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小市民的奮鬥 作者: 無語的命運 (連載中)

chuang7718 2008-10-12 14:53: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3 142068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46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1章 血戰
    從海上遠望台灣,可以看到台灣島上高山峻嶺,林木蓊綠。台灣島多山,高山和丘陵面積佔全部面積的三分之二以上。處於亞熱帶的台灣島萬年不變的原始森林面積佔全島面積的60以上,縱貫南北的中央山脈,更是被綠色所籠罩,在這些深山密林的深處分佈著被稱為明代時被稱為「東番」的台灣土著部落。早在數百年前,在中國漢人移民前往台灣拓墾、定居之前,台灣西海岸的平原地帶,從北部的宜蘭、基隆一直到恆春,就已經有許多不同文化、不同語言、不同部落認同的人群在居住著。

    這些比漢族更早居住在台灣平原地帶的不同人群,由於和漢群的語言、文化都不相同,因此在早期的歷史文獻中常被稱為「東番」,這些被國人細分為「熟番」「生番」,熟番等同於被漢文化同化,並且服從於清朝政、府生活在當下的原住民族群,但是保留這個較輕蔑的名詞,表示雖然此族群並非漢民族,但在文化程度上,比起非漢民族有很大的不同。這些名詞反應著中國人的民族思想。「在採用儒家社會規範之下,任何族群皆可以被同化或馴服。」

    清代時實行「擅入番界則死」政策,將不願承認清朝政、府統治權之「生番」隔離於界線外。馬關條約簽訂後,殖民台灣的日本人為了取得礦藏、木材等中高海拔山地資源,打破了原先的平衡,進入番界,於是與這些原住土著部落,發生了多次戰爭。

    山脈綿延數百里,山峰跌宕起伏,山勢峻峭挺拔,山下密佈著的鮮有人煙的原始森林,森林內的的樹木、植物經達一場夜雨的洗禮後如同煥發新生一般,呈現一片鬱鬱蔥蔥的亮綠色。叢林內非常安靜,除了林中的鳥鳴外似乎聽不到其它的聲音。

    有些昏暗的從林內閃出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原來是穿著襤褸軍裝的日軍士兵。又有幾十影子從叢林中閃了出來,活像鬼魂一般,這些人是幾天來面對國防軍的進攻,逃入深山的日本潰兵,駐守的在新竹州各地的日軍部隊在過去的兩天之中,在登陸的國防軍重拳打擊下,大都被全殲,只有一小部分潰兵逃入了深山叢林之中。

    這些潰兵裹著警察所裡的日本.警察和一部分日本移民,為了躲避國防軍追擊部隊的追擊向深山從腹地進發,走進似乎無法穿過的叢林。潰兵們披荊斬棘,穿過台灣山地黑暗的亞熱帶森林,翻過懸崖峽谷,攀登崎嶇不平的山脊。

    由於從林的光線很暗,而且行.軍速度快,他們不時被樹根絆倒,或掉進深坑。不知誰發現了一種螢光甘蘚,於是每人都把它抹點在前邊那個人的背上。穿過充滿腐爛植物臭氣的沼澤時,有許多看不見的危險,花了幾個小時才走幾百米。體力上的困難不說,還時刻害怕會遭到山地部族的伏擊。

    台灣山地地形破碎,形成了許多各自**的生活.空間,因此孕育出幾十個各自關連卻又**的原住民族群。各族群有時相互通婚,有時互相鬥爭,彼此糾結纏繞,充滿許多族群矛盾和歷史仇恨,讓外來統治者有見縫cha針以番制番的機會。

    而現在這些山地部族卻異常難得把矛頭對準了.這些逃入深山的日本軍察和他們的家人,在他們逃入深山密林之後,儘管國防軍不再追擊,但是那些曾經被他們進剿的山地部族卻不斷襲擊他們,數百人的隊伍轉瞬間被擊潰,隨後像是獵物一般被土著民獵殺。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之中,這些山地部落儘管不.斷的反抗日本殖民統治,但在日本殖政權的「以番制番」的政策下,各部族間時而反抗日本警察,時而向日本警察投誠,合作進攻反抗族群。二十年多年來,儘管通過的一面鎮一面推行所謂「甘諾」的理藩政策,讓原住民甘心承諾在其境內設置隘勇線,然後以武力壓制原住民,稍有反抗,山地警察就使用山炮炮擊部落,使其不敢再*擾及引發抗日事端。

    但幾十年來日.本山地警察對山地部落的屠、殺、欺凌、課役,這一切只是讓一部分番部選擇了暫時的臣服,不滿與反叛之心日積日甚。在大正九年,台中山區發生撒拉矛事件,日本殖民政權調派霧社、能高等地警察前往支持,以致霧社地區警力不足。

    霧社位台灣中部山區,濁水溪上源於此。霧社恰好是中、北、東部原住民傳統生活領域分水嶺,是中央山脈重要據點,因此。被日本殖民政權視為山地理蕃的行政中樞。霧社群賽德克族人以數十或數百人形成一個部落,共有11個蕃社居住在霧社台地。其中馬赫坡社、荷歌社、塔洛灣社、波亞倫社、斯克社、羅多夫社六社被日人稱為「反抗蕃社」,

    馬赫坡社總頭人莫那魯道見狀,立即計劃起義抗日,儘管被日本山地警察發現後,山地警察用假炮偽裝真炮,威脅霧社群居居「山炮已對準部落,隨時能將族人殺盡」,就在莫那魯道準備放棄反抗與日本山地警察談判時,兩年前入贅馬赫坡取莫那魯道小女兒為妻的漢商高浩率15名壯丁夜襲山地警察的炮兵陣地。

    本就對日人積怨甚深的莫那魯道立即決定放棄談判起義抗日,兵分數隊襲擊附近的警察分駐所十三處。並同時襲擊霧社警察分室、學校、郵政局、日本人宿舍等,獲得槍枝近兩百。共殺死日本人134名,並殺傷215人。同時切斷通往外地的電話線。

    儘管日本殖民政、府以「以番制番」的方式,驅使其它原住民擔任第一線鎮壓武裝部隊,同時立即進行軍事行動。下令緊急調派台灣各地之警察隊與軍隊進攻霧社。調派台中州、台南州、台北州、花蓮港廳之駐軍往埔裡、霧社前進,進攻發起事件之原住民。

    抗日六部退回各部落後,分成塔落灣、馬赫坡兩條戰線,並在馬赫坡戰線將日軍進剿部隊重創,隨後退入山中,利用懸崖絕壁、深山密林與日軍作戰,而讓日軍百思不得其解的恰恰是為什麼那些叛亂部落有源源不繼的械彈,步槍、機槍、迫擊炮、手榴彈炸、藥更是一應俱全,甚至連那些山地壯丁也是看似受過訓練。在進剿失利後,日本人像過去一樣祭起了他的法寶,於是日本人在霧社地區周圍修築更為密集的隘勇線,展開全面封鎖行動。同時也管制貿易,不讓叛亂的霧社群居民取得鹽、鐵、布,尤其是鹽和鐵,十七年前迫使霧社的歸順最有利的武器正是鹽鐵。而這一次,儘管封鎖持續了三年,但卻仍然沒能迫使霧社起義的六族群投降。

    而現在這些逃入深山叢林之中的日本兵,則成為了堅持三年抵抗的霧社以及其它番社的各個山地部落的獵殺的對象,被獵殺的日本兵的人頭,將會成為了這些山地部落祭典上的供品。

    這一群潰兵和僑民摸索著在複雜的叢林中穿行著,他們試圖從這裡穿越山脈到達東海岸,嘗試在那裡乘船回國,中**隊應該還沒打到台東。就在這時帶隊的本野少佐在逃跑時帶來的軍犬突然間狂吠起來,犬吠著打破了寂靜的從林。

    「敵機!」

    一個曹長驚呼一聲,隨即臥倒在地。遠處傳來飛機的沉悶的馬達聲。或許是因為飛機低飛過來的原因,飛機螺旋槳攪動的氣流把樹葉震得沙沙作響,

    「還好!還好!虛驚一場!」一個面帶疲色的士兵在飛機飛過之後,拍著**暗自慶幸著,一但中國飛機發現地面上的異動,他們就會盲目的轟炸,他還記得昨天臨近傍晚時,隊伍被空中的飛機發現之後,隨後炸彈呼嘯著落下,鋼鐵破片和空中盲目掃射的子彈讓隊伍損失了四分之一的人員。

    「別忘記把壓倒的草地扶平,那些高山番的能從那追擊我們。」

    說話的是一個年近半百的山地警察,在山地生活了十多年後,他對山地部落這叢林中的一切都瞭若指掌,這正是本野少佐會命令山地警察隨同自己一起撤退的原因,這時他指了指地面。之所以冒險進入番界,是為了避免中**隊的追擊,從大溪一帶逃進番進,向北或許可以經熊空山出走番界,但是沒有人知道當他們走出番界時,台北會不會已經被中**隊佔領,最終他們選擇穿越南勞溪越過阿玉山以到達宜蘭州的東港。

    「在地上留下腳印等於自殺。如果被那些高山番發現了,他們會一路追擊我們。」

    隨後一個山地警察熟練地用樹枝把地上的腳印掃掉。他們邊掃除自己的腳印邊在叢林裡的小心翼翼的穿行著,這支潰散的隊伍來到一條小河邊。有棵自然倒下的大樹倒在河上當橋樑。一個婦女沿著這棵滑溜溜的樹幹爬過河時,幾乎嚇得魂不附體,在她即將滑落下去的時候,跟在她身後的山地警察,一把扶住了她,才免於落入河中。

    路越來越難走,遍地荊棘、野籐和盤根錯節的樹根。終於這支隊伍停了下來,潰兵和那些警察、僑民席地而坐,躺靠著大樹休息一會以補充體力。成群的蚊子朝著這些人身上撲了過來,吸食著這頓難得的大餐。

    「卡!」

    伴著一聲脆響,身著山地傳統服裝、手中提著步槍的山地青年有些惱意的回頭看了一眼,身穿軍裝青年臉上露出一絲窘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衝著身邊的戰友笑了笑。

    據著步槍蹲在地上仔細的檢查了一下那些凌亂的痕跡,塔克魯.諾加回頭對身後的軍官笑了笑。

    「於排長,你看這些腳印,這股日本潰兵至少有7、80人。」

    「追上去,吃掉他們!」

    於德春眼中閃出一道道寒光,和身邊的戰友一樣,於德春也同樣是台籍兵,曾以日本軍人的身份在法國前線血戰近兩年,一個月前於德春同分隊裡的幾個朋友逃進了深山,沒有多少台籍兵願意和國防軍打仗,於德春之所以會逃到深山之中,一是三年前霧社起義後,深山就不再是日本人的地盤,二則是霧社已經升起了中國國旗,有了抗日的名義,界時可以完全洗清自己身上的污點。可還沒到達霧社,於德春就才力力番扣了下來,這裡已經和霧社一樣起義了。

    絕大多數逃入深山的台籍兵除了一部分是出於愛國之心,更多的則是為了洗去自己身上的污點,他們不願意把日本帝國台籍兵的臭名掛到死,為了求得心安他們選擇進山起義。

    火辣的陽光將籠罩在烏溪南源眉溪上游左岸分水嶺上的霧社的霧氣驅散,草房頂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有些炫目的金色,三年前被日本荑為平地的霧社已經重建,霧社會堂前操場上聳立的旗桿一面五色旗迎著山風飄蕩,操場上被推舉為霧社總頭目的莫那魯道有些焦急的望著天空,今天的莫那魯道甚至沒有身穿傳統的原住民服裝,而是換上一身和女婿一樣的綠色軍裝。

    「阿浩,長官們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這裡?」

    在提到長官時莫那魯道的臉上帶著此許憂色,看著站在身旁的女婿時,眼光也變得有些複雜,自己的這個女婿四年前來霧社做生意,就是直到和自己的小女兒成親後,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個商人,如果不是三年前的起義,他用那個電台喚來大鳥,應該是飛機投下的武器。誰能想到這個年青人竟然是大陸的中國官軍派來的密探。

    「岳父,您放心!國家做出的承諾絕不會更改的,昨天電報裡說的清清楚楚,山地部族自治條款是以大家商定的條款為範本。」

    儘管高浩同樣有些急切,但是仍然安慰著自己的岳父讓他放心,高浩知道自己的這位岳父所擔心的是什麼,是當初自己的給他的承諾,台灣收復之後,山地部族可以在法律許可以的範圍內,保持傳統生活方式、各部落享有自治權,不需要再承擔沉重的課役、稅收,甚至於連同多座日本林場也被劃給各部族,以用來收斂人心,現在自己的岳父所擔心的正是這個問題,今天是霧社和政、府簽字效忠約和自治條款的日子,他會擔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些山地部落和台灣人不同,他們之所以抗日並不是因為心向祖國,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國家觀念。而是因為不堪日人壓迫、勞役,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加入中國一方是迫於現實,而自己代國內做出的承諾同讓讓他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三年來的霧社、撒拉矛、萬大番社等社的起義,直到最近才發展成規模,這些土人同樣知道什麼是投機,他們多少從那些日本警察口中知道日本的失敗只是早晚之事,現在山地的各個番社的起義,不過是順應時勢,謀求番社的生存和利益而已。

    塔連歐諾干揉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脖徑。

    「難為祖國官軍了,都三年了,隔著這麼遠的地方,成天用飛機給咱們空投鹽、鐵、布還有武器的,可真夠難為他們的!等長官來了,咱們一定要要好好的謝謝人家!」

    「呵呵,諾干叔,這就不必了,你們也是中國人不是!你們起兵抗日,是忠於祖國的表現,國家從來不會虧欠忠國之士!」

    聽到塔連歐諾干的話高浩笑了笑,他們或許現在沒有國家意識,所做的一切都基本本番社、部落的利益,但是收復台灣之後國家同樣還會在這裡建立學校,推廣教育培養下一代原住民的國家意識,或許將現代文明引入這裡是件長期工作,但是總是可以做到的。

    看著身邊的高浩,莫那魯道朝著操場邊緣的一間草房看了過去,自己的女兒站在那抱著外孫女正望著這裡,或許要不多長時間……

    「阿浩,現在祖國官軍打來了,你是不是也快要回家了!」

    「岳父,我來這四年了,這裡就是我的家!以後……可能我會和美娜進城,興許也會留在這,等台灣光復以後,我想帶美娜還有光復回老家見見爹娘……他們來了!」

    此時的遠處的天際之間隱隱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

    而塔連歐諾干看著身邊的高浩似乎想弄清剛才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26年前近騰勝三郎的娶了自己的妹妹,他娶自己的妹妹,因而成為的日本人和霧社之間的聯絡人,但是5年前他卻拋棄了自己的妹妹,妹妹受辱,自己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替她報仇,這是自己和莫那魯道一起抗日的一個原因,有朝一日他會拋棄美娜這朵霧社最漂亮的花嗎?

    這時塔連歐諾干留意到高浩在朝遠處的美娜望去時,眼中流露沒有一絲虛假的情意,這種眼神從來未曾出現在近騰勝三郎的眼中,在近騰勝三郎看來,他娶自己的妹妹無非就是為了籠絡霧社充當日本人與霧社之間的聯絡人的需要而已,而眼前的高浩和美娜卻是因為彼此深愛著對方。

    此時空中的那架飛機越來越近,發動機的轟鳴聲也越來越響,「點火!」隨著一聲音令下,操場邊的的那些穿著綠色軍裝漢人模樣的士兵立即點起了三個煙霧信號架,三股濃濃的黑煙頓時升騰至空中,操場邊的那些由近兩個月來逃入深山中的台籍兵組成的自衛隊立即列隊,以迎接即將到來官員。在飛機飛過的霧社上空時,接連三朵白色的傘花在此霧社上空綻放開來。

    收攏降落傘、脫下跳傘服後,身穿軍裝國防軍徐益源衝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情報員敬了個禮,在來的時候徐益源曾看過眼前的這個情報員的資料,共和8年3月奉命潛伏台灣,以商人身份進入霧社,現在的霧社自衛隊的參謀。

    「辛苦了,高參謀!我是國防軍第三集軍團聯絡處少校徐益源。」

    「徐少校,大家還是有些擔心,條款沒有變動吧!」高浩在回禮後輕聲問道,之所以讓莫那魯道等人在操場邊等待,就是為了再一次確認此事。

    「你在電報中匯報的條款,一字未改!另外提前恭喜一下,經過同調查部的協商,你被任命為高山族民政長官,全權負責山地部落的管理、治安、教育以及其它各類事物。民政公署就設在霧社。鑒於這裡的特殊環境官員由你自由任命。」

    徐益源的話讓高浩一愣,儘管對這一職務早有準備,但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授予這麼大的權力。說話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站在操場邊緣等待著莫那魯道、塔連歐諾乾等霧社部族頭人的面前。

    剛一走到他們面前,徐益源鞋根輕擊衝著他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您好,莫那魯道頭人,我是國防軍第三集團軍聯絡處少校徐益源,感謝您在過去三年中為國家作出的貢獻。」

    曾經多次接觸過日本軍官的莫那魯道一愣,原本覺得有些失禮的他顯然未想到眼前的這名長官對待自己的態度會是這般尊重,和日本山地警察的惡行惡狀、頤指氣使的態度有著天差地別。

    「請……請長官進會堂說話!」有些受寵若驚的莫那魯道連忙讓開身為躬著腰走這名少校走在前面。而徐益源則是客氣稍退一步,與莫那魯道一同朝會堂走去,霧社的那些番社的頭人們大都注意到這一點細節,眼神隨即變的熱切起來。

    在推行同化政策的同時,給予少數民族基本的尊重,一直是國內奉行的民族政策的根本,對於這莫那魯道等人而言,在他們習慣了日本人一等、漢人二等、番人三等這種等級後,這種無意間的舉措讓他們看到了中國官員和日本官員的不同,看似的平等和尊重往往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共和12年5月9日,農曆3月24,天空中下著小雨,在一片被炸彈破片削平的甘蔗林中,雨水沖洗上甘蔗林裡的一切,田壟裡的積水呈現出紅色,數不清的屍體躺在田地裡,遠處一些草屋在雨中燃燒著,此起彼落的槍聲爆炸聲打破了塵世間的寧靜,即便是空中的大雨仍然不能壓去空中的濃濃的硝煙。

    天氣不可能是中立的,亞熱帶善變的氣候,有時會使戰爭向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5月7日下午至夜間的一場大雨,幾乎差一點改變了台灣的戰局,大雨令國防軍得不到任何空中支援,國防軍在艋舺這個台北郊外,遭受了自登陸以來最猛烈的**。

    5月8日夜間的那場戰鬥是殘酷的,至少是陸戰一師自成軍以來打的最殘酷的一場戰鬥,陸戰一師和國防軍所採用6式半自動步槍,這支世界上第一支大規模裝備的半自動步槍,在多閃血戰中證明了它本身是一支優秀的戰鬥步槍,精度高,射速快,而且可靠耐用,是一件令士兵信賴的武器。在遼東和朝鮮戰場上,面對以手動裝填的步槍為主的日軍士兵,六式半步槍的自動裝填能力在戰鬥中給予日本兵巨大的壓力,因此無數軍人盛讚六式半自動步槍是有史以來設計得最出色的戰鬥武器。

    但在遼東、朝鮮暴*出的缺點,在台灣同樣不可避免的暴*了出來,它只有一個2毫米的小直徑覘孔,只適合在條件良好的情況下打靶,在遼東戰役和朝鮮期間,國防軍步槍手對抗日軍的夜間自殺式衝鋒時不得不拼刺刀,不是因為日軍沖得太快,而是六式半自動步槍在晚上根本無法準確瞄準。

    而在7號晚上日軍的反擊之中,更是將這一缺點暴*無疑,雨夜視線本就不良,對使用小直徑的覘孔的六式半自動而言根本就是雪上加霜,在艋舺立足未穩的陸戰一師和空降一師二團,整整一夜幾乎是與日本兵進行白刃戰。

    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部隊不得不從幾乎可以看到台灣總督府中央塔的艋舺後撤,如果不是裝甲第三師的急時趕到掩護部隊撤離,陸戰一師和空降一師二團甚至都有可能被兩個師團的日軍主力部隊趕過大嵙崁溪,有了裝甲第三師的參戰後,陸戰一師立即在清晨發起**以血洗昨夜恥辱,經過半天的激戰之後,戰鬥結束後。大嵙崁溪與淡水河之間化為一座地獄。

    水稻田中、路邊、河道之中一片屍堆如山的景象,到處都被炸飛的斷肢、崩飛的腦漿以及四散的內臟,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污味和腥臭味。

    在戰場上,陸戰隊的士兵押運著一隊隊的日本兵,些時這些上裹著紗布、拄著枴杖、被解除武裝的日本傷兵,他們一瘸一拐地前進著,溫順的就像是馴服的動物一般,看著他們誰能想到這些人會在昨天晚上,像瘋子一般高喊著萬歲,不顧一切的進攻。

    他們形成*人海不顧橫飛的子彈和炮彈猛衝過來,有時甚至子彈打中他們之後都無法阻他們的行動,昨夜的戰鬥讓陸戰隊員們銘記於心,終生難忘,那些日本兵前赴後繼,完全不顧傷亡。如果你打倒他一個,就有五個人上來。最終正是靠著這種不顧一切的人海戰術,從國防軍的身上踏過去,掩護部隊撤退的陸戰隊員們和這些日本兵展開了罕見的白刃戰。

    血泊中屍海中,一個的人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渾身血污的澤田看著眼前的地獄般的戰地,搖晃著朝不遠處的一個小河走去,雨水拍打在他身上,衝下去一些血污。到了河邊想洗淨身子然後自殺的澤田看到小河的河水變成了紅色,河面上飄浮著難以記數的屍體。

    站在河邊的的他目不轉睛地凝視周圍的一切。頭上,依然是濃雲密佈,雨水淋在他的身上,讓他的神知恢復了些許清明,原本頭暈目眩的他記起了一起,昨天,儘管那中**人以超人想像的頑強用刺刀、血肉死死的阻止皇軍的進攻,但是幾乎有一瞬間,自己和很多人仍然以為,擊敗中**隊幾乎是觸手可及,可就在最後時刻,那些坦克加入戰局後,一切都開改變了,慘敗!前所未有的慘敗,台灣軍第一聯隊活著的或許只剩下了自己。

    彷彿間澤田似乎從的天空中看見了自己的母親、妻子和朋友們的影子。不遠處傳來的爆炸聲音和一陣急促的槍聲讓他抖了抖身子,從幻想中醒了過來。

    屈辱、絕望包圍了澤田。身上骯髒不堪的軍服以及被疲憊折磨得沒有一絲精神的臉龐,望著遠處那些高舉著雙手投降的士兵,澤田長歎了一口氣,想起《戰陣訓》中的誓言,「我決不蒙受被生俘之恥!」以及「我將拿出靈魂之忠勇,按永生之原則,從容就義。」

    深吸一口氣後,他毫不猶豫地從腳邊的一具屍體旁紅色的泥水裡撈起步槍,取下槍頭的刺刀。是時候離開了,避免被俘的羞辱,保持一個帝**人的榮耀不被踐踏。是實現自己諾言的時候了……

    澤田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他朝著東京的方向跪了下去。隨後將槍管橫向脖頸。開始吧,既然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那麼最後一步怎麼走那就讓自己決定好了。

    「對不起,媽媽……我真的想回家!」

    後澤那早已失去光澤和活力的眼睛裡有了點點淚光,後澤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沒有理由回去,失敗了!如果自己作為俘虜回國的話,父親和兄長他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自己將會是整個後澤家的恥辱,後澤家不是那些商販、農夫的家庭,而是武士家庭。

    「媽媽!」

    將刺刀架在脖頸處的後澤痛哭著,他的雙手有些顫抖,自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鄉,再也不能……當刺刀狠狠的從他的脖頸劃下時,氣管噴吐著的血沫,後澤依然在唇邊喃喃著「我想回家……」

    十幾分鐘後,幾名打掃戰場的陸戰隊員發現了這具在河邊自殺的屍體。

    「又一個他**的日本雜種!」

    一隻軍靴狠狠地踢在屍體上,經歷了昨夜的血戰之後,他們損失了太多戰友,此時他們不可能再對日本兵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像這種人,如果不是因為這種人,或許昨夜那些日本兵不會發起那種幾乎要壓垮一切的衝鋒。

    「日本鬼子就沒一個好東西!」

    旁邊的一個士兵點頭應道,他的身上同樣滿是血污,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敵人的。

    「嘿嘿,這是一個少佐,俺要找找他身上有沒什麼好東西,他的指揮刀在那,俺答應過俺侄子回去一把小日本的指揮刀給他。」

    一個戰士提著衝鋒鎗在屍體旁邊開始尋找戰利品,找著他許給自己侄子的指揮刀。對於繳獲戰利品,在一定限度內,軍隊准許士兵們帶回屬於自己的戰利品,步槍、指揮刀、旭日旗、勳章之類的,當然是在限定之內。

    每當一次戰鬥結束之後, 戰地郵政局總是最繁忙的,從軍官到士兵紛紛把自己繳獲的各種各樣的戰利品寄回家,其中以各種武器居多,國內並沒有槍禁,這些武器最終的流向,也是國內的民間槍支市場。

    「砰」從河對岸的甘蔗林裡的傳出的清脆的槍聲打斷了三人的對話。

    「狙擊手,隱蔽!」

    「三子,中槍了!他中槍了……衛生兵!衛生兵……」

    先前那個正在搜索著戰利品的士兵在田壟邊抽搐著,噴泉一樣的鮮血從被擊中他的頸部噴出,在空中飛舞著,不一會血泊中的士兵便停止了劇烈抽搐,但仍然不時抽搐著,趴在田壟後的另外兩名戰士知道自己的戰友已經不行了。

    「狗日的!在河對岸!六!你從左邊迂迴過去,甩煙幕彈掩護!」

    先前踢打著屍體的上等兵衝著身旁的戰友大吼道,眼中帶著些許嗜血的光芒。隨後甩出一枚煙幕彈,黃色的煙霧剛一升騰起來,兩人就立即滾到滿是浮屍的小河,不顧一切的在煙霧的掩護下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其間又甩了兩枚煙幕彈。

    當又一聲槍響傳來後,那個上等兵便有時著匹聲傳來的方向連甩了兩枚手榴彈。

    第二枚手榴彈爆炸後不一會,從甘蔗林裡傳來一陣有些微弱的歌聲,是日本歌。

    「#太平洋……空遠……輝南十字星,黑潮……椰子島,荒浪吼赤道睨,立……護我等臺灣軍,嚴……」

    衝在最前面的上等兵順著有些斷斷續續的歌聲衝過去之後,看到一片被炸糨的甘蔗地間躺著一個渾身血污的日本兵,上等兵沒有一絲猶豫就把刺刀刺進了這個日本兵的脖子。

    這時他看到這個日本兵的腰帶邊掛著明治三二式指揮刀,便彎腰把刀解了下來。

    「六,把這把刀拿著,回頭從郵局給三子的家裡寄回去,就說……是三子繳的!知道嗎?」(!)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46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2章 台北
    **的慘敗注定了台灣北部日軍的命運。在台灣軍主力12師團和36師團全軍覆滅的當天,第三集團軍司令官吳佩孚便命令讓他的部隊作好攻佔全島的準備。而登陸台灣的尖刀的陸戰一師在經歷了一晚的血戰之後,已經是傷亡慘重,根據命令,陸戰隊撤回桃園修整,補充新兵,準備著下一場戰鬥。

    在大嵙崁溪公路橋頭,坐在卡車上的傷員們有些懊惱著望著身後如屠場一般的戰場,他們似乎是在懊惱為什麼自己的戰友死去了,而自己還活著。昨夜的血戰讓陸戰隊犧牲一千八百餘官兵,超過三千名士兵受傷,5月8日對於海軍陸戰隊而言是血流一夜。

    橋頭附近陸戰隊員的屍體一具挨著一具,就在士兵們小心地往一輛卡車上裝屍體時,從運送傷員的卡車上跳下來一個陸戰隊上尉,他像瘋了一樣衝到一具屍體旁,緊緊的抱著一個上士屍體放聲大哭起來,所有人都能聽到他撕心裂肺般的悲鳴,血從那名上尉的肩膀上滲了出來,雨水中他依然緊緊的抱著屍體。

    當幾名士兵試圖分開他們的時候,他們意外的看到抱著屍體的上尉和那名戰死的士官儘管是那麼想像,兩人似乎是……兄弟,親兄弟。只不過兩人的軍種一個是傘兵,一個是陸戰隊,這或許是他們唯一的區別。

    橋頭那些幫助國防軍收斂.屍體的台灣人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誰帶頭跪了下來,最後那些台灣人都衝著橋頭這些等待後送的國防軍官兵的屍體跪了下來。空中的雨仍然在下著,似乎是為天公也為之淚流……

    到5月9日傍晚,駐守台北的日軍部.隊在損失了兩個師團的主力之後,只殘存不到七千五百名尚能戰鬥的士兵和屈指可數的數門火炮。台灣軍司令官中川健仁中將,只能向國內發回電報,台灣北部守不住了。

    「目前台北的戰事只是單方面.在進行,因為敵人擁有猛烈的炮火,擁有制空制海權。白天,部署部隊都很困難,晚上,敵人使用照明彈,極易發覺我軍動向。另外,我方通訊完全被切斷,各部隊間聯絡越來越困難。由於我嚴重缺乏武器和裝備,行動與指揮大受阻礙。還有,我們受到旁若無人的低飛敵機之威脅,敵人又用海陸交叉炮火從各個方向朝我們射擊。結果是,即使我把部隊從前線撤至後方,他們的戰鬥力也日見減弱。再者,敵人用炸彈和大炮集中進行攻擊,步步緊B,我一撤, 敵人就用炮火猛轟,不管到何處都遭敵炮火包圍。……但是,皇軍決不會向**軍投降。……保衛陣地至最後一兵一卒,除非另有命令,每個軍人必須死守其陣地。」

    此時距離他發出「我台灣軍已突破的**軍陣地,.重創**軍精銳陸戰隊」的電報不過16個小時而已,從戰爭爆發後一直等待著好消息的國內,甚至在一接到他的「報捷」電報後,就立即向國內的報社能報這一捷報,就在日本民眾對這個消息有些懷疑的時候,但卻仍然組織了一場祝捷遊行,他們期待勝利期待了太久了,台灣軍的這場「勝利」鼓舞了民眾的士氣。

    台灣軍的軍歌頓時成為整個日本唱的最響亮的.軍歌,台灣軍司令官中川健仁甚至也成為一位神將。就在日本國民為這個消息雀躍歡呼時,陷入內外交困之境的田中剛鬆下一口氣的時候,中午剛過,台灣軍發來的一份電報,電報的內容幾乎讓田中吐血。「12師團和36師團在最後一刻虧一簣,全軍覆滅!」,儘管消息被封鎖了,但不過一兩個小時,消息還是在日本傳開了。

    對田中面言,台灣的將要陷落不僅僅只是是軍.事上的敗北,也是政治上的敗北——是對他的首相職務的直接威脅。隨著戰爭形勢的惡化,他漸漸不得人心了。在海軍的某些部局裡懸掛木牌寫著「殺死田中!帝國聯合艦隊已無能為力。準備立即改組內閣,以便謀求和平。」在陸軍,田中被稱為九段阪首相,他的的內閣也被稱為「九段阪內閣」,靖國神社就在九段阪,其意味自然無需多言。

    不過對於此時.已經陷入絕境中的中川而言他顯然不知道在帝國本土,九段阪首相正面對的困境,也不知道台灣或許會是壓垮九段阪首相和內閣的最後一根稻草。

    出於司令部安全的原因中川健仁這位在4個月前參謀本部出於加強台灣防禦而調派至少台灣,取代福田雅太郎出任台灣軍司令的「陸軍最優秀的防禦之將」,選擇把司令部遷出目標明顯的總督府,而是放在的一個日本商業銖式會社的地下倉庫內。

    五月十日,台灣軍方所有的高級軍官包括中川健仁和福田雅太郎以及總督田健治郎,在這間地下室內開了一次參謀長聯席會議,由台灣軍參謀長福田雅治郎主持。其它的參謀人員沒有提出什麼建議。他們全縮做一團,坐立不安,有一、二個人想瞌唾一會兒。田健冶郎和中川健仁一聲不吭地坐著,福田雅太郎則講述如何防禦只有台灣守備隊司令部部直屬第二聯隊和由僑民組成的96旅團以及12以及36師團的數千兵殘兵敗將的情況下進行最後抵抗。對於勝利每一個人都不再渴求,此時對於他們而言,或許維護所謂的日本皇軍的名譽才是唯一能做的事情,所謂的名譽或許就是他們口口聲聲說過的「皇軍從未不戰而放棄任何一座城市」。

    建築物、野草和樹林在燃燒,大火映紅了天際。地面上遲到的重炮轟鳴著,炮兵像是贖罪一般不斷將炮彈打向台北市,空中撲天蓋地的飛機,是海軍航母上起飛的一百三十五架中的首批,從大清早在投下第一波要求平民撤出城市,將進行無差別轟炸後的傳單半小時,就開始轟炸台北各地區,不間斷的轟炸和炮擊令整個台北大部化為瓦礫。

    兩個半小時後,從海軍航母和福建海軍機場起飛的最後一波次飛機返航,此時整個台北都籠罩在一片煙霧瀰漫中。在所有人看來,轟炸情景可以用甚為壯觀來形容,但每一個參戰官兵都知道這種煙霧和爆炸聲恐怕並不意味著日本人已被炸死。最殘酷的奪城戰可能會是夜幕降臨之後進行。

    聽著周圍密集的槍炮聲,中川健仁以及數名的參謀人員正在一個臨時用作指揮部的會社內開會,中川健仁之所以會離開的地下室,是為了等待黑夜的降臨,昨夜虧一簣的**讓中川健仁意識到,白天屬於中**隊,但中**隊的那些先進的武器似乎並不適合夜戰,較短的半自動步槍並不適全拼刺。

    「……我們確信,中**隊目前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城市中心地帶B近,……但其並沒有忽視我軍突圍的可能性,在今日凌晨**軍戰車部隊已經迂迴至側翼切斷了我軍撤至基隆與基隆要塞部隊會合的可能,一小時前,基隆發回電報,**軍已經攻入要塞。」

    就在一名參謀人員做著匯報時,突然落下一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來的流彈。在黑色的煙霧消失後,中川健仁因急時被撲倒在地上,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但他身旁直挺挺地躺著不少人。幕僚半數被炸死,在中川健仁被醫務兵抬上擔架時,只不過是他還一直叫嚷著「夜襲!夜襲!」。

    然而,此時他並不知道自己對戰鬥本身仍然是太過於樂觀,在他看來,中**隊在遭受了昨夜的夜襲之後,已經遭受重創。他甚至在幾個小時前電告東京。

    「天黑後,台灣軍將發起大規模夜襲,可望一舉殲滅敵軍。」

    但是相比稍有信心的中川健仁,制訂夜襲計劃的參謀人員卻沒有他那樣的信心。由於臨時編成的台北防禦守備部隊官兵素質雜亂,而且同時兵力過於分散,在面對多方向進攻時,自己的傷亡也在不斷增加,可用於「一舉殲滅敵軍」的,只有幾十輛裝甲汽車和一兩千名步兵而已。

    幕色降臨之後,被日軍視為希望的夜襲從一開始就弄糟。根據計劃中川本應親自給出擊部隊送行,但部隊從各個分散的建築內,開始朝集合點的運動吸引了國防軍的注意力,國防軍隨即就呼叫準確的炮火,把中川和部隊以及參謀人員打散。

    或許是出於對國防軍成熟的步坦配合發揮出的奇效的認識,中川健仁出人意料的徵用台灣的一些卡車將其臨時改成裝甲車,做為準戰車與步兵配合發揮「皇軍夜襲優勢」,可在經過幾個小時的等待後出發剛一開始,就出現了問題,裝甲車和步兵之間從來沒有配合過,那些駕駛員在滿是瓦礫的道路只知道踩油門,當步兵追上那些好客易才從瓦礫間掙扎出來的裝甲車時,都已氣喘吁吁。

    臨時徵調的預備役軍官們高舉著軍刀,像日俄戰爭時一樣輕率地向前衝鋒。在夜幕和裝甲車的掩護下日軍衝進了一個國防軍連隊駐守的街口陣地,其勢之猛使炮兵打了一陣重炮以及密集的機槍和步槍才把他們制止住。日軍重振旗鼓,一次又一次地衝鋒。日軍幾乎有近千人被擊斃,而城內國防軍的陣地卻依然完整無損。

    為防止出現昨夜的悲劇,根據最初命令,夜間各部隊必須在要點建立堅固堡壘,固守已克復地區,在日軍的夜襲被擊退後,當隨軍記者採訪司令官吳佩孚時,吳佩孚隨口一句「明天太陽下山之前,五色旗將在總督府上空飄揚!」,一位英國記者的一句「國防軍不善夜戰」的言論激怒了吳佩孚。

    「對各部隊們白晝取得的進展很不滿意!洋鬼子說國防軍不善夜戰,今天你們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們,國防軍不是夜瞎子!」

    在那座已經被炸成廢墟的總督夜外,坦克越來越近,機槍、步槍打在他們的前裝甲扳和履帶上發出了砰砰聲,不過一切都是徒勞的,除了了淺淺的彈痕以外什麼也沒有留下,如同給這些鐵傢伙撓癢一樣,草率編成的台灣軍和日軍大多數新建師團一樣,除了裝備雜亂之外,嚴重缺乏重武器。

    「快啊!快啊!快把他們炸掉」一名軍官看著煙霧瀰漫的街道中,幾名渾身赤*的士兵背著炸、藥包朝著的坦克B近,大聲的叫喊著。

    「要西!就這樣,再近點!」

    在看到兩名肉彈B近到距離坦克不足十餘米的瓦礫後時,他興奮的吼叫著,此時**軍的坦克距離總督府只有最後的幾十米,在煙霧中他看到那些胸前端著自動槍的**軍的胸前閃出數點焰火,幾名肉彈在距離坦克還剩數米時,被擊倒在地。

    「轟轟!」隨即接連數聲槍響,劇烈的爆炸中,他可以看到十幾名胸佩自動槍的**軍被爆炸的衝擊波炸飛了,但是坦克卻沒有停止他們的吱吱作響的前進。其中一輛坦克突然轉動炮塔,炮管上仰,原本有些失望的軍官的臉色瞬間變得的煞白。

    「九段阪見!」

    「快!快!快!」

    夜幕中,一隊國防軍的士兵貓著腰在軍官的命令下炸開一面牆躍入一座建築,城市戰中採用穿牆作戰是國防軍根據俄羅斯自由戰役的作戰經驗尤其是「喀山戰役」的經驗制定,由於台灣被吳佩孚悄悄取消了本土作戰的限制條框,在台灣作戰的國防軍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就在一名士兵準備用炸、藥再一次炸穿一面牆時,搭著人梯觀察的軍士有些興奮的跑到排長的身邊。

    「排長,前面的大島糖業會社的院內好像有大群日軍活動!少數有一二百人,咱們碰到大魚了!」

    「小山東,立即呼叫炮火,記住3輪覆蓋射擊!李中士你帶一個班從西島會社炸過去,炮擊之後,咱們去吃大魚!」

    「由於大日本帝國命運有賴於貴軍作戰之結果,務必鼓起官兵士氣,戰鬥到底,繼續勇敢殺敵,以消天皇之憂。」

    **失敗之後,來自東京的電報,讓中川和田健治郎放棄了最後的打算,參謀部的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所有人都知道,參謀本部這封以天皇名義發來的電報,對於台灣軍而言意味著什麼。

    「回電!拜受御旨,皇恩浩蕩,感激涕零。誓必成為帝國之堡壘。萬死不辭,以報皇恩。」

    作為台灣最高軍政長官的田健治郎稍作沉思之後,對電報員下達了回頭回電內容,田健的話在地下室內響徹著。地下室內靜悄悄的,所有人的心情都顯得有些沉重,一些人甚至有些顫抖,日軍又一次做出承諾要為一場毫無益處的戰鬥死戰到底。此時他們甚至都沒有查覺到頭頂上不斷傳來的震撼,頭頂上的電燈一晃一晃的,炮彈不斷的落在他們的頭頂。

    「與其被俘,不如拿起竹矛參加戰鬥。軍人與平民已經不再有什麼區別了!讓大家一起七生報國死吧!」重歎了一口氣後,田健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

    這時一個哨兵報告,**軍偵察兵似乎已經發現了司令部所在,正在附近「窺測」。

    幾分鐘後,悄聲與中川和福田小聲談話的田健給一旁的參謀官打了個手勢。

    「請原諒我們先走一步。」

    他們三人已經商定在這裡自殺謝罪,儘管田健只是一名文官,他沒有自殺的必要,但是用他的話說,中川的武士刀在腰間,但是他同樣也有一柄藏於腹間武士刀!

    幾分鐘後,盤坐在地下室內一間小房間內三人在三名軍官的幫助下完成了剖腹,因為剖腹致死所需時間太長,那三名軍官的任務就是在他們剖腹後在他們的後腦補槍,當那名國防軍准尉帶著十幾名戰士攻進地下室內時,整個地下室內隨處可以看到自殺的軍官,一色的將佐軍官,軍銜最底的還是幾名少佐。

    碎磚塊、碎玻璃和碎水泥等等,便在清晨新鮮的空氣中到處飛舞。三名國防軍兵從破裂的窗子往一家臨街店面裡投擲手榴彈,使這店舖終於倒塌了,隨後這三名國防軍士兵在戰友的掩護下朝著下一座建築推進,大和町內居住的大都是日本人,在這裡打起來完全不像是在台北的其它街區那般束手束腳,只要是個人,都有可能是敵人。

    一個年青的准尉打開他的坦克頂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他乘坐的九年式坦克的回轉炮塔還在冒著硝煙,他向後面三輛的坦克揮揮手,示意它們繼續往前,同時操著頂蓋前的12.7毫米高射機槍,在一座西式的樓房窗口閃出一道黑影時,他立即操著機槍衝著窗口附近掃射了十餘發子彈,大口徑子彈將窗下的紅磚打出半扇窗大小的缺口。

    坦克的柴油機轟鳴著停在大街右邊,每一輛都有一個班左右的國防軍士兵環圍著,有幾個還揮舞著噴火器。當它們向那還站立著但已經搖搖欲墜的建築物發射炮彈,兩個手拿噴火器的戰士走進冒著煙的住宅和辦公室的窗口或門前,衝著被硝煙籠罩著房子,扣動扳機,以掃清室內的殘敵,隨後三人一組的突擊組立即衝進建築內掃蕩著。

    「快、快。」提著衝鋒鎗的軍士大聲喊道,有些吵啞的的聲音壓過街頭的噪雜聲,一邊給身邊坦克讓出路來。凌晨4點時,總督府就已經被打下了,5時,在大島糖業的地下室內發現了台灣軍司令官以及台灣總督和其它高級軍官的屍體,但是仍然有很多日本兵和武裝僑民依然負隅頑抗,塵土飛揚、被硝煙瀰漫的街道上到處都佈滿了的日本兵和日本僑民的屍體,街頭瀰漫著些許腥臭味,這是屍體開始腐爛時散的臭味。

    「不要開槍!」

    衝上二樓的一個戰士正要開槍時,槍被身邊的戰友推動的了一邊,子彈打在了房頂,屋子裡的榻榻米上坐著一個穿著日本服裝的女人,她的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在他的旁邊一個男人半個身子被子彈扯碎了,顯然是被坦克機槍打中了,在屍體放著一支步槍,那個日本女人驚恐的看著衝上樓的三個中國兵。

    「#.¥#.!」抱著小孩的日本婦女驚恐的說著沒人能聽懂的日本話。

    「呆在這裡不要動。」

    一個士兵在彎腰把地上的老式步槍拾起來時,衝著那個日本女人說了一句,然後示意戰友和自己一起下樓,臨下樓時,那個士兵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給那個日本女人扔了過去,沒有人願意殺死一個帶著小孩的日本女人。

    「**兵!」

    依在八角堂窗後的一個日本兵大聲尖叫著,手指著遠處街道上硝煙隆隆開來的戰車,良子抬頭朝著那個士兵指的方向瞧了一眼,只見街道上三三兩兩一隊的**軍掩護著坦克正朝八角堂推進。儘管距離很遠,但良子還是看出與身材矮小的日軍相比他們完全不同。

    窗後的僑民和士兵立即開始衝著B近的**軍射擊,「轟!」伴著爆炸二樓的一面牆被炸開了一個窗口大小的口子,隨後密集的彈雨從窗**進的房間內,原本依在窗後射擊的僑民和士兵不斷的倒在血泊之中。此時良子聽到**軍的喊話聲音越來越近,槍聲越來越密,不時打入的樓內的炮彈總會奪去數人的生命,寬敞的房間內到處都是傷員的痛苦的*吟聲。

    不一會槍聲開始在一樓的大廳內迴響著,樓下不斷傳來士兵們絕望的叫喊聲還有女人們的哭泣聲,良子看一個士兵遞給自己父親一顆手榴彈,良子看到父親臉色瞬間變的雪白,緊張地衝著那個士兵點了點頭。

    那個士兵衝著父親和自己鞠了一躬,隨手拔掉手榴彈的安全栓。

    「孩子,咱們一塊到一個好地方去,」良子看到母親對四歲的說道,尚看年幼的弟弟他笑了起來,好像在做遊戲時一樣,而這父親已經鬆開了緊握著手榴彈的雙手。

    在爆炸的瞬間,良子覺得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爆炸的氣浪把她拋到牆邊。她昏昏沉沉地聽見小dd的微弱*吟聲,之後她便昏了過去。

    良子自己也不知道失去知覺有多長時間,但當她醒來時,她聽見說話的聲音,但聽不懂。她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一間房子裡。

    她掙扎著要起來,這時她看到一個軍官,是中**官走了過來。

    「你受傷了……別動!」

    良子怎麼也不相信敵人口中竟會說出日本話來。

    「我怎麼沒死?」良子在心中思索著。

    「除了你之外都死了,所有人。」

    把良子按在床、上的中**官看著這個女孩似乎想問些什麼,於是便開口說道。良子驚恐的看著這個中國人,他告訴自己,他曾在日本一所大學裡上過學。

    「我們抱著人道主義之心,即使在戰爭中也如此,我們從來沒想過要殺死你們。台灣很多日本僑民都活了下來,現在淡水河邊的拘留營裡,等戰爭結束之後,你們就能回日本了,先睡吧!」

    看著那個面色可親的中**人,儘管他的神情非常和藹可親,但良子卻根本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所有人都知道**軍隊用坦克把日本兵壓成肉餅,把俘虜排成排統統打死。

    良子有些迷惑的看著的那個人把半封餅乾放到自己床頭。

    「把你送到醫院的那個列兵,他在走的時候給你留了這半封餅乾,你看這裡的傷員都是日本人,敗了就敗了,為什麼非要自殺,大人死了還拖著小孩一起死!」

    良子聽到那個會說日本話中**醫解釋著,聽那個人的指責良子這才留意到病房內的*吟聲大都是日語,朝周圍看去病床、上有男人也有女人和小孩,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日本人。

    當夜幕降臨之後,受傷較輕的良子和其它十幾名輕傷員被憲兵帶上了一輛汽車,在離開醫院時,那個會說日本語的軍醫告訴自己,自己會被帶到供日本人住的營地,但在良子看來這肯定是**人的詭計,她和其它人肯定是被帶到城外被槍斃。

    坐在車廂裡良子在看到汽車駛城台北後,有些恐懼的望著坐在車尾的那個中國憲兵,車行駛了三十多分鐘後停了下來。良子下車後看到眼前到處都是帳篷,帳蓬內外到處都是人,看著他們身上的穿著是良子知道是日本人。

    這是一個用鐵絲網建的院子,良子看到不少日本小孩扶著這個帳篷的四周的鐵絲網。

    「良子!」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良子的耳中,隨後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朝著自己跑了過來,是惠美。

    在這裡的能夠見到自己的朋友讓良子非常高興,她不顧右腿的痛苦一跳一跳的朝朋友那跳著,隨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良子,你……」見良子是一個人被送進了拘留營,剛想問她的家人在那的惠美連忙打住,抱著受傷的良子惠美慶幸著父親沒和其它人一樣撤進台北,要不然自己恐怕會良子家一樣,惠美從其它人那裡聽說了,中國人打來之後,士兵讓僑民一起自殺效忠天皇。

    「等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就能回國了!良子!」

    惠美的話後良子有些失神。

    回國,國內現在又是什麼樣子?良子不知道,不過良子知道或許自己將在這裡呆很長時間。(!)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47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0:11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3章
    對於正在行軍的陸戰隊員而言,今天無疑不是一個好日子,萬里無雲的天空中沒有一絲風,路邊的甘蔗田里的甘蔗葉紋絲不動,頭頂上火辣的陽光,背負著數十公斤武器裝備的陸戰隊員們在看到路邊的小河時,偶爾會心生把身上的裝備全部扔下然後跳進河裡好好的暢遊一番。

    五天前,休整後的陸戰一師從鹿港再次登陸,這一次登陸他們根本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只有些許日本僑民和警察的零星抵抗,在鹿港輕鬆解決了日軍一個聯隊之後,還未等他們打到台中配合陸軍部隊切斷台中日軍的退路,台中就被陸軍輕鬆攻克,戰鬥非常輕鬆,甚至於超出所有人的想像。

    相比於在朝鮮國防軍遭受的抵抗,在台灣除在台灣和基隆與日軍第二十四師團、三十一師團發生幾近白熱化的戰鬥,最後兩個師團幾乎打到全軍覆沒之境外,其它地區的日軍幾乎是在遭受重創後,就會放棄抵抗,有時候他們甚至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日本兵,數百人甚至上千人的投降不再是罕見的事情。

    「我們想回家!」

    很多日本士兵被俘虜後都如此說到,甚至於一些軍官也是如此,這些投降的日本兵在搶修道路、港口時,甚至比國防軍的工兵部隊更賣力,他們從來不敢逃跑,而且變得非常順從,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憲兵部隊的槍口下。

    國防軍向島的南部進擊,開始時非常艱難,此時幾乎沒有遭到抵抗,正如有個陸戰隊員說的,進軍已成了「狩獵」。不斷的壓力使日軍無法組成一道貫穿全島的最後防線,到五月十一日,日軍已被驅趕到台灣的南部的高雄一帶。

    「變行軍隊列……呸!」

    為陸軍的車隊讓出路後,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沾滿塵土的汗水,端著槍的袁明光衝著甘蔗田吐了口灰土,原本站在路邊的六連再一次變為行軍搜索隊列,接著朝他們的目標二十多公里外的雙頭鎮走去,連隊裡的二十幾名剛剛從大陸補充過來的新兵,因為初上戰場的原因,興奮之外還摻雜著好奇,他們不像身邊的戰友一樣,雙手在腰間側著端武器,槍口向下,而是是用懷的懷抱姿勢,這樣比較省力,但是反應速度卻很慢。

    台中日軍一個半師團近3萬人在.烏溪被陸軍迂迴部隊圍殲後,晚到的陸戰隊執行只是相對輕鬆的任務,到鄉間搜索殘餘的逃潰日本散兵,只會遇到了一些輕微和零星的抵抗,主要是那些散兵游勇的狙擊。

    由於陸戰隊的車輛不足,執行.這種任務的陸戰隊員們只能步行搜索,因為部隊早已經取消綁腿,長途行軍搜索變成了苦差事,現在大傢伙的腿上打的都是從日本兵那繳獲的綁腿,偶爾在搜索時會碰到陸軍的車隊從他們的身邊飛馳而過,隨後大家都被淹在車隊捲起的塵土之中,台灣不過只有有限的一些柏油碎石路面,更多的是土路。

    「長官,請求發言!」

    隊列中傳來一個士兵的大聲提問,這是的軍中的.規矩,行軍或集合時,士兵在說話或者問答前,必須請求發言。

    袁明光回頭看了眼,是昨天晚上剛補充來的三名.新兵中的一個,叫什麼來著,一時袁明光還想不起來他叫什麼,只記得他好像姓劉。

    「准許發言!」

    「長官司,為什麼我們要靠兩條腿走路,而陸軍的.那些傢伙可以坐卡車,我看我們陸戰隊就是兩頭受氣,海軍不喜歡咱們,陸軍也不喜歡咱們,所以海軍才不會調運輸船幫咱們把車輛運到台灣,B得咱們只能用兩條腿!為什麼倒霉的事都輪到咱們身上了。」

    儘管全世界海.軍陸戰隊都是海軍中的小陸軍,但是與很多國家海軍陸戰隊隸屬海軍不同,國防軍海軍陸戰隊並不直接隸屬於海軍,而是陸軍、海軍、空軍以及國民警衛隊五種國防武裝力量之一,陸軍隊有自己的運輸船、也有自己的航空隊,陸戰隊司令直接向海軍部長負責,這種特殊造成陸海軍都不喜歡這個小兄弟。

    「你那來的那麼多廢話,沒讓你爬著去你就滿足吧!」

    吃了一嘴灰的袁明光極不耐煩的回道。

    「陸戰隊只要最優秀的!萬里挑一的……現要最優秀的是要用走路的!」

    行軍隊列裡傳出一個軍士的的怪叫,由不得他們不叫苦,陸戰隊強調火力壓制,一個13人步兵班中有3架輕機槍,每一個步槍手除了攜帶自身的一步六式半自動和180發子彈、六枚手榴彈外,還需要為機槍手攜帶2個30發彈夾,再加上3天份的野戰食物、急救包、雨衣、防毒面具之類的裝備,一個士兵的戰鬥負重超過25公斤,背著如此沉重的裝備,每天在這種如置身火爐中酷日行軍,不叫苦才是不正常。

    在烈日下又行軍半個小時後,袁明光邊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就地休息吃飯,此時土路上已經看不到卡車車輪的痕跡,這裡恐怕是國防軍尚未進入的空白地區,在下令休息時,袁明光命令三班在周圍警戒。

    隨後六連的弟兄們三個五個一群,坐在路邊的草壟上,有的在聊天,有的則撕開野戰食包,吃著被太陽曬的有些溫熱的土豆牛肉泥,一個軍士隨意扒了幾口,解下腰間的水壺晃了晃,發現裡面已經空了。

    「誰還有水?」

    「長官,我這也沒水了,我們去那邊灌點吧?」

    他身邊的一等兵站了起來,手指的是不遠處的甘蔗林後的幾間草房,從這裡走過去,大概還不到五分鐘路程,隨後那種軍士跑到了對袁明光面前。

    「長官,我們去那邊打點水。」

    正吃著飯的袁明光邊點點頭。

    「小心點,附近說不定有落單的日本兵!」

    「既然是落單的日本人,還有什麼了不起的?……還要小心他們,長官不是在開玩笑吧?」

    軍士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手中的步槍,那付神情顯然是在說,不碰到還好,碰到了小爺非弄死他。

    袁明光搖了搖頭接著吃自己的東西。

    提著十幾個水壺的軍士和一等兵剛走到這村子附近,就發現情況有點不對,簡陋的草房裡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在院落中間雜亂的散落著一些稻穀。兩人對望一眼,立刻閃在附近的一棟草房後面,他們不能確定這裡還有沒有敵人,貿然開槍只會暴*自己的位置。

    那些落單的日本兵,儘管不一定算得上狙擊手,但是他們的活動非常頻繁,他們可不想成了那些日本兵的靶子,打開保險後軍士扭頭對身後的一等交待一句。

    「你現在回去,帶幾個弟兄過來。把你的煙幕彈和手榴彈留我,再給我兩個彈匣!」

    陸戰隊員們在訓練營的時候,那些操練士官,總是一再的告訴他們在面對不可知危險的時候,應該向戰友靠攏。但是同樣也告訴他們,永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救兵身上。

    一等兵點了點頭,從攜裡取出軍士要的東西之後,剛轉身正準備離開,忽然「叭」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離一等兵腦袋不到一尺的地方飛了過去,他甚至能感覺到子彈那灼熱的體溫,他身後的軍士反應極快,一下就把他按倒在地上。

    「有狙擊手!」

    從槍聲中能聽出來,這是日本人的38式步槍,兩人迅速幾個翻滾,躲到不遠處一個石質水槽後面,手中的半自動步槍打出數發子彈,雖然看不見敵人在哪裡,但壓制下火力也是好的,一等兵吐出翻滾時淹進嘴裡的塵土。

    「他**的,命差點沒了!」一邊罵著,一邊操著槍。

    軍士透過水槽的縫隙往外看去,前面是兩棟當地常見的草屋,從剛才子彈射來的方向看,那個日本兵應該是躲在左邊那間草房裡,剛才從門內開了一槍。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裡的步槍不能連發,如果這個日本兵用的是和自己一樣的半自動或者衝鋒鎗,那今天自己和李揚說不定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了,不過從剛才那槍看來,這個人槍打的沒什麼準頭,這麼近的地方,又是偷襲,卻沒有打中,想到這裡,兩人心裡不禁暗暗慶幸。

    此時雙方互相都看不見彼此,但村子裡似乎就只有這麼一個敵人,開完這一槍,就毫無動靜,一旁正慶幸著僥倖逃過一劫的一等,不管那麼多,掏出一枚手雷就往草房扔了過去,「轟」的一聲,手雷準確地落在了草房的窗邊,隨後裡面傳來了數聲女人和小孩的尖叫聲。

    是中國話!軍士連忙拉住了正準備扔第二顆的一等兵。

    「裡面有咱們的人!」

    軍士對一等兵做了個手勢,兩人利用地形作掩護,從村子外繞到左邊草房的後面,然後一腳踢開虛掩的屋門衝了進去,他們看到窗邊趴著一個日本兵,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支38式步槍,那個日本兵在看到兩人衝進來時,正想舉槍瞄準,就被衝上去的軍士一槍托砸倒在地,在旁邊的床、上捆著四個人,看樣子是這戶人家的主人。

    呆在路邊休息的六連的弟兄,聽到甘蔗林後傳來的槍響,已經飛快地趕了過來,正好在半路上遇到押著日本兵走過來的兩人。

    「就在這解決了吧!我不想派人後送俘虜!」

    袁明光看了看那個日本俘虜對押著俘虜的軍士隨口說了話,派人後送俘虜,至少要派出一個人,走上20多公里,路上會發生什麼誰也不能保證,與其冒險不如在這裡把他解決了。

    一個小時後,搜索殘酷的六連來到了雙頭鎮,在距離鎮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一陣鞭炮聲,雙頭鎮的街上此時已經擠滿了人,上千人擠在鎮口,滿街滿巷都是擁擠的男女老幼,長長的竹竿上挑著萬響的鞭炮。

    祖國的軍隊來了!那支隊伍走了很長時間,才真正進入他們的視線之中,鎮口的老人們擺著家中祭祖的香案,一些老人看到那支隊伍越來越近,當可以看清楚他們的時候,人們更是百感交集,潸潸流下了眼淚。

    「軍爺,一路辛苦了!鄙人在是雙頭鎮的……」

    雙頭鎮的鎮長用不太標準的國語歡迎著這些士兵,同時有些窘態的看著眼前從祖國打過來的軍隊,作為被日本人任務的官員,他知道自己或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漢*,他可以看到面前的有些軍人看著自己時的那種不屑,儘管國會已經發佈了特赦令赦免了很多士紳,但潛意識之中軍隊還是將這些人視為漢*。

    就在袁明光很冷淡的和眼前的這個「漢*」應付著的時候,但此時的人群中響起了更多呼喊聲。

    「共和大中華萬歲!」「歡迎祖國大軍!」……

    人們從家裡搬出椅子,拿出米酒和滷肉、雞蛋還有其它各種各樣的水果。幾乎每一扇戶上都掛著五色旗,掌聲歡呼聲音震耳欲聾,以至於在說話時說話時必須大聲叫喊才能聽得到。

    儘管對於這種歡迎儀式,士兵們早已經習慣了,但是大家仍然面帶笑容的和這些百姓一起狂歡,並不時擺著姿勢和百姓們一起照相,那些相機是士兵們熟悉的海鷗或鳳凰相機,在人群中艱難的穿行的士兵們還要不時的給百姓簽名,因為百姓們的熱情他們總要喝一點米酒,吃一些有新鮮沙塵暴、滷肉、還有一些飯店在店門前為他們準備的豐盛菜餚。鎮上的百姓們繼續圍觀他們,好像這些最普通的士兵都是電影明星一般。

    正在袁明光和鎮上的士紳商量著晚上在學校裡宿營的時候,一個的年青人擠到了袁明光的身邊。

    「長官,在昨天有一隊日本兵從這裡朝著山區逃了過去!」

    「日本兵!有多少人!」

    袁明光一愣,然後朝著那個吳姓的鎮長看了一眼,他沒有說到這件事!

    「至少有一千多人,其中還有很多普通的僑民!我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我可給你們帶路!」

    年青人的視線中帶著些許狂熱,顯然他希望自己可以為台灣的解放盡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卻忽視了一點,眼前的這支部隊不過只有一個連隊一百多人而已。

    「通訊員,立即通知航空隊派出偵察機,沿雙頭鎮向東搜索!」

    天色臨近傍晚時,當一架偵察機出現在的正在拚命向著山區撤退的日軍潰兵頭頂並俯衝掃射後,帶隊的森本中佐看著隊伍中那些將部隊行軍速度拖下來的傷兵,這些傷兵都是隨著自己從台中撤出來的,如果再像現在這樣,他們就會把整個隊伍拖入死地,中**隊或許已經追擊了過來。

    太陽落山前,森本登上山路邊的一塊石塊上。

    「……現在**飛機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中國追擊部隊可能已經乘汽車追擊了過來,如果我們像現在一樣走路,可許還未能穿過山脈,就會被中**隊追上。」

    森本說完之後,山腿下一片沉默,那些傷兵知道中佐這麼說的意思。

    「能行動的傷員都跟我走。使我萬分遣憾的是,我只好把不能行走的戰友留下。諸君,要象日本軍人那樣光榮捨生!」

    隨後衛生兵開始分發手榴彈,每10個人一枚手榴彈。

    站在傷員中的台中醫院的女護士紀香,看著周圍的傷員,他們的眼中大都帶著絕望的神色,這些傷員是自己從台中一路照顧到這裡,如果要留下的自殺的話,自己就死在這裡吧!進入大山,還需要穿越山林,霧社的那些土著反抗軍,或許會把自己的頭砍下來做祭品。

    「我留下,跟傷員們一起自殺!」

    「你跟我們走!」森本不容辯駁的命令道。

    「這是命令。」

    拄著枴杖的傷兵們把紀香團團圍住,都想與她道別,連那些不能走動的人也爬了過來。此時這些傷員已經沒有什麼話要說是沒有必要的,他們只有一個話題,家。傷員們紛紛都想把家裡的情況告訴這個照顧了大家一路的女護士。而紀香則是一再保證,如果有朝一日能回到日本,自己一定把今天的情景告訴他們家人。

    有個下顎被打掉的士兵引起紀香的注意。那人一邊淌著口水,一邊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劃著「高枝」和「武田」。看著這個傷兵,紀香用了好一會才弄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他是高知縣人,姓武田。

    就在紀香要起身的時候,靠著樹的一個身穿滿是血污的軍裝的青年軍官,吃力地說出幾個痛苦的字眼。

    「紀香,你會……唱……九段阪這首……歌嗎?」

    「會的,我很喜歡這首歌。我唱給你們聽……」

    雙眼含淚的紀香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是一首令人不易忘懷的歌曲,歌詞大意是一個年邁的母親,拿著戰死的兒子的金質勳章,從鄉下來到九段阪的靖國神社。

    「從上野車站來到九段阪,我心情急切,有路難辨。我手扶枴杖,走了一整天,來到九段阪,我看望你,我的兒。高聳入雲的大門,引向金碧輝煌的神社,兒啊,而今你升天為神,你不中用的老母,為你高興,淚流滿面! 黑母雞孵出了老鷹,你媽媽那裡敢當!為了讓你看看你的金質勳章,來到九段阪,我看望你,我的兒……」

    唱到這時,紀香停了下來放聲哭著,她再唱不下去了。此時山路上除了壓抑住的哭泣聲外,沒有人說話。

    「我們也要到靖園神社去!」

    這時那個渾身血污的青年軍官放聲呼喊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狂熱,更多的卻是無奈。戰爭打到這種地步,勝利已經遙不可急,或許死亡才能讓自己不會蒙受生俘之恥。

    山路上這些絕望的傷兵同時異口同聲地喊。

    「咱們大家一起到靖國神社去吧!」

    儘管他們不願意死,但是現在他們卻沒有任何選擇。

    在這些傷員的注視中,拖累部隊的重傷員們目送著那些輕傷員和紀香的離開。當紀香離開走出數十米她聽到自己後面只聽見。

    「謝謝你!護士!」 「再見啦!護士!」「……軍曹……護士……謝謝你們的好意!」

    他們走出百米,紀香聽見有人喊。「再見!母親!」接著一聲巨響,手榴彈爆炸。紀香趴在地下,蜷縮起身體,聽著身後的手榴彈一個接一個的爆炸聲,紀香渾身不住的顫抖著。

    「走吧!紀香護士……我們只有翻過千卓萬山,就能就到花蓮,從那裡我們可以做船回日本!」

    醫院裡的軍醫一邊安慰著一邊伸手拉起趴在山路邊顫抖的紀香,這個少佐並不知道,他們眼前的大山和森林將會成為這一支混雜著僑民的潰軍的葬身之處,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到花蓮,不僅僅只是霧社番在等著他們,在山地森林之中有數十個山地部落的壯丁們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等待著獵取他們的腦袋,對於撤入深山之中的日本人而言,山地和森林並不是他們的逃避追擊,安身立命之處,反而是他們的埋骨之地。不過此時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當他們知道的時候,已經身首異地。

    沒有人知道有多少日本潰兵和僑民為了能從東海岸撤入了山地森林,但是自前明治維新後,隨著國內人口激增、耕地與糧食不足,迫使日本鼓勵向南美等地移民,在1895年日清簽訂馬關條約,面積三萬多平方公里的台灣成為日本新領土,至此,移民台灣成為日本移民海外事業的實驗場地與解決國內人口問題的重要基地,從1899年建立第一個移民村開始,至1923年累計有接近18萬日本人移民台灣,但是戰後,國防軍拘留營中關押的日本僑民不過僅有8萬餘人,戰爭期間從尚未解放台灣東海岸乘船逃回國內的不過僅有2萬餘人,其它的日本人大都葬身於莽莽深山林海之中。

    頭上,敵機嗡嗡不停,但沒有人朝它們射擊。此時的台南已經是一片火海。混雜著濃濃的硝煙味熾熱空氣嗆的人們喘不過氣來。一些日本僑民驚恐的沿著到處是屍體瓦礫的街道奔走著,華軍未至,轟炸先到,這是中**隊一慣的打法,這些僑民中很多都是從新竹、台中以及台南北部逃到台南的,他們想在這裡趕上離開台灣的船,無論是什麼船都好,那怕就是漁船也好。

    半個小時前,一艘徵用貨船滿戴著台南各個株式會社的幹部家眷和民間有影響力的日本僑民離港後,港口中到處擠滿了想要回國的日本僑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船上的人們,可未來等他們收回羨慕的眼神,他們就目睹了在那艘貨船發生的劇烈爆炸,一出港就被中國潛艇發射的魚雷擊中了,船上的人幾乎全部葬身魚腹。原本擁擠的港口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更多的人則驚恐的看著那條緩緩下沉的商船,在為自己的命運祈禱著。

    吳城平彎身檢查著靠在牆角的傷員。這個傷兵身上只剩一塊纏腰布,雙手捂著臉。他的左眼紫黑,「大得像乒乓球,」長滿了蛆。右眼球已被蛆蛀出來。他一動不動地讓眼前的醫生用鉗子把蛆一條一條夾出來扔在罐裡。

    作為一個醫生,吳城平是在一周前在嘉義被徵召進軍隊,為日本傷兵治療,後來從嘉義隨著日本兵一路撤到了台南,空中完全是中國空軍的天空,一路上在空軍的轟炸下,當初隨吳城平一起被徵召的六十二名台籍醫生、四名藥劑師和一百名護士,有四十多人死在轟炸之下,吳城平僥倖活了下來。

    兩個小時前,從新市送來的傷員說國防軍打到新市後,吳城平的心中只有歡喜,心裡頭克制不住的衝動是自己很快就能回到家人身邊了,但是現在作為醫生,自己能做的就是繼續照顧這些傷員,台南已經變成了空城,在轟炸台南時,空軍投下了了大量的傳單,讓城裡的居民躲到城外農村的親戚家,空軍要轟炸城市。

    「山口君,從此以後你就是中國人了,我們是日本人,或許以後中國和日本會有一起共同攜手一起打西方的國家吧!我們亞洲人不應該自相殘殺的!」

    吳城平順著聲音看去,說話的是軍醫長,他還在叫著自己的日本名字,這是自己在台灣帝國大學學醫時用的日本名字。

    還沒等吳城平說話,同是軍醫的山田大尉就吼了起來。「軍醫長,**人殺了那麼多日本人,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看看這些受傷的勇士,他們傷痛你忘記了嗎人在轟炸我們的國家,殺死我們的士兵,你竟然能說中日攜手合作!」

    「山田,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如果我們當年不以中國為敵,用盡可能壓搾中國人,日本會到今天這種淒慘的地步嗎?中國和日本早都應該合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自相殘殺你明白嗎?我們向西方學習,是變為強國,但是忘記我們是亞洲的事實,成天想像著脫亞入歐,你看看現在日本成了什麼樣子了!」

    對於兩人的爭執,吳城平並沒有任何興趣,此時在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48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0:16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4章
    「自人類歷史以來,從未有任何一個國家會有日本這樣的冒險和賭博精神,或許是明治三十八年對俄戰爭的成讓日本這個國家變妄自尊大起來,實在很難想像,會有一個國家挑戰一個經濟數倍於自身的准工業化國家。……現在他們正在為自己的妄自尊大付代價,代價之大超出了世人的想像,他們已經失去了朝鮮和台灣,儘管那裡仍然有日軍在戰鬥著,但沒有任何人相信,日本軍隊可以發動**並擊退他們面前的中**隊,軍事上的失利並不是意味著他們的失敗,但是工業上所遭受的損失卻是不能彌補的,戰爭爆發至今已經兩個月零七天,絕大多數日本城市的烈焰早已熄滅,在大規模的轟炸造成數百萬日本人傷亡、失去家園的同時,他們失去了最寶貴的財富,明治維新後日本積聚數十年的工業力量幾乎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在日本國內,生活水平已經降至有史以來的最底水平,在戰爭中日本的國民做出了超人想像的犧牲,許多在轟炸中倖存的民用企業轉為戰時生產,隨著男人被徵召進入軍隊,更多的婦女投身於工業,連十幾歲的孩子也成了勞動力。上課時間縮短到最少程度,學校校舍改作軍需倉庫或都軍營、醫院。

    那些在轟炸中倖存的工廠實行一周七天工作制,日本人珍視的星期日「廢除了」。火車擁擠到有些嬰兒被憋死的程度,出門到一百公里以外要有警察局的證明,餐車和臥鋪取消。人們對晚點的火車出氣發火成了司空見慣的事,他們偷坐墊,砸破車窗進出。

    海外運輸線遭到中國潛艇、破交艦的攻擊,國內各種日用品大大減少。稻米主產地被紅色叛亂分子佔領,海外來源的斷絕,食品定量供應,可高昂的價格卻讓絕大多數普通人無法負擔,他們不得不忍受飢餓的折磨,東京、神戶、大阪等很多進行艱難重建的城市,每天都有數千人甚至更多人餓死,街頭上那些失去家園的民眾對中國人的仇恨正在淡去,飢餓和露宿街頭的殘酷現實讓他們充滿了憤怒。

    為了穩定治安,軍隊在日本的城市之執行嚴格的戒嚴令,所有的娛樂場所被關閉,禁止民眾集會,但是在執行這些措施時,他們卻很少干涉糧商們囤積居奇、哄抬物價,無視的民眾的飢餓,在很多城市,甚至有人傳聞一些饑民開始以人肉為食……這些極端嚴厲的措施,加上,朝鮮和台灣的不利戰局,甚至讓人們懷疑,現在的戰局遠比比官方公報中所說的更嚴重,而中**隊正準備登陸日本本土,更是進一步助長了不安情緒。

    那些失去家園的人們不但相信最惡毒的謠傳,還變本加厲的加以傳播,他們不再像過去一樣為戰爭歡呼,甚至於詛咒這場該死的戰爭,曾經在政、府的打壓消失的紅色組織,在這些民眾中秘密的傳播著紅色理念,革命成為最熱門的話題。

    戰敗是因為政、府的**、無.能,而他們之所以發動戰爭是為資本家獲取戰爭紅利,那些資本家在遭受轟炸後獲利巨額重建貸款,而政、府卻不向人民提供糧食,如此之類的宣傳進一步助長了民眾的憤怒……現在的日本就像1917年的俄國一般……」

    《基督科學教箴言報》5月15日《戰爭中的日本》

    現在整個東京,日子過的最為艱.難的或許不是那些在街頭飢寒交迫無家可歸的數十萬難民,他們或許飢腸轆轆,但至少他們在心理上和精神上不需要承擔一個國家的壓力,至少在田中義一看來,自己恐怕是整個東京最艱難的一員。關東派遣軍玉碎、朝鮮軍團的一次又一次慘敗、台北、台中的陷落,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慘敗後,國民將一切責任都歸糾在自己的身上,一個星期以來,田中夫人接到無數匿名電話問她的丈夫自殺了沒有,為什麼還不自殺謝罪。

    有些人不願讓首相本人來采.取這一最後行動。在海軍一些年青的對戰爭絕望的青年軍官正在策劃用機槍伏擊田中外,陸軍部內的無數軍官也想暗殺田中,這場戰爭讓日本軍隊失去自己賴以生存的大多數精銳和主力,殺死首相似乎是最直接的報復,至少殺死首相比打敗**人更為現實。

    從朝鮮因傷調回陸軍參謀本部的佐騰野田的中.佐,一回到日本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青年軍官一起,密謀在祝田橋附近皇宮前廣場一帶,趁首相的汽車拐彎放慢速度時向他投扔一枚特製的大型炸彈,有多名軍官願意參加,甚至於其中還有對陸軍積怨甚深的海軍參於其中。

    但是當他們的行動進入倒計時的前一天,由於密.謀者的一個朋友無意中向皇太子的密友、親信近衛洩漏了這一計劃,隨後近衛立即向皇太子匯報了這一針對首相的刺殺計劃。皇太子和近衛都對這些軍官「膽大包天」到憤怒,這種行動無異於謀反天皇,裕仁隨後將這一計劃告訴了陸軍參謀本部。憲兵隊逮捕了佐騰野田和等四十餘名參與其中的陸海軍軍官,軍事法庭隨後將這些軍官處以死刑,不過卻都是緩期執行,很多國民稱這四十三名軍官為四十三勇士。

    面對著國民的憤怒、陸海軍的指責,內閣的不滿,.陷入內外交困的田中義一發現自己似乎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甚至就是連同的曾經支持自己的人們,此時也紛紛疏遠自己,顯然在所有人看來,自己必須要為這場戰爭負責,或者說他們現在需要一個替罪羊。

    一想到自己將.作為替罪羊的角色下台,田中義一的心中就很難平靜下來,感覺自己似乎走投無路的田中義一在一處理完各種事物之後就立即去拜見舉國尊敬的元老政治家,同樣也是帝國最後的元老西園寺公望公爵,元老是曾經協助明治天皇起草一八**年帝國憲法的重要政治家,爾後則成了天皇的顧問,聽聽他的意見。

    「……可以改組內閣,但是如果現在辭職的話,勢必造成的國內的混亂。」

    在說話的時田中義一一直留意著西元寺的表情,他意外的看到公爵似乎對自己提出的妥協方案的反應非常冷淡,甚至於可以說根本沒有任何興趣。

    但在田中義一看來這種冷淡顯然是一種不妙的苗頭,田中的心中開始緊張了起來,眼前的這位公爵先前就不贊同武力解決是自己說服了他,而現在……、

    「告訴我,我們還有能打贏的希望嗎?」西元寺公望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了一下田中。

    田中搖了搖頭。

    「那麼還有贏得體面媾和的可能嗎?」

    西元寺所得到的答案是田中的再一次搖頭。

    「那我們為什麼不簽字!」

    「不能簽字,任何人在這一和約上簽字,都將會被視為賣國賊,割讓琉球、小笠原、托管德領,超過140億日元的賠款,移交參與殺害中國人的日本浪人這些條件如果我們答應了,那麼日本離亡國也就不遠了!」

    田中重重的搖了搖頭,如果媾和條件可以接受的話,自己恐怕早已經接受了,不僅僅國民希望結束這場戰爭,皇太子現在也希望結束這場戰爭。

    「田中,如果不和中國談判、簽定和約,這場戰爭再打下去,即便是日本不被徹底打垮,也有可能重演大正六年俄羅斯之禍!明白嗎?」

    西元寺公望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的,戰爭再打下去等待日本的將是毀滅,無論是徹底戰敗或是發生革命。

    「明治28年,伊騰首相與清國宰相李鴻章與下關簽定下關條約,當我國提出割讓台灣,賠款兩億兩白銀時,田中是否記得談判中兩人的對話!」

    聽到這個問題,田中義一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下關談判被視為帝國的無上榮耀,國民甚至在下關談判的春帆樓旁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今之國威之隆,實濫觴於甲午之役。」,而之所以可以獲得如此豐厚的回報,正是得益於那場談判。

    伊籐博文:中堂見我此次節略,但有允不允兩句話而已。

    李鴻章:難道不准分辯?

    李鴻章:總請再減。

    伊籐博文:無可減矣。

    李鴻章:不許我駁否?

    伊籐博文:駁只管駁,但我如意不能稍改。

    李鴻章:台灣不能相讓。

    伊籐博文:如此,當即遣兵至台灣。

    或許是事實弄人,在新加坡的談判不正是重演當年春帆樓上一切嗎?二十八年前,春帆樓裡,李鴻章說得口乾舌燥,受盡屈辱,但帝國仍絲毫不肯讓步,只以再戰威脅。李鴻章是在馬關談判嗎?他實際是收到一份日本發給中方的最後通牒。李鴻章再無回天之力,離開春帆樓,漢*賣國千古罵名。

    而今天新加坡三國聯合施壓,仍未來換取中國答應前線無條件停火,他們是做出了讓步,向世界表明談判的誠意,但是在割地、賠款這兩個最重要的問題上,卻絲毫不讓,割地足讓政、府垮台,而高達140億日本的賠款卻讓日本在未來的幾十年中都將背上沉重的負擔。

    「田中,下關之恥,春帆樓之恨,永遠埋在了中國人的心中,是福是禍不得而知,但它們流在中國人的血液中。現在對日本而言,或許我們只能接受的日本的下關之恥了!」

    當田中大步從西元寺公望在郊區的官邸離開,但是他回到自己官邸時,卻清醒過來了,見自己的秘書鈴木太郎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

    「西元寺傾向於接受中國的條件,而從他那裡我得到一些信息,皇太子對我已失去信任。因此,我決定放棄改組內閣的想法。我要辭職。」

    接受中國提出的媾和條件看似是結束戰爭的最好辦法,但是田中知道他們希望讓自己在辭職之前,勇敢的承擔賣國的惡名,戰爭是自己的發動的,現在需要為停戰負責。

    「閣下!在戰爭的最關鍵時刻怎麼談得上辭職!」

    鈴木一愣,他沒有料到首相竟然想要辭職,首相辭職看似可以解決問題,但是對於日本……

    五月十五日下午,所有的內閣重臣都到齊了同,此時這裡充滿著陰謀的空氣,經過近一個月沒有效果的私下發牢*後,他們相見時已目的明確。

    「我請諸位注意,即使田中內閣改組。」內務大臣鈴木喜三郎警告著在座的諸位。

    「國民也不會支持田中了!」

    大藏大臣高橋是清在沉默了一會。

    「……但是僅僅談論倒閣是不負責任的。我們有什麼把握能成立一個更好的內閣呢?這個內閣可以結束這場戰爭嗎?如果田中辭職的話,那麼誰願意出任首相,與中國的媾和!或者說有把握的擊敗中**隊?」

    高橋是清的話讓會議室內的的氣氛一緊,是啊!田中辭職對於他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而下一任內閣所需要面對的卻是將這場戰爭進行下去,還是停戰,如果停戰的話無疑就需要接受中國人的條件,但是接受這個條件……誰會願意出任這個首相!

    「倒閣與否,下屆內閣是強是弱,這都不是問題之所在!」商工大臣中橋德五郎cha嘴打破了沉默。

    「國家已到危急關頭,必須更換內閣,而且要盡快更換。」

    「如果組建新內閣的話,請我入閣我也不去!」

    這時文部大臣三土忠造說出了大家的心理話,田中內閣解散的話組建新內閣,所有人都不會加入這個注定將會被國人仇視的「賣國」新內閣。

    最後,他們還是的搞出了一個方案,要求田中承擔一切責任,戰爭是田中挑起的那麼自然應該由他來結束,一切似乎都非常合理,但是前提是,田中必須要「勇敢」的接受這個責任,但是又會有多少人願意接受這個責任呢?

    「……承擔失敗的責任,或許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帝國做出的最後的貢獻,但是高橋君,你認為這場戰爭我們失敗在什麼地方?」

    穿著便服的田中看著眼前這位從戰爭之初就反對戰爭的大藏相,如果世間有後悔藥的話,田中非常願意喝下去,但世間並沒有後悔藥可吃。

    「帝國用羸弱的實力曾經擊敗了俄國,所以我們過於自大,在歐戰初期我們不是有人喊著要和德國人一起挑戰米國人、英國人嗎?對中國戰爭的失敗,很大程度源自我們的這種盲目的自大,完全無視中國多年來的進步,現在的中國已非昔日的中國,現在戰敗對於帝國而言,無疑是劑良藥!至少在未來二十年內,我國不會忘記這一教訓!」

    高橋喝了一口茶後,語氣顯得頗為沉重,田中之所以發動戰爭的原因就是在於中國多年來的進步,這種進步讓每一個日本人都感覺到恐懼,多年來日本對中國的欺壓讓帝國上下絕大多數人不敢面對越發強大的中國,他們希望通過一場戰爭打斷中國的高速發展,但是最後卻賭敗了。

    「這是一點,我現在才明白一點,或許從幾年前,帝國就已經落入了中國人的算計之中,如果可以的話,舉行和談的地點,我希望放在西北市,我需要面對面的與中國總理會談,親自和這個把帝國B入死地的中國人談一談,或許在那裡我可以得到答案!」

    答案!田中最為困惑的正是一個答案!現在回想起來,一直以來中國人似乎都死死的扣著帝國,不僅僅是在軍事上,政治上、宣傳上,即便是帝國遭受了慘無人道的轟炸之後,國際輿論依然偏向中國人,而那位中國總理甚至假惺惺的表示對轟炸造成的平民傷亡表示遺歎,同樣願意向日本提供人道主義醫療物資,但是需要日本保證這些藥品不被用於前線,當然在帝國未能給出相關方案前,中國是不會提供那怕是一劑藥品、一片紗布。

    戰爭從未打響之前,中國在各個方面就佔了上風,在國際社會面前,中國是弱者,他們所圖無非只是收回自己的國土而已,但是直到戰爭打響之後,田中才明白,中國人想要的遠遠不止是關東州,關東州只是他們的借口罷了。

    「我也很想看看他,昨天英國人同意就劉公島和天津等地的英租界歸還中國的問題與中國展開談判,這場戰爭已經徹底改變了國際社會看待中國的方式,至少強國俱樂部中又多了一個東方國家。」

    高橋點了點頭在嘴邊這麼說著,對於那個從商人到地方軍閥再到總理的中國人,高橋同樣充滿了好奇心。

    「他們會接受現在停戰嗎?」田中反問了一句,但是在心裡卻想著另外一件事,赤軍!與中國相比或許赤軍才是最大的威脅吧!在日本面臨著嚴重的內患之時,中國人會選擇停戰,以便讓帝國有餘力鎮壓赤軍的叛亂嗎?

    「談判!可以!但絕對不是現在!」

    司馬連想都沒想就對日本通過德國轉達的談判意願,日本願意回到談判桌前,用談判來解決問題,換句話說,他們已經決定接受自己提出那個幾乎等於把日本放到戰敗國位置上任意**的方案。

    對於司馬而言,這是一個意外,天大的意外,那些在二十多年後叫嚷著「一億玉碎」的日本人竟然會接受「喪權辱國」的媾和方案,完全超乎了司馬的意料,在司馬的意料中,日本應該會血戰到底,而不是接受媾和方案,而自己在得到想要的東西後,會主動停止這場戰爭。

    至於要什麼,很簡單,一個紅色的日本和一個安全的地緣條件,所謂的收復失地,實際上是為了國家的安全,要求日本割讓的土地,正是衝破島鏈封鎖線的關鍵,至於賠款之類的都是次要的條件,甚至是可有可無的,但是日本竟然接受了,準確的說是準備接受了。

    在來時顧維鈞可謂是歡天喜地的前來匯報,但總理的回答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難道總理不願意看到不費一槍一彈得到那些地區嗎?

    「總理,現在日本已經傾向接受停戰條件,如果我們……到時唯恐國際社會會指責我國……」

    「指責我們沒有和平誠意嗎?他們的指責可以起到什麼作用?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實力說話的!少川,現在之所以不能停戰,是因為我們沒和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很多東西是不可能從談判桌上的得到的,但是戰爭往往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穫!」

    隨口打斷了顧維鈞的話後,司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最近幾天司馬幾乎不再關注前線的戰事,前線幾乎不可能出現大的意外,司馬幾乎都做好了戰後進一步裁軍的準備,儘管這場戰爭說明國防軍只保留64個陸軍師和43個國民警衛師旅的兵力較為有限,但是同樣卻證明了動員體系已經初步建立,未來所需要的是進一步壓縮部隊編成,將更多的經費加強到裝備上,作為後備軍的各省國民警衛隊進一步加強,陸軍保留精銳就行,有什麼比裁軍更能向世界各國表達中國的和平意願,一個裝甲師的進攻能力相當於3個步兵師。陸軍保留精銳,進一步完善國民動員體系和國民軍訓體系,最終做到藏兵於民,國家只需要保留滿足防務需求的精銳部隊就行了。

    見顧維鈞還準備再爭辯些什麼,司馬站起身來,態度堅定的看著顧維鈞。

    「少川,你準備一個方案,回應日本人,告訴他們,我們非常樂意看到兩國間恢復永久和平,但是我們的媾和條件有新的適當的修正,在進一步方案未能拿出之前,我們不會接受進一步的調停。至於其它國家,就對他們說,我們曾經給過日本多次恢復和平的機會,他們都沒有珍惜,現在我們無法確定他們是不是在拖延時間或是有其它打算,我們需要一個誠意的表現,仍在負隅頑抗的朝鮮軍解除武裝向國防軍投降之時,就是兩國實現前線停火之日!」(!)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48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0:22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5章
    大正十二年五月二十一日下午,東京上空烏云云密佈,預兆不祥,黑壓壓烏雲已經厚厚地覆蓋了全市,看樣子不久就會下一場大雨。東京隨處可以看到3月6日大轟炸的之後,殘留的廢墟,大量無家可歸、身無分文的日本人,日本人只能棲身於劇院、學校、帳蓬之中,不過儘管如此,仍有數十萬東京人無家可歸、只能棲身於露天之中,每天依靠乞討為生,東京全然不見過去繁華,有得只是戰爭帶來的創傷。

    大雨在東京上空落了下來,五月底的天氣儘管已經完全轉暖,但當雨水落在人們身上的時候,冰冷的雨水正在把這些僥倖餘生的人們身上的溫度帶走,那些在轟炸中失去一切的日本人望著遠未遭到轟炸的皇宮附近的地區,望著那裡被濃煙熏成黑色的建築,他們的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眼神。

    明治維新之後,日本已經甩掉它過去的很多封建的東西,成了亞洲一個最先進最西方化的國家。離傳統瓦頂的皇宮幾百米的地方,一座四層鋼筋水泥結構的新式建築是處理宮廷事務和天皇辦公的宮內省大廈。圍繞皇宮的古老石牆和護城河外,同樣是東西合壁,帝國劇場和第一生命大廈等一長排新式建築完全是西方式的高樓大廈。

    街頭上無數在大雨中凍的嘴唇烏青、渾身顫抖的日本人,麻木的而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快兩個月了,他們已經從失去家人、房屋憤怒和仇恨中走了出來,他們現在之所以憤怒,是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一直像現在這樣,在露天裡風吹雨打、忍饑挨餓。

    初時正像世人看到的那樣,他們依靠著「忠君之心」堅持著,可是前線為他們帶來了什麼?一個又一個聯隊、旅團、師團的玉碎,在關東州十餘萬軍隊玉碎,從朝鮮傳來的也是一個又一個敗跡,數不勝數的部隊被中國人全殲,儘管政、府封鎖了消息,但是他們還是從收音機內獲知有多面師團、旅團以及聯隊的軍旗被繳獲,中國人甚至在全國舉行戰捷展覽。

    當軍隊在前線一敗再敗的.時候,而紅軍又控制了新潟縣、山形縣這兩地是日本最重要的大米產地,日本國內35大米均來自兩縣,國內的大米供應嚴重不足,米價更是一日數漲,與此同時*商們囤積居奇,謀取不義之財,通貨膨脹、物價飛漲、農業衰落,即便是他們幸運的找到工作,拚命在工廠重建的工地上幹上一天,掙到了錢還不夠自己買食物,更何況還要養活他們的家人。

    街頭上數十萬失去家園,不得不.風餐露宿於街頭的現實。為曾經隱藏於地下社工黨紛紛再一次浮出水面,他們的在街頭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們做著宣傳,「是軍閥和政客、資本家們發動了這場戰爭!」,「戰後的經濟危機,讓資本家們意識到如果要謀利巨額利潤就必須發動戰爭」,「軍閥、資本家政客一起把日本帶到了毀滅的邊緣」,諸如此類的宣傳在東京的街頭如暗潮一般席捲在人們心頭。

    為了這場戰爭,儘管他們已經.身無分文,但是仍然需要承擔著苛捐雜稅,不斷的擴軍又讓他們被迫離開自己的家人,當他們進入軍營之後,他們的那些住在露天之中家人甚至有可能餓死,這些磨難讓他們心中不滿的情緒愈積愈濃,最初這種情緒只存在於民間,最終隨著在軍隊之中同樣開始醞釀著,尤其是在一大批本就傾向於社工黨的民眾隨著徵兵令被徵召入伍後,在這些人的鼓動下,軍隊中不滿以及對現實的憤怒所產生的抵抗情緒一日高過一日。

    此時,外表寧靜、正在進行艱難的劫後重建的東京.卻正在醞釀著一場*動,一場即將衝向傾倒著大雨的街頭的激烈*動。皇宮外側一端是近衛師團的兵營。這處兵營由於陸軍省一名少佐告密說他們要發起武裝叛亂而引起了當局對他們的注意。

    告密者說,他從某一青年軍官那裡獲悉,一批激進.分子計劃於近期刺殺天皇的若干名顧問和內閣要員。嫌疑分子已受到監視,還給政界要員派了應付緊急情況的保鏢。首相官邸的門窗都用鋼筋和鐵條加固,安上了直通警視廳的警報器。

    可是憲兵隊和警方覺得他們滿可以從容對付.局勢。一小撮叛亂分子不管有多麼強烈的動機,畢竟翻不起大浪,更何況他們同樣對田中內閣充滿不滿,在台灣陷落後,田中通過德國表達的願意接受恥辱的媾和條件更是讓他們感覺到憤怒,但國民的憤怒似乎不能改變一切,皇太子仍然支持著田中,內閣仍然未有倒閣舉動,如果發生軍方的叛亂的話,或許可以把的那個賣國賊田中殺死,然後推出一個強有力的新內閣。

    此時他們對情.報所說即將發生叛亂的可靠性如何正半信半疑。這一天眼看就要結束。他們這種安然自得的態度似乎是不可思議的,因為負責守衛皇宮的近衛師團中的起義的情緒非常強烈。因為他們已經收到消息,政、府要在未來幾天內要把他們調往沖繩,以加強衝繩的守衛,中國要佔領沖繩對於整個日本而言都不是什麼秘密,最近幾天,很多從沖繩逃回的難民都帶回了中國轟炸機投下的傳單,傳單上的內容讓人們猜測,中國人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沖繩。

    但是被送到必死之地賣命並不是他們真正憤怒的原因,這些士兵之所以會如此的憤怒,是因為他們每當收到家信,都會失聲痛哭,由於兒子或丈夫的應徵,流離在街頭的全家人正處於飢餓邊緣,甚至有一些士兵的家人餓死了,一些士兵在家人餓死後甚至選擇了了自殺,以結束這種痛苦。而現在他們又要離開東京,去沖繩送死。

    去沖繩,一路上需要上面對中國人的潛艇以及襲擊艦的攻擊,就是到了沖繩,一但中國人打到那裡,仍然將是死路一條,這些不願意調到沖繩送死的的官兵中有兩千四百多名士兵正在謀劃著發動軍變,準備於次日拂曉前分頭襲擊東京六個目標,包括警視廳和若干政、府官員的住宅。

    在夜幕降臨之後,與皇宮只隔著一條馬路的西側的近衛師團營房裡,在營房內昏暗油燈下,那些士兵們卻並依然穿戴整齊的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他們中的一部分正坐在床邊,擦拭著自己的武器,在東京遭到轟炸之後,為了維持東京的治安,不像過去那樣子彈被扣在軍械庫之中,而是分發到每一人。

    「注意近期軍中的不滿情緒,注意排察傾向叛亂的赤化分子!」

    從大隊長的辦公室開完會走出來的村上,腦中所想到的只是大隊長在會上的命令,軍隊之中存在赤色分子,在各部隊並不是什麼秘密,三天前,赤軍進攻福山縣時,四十一師團下屬的四個聯隊之中有近兩個聯隊叛亂,儘管最終四十一師團擊退的了赤軍,但是軍隊發生的紅色叛亂,卻讓軍部不得不擔憂起來。

    在走回第三小隊營房時,走在走廊邊的村上無意中朝營房的窗口看了一下,他看到二分隊的分隊長和田還有幾名兵士正在擦槍裝彈,彈、藥攜具也穿在身上,看到這一幕,村上心頭一跳,立即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村上就衝著有些驚詫的站起來的和田狠狠的甩了一個耳光。

    「八嘎!你們想造反嗎?」

    初時見到小隊長衝進的營房,和田先是一愣,習慣性的持槍站了起來,剛一站起來一個耳光甩的和田雙耳鳴響,小隊長的訓斥讓和田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習慣性的立正垂首。

    「還!」

    「啪、啪!」村上又狠狠的甩了兩個耳光。

    在看到和田只是愣愣的在那裡任由的小隊長甩著耳光,坐在床邊的安騰心頭一歎,日本人做奴才做了太久,他們太過於服從權威,儘管大傢伙已經做了決定現在面對軍官竟然……

    安騰是一名在校的學生,早在學校時他就接受了赤色思想,大正七年東京的工人發動第一次起義時,當時尚只有十五歲的安騰就曾和工人們一起戰鬥過,儘管起義只進行了四個多小時就遭受失敗,後來安騰又回到了學校,但卻從來沒有放棄對於那個大島康行口中自由、平等、博愛、沒有任何壓迫存的的新社會的嚮往。

    即便是在大正七年到大正十年之間,紅色力量受到鎮壓,罷工被禁止的時期,安騰仍然和一些朋友參加秘密集會,宣傳社工黨的各項主張和德克默拉西主義,一個月前,安騰和他的朋友們接到指令,加入反動軍隊,在軍隊之中做宣傳動員工作,組建士兵委員會,為將來做陣前起義作前期宣傳工作。

    這一次安騰等人成的利用的士兵們家人痛苦和不願開往沖繩的現狀,促成了近衛師團的2400餘名士兵參加武裝起義,當然影響這一切的最重要的一點同前方不斷傳來的慘敗,旅順關東派遣軍這支精銳力量的全軍覆沒更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儘管安騰之前並沒有接到來自己社工黨中央的通知,但是現在已經刻不容緩,要麼在日本發動起義,要麼就到沖繩被中**隊殺死,武裝起義即是為了自己的理想,也為了自救。

    「還!」

    被接連拉上數個耳光,已經感覺有些目眩的和田依然站在那,未見任何反抗的舉動。

    就在村上小隊長再一次抬起手的時候,安騰晉三從床邊站了起來,然後從村上的背後用槍托向他頭上狠狠砸了一下,村上隨即慘叫一聲軟軟的癱倒在地上,望著頭破血流躺在地上的小隊長,和田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勇氣,猛的抄起槍向著躺在地上的小隊長開了一槍。

    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寂靜的營地,槍聲令本就發生的動搖的軍心火上加油,幾乎是在槍響的之後,原本呆在營房裡的士兵們爭先恐後大聲嚷喊著「起義!起義!」,隨後各個營房內本來就在做著準備的準備的士兵們,立即集合起來開始行動,朝著營區內的軍官宿舍跑去,當營中留營的軍官試圖呼喊的時候,衝在最前面的士兵便開槍將那些軍官擊倒在地,近衛師團第二聯隊的營內頓時陷入混亂之中。

    天空中依然下著大雨,第二聯隊留營的軍官被悉數處決,隨著軍官們被打死之後,第二聯隊絕大多數並不願意參加起義的士兵,只是茫然不知所措看著那些戰友,參加起義的只有幾百人,但是營區的近三千名士兵,只是提著武器看著這些人衝進軍械庫提取機槍和彈、藥。

    「每一個兵友都瞭然於日本軍閥和資本家為了謀取私利進行的戰爭就是等於絞殺六千萬日本的人民,等於將全日本的人民推入餓死凍死的道路,因此只有使反動政、府完全失敗,日本人民才能獲得和平、麵包、土地、與建立**政、府的出路……不要再讓我們的家人餓死!不要再讓他們在街頭上流離失所、飢寒交迫!行動起來的吧!戰友們,為了不去沖繩送死,為了我們的家人!……起來吧!讓我們把槍口對準那些迫著我們離開家人的反動軍閥……」

    隨著那些起義的士兵們的呼喊,一個兩個……最終絕大多數士兵都選擇走到起義的士兵一方,最初願意參加起義的只是極少數人,但是當起義發生之後,很多人往往會選擇隨波逐流,尤其是在軍官被處決之後。

    全副武裝離開營地的各個小組立即奔向各自的目的地,安騰晉三自己率領的一個小隊將攻佔陸軍大臣官邸,強迫高級將領支持他們,如果他們反對的話,就殺死他們。另一組將佔領警視廳。其它四組則分別刺殺首相、藏相、宮內相和侍從長。刺殺宮內相的兇手得手後,就趕到教育總監的郊區寓所,把總監殺害,其它兩組也將趕到市郊,分別幹掉前宮內相、天皇顧問以及其它的內閣成員。

    在這些小組朝著的各自己的目標奔去時,第二聯隊的主力卻朝著第一聯隊、第三聯隊、第四聯隊的駐地奔去,起義的時間提前了,第二聯隊已經打響了第一槍,此時不過是晚上十二點,街頭那些無家可歸在大雨中瑟瑟發抖的市民看著這些士兵荷槍實彈的在大街上奔跑著,他們看著這一切,眼中流露出些許迷惑的眼神和期待的眼神。

    「國民們!你們的家在什麼地方,你們的家為什麼變成廢墟,你們的食物在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在大雨中飢寒交迫?為什麼在我們一無所有的時候,還需要承受苛捐雜稅,為什麼那些人可以在溫暖的房間裡享受著一切,而我們卻在大雨下忍饑挨餓!行動起來!現在士兵們已經行動了,讓我們和他們一起行動!你們起來,為反動軍閥的失敗而鬥爭吧!他們的失敗就是我們日本勞動人民的勝利!」

    人群不斷傳出諸如此類的呼喊聲,被飢餓和寒冷折磨了近兩個月的市民突然像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衝到士兵們的隊列,和這些起義的士兵一起行動,

    在帶領300多人的隊伍朝著第一聯隊的駐地奔去時,和田看著路邊不斷有市民加入自己的隊伍,有男人、有婦女甚至還有兒童。

    「兵友們,看到了嗎?人民是支持我們的!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新日本!為我們的家人!」

    此時帶領著一個小隊的士兵鈴木太郎直奔首相官邸的正門。在門內站崗的一名軍官在看到這些士兵提著武器跑了過來,立即走上前去想攔住他們。

    「啊!」衝在前的一個士兵立即一個突刺刀,刺刀沒入了那名軍官的胸膛。而此時的其它人已經撲到了門崗前,鈴木一手把剛拿起電話的士兵抓住,一手用手槍戳他一下。

    「開門!」

    隨後的鈴木和身後的士兵一起闖進了門。一進門他們解除了在大門旁禁衛室內睡覺的警察的武裝。鈴木就推開眾人,步人漆黑的官邸。他打開大廳內的電幻,辨明了方向,立刻把燈熄滅。突然間,走廊裡槍聲大作。這是外邊的士兵信正等待著的信號,他們立刻用輕機槍掃射首相府。大廳內的吊燈全被打碎,墜落在地。

    凌晨0點36分,首相的秘書佐騰奈本被他住宅外隱隱約約的*亂聲吵醒,他住的地方正好是首相官邸後門的對面。隨後傳從來的一陣槍聲,他們終於來了!作為首相的秘書佐騰奈本早就預料到他們會襲擊首相。佐騰從床、上跳下來。輕輕打開窗戶,透過窗外的大雨,看到守衛後門的警察正慌作一團,他馬上給警視廳掛電話。

    「我們剛聽到首相官邸的警鈴響!」

    電話另一頭的警視廳已經收到警報。

    「一排人已經上路。增援部隊剛出發。」

    得到這個回答後多少讓佐騰放了心,他開始回到樓上去,這時,街上響起皮靴的咯咯聲。他向窗外望去,想知道來的人是警察增援部隊抑或專門保護首相的陸軍部隊,但只聽見一聲槍響,他看到一個警察應聲倒下,其他警察慌忙退卻,接著便出現一批軍人,刺刀閃閃發光。

    一陣密集的槍響在街道上響了起來,好像是步槍和機槍聲,直到這時佐騰才算是明白,陸軍發動了叛亂正在進攻首相官邸。他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同時取出一支手槍,準備去救首相。當他衝到街上時,他聽到從官邸內接連響起了槍聲。

    大門口的更多的軍人正揮舞步槍衝上前來,把佐騰趕回家裡,被趕回家的佐騰只好在室內來回踱步思考著。「陸軍部隊和警察增援部隊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警察增援部隊已來過,但被打退了,而軍隊本身就是叛軍的一部分。」

    這時佐騰看著窗外首相官邸前路燈下的那些士兵,注意到一個情況,這些起義的士兵中,根本看不到軍官的影子。

    「難道是士兵叛亂?士兵會叛亂嗎?」

    佐騰再一次給警視廳打電話。

    「我們是起義部隊!」電話裡一個聲音回答說。此時有一百多名起義的士兵和數千名市民已經佔領著警視廳大樓。

    掛斷電話,佐騰又給附近的憲兵隊打電話。隔著電話可以聽到憲兵隊那邊傳來的槍聲,隨後一個侷促不安聲音傳到了佐騰的耳邊。

    「局勢已失去控制,一部分叛亂士兵和幾千名市民正在圍攻憲兵隊,一些士兵已經放下了武器。他們怕傷害到自己的家人!」

    離首相官邸幾個街口的地方,由安騰晉三指揮的半個中隊的士兵衝入陸相山梨半造的官邸,在這陸相的官邸外,並沒有遭到任何抵抗,當安騰率領著士兵進入官邸後,剛剛醒來的山梨半造就站在客廳之中,怒視著衝進官邸的叛亂士兵。

    「上等兵,你的長官在什麼地方!讓他進來!」山梨半造大將依然保持著軍官的儀態,在山梨半造看來,這次叛亂可能是一些中下層軍官發起的「下克上」。不過他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砰!」安騰晉三什麼話都沒說,就扣動了扳機。

    在安騰指揮部隊清除山梨半造的同時,後騰次軍曹率領幾十名士兵衝進了侍從長三本太郎的官邸,一位下女叫醒了這位年邁的海軍大將。他急忙跑到儲藏室去拿劍,但怎麼也找不著。他聽到走廊裡有腳步聲,便走進鄰室死在壁櫥裡是丟臉的。片刻之間,他便被幾十多把刺刀團團圍住。

    「您就是三本閣下嗎?」

    走在最前面的後騰次問話時顯得非常有禮貌

    看著眼前的伍長,三本點了點頭,並舉手要大家安靜。

    「你們這樣做必定是有原因的。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沒有任何回答他的問題。三本又問了一遍。還是一片沉默。當他第三次問時,那個拿著手槍的伍長顯得有些不耐煩地。

    「沒有時間了。我們要開槍了。」

    三本看著眼前的士兵猜想他們是奉上司之命行事,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那就沒有辦法了。」三本的腦上沒有一絲恐懼。「開槍吧。」他昂首挺胸,好像是面對行刑隊。在他背後,掛著他父母的畫像。三支手槍同時開火,一槍未打中,一槍打中下腹,另一子彈穿過心窩。他倒下時,身體仍然抽搐著,隨後響起了幾聲槍響。

    「再補一槍!」有人喊了幾聲。血泊中的感到一把手槍的槍口貼著咽喉,隨即扣動的扳機。

    伊騰建次曹長率領部下前往藏相高橋是清的寬大的住宅。他們砸開第二道門,一部分士兵俘獲住五六個門崗警察和僕人,其他士兵則把房門一一蹋開,尋找他們的捕措物。

    此時高橋藏相此時正獨自在一間寬大的臥室內,靜靜的坐在榻榻米上,似乎是在等待著那些叛亂士兵的到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高橋藏相並不支持這場戰爭,所以士兵委員會並不準備殺掉他,而是準備讓他做為一面旗,正因如此身為第三聯隊士兵委員會委員的伊騰健次才會親自出馬,當然如果拒絕的話,那就像幹掉其它人一樣幹掉他。

    「閣下!」

    推開房門看到高橋藏相端坐在那裡,伊騰禮貌一鞠躬。

    「你們這麼做是把日本從一個深淵拖入另一個深淵明白嗎?」

    高橋毫無懼色地抬頭望了這個士兵一眼,果然和自己的猜測的一樣,這場起義並不是下層軍官主導的,而是一群暴亂的士兵,像大正六年的俄國人一般。

    「閣下,我們這是在挽救日本,只有打倒強迫群眾參加戰爭、迫使群眾陷入飢餓的反動軍閥和資本家的政、府,日本才能迎來新生!」

    伊騰禮貌的回答道,

    高橋是清看著眼前的這個曹長,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並大聲罵了一句。

    「白癡!」

    高橋的回答讓伊騰遲疑片刻後扣動手槍,把轉輪槍中的六發子彈打到了高橋身上。既然他不願意配合,那麼就讓他去地下效忠天皇去吧!

    正在睡夢中的田中義一被警鈴和槍聲驚醒了。幾秒鐘後,首相的侍衛官佐木森帶著兩個警察推門進來。

    「他們終於來了!」

    聽著外面的槍聲,田中義一歎了一口氣。接著他又帶著宿命的口氣說,誰也沒有辦法。仗打到現在這種情況,直到現在下層軍官才發動叛亂,已經在田中義一的意料之外。

    「閣下,不是軍官們叛亂,是士兵!」

    佐木森大喊了一句。在田中一愣的夫,他就硬拽著首相穿過走廊朝一個秘密的門走去,這時他們聽到砸門聲,一個警察和松尾推進一間主要是當貯藏室用的洗澡間,然後把門關上。不一會,走廊上響起喊聲,好幾下槍聲,扭打聲。之後,又是一片寂靜。

    「士兵叛亂?赤軍!」

    原本像是宿命一般的田中這時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身邊的佐木。

    「快!快!你立即去通知中島正武平定叛亂!」

    就在這時的洗澡間的門被拉開了,隨後十幾支刺刀對準了他們。

    「向他開槍!」

    看到洗澡間內的兩個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鈴木立即喊道,但他手下的士兵卻在猶豫。

    「天皇萬歲!」

    田中一聲高喊,便倒在了洗澡間的台階上,血象泉水般噴了出來。他痛苦地挺直胸膛,好像參加檢閱似的,但仍禁不住*吟起來。

    這時一個士兵跑了過來,他在首相臥室中取了一張田中義一的的照片。接過照片後,鈴木跪在屍體前拿照片同洗澡間內的兩個人的臉進行核對。

    「是田中。」

    這一夜整個東京都籠罩在一片密集的槍聲之中,起義的士兵和鎮壓起義士兵之間在街道上激戰著,那些在街頭已經被飢餓和寒冷折磨了近兩個月的市民也義無反顧的加入了起義的行列,儘管起義的士兵只有數千人,但是參加起義的市民卻有幾十萬之多。

    飢餓會給予人們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尤其是在人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這些飢腸轆轆的人們會把自己的貧窮、自己的焦躁、自己的絕望以及自己的怨氣變成前所未有的勇氣,他們不再會甘願過著貧窮的看不到希望的生活,他們會起來反抗,用自己的拳頭甚至於生命,去為自己爭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面色蒼白的裕仁在睡夢中隱隱聽到皇宮外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先是一愣,隨後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是轟炸嗎?不像!

    已經習慣的轟炸的皇太子裕仁聽到皇宮外的槍聲和爆炸聲與轟炸的不同,怎麼回事?難道是……裕仁想到最近幾天近衛等人匯報的事情,軍隊之中有人密謀叛亂,要刺殺首相、發動軍變。

    「難道是……軍隊叛亂!」

    想到這裕仁一愣,之所以直到現在還支持田中,並不是因為裕仁信任田中,而是為了另一個目的,一個同那些內閣大臣們一樣的目的,讓田中當替罪羊,攝政的裕仁是批准了和談,但是在接受媾和方案上卻是含糊不清,如果田中接受的話,裕仁有無數種理由即達到停戰的目的,又能不擔負責任的要求。

    戰爭已經沒有任何勝利的可能,如果戰爭再繼續進行下去,那麼等待日本的將是毀滅性的,而愈演愈烈的赤軍叛亂更是讓裕仁憂心忡忡,中國不會毀滅日本、毀滅皇室,但是赤色分子卻會,就像1917年的俄國一般。俄國的革命分子幾乎將皇室滅門,如果不是皇太子和兩位公主僥倖被營救的話,或許世界上已經沒有那個形成中國的附庸國的俄羅斯帝國。

    正是迫在眉睫的赤色叛亂,讓裕仁打定主意決定結束這場戰爭,以避免萬世一體的皇室因紅色叛亂而毀於一旦,停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現在的叛亂……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49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6章
    「不管人們到底如何看待社工黨和紅色主義,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俄國革命是人類歷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而歐戰後世界各國紅色運動的高漲是一個世界範圍內的普遍現象。就像史學家完整記錄下了巴黎公社和1917年的俄國的彼得格勒所發生的每一個點滴事件,他們也一樣想知道1923年在東方那個古老的東方國家,一個尊皇的國家——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什麼精神感染了人民,他們的政治領袖的風貌怎樣等等。這就是我寫下這本書的原因……」

    馬丁.薩斯潘裡德《影響世界的進程》

    在日本帝國天皇扮演的角色,對外國人說來,雖然不是不可理解,卻也是很難理解的。他的權力和責任與世界任何一個國家的君主都不同。開闢日本現代文明的明治天皇是個具有堅強意志和信念的人,他提出「富國強兵」和「文明開化」的口號,使日本從半封建社會步入現代社會。

    在明治統治期間,在他的治理下國家的利益高於個人福利。明治的繼承人大正天皇卻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有一次,他把要在國會發表的講話的講稿捲成一個望遠鏡。他的古怪性格和一觸即發的脾氣被人們大大地言過其實,以致在一九二一年指定了十九歲的皇太子裕仁為攝政,行駛天皇之責掌管國家事物。

    裕仁從童年起就接受了扮演這個角色的訓練,主要是由西園寺公擔任。西園寺本人曾受到法國革命和英國自由主義的影響。這位最後的元老諄諄救誨年輕的裕仁,日本需要的是一位慈父般的君主,而不是一個**君,他應該為所有國家大事負責,但不能隨意發號施令。他應該是客觀的和無私的。

    理論上說,天皇具有絕對權力,國事方面的一切決定都需要由他批准。但是,按照傳統,只要內閣和軍方領導人一致同意某一政策,他就不能不批准。天皇應該超越政治以及黨派私利和紛爭,因為他代表整個國家。

    雖然有這些限制,他還是發.揮了巨大影響,因為全國只有他一人能夠提出告誡或行使批准權,而自己又不會有牽連。更重要的是,每個日本人都誓死效忠於他。這種道德上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致他輕易不能動用,而且只能含糊其詞。那些稟奏的人,只能猜測天皇的意圖,因為他幾乎總是毫無表情,而且說半截話。

    如果他像他的祖父明治天皇那.樣積極,他也許能鞏固他的權力,因為按明治憲法,天皇是武裝部隊大元帥。在日本國民們通常把天皇當作神。孩子們受到警告,如果他們直視天皇的臉,他們就要瞎眼。如果某一個演說家提到「天皇」一詞,全體聽眾就會立刻把姿勢坐正。如果某個記者貿然問起天皇的私生活,那麼人們就會冷冰冰地告訴他,對於神是不能提出這樣的問題的。

    在日本,「神」的含義與西方的含.義不同。對一個日本人來說,天皇就是神,就像他父母師長是小神一樣。他們對天皇的感情,不只是敬畏而且是愛戴與盡義務,而且不管他的地位如何低下,每個臣民都覺得與天皇有家庭血緣關係,認為天皇是他們大家的父親。明治天皇臨終前舉國上下都為他祈禱,祝他恢復健康,許多人通宵達旦地守在皇宮前的廣場上,他死時,舉國像一家人那樣悲慟,數以萬計的人為自殺以示忠心。

    在日本,所有的日本人在幼年時都要受皇道教育:.日本的道德基礎是對天皇和父母應盡義務。沒有天皇,就沒有祖國,沒有父母就沒有家。多少世紀以來,日本的天皇都一直是仁慈的,從不企圖行使他的權威。就像父母愛子教子一樣,天皇用同情的眼光愛護和引導他的臣民。天皇治政有一段時期曾三百四十六年未處決一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日本天皇擁有外人難以想像.的影響力,儘管天皇的地位是模糊不清的,但是他卻可以左右一切事物,在日本,天皇的意志即是國家的意志,天皇的要求既是整個國家的要求。

    《基督教科學箴言報》駐東京記者阿諾爾德.約瑟..湯恩比,首先從日本通訊社聽到叛亂的消息。在市區內,他聽到了一連串互相矛盾的謠言。外務省的大門仍然敞開,沒被叛軍佔領,但卻沒有人向外國記者發佈有關消息。東京市中心的主要十字路口,都有脖間繫著紅布帶軍人站崗,街頭隨處可以看到機槍堡壘。湯恩比不知道他們是屬於哪一邊的。眼下還有政、府存在嗎?

    儘管大規模的.衝突已經結束,但是機槍聲、爆炸聲仍然在東京各個地區響徹,這是叛軍和憲兵、警察交火的槍聲,在街頭的叛軍和叛亂平民向那些忍饑挨餓的平民分發他們從糧商那裡沒收的大米,從百貨公司和商舖中徵用的服裝、被褥。在東京很多叛軍控制的地區,那些在轟炸中殘存的建築,到處都可以看到懸掛著白布製成旗子和橫幅,上邊用墨水寫著,「尊王、義軍」。

    在東京市中心的那處四面環水的綠島的橋面上,皇宮守衛部隊在宮牆內樹立著堡壘,操持著機槍、步槍的軍人警惕的看著宮外的裝甲汽車,叛軍儘管殺死了數百名內閣成員以及首相、天皇顧問,但是卻沒有對皇宮發起進攻,但是卻切斷的皇宮的電話、電報線,封鎖了皇宮的對外聯絡,而與此同時,在向報界和通訊社散發他們的「宣言」的同時,還通過佔領了廣播電台的叛軍,向全日本甚至整個世界發表「宣言」。

    「……神國日本之國體,體現於天皇陛下萬世一系之統帥,其目的系使國家天賦之美傳遍八宏一宇,使普天之下人類盡情享受其生活。……頃來,私心私慾不顧民生與繁榮之徒簇出,無視天皇尊嚴。國民生靈塗炭,痛苦*吟,國家內憂外患,日益激化。元老、重臣、軍閥、財閥、官僚均為破壞國體、毀滅國家之元兇,這些國之柱蟲擰為一體,上蒙天皇、下欺國民,更為一已私利將帝國拖入戰爭泥潭,累我數百萬民眾流離失所,數十萬兵友葬身異鄉,其言為帝國福祉,實為謀個人私利……今我等之責任乃清除君側之*臣,粉碎重臣集團,挽救帝國於危難之中。 此系天皇陛下臣民之義務。祈皇祖皇神保佑我輩成,拯救國家於崩潰之境……」

    近衛師團叛亂後,遭到刺殺的憲兵隊司令官中島正武中將在返回憲兵隊無望的情況下逃入了美國大使館,從美國大使館可以清楚的看到叛軍控制的地區,看到那些脖系紅布條的叛軍以及叛亂平民。

    「這是皇軍嗎?」

    站在窗邊的中島正武邊問邊流淚,他覺得自己遭受了莫大屈辱,這種屈辱是這些叛軍帶來的。

    早在一月前,軍內對田中以及政、府的不滿情緒愈演愈烈時,和大多數陸軍將領一樣,中島正武所想到的並不是揪出那些異已分子,反而是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在關東州、朝鮮以及現在的台灣損失慘重的陸軍希望田中下台,正面途徑不能解決問題時,對於陸軍基層的反抗、不穩情緒也就視而不見,甚至於隱隱有些期待軍變的發生。

    但是現在軍變發生了,但是這次軍變卻超出了他們的估計,這不是普通的中下層青年軍官主導的軍變,而是一場出人意料的由赤化分子主導的軍變,忠誠於天皇的軍官被起義士兵處決,叛亂軍隊完全被赤化分子控制。

    因為美國大使館靠近叛軍控制地區,亨利.金尼爾這位號稱「日本通」 的美國駐日大使,第一個向國務院發出電報報告叛亂消息:

    「……日本軍隊今日凌晨佔領部分政、府部門及部分市區。據悉有若干位著名人物遇害,叛亂可能由赤色分子煽動……目前無法證實任何消息。新聞記者不得向國外發電報或打電話。此電報主要在於試驗通訊聯繫,以確定是否可用密電。密電部門收到此電後請即復告。」

    同一時間,德國大使館同樣向國內發回來了密電,同時根據德華互助秘約向中國外交部轉發了相同的電報肉內容「……這次軍變具有典型的日本特點,因而對政變的動機特別值得研究。對這場政變進行清醒的研究,尤其是研究它所揭示出來的社會緊張關係和內部危機,對於瞭解日本的內部結構,比研究一些僅僅是記載日本軍力的記錄或秘密文件,更有價值……我們確信在東京發生的軍變有赤色分子參與,日本很有可能成為第二個蘇俄」

    當德國駐日大使把報告發給柏林和中國外交部後,德國大使和陸海軍武官各自進行調查研究,以研判這次起義對日本未來政局的影響,中國的情報機構中央調查局也同樣在第一時間立即命令潛伏在日本的諜報人員盡量搜集有關這次起義的詳細情況。

    此時全世界都把目光投向了東京,這些目光是複雜而多樣的,

    作為皇太子的老師,以及日本最後的元老西元寺在郊外的別墅儘管同樣被起義士兵佔領,但與其它政要遭到刺殺不同,西元寺反而被「保護」了起來,直到黎明時分,在一名身著便服的人員與其會談近兩小時後,西元寺便被的起義士兵護送到皇宮外。

    到皇宮後,西元寺只是把發生叛亂稟奏攝政的皇太子。

    「……赤軍司令員福井川已經到達東京,三小時前,我們在郊外的別墅進行了會談,福井川希望委託我向殿下轉達他們的敬意。」

    聽著西元寺的話,裕仁沉默著什麼都沒有說,在兩個多小時前,裕仁就已經獲知這次軍隊叛亂並不是自己最初想像的那種軍人叛亂,而是一次如1917年俄國水兵式的叛亂,一場赤色的革命。

    兩個月來隨著戰事的失利,國內遭受的毀滅性的轟炸,街頭上數十萬失去住房、衣食無著的民從不斷的湧向赤阪離宮。他們不僅前來尋求庇護,他們的沉默與嚴肅,表達了一種無聲的抗議、無言的要求。天皇必須歸政,政、府必須重新組閣。

    對裕仁來說,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出任攝政前戲劇性的一幕,出任攝政前夕,平素癡癡呆呆、間歇性地發作精神疾病的大正天皇,卻護住自己的玉璽死活不肯交出。後來是西園寺元老連哄帶騙,用盡了對付頑劣幼童的手段,自己才得到這個國家權力的象徵。不難想像,倘若B迫天皇遜位,這個疾病纏身、奄奄一息的白癡,很可能一命嗚呼……

    他不願背負「不孝」的罪名。甚至,他還寄望以此博得賢明君主的美譽。如果可以的話,他寧可願意轉移民眾的視線,不僅是遜位傳統的不了了之,他還要以這個手筆,掩飾自己的無能,並順帶地為日漸臃腫**的官僚機構洗脫罪責……

    但是這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現在赤色分子主導的叛亂打破了自己和元老們制定的所有計劃,鎮壓叛亂無疑可行的,但是需要時間,需要將其它師團部隊調至東京,在此之前……

    「福井川來到了東京!你確定是福井川那個叛徒嗎?通知憲……」

    裕仁先是一驚,隨後一愣,顯然他沒有想到福井川竟然如此膽大,整個日本都在懸賞要他的腦袋的時候,他竟然來到了東京,剛想問是否通知憲兵隊時,裕仁才想起現在整個東京充滿了起義士兵和暴徒,東京對於福井而言就如同新瀉一般安全。

    對於日本而言,福井川無疑是整個日本最大的敵人,甚至於連裕仁在惡夢中都會夢到這個只有三十七歲的男人,帝國上下的貴族、財閥在談論這個人時,在恐懼的同時還會略帶些許崇敬,這是出於對一個「軍神」的尊重,在短短的幾個月內一手將瀕臨滅亡的赤軍再一次擴充成十餘萬軍隊,靠著那群烏合之眾多次擊敗進剿的精銳軍,有時候裕仁都會想假如讓其指揮皇軍,或許皇軍也不會遭受那麼多的失敗。

    而現在,這個日本歷史上最大的敵人,最殘暴、無恥、卑鄙的敵人,竟然就來到了東京,而且同元老重臣會面。

    「殿下,我和福井川進行了兩個小時的深談,他或許信奉德拉莫克西主義,但是他還是一個日本人,這一點從我和他之間的談話中可以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社工黨和赤軍方面希望能夠結束目前的內戰。」

    說到這裡時西元寺公望的話聲稍頓似乎是在等待著面前的皇太子的提問。

    「結束內戰?他們有什麼條件?投降嗎?他們是不是要特赫嗎?」

    有如一根救命稻草般,裕仁的心頭一喜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西元寺,赤軍投降?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殿下,您認為現在赤軍有投降的可能嗎?」

    「有投降的可能嗎?」

    西元寺公望的反問讓裕仁一愣,隨後裕仁才想到現在的赤軍不僅僅佔領著新瀉、山形、福島三縣,現在還佔領宮台、秋田、群馬、櫪木四縣,赤軍的距離東京甚至只隔著一個琦玉縣,說其兵B東京一點都不過份,現在的赤軍擁有超過40萬軍隊,近萬名蘇俄軍事顧問幫助其訓練、指揮部隊,還有超過5萬人的名為國際縱隊實際上是蘇俄精銳軍幫助他們直接作戰。

    甚至於蘇俄還幫助他們建立了飛行隊,只不過那些飛行員大都是俄羅斯人,而中國人似乎非常樂意看到日本陷入內戰之中,多次向赤軍提供間接的幫助,如果不是中國空軍在皇軍進剿徒中將其重創,赤軍那群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擊敗皇軍。

    在現在這種赤軍幾乎佔優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冒著生命危險投降?那個他們的為什麼會提出結束內戰?而結束內戰的條件是什麼?

    望著窗外靜思的裕仁,在沉默了數分鐘後,轉過身來。

    「福井開出了什麼樣的條件!」

    此時裕仁並沒有注意到自己語氣的轉變,過去裕仁在提到福井川時所用的詞彙大都是「叛徒」、「暴徒」、「土匪」之類的話語,並用極其輕蔑的口吻稱他為「福井川」,而不像現在這樣稱其為「福井」。

    「組閣!」

    西元寺公望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組閣?」裕仁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老師,社工黨和赤軍要求組閣!這與拱手將帝國讓於社工黨有什麼區別!

    「是的,殿下,既然田中內閣已經無法獲得人們的支持,那麼自然需要組建新內閣。這是國民的要求!」

    西元寺公望的表情依然非常平淡,似乎在西元寺看來,社工黨組閣和政友會或憲政會組閣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無非只是一個全新的政黨組閣而已。

    「西元寺!」

    對面前老師的這種淡然,讓裕仁感覺到一絲惱怒,眼前的老人難道沒有想到1917年俄國革命後羅曼諾夫王朝的悲劇嗎?如果讓社工黨組閣,那就等於將帝國和萬世一體的天皇家族送到赤軍的屠刀之下!

    對於皇太子的憤怒,早在西元寺公望的預料之中,他只是平靜的垂首抬眼看了眼皇太子。

    「殿下,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結束與中國人的戰爭,以將帝國的力量用於平定國內的叛亂,確保帝國的根本安危,但停戰的代價就是接受一個遠甚於日清下關條約的「日中新加坡和約」,誰可以接受這個條約?是田中嗎?或許田中可以充當替罪羊,承擔起戰敗的責任,但是國民的憤怒最終還是會從內閣轉嫁到皇室的身上,介時皇室將面對前所未有的危機,現在國民已經要求天皇遜位,介時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殿下,社工黨組閣無疑是冒險的,但是他們卻可以承擔起戰敗的責任,與皇室無關!介時與中國和簽定和約後,社工黨的聲益將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介時國民還有可能支持他們嗎?」

    「……」

    裕仁沉默不語而表情中依然帶著些許憤怒。

    「他們如果不在和約上簽字呢?」

    聽到皇太子的問題後,西元寺知道面前這位22歲的殿下已經開始有些鬆動了,社工黨組閣從表面上看是充滿了危險,但是其卻可以讓帝國擺脫目前所面對的一切困境,就像自己第一次聽到福井川提出的這個要求後所表現出的一樣,但是擺脫了目前的困境,未來帝國卻會碰到更大的困境。

    「那麼他們會解除武裝嗎?會放棄武裝叛亂嗎?會放棄德克莫拉西主義嗎?」

    裕仁提出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實際上他想問的是另一個問題,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殿下,解除武裝,是社工黨不可能接受的,他們要求保留赤軍,在赤軍控制的區域實行蘇俄式管理,同樣赤軍的活動也限制在這些縣區,而在其它縣區帝國仍然遵從舊有方針,組閣後,赤軍除向東京派出不超過2000人的警衛隊,以確保內閣成員的安全。同時福井川希望政、府能夠舉行立憲會議……。」

    說到這裡時西元寺公望的眼中帶著些許嘲弄之色,誰能想到赤軍那群暴徒提出的條件竟然是召開立憲會議,制定憲法,成立議會,取代君主**,實施君主立憲制,使政治**化、法治化、規範化、現代化,使憲法凌駕於最高統治者、政、府、議會、政黨、軍隊之上,就像俄國的烏米揚諾夫一樣,這不過是俄國革命的再現而已,但是他們卻忽視了日本和俄國的不同,以及兩者所面對的環境的不同,儘管表現上看來,現在的日本和1917年的俄羅斯一樣,都有著看似相通的共同點。

    不過日本是日本,俄羅斯是俄羅斯!現在自己需要的只是時間!至於社會工黨組閣……

    「他們別無選擇!」

    福井川輕輕抬眼看著面前的圖哈切夫斯基,這位前蘇俄工農紅軍副總參謀長,亦曾是中國遠征軍的手下敗將,幾乎是僥倖逃出生天。現在他是蘇俄派駐日本的軍事顧問團團長,語氣顯得非常平淡。

    「他們會接受嗎?」

    圖哈切夫斯基有些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福井,沒來日本之前,圖哈切夫斯基和每一個蘇俄官員一樣,都認為大島康行才是日本社工黨的領導者,在來到日本之後,圖哈切夫斯基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個子才是日本社工黨和赤軍的靈魂。

    「他們需要替罪羊、需要有人承擔戰敗的責任,而我們恰恰是最好的選擇,如果我們在和約上簽字,必定會激起國民的憤怒,介時結束了同中國戰爭的帝國政、府就會以此為借口再次開戰,接受社工黨組閣一來可以結束這場戰爭,二則可以消滅社工黨,西元寺之所以會接受我的「建議」,實際上正是因為他看到了其中的利害。所以他們一定會接受的!」

    福井川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之色。

    「我們所需要的只是一次合法的組閣,至於其它……我想介時槍炮會代替我們說話,烏米揚諾夫同志不是說過嗎?只有傻瓜才會認為無產階級會立即贏得大多數的支持!同時還告戒我們,依靠民意吧,可是不能忘掉步槍!我們手中的步槍會決定一切!」

    1917年烏米揚諾夫和俄國社工黨正是用武力來贏得他們在投票箱前所失去的東西,現在自己只不過是重複著當年烏米揚諾夫和俄國革命者的道路而已。

    「我們首先推翻資產階級,然後再奪取政權,這就是無產階級專政。」

    圖哈徹夫斯基笑著重複著1917年烏米揚諾夫的話語。

    「我們已經準備了六個師團,隨時都可以進軍東京,同時已經開始對東京的起義部隊和民眾進行整編,相信不久之後,東京會成為第二個彼得格勒!」

    「東京的赤衛軍部隊的組建必須要加快,要用最可靠的政委和指揮員的控制赤衛軍部隊,如果發動再次革命的話,東京赤衛軍將會成為骨幹,一但我們同中國簽定和約,到時至少會有一半日本人反對我們,到時能代替我們說話的,只有我們手裡的步槍!」

    福井川點了點頭,這次來東京實際上根本不存在任何冒險,現在的東京就像是當年的彼得格勒,儘管魚龍混雜,起義者之中不僅僅紅色力量還有忠誠於天皇的勢力,天皇是解決一切的問題的關鍵。這場起義的成與否均取決於天皇準確的來說是皇太子的態度。

    如果皇太子堅持鎮壓的話,即便是自己集中了六個師團,也不可能奪取東京,進而「解放」整個日本,但是如果皇太子接受自己的要求,那麼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天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將會成為社工黨手中的一面旗幟,俄羅斯式的革命並不見得適用於日本。

    挾天子以令諸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五月起義不過只是一次演習而已,真正的起義和革命還遠未爆發。

    「相信不久之後,地球上將會出現第二個紅色政權,福井同志!祝賀你!」

    圖哈切夫斯基向面前的福井伸出了右手,眼前這個矮個子才有可能是日本社工黨未來內部鬥爭中的唯一的勝利者,至於大島康行不過只是……(!)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50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0:31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7章 審判與決斷

    中華民族處於生死存亡最危險的時刻,一些民族敗類為了個人的利益,不惜出賣民族利益,喪失國格和人格,認敵為友,充當了列強侵華的工具和幫兇,成了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這些民族敗類最終的下場與那些入侵者一樣,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成為人人討而誅之的對象。他們最終也逃脫不了正義的審判。

    通款敵國,謀叛本國,為侵略自己祖國的敵人的利益服務,並謀取一己的私利,這樣的人物在世界各國的對外戰爭中均為常見,中國亦不例外,漢*就是國人對他們的鄙稱。中華民族處於生死存亡最危險的時刻,漢*們喪失國格人格,認敵為友,充當列強侵華的工具和幫兇,成為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

    5月16日,隨著台南日軍投降,在台灣似乎一切零散的、對國防軍有威脅的日軍的散兵游勇的都正在被剿清。但是,對台灣來說,還有一項任務沒有完成,那就是對台灣的清洗,自台灣光復之後,出於對漢*、走狗的仇視,國內就有輿論要求政、府必須對台灣進行清洗。

    在台灣迎來光復之初,這種清洗運動就已經陸續開展起來,清洗的對象自然是那些出賣國家與人民,替日本人辦事的漢*。但是,這種的清洗並不徹底,儘管有1000人之多的漢*被處死,還是有不少漢*苟且偷生。

    而即便是在台灣本地,很多.民眾同樣對一些漢*也是恨之入骨的,在台灣光復初,他們擅自殺死了上千名漢*以及數萬名日本移民以洩憤恨。漸漸地,這次清洗運動擴展成為民眾自發的報復行動,只要是曾經與日本人有過牽連的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被抓捕。

    面對清洗運動逐漸演變成瘋狂.的報復行為,共和政、府顯示出高瞻遠矚的氣魄。身為共和國總理的司馬認為,漢*不能一概而論,一些漢*可能是因為膽小懦弱而為日本人辦事,但多數人是無古的,是被迫的,這一點是在光復台灣之前,司馬就已經認同的。為了對大多數國民負責的態度,同時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這種盲目的清洗運動不應該再持續下去,應該在台灣實行一次真正的清洗運動。

    應司馬的要求,共和12年5月17日,國.會批准最高**官成立起專門審判漢*的特別法庭,將民眾自發的處決行為糾正為正規的法庭程序,在維護法律尊嚴的同時,盡可能的避免冤案。

    台北,西門町八角堂這處兩屋高的紅磚洋樓的牆.體依然可以看到的戰爭留下的痕跡,現在這座八角形外觀的磚造樓房外,擠滿了數千名圍觀的民眾,在八角樓的門外站著數名頭戴白盔荷槍實彈的憲兵,在樓頂上的女兒牆突出的三角型山頭後,依站數十名據槍的國防軍官兵。

    這裡之所以會如此戒備森嚴的原因非常簡單,八.角樓是台灣特別法庭所在地,今天之所以吸引如此眾多的民眾圍觀,只是因為今天的這場審判,這場審判從開庭之前,就吸引了整個台灣的目光,台灣五大家族之的古家的未來均繫於這一場審判。

    「日本上山兵五萬,看見姓古行頭前,歡頭喜面到.台北,不管阮娘舊親情。」

    看著緊閉的大.門,圍觀的一些民眾唱起了這首幾十年來一直在台北艋舺的酒場間不知有多少人傳唱著的歌曲,公道在人心,或許過去姓古的被的日本檢察官三好一八在幾個月前的治警事件中曾他在為嚴智,也就是印度聖雄甘地的台語音譯,但是台南詩人謝星樓卻寫一道詩諷刺他「古先榮比嚴智,蕃薯簽比魚翅,破尿壺比玉器」。

    「……台特庭字第九六號公訴古先榮叛國罪一案,共和十二年5月20上午九時十分於台灣特別軍事法庭開庭……」

    特別軍事法庭書記官朗讀案由時未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八角樓內響起,儘管是公開審判,但是根據法庭原則記者們不得攜帶相機之類的記錄設備,只能依靠筆記,而速寫記者則在紙面上勾勒出了古先榮出庭時站在被告席上的那種惶恐不安。

    古家是台灣五大家族之一,同樣也是五大家族中與日人合作最為親密的家族,其在台灣的影響力超人想像,國內報界用「台灣第一漢*」稱呼古家,關注這個案件的不僅僅只有台灣人,大陸同樣關注這個號稱是「共和第一漢*案」的審理。

    在大陸對此案國民的態度是殺之而後快,甚至有團體聲稱如法院不能柄公處理,他們將會刺殺逃脫漢*,但是在台灣民眾之中,此案卻形成了兩個極端,一方認為古先榮為漢*,該殺,而另一方則認為古先榮無罪,原因非常簡單,當時根據國際法台灣已經割讓與日本,作為台灣人的古先榮與日人合作何罪之有,而一些台灣家族出於為維護自身利益出發,也紛紛呼籲中央應重輕處理。

    「二十八年前,古先榮先生已能以前瞻的眼光洞悉台灣必須脫離中國之黑暗統治,否則永無翻身之日。毅然選擇與日本人合作,……」

    「……北部地區秩序之得以早復,居民減於虐殺滋擾之苦,此行之力不為虛也。不僅如此,古先榮後來又跑去嘉義,……日軍南路以北白川宮為主帥,抵嘉義居民閉城不納,圍數日不解。日軍揚言轟城,先生聞訊馳往,請撤南門兵願代為舒解,終亦免於屠掠之慘。 …… 顧後世或疑先生此行乃不免為日軍減免抗力者,實則處當時之情勢,先生乃系以急難救人之心,圖免毀屋取子之痛,既保土之願無力可回天,斯保民之誠,寧復嫌於屈己,居者行者互有其責,守經達權互通其義,固未可執一而論也。」

    如此之類種種的辯解在古家的鈔票以及台灣士紳對「清洗運動」可能會隨之擴大化的擔憂下,紛紛出現在《台灣民報》、《台灣新報》等台灣報紙上,甚至於在開庭前,多次發生數萬人至第三集團軍司令部以及台灣光復善後公署請願的活動,為了應對這種情況,經請示中央後,公署不得不下令台灣進入全面戒嚴,以防止日諜乘機發難。

    「……甲午戰後,劣清戰敗割讓台灣,日軍未抵台灣,被告古先榮率領士紳商賈李春生、向其祥、吳文秀、李秉鈞、吳聯之等人迎接日軍進入台北城,當時民政局長水野遵予以接見。此為被告賣國初始,隨後其隨日軍南下,為日軍引路、說服抗日武裝,協助鎮壓抗日武裝……在這裡我請求法官大人來驗證這些數量驚人的證據,這一系列的證據足以說明一個事實,在過去的二十八年之中,被告一直以賣國、出賣民族同胞為代價,謀取日人信任並獲得自身經濟利益……這些罪行不僅僅是個人罪行,是對整個民族、國家的犯罪,事實上在過去的二十八年之中,被告所犯下的重重叛國之罪,對同胞和國家造成的傷害遠超過世人的想像,……」

    作為檢查官的王文深站起身看著座於首席的法官。特別軍事法庭與的普通法庭不同,未引入陪審員制,之所以如此,是考慮到根據陪審員挑選原則,陪審員需在審判地挑選,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影響法律的公正。

    隨著檢察官的聲音在法庭上響起,站在被告席上的古先榮此時已經是面如白紙,豆大的汗水不時順著額頭滑落,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他只是在嘴邊喃喃著。

    「法官大人,在您的台上銘刻著一句「既便天塌,也要討還公道」,古先榮先生的命運繫於您手,我想如果曾接受日本殖民政、府的獎賞和接受公職就被視為叛國罪的話,今天恐怕會有數十萬台灣人犯下的叛國罪!」

    身為古先榮的辯護律師的李玉堂,這位曾畢業於東京帝**律系,被視為台灣最「優秀」的辯護律師話音一出,法庭時頓時亂了起來。

    聽著法官的擊錘聲,同時大喊著「肅靜」,李玉堂很滿意這種效果,這正是自己需要的,把此案盡可能的擴大化,最終迫使法官無法忽視民意,畢竟在台灣曾有十餘萬人接受公職和獎賞,只有將案件範圍擴大化,才能可能救回自己的委託人一命。

    「甲午之役,清廷割棄台灣, …… 志士謀**, …… 連戰皆北,唐景松攜印潛乘德商輪內渡,民益亂無主,潰兵四出,土匪乘發,哭聲滿巷。當地紳商集議彈壓,既無力可制,擬赴日軍求鎮撫,亦無敢往者。先生適事北來,得與其議,見事急乃告奮勇赴基隆請謁日帥。登艦日軍臨之以威,挺然無懼色。日帥樺山知不可侮以賓禮見,因得述來意以安民為請。……四天後,日軍順利進入台北城,因此事曾被罵為「漢*」。然!事出有因!以當時台灣**國部份義勇軍在台北城內*陰擄掠、加上日本人依照國際法取得台灣,因此古先榮等人開城迎日軍讓當時的台北人如同脫離「人間煉獄」,因此這本是合乎道德,若只是因為此事而稱其為漢*,被視為太不中立、對當年台北人太冷血。……民眾只知古先榮先生過去與日人合作,卻不知二十八年間,古先榮先生一直小心翼翼與日本佔領軍委以虛蛇,以免落得身死族滅之境,眾人皆知日人之殘暴,先生合作也是屈於壓力而為之。」

    李玉堂的話聲未落,整個法庭頓時再次嘩然,無恥之徒有之,但是卻未曾想見世間竟然有如此這等無恥之徒,將賣國行徑詭辯為「合乎道德」、「解民倒懸」之為,按其辯解古先榮不僅不是漢*,反而是解民倒懸,救民於水火。

    李玉堂的辯解讓王文深心頭一惡,這些律師為了錢什麼都會做,他應該慶幸這裡是台灣,如果是在大陸,那些替犯有叛國罪的被告辯護的律師,大都會收到死亡威脅。眼前的李玉堂有個日本名字叫什麼來著……加騰六郎,這個假日本鬼子!要不是……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既然李大律師,這位畢業東京帝**律系的高材生今天重提此事,我再一次提醒各位注意到一點,在被告迎接日軍進入台北城的四天後,日軍順利進入台北城。同年8月,古先榮隨北白川宮能久親王率領的近衛師團南進,協助鎮壓抗日有,以台灣紳士的名義,跟民政局長水野遵到東京,受警界人士接見,日方賜予敘勳六等、授單光旭日章,蒙受破格的光榮。次年,古先榮被任命為台北保良局局長,同時取得日方所給的鹽和樟腦等專賣的經濟特權,奠定古家富裕的經濟基礎。獲此經濟特權的前因,在於其的賣國於先,以賣國之徑而獲經濟特權……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時,日本海軍獲知俄國波羅的海艦隊將繞道航行通過台灣海峽;當時古先榮即奮勇挺身率領戎克船,參加鵝鑾鼻和菲律賓間、台灣和福建之間海峽偵察隊的活動……古先榮在台中公會堂演講「時事談」,提到「台灣今日之設施,非常發達。假使二十年前,哪有這公會堂,哪有此整然的台中市?由天理而言,今日**各省不但民不得安,而官亦不得安穩啦。所以凡事不可錯辨為第一。今日二十五年整頓如此江山,比較**,共和至今九年還不息兵亂;這樣事由,良心可以忘記嗎?其次,就是我對警察官的意見。警官之中,難免有無品格之警官,然亦不可無視他們;他們是有資格,不可與他爭辯了。」在這裡我想反問一句,可為日本帝國之勝利的奮勇當先行偵察、並在過去的二十八之中一直堅定不移的站在日本殖民統治者的一邊,支持日本佔領者壓制台灣人民之徒,可被視為被迫與佔領者合作的國民嗎?其如果心存的一絲華人之意,又談何先前鼓吹殖民統治之言,在這裡我想重複那首在台北艋舺的酒場間傳唱的小調「日本上山兵五萬,看見姓古行頭前,歡頭喜面到台北,不管阮娘舊親情。」……」

    「反對!」

    王文深的話未說完,李玉堂就猛的站起身來大聲叫喊道。

    ……

    整整一上午,法庭上的辯論一直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檢辯雙方是針尖對麥芒式的辯論,到臨近下午2點時,隨著雙方做出結案陳詞,主審法官落下的木錘。

    「辯論終結,定於五月二十一日上午十時再次審理,被告古先榮還押……」

    自戰爭爆發之後,位於西北市市中心的中國國務院一直都是世界各國關注的重點,而作為國務院的主人,司馬的一言一行也被的各界關注著,對於國人而言,人們關注著這裡的原因是因為空前膨脹的自信心,中國作為亞洲僅有的三個**國中的一員,同時也是亞洲唯一的共和國,共和之後,尤其共和九年之後,中國的精神道路,是圍繞著國家主義這一核心所作的向心運動,即使對平**義和自由主義的理解,也總是離開它們的現實基礎——市民生活和個人自由,而從國家主義的立場出發作全新的解釋。

    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在這一時期,國家主義是共和時期的中國朝野精英們的共同精神,也是他們事業的內在驅力。自鴉片戰爭後,國門的洞開,在經歷幾十年的沉淪、醒悟之後,這種對國家發展問題所表現出來的強烈熱情和關心,無疑是一種在近代危局下所激發出來的國家主義情結,這種情結導致他們往往會先天下之憂而憂,把國家建設問題看作自己的問題,幾乎所有的國家精英都參與了國家建設的大討論。

    而共和六年之後,信奉奉公主義、國家主義、民族主義的西北在經濟上、軍事上獲得的成,進一步刺激了國民,一時間國家主義成為拯救中國的靈丹妙藥。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既塑造著新國家形象,同時也在重新塑造著自己(國民),這種個人和國家的一體化傾向最終在全社會形成了濃厚的民族主義氛圍。

    共和時期的奉公精神,以堅忍不拔的意志、甘願為實現目標而奉獻的理想主義、克己奉公的英雄主義等形態,被國民精英階層接受了下來,賦予他們畢生事業追求中崇高的自律精神和不屈的鬥志。同時以開放的態度引進西方的新制度和新事物,傳統儒學儘管作為國家文化傳統被繼承,但是卻得到新的全釋,「高、遠、空」的虛學特質被摒棄,一種融匯了儒學lun理道德與西方實學為一體的新文化正自然而然的在中國誕生。

    而帶來的這些改變,正是這個在國務院掌控著這個國家的年青人,不到三十七歲的司馬,這個年青人對於很多崇拜他的人而言,他是上天派來的拯救中國的救主,中國的現在和將來。

    作為一個需要崇拜領袖的民族,至少在現在司馬充當了這個角色,儘管這個角色讓司馬自己感覺到恐懼,甚至於害怕。這一切當然不為外人所知,即使是最親近的朋友、家人也無法得知司馬有些惶恐的內心。

    在太陽升起後,一夜未睡的司馬用曳足而行的細碎步子,從寬大的國務院總理辦公室的這一個角落踱到另外一個角落。這間寬敞的辦公室並不為司馬所喜,過去司馬很喜歡這種寬敞的辦公室,這似乎是一種權力的象徵,但是最近的一兩年來,司馬更喜歡呆在自己的書房中處理公務。

    在陽光的射入的辦公室的時候,司馬渡步在高大寬闊的窗前停步下來,眼前看到的景色,是西北的清晨,儘管不過上午7點多鐘,街頭上已經喧嚷了起來,除去趕去上班的人群外,在共和廣場上,從升旗前到現在,已經聚焦了數萬人準備舉行祝捷集會,民眾喜愛這種大規模的集會。

    今天早晨廣播電台中已經發佈了新聞,國防軍已經將朝鮮日軍最後的近十三萬軍隊重重圍困在的釜山一帶,距離整個朝鮮光復似乎只是時間問題,國會中作證的韓國代表也將會在今天提出加入中華聯邦。

    對於國民而言,這場戰爭似乎已經贏得了勝利,國家已經從戰場上獲得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藩屬國的光復、死敵的慘敗,而最重要的是重拾強國地位,在兩周前英國、法國等國先後通知國務院外交部,要求將公使提升為大使級別,同時表示的願意就租界、特權等問題與中國展開會談。

    種種的一切跡象表明,列強們已經接受和承認了中國的強國地位,國民追求了八十三年的夢想似乎已經實現了,當然還需要最後一戰,以迫使日本接受媾和條約,到那時才會獲得真正的勝利。

    「……各國都希望我們立即停止和日本之間的戰爭,以讓日本政、府有能力鎮壓國內的赤色叛亂,現在日本國內的赤色叛亂正愈演愈烈,發生的東京的起義幾乎是1917年俄國起義的複製,戰爭爆發後一直支持我們的俄羅斯帝國外交大臣維贊提醒我們注意,如果在遠東出現一個赤色國家,對於中俄兩國的威脅,未來中俄兩國可能將不得不同時應對兩個國赤色國家……」

    儘管顧維鈞看似有些平淡,但是眉間卻帶著一絲焦慮,日本發生起義,而且起義系由赤化份子主導,這場起義發生的並不是時候,幾乎是在東京發生起義的第一時間,各國就提出最為強烈的交涉,要求中國停戰,以避免世界上出現第二個赤色國家。

    對於各國而言赤色運動似乎遠比一切更令他們警惕,這個警惕在顧維鈞看來或許用恐懼來形容最為恰當,即便是在國內,國內的實業界同樣對此產生了恐懼和擔憂,相信不久之後他們就會作出反應。

    站在窗前的司馬並沒有回應顧維鈞的話,而是把視線轉向了自己的朋友,身為國防部長的蔡鍔,在總理辦公室的這場會議從昨天下午進行,到現在已經超過十四個小時了。

    「松坡,我們現在有沒有能力出兵沖繩!」

    與他人對赤化日本的擔憂不同,赤化的日本是中國所需要的,一個赤化的日本不可能成為列強們牽制中國的工具,甚至於會成為的列強打壓的對象,之所以命令空軍停止對日本造船廠內正在修復的主力艦的轟炸,表面原因是為了集中力量對日本進行戰略轟炸,實際上卻是為了讓日本海軍保留實力,對於美國、英國等列強而言,赤化的日本失去海軍之後並沒有多少威脅,但是一個仍然保持著強大的海軍軍備的赤化日本卻讓能夠讓他們寢食難安。

    赤化日本是國家安全戰略的需求,在未來二十年內,中國並不具備挑戰美國的能力,但擊敗日本之後,日本的衰敗必然導致中美走向對立,就像歷史上日本擊敗俄國之後,日本與美國在太平洋走向對峙一般,在未來積累足夠的實力之前,盡可能避免與列強尤其是美國的對峙是明智的,美國的工業產值佔到世界之半,擁有著龐大的戰爭潛力,再接合大洋保護,在未來的可能的對峙中美國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對於美國而言,他們所樂意看到的仍然是遠東的平衡,那怕只是表現上的平衡,在戰後仍然保留著強大的海軍實力的赤化的日本,無疑是比收斂起峰芒的中國更具威脅,如此一來,中美可以在短期內避免走向對峙,並最終走向戰爭。

    但是一個沒有斷足的日本的同樣不符合中國的利益,沖繩是日本的雙足,只要砍掉這雙腿腳,即便是擁有再強大的海軍實力,未來的第二次中日戰爭之中,日本也同樣只有戰敗一途。

    「在短期內,我們不可能聚焦足夠的力量對沖繩的進行大規模的兩棲作戰,一但出兵沖繩,在沖繩的我軍將直接陷入前所未有的敵區作戰,那裡的每一個日本人都是我們的敵人,不僅僅只是軍隊。根據參謀部的推演,國防軍至少需要投入一個集團軍的以上兵力,同時以三至四個師為預備隊。傷亡10至15萬官兵,耗時三個月,方才有可能取得奪取沖繩。戰役其間的物資運輸、兵員補充都將超過國防軍運輸能力的極限。」

    在蔡鍔說話時,司馬輕輕的點著頭,參謀部的推演非常準確,歷史上美軍參戰兵力艦艇1500餘艘,飛機2500架,佔據了絕對優勢,耗時三個月,傷亡近五萬人方才奪取沖繩,現在以國防軍的實力去打沖繩島戰役,無疑有些勉強的之味。

    但……

    「命令部隊作準備吧!把沖繩給我打下來!」

    話說到這時,司馬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狂熱,突破島鏈封鎖是後世無數中國人的夢想,沖繩是島鏈的關鍵,沖繩的奪占將直接關係到未來二十年後的戰爭的勝負。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50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0:32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8章 平
    東京。

    亞洲開化第一國日本帝國的首都,雨一直下著,街頭上隨處可以看到那些激烈爭辯的市民還有茫然不知所措的軍人,兩天前的軍變看似奪取了政權,但是卻將東京推上了風頭浪尖,一時的憤怒或許可以讓人們變得瘋狂起來,但是當一直趨於冷靜之後,當時憤怒的人群卻陷入了恐慌之中。

    大和旅館,這座位於下町區的旅館,是一座秘密指揮部,此時這裡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旅館外那些身著的脖系紅布帶的赤衛軍緊張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福井同志,我們必須盡快撤離,現在起義者之中混雜著太多的尊皇人士,只要裕仁一但下令,起義的民眾就是分崩離析,我們必須要在起義民眾仍然控制著東京的時候,離開這裡!」

    圖哈切夫斯基看著面前的福井川嚴肅的提醒道,昨天圖哈切夫斯基還充滿了信心,而隨著昨夜數千名起義民眾在皇宮外與封鎖皇宮的起義軍發生衝突,東京的局勢已經脫離了社工黨的控制,在東京,那些尊皇派控制了大量的地區。

    「可惜了!」

    福井川輕歎了一口氣,原本福井川還曾將希望寄於此次起義,但是現在東京的一切讓明,通過政治上的妥協換取成立社工黨內閣,已經沒有任何可能,自己被那個西元寺給愚弄了!

    西元寺用他贊同和理解為.東京還有皇室贏得了時間,根據情報顯示,海軍陸軍的部隊正在向東京聚集,顯然皇太子和西元寺用暫時的妥協爭取到了他們所需要的時間,而在起義民眾之中之所以會發生的分裂,實際上也是這些人的鼓動。

    從昨天下午起,開始在東京秘密.的流傳著一份據說是從宮內傳出的呼籲書,呼籲書用的是那種極輕的語氣,措詞含糊不堪。呼籲書美其名日「訓誡」,甚至還「叛亂分子」這個詞都未曾使用,而正是這份「據說」是從宮內流出的呼籲書,改變了一切。

    1.天皇已悉起義之目的。

    2.承認諸位行動之動機系出於真誠謀求顯現國體。

    3.目前顯現國體之形式,我等望而生畏。

    4.天皇和國民一致同意努力實現上述目標。

    5.其餘一切均按天皇旨意裁定。

    這份呼籲書於昨天下午開始.在的東京被人們口口相傳,甚至於同時發表的還有一份緊急防衛命令,可笑地把東京中心區劃歸近衛師團管轄,但是近衛師團早已捲入了起義,或者說起義根本就是近衛師團發動的。這是試圖實行權宜之計,因為命令叛軍守備自己佔領的地區,他們就會以為是把他們看作忠於政、府的軍隊,甚至於皇室承認那些起義的民眾和軍隊是出於尊皇、愛國之心,而非受異見份子鼓動。

    但正是這些權宜之計,慢慢的改變和分化了起義.部隊和民眾。在東京參加起義的民眾有數十萬之多,但真正堅定的站在社工黨一方的起義者不過只有數千人,社工黨之所以看似主導了這次起義,是因為只有社工黨站到了前台,絕大多數民眾只是不知所措的盲從著,而來自宮內的呼籲書,輕易扭轉了一切,原本被社工黨的起義者裹肋的民眾和軍隊,頃刻間重新回到了皇室的懷抱,在他們看來起義已經獲得了成,田中和那些**的內閣已經受到了清洗,他們的要求已經完成了。

    而在此時,東京開始冒出了一個流言「赤軍準備效.仿俄國人,處決皇室!」,這個流言最終徹底分裂了起義者,皇宮外的雙方的激戰,表明社工黨對東京已經失去了控制,而福井川的計劃也徹底破產,一切都將會在不久之後回到原位,社工黨想奪取政權,只有一個選擇。

    「繼續堅持武裝鬥爭!以武力奪取政權!」

    「命令大家準備離開吧!告訴他們,未來,我們一定.還會再回到這座城市!」

    福井川掃了一.眼窗外那些在轟炸中殘存的建築,未來是多長,福井川並不知道,或許遙遙無期,或許只是幾個月、幾年,但無論時間多長,奪取東京,在日本建立紅色政權,是自己必須完成的一項使命。

    使命高於一切,重於一切,正是這種使命感,讓福井川一時一刻都不敢鬆懈,之所以願意冒險,就是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現在福井川體會到世事弄人的挫折感,在自己距離成僅不過一步之遙時,一切又回到了原位!

    「下一次再來的時候,我們不能心存任何一絲僥倖心理,要果斷而堅決的粉碎了一切腐朽的東西,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建立起自己渴望的政權,這次起義的失敗,就在於我們心存僥倖!」

    「福井同志,知道嗎?這次失敗,與其說是你心存僥倖,希望速戰速決,到不如說是,你的革命意志不夠堅決!」

    圖哈切夫斯基看著的福井道出了自己的看法,俄羅斯革命發生之後,契卡即第一時間用清洗著國內的反動勢力,烏米揚諾夫同志曾說經過「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是由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採用暴力手段來獲得和維持的政權,是不受任何法律約束的政權!」,而眼前的福井在東京起義之後,所表現出的來的優柔寡斷導致了這次起義的失敗。

    皇宮內,原本在起義暴發之後,一直恐慌和對未來的擔憂之中的裕仁,現在終於可以徹底放鬆了下來,在起義後,裕仁與西元寺的之間進行深談時,在一定程度上,裕仁幾乎想答應社工黨提出的要求,但裕仁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師,西元寺雖然勸說自己,但是在他的心裡,根本沒有任何接受社工黨組閣的想法,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簡單,時間!

    西元寺用這種勸說和妥協為皇室贏得了時間,總之在看似將接受社工黨的要求時,鎮壓叛軍的行動已經展開了。

    尤其是東京廣播電台發表了社工黨的宣言,以及組閣要求後,駐於各地的日軍幾乎第一時間調動了起來,對於絕大多數陸軍將領而言,他們可以接受叛亂軍隊處決首相,而這也是他們所希望的,但是他們絕不願意看到一個赤化的日本,畢竟沒有幾個將軍願意像那些俄國同行一樣,被叛亂分子繫上石塊沉入海底。

    在陸軍通過調動部隊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後,原本希望保持中立的海軍也隨即行動了起來,調動寶貴的艦隻直抵東京灣。之所以會拖延至今,並不是因為陸軍的坐視,而是軍隊需要清除隊伍中的社會分子和激進份子,以防止發生陣前叛亂的事件。

    天皇在國民心中的影響力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尤其是當街頭出現「社工黨將倣傚俄國革命,殺死天皇和皇室成員」的謠言之後,東京的局勢立即變得對皇室有利起來。昨夜皇宮外的起義的內哄就說明了一切,現在起義者被分化為兩派,一派要服從天皇,效忠天皇。另一派堅持認為不是天皇本人的旨意,而是天皇受到那些資本家和軍閥的壓力,如果服從天皇就是徹底將天皇「解救」出來。

    而最終的效忠天皇一派向另一派發起了進攻,武力接管了皇宮外的防務,以防止天皇遭遇不測。天皇在日本民從心中的影響力改變了一切。而時間對於裕仁越來越有利。從外圍城市增調東京的陸軍越來越多,同時,艦隊也開進了東京灣,陸戰隊也在海軍省外和其它海軍設施周圍佈防。抵達東京灣的軍艦上的炮口已對準了東京,這場如奇跡般的起義,如最初暴發時一樣,正趨於覆滅。

    5月22日下午六時,已在東京周圍聚集了三個師團的陸軍宣佈:「本軍將斷然鎮壓帝都一帶製造*亂的叛軍。」這是政、府第一次使用「叛軍」一詞。

    那天天空烏雲密佈,可能還要再下一場雨。如果不是街上的軍人,東京簡直是一座死城。學校停課,電車火車停駛。電話不通,也無法打電報。東京已與外界隔絕。陸軍集結兵力準備進攻,老百姓交通中斷。但是,儘管有些裝甲開進陣地準備進攻,另一部分裝甲車向叛軍的路障B近,裝甲車兩側還是掛著標語,號召叛軍「謹從敕令,」立即撤走。

    滿載炸彈的轟炸機在上空盤旋,還有些飛機撒傳單,題為《告下士官兵》:

    1.速回原部隊,為時未晚。

    2.抗拒者為叛匪,將予槍殺。

    3.汝等父母兄弟皆因各位成為國賊而哭泣。

    在東京的上空升起多個炮校氣球,下邊掛著一幅大幅標語「敕令已頒。勿抗軍旗。」各要害地點都架起了高音喇叭,日本廣播電台的播音員以哽咽的語調廣播一份致叛軍士兵和起義民眾呼籲書。

    「……你們真心誠意地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義的,為了謀求日本的未來。但是,現在天皇命令你們歸隊、放下武器。如果繼續頑抗,你們就成了違抗敕令的國賊。你們曾相信自己做得對。現在,你們既然知道錯了,就不該繼續背叛陛下,成為國賊,遺臭萬年。現在回頭是岸,為時不晚。你們過去犯的罪行會得到赦免。你們的父母兄弟,全國的男女老少都真誠希望你們回頭……」

    參加起義的士兵開始以疑惑的目光面面相覷。可誰都等待別人先行動,到晚上十點左右,起義者之間的原本就接近崩潰的信任和團結便開始瓦解,數百名起義士兵和民眾帶著步槍和機槍離開了陣地。臨近午夜時分,除了在首相官邸和少部分地區的的幾個小分隊外,幾乎所有士兵都回到所屬部隊。到第二天早晨,飄揚在國會上的紅色旗幟落了下來,之所以會如此的原因非常簡單,天皇赦免了所有參與起義者,而他們的目標已經達到了。

    一小時後,軍部通過電台宣佈,叛軍和叛亂民眾已投降,未發一槍一彈。

    五二一起義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這場曾經轟動了整個世界的准赤色起義,在西元寺等人拖延下和策劃下,一場看似將會獲得成的起義,最終的在自身的分裂下失敗,五二一起義就如同暴發時的出人意料一般,起義的失敗同樣出人意料。

    在大多數國外觀察家看來,他們在起義爆發時所感受到的是恐慌,紅色的起義可以在日本發生,已經遠超出他們的設想,但是如此快速的覆滅更是超出了他們的預計,在他們慶幸著日本可能因此避免赤化的同時,卻很難瞭解到這場起義的意義。

    而瞭解其意義的人屈指可數。但是中國秘駐的日本的一名特工,卻因間接參與到這場起義之中,因為遠比外界更瞭解這次起義,在他發給國內的詳盡報告中分析了引起此次起義的深刻的社會動盪,尤其是重筆描述了目前日本民眾對政、府的不滿。

    這一次起義看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但是在這名特工的報告中卻提到,這次起義並沒有結束,他的影響將是持久性的,而起義本身對於社工黨的力量並未產生任何影響,儘管日本赤軍總司令和多名社工黨要員曾冒險來到東京,但卻在起義者投降之前,就已經安全返回社工黨控制區,此次起義給日本帶來一個前所未有的信號。

    這場起義是由日本社工黨混雜在軍隊中的間諜和在民眾中潛伏的激進分子所煽動而起的。社工黨的計劃是想通過那些既宣揚社會主義,同時又宣揚皇道的理想主義者的行動,達到日本赤化的目標。社工黨深知日本與他國的不同,也自然清楚崇拜天皇的威力,他們想利用天皇制,而不是廢除它。

    而起義本身儘管失敗,但是卻從另外一方面印證了一個事實,就建立一個天皇統治下的**的日本是可能的。而且是可行的!這正是這場起義給世人傳達的最有價值的一個信號!

    凱斯特沿著實業大道左側的石板人行道慢慢地走著。走著走著,他又一次停下來看著天空。灰色、紅色的建築物的上空是蔚藍的天,陽光明媚,凱斯特暗自笑著。六年前從美國移居中國以後,在西北工作了三年,三年前被公司派至四川參於水電站的施工建設,三年了,凱斯特很高興自己又回到了西北市。

    在一定程度上,凱斯特將西北市視為自己的第二個家鄉,看著街上的行人,那些噴塗著各種廣告的大公共汽車,看著商店、商場的玻璃櫥窗。西北市似乎還是老樣子,而凱斯特卻覺得自己成了陌生人,隨著中國開始推行第二個四年計劃,按照計劃西南省份和中部省份將佔到四年計劃投資總額的80,大量的各國技術移民也隨著這些工程的展開,而分飛各地。曾經熟悉的社區裡,不僅有德裔移民還有俄裔、意裔等多國移民,這些新移民又有多少人認識凱斯特這個的第一批美籍德裔移民呢?

    西北市的-切都很熟悉,但同時,又有些陌生。

    從過去的「邊防公署」現在的國會大廈走過的後,再接著走差不多十分鐘之後,凱斯特看到的熟悉的「灰牆」,高達3.6米的石質「灰牆」之後是什麼?是著名的公司區,也就是曾經的西北通用機械公司的廠區。當凱斯特經過那扇寬達8米的大門時,看著石質的方型門柱上的銅牌「西北通用機械公司」時,眼中帶著一絲留戀,緊閉的大門外站著四名身著黑色保安隊制服的門衛,這一切都是無比的熟悉。

    「可惜通行證已經作廢了!」

    望著緊閉的大門後的林蔭下柏油路,路面非常乾淨,並未因工廠的遷移而變得雜亂無章,凱斯特在心頭感歎著。儘管是一名後來者,凱斯特還是趕上公司時代最後的尾巴,曾在公司區工作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儘管時間不長,但是仍然給他留下很深的記憶。

    「這麼大的公司區,按照現在市中心的地價,價值至少超過二十億元!僅憑公司區的土地,總理就是毫無疑問的巨富。」

    凱斯特想起一些報紙上酸溜溜的話語,正如他們所說的一般,公司區的這片位於西北市市中心的4.8平方公里的土地,其市場價值遠超過人們的估計,但是凱斯特多少曾聽說過,屬於總理個人的土地並不僅僅只是4.8平方公里的公司區,甚至於整個西北市以及周圍的衛星城不過是兩成屬於政、府、四成屬於私人以及大小企業,另外四成則是屬於西北公司,而公司則是屬於總理的。

    儘管西北公司看似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是在這個與西北市同名的公司,在國內的影響力遠超過人們的想像。至於公司擁有多少財富,沒有幾個人可以給出的一個具體數字,但是人們所知道的是,公司早已經滲透進這個共和國的各個角落,幾乎每一個行業都可以找到公司的影子。

    「總理創辦了公司,公司改變了國家!」

    國內一些的評論人士曾經用如此話語形容這家超級托拉斯,屬於一個人的托拉斯企業,這個托拉斯企業對國家的影響並僅僅只是有經濟上,現在的政、府經濟、政治、軍事、民生都與公司有著藕斷絲連的聯繫,政、府中的官員、國會中的議員、軍隊中的將領,太多的人出身公司,他們對公司的感情超過外人的想像。

    「或許正如他們說的那樣,公司等於國家!」

    走在厚實的「灰牆」下,凱斯特用左手輕撫了一下粗糙的灰牆,感受著石質灰牆上的涼意,同時忍不住再次抬眼看了眼「灰牆」上的電網,強壓下心中的好奇心,漫不經心的朝著附近的莊子公園走去。

    儘管西北市位於國人口中荒涼的塞北,但是西北市和周圍的衛生城卻有著「園林之城」、「綠城」的美譽,即便不是計入西北市與衛星城之間的如森林般的綠化帶以及人工濕地,僅在的西北市內就擁有超過360座大小各異的綠化公園,城市森林、公園、花園面積占城區面積百分之四十,住宅區之間有二百米寬的綠化地帶,每幢房周圍均有三分之一的地皮作綠化用地。而西北人每年仍堅持不懈的植樹、種花、種草,人均綠化面積達八十平方米,經過多年的努力整座城市綠草如茵,繁花似錦,樹木蔥蘢,高樓大廈掩映其間。

    莊子公園是西北較大的公園中的一處,除了中央公園外,西北市的公園大都用中國歷史上諸子與知名歷史人物命名,以此彰顯對歷史文化傳統的繼承。

    現在才九點,正在休假的凱斯特準備在廣場上看會兒報紙。像這樣的一個早晨,幹這樣的事是再舒服不過的了。

    進了公園後,凱斯特就瞧見了-個賣報人。

    「釜山戰役打響!國防軍不日定全殲倭國殘軍!」

    賣報人揮著手中的報紙在大聲叫喊著。

    「賣報!賣報!」

    「倭國皇太子宣佈赦免叛亂分子……」

    「買報嗎?先生。」

    當凱斯特走到賣報人身邊時,賣報人張嘴用有些生硬的德語問道,在這個充斥著數十萬德裔、俄裔移民的城市,很多人都多少掌握一些外語以作為謀生的手段。

    「好吧。」凱斯特用熟練的西北式國語說著,從銀包裡取出了一個銅板。

    「謝謝,先生!」賣報人遞交過一份報紙說道。

    「賣報!倭國第二十一、十八師團等五師團來已開進東京,叛亂分子大都繳械投降!倭國帝都正趨於平靜……」

    ……

    買過報紙的凱斯特並沒有看報,而是把它挾在腋下朝莊子公里中央的湖邊廣場走去。莊子廣場總是安靜的,凱斯特知道自己可以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的長椅上看報享受一下春天明媚的陽光,自己未來的兩個星期都可以像現在這樣好好的放鬆一下,誰知道兩個星期以後,自己會被公司派到什麼地方。

    正如凱斯特料想的那樣,莊子公園內非常安靜。在湖邊的的草地上一個少女正在喂鳥,而幾名老人坐在那兒,正低聲交談。因為是上班和上課時間公園內沒有太多的人。

    凱斯特對那個漂亮的金髮少女看了一會兒,隨後,打開了報紙。他看到第一版上方通欄的醒目標題,「倭國皇太子宣佈東京秩序恢復!」,這時凱斯特的餘光注意到面前有三個年青的男人經過,朝著公園另一邊走了過去。

    「釘子!你看那就是灰牆!」

    穿著灰衣大哥模樣的男人望著灰牆時,眼中露出一絲貪婪之色,在民間有一個傳說,總理之所以將的灰牆後的老公司區封閉起來,實際上是因為在老公司區裡頭有一個比央儲銀行金庫還大的金庫在那,在金庫裡面存放著總理的黃金、白銀還有外匯,數量遠超過的央儲銀行的金庫儲備。

    儘管這只是一個傳說!

    大多數人都是一笑了之,即便是有人相信,但只要想到那是總理的金庫和那些戒備森嚴保安隊,就會打消一切貪念。但是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些膽大包天之徒,這個站在公園邊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望著灰牆,孫臣鋼的眼中流露出的貪意一浪蓋過一浪,曾經在老公司區工作多年的孫臣鋼還算熟悉裡面的地形,如果不是因為賭博欠下了巨額債務,即便是做了一輩子的賊,孫臣鋼也不會選擇去偷這種地方,不說難度,就算是得逞了,恐怕到時候也有可能面對舉國追捕。

    「左右都是死,如果不還錢,到時自己死的更難看!」

    想到自己在賭場欠下20多萬的高利債,孫臣鋼的咬咬牙,下個月自己還不還錢的話,到時死的可能是自己的全家。

    「大哥,咱們從什麼地方進去,這又是高牆,又是電網的!」

    先前被叫坐釘子的男人面帶惶色的看著高牆,在西北有幾個沒聽說過灰牆後的這塊禁地,國內現在入室偷盜案為啥少了,還不是因為當賊的害怕被人用槍打死,就是警察擅闖民宅都得摸摸自己的腦袋,更何況是做賊的。

    「從這!」

    孫臣鋼指著公園小徑旁的一個下水道鑄鐵井蓋。西北市複雜的地下下水道體系是最大的安全漏洞,曾在老公司區工作過的孫臣鋼知道公司區的下水道和外界的下水道是相通的,那些能住人的下水道,是最好的地道。

    只要能進去,孫臣鋼就能找到那座金庫,畢竟自己曾在金庫旁邊工作了兩年多,在公司區的正中央有一座倉庫,過去那裡就是禁區,禁止任何人進出,那地方十有**就是總理的金庫。

    就在孫臣鋼試圖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一些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差點沒把孫臣鋼的三魂七魄嚇個無影無蹤。

    「先生,要報紙嗎?倭國皇太子宣佈……」

    「啊……啊!來……來一張……」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1:52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0:34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39章 是件好事?
    在西北市,無論是下多大的雨,街面上也不會發生下雨積水導致的交通堵塞,即便是共和十年口外的那場子大水,數十里外的張家口橋樑都被洪水沖斷、半座城市遭到大雨浸泡,但西北市市區卻未出現積水,在這其中,長達1500公里的下水道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下水道是西北的一座地下大水庫,即便是傾盤大雨,雨水也能很快被四通八達的下水道系統排掉。

    西北市的下水道均處在西北市地面以下10至50米,水道縱橫交錯,密如蛛網,截止到共和十一年年底,總長超過1500公里,規模遠超西北市的地鐵。下水道四壁整潔,管道通暢,沒有想像中的污穢與臭氣熏天。其中大下水道寬敞得出人意料。中間是寬約3米的排水道,兩旁是寬約1米的供檢修人員通行的便道。

    在下水道的上層空間,進行了防潮處理,地面和牆壁乾燥通風,既是下水道,又是西北城市公用管網系統工程的專用通道。在弧形頂部和兩旁的牆上,規範有序地安裝排列著自來水管道、煤氣管道、支線下水管道以及供電線纜、通訊線纜等,並用不同的顏色和專用標誌區別開來,以方便辨別和維護。儘管這裡一道多用,像個「萬花筒」和「雜貨擔」,但看上去繁而不雜,除此之外複雜而龐大的下水道是西北民防工程的一部分,在戰時起到防空洞的作用,甚至界時可以作為防禦工事的一個組成部分。

    但是從建成以來,複雜而四通八達的下水道系統,同樣被視為市區最大的安全漏洞,通過下水道,人們可以到達幾乎任何一個他想到達的地方,而不會被人發現。在西北各個警察局之中,發生在市區內的各類刑式案件中,有35的犯罪分子都曾利用過的下水道,下水道似乎是一個犯罪的天堂。

    賊!

    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行業,或許其歷史與人類歷史一般漫長,沒有任何人考證,或者說根本無法考證出賊誕生於什麼時候,反正無論是在東方或是在西方,賊都是人類文明之中不可或缺的「職業」。

    幕色中的莊子公園內,靜悄.悄的除了夜鷹和野貓、野狗的鳴叫聲外,根本聽不到其它的什麼聲響,在莊子公園東側那面借用「灰牆」的圍牆不遠處,幾個黑影閃到灰牆不遠處的路邊,伴著金屬撞擊聲,路邊的下水道井蓋被掀開了,隨後這幾個黑影依次跳了下去。

    「拿著指南針,朝東走!」

    穿著一身黑衣的孫臣鋼打開手.電筒,望著漆黑的下水道,輕聲交待道。沿著這條下水道向東,就能進入灰牆,並避開灰牆內的巡邏隊。

    在漆黑、悠靜的下水道內,除了.幾人並不算響的腳步聲外,更多的是一些老鼠發出的「吱吱」聲,下水道是老鼠的天堂,當孫臣鋼帶著三個手下走了百十米後,出現在眼前的一道鐵柵欄阻擋了他們的前進。柵欄上的鋼筋幾乎小孩胳膊差不多粗。

    「大哥!這……要不咱撤吧!等……」

    看著眼前這個幾乎不可逾越的鐵柵欄,其中幾人.動了退回去的念頭,誰都知道這趟活所擔負的風險,甚至遠超過殺頭的風險,現在擋在面前的這扇鐵柵欄正好給了他們退卻的理由。

    「釘子,跳下去,下面肯定沒堵死!」

    抓著的兒臂粗的鋼筋孫臣鋼對身邊的釘子吩咐.了一句,下水道是不會堵死的。

    「……」

    身著內保隊制服的巡邏隊,一如繼往的牽著軍.犬在空無一人的公司區巡邏,當他們走過時,路邊的樹林總會傳來些許鳥鳴,偶爾軍犬的嘶吠會驚起數百上千隻飛鳥,幾年來路邊和廠房間的樹林越發的旺盛起來,因為這裡無人打擾的原因,現在的公司區就像是一個鳥類的聖地一般,在一定程度上,這些內保隊員甚至覺得公司區不比中央公園,但與中央公園相比恐怕也不會遜色多少。

    佔地4.8平方公里.的公司區內散佈著大量的空置的廠房、樓房以及其它的建築,西北的一切都起自4.8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的8個建築規模、佈局完全相同的工廠,8處佈局完全一致的廠區, 8個大廠區,每個大廠區內又分佈10至20餘處分廠區,這些廠區組成了最初的西北通用機械公司,奠定了西北的一切。

    在八個廠區中部的是機械公司辦公樓以及倉儲區,與戒備相對鬆懈的廠區不同,每隔幾秒都可以看到一隊武裝巡邏隊經過,在街口路角總是警戒崗亭,八年來,內保隊已經換了五批,唯一不變的恐怕就是核心區的守衛。

    「滴水不露!那怕就是一隻蚊子要進核心區,也得和咱們報告一聲!」

    對公司核心區的守衛,沒有人知道為什麼要做到滴水不露,也不會有人會問為什麼,內保隊負責舊公司區的保衛工作,那就要盡忠職守,容不得有任何馬虎。

    「嘟……嘟……」

    聽到控制板上傳來警報信號,坐在桌前的隊員抬頭看了一下控制板,立即抓住了對講機。

    「注意,D3A45區有異常信號!立即派水下突擊組搜索!」

    亮著一盞昏暗的燈光下,幾個人正奮力的擰著衣服,水滴在排水渠內,傳出有些異樣的滴水聲。

    「大哥,你真神了,連那鐵柵欄下面有一個口子都知道,要不是把那些沙子、爛泥挖出來,恐怕還真想不到在那裡頭能過人。」

    穿上仍有些濕漉漉的衣服,釘子不無崇拜的望著一旁的大哥。

    聽著的釘子的話,孫臣鋼似乎陷入了剛來西北那會,自己在新居民營的接受所謂的教育,當時自己就被分來修下水道,多虧了那幾個月,孫臣鋼才算知道這西北的下水道是啥結構,下水道都通到什麼地方。

    舉著防水手電筒朝兩側打量了一眼,這裡看不到外界下水道內的那些密佈的電纜、管道,光禿禿的牆壁除了少量的電線外,似乎沒什麼變化。

    「下面咱們就得看運氣了,老公司區的下水道比外頭複雜,而且還沒有地名牌,別忘了作好記號!一個不小心,咱們都有可能困死在這!」

    市區的為了便於管理和防止管護人員迷失方向,每條下水道都與地上的街道對應同名,而且每隔50米就有一個出入口,行走在下水道裡,只要看看下水道的牌子就能知道自己的位置,並可以迅速到達地面,但是在這裡,卻看不到那些銘牌,如果不留下記號,十之**會在這裡頭迷失方向。

    在孫臣鋼向身旁的兄弟交代時,他並沒有留意到下水道頂電纜後一些小物件,像這樣的物件在公司區的下水道內,幾乎每隔數米就安置著一個,這是司馬在幾年前從後世定制靈敏度較高聲控開關,他們先前發出的聲音已經激活了開關,信號早已經傳到內保隊的控制室內。

    「卡、卡……」

    正當孫臣鋼帶著身後的三個人朝前走著時,伴著一陣水聲在通道上傳來些許清脆的金屬聲,未等四人反應過來,伴著一聲巨響,刺目的白光瞬間讓四人眼前一片雪白,在孫臣鋼等人捂著眼睛叫喊的時候,一陣細弱的「啾啾」聲傳向了他們的耳間。

    當幾名從深達近一水中跳出來的內保隊員拖著的腿被打斷的「入侵者」離開時,在舊公司區核心區中央的那座緊閉的倉庫內,司馬眉頭緊鎖的望著那個越來越不按常規出牌的光圈,光圈的大小甚至不及過去的一半大小,已經小了很多。

    「……從一年前開始,他開啟的時間一天比一天短,過去他能開啟幾個小時,現在只能開啟不到三個小時,而且尺寸也比過去小了很多,從兩個月前開始,開啟的時間也不再像過去那麼固定,現在那邊正是大白天的也會開戶,不是我那邊出了問題,是我現在的嚇的都不敢朝倉庫裡放東西。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發現了這個秘密。」

    葉文看著身旁的表哥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到,開始縮短時間時,自己還不願意麻煩的表哥,可現在這玩意越來越不穩定了,這次自己進入還是猶豫再三才咬牙跑過來的,生怕自己還沒跳過來,這玩意就關上了,到時自己別留著腿什麼的在那邊。

    「有沒有硬幣給我一個!」

    在口袋裡摸了半天沒摸到一個硬幣的司馬扭頭問道。

    接過硬幣後就像第一次發現這個光圈一樣,司馬鬆開掌心,一元的硬幣在掌心內輕輕的晃動著,過了大約數秒之後,銀白色的硬幣才被拋出一般,朝著光圈飛去。

    「嗡……嗡」

    硬幣被吸入光圈後,依如擊打水面一般向周圍散射著並不算強烈的波紋。

    一切和八年前的似乎有著明顯的不同,八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倉庫管理員時,無意中發現這個光圈之後,當時自己剛一鬆開掌心,硬幣就被吸入了光圈,而現在……

    「能量!」

    恍惚間,司馬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原因,難道是光圈的能量已經耗盡?照現在這樣衰弱下去,恐怕要不了多長時候,這個光圈就會消失,那時……

    這個光圈對中國的意義已要不像過去那麼重要,尤其是最近四年,自己對這個光圈的依賴性越來越小,大量的成套設備要麼是按照圖紙自己組織生產、要麼是直接組織人力參考技術資料研發,對於現在的中國而言,圖紙和技術資料的重要性遠超過任何一種成套設備,國內的目前的機械加工、製造水平相當於歷史上各國50年代的水平。

    對於自己而言,這個光圈最初發揮的是電動輪椅的作用,而現在更多的只是枴杖,甚至於很多時候自己都會忘記這個枴杖的存在。八年來,通過大量的技術移民和人才培養教育,與直接引入後世的技術裝備相比,司馬更樂意通過提供適當的技術「提醒」或「幫助」,讓那些企業進行自我研發,當然在一些關鍵設備的研製上,為了縮短工期,直接仿製仍然是主要的手段。

    「總有一天自己需要徹底甩掉枴杖!」

    儘管過去曾經無數次設想過這個光圈消失的一天,但是司馬卻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真的會發生。而且是這麼快,依照文字描述的這個速度,或許在兩個月最多半年之後,這個光圈不會徹底消失,到那時兩個空間將不會再有任何交錯,或許到時只有51區的那些跨時代的電腦和資料,會證明這個光圈曾經存在過。

    望著沉默不語的表哥,葉文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

    「舅舅和舅媽現在怎麼樣?」

    文子的問題讓司馬定了定心神,暫時不去考慮這些問題,畢竟這個光圈的出現和消失,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既然自己無法左右這一切,那為什麼還要去考慮這些問題。

    「哦!他們……他們現在很不錯,我想讓翰墨明年到庫蘇古爾湖陪他們過兩、三年。」

    或許是出於切斷與那個時空的聯繫的原因,幾年前司馬終於說服了父母,就將自己的父母接到了這裡,只不過儘管他們來到了這裡,但是仍然和過去一樣,聚少離多,他們在上千公里外庫爾古爾湖畔的私莊園裡生活,而自己卻在西北,每過兩三個月才能見上一面。

    葉文點了點頭。

    「如果……那邊我會安排好一切!」

    那邊還有什麼好安排的?或許四年之前,表哥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天了吧!過去深藍集團的賴以生存的根本是表哥這邊的定貨,而現在深藍集團儘管規模有所縮小,但是生意變得更「合法」,幾乎不需要再像過去那樣提心吊膽。

    或許這個光圈的消失,無論是對那邊或是這邊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這個光圈對表哥或是自己都是一棵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但爆炸甚至可能將自己和表哥炸的粉身碎骨。

    「呵呵!文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拍了拍表弟的肩膀,猶豫了一下司馬示意文子和自己一直進入倉庫內的那個地道,這個地道文子也非常熟悉,如果沒有這個地道,這裡的秘密或許早已經被人發現了。

    在進入燈火通明的地道後,朝前走了500多米,隨後拐進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臥室,一張床、一台書桌,兩副油畫,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不過這處在地道旁的房間,還是文子第一次進來。

    進入房間後,司馬摘去一副油畫,油畫後是一個小保險櫃。

    葉文有些詫異看著表哥從保險櫃中取出的一個黑色的公文包。看著桌上的公文包,司馬的嘴角露出些許似笑非笑的笑容,有幾個人知道,這是自己有備無患的佐證,為將來可能的跑路提前做的準備,這箱子裡的東西在後世至值十億美元以上,自己準備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為在基石會議廳內產生的那種幻覺。

    很多時候,司馬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多麼高尚的人,無論如何改變,司馬的骨子裡永遠都是一個有些市儈的小市民而已,即然產生了那種可怕的幻覺,那就要提早為將來做好準備。

    準備這一切非常容易,無非是花些錢收購一些珠寶而已,鑽石!有什麼比鑽石更值錢、更珍貴,這個時代的鑽石價格非常「低廉」,像後世的價值數億美元的「希望」之鑽,甚至還不到12萬美元。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箱內的半數都是30克拉以上的原鑽。

    看著打開的公文包內的滿滿一箱「玻璃塊」,葉文隱約猜測出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頓時陷入了呆滯。

    「哥!這是……」

    「送給我侄女將來結婚時的嫁妝!」

    合上公文包,司馬便將公文包推到葉文的面前,這是自己為跑路準備的家當,過去自己之所以準備這些,是因為那個光圈的存在,只要這個光圈在,無論發生什麼自己都有退路,而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實際上,早在四年前,自己就沒有再向這個文件包內添加過任何玩意。

    儘管收藏這些「藝術品」,依然是自己不變的愛好,不過現在卻是把這些收藏品送到自己的私人博物館內,供人們參觀,當然更多的則是送進自己的莊園內,成為莊園的一件裝飾點綴。

    「什麼都別說了!……趕緊回去吧!那玩意越來越不穩定,誰知道……」

    司馬拍了拍文子,在那邊公司是自己給文子的回報,而這個公文包或許是自己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在這個時空之中,自己不需要為子孫後代操什麼心,無論是西北公司80以上的股份,或是自己名下的大片土地、莊園,都足夠他們揮霍,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但是自己的表弟卻不同,這幾年深藍集團儘管已經完成了轉型,但是早已沒有了過去的風光,現在的深藍集團比不上過去,沒有這個空間的定單,深藍還有什麼?接近於一個空殼而已。這個箱子裡的玩意,足夠表弟幾代人衣食無憂。

    「有人侵入核心區!為了金庫?」

    接到匯報的司馬先是一愣,隨後差點失聲笑出來,沒想到的自己剛一回到家,就聽到這麼一個笑話。

    幾個小賊為了那個傳說中的「金庫」從下水道闖入戒備森嚴的公司區。公司區是有金庫,不過從自己的那箱子「跑路經費」送給了文子後,公司區內剩下的可就只有那些舊廠房了,至於自己的那個個人金庫,幾年前就並到西儲銀行的金庫中了。

    這些人那……司馬輕歎了一口氣。

    「人怎麼樣了?」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一個聲音。

    「老闆,四名入侵者,兩殘一死,另一人正在隊醫院搶救中!」

    「嗯!……和過去一樣,你們把人移交給中區警局吧!秦局長會處理這件事。」

    在掛上電話後,司馬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之中,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儘管過去內保隊也曾抓住過入侵者,但是那些入侵者大都是翻牆而過,這幾個賊顯然是經過經心準備,要不然也不會……如果當時自己沒在下水道內按放那些聲探開關,重點地區另外安裝了紅外線警報器,或許他們真的能接近到那座倉庫。

    萬一被他們發現那些秘密……如果說半小時司馬還為那個光圈可能將會在不久之後消失而感到有些惋惜,現在司馬幾乎恨不得那光圈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光圈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炸彈,尤其是對於另一個時空而言,八年來能夠避開大多數懷疑,本身就充滿了僥倖,光圈的消失,絕對是件好事。

    光圈消失之後,自己或許可以考慮將公司區闢為一個博物館。

    司馬敲著手指思考著未來公司區的用途,如果不是因為那裡留下了太多的印跡,或許將那麼一大片地區用做商業開發到也不錯,那塊地可是非常值錢。

    「如果這個消息放出去,那些地產商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

    猶豫著司馬還是搖頭否定了這個決定,至少現在自己根本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等到合適的時機,公司區像幾年前的京城皇宮一樣,對外開放就行了。

    「咚!」

    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進來的是滿面興奮的顧維鈞,跟在他旁邊的是滿面無奈但卻帶著些許喜色的的侍衛官,顯然他並沒有盡全力阻止這位外交部長的「硬闖」。

    「總理!我的大總理啊!你可讓我是一通好找啊!」

    一看到總理,顧維鈞甚至用有些無禮的口吻大聲說道,此時的顧維鈞完全忘記了得之不喜,失之不悲的信條,從國務院總理辦公室找到城外、又從城外找到城內,儘管為了找總理已經找了兩、三個小時,但顧維鈞仍然難掩先前的興奮。

    吞了吞口水顧維鈞扶著總理的書桌,直視著面前的總理,在話將說出之前,顧維鈞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澀、發乾,似乎是壓抑在胸腔內的那團火,今天終於釋放了出來。

    「總理!恭喜您!……」(!)
低等小民 發表於 2013-1-1 22:10
本帖最後由 低等小民 於 2013-1-2 21:05 編輯

第二卷大時代 第340章 雙向的忠誠
    夜幕降臨之後,朝鮮南部的天氣依然感覺很暖和,漆黑一團的天空像一張幕布將一列車隊掩於夜色之中,卡車的帆布篷內,偶爾傳出一些聲響,這些從國內調來的補充兵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陌生的一切,他們並不知道從現在起他們彼此之間的命運已連在了一起。

    車廂內的這些剛剛結束訓練的新兵緊貼著擠在一塊坐著,用那種事實在山南海北的各地方言的官話交談著, 一些年青的士兵聽著空氣中隱隱傳來的爆炸聲,臉上露出一種青年人才有得那種興奮,這些新兵大都是志願兵,他們之所以加入軍隊,正是為了趕上這或許是共和國的最後一戰。

    誰知道呢?現在趕上了,怎麼可能不興奮!

    卡車吱吱嘎嘎地叫喚著向前行進,被炮彈、炸彈炸犁過的道路上是一坑坑窪窪高地不平很,一路上有多少次一些新兵因為沒抓勞絆繩而險些從車上摔下來,這倒也沒什麼,不過卻沒有多少人願意摔下車後,落個摔斷胳膊之類的,最後在醫院裡度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最後落一個什麼紀念章回國。

    路邊與運送補充兵結伴而行的是一長列載著軍火的車隊,這些運送物資的車隊不時超過的這些的新兵的卡車,偶爾在照面時雙方還會打招呼開個玩笑什麼的,更多的人是吼著有沒有「**人」的問題,顯然是想利用這短暫的時光認識一個老鄉,打一個招呼。

    鄉情是中國人最樸素的一.種情感,在戰場上,即便是兩人素為謀面,但一句鄉音的呼喚,也能讓另一名士兵為他赴湯蹈火,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在也所不惜。

    坐在車上的魏明摸著黑用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備,以免有什麼遺漏,這種檢察他已經做過多次,但總還是有些不放心,一上戰場可就沒時間檢查自己的裝備是否齊全了。

    就在此時,火光呼嘯著飛馳而.去劃破了夜幕,隆隆的炮聲嘶吼著、轟鳴著,在距離車隊不遠處的地方數發炮彈爆炸了,如此近距離的爆炸讓這些新兵們禁不住渾身發抖,儘管他們的渴望著戰爭,但是當炮彈真的在身旁爆炸時,內心的恐懼依然還會湧上心頭。

    在炮彈爆炸時產生的光線照射下魏明注意到,卡.車內的每一張面孔都在變化著,並不是慘白也不是通紅不是緊張也非鬆懈, 但他們現在確實變了樣子,這是只有前線才能有這樣的感覺,就在第一批炮彈急馳著撕開天幕的一瞬,這些年青人的熱血和雙手,還有睜大的雙眼都充滿了期盼,警覺和本能的敏捷以及渾身器官也都高度地戒備起來,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一副躍躍欲試的神色。

    知道距離前線已經越來越近的魏明,雙目中露出.一絲的狠色,共和七年在成都流浪的魏明進入雛鷹營四川分校,在學校裡學習、訓練了五年,剛十八歲參加成*人禮後,魏明和自己的那些前輩一樣,選擇加入軍隊,軍隊是大多數小鷹們成年後的首選的目標,雛鷹營中的訓練、學習,早已經把他們變為戰士,戰場是小鷹們的天堂。

    「去了前線,不要丟雛鷹營的臉,雛鷹營裡飛出去.的鷹沒有一個膽小鬼,要麼活著帶著榮譽回來,要麼就忠烈祠見!忠誠!」

    離校時教官和.兄弟們的叮嚀仍不時在魏明腦中浮現,總理的孩子,分散在全國各地的雛鷹營的孤兒們都有這麼一個別稱,總理創辦這個中國最大的孤兒收養體系,數十萬孤兒在雛鷹營內生活並接受教育,他們中很多人在成年後會加入軍隊,不給雛鷹、不給總理丟臉,是每一個從營裡飛出的小鷹們的誓言。

    此時汽車穿過一片稀疏的樹林,隨後又經過一處隱於林間的野戰休整中心,不一會車內便到了樹林後面的一片位於林間的開闊地帶,隨著哨聲口令聲的響起,這些難掩興奮和惶恐之意的新兵便跳下了汽車,每一輛卡車的跳下來的新兵都自發的紮成團,焦急的等待著長官們的分配。

    月光下,隱隱約約有部隊正成縱隊行進著,遠處的田地上還瀰漫著有些像是霧氣又像硝煙的煙霧,白茫茫一片視線極不清晰,行軍的官兵們的頭頂上的鋼盔在月色下反射出暗淡的光澤成一條直線延伸著,一會兒看清有人頭和步槍,在夜幕中時隱時現,遠處的天際不斷飄蕩著照明彈,將遠處戰區照成白晝。

    在路上橫七豎八地停放著幾輛被炮擊毀的汽車。

    「把煙頭熄滅……不要把自己變成靶子!」在這些新兵下車後,站在開闊地間的軍士們便大聲的吼叫著,他們的嗓音顯得有些吵啞,這時遠處駛來些許吉普車,車上的軍官或軍士的身上的作戰服滿是泥污,全不見一絲軍人應有的典範,這是前線部隊派來接收新兵的官士,都是從前線趕過來的。

    很快,剛剛抵達朝鮮不到十個小時的1000多餘名新兵,就被分配到各個連隊,而魏明也在其中,和另外幾名的新兵一起被分配到第三師九團三營一連。

    跟在吉普車後跑著的魏明好奇的的看著周圍黑漆漆的夜,跟在吉普車後繞過一片水稻田後,前線出現在了魏明的眼前。

    無數束紅光在地平線上毫無規律地運動著,紅光不時被濃濃的炮火割斷,一連串閃亮的圓球高高地躥到天空,接著銀白色火紅的亮點便在上空炸得粉碎,五顏六色的星星像雨點一樣灑落,天空中一頂頂降落傘散放出來,帶著刺目的白光緩緩飄落下來,黑暗的世界如同白晝一般。魏明在刺目的白光從地面上看到自己的身影。

    「再走二十五分鐘,就到咱們連了!」

    在軍官的引領下,魏明和身邊的戰友一起跳入了一處交通壕,跟在軍官身後的魏明等人對戰壕內的一切都感覺陌生,不斷迎面碰到抬著擔架的戰友,擔架上的傷員發出撕心裂肺的呼救聲,交通壕兩側的防炮洞內躺著一些正在休息的預備隊的官兵,他們用鋼盔蓋著臉沉睡著,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在隆隆的炮聲中,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睡著的。

    「偷襲!」

    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聲大吼,隨即炮彈沉悶地呼嘯聲和爆炸聲巨響之後,炮彈便交通壕周圍四分五裂地飛散開來,但炮火並不密集,甚至可以用稀疏來形容。

    前方的空氣中不斷傳來機關鎗密集的搜身聲,清脆的機槍聲持緩地噴射著,它們咆哮著、呼喊著、嘶吼著,不匯入到魏明等人的耳內,連同大口徑重炮的巨響聲匯合一處,就像是午夜激揚地鳴奏曲一般動人。

    「沒事!小日本就好這一手,他們管夜襲叫玉碎,我們管他們的夜襲叫打靶,等你們趕上一次就知道了,趴在戰壕裡只管扣扳機,和靶場上打靶沒什麼兩樣。」

    或許是因為在照明彈的白光下看到身後跟著的新兵臉上露出一絲恐色,第一次的遭到炮擊的新兵,總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們也看到了,小日本的炮彈打起來沒什麼準頭,也談不上什麼炮火密度,今天下午,海軍的驅逐艦在外海擊沉了一艘日本商船,現在被圍到旮旯裡頭的日本兵,連吃飯都成問題,更別說彈、藥了!趕明你們看看咱們的炮擊,就知道什麼是炮擊了!」

    隨著帶隊軍官的安慰,原本顯得有些侷促不安的新兵們的臉上再一次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而此時他們已經深入了前沿,頭頂上飄蕩著大量的照明彈,前線的一切幾乎比白天更為通透,而前方的機槍聲更加密集了,在槍聲中魏明甚至可以聽到並不算清楚吼叫聲,是日本兵的吼聲。

    幾分鐘後,一陣沒有征徵兆的猛烈的炮擊開始了,剛剛到達的前線,數分鐘前才會分配補充到各個班排的新兵們迎來了他們的在戰場上的第一次考驗,在沉寂數天後,日軍再一次發起全線**。

    在炮火中,初抵前線的新兵們或是興奮或是恐懼的大聲尖叫起來,在他們的頭頂上,碎片、泥土交錯著劈頭蓋臉地向四面八方散落,密集的炮擊過後他們才能聽見大炮的轟隆聲。

    此時他們才發現,戰場上的一切似乎和、報道中的描述不同,即便是滿腔的熱血也會被一塊小小的破片奪去生命,在魏明旁邊一名從廣東來的新兵嚇壞了,他依在戰壕邊雙手捂著臉,頭盔掉落在一旁,渾身上下顫抖頭,在車上,魏明看到誰都沒有他喊的最歡,似乎他就是為戰場而生一般。而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被嚇壞的小孩一樣,抱頭失聲尖叫著。

    「列兵,把你的鋼盔戴好!」

    推了一把身邊的這個列兵,魏明把鋼盔扣在他的頭上,從雛鷹營裡出來的一入伍就會獲得下士軍銜,而魏明則因成績突出,在出營入伍時被授予了中士軍銜,不在在這裡,他需要服從由下士晉陞的班長的命令,或許班長只是下士,但是他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

    「你記住一點,在戰場上勇敢的的人比懦夫死的少!」

    魏明拍了拍身邊的戰友語重心長的說道,同時幫其理了理裝備,隨後幫他端起了步槍。此時四面八方在炮聲中響起的一浪高過一浪的嚎叫聲,在嚎叫聲中,如野獸般蜂擁而來的日軍已經近在眼前。在照明彈的照耀下,步槍的覘孔套住了一個影子,右手食指輕輕壓下的扳機,隨著肩頭一頓,魏明看到了那個影子倒了下去。

    在照明彈刺目的白光下,第一次開槍殺人的魏明呼吸變得有些急促,陣地前的鐵絲網被打成了破爛,不過還能發揮些障礙作用,在鐵絲網前成群的日本兵,端著步槍在滿是彈坑的泥濘戰場上衝鋒,炮兵部隊打出的密集的炮彈不斷落入衝鋒的人群中,收割著他們的生命,陣地上機關鎗和步槍瘋狂地噴射著,等到日軍的衝鋒部隊B近時,陣地上的步槍兵又狠又快地向著日本兵投擲著手榴彈。

    不斷扣動扳機,正如長官說的那像靶場上一樣的,此時魏明感覺已經能夠看清了那些日本兵扭曲的臉,等他們接近鐵絲網時,已受到了慘重的代價,成行成列的人在機關鎗嘶吼中倒了下去,不過每當機關鎗換彈匣或彈喜時他們又能迅速B近一步。

    此時這些初抵戰場的新兵,大都已經忘記了他們在訓練營中、輪船上、卡車內說的那些豪言壯語,他們和身邊的那些百戰餘生的老兵們一樣,已變成了只為求保全自己能活命的死神,他們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死亡,並奮力地抵抗著死亡。

    正像他們在訓練營中訓練士官們說的那樣「在戰場上,沒有正義或非正義,你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用盡在這裡學會的一切活下去,並殺死敵人!只有殺死敵人,才能夠活下去!而活下去,贏得勝利,就是你們的責任!」

    活下去!這種感覺替代了絕大部分新兵心中所有的恐慌和懦弱,一切都只是為了活下去,為了保全自己而拚殺瘋狂著殺戮著。此時前沿的戰壕已蕩然無存了,這些簡易的戰壕已被炸得傷痕纍纍。而進攻的日軍也已死傷慘重了,他們對於勝利根本不抱任何一絲希望,所要做的僅僅只是死而已,死於敵陣!

    終於當一切都結束之後,隨著耳邊不斷響起停止射擊的命令,魏明才恍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在他的視線外,陣地前被炸的東倒西歪的鐵絲網內外到處都是死屍,鐵絲網上掛著屍體、殘肢,對於先前的戰鬥,魏明根本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初戰,好像自己只有一個念頭,殺死他們!活下去!

    「那怕就是在戰場上,那怕對面的是自己親娘,也會毫不留情地向她拋過去一枚手榴彈!」

    很少有人能夠理解戰場上,那種強烈的求生**,戰場上不你死就是我亡!在死亡的威脅下,仁慈似乎成為了綴累。

    「那個……」

    這時一個未戴鋼盔的下士走到魏明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在看到他的工兵鏟就斜cha在胸牆上觸手可及的位置時,嘴角輕輕的一揚,顯然他想不起這個新兵叫什麼名字,或者說根本沒有必要記他的名字。

    「鷹營出來的?」

    「是!長官,四川成都分營!」魏明立正回答道,看著眼前的班長,魏明感覺有些詫異,他怎麼會知道,按照傳統自己還未被授予鷹戒,銀質的雄鷹戒指只有在離開鷹營後完成第一次任務才會被授予,打完這一仗自己就有資格被授予鷹戒了。

    身上沾滿泥污的下士似乎知道眼前自己的這個「高級下屬」的疑問,伸手從胸牆上抽出工兵鏟,用手指頭敲了敲工兵鏟兩側的刃口。

    「不要用你的刺刀,那樣會卡在敵人的肋骨裡,當你拔出來時你也已經死了,你應該用你的工兵鏟對著他的脖根那麼來一下,他的腦袋就搬家了……呵呵!鷹營裡的教官很多都是遠征軍的老兵還有德裔一戰老兵,在俄羅斯和歐洲都打過塹壕戰,在戰壕裡他們更相信工兵鏟,習慣成自然,鷹營裡出來的,也都繼承著這個習慣,標配的工兵鏟是單側開刃,只有你們是自己動手兩側開刃。」

    下士歪著頭敲著工兵鏟回答了魏明的疑問,這個「中士」新兵和其它的新兵不一樣,表現的非常冷靜,像老兵一樣,再加上他的年齡和偶爾流露出的習慣,除了鷹營裡的那些打小開始訓練的娃娃兵,他還真不知道他會是從其它什麼地方出來的。

    儘管從第一批鷹營出身的軍士加入部隊,至今不過四年的時間,但是四年來多達四萬鷹營出身的軍士以及基層軍官,已經在國防軍中擁有了自己的名聲,他們在加入軍隊時,就已經近乎是最優秀的軍人,軍隊是一個講究實力的地方,他們用自己的實力折服了身邊同僚。和普通的軍士不同,這些鷹營的出身的軍士大都會將軍人定位成自己的終身職業。

    「哦!你是從鷹營出來的,該知道咱們營長還有連長,都是從西北鷹營裡出來的,咱們班有了你,這下咱們有福了!」

    把工兵鏟cha回胸牆,在轉身離開時意味深長的說著,軍隊中的軍官大都喜歡鷹營出身的士兵和軍官,他們永遠只有「是」,接受命令後,會不惜一切的完成。

    「長……長官!謝……謝謝你!」

    在班長離開後,面色依然慘白的列兵看著身邊的這個中士道著謝,如果自己那番膽小鬼的模樣傳出去,不知道會丟多大的人,幸好身邊的這個長官幫了自己,不過他顯然沒注意到身旁的這個長官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

    「有福?怎麼個有福法?」

    魏明對班長口中的有福感覺有些詫異,徇私?鷹營中出來的絕不可能會因為下屬同出鷹營而徇私,要求只會更嚴格,「已榮營譽,已辱營恥!」,在強調團體的鷹營中,團體榮譽高過一切,怎麼可能的為因同出之情而徇私,給整個團體抹黑的事情。

    這時一名二等兵跑了過來。

    「魏中士,營長命令你今天早晨7點到營部……」

    「……命令一連加強防禦,二連今夜重點滲透D33……」

    趴在地圖前的張陝接連下著命令,昨夜的反夜襲擊斃日軍四百餘人,這點人還不夠填牙縫的,團裡沒有進攻任務,自己的營裡就不可能有什麼進攻任務,只能在這裡趴著窩。

    「長官,您請的客人已經到餐廳了!」

    營部餐廳,說是餐廳倒不如說是一個面積稍大的地下掩體,泛著土腥味的簡陋餐廳內,只有一張用空彈、藥箱搭起的4米多長的餐桌,和士兵的野戰餐桌不同的是上面鋪著一張白色的桌布,再加上一些簡易的木椅,供平時營裡的軍官用餐。

    在營部的一名下等兵的帶領下貓腰進入的餐廳的魏明,剛一進入餐廳,就創面看到正對著帆布門簾的掛像,幾乎是本能的衝著土牆上的掛像敬禮,是總理的掛像,多年來在雛鷹營的宿舍、教室、餐廳都可以看到總理掛像,總理掛像宣誓效忠幾乎是雛鷹營每天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為如此,雛鷹營才會被一些評論記者抨擊,指責這個個人效忠與共和精神有違,但這種抨擊僅僅只局限於小範圍,畢竟懸掛總理掛像並不僅僅只是鷹營。

    敬禮後,魏明才看到營部餐廳的桌子被撤下了,在掩內體端坐著十六名和自己一樣的十八、九歲的軍士,大都是中士、上士,還有數名軍官,其中還包括自己連長,自己被分配到連裡的時候,就注意到他右手的那枚鷹戒,在軍隊之中,除了已婚的軍人之外,只有鷹營的軍人享有可以戴戒指的特權。

    和過去在鷹營中一樣,魏明徑直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鷹營和軍隊一樣強調上下級觀念,從旗隊長到列兵間,在鷹營中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絕不得越雷池一步,高等軍銜者對下屬擁有絕對而不容質疑的權威,此時這裡的餐桌排序一樣是按照鷹營的傳統排序的。

    就在魏明剛一落座,餐廳的門簾再一次被掀開,進來的是一名少校,這名年青的有些出奇的少校剛一進來,「嘩」的一聲,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這是他們的營長。

    走到這些同僚面前站著的張陝左右看了一眼,隨後一個立落的向後轉。

    「敬禮!」

    「在代表我們意志的這面戰旗面前,我宣誓把我地全部精力和力量獻給我地祖國,我願意而且時刻準備為他獻出我的生命。祖國與我同在。祝您健康。我的領袖!」

    和過去在鷹營一樣,向著掛像宣誓之後,隨著長官的口令,「嘩!」所有人方才再次落坐。

    「戰友們!雄鷹們!我們今天齊聚一堂,是為了歡迎昨夜被分配到我營的四川成都分營的雛鷹魏明的到來,昨夜,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戰鬥任務,根據我們的傳統,今天我以的鷹營賦予我的權力,為他授予鷹戒!魏明!」

    「又!」站起身的同時,魏明響亮的回答道。

    此時張陝已經用右手舉起了一枚閃亮的銀戒,戒面是一隻展翅的雄鷹,這枚鷹戒是每個雛鷹營裡的孤兒所夢想的,四年前,西北雛鷹營的第一批學員離營時,總理將鷹戒授予了他們,鷹戒是總理親自的設計的,就像是大多數家長給自己孩子的成年禮一般,得到鷹戒意味著雛鷹長大成為雄鷹了,未來的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創造。

    「長官,我將用生命和鮮血悍衛鷹戒的榮譽!忠誠!」

    在接受的鷹戒時魏明激動的大聲吼道,鷹戒的榮譽是什麼?是忠誠!對總理的忠誠是高於一切的榮譽,如果沒有了忠誠,那麼鷹營將不復存在。

    在營長為自己戴上這枚嚮往以久的銀戒時,魏明有些挑動的用拇指輕撫了一下戒身,戒身上銘記有六個字。

    「忠誠、鮮血、榮譽!」

    「……鷹營是一個整體,只要他出身鷹營,我們就是血脈相通的兄弟,在軍隊之中,我們要遵從軍人的榮譽,同樣要悍衛鷹營的榮譽,人們常說,咱們雛鷹營裡的孤兒是總理的孩子,咱們在軍中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不僅僅代表著鷹營的榮譽,同樣還包含著總理的期望,我們必須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別人,我們不負於鷹營之名。忠誠是我們的生命,忠於總理、忠於祖國!」

    和大多數鷹營出身的軍人一樣,在他們的認識之中,忠於總理永遠被擺在第一位,其次才會是祖國,軍隊之中明令禁止小團體,但是鷹營卻是一個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不可分割的團體。這或許是軍隊高層對的鷹營又恨又愛的根本原因,軍隊喜歡鷹營訓練出來的優秀士兵,也樂意承認鷹營授予的低級別軍銜,但是卻對這個明副其實的小團體卻謹慎至極,這個小團體是一個滴水不進的團體。

    不過幾年來,軍隊高層已經適應和接受了鷹營這個小團體在軍隊中的存在,畢竟任何一名軍官都無法忽視這些年青人出色的戰技,和那些接受幾個月訓練的士兵不同,這些接受數年訓練的軍人,更適合軍隊的需求,他們服從、忠誠,甚至於那種對命令近乎頑固的堅持,更是搏得了軍方的歡迎。但是這種效忠個人的忠誠,卻不是軍方所能普遍接受的,這也造成了其被大量分散使用的現實,以避免其在某一戰鬥單位形成團體。

    但是這一切卻並不妨礙他們經常舉行聯誼、聚會,他們都是孤兒,沒有親人,鷹營是他們的家,出身鷹營的戰友就是他們的兄弟,當其它官兵休假與家人團聚時,這些人會返回自己的母營,那裡就是他們的家,那裡的少年就是他們的家人,在軍隊之中也是如此。

    這些人或許沒有血脈關係,但是母營和忠誠卻把他們聯繫在了一起,這一切也將注定會陪伴他們終身,直到死亡的那一天,忠誠是他們唯一的和根本的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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