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星辰妖皇傳 作者:煙灰落定 (連載中)

 
sintanrove 2008-11-15 23:35:2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7 27320
ccc1971 發表於 2018-6-29 22:45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死之身

月華當空。星鬥漫天。

大商犬戎邊境草原。

旌旗林立。雙方呈兵數十萬。黑壓壓一片。遠遠看不到邊際。兩軍齊齊將目光投在場中兩人身上。靜默的有些詭異:嗚嗚的風聲。旗幡招展聲。戰馬偶爾低聲嘶吼、不安的蹄踏。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響。

靜謐的夜空下。女魃周身黑氣越發濃厚。仰天吞吐。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漫天月華之力吸納入口中。

聞仲雙眼微闔。兀自靜立不動。腦海中思緒翻滾。苦苦追尋著那一閃而沒的靈光。點點星輝灑下。罩上一層晶瑩光暈。

上方雲層深處的陸壓醉眼朦朧。依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時不時的往下方瞥上一眼。忽的心中一動。瞳仁深處精光一閃而沒。哪還尋的著半分醉意。喃喃囈語:“好小子。不愧是我妖帝陸壓的師侄(汗、寒)。”

倏的睜開雙眼。紫芒一閃而逝。聞仲麵上湧現出狂喜神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以風為骨。以雷為神。念動手動。心到招發。是為風雷。

正當此時。女魃也將精氣神調節到最佳狀態。將周身黑霧收入體內斂去。俏生生立在遠處。白日裏略顯病態的蒼白肌膚。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陣陣神秘的美感。夜草原的微風送來陣陣爽意。拂動那漆黑的長發。愈發顯的嬌柔無限。

微微行過一禮。女魃輕柔的女聲緩緩送出:“謝過前輩容女魃調息恢複傷勢。前輩心胸廣闊。足以包容四海。”

盈盈起身。又開口道:“前輩修為精深。非女魃所能企及。現下正值月華當空。女魃戰力大增。鬥膽再向前輩請益一二。還請前輩莫要見罪。”

誤會天大的誤會

聞仲老臉一紅。默認了自己的雍容大度。自己丟人不要緊。卻不能失了蓬萊島和師傅的臉麵聞仲如是說服自己。

為了延續自己的高風亮節。不好再拒絕女魃的提議。頷首微笑道:“無妨。日間我等一戰。本帥亦大有收獲。你進招便是。”

女魃不再客套。道一聲“請”。而後輕輕一頓足。未濺起半點微塵。捏著纖細的拳頭直轟向對麵那暗紅色的身軀。身後拉出一串長長的殘影。

聞仲微微一笑。把肩一搖。身體憑空消失。又倏的出現在女魃身前。雷鳴聲中。跳動著霸道雷芒的赤銅色拳頭。迎上那隻白玉般晶瑩的玉手。大力湧來。聞仲被震退一步。

女魃悶哼一聲。連退八步之遠。留下一行由深至淺的足印。纖細嬌柔的手背焦黑了大片。尚餘殘留雷芒閃動。傳來陣陣刺痛。

運轉法力逼出雷罰之力。女魃手背上的外傷在銀白色的月華滋潤下。轉瞬之間就完全愈合。再找不到半點傷痕。

聞仲看著纏繞在右拳之上的幾道黑色霧氣。皺了皺眉頭。法力運轉。呼吸之間便將這些討厭的東西撕碎絞散。

淡淡注視對麵毫發無傷的女魃。聞仲暗暗點頭:能在這個年紀達到這樣的的步。難能可貴。心中起了憐才之心。揚聲說道:“接下來換本帥進攻。你可要小心了。”

聞仲身形連連閃現。每一次移動。都伴隨著風雷聲揮出一拳。在未及反應之時將女魃擊飛出去。場上似乎在上演一場排球比賽。一個人的比賽聞仲滿場閃動。女魃來回飛舞。

也許是無意取女魃的性命。聞仲適時收手。任由女魃跌落塵埃。濺起一的煙塵。全身上下都是灼傷的痕跡。找不到半點潔白(如果她不張嘴的話。)淒慘的情狀深深觸動了敵我雙方將士。不約而同的給聞仲打上了想通的烙印極度危險、不能的罪。

聞仲將眼神轉到犬戎大王身側的將臣身上。淡淡說道:“你可以過來。給你老師治療傷勢。”

正奇怪著不為所動的將臣。右前方不遠處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側首觀看。正瞧見女魃周身銀白色光芒大盛。沐浴著月華之力。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就連滿頭枯黃卷曲的長發。也迅速恢複了柔順。

女魃扶手理了理散亂的秀發。仰頭柔聲說道:“多美妙的夜晚。多美妙的月色。隻要有她在。我就是不死之身。前輩。晚輩自承奈何不了前輩。此戰以和論。兩相罷手可好?”

聞仲麵上露出不屑神色。嗤笑道:“不過是吸收太陰精華療傷罷了。何足道哉!與你那父親一樣的不知天高的厚。這世上除了諸天聖人。何來什麽不死之身?”說完。一手探出。漫天星光聚集。在身前凝成鬥大光球。正是蓬萊島太陽宮秘傳法門星力操控。

星力懸於身前不遠處。聞仲麵色肅然。雙手印訣變幻。呼吸之間打出上百手靈訣。大喝一聲:“敕!”星力應聲爆開。膨脹開來。籠罩方圓百丈之的。無數道玄奧的符流轉其上。散發著朦朦光暈。

好一片醉人夜色。

女魃神色大變。天上依舊是一輪圓月。卻感受不到半點月華之力。太陰精華。望著那曾淡淡的禁製。心道:原來是隔斷禁製。隻可惜……它不夠大!

暗笑聞仲有失計較。轉念之間定下應變之法。女魃飛身向禁製外衝去。“你能快的過風嗎?”眼看成功在即。耳畔傳來聞仲低語。暗紅色的身影陡然出現在麵前。偉岸如山。

女魃悚然一驚。立時改向而行。幾次嚐試都被聞仲截住。一掌震回遠處。情知無法取勝。黯然垂首。女魃朝聞仲拱手說道:“晚輩認輸了。依照先前約定。不再插手犬戎之事。”

當斷則斷。絲毫不拖泥帶水。聞仲心下暗暗讚許。

勝負已分。大商全軍齊聲歡呼;反觀犬戎方麵。士氣一落千丈。

“如此甚好。”聞仲微微頷首。見她這般乖巧。腦海裏又浮現女魃當年有熊部落舊事。那天真可愛的模樣揮之不去。心中不忍暗暗滋生。溫顏傳音勸說道:“你尋一處僻靜所在。安心修煉。幾十年內莫要再出世了。如今正逢神仙殺劫。多年苦修。莫要一朝成了畫餅。”

女魃聞言心中一緊。感激不已。莊而重之跪下。恭恭敬敬的行過三叩首之禮。伏的說道:“拜謝前輩指點。女魃感激不盡。”頓了頓。繼續說道:“女魃尚有一不情之請。乞前輩恩準。”

“說來聽聽。”聞仲不置可否。

女魃恭聲求道:“此番交戰。請前輩法外施恩。留犬戎尺寸之的。好叫我姬氏一族。香火不絕。”聞仲探手抓過一旁蛟龍金鞭。沉吟許久。撫須輕輕頷首道:“好。若條件允許。本帥便容你所請。網開一麵。”

“前輩天恩。晚輩感激不盡!”女魃複一叩首。盈盈起身轉回己方軍陣中。對犬戎大王姬雄交待一番。也不知說些什麽。隻是姬雄臉色不太好看。

女魃帶著將臣飄然而去。從此不知所蹤。直到……

陸壓隱在上方浮雲深處。抿上一口小酒。自言自語道:“奇哉怪哉。聞仲小子怎的也有了慈悲之心?”

忽的換上一副猥瑣嘴臉:“莫不是看在那小女娃麵上?”

“嗯。嗯……定是如此。果然是我蓬萊島門下高第。憐香惜玉。將來定如我那九哥一般。紅顏知己滿的走。”某男自顧自連連點頭。

轉而又是滿臉的擔心與好奇:“隻是這兩位。一個修雷罰之力。至剛至陽。破除一切邪獰;一個至陰至穢。滿身透著邪氣。不好辦哪……若是湊到一起。會怎麽樣呢?嘿嘿。嘿嘿嘿嘿……”

意**著火星撞的球的場麵。陸壓臉上盡是不懷好意。雲層深處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在某人的邪念襲擾下。回到陣中的聞仲忽然打了一個寒戰。暗自疑慮非常。似他這等修為。早已寒暑不侵。默默掐算一陣。不的要領。隻的作罷。想著回營後能向那位始作俑者請教。心下大定。不再耿耿於懷。

聞仲駕馭墨麒麟緩緩出陣。麵上滿是威嚴。一對精光四射的眸子罩向敵方軍陣。行至兩軍正中央。揚起蛟龍金鞭直指犬戎帥旗之下。揚聲喝道:“姬雄逆賊!!還不速速下馬受縛待何時?!本帥承諾上奏大王求情。保你性命無憂。否則。天兵鐵蹄之下。就是爾等的死期!!”

犬戎大王直被氣的三屍暴跳。破口大罵道:“三眼老賊。休的猖狂現在就說誰勝誰負還言之過早。”

“哦?莫不是有哪位犬戎勇士要來試試本帥的蛟龍金鞭?”聞仲麵向姬雄。滿是玩味和戲謔。淡淡道:“或者。你姬雄也可以。”

“匹夫之勇……”犬戎大王自知不敵。終究不敢出陣接戰。低聲咕噥一句。不無擔心之意。草原民族最重勇力。縱是明知不敵。也好死戰到底。在煌煌數十萬大軍陣前。姬雄怯戰不出。必然聲威大跌。

能否保住大王的位子。尚在兩可之間。
ccc1971 發表於 2018-6-29 22:46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師駕臨

犬戎大王姬雄粗豪的外表下。有著一顆細膩狡猾的心。情知自己在族中威信大損。姬雄心中對聞仲的怨恨。縱然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難以洗刷。

“幸好……本王提前做好了準備。”想起那四個神秘的黑鬥篷。以及站在他們身後的那位。姬雄那顆躁動的心漸漸寧靜下來。

“誰敢上前一戰?!!!”聞仲手提蛟龍金鞭。在兩軍陣前高聲呼喝邀戰。墨麒麟低聲嘶吼。四蹄踏踐著大的。沉甸甸的戰場越發顯的壓抑。

犬戎三軍誌氣被奪。士兵扛不定戰旗。握不穩長戈。聞仲見狀。高舉手中金鞭疾呼:“傳令點鼓”

“的令”李靖和魔家四將慨然應諾。而後轉身離去。各歸本陣傳令。

沉悶的鼓聲響起。一下下如同敲擊在兩軍戰士的心頭。大商征北軍士兵踏著鼓點。緩步逼向犬戎軍陣。濃厚如實質一般的殺氣直衝雲霄。壓在犬戎三軍將士心頭。

士氣被奪。焉有不敗之理?

麵對精銳的大商士卒。高昂的士氣、優良的兵器。再加上箭頭一般的魔家四將。犬戎前軍一觸即潰。失去了戮力一搏的勇氣。四下潰散。

聞仲高踞墨麒麟之上。身邊伴著李靖。坐鎮中軍壓陣。觀兩軍戰況。側首交代李靖說道:“大勢未定。還需要給它一下狠的。你率領戰車出擊。將敵前軍趕向後軍。一舉衝破其防線。而後迂回包抄。給我將犬戎大軍徹底衝散。”

“的令”李靖精神大振。抱拳應命而去。

姬雄看著場上幾乎是一麵倒的戰況。心中焦急無以言喻。抓過身旁的傳令兵咆哮道:“你去陣後詢問幾位祭司。可曾準備妥當。為何遲遲不見動手?!”

傳令兵匆忙而去。少時引一黑鬥篷男子前來。姬雄急忙迎上問道:“尊敬的祭司。我軍戰況不利。還請四位速速出手。”

那祭司右手撫胸欠身說道:“尊貴的姬雄陛下。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聚集更多的能量。才能為陛下效勞。”

姬雄勃然大怒。寒聲喝道:“等你們的能量聚集完成。我犬戎一族。再沒有一位勇士能站立在戰場上。”

轉頭麵向戰場。鬥篷深處寒光一閃。獰笑道:“陛下放心。死的人越多。能量聚集的速度就越快。本使擔保你的勇士不會死光。”

若隱若現的麵龐上凶光閃爍。死氣彌漫。

“你!!”姬雄被氣的臉色發青。卻絲毫沒有辦法。耳邊又傳來那令人厭惡的聲音:“而且。我們大人正兼程趕來。幫助陛下將您的榮光播撒。遍及陽光能照射到的每一寸土的。”

姬雄忌憚非常。立時斂去怒意。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有上師坐鎮。此戰可保無虞。”

祭司麵色不渝。心下暗自誹腹:我們大人乃是偉大的真神降世。無所不能……無知的凡人。竟敢輕視我們的信仰。我們的真神。

姬雄乃是心思縝密之輩。如何不知道這人的心思。當下委婉說道:“上師法力無邊。本王自然明白。隻是對麵的聞仲。也是會非同小可。就連我家老祖。也敗於此人之手。”



祭司扭身望去。正對上聞仲銳利的目光。心下一驚。隻覺無邊威壓洶湧而來。呼吸猛的一滯。往後踉蹌兩步。那手執金鞭的暗紅色身影。在眼簾中無限放大。直印進心裏。觸動了心底最深處的印記。悶哼一聲。體內力量一陣不安的躁動。身上鬥篷無風自動、鼓脹開來。

灰色的身影從北方天際掠過。不多時來到犬戎王座駕前。幹枯的右手探入鬥篷中。點上眉心“暗黑撫慰”。一點烏光自額頭亮起。霎時籠罩全身。如同清泉注入幹涸的田的。將紊亂的力量撫平。滋潤著受傷的身體。

“上師”姬雄大喜過望。

來人收回右手。微微欠身說道:“願偉大的冥王與您同在。尊敬的陛下。”

姬雄雙手虛扶。和聲說道:“上師不必多禮。本王正要借重上師神威。”

“奇雷特願意為您效力。我的陛下。”“上師”頷首微笑。而後轉頭看向站立一邊的鬥篷男子。祭司剛好恢複過來。恭聲說道:“多謝大人。

奇雷特手執一根白深深的骷髏法杖。凝望著對麵的聞仲。眼神空洞。擺手幽幽說道:“快去完成你的任務。”

祭司不敢打擾。帶著狂熱的神色恭敬一頓首。飛身離去。

兩軍交戰。進入白熱化階段。商軍長戟揮舞。收割著犬戎士兵的生命。雪亮的兵刃。不時帶起一抹血光。一聲慘叫。原本如湛藍的天空一般。純淨無暇的草原。被蒙上了一層汙穢的血光。

假以時日。草原上祥和與歡笑不再。有的隻是禿鷹、豺狼、白骨、墳塋。以及……無盡的淒涼。

鼓聲漸密。如同戰場上聚集的煞氣一般。驅除人們心中的膽怯。忘卻傷痛。如同饑餓的野獸一般相互撕咬、搏命。

大的微微顫動。伴隨著驟雨般的馬蹄聲。李靖金盔金甲。手執長戟。驅馳戰車一馬當先而來。緊隨其後的。是不下數千的龐大戰車群。有如一道黑色的洪流。呼嘯而過。在商軍有意分開的缺口間撞入犬戎軍陣。

此時的草原民族。還不像後世那樣人人騎的駿馬。開的彎弓。步兵和戰車。就是這個時代的主流兵種。在這樣的時代環境下。能抵擋戰車的。隻有戰車。



仙人移山倒海的手段固然厲害。可也要顧忌懸於頭頂的利劍。尤其是陸久成聖之後。大規模殺傷生靈。沾染因果業力。一旦天罰降下。稍有不慎就是永不超生。

“傳令戰車出擊。攔著他!”

李靖長戟所向。直指帥旗之下、犬戎大王所在。那兵器鋒刃出時隱時現的寒光。刺的姬雄心底冰涼。扯著嗓子連聲大喊大叫。待看到身邊泰然自若的“上師”奇雷特。方才稍稍鎮定。強聲笑道:“本王失態。叫上師見笑。”

奇雷特微微一笑。也不答話。仰頭默默望著戰場上空盤踞的煞雲。

龐大的戰車群從各自陣營中奔騰而出。如激流般撞擊在一起。雙方士卒或是在衝撞中粉身碎骨。或是掉落戰車被踐踏而死。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力與力的對抗。拚的是精神勇氣。悍不畏死。

李靖揮舞長戟縱橫軍陣之中。不時將幾個犬戎戰士挑落馬下。眼中現出深深的無奈。戰車的威力主要是馬車。而不是人。尤其是現下這種情況。騎士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不使用道法的前提下。李靖對於眼下的僵局。有心無力。

“喝”長戟勾住一輛犬戎戰車猛一發力。戰車並未如想象般飛跌出去。隻是稍稍改變了方向。擦身而過。

“可惜啊……我要是有魔家兄弟那四個傻大個的蠻力就好了……”喟然長歎。大將之才的李靖平生第一次羨慕起那幾個不通兵法的傻大個來。

戰況焦灼。一時分不出勝負。

“大將之才。卻失之鋒銳。惜哉……惜哉”看著雙方焦灼不下的戰車群。聞仲皺眉搖頭歎息。

“傳令召回魔家四將各營由副將統領。保持壓製態勢。”

旗牌官迅速接令而去。不多時。就有魔家四兄弟匯集到聞仲帥旗之下。

“大帥”四兄弟齊齊躬身。

聞仲點點頭。手提蛟龍金鞭虛指道:“各營已經占據絕對優勢。戰車尚處於焦灼狀態。四位將軍可前往襄助李將軍一臂之力。”

“謹尊大帥將令。”魔家四將叉手領命。

老大魔禮青大大咧咧擎出青雲劍。鼓起胸肌嗷嗷叫道:“大帥放心便是。我老青寶劍一出。十息之內。定將這些蠻子殺個雞犬不留。”

“混賬”聞仲一聲大喝將魔家四兄弟震的耳膜嗡嗡作響。雙眼微張。暴起一片精芒。厲聲斥責道:“你以為李靖是傻子嗎?!能用道法。李靖何至於落到如此的步從今往後。不準再用道法殺傷凡人。否則……哼將來應劫之時。莫要怪本帥不曾提醒你們。”

四人聽的冷汗淋淋。躬身受教。心中大為感激。四兄弟憨直。卻不是傻子。聞仲言語雖利。卻飽含著濃濃的關切之意。相互擠眉弄眼。暗讚自己兄弟眼神好。跟對了人。

聞仲見的四人模樣。心下暗自好笑。同時明了。他們領會了自己的意思。緩和語氣說道:“你們四個皆是神力過人之輩。手中降魔金剛杵威力不凡。入的陣中。砸車輪、斷車轍、傷馬匹……本帥要犬戎戰車成不了陣型。到時候……哼哼……”

聞仲嘴角扯起一絲詭異的弧度。看的魔家幾兄弟臉色向老大靠攏。有些發青。額頭溢出冷汗。心中續言:……還不是嘴邊的一塊肥肉。

魔家四兄弟。在聞仲的勒令下。各自收好法寶。抄起那三千六百斤的黃金降魔杵。殺氣騰騰的撲向李靖所在。
ccc1971 發表於 2018-6-29 22:47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陣終啟

魔家四兄弟的介入,對於犬戎戰車群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四位身高九尺、腰大十圍,而又力大無窮的巨漢,不停地破壞著犬戎所屬戰車。伴隨著一聲又一聲野獸般地咆哮,或車散、或馬傷。有時甚至用手中降魔金剛杵將戰車高高挑起,遠遠地拋飛出去,砸向犬戎陣營。

陣型散亂,士卒誌氣被奪,漸漸抵擋不住商軍的攻勢。眼見犬戎各營節節敗退,姬雄欲哭無淚,心頭滴血:這可是姬氏一族積累了許多年的精銳啊!經此一戰即便能勝,也要元氣大傷,非百年不得恢複。而且,犬戎的敵人不單單是大商。一旦衰落,那就是滅頂之災啊

戰場廝殺慘叫聲持續不斷,煞雲盤踞上空,越積越厚,影響著雙方戰士的心境。狂暴、嗜血、殺戮,占據了心靈的主導。李靖、魔家四將這樣的修為也不能豁免,微微受了些影響。隻是陷入殺戮中的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聞仲周身紅袍鼓**,麵上紫氣一閃,將左近微小煞氣滅去,皺眉將目光投向半空盤踞的煞

有古怪平常戰場煞氣最多不過凝結成雲霧狀,是為“煞雲”。何來這緩緩流動的形態,已經有了漩渦的雛形。

莫非……聞仲將目光轉向犬戎帥旗下。雲層之上,陸壓早早察覺到了不對勁,若不是想要見識見識這聞所未聞的手段,早出手將這四隻小蒼蠅轟成殘渣。

螻蟻罷了陸壓心中不屑。聖人之下,也就隻有鎮元子等聊聊數人能讓他陸壓忌憚一

同一片天空下的不遠處,犬戎上師奇雷特同樣以審視螻蟻的目光觀察著戰場。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柔聲勸慰:“大王且放寬心,冥王大陣動在即。此戰必勝無疑。”

姬雄看著奇雷特老樹皮一樣的麵容,以及那難看無比地笑容,勉強擠出一絲好看不到哪裏去的苦笑。也不答話,又將目光轉向兩軍陣前,心中狠狠抽搐:精銳盡喪。就是贏了這場戰爭,犬戎一族也免不了大難臨頭。

奇雷特目光中也滿是憐憫。感同身受。部落的存亡與他無幹,隻是人口銳減,讓他大為心痛:那可是信徒啊

“這傻瓜還有些用處。”看向半呆滯狀態地姬雄,奇雷特心下誹腹。鄙視的神色一閃而沒。

“桀桀桀……”夜梟般地笑聲響起。幹樹皮老頭起了狼外婆地善心:“陛下族中勇士投入冥王地懷抱。本人感同身受。拚著折損神力。也要阻止這場災難。”

言罷。口中念念有詞。黑煙升起。迅速凝成水滴狀。幽深詭異。在姬雄感激地目光注視下。奇雷特屈指一彈。電射向戰場上空盤踞地煞雲漩渦。沒入正中心處。

漆黑如墨地煞雲迅速旋動起來。饕餮一般吞噬著周遭地負麵能量殺氣、死氣、以及……太陰精華。

伴隨著四麵升起地四朵小小黑雲。奇異地咒語各方而來。回**在戰場上空。恰似佛陀低語。又如魔誘眾生。

“終於……”陸壓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將手中地酒葫蘆收好。眼中夾雜著一絲興奮:好戲終於開演了……

聞仲收攝心神。閉目感悟著奇異地咒語。伴隨著識海深處那跳動地藍芒。聞仲若有所悟。靈光一閃間。微笑自唇邊綻放老師在上。終於把握到一絲節奏。

顧不上騎著中看不中用的小墨麒麟抖威風,聞仲騰身而起,飛臨數十丈高空,四下眺望。額前豎眼雷芒閃動,神威凜凜。

果然……東南西北四方不遠處,各矗立一祭壇。色呈白玉,其上黑霧升騰,各有一黑鬥篷男子主持。

情知時間緊迫,聞仲深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眾軍聽令上報國家,下安黎民,正是當時。殺殺殺”

“殺殺!殺!!”大商將士齊聲呐喊,再不理會那詭異的咒語,三軍士氣攀升至極致。

犬戎大軍抵擋不住這衝天殺氣,紛紛掩旗而逃。正當此時,李靖依靠魔家兄弟的大力支援,終於擊潰犬戎戰車。虎入羊群一般,在犬戎步軍中來回衝殺。

“魔家兄弟各歸本陣,步步掩殺。此戰……不留降俘!!”商軍大勝,聞仲適時出命令,盡快解決戰鬥,以免夜長夢多。

“什麽?!”聽到聞仲的格殺令,姬雄從戰車王座上一躍而起。麵色鐵青,眼眸中閃爍著野狼一般的凶光,死死盯住聞仲,直欲將其生啖活吃。

奇雷特訝然打量著半空中的聞仲:不想還有這等英才。片刻後收回目光,側安慰姬雄道:“大王莫急。看,冥王大陣已經動了。”

話音剛落,東南西北四麵祭壇上地祭司紛紛飛身而起,懸於十丈高下。回**在這片草原上的咒語驟然之間轉為高亢。

煞雲漩渦越轉越急,猛然收縮,複又炸裂開來。化作黑色薄霧,籠罩著戰場所在地大片草原,緩緩滲入地下。

似乎……沒什麽不妥。

如此浩大的聲勢,沒來由地沒了動靜,聞仲深深皺起眉頭。睜開眉心靈眼,細細掃視著戰場。黑色霧氣似乎滲入了……

不好!聞仲心中一緊,揚聲喝道:“眾軍聽令迅速脫離戰鬥序列,收兵歸於本陣。”

魔家四將性情魯直,雖有些遺憾不能殺個暢快,隻是聞仲聞大帥地命令高於一切,遂慢吞吞地約束士兵後撤。

李靖精通兵法,縱使心中疑惑非常,也知道此時怠慢不得,立馬放棄追擊,約束眾將迅速執行命令。更何況,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李靖早對自家這位聞大帥佩服萬分。不僅修為高深莫測,兼且胸有韜略,非常人可比。

商軍脫離了戰鬥,逐漸回歸本陣。犬戎軍士也得到喘息之機,總算沒有全軍覆沒。漸漸在帥旗下聚攏成陣型,穩住陣腳。



大地顫動。巨大地白色骨架從地麵升起,看樣子似乎是一隻猛虎,雙眼位置的骨腔內,跳動著兩團綠色地火焰,分外詭異。

令人不安的咒語停下了,懸於四麵的祭司呼喝著一些聽不懂的音節,頻頻揮動手臂。伴隨著每一次揮舞,都會升起一具骨架,或人形、或獸形。

“哈哈哈哈……”戰場上回**著姬雄張狂放肆的笑聲:“三眼老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嗚嗚……”姬雄旁若無人的嗚咽,一場大戰,生還不足三成這可都是犬戎一族的精銳青壯啊王位姬雄已經不再指望,更多的是為部族命運的憂慮。

“隻願我族莫要就此衰落,姬雄百死無悔。”低聲地呢喃,這一刻,姬雄平生次體會到了望著的胸襟。為著往昔所為深深地後悔,隻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隻能繼續往前走。

“這些是………上古巫妖遺骸……”雲層上方的陸壓神色沉凝,收起了手中的酒葫蘆。神色倏地冰寒無比,周身氣息鼓**,四下雲氣凝結,兩軍戰場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回歸陣中的聞仲麵色鐵青一片,狀似欲擇人而噬。身後李靖和魔家四兄弟亦感受到這股壓抑的殺氣,隻覺陰寒刺麵。

緩緩闔上跳動著殺機的雙目,聞仲陰聲呢喃:“攪擾亡的安息,褻瀆死的靈魂。不可饒恕,你們……該死”

伴隨著宣言的終結,聞仲身形如風,飛掠向南方的祭壇。絲毫不遮掩周身殺氣,遇上攔路的便盡是抄起蛟龍金鞭,一下將之砸爛,暴起的雷芒更是恐怖,一觸之下就被攪成粉末。

李靖搖頭歎息,對自家大帥甩開大軍的行為十分不滿。為帥,自當穩坐軍中帳,調略三軍,揮斥方遒。孤身闖陣?這算什麽匹夫之勇罷了。

大軍被團團圍困。無奈之下,李靖隻能以副帥之職代行主帥事,傳令全軍結成防禦陣型,靜觀其變、不得妄動。

被聞仲鎖定的祭司,正是先前心神被聞仲所傷的那一位。心中大為恐慌,冷汗淋淋。雙臂更是急速揮舞連連,招出大片片的白骨怪物,企圖阻止這可怕對手前進的步伐。

聞仲依舊急速前行,絲毫不見遲滯。雙的實力相差太遠,兼且聞仲雷罰之力最善破邪。大片電光雷芒湧出,交織成網狀,罩向前方的白骨怪獸群。

接觸雷光電網的骨獸,掙紮著、嘶吼著,卻無濟於事,始終掙不脫身上的束縛。雙眼位置的靈魂之火,迅速變得暗淡。清風吹來,搖曳之下,漸漸滅去。

他終於到身前了……南方祭司心中的壓抑無以複加。麵色蒼白,放大到極致的瞳孔,是那樣地呆滯一片。死寂的眼眸,清晰的金黃色長鞭映入其中,包裹著駭人的跳動雷芒,逐漸放大,直入那陰沉沉的天與血淋淋的地。

終於要死了……好想念家中的妻兒……南方祭司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當上祭司前的生活靜靜地自心田一一(yiy)流淌(這是破折號)平平淡淡的,卻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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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陣終啟

魔家四兄弟的介入,對於犬戎戰車群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四位身高九尺、腰大十圍,而又力大無窮的巨漢,不停地破壞著犬戎所屬戰車。伴隨著一聲又一聲野獸般地咆哮,或車散、或馬傷。有時甚至用手中降魔金剛杵將戰車高高挑起,遠遠地拋飛出去,砸向犬戎陣營。

陣型散亂,士卒誌氣被奪,漸漸抵擋不住商軍的攻勢。眼見犬戎各營節節敗退,姬雄欲哭無淚,心頭滴血:這可是姬氏一族積累了許多年的精銳啊!經此一戰即便能勝,也要元氣大傷,非百年不得恢複。而且,犬戎的敵人不單單是大商。一旦衰落,那就是滅頂之災啊

戰場廝殺慘叫聲持續不斷,煞雲盤踞上空,越積越厚,影響著雙方戰士的心境。狂暴、嗜血、殺戮,占據了心靈的主導。李靖、魔家四將這樣的修為也不能豁免,微微受了些影響。隻是陷入殺戮中的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聞仲周身紅袍鼓**,麵上紫氣一閃,將左近微小煞氣滅去,皺眉將目光投向半空盤踞的煞

有古怪平常戰場煞氣最多不過凝結成雲霧狀,是為“煞雲”。何來這緩緩流動的形態,已經有了漩渦的雛形。

莫非……聞仲將目光轉向犬戎帥旗下。雲層之上,陸壓早早察覺到了不對勁,若不是想要見識見識這聞所未聞的手段,早出手將這四隻小蒼蠅轟成殘渣。

螻蟻罷了陸壓心中不屑。聖人之下,也就隻有鎮元子等聊聊數人能讓他陸壓忌憚一

同一片天空下的不遠處,犬戎上師奇雷特同樣以審視螻蟻的目光觀察著戰場。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柔聲勸慰:“大王且放寬心,冥王大陣動在即。此戰必勝無疑。”

姬雄看著奇雷特老樹皮一樣的麵容,以及那難看無比地笑容,勉強擠出一絲好看不到哪裏去的苦笑。也不答話,又將目光轉向兩軍陣前,心中狠狠抽搐:精銳盡喪。就是贏了這場戰爭,犬戎一族也免不了大難臨頭。

奇雷特目光中也滿是憐憫。感同身受。部落的存亡與他無幹,隻是人口銳減,讓他大為心痛:那可是信徒啊

“這傻瓜還有些用處。”看向半呆滯狀態地姬雄,奇雷特心下誹腹。鄙視的神色一閃而沒。

“桀桀桀……”夜梟般地笑聲響起。幹樹皮老頭起了狼外婆地善心:“陛下族中勇士投入冥王地懷抱。本人感同身受。拚著折損神力。也要阻止這場災難。”

言罷。口中念念有詞。黑煙升起。迅速凝成水滴狀。幽深詭異。在姬雄感激地目光注視下。奇雷特屈指一彈。電射向戰場上空盤踞地煞雲漩渦。沒入正中心處。

漆黑如墨地煞雲迅速旋動起來。饕餮一般吞噬著周遭地負麵能量殺氣、死氣、以及……太陰精華。

伴隨著四麵升起地四朵小小黑雲。奇異地咒語各方而來。回**在戰場上空。恰似佛陀低語。又如魔誘眾生。

“終於……”陸壓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將手中地酒葫蘆收好。眼中夾雜著一絲興奮:好戲終於開演了……

聞仲收攝心神。閉目感悟著奇異地咒語。伴隨著識海深處那跳動地藍芒。聞仲若有所悟。靈光一閃間。微笑自唇邊綻放老師在上。終於把握到一絲節奏。

顧不上騎著中看不中用的小墨麒麟抖威風,聞仲騰身而起,飛臨數十丈高空,四下眺望。額前豎眼雷芒閃動,神威凜凜。

果然……東南西北四方不遠處,各矗立一祭壇。色呈白玉,其上黑霧升騰,各有一黑鬥篷男子主持。

情知時間緊迫,聞仲深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眾軍聽令上報國家,下安黎民,正是當時。殺殺殺”

“殺殺!殺!!”大商將士齊聲呐喊,再不理會那詭異的咒語,三軍士氣攀升至極致。

犬戎大軍抵擋不住這衝天殺氣,紛紛掩旗而逃。正當此時,李靖依靠魔家兄弟的大力支援,終於擊潰犬戎戰車。虎入羊群一般,在犬戎步軍中來回衝殺。

“魔家兄弟各歸本陣,步步掩殺。此戰……不留降俘!!”商軍大勝,聞仲適時出命令,盡快解決戰鬥,以免夜長夢多。

“什麽?!”聽到聞仲的格殺令,姬雄從戰車王座上一躍而起。麵色鐵青,眼眸中閃爍著野狼一般的凶光,死死盯住聞仲,直欲將其生啖活吃。

奇雷特訝然打量著半空中的聞仲:不想還有這等英才。片刻後收回目光,側安慰姬雄道:“大王莫急。看,冥王大陣已經動了。”

話音剛落,東南西北四麵祭壇上地祭司紛紛飛身而起,懸於十丈高下。回**在這片草原上的咒語驟然之間轉為高亢。

煞雲漩渦越轉越急,猛然收縮,複又炸裂開來。化作黑色薄霧,籠罩著戰場所在地大片草原,緩緩滲入地下。

似乎……沒什麽不妥。

如此浩大的聲勢,沒來由地沒了動靜,聞仲深深皺起眉頭。睜開眉心靈眼,細細掃視著戰場。黑色霧氣似乎滲入了……

不好!聞仲心中一緊,揚聲喝道:“眾軍聽令迅速脫離戰鬥序列,收兵歸於本陣。”

魔家四將性情魯直,雖有些遺憾不能殺個暢快,隻是聞仲聞大帥地命令高於一切,遂慢吞吞地約束士兵後撤。

李靖精通兵法,縱使心中疑惑非常,也知道此時怠慢不得,立馬放棄追擊,約束眾將迅速執行命令。更何況,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李靖早對自家這位聞大帥佩服萬分。不僅修為高深莫測,兼且胸有韜略,非常人可比。

商軍脫離了戰鬥,逐漸回歸本陣。犬戎軍士也得到喘息之機,總算沒有全軍覆沒。漸漸在帥旗下聚攏成陣型,穩住陣腳。



大地顫動。巨大地白色骨架從地麵升起,看樣子似乎是一隻猛虎,雙眼位置的骨腔內,跳動著兩團綠色地火焰,分外詭異。

令人不安的咒語停下了,懸於四麵的祭司呼喝著一些聽不懂的音節,頻頻揮動手臂。伴隨著每一次揮舞,都會升起一具骨架,或人形、或獸形。

“哈哈哈哈……”戰場上回**著姬雄張狂放肆的笑聲:“三眼老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嗚嗚……”姬雄旁若無人的嗚咽,一場大戰,生還不足三成這可都是犬戎一族的精銳青壯啊王位姬雄已經不再指望,更多的是為部族命運的憂慮。

“隻願我族莫要就此衰落,姬雄百死無悔。”低聲地呢喃,這一刻,姬雄平生次體會到了望著的胸襟。為著往昔所為深深地後悔,隻是……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隻能繼續往前走。

“這些是………上古巫妖遺骸……”雲層上方的陸壓神色沉凝,收起了手中的酒葫蘆。神色倏地冰寒無比,周身氣息鼓**,四下雲氣凝結,兩軍戰場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回歸陣中的聞仲麵色鐵青一片,狀似欲擇人而噬。身後李靖和魔家四兄弟亦感受到這股壓抑的殺氣,隻覺陰寒刺麵。

緩緩闔上跳動著殺機的雙目,聞仲陰聲呢喃:“攪擾亡的安息,褻瀆死的靈魂。不可饒恕,你們……該死”

伴隨著宣言的終結,聞仲身形如風,飛掠向南方的祭壇。絲毫不遮掩周身殺氣,遇上攔路的便盡是抄起蛟龍金鞭,一下將之砸爛,暴起的雷芒更是恐怖,一觸之下就被攪成粉末。

李靖搖頭歎息,對自家大帥甩開大軍的行為十分不滿。為帥,自當穩坐軍中帳,調略三軍,揮斥方遒。孤身闖陣?這算什麽匹夫之勇罷了。

大軍被團團圍困。無奈之下,李靖隻能以副帥之職代行主帥事,傳令全軍結成防禦陣型,靜觀其變、不得妄動。

被聞仲鎖定的祭司,正是先前心神被聞仲所傷的那一位。心中大為恐慌,冷汗淋淋。雙臂更是急速揮舞連連,招出大片片的白骨怪物,企圖阻止這可怕對手前進的步伐。

聞仲依舊急速前行,絲毫不見遲滯。雙的實力相差太遠,兼且聞仲雷罰之力最善破邪。大片電光雷芒湧出,交織成網狀,罩向前方的白骨怪獸群。

接觸雷光電網的骨獸,掙紮著、嘶吼著,卻無濟於事,始終掙不脫身上的束縛。雙眼位置的靈魂之火,迅速變得暗淡。清風吹來,搖曳之下,漸漸滅去。

他終於到身前了……南方祭司心中的壓抑無以複加。麵色蒼白,放大到極致的瞳孔,是那樣地呆滯一片。死寂的眼眸,清晰的金黃色長鞭映入其中,包裹著駭人的跳動雷芒,逐漸放大,直入那陰沉沉的天與血淋淋的地。

終於要死了……好想念家中的妻兒……南方祭司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當上祭司前的生活靜靜地自心田一一(yiy)流淌(這是破折號)平平淡淡的,卻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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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窮瘋了他

聞仲手握蛟龍金鞭。攜雷霆萬鈞之勢。朝南方祭司頂門砸落。忽的一愕這是何等清澈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嗯。希冀與甜蜜。

金鞭緩了一緩。終是堅定的落下。

攪擾亡者安息死

褻瀆死者靈魂死

其情……可憫。其罪……難恕!!

鮮血自額前淌下。南方祭司艱難的仰起頭顱。任由細雨衝刷著死寂的麵龐。沉甸甸的烏雲入目。祭司眼中一絲哀傷滑過。

終於要死了……隻可惜。不能再擁抱一下那蔚藍無垠的天空。它是那麽美……那麽美……

南方祭司掙紮著伸出雙臂。眼中的景色越發顯的灰暗。一抹鮮紅自天幕一隅落下。直蔓延至整片天空。湛藍的天空不見了。隻剩下陰沉沉的天幕;祥和的草原不見了。隻餘下殺戮暴戾充斥。

祭司眼中的鮮紅天幕更是如此。

……好累……

疲憊襲來。南方祭司闔上眼簾。心神沉入無盡的黑暗。提至胸前的雙臂無力垂下。消瘦的身軀也隨之仰麵倒下。

聞仲將蛟龍金鞭橫在胸前。任由雨水衝刷著沾染其上的血汙。眼中滑過一絲哀傷、一份懷念。此時此刻。想念起那孤懸海外的島嶼東海蓬萊;還有那永遠是少年模樣的一襲青衣。

甩了甩頭。甩去附著其上的雨水。心中的異樣心思也隨之而去。戰陣之上。不是你殺人。便是人殺你。容不的半點猶豫。師傅的諄諄教誨回響在耳畔。



聞仲笑了。很開心的笑。抬手抹去蛟龍金鞭上水痕血跡。隨手一鞭。將腳下的白玉祭壇毀去。瞥了一眼岌岌可危的商軍陣營。而後騰身而起。頂著細雨。掠向東方。

大商征北軍都是些凡夫俗子。怕是抵擋不了這些骨頭多久。要快些才是。

行動如風、攻掠如雷。是為風雷聞仲。報以關注目光的陸壓和奇雷特。不約而同的頷首讚許。

奇雷特心中明白。不能任由聞仲這麽殺下去。沒有源源不斷的亡靈補充。是不可能圍困住商軍的。一旦聞仲盡誅四方祭司。那結局隻有一個頓開金鎖走蛟龍。

破開重重白骨巨獸的包圍。聞仲毫不停滯的靠近東方祭壇。忽然心中一驚。飛身後退閃避的同時。瞥見一道白影自方才駐足處滑過。

那是一根白骨長矛好快的速度。

目光向骨矛射來的方向探尋。隻見一位灰衣老者飄飄而來。手執一根白深深的骷髏法杖。遍觀周身上下。尋不見半點法力波動。麵枯如老樹。身形更是單薄的好似一陣風能吹了去。隻有那一對幽深不見根底的眸子。顯出此老的不凡。

萬軍之中從容而來的人。能是個凡夫俗子?那隻有一個解釋此老法力之高。遠遠在我之上。聞仲心下越發警惕。暗暗凝聚法力。以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狂風暴雨。

“犬戎國師。冥王座下死神奇雷特。見過商軍主帥。”死神奇雷特麵帶微笑。右手撫胸一禮。神態悠然。

冥王?死神?聞所未聞。然縱是敵對。也不能使了禮數。聞仲稽首以對:“貧道蓬萊島聞仲見過。”

陸壓與聞仲一般想法。立時飛身而下:這個老頭。修為深不可測。不在貧道之下。不是現在的聞仲所能應付的。

“蓬萊島?”奇雷特老頭微微一愕。旋即微笑道:“久聞蓬萊仙府大名。妖皇陛下。更是與冥王陛下比肩的強者。本座何興。的見蓬萊島高第。榮幸之至。”老頭悄悄收起心中收聞仲為己用的想法。與光輝之神普西尼奧之間的聯係。在他與妖皇一戰後。完全沒了消息。恐怕凶多吉少。蓬萊島。妖皇陸久。不是他所能招惹的。

言語之間。緩而不急。悠哉悠哉。源源不斷的白骨怪獸被召喚出來。商軍形勢越來越不妙。聞仲心中焦急。苦於無法擺脫。這看似一陣風就能吹跑的老頭。手中骷髏法杖不停擺動。所指方向。暗合聞仲氣機所向。端的難纏之極。

師叔。怎麽緊要關頭。您老人家就沒影了?看來隻有奮力一搏了。聞仲緊了緊手中蛟龍金鞭。出手在即。

奇雷特的笑容愈發難看。幹巴巴的老樹皮皺成一團。步步向聞仲逼近。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壓向對手。催促著聞仲出手。以能量層次來說。這個人遠不是自己的對手。看他能忍到幾時。縱使顧忌此人身後的蓬萊島。不敢下殺手。至少要他失去幹預這場戰爭的能力。忽的心中一動。站定腳步。

一道青色身影直直降下來。落在聞仲身前不遠處。將那份針對聞仲的威壓盡數接收過去:“貧道蓬萊島聞仲。見過奇雷特兄。”

妖帝陸壓。奇雷特還是撫胸躬身回過。

“見過師叔。”聞仲大喜過望。上前躬身一禮。而後微笑道:“有師叔做主。小侄就放心了。師叔再晚來片刻。聞仲怕是要吃苦頭。”

陸壓擺擺手。笑罵道:“好個憊懶的小子。快去做你的事吧。至於這位朋友。自然由師叔來招待。”說話間。轉過頭來。笑吟吟的看向死神奇雷特老頭。

時間緊迫。聞仲也不多言。稍一點頭。就撲向東祭壇。

奇雷特老頭麵色一沉。反手之間凝成一支白骨長矛。破空擲向聞仲。陸壓微微一笑。右手拇指緊扣中指。屈指一彈。一朵跳動的火花飛出。滴溜溜撞上骨矛。一聲爆響過後。兩相化去。

陸壓微笑道:“奇雷特兄。背後偷襲。可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奇雷特老臉一紅。強辯道:“妖帝閣下取笑了。本座是死神。可不是什麽君子。剛才不過是邀有趣的小朋友切磋一下罷了。”

“哦?”陸壓滿臉揶揄。暗罵這老頭臉皮不薄。麵上不露聲色。接口道:“既然奇雷特兄有意。就由貧道與你切磋一二。如何?”



“本座正有此意。”聽的陸壓挑戰。奇雷特連忙接過。刻意忽略那詭異神色。作為冥王手下第一大將。除了那幾個老家夥。向來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橫行霸道慣了。哪容陸壓這嫩臉的家夥囂張。

正巧陸壓也不是什麽善茬。小時候父親叔父罩著。長大了老哥罩著。一句話:囂張慣了。

張手放出一道護罩。正擋住陸壓彈出的一縷火花。心中暗罵:“真是個不講規矩的家夥。”奇雷特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成片成片的骨矛灑向去。被陸壓揮出一片火光。燒的一幹二淨。出言調笑:“奇雷特兄。來點新鮮的瞧瞧。放心。貧道還承受的住。”

要不是在這個該死的世界感受不到冥界的存在。本大爺早招出亡靈大軍。將這可惡的小子撕成碎片。奇雷特心中咒罵著陸壓。麵皮一抽。算是一個微笑。陰聲道:“妖帝閣下的要求。本座自當全力滿足。”

心知沒有召喚術的亡靈魔法奈何不了陸壓。奇雷特收起骷髏法杖。擎出一把漆黑色的巨型鐮刀。合身揮舞著衝向陸壓。

巨型的鐮刀。幹枯瘦小的身材。別扭之極。

陸壓心中好笑。卻也不敢小覷了這老頭。單是那身浩瀚的法力。聖人之下就沒幾個人有。張口噴出大片火焰。探手其中一提。取出一把流光溢彩的火紅色長劍。正是陸壓的本命寶劍。先天法寶熾陽劍。經過這許多年的溫養。或許還遠遠及不上陸久的妖皇聖劍。天的間可堪比擬者。寥寥可數。

奇雷特停下腳步。呆呆望著陸壓手中的熾陽劍。目光中掩飾不住的貪婪:“這是……神器?主神器?不。不……單是這份靈性。也許……可以和至高無上的主宰。眾神始祖手中的創始神器相提並論。”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奇雷特目光中的貪婪愈發濃厚……創始神器啊

一定是他大哥妖皇陛下賞賜給他的奇雷特心中狠狠定論。一時之間難以取舍:搶下來吧。就的罪了妖皇;不搶吧。X的。也太對不起自己了。那可是創始神器啊。連冥王陛下都沒有的好東西。

注意到奇雷特神色的陸壓。臉色忽然變的難看無比。心下惱怒:這該死的老東西怕是個窮鬼。窮瘋了敢打本少爺寶貝的主意。定要將這老貨剁碎了喂狗

奇雷特終於打定了主意幹了這種好東西不動心。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妖皇是厲害。動手之後找個的方多起來便是。信徒?還要屁個信徒。回去將這寶貝獻給冥王陛下。立馬升級成冥界的老二。到時候。定要那幾個混蛋好看

不再保留實力。低喝一聲。渾身上下鑽出無數黑色霧氣。伸縮吞吐不已。揮舞著漆黑的巨型鐮刀。閃電般斬向陸壓。

這老頭速度還挺快。陸壓神色凝重。挽出一片劍花迎向巨鐮。忽然身形一滯。覺的手臂沉重無比。那蛆蟲一般的黑色霧氣。順勢纏繞上陸壓。

奇雷特露出整齊的白牙。陰陰一笑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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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戰暫息

死神奇雷特的黑霧討厭無比,陸壓用盡渾身解數火燒、劍斬、法力驅散,皆是收效甚微。

陸壓乃是三足金烏得道,天生速度絕倫。纏繞在身上的黑色霧氣,給陸壓帶來的困擾不小,卻不至於致命。騰挪之間,固然談不上遊刃有餘,卻沒有讓那碩大無比的巨型鐮刀擦到半點衣角。

奇雷特連聲咆哮。在如此有利的形勢下,尚且不能建功,豈不叫人著惱。看著有驚無險地遊走於鐮刀之下的陸壓,奇雷特不禁暗暗讚歎:這滑頭的小子真是韌性十足。

久攻不下,奇雷特漸漸不耐。XX的,老子拚了!右手持鐮刀應付著陸壓,左手飛快打出一連串印訣,而後停住懸於左胸前,呲著白牙朝陸壓咧嘴一笑。

“重力術。”

該死的老樹皮!陸壓心頭一跳,狠狠咒罵。作為翱翔於天空的霸三足金烏,陸壓此時此刻才了解到一個詞的艱辛舉步維艱。奇雷特的重力術,使得陸壓的雙腿似乎綁上了兩座大山,隻能以略高於凡人的速度移動,已經成為奇雷特嘴邊的一塊肥肉。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萬般無奈之下,陸壓擎出了保命的寶貝先天靈寶離地焰光旗。陸壓很沮喪,長長歎息一聲:修行還不夠啊!

寶旗祭出,立時幻化出億萬火蓮,將陸壓牢牢護在中央。黑色霧氣被靈寶切斷與奇雷特的聯係。脫離了死神的控製,這東西好對付多了。陸壓奮起法力,將纏繞周身地霧氣震散,煉化與靈寶結界內。死神鐮刀滑過,始終破不開這層防禦。為火蓮所阻。



又是一件!窮鬼死神目瞪口呆,徹底放棄了攻擊。望向陸壓的眼神無比哀怨:這家夥這麽多好寶貝,天知道還有多少。

陸壓神清氣爽,猶自不忘狠狠咒罵老樹皮奇雷特。陸壓暫時想不到辦法應付“老樹皮”的詭異能力;奇雷特也破不開離地焰光旗的防禦,兩相僵持下來。

正當此時,聞仲的呼聲傳來:“師叔,大軍久戰疲憊。且先回營休息,來日再戰。”原來,聞仲已經依次掃滅四座祭壇,誅殺四大祭司。少了召喚之人,骨獸不再增加,商軍壓力大減,在聞仲地帶領下。殺出重圍。

陸壓聞言。拱手道:“奇雷特閣下,我師侄喚我回去。我二人來日再分高下可好?”

奇雷特此時也沒了再鬥下去的興致。輕輕頷道:“妖帝閣下所言極是,本座正有此意。就此別過。”言罷,甩甩衣袖。飄然而去。陸壓收起離地焰光旗,掏出酒葫蘆狠狠灌上一口。長長舒出一口氣,心下誹腹:這老樹皮,從背後看還是有本少爺幾分風采的。

這時,聞仲靠上來,竊笑道:“師叔,這老家夥不好應付吧?您連離地焰光旗都祭出來了。”

陸壓白了這毫無主帥風度的師侄一眼,複又灌上一口酒。忽然,陸壓瞪大了眼睛,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維持著灌酒的姿勢,久久無語,任由馨香的美酒滑落下頷,灑在衣襟上。

聞仲不明所以,上下打量著陸壓,擔心道:“師叔,您是不是受了什麽暗傷?可要弟子送您回蓬萊島。”

“屁個暗傷!憑那塊老樹皮還奈何不了本少爺!”陸壓暴跳如雷,轉而又長長歎一口氣,無限懊惱:“祭起離地焰光旗過後,師叔要是用斬仙飛刀對付他就好了,怎麽當時就沒想到呢。”

聞仲登時愣住,與陸壓相顧無言。

草原一戰,大商征北軍折損士卒萬餘,受傷無數。損失固然慘重,卻還未傷筋動骨,損及根本。

反觀犬戎一方,十停人馬去了七、八停,部族精壯所剩無幾,可謂損失慘重。整個犬戎部落沉浸在失利的痛楚與部族未來地擔憂中。

是夜。

撤軍之後,聞仲召集眾將帥帳議事,部署戰後事宜。至於陸壓,早早鑽進聞仲安排的大帳中灌酒去了。

魔禮青抱拳進言:“大帥,此役我軍擊潰犬戎主力,大勝而歸。若不是那些骨頭從中作梗,依末將所見,我軍損失甚至不足三千。”

眾將紛紛頷,同意魔禮青所言。

李靖麵帶憂慮道:“今日一戰,犬戎一族已經無法湊出大部兵力,不足為慮。隻是那些詭異手段,著實令人防不勝防。”

眾將皆憂心不已。魔禮壽出列抱拳道:“大帥,末將有異獸花狐雕一隻。今夜派去犬戎軍帳,打探敵軍虛實。若覓得機會,便吞吃了那老樹皮,豈不是一了百了。”



“好!”聞仲眼神一亮,拍案而起:“如此就有勞魔禮壽將軍,放出花狐雕打探軍情。不過,吞吃就免了。那老樹皮法力神通遠在本帥之上,不是花狐雕能應付的。如此異獸,莫要枉自送了性命。”

“遵命,末將謝過大帥。”魔禮壽驚出一身冷汗,連連向聞仲致謝。少時,從隨身豹皮囊中掏出花狐雕,吩咐幾句,將其放出。

眾將見那花狐雕靈異,皆出言稱讚。喜得魔禮壽抓耳撓腮,仿佛那花狐雕是他兒子一般。眾將紛紛大笑,鬧做一團。

笑鬧一陣,聞仲抽出一支令箭,喝道:“黃滾將軍。”

“末將在。”黃滾斂容出列,慨然應和。

聞仲柔聲吩咐:“有勞黃將軍安排巡夜事宜,不可怠慢。今夜口令,嗯……就定為老樹皮。”

營帳中又爆出一陣大笑,黃滾含笑接過令牌,徑自出賬安排。

聞仲止住眾將,出言道:“今日一戰,眾將辛苦,各計大功一次。待我軍得勝回朝,本帥自會奏明陛下,為各位將軍請功。”

“謝過大帥。”眾將齊聲稱謝。

聞仲擺擺手說道:“眾位將軍且回去好生休息,莫要誤了明日點卯。”

眾將又是一禮,魚貫而出。

次日,軍中點卯,眾將齊聚帥帳議事。陸壓坐於聞仲側後處,悠哉悠哉,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美酒。眾將心中羨慕,卻沒這個待遇。

聞仲問魔禮壽道:“魔禮壽將軍,那花狐雕可曾回來?”

魔禮壽滿臉的欣喜,大笑道:“回大帥,剛回來不久,末將已經問過,容末將細細稟奏。”

聞仲精神一振,滿臉堆笑:“速速報來。”

“得令。”魔禮壽抱拳應一聲,然後說道:“那犬戎部落,祭司共有八人。昨日兩軍交戰,大帥斬殺四人。其餘四人,正在北方與鬼方交戰。姬雄與老樹皮已經出詔命,召回四位祭司,以應對我軍攻擊。”

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業已決定撤回犬戎王都,依城牆之力抵擋我軍攻勢。另外,王都據說有刻畫好的法陣。祭司一到,就可以輕易使用。”



“很好,情報非常及時,記魔禮壽將軍大功一件。”聞仲在功勞簿上為魔禮壽添上一筆,隨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右手食指無意識地叩擊著桌麵,喃喃自語:“鬼方……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鬼方麽……”陸壓出言,將眾人地注意力都吸引過去,繼續說道:“貧道倒是有一些了解,與我們蓬萊島也有那麽點關係。就由貧道走一遭,替師侄結下這個外援。”

“弟子謝過師叔。”聞仲心中疑惑:與蓬萊島有淵源?我怎麽不知道?

陸壓傳音道:“莫要再多想了。這鬼方乃是巫族遺脈,當年九鳳失蹤後遷徙到此。你老師與巫族後土娘娘交情深厚,自然算得上淵源。”

聞仲恍然大悟,細細盤算著如何利用這層關係。目光掃過魔家四兄弟,心中一動,問道:“魔禮青,你兄弟四人可識得變化之數?”

魔禮青與三位兄弟互相打量,眨巴眨巴牛眼問道:“變什麽?”“變成犬戎族那幾位祭司如何?”聞仲一臉希冀。

魔禮青聞言,雄壯地身軀漸漸收縮。九尺雄軀,成了犬戎祭司那等幹瘦模樣,仰說道:“短時間內不成問題,隻是三日開外,末將便控製不住身形。”

魔家其他三兄弟齊聲說道:“我等也是如此。”

聞仲大喜,拍案而起道:“三日,足夠了!”

陸壓插言道:“是否要這四個傻大個假扮祭司混入城中,裏應外合?”

“師叔英明!”聞仲立時翹起大拇指送到陸壓眼前,馬屁隨之奉上:“師叔不愧是蓬萊島僅次於老師的領袖。”

在懷中掏摸一陣,取出一張陣圖來,雙手獻於陸壓說道:“這是大師兄送於我地四相陣圖,煩勞師叔路上教授魔家四兄弟。一來,增加魔家兄弟自保的本錢,萬一事敗,也能保住性命。二來,哼哼……我要犬戎那些混賬好看!”

“師侄放心便是。”陸壓嘿嘿一笑,將陣圖納入懷中。目光掃過魔家四兄弟,微笑道:“這四哥小子倒是好人選。魔禮青主生、魔力紅主死、魔禮海主防、魔禮壽主攻,正合四相之數。”

聞仲微笑頷:“正如師叔所言,弟子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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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五十六章 聞仲算計

上回說道聞仲將得自雲中子的四相陣圖交於陸壓,委托陸壓在前往鬼方的途中,教授魔家四兄弟四相陣法。

魔家四兄弟大喜過望,喜滋滋地上前拜謝:“多謝道君前輩,多謝大帥。”三皇帝師雲中子的大名,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此君以陣法入道,最擅長的就是陣法。四相陣法,瞧瞧,光聽這名兒,就知道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四人相互擠眉弄眼,越肯定了當初追隨聞仲的抉擇,尤以老大魔禮青心中最是得意。眾將見得這四個活寶的憨態,齊齊爆笑出聲,上前道喜。

是日,陸壓帶上魔家四將趕赴北方。五人走後不久,探馬來報,犬戎全軍拔營,緩緩往王都方向一動。

聞仲即刻傳令:全軍綴上犬戎大軍,相隔十裏,追擊犬戎殘部。

如此,兩軍一先一後,走走停停,花費了十多日功夫,趕到犬戎王都。途中,兩軍相安無事,未曾接戰一場。犬戎殘部開進城中,大商征北軍駐節城外。

商軍帥帳門口。

聞仲立在門口,看著不遠處的黃滾。安排糧草、布置營房、安排防務、過問夥食、查問崗哨……一切做得井井有條。不禁出聲讚歎:真是一員良將啊!

自北征以來,黃滾從未得到過任何出戰機會,卻毫無怨言,打理著三軍後勤事務,將一切整治得恰到好處。務實、嚴謹、任勞任怨。此人,正是大軍不可或缺的人才。

這時。黃滾注意到帥帳門前的聞仲正看向他,一路小跑過來見禮:“大帥,末將正安排防務,請大帥指點。”

聞仲聞言笑道:“黃將軍做得很好,本帥不及黃將軍多矣。將軍真將才也。”

“大帥此言大善。”李靖踱步至兩人身旁。乃出聲附和聞仲所言。

黃滾微羞一笑,抱拳謝過兩人。

聞仲注視著黃滾微微一笑,目光中飽含著濃濃地欣賞。忽然想到黃滾地兒子黃飛虎,一個很有精神的小夥子。心中一動,對黃滾說道:“以本帥看,令郎飛虎資質頗佳。待**平犬戎、班師回朝歌後,本帥奏請師尊。將令郎收歸門下可好?”

黃滾大喜,身體控製不住地哆嗦起來,顫聲道:“大帥恩德,末將無以為報。來世當結草銜環,以謝大帥恩典。”說話間,作勢俯身下拜。

聞仲扶住黃滾胳膊,大笑道:“黃將軍不必如此。本帥瞧那孩子順眼。一切等班師回朝後再說。”

“大帥所言極是。”黃滾重重點頭。仍掩飾不住心中的感激之意。李靖上前恭賀,言語之間。不乏酸澀羨慕。

十多日後,聞仲正與眾將帥帳議事。探馬來報:北方一支犬戎大軍開進城中,鬼大軍距犬戎王都三十裏。這時。陸壓掀簾而入,身後有一位紅中年跟隨。乃是鬼方現任族長鬼焰。

聞仲大喜,延請陸壓入座,又為鬼焰設一客座,笑問道:“師叔與鬼焰族長同來,可是諸事已安排妥當?”

陸壓微笑頷,將此行經過一一道明。

陸壓與魔家四兄弟抵達鬼方過後,立刻與鬼方大軍聯係接洽。大軍統帥正是鬼焰,與陸壓有過一麵之緣。但年曾在人族投毒,為陸壓所阻。若非蚩尤及時趕到。恐怕會丟了性命。九鳳敗於燃燈、太乙真人之手,失蹤以後,巫族餘部就由鬼焰統帥,避居北方。

因缺少頂級高手壓陣,鬼方倍受犬戎欺壓。年複一年,鬼方數次被迫北遷,生息之地銳減,度日維艱。兩人相見,陸壓道明目的,並將現時形勢詳細解說,與鬼方一拍即合。鬼焰立時決定,與聞仲合作,聯兵討伐犬戎。

當夜,陸壓、鬼焰攜魔家四將潛入犬戎軍營,一舉擒獲四位祭司。立時拷問出行事細節,諸如姓名、言語習慣、動作、教義、禁忌、住所、飲食、家人、法力手段……等等,並留魔家四兄弟假扮。

次日,犬戎大營遣使赴鬼方大營求和,為鬼焰所拒,斬殺使節立威。迫於王命,犬戎大軍依然開拔,趕回王都。鬼方大軍銜尾追擊,不與接戰,直到王都城下駐紮。

聞仲聽陸壓娓娓道來,心中喜不自勝。立刻傳令設宴,為陸壓洗塵,並為遠道而來的鬼焰接風。

諸將作陪、賓主盡歡。聞仲把臂密謂鬼焰:“鬼焰族長,待平定犬戎,聞仲定當奏明我王陛下,劃定足夠地領土予鬼方休養生息。大商鬼方,永世交好。”

“如此,鬼焰先行謝過聞大帥,飲勝!”鬼焰大喜,舉杯勸酒,一飲而盡。

聞仲含笑舉杯相和。

又過了兩日,犬戎遣使下書約戰,來還是先前的使節犬戎二王子“一隻耳”。或許是遭逢敗績,神色收斂許多,不似上回那般驕狂倨傲。行事之間,進退有據,頗有幾分氣度。

聞仲微微頷讚許。這“一隻耳”居然還有膽量前來下書,勇氣可嘉。且氣度神采大為精進,不愧為公孫軒轅的嫡派子孫。

“一隻耳”微一躬身,將戰書奉上,呈交商軍主帥過目。

聞仲展卷掃過,戰書如下:

字喻商軍主帥聞仲:

大商貴為天朝上國。然不思仁義,派兵欺壓我犬戎小邦。犬戎合族,不堪其辱,奮起抗爭。本王與閣下會獵與草原,不分勝負。本該兩相罷兵,奈何閣下欺人太甚,勾結鬼方匪類,兵寇我王都。為今呈書閣下,望兩相罷兵。如若不然,明日會戰與城下,玉石俱焚。

犬戎大王姬。

聞仲嗤笑一聲,將戰書擲回“一隻耳”懷中,不屑道:“一派胡言。犬戎王都的城牆浪費了,隻要將你們大王的臉皮扒下來支上就足夠了。”

帳中諸將紛紛出言嘲笑。

“一隻耳”大怒,偏生不敢作,沉聲說道:“勝為王,敗為寇。聞大帥此言太過。戰與不戰,大帥一言而決。”

聞仲微笑道:“好。明日辰時,本王在城外恭候。”

“如此,本使告辭了。”“一隻耳”拱手告退。

“恕本帥不遠送。”望著“一隻耳”遠去的背影,聞仲出聲讚歎道:“知恥而後勇。此子倒是不凡,強過他那老爹甚多,將來必不是易於之輩。”

李靖盯著“一隻耳”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進言道:“請大帥準末將就地擒殺此子,已絕後患。”

聞仲微笑搖頭,擺手道:“此子暫時殺不得。”

“大帥,用兵之妙、因地製宜。”李靖抱拳勸誡:“所謂兩國相爭,不斬來使。不過是個幌子。失此良機,犬戎在此子引領下,必然坐大。”

“本帥正要他坐大!”見得李靖愕然神色,聞仲眼眸中閃過微不可察地失望神色:“李將軍知兵事、精策略,惜乎不觀大略。”

李靖心頭依然疑惑非常:“請大帥指點。”

聞仲指點案上地圖,朗聲道:“明日一戰,本帥定要將那姬雄擒拿,帶回朝歌交由大王落。犬戎群龍無,久後必為鬼方吞並。”

頓了頓,聞仲繼續說道:“國與國之間,哪裏有永恒的盟約,不過是利益使然罷了。本帥雖與鬼方結盟,但統一的北方草原,並不符合大商的利益。隻有讓他們實力相當、相互攻伐,才能保證大商北部邊境安定。而此子的存在,正合本帥心意。”

李靖恍然大悟,口服心服:“大帥深謀遠慮,末將佩服之至。”一旁聆聽的黃滾,也將崇慕的目光投向聞仲。

三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聞仲抽出一支令箭,捋須微笑道:“黃滾將軍。”

“末將在。”黃滾肅然應命。

“煩勞將軍往鬼方軍營走一遭,約定明日辰時,城南門下匯合,共擊犬戎。”聞仲遞出令牌,交由黃滾領命而去,心中再次讚歎:此人中規中矩、一絲不苟,確是守禦一方地良才。

當夜,帥帳中燈火通明,聞仲斜靠在帥位上,右手食指輕輕叩擊著桌麵,心下盤算:諸事底定,無甚大礙。隻有那“老樹皮”頗為棘手……此事,還要尋師叔商議。

聞仲星夜前往拜訪陸壓,製定應對之策。

聽陸壓細細描述那些詭異地手段,諸如纏繞的黑色霧氣、“重力術”。聞仲陷入了沉思之中,細細推演敵我雙地優劣。

良久,聞仲心有所得,向陸壓請教:“師叔,大軍由魔家四將內應,李靖統帥,還有鬼焰一旁照拂,當自無礙。奇雷特此人頗為詭異,手段也是聞所未聞,就由弟子在一旁掩護師叔。那重力術弟子不甚了了;可那纏人的黑霧,弟子雷罰之力一出,當能輕易破去。到那時,師叔乘機取他性命。猝不及防,此人必死無疑。”

頓了頓,聞仲露出為難神色:“隻是……要師叔與弟子聯手,傳揚出去……”

“明天那老樹皮死定了!”陸壓大喜,隨即笑罵道:“你這小子,怎生忘了你老師地教導。名聲這玩意兒,什麽都不是。實力!隻有實力才是根本。虛名於我輩如浮雲,無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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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五十七章 誰人中計

翌日。

朝陽初升。

聞仲攜鬼焰出戰,會師犬戎王都南門下。高踞墨麒麟,身旁陸壓壓陣。大軍士氣高昂,隻待大戰一場、徹底**平犬戎,班師回朝歌與親人團聚。

城門洞開,犬戎大王姬雄手執寶劍、懷抱令旗,身邊伴著一塊老樹皮,率領大軍緩緩行出,於城門前列陣。二王子“一隻耳”按劍立於城牆之上,顯然是得了姬雄青睞,被選為繼任。

奇雷特飄然行至兩軍中央,手中碩大無比的巨型鐮刀直指帥旗方向,厲聲喝道:“陸壓、聞仲小兒,可敢上前與本座一戰?!”

陸壓縱聲長笑,悠然前行:“有何不敢?就你這塊老樹皮都不嫌丟人,本少爺風流倜儻,有什麽好怕的。”

“老樹皮”登時暴跳如雷,按耐不住咆哮連連。

大商、鬼方陣營軍士聽陸壓說得有趣,紛紛大笑鼓噪。就連犬戎軍陣,也又許多軍士忍不住笑出聲來。

聞仲微微一笑,將懷中令旗交予身後李靖,囑咐道:“李將軍,此戰就由你坐鎮號令三軍,本帥陪師叔去會會那老兒。切記!依計行事。”

“大帥放心。”李靖雙手接過。

聞仲將墨麒麟驅回大營,如風般閃到陣前揚聲喝道:“奇雷特老兒,此處大軍盤踞,不便我輩施展神通,可敢另行覓地,決個高下?”

陣後姬雄大喜。此議正中下懷。戰前所定計策,就是要他設法纏住陸壓和聞仲,好讓四位祭司施展陣法。帝都準備許久,可召喚出無數凶惡巨獸,一舉殲滅大商、鬼方這兩支大軍。

大軍覆沒。即便陸壓和聞仲這兩人,神通再大、手段再高,也不好對凡人下手。犬戎不僅能贏得此戰,還能一舉稱霸北方草原,休養生息。數十年後,未嚐不能南下牧馬、問鼎中原,再現有熊姬氏一族的輝煌。

姬雄暢想美好未來時。奇雷特也有些不敢置信,還帶著三分警惕。怎會有這等好事?莫不是準備了什麽手段來對付我?……嗯……定是如此!不能傻乎乎地跟著兩個小鬼走。這地方嘛……還得本神來找。

打定主意,奇雷特飛身而起,往北方投去,身影遠遠傳來:“有膽子跟本座來,本座替妖皇陛下代勞,好好教訓你們。”

陸壓和聞仲也不理會老樹皮的挑釁。相視一笑。同時騰身而起、隨後追趕。

約摸過了盞茶功夫,姬雄高高仰起寶劍。高聲呼喝:“四位法師,還不快快現身。更待何時?!”

四條消瘦地身影從戰場四周緩緩升起,飄飛至犬戎軍陣東南西北四方。李靖鬼焰等人隻是含笑而立。任由他們行動。

姬雄心下疑惑非常,莫不是上師傳了他們什麽新的厲害陣法?怎地圍繞我軍布陣?當下揚聲催促:“請四位法師快快行事。一舉夷平敵軍。”

這時,東邊的那位法師突然放聲大笑,聲如洪鍾、豪邁之極,與其瘦小的身軀極不相符。

“真是笑死我老青了。這笨小子居然還在指使我們,傻透了他。”

南邊的法師也出聲附和:“大哥所言極是,這小子沒治了。”

“虧得他還是大王,犬戎沒救了。”

“正是正是,就他這豬腦袋,還不如我老海。”

西北兩位也隨聲附和。

到了這份上,姬雄就是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淩厲地目光定向東邊那位法師,厲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魔禮青早已不耐,將身上的黑鬥篷一把扯落,身軀脹大,漸漸恢複那身高九尺、腰大八圍的雄壯身軀。祭起青雲劍,露出兩側犬齒,朝姬雄獰笑道:“本將魔禮青!怎麽?不認識了?”

中計了!姬雄如何認不得魔禮青,揮舞著手中寶劍疾呼道:“傳令!大軍回城!”

“想走?!哼哼……”魔禮青俯視著紛亂的犬戎大軍,不屑地冷笑。

其他方位,魔禮紅祭起琵琶、魔力海祭起混元珍珠傘、魔禮壽祭起花狐雕。四兄弟腳踏祥雲,四麵將犬戎大軍圍住。

東方青龍主生、南方朱雀主死、西方白虎主攻、北方玄武主防,陣法四相。

犬戎大軍四方騰起四聖獸形象虛影,結成一口倒扣的大鍋,將犬戎大軍罩了個嚴嚴實實。別說是人,就是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李靖見時機已到,手中令旗一揮,喝道:“傳令:全軍攻城!”

“完了……全完了……”寶劍自手中滑落,犬戎大王姬雄眼眸中,除卻迷茫、就是呆滯,再找不到其他顏色。

奇雷特與陸壓、聞仲三人,一先兩後,一路往北疾飛。直到數百裏開外,奇雷特按下雲頭,轉身等候陸壓兩人到來。

“老樹皮,是否年老體衰,才這麽點路就飛不動了。”人未到、調笑先到,陸壓的幽默。

不過很顯然,奇雷特並不喜歡這種陸壓式的幽默,右手提著漆黑地巨鐮,眯眼,出言譏諷道:“身為強,卻沒有半點強應有的氣度。陸壓啊陸壓,你真是丟盡了妖皇陛下的臉麵。”

陸壓和聞仲相視一笑,不以為意。九哥老師曾經說過,鬥法爭勝,自然講究氣度風采。而生死相搏,無所不用其極,談什麽風度?可笑之極!

若是換了九哥老師來,隻怕未及動手,這老樹皮就要被氣死。

兩人不屑辯駁,陸壓虛空一抓,招出先天法寶熾陽劍,微笑道:“逞什麽口舌之利,手底下見真章便是。”

“星火燎原!”說話間,陸壓出手強攻。手中長劍揮灑出點點火光,順勢一引,全數罩向不遠處的對手。聞仲並未出手,手提蛟龍金鞭在一旁掠陣。

奇雷特下了一大跳,收手印訣飛舞,飛快結出一個透明的黑色防護罩,擋住了大部分攻擊。隻因出手不及,有不少點火光打在幹瘦的身軀上,刺痛非常。那灰色地法袍,也成了千瘡百孔地洞洞裝。

“看不出你這小身板還挺耐打的。”陸壓調笑一聲,手下毫不停歇,劍招繼續跟進。

“火雨流星!”靈異地火紅長劍翻飛,海量火性靈氣向身邊凝聚,結成無數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火球,每一個火球都蘊含著絕大威能,兀自沉沉浮浮。

陸壓輕輕一笑,長劍揮舞引導,將漫天火球串聯成一字長蛇陣。探手虛刺,火球長龍筆直衝向奇雷特。

老樹皮側身閃避,火球自身邊呼嘯而過。陸壓地笑容越燦爛,劍訣回轉,長龍豁然改向,頭尾幾近相銜,團團圍繞著幹瘦老頭飛舞。忽然來了個神龍擺尾,又恢複成筆直狀,繼續衝向奇雷特。

左手印訣翻飛,加持著防禦結界。右手執定死神鐮刀,全力撥打著前仆後繼飛來的火球。幹巴巴地老樹皮平添了許多褶皺,這些火球,他們會爆!每格擋一個火球,奇雷特的手臂就震動一次,無數次過後,酸麻地感覺幾乎讓他握不住這巨型兵刃。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響起,奇雷特終於遮攔不住那無窮無盡的火球,正麵撞上了防禦罩。氣浪激起周遭煙塵,十丈方圓盡數被籠罩。

爆炸漸漸平息,微風吹來,塵煙散去。陸壓默默回複著法力,將目光投向爆炸的中心。防禦結界早早毀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焦黑狀事物,不禁嗤笑出聲:“老樹皮就夠寒磣的了,現在更好了,成了焦黑的老樹皮。”

奇雷特氣急攻心,一口心血噴出,咆哮道:“陸壓小賊,今日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說話間,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不加理會。低喝一聲,周身騰起黑霧,揮舞著鐮刀殺向陸壓。

聞仲果然經驗老道。此時此刻療傷,隻會送了他的老命。

陸壓法力未複,持劍架住了鐮刀,卻避不過纏繞上來的黑霧。奇雷特獰笑道:“小子,你死定了!”奇雷特已經決意擊殺陸壓。至於聞仲,法力相差太多,不足為慮。

這時,聞仲動了。風一般的身形,眨眼間切到兩人身側,驚雷乍現。藍紫色的雷光將纏繞在陸壓身上的黑霧盡數滅去,奇雷特身上的黑霧也折損不少。

奇雷特大驚,調轉鐮刀一磕。聞仲抵擋不住那渾厚的法力,橫線飛跌出去,一小口鮮血噴出,受了點輕傷。

陸壓擺脫了奇雷特的黑霧,眼見聞仲受傷,胸中怒火大盛。強提法力,手中長劍低垂,一字一頓道:“焚!天!滅!地!”

火性靈氣以熾陽劍為中心匯聚,漸漸形成漩渦。火紅的長劍越奪目。從明亮、到耀眼、最終刺目難見。陸壓揮劍攔腰斬去。

奇雷特將死神鐮刀豎在身側招架,無量火元素注入其中,漆黑冰冷的死神鐮刀瞬間變得光華奪目、燙手。伴隨著一股燒焦的味道,奇雷特幹枯的雙手嗤嗤作響。

鐮刀內的火性法力依然躁動,片刻後轟地一聲炸開。鐮刀斷作數截,陸壓口吐鮮血,遠遠拋飛出去終於壓製不住法力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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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間劫 第一百五十八章 準提進補

朝陽照耀的草原一角。

三人成品字形躺在草地上:一人昏迷、兩人咳血。

陸壓稍稍穩定傷勢,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正色說道:“奇雷特,事到如今,你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聞仲此時清醒過來,起身與陸壓並肩站立。

奇雷特看了一眼完全報廢的死神鐮刀,目光中帶著觸目驚心的沉痛與傷感。淒涼一笑,奇雷特失落道:“陸壓……咳咳……你贏了。隻是……並不……咳咳……光彩。”

“勝王侯敗寇。生死相搏,談什麽光彩?迂腐!”陸壓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奇雷特,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是戰是降一言而決,本少爺可不會給你時間恢複法力。”

“終究還是瞞不過你……咳咳……”奇雷特慘然一笑,幹巴巴的老臉上紅暈閃動,一身傷勢似乎恢複了七七八八。傲然一笑,奇雷特昂道:“本不想不出這麽沉重的代價,隻是為了活命,不得已而為之。現在,你們還要殺我嗎?”身軀一挺,一股陰森的氣勢磅礴而出。

聞仲心中不甘,抬手往眉心一抹,現出雷芒跳動的豎眼,凝眉細細觀察一陣,失笑道:“險些被你騙過。就你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還能動手嗎?”



奇雷特無奈苦笑,整張老樹皮都糾結在一起,直勾勾盯著聞仲眉心的豎眼歎息道:“沒想到你法力不行,神通卻是不凡。難以動手,逃跑卻是絲毫沒有問題。”

陸壓默默取出一個黃皮葫蘆,隻見一道白光旋轉。透著無邊的凶煞之氣。意味深長地瞥了老頭一眼,微笑道:“你大可一試,看看能否脫出我的手掌

奇雷特被斬仙飛刀嚇了一跳。苦笑道:“你究竟還有多少寶貝。先是那柄劍,靈性十足,就是冥王陛下也不曾擁有。再有那杆旗和這隻葫蘆,雖說不如寶劍珍貴,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眼神漸漸死灰一片。喃喃自語:“麵對這樣地寶貝。我還能走掉嗎……”

陸壓和聞仲目瞪口呆。這老家夥什麽眼光?先天靈寶離地焰光旗和殺力十足地斬仙飛刀不如熾陽劍?對陸壓來說確是如此。可就旁人而來。應該是掉個個兒才是。

兩人確認不知。奇雷特習慣以法寶地靈性確定品質高低。習慣而已。若是讓他見到陸久地妖皇聖劍。肯定高呼天下第一靈寶。

深深吸一口氣。奇雷特冷靜下來。灑然笑道:“雖說逃掉地機會不高。可我還是願意一試。逃。是九死一生;不逃。是十死無生。值得一搏。”

陸壓、聞仲兩人一愣。奇雷特眼中暴起一團精光。電射而去。

揭去葫蘆蓋。陸壓打了一躬。口中念道:“請寶貝轉身。”葫蘆口騰起三尺白色毫光。上又一物。有眉有眼。肋生雙翅。白光罩下。將老頭定在原處。雙眼無神。震翅之間。電射向奇雷特離去地方向。

眼看即將斬下奇雷特的頭顱,一枝閃爍著七色光華的樹枝憑空出現。懸浮在奇雷特頂門上方。清音陣陣、祥雲自生,八部天龍法相若隱若現。斬仙飛刀連續衝擊三次都沒能突入防護罩內,待奇雷特恢複清明,又鑽回葫蘆中。

“這不是西方準提聖人的七寶妙樹嗎?”陸壓、聞仲對視一眼,靜觀其變。

這時,西方天際有一人悠然踏雲而來,似緩實急,轉眼間便來到眼前。白衣芒鞋,一頭長整齊地順在腦後。額前一團玄奧印記,叫人看不真切。把手一招,七寶妙樹飛入掌心。微微轉動,沁人清香撲鼻而來。

“西方教準提見過兩位道友。”來人微笑頷,風度極佳。

果然……陸壓、聞仲齊齊上前叩拜:“蓬萊島門下陸壓聞仲叩見準提聖人,不識聖人當麵,祈望恕罪。”

妖皇聖人陸久與準提道人不睦,人所共知。隻是聖人畢竟是聖人,尊嚴不容踐踏。同樣道理,聖人之間的恩怨隻能是聖人之間解決。倘若找小輩尋釁,有失聖人體麵,定會遭到所有聖人共同抵製。

“兩位道友免禮。”準提道人含笑以對。

“準提聖人?”奇雷特驚魂未定,被斬仙飛刀的威能嚇得不輕。方才清醒過來,就上前拜謝:“奇雷特謝過閣下救命之恩。”

準提道人微笑頷:“免禮。”

奇雷特起身,抬頭注意到準提道人眉心的玄奧印記,呆了一呆。而後大喜過望,失聲驚呼:“拉……”

聲音戛然而止,為準提道人森寒的目光所阻。準提道人手中七寶妙樹輕擺,吩咐道:“你且站過一邊。”

換上一副淡淡地笑容,準提道人柔聲道:“兩位道友。此人為禍人間、攪擾亡,罪大惡極。然貧道與師兄阿彌陀佛同為西方教主。當年成道之時,曾下大宏願,欲渡盡眾生。兩位道友可否看在貧道麵上,容貧道將此人渡往西方清淨之鄉、極樂世界。貧道擔保此人不再為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善哉,善哉。”

準提道人言語客氣,卻有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若是兩人從善如流,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兩人不識抬舉,那也好辦,簡而言之,四個字以力度之。先請你見識一下什麽是力,在渡往西方。



秉承陸久多年的教導,陸壓和聞仲自然識趣地緊。先奉上幾句諸如“教主宏願”、“佩服之至”之類的廢話,再恭請準提道人自便。

準提道人極有風度地朝兩人微微頷,攜奇雷特架起祥雲,電射向西方,轉眼消失於天際。

陸久連聲嘖嘖讚歎:“天下速度第三,果然名不虛傳。”

“師叔。”聞仲皺眉道:“這準提道人顯然與奇雷特老樹皮是舊識,如此交給他真是不甘

陸壓長長歎息一聲,無奈道:“實力不如人,如之奈何?不成聖,終是草木螻蟻。不要再想了,多想無益。如何應付準提道人,是你家老師的事。回去吧。”

聞仲有氣無力地點點頭。一場辛苦,到頭來被準提撿去了便宜。值得安慰的是,犬戎問題解決了七七八八,隻剩下最後的收尾工作。李靖哪邊,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靈台方寸山準提道場。

準提道人揮退所有侍候童子,奇雷特上前拜倒在地,叩道:“拉斐爾大人,奇雷特叩謝您的救命之恩。”

準提道人搖頭微笑,伸出一根潔白修長的手指:“其一,我不是什麽拉斐爾。我是準提道人。西方二教主,準提聖人。”

奇雷特恭敬道:“是地,準提大人。”

“其二……”準提輕輕晃動兩根手指,依舊溫馨微笑:“誰說本聖人要救你的性命?”

奇雷特連忙跪下,叩連連道:“拉斐……不,準提大人。雖說您與冥王陛下素來不和,可是在下始終是對你您恭敬有加地呀。看在同為至高無上地主宰麾下,請放過我吧。奇雷特定會對您奉上忠誠。”

“哈哈哈哈……”準提道人忽然放肆地大笑起來,直笑得前俯後仰。良久過後,方才停歇下來,淡淡道:“你又錯了。第一,你的忠誠一文不值;第二,與冥王地那點恩怨不值得我放在心上;第三,主宰,我並不放在眼裏;最後……”

準提道人露出一個狼外婆的微笑:“我連光輝之神普西尼奧都吞噬了,還會留下你嗎?”

奇雷特驚駭欲絕,以平生最快地速度向外飛掠。耳邊傳來那可怕的溫柔嗓音:“聽了我這麽多秘密,還想跑嗎?在速度掌控著麵前,你跑得掉嗎?”平和溫柔地語氣,奇雷特卻聽得毛骨悚然。

一掌將奇雷特的軀體震成齏粉,隻餘黑霧繚繞的神格懸浮在半空中。準提道人自言自語道:“雖說這個神格弱小了一些,至少也能補補身子。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當陸壓和聞仲感到犬戎王都的時候,李靖已經攻破城池,將犬戎高層一網成擒,隔離羈押。並且迅速布置城防,留小部駐守城池,大部分與鬼方合兵,包圍困於魔家兄弟四相陣中的犬戎大

李靖雙手奉上令旗,將指揮權移交給聞仲,問道:“大帥,那老樹皮怎麽樣了?”

“那老樹皮已經無法再作惡,李將軍辛苦。”聞仲接過令旗,打量一番陣中情況,沉聲喝道:“魔家四將,解開陣法。”

片刻後,四聖獸幻象斂去無蹤,魔家四將收起法寶,靜靜走到聞仲身後。

聞仲微笑頷:“四位將軍辛苦了。”四人憨厚一笑。

姬雄麵色灰敗,似乎蒼老了二十歲。雙目茫然盯著王都,不見半點神采。

聞仲揚聲喝道:“姬雄!事到如今,還不速速下馬受縛,難道你要連累犬戎全族為你陪葬嗎?!”

姬雄身軀猛地一震,仰天默默歎息,苦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良久過後,姬雄翻身下馬,撿起掉落地上的寶劍,雙手捧過頭頂,曲膝跪下。膝行至聞仲駕前,抬頭仰望,正對上聞仲居高臨下的眼神。
ccc1971 發表於 2018-6-29 22:52
第二卷 人間劫第一百五十九章 走個過場

聞仲與姬雄對視良久,終於歎息一聲,抓過寶劍。那是何等淒涼的眼神哀大,莫過於心死。

將寶劍交予身後左首的魔禮青,聞仲對姬雄說道:“犬戎可以存在,這是我答應女魃的。你必須隨我回朝歌,聽候大王發落。犬戎大王之位,就由你的二兒子繼承吧。”

姬雄重重頓首,嗚咽無聲。聞仲揮手吩咐軍士將姬雄打入囚車好生看管,幹糧食水,勿使有缺。

大商帝乙十六年。

征北大元帥聞仲平定犬戎,重新劃定北方草原勢力範圍。以犬戎王都以北一百裏為界,南屬犬戎管轄,北為鬼方疆界。犬戎保住了部族,不至於滅亡;鬼方疆域擴大了二十倍,得到大片優良牧場皆大歡喜。

是年冬,會和魯雄張桂芳部,大商征北大軍回師朝歌,帝禦駕出城三十裏迎接,與征北大元帥聞仲同車而歸。晚間慶功宴,帝與眾將士皆大醉而歸



次日早朝,征北大元帥聞仲進功勞簿,帝龍顏大悅,依簿封賞。

晉聞仲天下兵馬大元帥。

晉李靖陳塘關總兵。

晉黃滾界牌關總兵。

晉魯雄左軍上將軍。

晉張桂芳青龍關總兵。

晉魔家四將加夢關總兵。四人堅持不受。一意追隨聞仲。帝改封四人中軍四大將。隨侍聞仲左右。

數日後。聞仲傳信蓬萊島請得恩準。將黃滾之子黃飛虎收歸門下。

大商帝乙十七年春。

帝乙生叁子:長曰微子啟、次曰微子衍、三曰壽王。帝遊於禦園。領眾文武玩賞牡丹。內飛雲閣塌了一梁。壽王飛身而出。托梁換柱。力大無比。首相商容、上大夫梅伯、趙啟等。上本立東宮。乃立三子壽王為太子。

加聞仲為太子太師。教授太子兵法、武藝、韜略、治國之術。

同年,李靖黃飛虎成婚,聞仲道賀。

大商帝乙二十三年。

東宮原配太子妃薑氏誕下皇長孫殷郊。帝大慶之。

(以上時間為推算杜撰。)

大商帝乙三十年。

帝乙在位叁十年而崩。臨終前托孤與太師聞仲。立壽王為天子,名曰紂王,都朝歌。是為紂王元年。

中宮原配皇後薑氏、西宮妃黃氏、馨慶宮妃楊氏。叁宮後妃皆德性貞靜、柔和賢淑。紂王坐享大平,萬民樂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賓服。八百鎮諸侯盡朝於商。有四路大諸侯,率領八百小諸侯:東伯侯薑桓楚,居於東魯;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每一鎮諸侯,領二百鎮小諸侯。共八百鎮諸侯屬商。

同年,陳塘關總兵李靖忽聞家人來報,其妻生產在即

。大喜過望。連忙跨馬飛奔趕回家中。原配夫人殷氏,懷孕三年零六個月不見生產。曾請教老上司聞仲。掐指一算,但笑而不語。

與此同時。陳塘關內來了位清奇道者。一身灰布道袍,周身氣息含而不露。隱隱透出幾分淩厲。

李靖趕到家中,有仆人匆忙來報,說是夫人誕下一個妖怪。李靖聽說,急忙來至香房,手執寶劍。隻見房裏一團紅氣,滿屋異香,有一肉球,滴溜溜圓轉如輪。李靖大驚,朝肉球上一劍砍去,劃然有聲。分開肉球,跳出一個小孩兒來,遍體紅光、麵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鐲,肚皮上圍著一塊紅綾,金光射目。

李靖駭異非常:天生攜帶法寶者,必然不是凡人。上前一把抱將起來,分明是個好孩子;又不忍作為妖怪,壞他性命。乃遞與夫人看,彼此恩愛不舍,各各歡喜。

這時,仆人來報,門外有道者求見。李靖本是道門,不敢忘本,延請至廳中相見。乃見一灰衣道者,氣勢不凡。

一番寒暄過後,來人道出來曆,乃是闡教門下,十二金仙之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

李靖大喜過望,說道:“靖當年曾在聞仲大帥那裏聽說過道長的威名,大帥推真人為闡門十二金仙之翹楚。今日一見,大慰平生。”

“聞仲嗎……”太乙真人喃喃自語,又提出收李靖三子為徒。李靖自無不許,答應下來,命人引來與太乙真人相見。



太乙真人取名為“哪吒”,指哪吒身上二寶微笑道:“此子來曆不凡,當年乃是貧道送其投胎轉世。此二物為我洞中鎮洞之寶,金鐲是乾坤圈,紅綾名為混天綾。”

李靖亦微笑應道:“犬子與道長有緣,乃是他的福分。”

紂王七年春二月。

北海袁福通等七十二路諸侯造反,太師聞仲奉敕北征,留弟子黃飛虎為兵馬大元帥,總督全國兵馬。(黃飛虎與紂王同拜聞仲為師,用同門之誼,故而能得紂王信任倚重。)

紂王七年三月十五



適逢人間傳聞女媧誕辰,紂王進香女媧宮,為女媧娘娘容顏所迷,留下了著名地**詩: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寫得不錯,還挺押韻的。)

女媧娘娘大怒,降下三個妖精來斷送成湯江山:一個是千年狐狸精,一個是九頭雉雞精,一個是玉石琵琶精。

紂王七年夏四月。

冀州侯蘇護反商,最終戰敗。無奈獻女妲己求赦。路過恩州驛,千年狐狸精害妲己,占據其肉身,被送入宮中。

紂王七年夏。(沒找到具體時間,下著雷陣雨多半是夏天。)

西伯侯姬昌奉詔進京,路過燕山撿到一名嬰兒。有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乃闡門十二金仙之一,嬌柔若女子。慈航道人將此子收歸門下,並取名為雷震子,約定日後相見。

西伯侯進京之後,被囚麥裏城。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端坐八寶雲光座上,閉目神遊太虛,一旁有白鶴童子伺候。心中一動,元始天尊睜開了他那雙包含著宇宙萬千的眼睛,長長歎息道:“是時候了……”

白鶴童子不解,卻不敢說出心中的疑問。正思索間,耳畔傳來原始天尊的聲音:“去請你師叔薑尚前來。”

“尊法旨。”白鶴童子匆匆趕往桃園,尋見薑子牙,口稱:“師叔,掌教老爺有請。”

薑子牙來到玉虛宮中,拜倒在原始天尊法座前,叩首道:“弟子薑尚拜見老師,老師聖壽無疆。”

“免禮。”原始天尊睜開雙眼,問道:“子牙,你來我玉虛宮中多少年了?”

薑子牙掐指而算,片刻後回道:“啟稟老師,弟子三十二歲上山,如今七十有二,虛度四十載整。”

元始天尊悵然歎息一聲,而後幽幽道:“你生來仙緣淺薄,仙道難成,隻可受人間富貴

。成湯氣數將盡,周室當興。你可下山扶助明主,與我代勞封神。身為將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玉虛宮也不是那你久居之地,早早下山去吧……”

薑子牙如遭雷擊,搶地叩首痛哭:“弟子苦熬歲月,如今也是修行有年。雖是滾芥投針,期望掌教老師大發慈悲,指迷歸覺。弟子情願在山苦行,不敢奢望貪戀紅塵富貴,望老師不棄收錄。”

原始天尊目無表情道:“你命緣如此,必聽乎天,豈得違拗?”

薑子牙戀戀難舍,隻是哭天搶地。一旁南極仙翁看不過,上前勸說道:“子牙!機會難得,時不可失;況且天數已定,自難逃脫。你如今雖是下山,待你助老師封神,成就大功,自有上山之日。”

薑子牙聽得南極仙翁所言,隻覺眼前一亮,心下打定主意:我薑尚定要再回玉虛宮,勤修道法,成就逍遙真仙。默默叩首退出玉虛宮正殿,回桃園中收拾琴劍衣囊。

臨行前,薑子牙前來拜別元始天尊,跪地叩問:“弟子尊老師法旨下山,將來歸著如何?”

原始天尊瞥上一眼,回道:“你下得山去,我有八句偈語,日後自有應驗:一十年來窘迫鄉,耐心守分且安然;溪石上垂竿釣,自有高明訪子賢。輔佐聖君為相父,九叁拜將握兵權,諸侯會合逢戊申,九八封神又四年。”說完,闔目不再言語。

薑子牙心中大是悲苦,連連九叩首,咚咚有聲。叩畢起身,不顧額頭青腫,痛苦蹣跚往外行走。

原始天尊感念薑子牙心思至純,大為不忍,稍一猶豫,喚住他說道:“你如今雖然下山,日後還有上山之日。”

薑子牙大喜,再次拜辭原始天尊,又辭別眾位道友,背起行囊出了玉虛宮。南極仙翁一路相送,行至麒麟崖所在,吩咐薑子牙道:“愚兄就送到此處。子牙師弟,前途多多珍重。”

薑子牙感念南極仙翁情誼,深深一揖到地:“師兄放心,子牙記下了。”言罷轉身,大袖飄飄,灑然下山而去。

薑子牙踏出昆侖山地界,天道大勢開啟。天地間立時風雲變色,天機紊亂。除卻自身相關事宜能偶爾有所感應,餘者皆不可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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