌上,晾干了。”我用筷子挑起槍,其他人也跟撈燒雞一樣,將那些熟槍擺放在桌子上。此時那些槍油黑發亮,郎隊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把槍都分解開,這樣干得快。”“分解?怎麼分解?”郎隊看了我一眼,拿起一把槍,又急忙放下了。傻啊,燙手。我想笑但是忍住了。“你在這兒看著,少一支我拿你是問。”求之不得,正好研究一下這些寶貝。槍還在不斷地出鍋,消音器、匕首、彈夾、手槍……擺了好幾張桌子,這個時候我看見連野挑著一支長槍走進來,另一只手還拿著一個什麼東西。“我靠,太帥了,那是什麼槍啊?”“狙擊!”“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狙擊步槍。”“干嗎?你以為誰都能用呢?”“操,論槍法老子不比你差吧?”“你他媽記性真不好,上次比賽你輸了,哈哈,我估計這大寶貝非我莫屬了。”“不見得吧,那個是什麼?怎麼沒煮?”“瞄准鏡,頭兒說,這個不能煮,讓我擦出來。”我看著連野身邊的那支狙擊步槍,心里就癢癢,修長的槍管,迷彩的護木。他媽的,說什麼也要當狙擊手,我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信心的。野驢小樣的,等著吧,沒准你就給老子我擦槍呢。“謝謝啊!”“謝什麼?”“沒什麼。”我知道想成為狙擊手槍法絕對應該是第一參考條件的。每個戰斗班組有兩個狙擊手,我怕什麼。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8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2)
    郎隊從炊事班的小窗口探出頭:“槍拆了嗎?”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我才發現在屋子正中間多了一個大鐵桶。白鋼一樣,上面有好幾個門,打開才知道,原來是最新研制出來的立體槍櫃。所有槍支都是轉著圈擺在里邊。里邊的基座都是可以調整的,這樣就可以根據需要放置長短不一的步槍。櫃子的下面是圓弧形大抽屜,看樣子應該是裝彈藥的地方,整個槍櫃設計的非常合理,可以組合安裝拆卸,當天晚上這些煮過的新槍就要入住進來。郎隊拎著一大桶槍油往地中間一放。“把所有的槍都擦上槍油,把槍都拆開,從里到外擦得仔細點。”所有人一擁而上跟搶美女似的“瓜分”了這些烏黑發亮的寶貝,有的人偷懶,居然拿了幾把手槍。這一次我終于搶到一支狙擊步槍。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床上,一邊拆槍,一邊琢磨著槍支的構造,有的人笨,擺弄半天也拆不開。郎隊拿起一條毛巾:“你們先等一下,給大家表演個小節目。”郎隊拿過一把手槍放在眼前,用毛巾蒙住眼睛。他活動了一下手指,突然抓起手槍……動作利落、嫻熟,手槍瞬間被分解,接著他又重新組裝,不到一分鍾,手槍恢複原樣。在場的人傻了,別說蒙著眼睛了,就是睜著眼睛也不可能達到這個速度。郎隊解下毛巾說:“這個不是什麼特長,作為每一個特種兵,都必須做到這一點,有時間自己練習一下。”

    “隊長,手槍怎麼這麼多?”

    “每名特戰隊員除了正常使用的常規武器,都配有一把手槍。”

    我擦著手里的狙擊步槍,感覺很輕,而且也不像電影里的那種特長的槍管,相比之下,這支槍短了很多,彈倉只能裝五發子彈。

    所有槍支包括匕首都重新擦好槍油後,郎隊讓大家擺弄了一會兒就把槍收上來,櫃子一鎖。這個槍櫃很奇特,里邊有暗銷,雖然可以四面打開,但是關上的時候,只需要鎖一個門。“好了,都別看了,別小看這個櫃子,它可是防爆的,這個立體槍櫃有四十二項專利。每一個造價就在一萬多塊錢,所以大家平時要像愛護槍一樣,愛護槍櫃。”郎隊將鑰匙塞在口袋里,我當時真想問問他,如果你鑰匙丟了,怎麼打開?郎隊走到門口又站住了,回頭說:“從今天開始我住在一層,跟你們住在一起。”說完轉身走了,“怕丟槍吧?”連野摸著槍櫃說:“離我這麼近了,我真想晚上睡覺都摟著你啊。”

    果然第二天,指揮部下通知,今天著裝一律叢林迷彩,佩戴軍銜、徽章。我們穿戴好,等在那里。郎隊腰上別著一把手槍走進來。“著裝要統一,尤其是佩戴各種徽章,不是秘密行動的時候,臂章上要佩戴國旗標志。都粘在左臂上。”“兩邊不都有嗎,為什麼不是右邊?”有人問。郎隊給一名士兵粘好說:“這里有一個國際慣例,粘在左臂屬于單獨行動,粘在右臂屬于聯合行動,大家記住了,平時左臂只粘兵種臂章。”我小心地將國旗粘正了,就這樣,我們的左臂上多了一面鮮豔的五星紅旗。

    隨著服裝越來越正規,我們自己也能感覺到真正的特種兵生涯即將到來,而且我們的日子應該屬于絕對超五星地獄級。大概是因為要淘汰一批人的原因,最近氣氛很是緊張,平時大家有說有笑的,現在都表現得十分沉靜,裝大樹誰不會,我也不再沒事說笑。從心里評估每一個人,究竟誰要走。只有一個人始終咧著大嘴笑個沒完,就好像他已經知道結果一樣。立著驢眼睛跟這個說你好像在名單里,跟那個說你肯定留下。如果一條魚可以翻江倒海的話,那我們身邊這只驢一定能讓屎坑上出彩虹,信不信是小事,但是真有人這麼說,不信也信了。這個人不說你們也知道是誰。

    好像是一個黃昏,剛剛吃過晚飯。部隊沒有解散,而是在操場集合。我對自己說:“你槍法准,肯定能留下,別擔心,別擔心。”我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通常倒黴的都是站在第一排的,電影就是這麼演的。我回頭看了一眼隊伍,沒人看我,都直勾勾盯著1號手中的那個本子。所有人的命運都掌握在那個黑本子上,怪不得都叫黑名單呢。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8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3)
    各分隊長報告完畢,1號每次都是用左手還禮,越看越覺得奇怪,越看也就越覺得眼前這位年輕的少將肯定有故事。

    “同志們,請稍息,我不繞彎子,大家都知道這個本子里,有你們的名字,一會兒呢,我念到誰,就到這邊。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即使成不了特種兵,也同樣是中國的軍人,不要背思想包袱,更不要覺得丟臉,這是組織上根據各分隊長的建議和對每一個戰士的政治面貌與表現評定下來的結果。下面開始點名,各分隊長記錄一下……”

    “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我看著一個一個戰士往外走著。“沒我,沒我,沒我!”我在心里默念。我始終閉著眼睛,耳朵立起來聽著。他媽的還沒念完啊,隊伍前面已經站了四十多個了。“金松山。”老金從我身邊走過,碰了我一下。無奈地在淘汰的隊伍中找了一個位置立正站好。“趙博……”完了,全他媽完了。我腦袋忽悠一下,身體卻沒動,或者說是僵住了。“趙博!趙博是誰?怎麼不出列?”我還是沒動,郎隊走過來:“沒聽見嗎?”“聽見什麼?”我還是沒動。“出列!”郎隊上前拉我,我一下子打開他的手。“別碰我!”我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怎麼回事?”1號掐著本子走過來,幾百雙眼睛都看著我這里。1號看了看我:“你原來是哪個師的?”“118的!”他看了一下本子對郎隊說:“那不是他,是120師的。”他轉身走了。我年輕的心成了那條翻江倒海的小魚。郎隊瞪了我一眼。“120師的趙波!”1號繼續喊著。

    一共淘汰了近兩百多人,隊伍前齊刷刷站了一列。當1號合上本子的時候,我長出一口氣,奶奶的,心髒都快停了。你說那小子叫什麼不好,偏偏跟我的名字諧音。嚇死老子了。我聽見身後的連野在笑。哼,笑唄,反正我留下了。

    “被點到名字的新同志今天晚上就要返回原部隊,403所發的所有裝備全部留下,而且我希望你們回到原部以後,不要提及403的任何情況,你們能做到嗎?”沒人回答。是啊,有什麼好說的,把403說得越精彩,自己就越丟臉。1號看看隊伍搖了搖頭:“各分隊長還有事嗎?沒有就解散,安排好被遣返的同志。”隊伍解散了,有的慶幸,有的失落。這人生啊,他媽的就是這麼充滿了刺激。

    連野走到我身邊說:“剛才叫你,你為什麼不動啊?”“又沒叫我,我動什麼。”“哈哈,你怎麼就知道不是你啊。”“靠,我這麼優秀,特種部隊不要我要誰。”這話也就現在說。沒關系,逃過一劫,值得慶賀。“野哥,我請你吃飯!”“忽悠我呢吧,這荒山野嶺的,你抓野豬啊。”“哎呀,就是表達一下心情而已。這頓飯先欠著,等回了哈爾濱我安排你一頓大餐。”沒錯,只要我留下,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宿舍里很安靜,郎隊站在一邊看著那幾個被刷下的戰友,我們坐在一邊看著老金他們默默地收拾東西,之前發的迷彩服都拿出來,放在一邊。老金眼睛濕濕地對大家說:“你們誰有相機,我想跟你們照張相,留個紀念。”“我有!”本溪籍的蘭恭學從櫃子里拿出一個傻瓜相機,遞給老金。郎隊站在一旁問:“相機誰還有?”“我也有一個,比他的好。”“拿來。”這位同志不知貴姓,只看見他一臉笑容把相機遞到郎隊手上。“這里有嚴格的規定,絕對不能照相,以後你們可以通信,保持聯系。”老金擦了擦眼淚說:“沒關系,沒關系,就這樣吧。”“明天我檢查你們的物品。所有與部隊規定沖突的一律上交,等你們複員再歸還你們。”老金摸著那幾套嶄新的迷彩服,沒說話,其他幾個人也跟他一樣換回了87式夏常服,站在那里。他們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當兵就當最牛的,苦點怕啥。但是理解最深刻的是我們複員的時候,幾件穿舊的衣服都沒能帶回來一套,說是他媽的保密規定,這是後話。

    熄燈哨響過了,我順著窗戶看出去,其他分隊的燈都亮著,今天是送別戰友的日子,基地也破例沒有限電。老金笑笑說:“教你們一句管用的朝鮮語,你們聽好了,薩讓咳喲!”沒人跟他重複,心情糟透了,哪還有什麼心情學朝鮮話。雖然短短一個多月,但是彼此間已經很熟悉了,不到半年我體會了兩次戰友的離別。“你們怎麼不學了,野哥,這句話泡女孩子很好用的。”連野拍了拍老金的肩膀:“兄弟,我們不學了,你走了,學那幾句也沒什麼意思。”“學吧,薩讓咳喲。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老金,別說了。”我有點想哭,心里好像被醋醃了一樣。郎隊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你們帶著行李跟我走……”他們幾個背上背包,老金一揮手:“兄弟們再見了,記住那句話,是‘我愛你’的意思。”我們想送送他們,卻被郎隊擋在門口:“你們別送了,准備就寢。”你說這個“狼頭”怎麼就這麼沒人性呢,聽著樓梯的腳步聲遠去,最後整棟小樓沉到了海里。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9
第二部分 第十一章(4)
    想起了孫連長的那句話: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有朝一日我們也會像他們這樣離開這里。夜靜得像海底,我們年輕,體會不了這樣的離別,再他媽來幾次,我就徹底崩潰了。黑暗中,一個身影像烏龜一樣向我這邊游過來。“你他媽干什麼,鬧鬼啊。”“咋的,來看看你,你說他們還是坐飛機回去嗎?”“不能吧,沒聽見飛機響啊。”“那他們怎麼走的?”“別瞎操心了,肯定不是走著回去就是了。”“唉,你說今天如果是我走呢,你什麼心情?”“我肯定挺高興的,你肯定比我們早回哈爾濱,你順便去看看我們家王佳。”“沒良心啊你,就知道惦記那些小貨。”“我靠,你這樣說就不仁義了。”“那我說什麼?噢,寶貝兒,我舍不得你。那我他媽才昧良心呢。”“你倆怎麼還不睡?”旁邊的邵年湊過來。“老鄉,又尿炕了?”連野在逗悶子。邵年有些尷尬地說:“我媽身體不好,到這邊一呆就要四年,我也沒別的辦法。”“得,得,就別再感動我了,我受不了這個。”連野又跟烏龜似的爬了回去。“你媽怎麼了?”我突然想起自己的媽媽。不知道她此刻睡了沒有。“我父母身體都不好,本來想著來三年,回去混個正式工作就完了,誰想到……”“別擔心了,肯定沒事。”“唉,希望是這樣啊。”他翻了一下身。我盯著被迷彩油漆塗過的窗戶,幾縷月光偷偷溜進來,這里的月亮跟家里的一樣嗎?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9
第二部分 第十二章(1)
    說了馬上就要進入系統的訓練科目。果然第二天早上,大家剛起來的時候,就被通知帶上空背囊到操場集合,操場一邊是一堆沙子。1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只露過一面的大校軍官,他微笑著站在沙子堆前,這個人給我的印象就一笑面虎。平常根本就看不見他,非常神秘的一個人。此時在他的腳下有很多小布袋子。大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從他的笑容大家難以忘記我們剛到基地的那一幕。“從今天開始,你們的訓練由我負責,所有科目都由我監督考核。”我們被命令往小布袋里裝沙子,大家圍在沙堆周圍開始裝沙子。他在一旁說:“每個沙袋必須到三十公斤!”“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連野一邊抓捧沙子一邊跟我說。“這還用預感嗎,裝吧!”三十公斤什麼概念,誰能估量出來,稱!居然有稱!所有裝過的袋子都一一過稱。

    “為了給大家節省時間,這些沙子完全可以模仿裝備的重量,從今天開始,走到哪背到哪,這叫‘模擬負重’訓練,我希望你們習慣這樣的重量。身為特種隊員,我們就應該像風一樣,來的快,去的快,你們是中國軍隊的精英和代表,在你們身上應該體現出完全不同的戰斗作風,雖然你們還小,但是不要怕苦,就像有人說:‘長征,實際是由一群孩子來完成的’……”他還真他媽嗦,我把沙袋子裝在背囊里,往後一背,三十公斤差點把我拉個倒仰。如果背著這些沙子跑完十公里,我的小腿得跑折了。再說從前武裝越野也沒有這麼沉啊。“今天早上的十公里先不跑了,八點准時在操場集合,各隊帶回。”同時還帶回了一頂三斤多的鋼盔。

    回到宿舍開始整理內務,那個行軍囊就坐在我身邊,看著都眼暈,提起來好重,就跟你一個好吃女人的屁股一樣,他他媽還坐那兒唱:“你是風兒,我是沙。”准備吃飯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其他分隊都是背著行軍囊的,“走吧,走吧,背上吧,要不一會兒也得背著。”郎隊不知道去哪了,聽說去看地形了。我們幾十個人就學著其他分隊的樣子背著行軍囊去了飯堂。大校站在門口看見我們居然沒人帶隊贊許地說:“這就是自覺,我們的隊伍就需要這樣的紀律才能完成任務。”忽悠,接著忽悠,從來的第一天起你就忽悠我們。吃飯時是要彎腰的,可是背囊拉著你不讓你吃,兩條背帶深深地嵌進肩窩里。再看連野的時候,我終于知道什麼叫聰明了。他把背帶放開,屁股往前坐,凳子上就留出一點空間,背囊正好落在凳子上,誰說驢傻我跟誰急。

    通知下達了,上午是障礙越野訓練。這里沒有建好的場地,我們先是奔襲了近三公里,繞到了山的後面,一看眼前的地勢我們終于知道為什麼不建障礙場了,這里山勢陡峭,地形複雜,要溝有溝,要坡有坡,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訓練場地。整條路線都有很明顯的指示標志,從山腳下一直通到山頂。我看到幾棵樹下立著幾個牌子,黃色的尖頭一端指向天空。“我們先熟悉一下,地形複雜,大家注意安全,基本上就是按照標志的方向,從這邊上去,從那邊下來。”郎隊指著另一座山。開玩笑吧,那邊是懸崖,怎麼下啊。“大家別看著發暈,實際距離才600米。”我是不暈,你把600米立起來爬爬試試。“我們只有兩個小時,五人一組,先體會體會,不要成績。”

    隊列前五個人已經放了出去,兩分鍾後第二隊跟上,到我這兒的時候是最後一組,上吧。前幾個障礙不算什麼,平地的溝溝坎坎的,一跳就過去了。到了樹下我為難了,樹很粗,足有四米多高,樹頂有一個鈴鐺,爬上敲一下再下來。我抱住樹干向上爬,堅硬的樹皮磨得我大腿直疼,我爬樹真是弱項,其他人已經下去了奔向前面的石崖吊索了。“快點,快點!”郎隊站在樹下沖我喊。我他媽終于夠到了那個鈴鐺,敲了一下,順著樹就出溜下來,褲襠就跟澆了辣椒水一樣,火辣辣地疼。“快,快!”催你大爺,不說好了體會一下嗎。我抓住繩索的時候,我說什麼也上不去了,胳膊的力氣早就在跟樹阿姨擁抱的時候消耗掉了。我腳蹬在光滑的石頭上,怎麼也上不去,郎隊在我下面托住我的屁股,向上推著。三米長的繩子,我爬了七八分鍾。接著就是S形的盤山小道,到達山頂的時候,就要跳到深溝里,臥倒匍匐前進,溝底都是陳年的落葉雜草,異常松軟,身體爬在上面,一起一浮的,腐臭的味道被一下一下壓出來,灌進鼻子里。跳出壕溝,眼前就是一段陡峭的山崖,石壁上一個黃尖頭指向天空,沒有繩索,前面的人都是抓著裸露在外面的石頭、樹根爬上去的。此時四肢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開始陣陣痙攣。如果我這樣上去,萬一哪根小草抓不穩,估計這條小命就完了。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9
第二部分 第十二章(2)
    我坐在石崖下想喘口氣,郎隊追過來,“怎麼停了,繼續!”“我不行了。”“什麼叫不行,起來,爬!”沒辦法,人在懸崖下,不得不低頭啊。我注意腳下的每一個蹬踏,開始一點一點跟樹獺一樣向上爬著。600米?都是這樣的地形,是不長,我一邊爬一邊想,快到崖頂的時候,腳下突然踩翻了一塊石頭,石頭翻滾著落下崖底,還好沒人在下面,慶幸慶幸。當我再看原來有石頭的地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渾身寒毛倒豎。一條不知道什麼種類的蛇,吐著小舌頭看著我。顏色綠綠的,小腦袋三角的,肯定是毒蛇。我生來怕蛇,去動物園都躲得遠遠的。而現在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山崖上只有我自己。怎麼辦,我不敢動,跟蛇在那兒對眼。夏天的衣服很薄,如果咬我一下,肯定能穿透的。蛇不動,我也不動。感覺後背在流冷汗,我慢慢地向上看看,距離崖頂還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也就是說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逃脫,想到這兒,我猛然抬起腳,蹬住一塊石頭一用力,唉,我上去了。我站在上面向下看看,那蛇已經游走了。劫難啊,我愣了一會,趕緊向下一個吊橋跑去,幾十米的吊橋晃晃悠悠的,下面長滿了灌木叢,過了吊橋再一看,得,我還是回去吧。是懸崖,在崖邊,有一根繩索垂了下去,剛才爬多高,現在就下多深,我他媽這才發現自己有恐高症。這特種兵啊我是不當了,也當不了。他媽的不是被蛇咬死,就得摔死。此時山下已經有人在喊了,“趙博!趙博!”

    前面是懸崖,後面是毒蛇,何去何從,天啊,給我指條明路吧!“從繩索上下去。”不是天說的,是郎隊,此時他手里抓著那只剛才跟我對眼的小蛇,怒視著我。“隊長,我有恐高症。”“我也有,下去!”他向前一步,我向後一步,眼睛盯著那只蛇。“隊長我真有,萬一我抓不住摔下去怎麼辦?”“別廢話,下去!聽見了沒有?”那條蛇被他死死的抓住了七寸,大嘴張著,盤在他的手腕上掙紮著。我沒再說話,既然天讓我死,我就死好了。腦袋一片空白,走過去抓住繩子,從容地向下滑了下去。其他人都坐在那里休息,我回到隊伍中。“你怎麼這麼慢,頭兒上去找你了。”連野問我。“他媽的,別提了,差點見不到你們了。”“出危險了?”“我碰到蛇了,差點把我咬了。”其他人圍過來,“什麼蛇啊?”“毒蛇!”“啊,這山上還有毒蛇呢,我靠,太可怕了。”“真的是毒蛇,綠色的。多虧我反應快,否則就見不到你們了。”我在極力地給自己的落後找一個借口。

    正說著一條蛇從天而降,“啪嘰”摔了一個S形。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再仔細一看,居然不認識。這是一條全身黝黑的蛇,比剛才對眼的大多了。那蛇估計是摔死了,趴在那里一動不動。沒准裝死呢,我們誰也沒敢過去。郎隊從繩子上下來,走了回來。“隊長,這山上有蛇啊?”“有!”“那怎麼辦啊?”“什麼怎麼辦?有蛇就不爬了?誰聽說有蛇任務就不執行了?啊?你們還是軍人嗎?”“那萬一我們被咬傷怎麼辦?”“今天是遇著了,我就給你們講講……”

    他說著居然從口袋里把那條綠蛇掏出來放在地上,那條蛇急于遁逃,但是每次都被郎隊給抓了回來,其中有幾次綠蛇急了張著大口咬了幾次,都被郎隊躲開了。我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差點小便失禁。“抓蛇應該動作果斷,不要在正面,其二,不管是不是毒蛇,它的肉是沒毒的。以後的野外生存訓練中,蛇是我們食物之一。”讓我死吧,看它都害怕,還讓我吃。郎隊將蛇抓住,將蛇嘴抵在鞋幫上,猛地一拉,蛇牙掉了。他往地上一扔,大家圍過去,你抓一下,他抓一下。我始終沒敢過去,一直躲著郎隊的眼神。大家玩夠了,郎隊抓過那只蛇對著我說:“趙博,你過來。”我硬著頭皮走過去,“抓著它!”我伸出手抓住蛇的七寸,蛇的冰涼的身體緊緊地纏住我的手腕,生怕它咬我,我死死地掐住。“蛇沒什麼可怕的,作為特戰隊員,印象中就沒有什麼值得怕的。我們是人,但是我們自己不能把自己當人,任務、命令高于一切,完成任務和命令是我們光榮的天職。今天大家體會了600米障礙,這個速度是不行的。體能上大家還遠遠不夠,尤其是你……”他回頭看看我:“喂,你怎麼把蛇掐死了。”“啊,死了嗎?”果然蛇已經圓睜雙眼,歸西了。“你還怕蛇嗎?”我搖搖頭。“很好,有些自己心理上的障礙是一定要克服的。”他接過死蛇,扒開蛇皮,取出蛇膽。“把它吃了,以後你肯定就不怕蛇了。”我一陣惡心,勉強將蛇膽放進嘴里,我一口吞下去。接著又想彎腰吐出來,郎隊一抓我肩膀,“好東西,明目的,千萬別浪費!”戰友們看我的樣子哈哈大笑。
otto544 發表於 2008-10-12 12:09
第二部分 第十二章(3)
    郎隊把兩條蛇都扒得赤條條的對大家說:“好東西,就是肉少點,每人一口。”看著白花花的尸體,怎麼也沒有食欲。“隊長,生吃啊?”“不生吃,你還想回去過過油嗎?”他把蛇遞給隊伍前第一個人,一人一口地往下傳……我是真有點看不下去了,剛才那蛇膽,好像在肚子里化了,陣陣地往上反苦水。“蛇算好東西,還沒讓你們吃老鼠、蚯蚓呢!”“啊,那些東西怎麼吃啊?”“呵呵,如果想死,你可以不吃。”

    與其說虛驚一場,還真不如說死里逃生,回到宿舍後,我腦海里仍想象著那條蛇掙紮求生的樣子。感覺胃里的苦膽還未被消化,意識直接影響我的口腔味覺,陣陣酸苦。把背包卸下來,發現背心都濕透了,迷彩服防水,但是很不透氣,穿著有一種雨衣的感覺。我站在地上撩起背心扇風。連野則趴在槍櫃上曖昧地說:“哎呀,寶貝什麼時候能見到你啊,離我這麼近,我心里癢癢啊。”

    蘭恭學走過來跟我說:“你怎麼這麼怕蛇,其實那東西沒什麼可怕的,我們家鄉多的是。”“我什麼時候怕了,怎麼說那也是一條生命,我才沒那麼缺德呢。”“誰缺德?”背後是郎隊的聲音,“大家休息一會兒,十分鍾後集合,靶場馬上就空出來了……”“下午射擊?太好了。”連野是喜歡槍,大家都知道目前之所以沒有分組,就是因為狙擊手還沒有選定。他口口聲聲說狙擊手非他莫屬,我還真就不服他。我不喜歡短槍,感覺上像小孩玩的。我喜歡那種掂在手里有分量的武器,後來才逐漸知道,特種兵最忌諱的就是使用常規的重武器,不到迫不得已,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律輕裝上陣,為彌補輕武器的射程限制,所以每組幾乎都配備兩名槍法極其優秀的狙擊手。特種兵主要以短兵相接為主要特性,並不是大規模的火力壓制,所以在槍櫃中,除了85式沖鋒槍以外,並沒有其他重武器。而那里邊立著的幾把85式狙擊步槍,漂亮的外表,沉甸甸的感覺,無疑成為了很多人心中最想獲得的武器。

    上面命令的傳達一直很模糊,真正意圖從來不公布。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具體細節,命令嘛,執行就行了。十分鍾後,幾名戰士從槍櫃中拿出那兩把嶄新的85式狙擊步槍。連野搶過一把背在肩上,同時每個人都配備一把54-1軍用手槍。

    前面輕描淡寫地介紹過這個靶場,不同于普通步兵使用的靶場是空曠的平地廣場,而這個靶場除去基本的射擊需要外,靶場中分布著沙包、水坑等障礙物,乍看顯得凌亂不正規。我有點不太適應,到處是礙眼的東西,靶子幾乎沒有完整的,都是露出一小部分。只有在靶場的右邊有一條十米寬的狹長地帶,距離它大概近600米,前方不同距離分布著有半身靶、全身靶、方形的碉堡靶。隊伍穿過靶場,在這里停下。“你們幾個跟我去領彈藥!”郎隊招呼了幾個人走了。連野把狙擊步槍摘下來,站在那里瞄呢。我在一旁告訴自己:今天將為名譽而戰!

    很快幾名戰士抬著幾箱彈藥回來,其中一名戰士肩膀上背著三支81式步槍。而郎隊手里只拎著一個綠色的塑料箱子。我們分隊一共帶來兩支狙擊步槍,郎隊蹲在地上打開箱子,里邊都是兩個被絨布包裹著的瞄准鏡。他小心地將瞄准鏡安裝到狙擊步槍上,定好標尺,“把子彈拿過來!”他卸下彈夾在里面壓了十發子彈,拉了一下槍栓。大家都盯著郎隊手里的槍,他走到隊伍前舉槍射擊……他一一試過幾支槍後,才將槍支放下對旁邊的人說:“前面靶壕里有空瓶子,你們幾個在100米擺一排,400米一排,600米一排。”幾名戰士跑過去了。我有點興奮,看著郎隊手里的槍,手心有點出汗。

    瓶子陸續擺放好了,我才注意到,因為距離遠,站在原地看那些瓶子都是模糊的小點,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清楚。“今天主要就是檢驗你們的射擊水平,你們可能也知道,如果狙擊手確定下來,下一步就是按兵種編組,所以今天你們的成績將成為審核的標准。”隊伍像扯面條一樣,分成兩人的縱隊,“三人一組!首先是普通步槍的射擊摸底,200米半身靶。你們三個去靶壕報靶。”郎隊居然一指我、邵年和連野。前面已經有三名士兵臥倒,按照口令檢查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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