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星辰妖皇傳 作者:煙灰落定 (連載中)

 
sintanrove 2008-11-15 23:35:2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7 27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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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半數氣運

雲霄出神望著朝陽初升的方向,眼中空洞無仁、盡是茫然。纖細的身姿立於山巔,長風吹動衣裙,亂發飛舞,顯得分外嬌柔。一滴溫潤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所過之處片刻就是冰涼。

大禹站在雲霄身後,看著一點晶瑩落下山去,沒入滾滾黃河中消失不見,輕聲問候:“老師,您還好吧?”

雲霄轉過身來,麵上無喜無悲,似乎那眼眶中翻滾的淚花,並非自己所有。

“老師,你還好吧?”見雲霄大異尋常,大禹又問了一遍。

“老師沒事。”伸手抹去淚痕,雲霄清新的臉上綻放出醉人的微笑,欣喜卻是溢滿胸懷:終於想起一些妖皇聖人是誰了。雖然還有些朦朧,麵目看不真切,可是那躺在小白驢上一襲青衣的身影,是那樣的真切。

定了定心神,雲霄對大禹說道:“妖皇聖人既然將九鼎交於你,必有深意。你應當親自將這九鼎埋於九州之地,鎮壓地脈,方顯誠意。”

大禹重重點頭。

翌日,大禹設香案,將九鼎一字排開,擺在香案上。沐浴更衣之後,大禹披發洗足,從帳中走出,跪在案前拈香祭告:“弟子大禹,蒙妖皇聖人垂憐,賜下重寶救我人族。大禹啟行在即,求妖皇聖人護佑。”複一叩首,起身將那些小鼎一一收入囊中。待收到最後一個,那鼎倏地飛起,漂浮在空中,放出萬道金光,隱隱結成狴犴之相,直直掉將下來,沒入大地中消失不見。

大禹帶著小鼎,徒步走遍了九州之地,將九鼎一一埋下。於路,他還考察人物風貌。各地特產,定下進貢物品。將天下稅收,分作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下中、下下。

三年後,大禹目送著最後一隻小鼎沒入大地,龍吟之聲由各方傳來。此起彼伏。

蓬萊島太陽宮,陸久手捏一個奇異的印訣,口中低喝:“敕”

埋入地下的九鼎,同時飄出一股輕煙,結成小小陸久的樣子,手中印訣飛舞,同時輕喝一聲:“敕”九鼎各自放出毫光,結成一座陣勢。籠罩著整個神州大地。九個小陸久輕輕一笑。又鑽回了九哥小鼎當中。

大地一陣晃動過後,回複了平靜。

各方勢力皆有所覺。

首陽山八景宮。

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登時麵色大變,忍不住怒哼一聲,將一爐即將練就的金丹生生炸碎。幸好八卦爐堅固異常。幸免於難。眼中精光暴閃,直射出三尺來長。

唯一的弟子玄都**師從一片煙塵中走出,恭敬問道:“老師,何事?”

太上老君這才收起鐵青的臉色,揮揮手說道:“無事。自去修煉。”

昆侖山玉虛宮。

元始天尊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半晌才緩和過來,搖頭失笑:“好一個陸久……好一個妖皇……”

金鼇島碧遊宮。

通天教主收起掐算的手指。麵上盡是愕然,良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搖頭失笑:“好一個妖皇,難怪將三尊帝師之位拱手送我,原來有這一手在。哈哈哈哈……”緊接著,又露出玩味神色,自言自語道:“隻是這一下,將人教氣運刮去一半,可把大師兄得罪慘了,真想看看大師兄此刻的表情……”

通天教主先前神態與元始天尊一般無二。隻是通天教主灑脫,截教又與蓬萊島交善,瞬間便放開心懷。原始天尊自恃謀略,好計較,將此事記到了骨子裏,不過是表麵上霽月風光罷了。

西方靈山大雷音寺。

接引道人麵露慈悲之色:“善哉哉人族眾生得解脫,善哉哉”

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準提道人眼中精光閃耀,心中瘋狂呐喊著:“鬥吧,鬥吧,鬥到最後,便是我準提道人地天下了。陸久、通天,還有……鴻鈞道人!統統拜倒在我準提道人腳下”

除此之外,此地還有一位大神通者察覺到了異狀。粗布衲衣,雪發白眉,昏黃的老眼中,隱有淚花翻滾,順著幹枯如樹皮一般的臉頰流下:“安息吧,孩兒們。你們放心,終有一天……”



這一天,大禹一身粗布麻衣,手執刑天巨斧傲然挺立山巔,等待著金烏初升的那一刻。眼中雖無修道人一般的精芒,卻也有著無比地自信。大禹高高躍起,身後依舊是那一輪紅日,身前烏光一閃,全力劈下。

巨斧勢如破竹,由山頂起,將山體劈出一道縫隙。近二十萬人族暴出衝天喝彩聲,黃水之水奔騰而過,**。此去茫茫大海,再無阻隔。

大禹一陣脫力,從空中直直跌落下來。手中再握不住那沉重的刑天巨斧,任由他脫離開去。雲霄見狀,連忙飛身而起,先一手撈住大禹,而後又往刑天斧抓去。

這是,斜刺裏衝出一道灰色的身影,揮手一拳,將雲霄遠遠震開。卻沒有追擊,一把抓住刑天斧,往遠方遁去,長笑之聲遠遠傳來,在山穀之間回**,久久不能平息:“哈哈哈哈……”

雲霄輕輕轉動著有些麻木的右手,皺眉望向遠去的灰衣背影,心中一凜:那個人,他沒有頭顱……

大禹此時還沒有恢複氣力,問雲霄道:“老師剛才那人是誰?如此厲害,竟能當著我們師徒的麵搶走刑天斧?”

雲霄忍不住輕笑出聲,嗤之以鼻:“就你那兩下子,也敢自誇?那人若是全力出手,你我師徒便要交代在這兒了。更何況……也不算是搶……”

“這還不是搶?莫不是老師故意送於那人的?”大禹一事還轉不過彎來,有些疑惑地看著雲霄。

雲霄賞了他一巴掌,嗬斥道:“你懂什麽,剛才那人是刑天,不過是取回自己的東西罷了。”

“刑天?!”大禹恢複了少許精神,大呼道:“他還沒死,不是說被玉皇大帝斬下了頭顱嗎?還沒死?”

雲霄一陣無奈,有氣無力道:“刑天乃是巫族數一數二地頂級大巫。巫族乃是盤古肉身所化,當年曾與妖族爭霸洪荒,神通無量。豈是你可以想象地?”

大禹聞言,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見識羞愧無比,輕聲叨咕:徒弟沒見識,還不是老師地過錯。忽然覺得雲霄麵色不善,兩忙挪開一點距離,轉移話題道:“那天庭那邊怎麽交代?”



雲霄嫣然一笑,順口答道:“何來什麽交代,又沒有約定歸還的日期,從刑天手上搶回來再說。”話一出口,雲霄自己愕然無語。恍惚之間,腦海中現出一組畫麵。

仙氣盎然的小島上。

一對少年男女,站在常年都是金黃地扶桑樹下,都是看不清麵容。青衣少年身形一閃,信手將白衣女子的發帶取下,送到鼻尖陶醉一嗅,微笑道:“好妹妹,這發帶借我一用,可好?”說著,也不等白衣女子答應,自顧自地紮在了頭上。

白衣女子嬌嗔道:“怎麽能隨便取女子的東西,你快還我。”說話間,就撲向那青衣少年,往那白雲一般純淨的發帶抓取。

青衣少年側身閃過,口中笑道:“好妹妹,我們隻約定了借,可沒說什麽時候還?”

在那一瞬間,雲霄似乎看到了些許那青衣少年的麵龐,朦朦朧朧地,有些無賴,轉瞬又忘了個一幹二淨。

大禹看著雲霄時而皺眉歎息,時而輕笑出聲地樣子,將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雲霄絲毫沒有反應,忍不住搖了搖頭。幹咳一聲,略微提高聲線召喚道:“老師。”

雲霄被驚醒過來,皺眉說道:“什麽事?”

大禹見老師不悅躬身說道:“弟子該回家去了,我那孩兒自出身以來,做父親地還沒有見過呢。”說著,就是一陣黯然神傷,轉瞬又回複過來,問道:“老師,你去嗎?”

雲霄頗為意動,頷首說道:“前麵帶路。”

往前走了幾步,大禹忽然停了下來,突兀地問道:“老師,您可是要離開徒兒了?”說完,不等雲霄回答,便大步流星地繼續前行。

雲霄怔然立在原地,看著徒弟離去的背影,悵然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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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佳師徒

大禹回到家中,從妻子塗山氏手中接過兒子,忍不住雙手微微顫抖,虎目中噙著淚水,憨笑連連。啟揮舞著嫩藕一般的小胳膊,咿咿呀呀地配合著父親的逗弄。雲霄立於一旁看著,感受著大禹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氣氛,一顆淡然無為的道心,不禁生出點點漣漪。

雲霄抱過幼童,臉上流動著母性的柔和,伸出玉指,含笑逗弄著。過了一陣子,幼童沉沉睡去,雲霄將他遞給塗山氏,微笑道:“這孩子有大福源,不若由我引至兄長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門下,你們意下如何?”

“如此大善,多謝老師。”大禹自然希望兒子能修行長生之道,連忙搶先應下。塗山氏卻是心中苦笑,扯了扯丈夫後背處的長袍,微微搖頭示意丈夫一旁說話。

大禹粗豪男兒,不願行這些瑣碎之事,當下說道:“有事盡管道來,老師又不是外人。”

塗山氏朝雲霄歉意一笑,欠身說道:“三年前,夫君在外治水時,小啟已經拜入了闡教赤**仙長門下。”

“闡教嗎?”雲霄微微皺起眉頭,旋即鬆開,淡淡說道:“也不錯……”

大禹麵色一沉,戟指塗山氏,頓足喝道:“你好糊塗為夫乃是截教門下,如今兒子卻入了闡教,好沒道理。”

塗山氏眼圈一紅,嗚咽道:“那道人說了,闡教截教本是一家。盤古三清一脈,洪鈞道祖嫡傳。”

大禹作勢欲吼,被雲霄攔下,幽幽道:“此事怪不得你媳婦,闡截兩教一脈相承。也是正理。隻是闡教中人如此作為,未免太過瑣碎了些。”

一陣尷尬的沉默,不久之前其樂融融地氣氛**然無存。塗山氏站在三人中間,目光幽幽的雲霄,悶悶不樂的大禹,呼呼大睡的兒子。目光在三人之間遊動,塗山氏心中百味居陳。

治水的主體工程,也是最艱難地工程——疏通河道,業已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洪水退去之後的土地規劃。舜帝大喜。接見了大禹,將這些善後事宜統統交給了他,欲將他培養成人族新一代的領袖這也是順理成章行的事,退去洪水,拯救大地的大禹。業已成為族人心中的英雄。聲望之隆,隱隱還在虞舜之上。

大禹下令規定天子國度以外五百裏的地區為甸服,即為天子服田役納穀稅的地區:緊靠王城百裏以內要繳納收割地整棵莊稼。一百裏以外到二百裏以內要交納禾穗,二百裏以外到三百裏以內要交納穀粒,三百裏以外到四百裏以內要交納粗米,四百裏以外到五百裏以內要交納精米。

甸服以外五百裏地地區為侯服,即為天子偵查順逆和服侍王命的地區:靠近甸服一百裏以內是卿大夫的采邑。往外二百裏以內為小的封國。再往外二百裏以內為諸侯的封地。

侯服以外五百裏地地區為綏服,即受天子安撫。推行教化的地區:靠近侯服三百裏以內視情況來推行禮樂法度、文章教化,往外二百裏以內要振興武威,保衛天子。

綏服以外五百裏的地區為腰服,即受天子約束,服從天子地地區:靠近綏服三百裏以內要遵守教化,和平相處;往外二百裏以內要遵守王法。

腰服以外五百裏的地區稱為荒服,即為天子守衛邊遠的荒遠地區:靠近腰服三百裏以內荒涼落後,那裏的人來去不受限製;再往外二百裏以內可願意隨意居住,不受約束。

這樣,東臨大海,西至沙漠,從北方到南方,天子的聲威教化,達到了四方荒遠地邊陲。是,舜帝為表彰大禹治水有功而賜給他一塊代表水色地黑色圭玉,向天下宣告治水成功,天下從此太平安定。

若幹年後,舜帝歸天,去世前將帝位傳給了大禹,人族的治水英雄,也是他地同門師弟。大禹登基後,雲霄離開了人族,回轉三仙島,繼續修煉,又或尋找她你失落的記憶。

大禹身邊,卻多出一個幹淨漂亮的少年——益,他輔佐大禹治理天下,深得大禹信任。那是因為,他們是同門弟子,大禹是雲霄門下,而益的老師,則是那位漂亮到妖異的驕傲孔雀。

孔宣受通天教主所命,爭奪雲霄之後的帝師之位。那一日,出得碧遊宮,孔宣即刻現出原型,一隻翠綠,優雅的孔雀,背後五色尾羽,炫目異常。張開雙翅,翱翔於那片如洗碧空。萬丈高空之上,凜冽寒風吹拂這孔宣珍若生命的羽毛,頓時心懷大暢。忽而又念及通天教主交代的事,不免心頭有些惴惴。

再無心享受那份翱翔九天的暢快,孔宣落下身來,把身一搖,化作一少年,悠然立於山巔,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幾聲微弱的爭執聲順著微風飄來,孔宣法力深厚,聽得一清二楚,無有遺漏。眼中掠過一絲異樣的神采,化作一道綠影,電射向聲音的源頭。

山腰的一間小屋。

滿臉絡腮胡子的粗豪中年,手握剛叉駐地,背著山間藤條編織而成的大筐,一臉無奈地看向屋內,說道:“二弟,快點吧。我們這是去打獵,不用收拾得這麽整齊。”

“大哥此言差矣。”清越中略現油壓得聲音響起,門後緩緩走出一位青衣少年,相貌不甚俊美,卻能給人以眼前一亮得感覺。究其原因,不過是“整齊”二字,一頭長發順在背後,無一絲亂發橫生。長袍用料雖然普通,卻是褶皺不生,肩寬、腰身、袖長、身量,無一不是合體之極。

孔宣隱在不遠處,饒有興趣地看著。

“外表之相,現內心之本,豈能馬虎?”青衣少年正色說道。上下打量一番兄長,連連搖頭歎息。

中年男子忍不住朝天上翻個白眼,不知在問候老天爺還是那早已升天地雙親大人。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指著少年身上長袍,無力道:“二弟,這件青袍你剪裁三個晝夜方成,若是被山間樹枝刮破,豈不可惜?”

“兄長又錯了。”青衣少年平日裏極為尊敬兄長,言聽計從。唯有論及衣著打扮之時,才會出言反駁。當下搖頭歎道:“衣物地價值,在於襯托人。如兄長一般將小弟裁剪地衣服藏於箱底,凡是埋沒了。”

“說得好!”一旁傳來一聲讚歎,青衣少年負手悠然走出,行至兩兄弟身前不遠處。

中年男子看著來人,忍不住心中讚歎:好漂亮的少年。恍惚之間,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轉頭看了看自家兄弟,方才恍然大悟:這兩個人,都是如此的注重外表,將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似乎……他們更像兄弟一些……

“你叫什麽?”孔宣柔聲問道,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益。”青衣少年答道。注視著孔宣,驚異與他身後那隱約可見的五色光華,開口問道:“你是神仙嗎?”

“可以這麽說吧。”孔宣點點頭,目光落在益那件青衫之上,毫不理會兩兄弟的驚異,淡淡說道:“長袍做的不錯。”

益臉上現出了燦爛的笑容,最得意的事被人稱讚,怎能不喜?忽然覺得眼前這人順眼之極,果然不愧是神仙。(汗)

“你能做我的老師嗎?”益直直看著孔宣,眼中滿是期盼。

目光落在益那雙潔白修長的手上,孔宣略一思索,微微頷首道:“可以。”

益為之大喜,未及下跪叩首,耳邊傳來孔宣的聲音:“不過……你得為我做一件衣服,滿意了,便收你為徒。”

“沒問題。”益毫不猶豫地應下,出於對自己這方麵的信心。心中也越發的喜歡這個未來的老師,果然是有境界的高人。(再汗)隨後,益躬身延請孔宣進入屋內歇息,都沒有理會那兩人眼中的“阿堵物”——粗豪中年男子。

益的兄長目送這對未來的師徒,一先一後進入屋內,張開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攏:這樣也行?

三天後,益強自睜著通紅的雙眼,手捧新衣獻給孔宣:“老師,請過目。”心下忐忑不安,更多的,卻是期盼:如此漂亮的老師,穿上我做的衣服,又是何等的風采?

孔宣含笑接過,把身一轉,衣服便穿在了身上。尺寸不差分毫,更凸顯出他妖異的特質,平添幾許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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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聖人之間

這個徒弟……了不起啊……孔宣看了看身上的一襲青袍,輕輕點了點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能用普通的材質,襯托出華麗的氣質,稱之為“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益抬眼瞥見孔宣的神情,福至心靈,當即跪下叩首道:“弟子拜見老師。”孔宣啞然失笑,這個弟子,真是不錯。

益的兄長目送這對師徒離去,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舍,更多的,卻是欣慰。這個弟弟從來不適合生活在山上,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見了……麻煩的弟弟。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眼簾,這粗豪的終年男子,方才拿起鋼叉、背起筐,走向相反方向的山林。

人族皇宮。

啟放下手中書簡,起身往後花園中走去。周圍守衛也不見怪,隻是行禮見過。這是啟自六歲以後的習慣,至今八個年頭,從無更改。已是翩翩少年的啟,生得不似他父親般粗豪,反倒是有些女子的柔弱之氣。他的父親大禹帝,是拯救了人族的治水英雄,更是如今的帝王,故而啟深得臣民愛戴。

隻是,啟並不喜歡這種愛屋及烏式的擁戴,努力樹立著自己的形象,給天下臣民,更是給自己的父親看。他努力鑽研各種學問,待人也是溫和有禮,隻是那眉宇之間偶爾閃過的陰鷙,讓大禹深深不喜,反倒是更喜歡益——那位講究形象到苛刻的同門師弟。

這一切,都讓啟深深地不滿,未將自己的秘密告知父親大禹。啟緩步走到花園中的一麵石壁前,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疾走幾步撞了上去,倏地消失不見。

壁後別有洞天,乃是一幽仙氣盎然的洞府。四下寂靜,偶有滴水穿石之聲。啟熟門熟路,轉過幾條小道,來到一道人蒲團前,下拜道:“弟子叩見老師。”

那道人正是啟的老師——闡教赤**,從啟六歲之後便開始教授他課業,及各種雜學,尤其是,帝王之術!看著心緒不佳的弟子。赤**淡淡問道:“啟,你今日有些不妥,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啟眼中滿是濃濃地恨意,黯然說道:“今日,父親又將巡視天下的重任交給了那個益。”

“那又如何。”赤**淡淡說道。雖是疑問之意,卻沒有半點疑問的語氣。似乎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

啟深感失望,心下歎息:是了,老師乃是神仙中人。豈會在意這等紅塵俗事?轉而又捏緊了拳頭,恨恨說道:“父親定是要將這錦繡江山,交到那個益手中。我,絕不答應”

赤**心下大喜,自己教授他這些年,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假作慈愛道:“徒兒寬心,到時為師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老師。”啟大喜之下,連忙俯首稱謝。

蓬萊島太陽宮。

大殿之中充斥著莫名的晦澀氣息,若有若無。陸久盤膝坐在雲**。頂上雲光清亮如水,內中有一口星光流轉的大鍾,不時變幻成光怪陸離的世界。陸壓坐在一邊。定定望著他兄長頂上出神,臉上閃過清光,顯是道行有所精進。

異相斂去,陸久緩緩睜開雙眼,自言自語道:“氣運果然是好東西。難怪這天下聖人。爭相奪取,樂此不疲。”陸久借大禹之手。將印有真靈印記的九鼎,作了鎮壓神州大地之物,生生將人教的氣運搶過一半來。若非鴻鈞道人地禁足令仍在,隻怕太上老君立時便要殺上門來尋他晦氣。

此時,陸壓也醒過神來,笑道:“九哥如此作為,難道就不擔心其他聖人聯手對付兄長嗎?”

陸久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老十,你進來可沒什麽長進。天道之下,共有聖人有八,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姑且不論是否能夠聯手,便是這聖人之間的關係……”

陸久忽然住口不言,陸壓思量一陣,恍然大悟道:“女媧娘娘和紅雲老祖與兄長同族,相交莫逆,自然會站在兄長一邊。故而隻要再有一位聖人相助,憑兄長的修為,自然是不懼的。

陸久接口說道:“所以,通天教主的態度,便值得重視了。為兄拱手將三任帝師奉送,賣了他好大情麵,想來這位師叔定然不會介意的。”

“通天教主份屬三清之列,又與兄長交善,極有可能兩不相幫。四對三,兄長一方還是少一人。”陸壓思索一陣,又說出了自己地擔心。

陸久頷首讚許:“不錯,有些長進。”頓了頓,繼續道:“隻是還有一點你沒有看到,闡截兩教相爭之勢已成,通天教主……是個聰明人……”

陸壓這才放下心來,剛要說些什麽,殿外飛來一道劍光,直直向他衝去。陸壓伸手接過,看過一遍,掐指默算,不禁皺起了眉頭。轉頭對陸久說道:“九哥,東海水族作亂,該如何是好?”

陸久恍若未聞,緩緩閉上雙目,兀自神遊天外。

“小弟調楊戩前往鎮壓,可好?”陸壓見兄長不答,又追問了一句。

“我早說過,這蓬萊島的一切,都由你打理,何須多問。”陸久悄然隱去,隻餘淡淡的話語在殿中回**,“為兄閉關去了,無事不得打擾。”

注意到那一同消失地蒲團,陸壓忽然意識到:兄長將這太陽宮,完全地交給他了……快步走出宮外,眺望著遠處山穀中陸久那間小屋,又抬頭看了看當空豔陽,沒來由地肩頭一沉,又強自穩住。

長長舒出一口氣,陸壓收拾心情,取出一片玉符,淩空比劃幾下,揚手射向西方。

灌江口。

鎮壓九龍之戰過後,楊戩聲名越發地響亮,不是有弱勢小妖前來這裏定居,短短時日便有了十萬之數。楊戩既不同意,也未反對,隻是秉持漠然的態度不加理睬。隻是,對這些小妖來說,足夠了。因為在外人看來,他們住在灌江口,受到這裏的主人庇護。

沒有絲毫動作,卻擁有了一股勢力,灌江口日見興旺,楊戩絲毫沒有半點欣喜,反是有些厭煩。隻是礙於桃山的慈母,不好將他們趕走。

楊戩腰懸長劍,負手走在奔流不息的江麵上,如履平地。這是楊戩的習慣,自定居此地以來,從未更改,風雨無阻。

時值深秋,兩岸不時有樹葉飄落,直往江中心飄來。楊戩淡淡注視著,那隨風飄來的落葉,劃出自然的軌跡。翻滾之間,隱隱可見那因枯黃而越發清晰可見的紋理脈絡。

待到落葉飄臨身前,楊戩右手泛起淡淡的白光,搭上那漆黑如墨地劍柄,閃電般出鞘,順著脈絡將枯葉切成無數片,卻沒有震碎半片樹葉。隻是,收劍時帶起的微風,傷到了幾片碎葉。

楊戩微微皺起眉頭,對自己的表現不太滿意。九龍一戰,楊戩受益匪淺,終於可以不借用額前豎眼而使用部分時間能力。隻是這劍道……進展緩慢。

汪汪汪汪汪岸邊崖上傳來細腰地叫聲。楊戩回劍歸鞘,立時縱身而起,往聲音的源頭掠去。細腰見到楊戩,立刻上前親熱地磨蹭著他的小腿處。這些年來,細腰從楊戩處得了修煉法門,成長了許多。個頭還是老樣子,周身毛色越發地油黑發亮,雙眼寒光閃閃,行動之間,都能感受到它身上的爆炸性力量。

楊戩拍拍細腰的頭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時候去看望娘親了。”心中卻是有些好笑,這家夥,每次去娘親都會用好吃地東西招待它,如今可是天天數著時辰,比他都惦記著去桃山。

這時,遠處一道劍光飛來,赤紅色地。楊戩立時知道是師叔陸壓的傳信,當下伸手接過。細細閱過一遍,楊戩頓時覺得渾身血脈一陣舒爽:終於又有戰鬥了修成劍體地他,若是遠離了戰鬥,豈不是無趣之極?

再次拍拍細腰的頂門,說道:“這下子可以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走吧,我們去拜別母親大人。”說著,連連縱躍,往桃山方向疾馳。哮天犬四腿狂奔,化作一個小黑點跟上。

這就是楊戩,時刻不忘記修煉的楊戩。也許是習慣使然,即便戰鬥前夕,也不例外。能在短時間內擁有這樣的修為,除了天份,更重要的……是勤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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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貧道玄都

東海水晶宮。

外間殺聲震天,原龍族四大統領之一,如今的東海龍王傲廣,急得在原地團團轉圈,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他的周圍,南海龍王敖欽、西海龍王敖閏、北海龍王敖順也是相顧無言,連聲歎息。

當年陸壓出手,清理了龍族七大長老,將傲廣等四人捧上了四海龍王寶座。這四人也有些小手段,因為當年見機,未參加對大陸的戰爭,親族實力保存較為完整。因此,很快便各自坐穩了海龍王的位子。

隻是,事情在幾天前產生了變數。也不知是什麽緣故,原先屬於主戰派係的各家族,不約而同地舉兵,結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不過幾日間就掃平了西南北三海。這東海龍宮,已經是他們最後的據點。

敖垣,各家推舉的聯軍首領,看著不遠處搖搖欲墜的水晶宮,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再過一會,我,敖垣,便是這四海之地的主人了。想到得意處,敖垣忍不住笑出聲來。忽然又警覺地收聲,下意識地四下張望,最後將目光落在一位幹枯老道身上,眼中滿是敬畏。

“大仙,久攻不下,小龍上前去看看。”敖垣行到那老者身前,躬身說道。

那老道身著灰色道袍,頭上胡亂以草根挽了個道髻,麵色枯黃,肌膚蒼老鬆弛,一雙眼睛盡是渾濁,整個兒一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可就是這樣一個老頭子,幫助叛軍攻下了南、西、北三海之地,勢如破竹。聞得敖垣言語,老道隻是淡淡“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敖垣躬身行了一禮,便轉身趕去交戰之處,渾然未曾看見老道眼中的輕蔑之意。敖垣未曾請老道出手。老道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心中好笑。究其原因,不過是老道出手的威力,實在是太過駭人。還未曾拿下著東海水晶宮,便開始保護“自己的財產”了。卻不知這次叛亂,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失敗……一群蠢貨,老師不過是想給那一位製造點麻煩,聊解心中怨氣罷了。

身形一陣詭異的扭曲,從原地消失不見。

水晶宮內。

敖欽焦急道:“傳書早已發出。蓬萊島援兵遲遲不到,這可如何是好?”

西、北兩海龍王也是紛紛出聲表示了自己地擔憂。危急關頭,東海傲廣陡然心神一震,搖頭啞然失笑,走到桌邊坐下,執壺滿上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讚道:“好酒!”

敖欽氣急敗壞,喝道:“大哥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喝酒?!”

傲廣搖了搖頭,滿上四杯酒,淡淡說道:“不用著急,都過來,我等兄弟許久不在一處飲酒了。”

敖順愣愣說道:“大哥不是傻了吧?”

“老四,你胡說什麽呢”傲閏給了他一巴掌,轉頭問傲廣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傲廣看了看這三弟,眼中掠過一絲讚賞,淡淡說道:“各位兄弟寬心。蓬萊島不會容許我們就這麽死去的。”

啪啪啪啪……鼓掌聲從幽暗的角落中響起。

“什麽人?!”傲廣眼中精芒一閃,手中酒杯攜風雷之勢,擲向聲音的源頭。

那是一隻蒼老、枯黃。有如雞爪一般的手,從幽暗中探出,將傲廣扔過去的酒杯納入掌中。綿綿不著力一般,夾著傲廣渾厚法力的杯子,沒能掀起半點波瀾。甚至滿滿地杯中酒。也沒有濺出半點。四海龍王識得厲害,瞳孔猛地一縮。

行將就木的老道從陰暗中走出。將酒杯端至鼻尖一嗅,讚道:“果然是好酒”傲廣心中警惕之意更甚,原來這人起先便藏在那裏,隻是自己兄弟四人都不曾察覺。

老道卻是不管這些,自顧自說道:“可惜,老道卻是不飲酒。否則,定不會將它如此放過”說話間,掌心雷芒閃動,連杯子帶酒從這個世界一同消失。

傲廣等四人臉上徹底沒了顏色,隻是普通的掌心雷法,修道人都會地神通。隻是能施展道如此境界的,聞所未聞!!

老道將雙手攏在袖中,渾濁的眼睛掃過四人,淡淡說道:“你們是俯首就擒,還是要老道出手?”

傲廣心中忐忑,強子鎮定道:“想必叛賊能如此輕易攻克三海,乃是前輩之力。前輩如此行事,難道就不畏懼蓬萊島嗎?”

老道一愣神,隨後自嘲一笑:“我怕,而且很怕。這天下不怕蓬萊島的,又有幾人?隻是師命如此,不得不從。”

清醒的瘋子——這是傲廣給老道的評價,同時心中也有些好奇,這人究竟是誰,他地老師又是何方神聖,竟敢惹上蓬萊島?!

雙方不再言語,整個大殿陷入了沉默。傲廣等人自然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候蓬萊島援兵到來。而老道呢,似乎也不在意時間,隻是眯著眼想些什麽。

“來了。”老道心中一動,笑著說道:“你們等的人來了,隨老道出去看看吧。”手掌一翻,現出一個紫色雷球,眨眼間分成四個小球,往眾人推去。

四道細小的紫色光華一閃,分別沒入四人肩井穴,不差分毫。四人隻是覺得全身一麻,就失去了知覺。被老道用一根金色繩索捆成一串(眾位書友有沒有想起什麽?),往水晶宮門前拖去。死狗一般地待遇,讓四人心中一陣發狠:今日之辱,將來若有機會,定要這老狗百倍償還。

敖垣趕到宮門前,叛軍聲勢立時一振,將守軍殺得搖搖欲墜,過不了多久就能拿下。

汪汪汪汪汪!敖垣正做著他的龍王美夢,幾聲犬吠將他驚醒過來。定睛一看,場中多出一位年輕道者,冷峻剛毅的麵容,眉心一道豎痕,水合道袍,腰束絲絛,足蹬麻鞋。要上懸著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再加上腳下那條形象怪異的神犬,自有一番引人的魅力。

不論其他如何,單說這無聲無息出現在場中的速度,就絕對是恐怖的存在。敖垣上前見禮道:“道友遠來,還請稍後片刻。帶小龍清理完族中叛徒,再來招待道友。”言下之意,就是要楊戩不要插手龍族內部事務。

楊戩卻是不管這些,麵上依舊是冷漠,口中蹦出兩個字來:“退兵”

敖垣眉頭一皺,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什麽?”

楊戩不再多言,右手泛起白光,緩緩按上劍柄,在敖垣警惕的眼神中,閃電般拔劍出鞘。鬥大的頭顱衝天而起,敖垣地眼中,猶自帶著深深地懊悔和不甘心。屍身轟然倒下,現出了原形——一條長達百米的無爪金龍。不屑多看一眼那顆龍頭,楊戩上得前去,一劍刺在敖垣屍身上,將龍筋抽出。這龍身精華之所在,便是龍筋,乃是極好的煉器材料。一眾叛軍目眥欲裂,死後抽筋,乃是對龍族最大地侮辱,便是防守一方,眼中也隱隱有些不悅。

楊戩毫不在意,隻是穿梭與亂軍之中,仗劍殺人。每刀劍攻來,必能找到破綻反擊,每揮動一下,必有一人倒在劍下。漸漸有些不耐煩,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身形連續閃動,留下一長串殘影,成片成片地收割著生命。

叛軍士氣急劇下滑,終於承受不住,四散潰逃。楊戩不屑追趕,自顧自收集著龍筋,隻有細腰狗仗人勢,叫喚了兩聲。

啪啪啪啪……鼓掌之聲響起,宮門大開,緩緩走出一個灰袍老道,佝僂著身子,顫巍巍地前行,似乎風吹即倒。手中牽著一根金色的繩索。另一端似乎也拖著什麽,門擋住了,看不真切。

這一驚夠了,老道身上隱隱傳來的法力波動,足夠叫楊戩感到心悸。幸好他自出道以來,不管是先前的赤鬆子,還是後來地龍子,法力都高過他,所以楊戩並沒有產生畏懼心理。

緩緩舒出一口氣,楊戩調節著身上每一寸肌肉,理順體內每一絲法力,努力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雙眼死死盯著老道,問道:“你是何人?”

老道悠然前行,微微一挺有些佝僂地腰,鋪天蓋地的氣勢陡然而生,淡淡說道:“貧道……玄都。”這時,長長地金黃色繩索,那一頭終於顯現出來,那是……四海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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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屑說謊

楊戩瞳孔猛地一縮,眼前這幹枯老道,就是與大師兄雲中子等人並稱聖人門下四大高手,人教玄都大法師?想到大師兄那深不可測的實力,楊戩心中忌憚之意更甚,右手握上了流年劍柄。

反觀玄都大法師,隻是悠然而立,渾濁的雙眼帶著一絲笑意,淡淡注視著楊戩。

“玄都大法師,你自恃道行高深,惹上我蓬萊島,可沒什麽好下場。”對峙中,楊戩處於下風,隻能以言語攻擊對手,意圖扳平局麵。

玄都大法師啞然失笑,一抖手中黃金繩索,將四海龍王遠遠甩飛出去,砸在水晶宮牆壁上,昏死過去。好整以暇地收起繩索,淡淡說道:“蓬萊島,我自然是害怕的。如今諸天聖人不出,蓬萊島高手最多,實力最強,又有幾人不怕。若是今天來的是陸壓,老道轉身就走,至於你楊戩麽……哼哼……”冷哼兩聲,眼中精光一閃,身上道袍無風自動,溫潤中隱含這狂暴的其實洶湧而出。

楊戩腰間長劍閃電出鞘,身前青『色』匹練一閃,濃烈的氣勢從中間兩分,滑肩而過。劍氣由周身『毛』孔噴出,衝天而起,結成淡淡的劍形虛影。?? 星辰妖皇傳125

“不錯。”玄都大法師微微頷首,修行不過短短時日,就能有這樣的修為,難能可貴。張手虛抓,跳動著藍芒的雷球浮現,往楊戩丟去。

麵對久負盛名地玄都大法師。楊戩不敢怠慢,倏地張開額前豎眼,漫出柔和的白光,仗劍繞過飛來的雷球,直刺向玄都大法師,身後拉出長長的殘影。



“咦?”見得楊戩驚人的速度。玄都大法師不禁驚呼出聲。袍袖輕擺,雷球就地一旋,化作一道弧線襲向對手後背。楊戩毫不在意,低喝一聲,全力發動時間加速,身形驀地消失不見。

玄都大法師心中一凜。忽然眉心一陣刺痛,連忙飛身急閃。幾乎在同一時間,身旁現出一柄長劍,青光湛湛中深藏這無限殺機。玄都大法師逃過一劫。看著緩緩飄落的半截衣袖和山嶽搬挺立在他原先立身處地楊戩,麵上滿是凝重。

“時間法則嗎……”玄都大法師雙眼精光閃耀,死死盯住楊戩說道:“你很不錯,隻是,還勝不過我”言語之間,自有一股傲然之氣。雙手揮舞,一邊大袖飄飄,一邊卻是光禿禿的『露』出幹枯的胳膊,分外可笑。

楊戩卻不這麽認為,看著那大片大片。從四麵八方飛來的雷球,心中叫苦。揮動手中長劍,灑出一片清光。迎向那雨點一般的雷球。爆炸之聲連綿不絕,楊戩偉岸的身軀,如同怒海中地一葉浮萍,,左右飄『**』搖晃著。

玄都大法師拜入人教門下多年。相比之楊戩。有著壓倒『性』的法力優勢。無數雷球暴雨般襲來,楊戩的時間能力。沒有半點用武之地。連續不斷的劇痛,即便是楊戩不弱於大巫地身軀,也漸漸經受不住。



就在危急關頭,風聲響起,一條金鞭旋轉著飛來,所過之處,漫天太清仙雷被一掃而空,落到楊戩身邊突然伸出的一隻赤紅『色』厚實手掌中。

終於來了……看著扶著楊戩的赤紅『色』身影,玄都大法師心中苦笑:這麽是這一位來了?

“玄都道友,貧道聞仲稽首了。”看著楊戩重傷,聞仲心中憤怒之極,隻是不願落了老師的麵皮,沉著臉當先問禮。

“貧道還禮了。”玄都大法師亦自稽首,隨後飄身而退,聲音遠遠傳來:“兩位是兄弟聚首,貧道不便打擾,告辭。”

聞仲與楊戩兩人麵麵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深深的疑『惑』。卻不知,玄都大法師心中也是鬱悶之極,不得不退耳。

當年奪寶道人與燃燈道人一戰,驚才絕豔展現無語,甚至引起了聖人的關注。八景宮中,老子曾經將自己的弟子與各教門人比較,對玄都大法師說道:“多寶道人確是難得,徒兒你也不遜『色』分毫。你隨我修行術法之道,尤其精擅雷法。聖人門下弟子中,堪為對手者,聊聊無幾。隻是有一人,你若是遇上,立時『逼』退三舍,不得相爭。”

玄都大法師心中訝異,數遍各教門下,也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能耐,當下躬身說道:“請老師指點。”

“你可知,妖皇聖人試如何證得混元道果的?”老子淡淡說道。

玄都大法師眼中掠過一絲羨慕:“妖皇星辰天尊乃是立天罰成道。”

老子點點頭,說道:“妖皇門下,有一弟子,天生靈眼,代他掌管雷罰。你修雷法,卻是不能與這雷罰掌控者爭鋒。”

玄都大法師當即將老子的話記在了心底。腦海中閃過聞仲剛才一鞭掃萬雷的神通,心中深感僥幸。

“二師兄,幸好你及時援手,不然小弟今天就慘了。”楊戩微微咳嗽著,對聞仲說道。?? 星辰妖皇傳125

聞仲一巴掌拍在楊戩肩頭,直叫楊戩齜牙,大笑道:“得師叔傳信,為兄便即刻趕來。”又見楊戩麵上有些黯然之『色』,安慰道:“師弟無須如此。你修行日短,敗在玄都大法師手上,並不是什麽丟人地事。師弟天資絕頂,將來定能勝過他,後來居上。”

楊戩感激一笑,隨後兩人相攜離去,並沒有理會一邊昏『迷』不醒的四海龍王。此役,將龍族自九龍之戰後本就不多的元氣,消耗殆盡。曾經盛極一時地神龍一族,就此衰落。



若幹年後,大禹巡視天下,在南方的會稽山病逝。去世前,將天下交給了益----那位總是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的青年。

帝都皇宮。

啪啟狠狠將手中書簡摜到地上,片片散落。抬步走到殿門處,遙望南方遠處,眼中滿是哀傷,旋即又被憤恨所取代。他還是走了,可是,為什麽要將天下留給那個人?!我才是他的兒子!!

啟緊緊握著拳頭,手背和小臂上青筋暴起,啟鐵青著臉,往後花園走去。

“……老師,如今形勢就是這樣,請老師教我。”啟見到了赤**,便將事情說了一遍,定定望著他的老師,心中忐忑不安。

殊不知,赤**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很久了,從啟誕生那天開始。當下撚須微笑道:“徒兒莫要慌張。為今之計,乃是先去見你母親,備言書信中事。而後回書一封給那個益,就說你哀傷父親亡故,偶感不適,不日便趕往會稽山拜祭。另請益回朝主持大局。”

啟當下大驚,疾呼道:“老師,這怎麽可以?!弟子決不答應!!”

赤**搖頭失笑道:“傻徒兒,不過是這麽一說,為師又怎麽會害你。”

“那……”啟一頭霧水,疑問地眼神緊緊盯著赤**。

赤**微笑道:“你年紀尚輕,還不明白其中地道理。大禹帝臨終前將帝位傳給了益,若是他不為大禹帝守孝,必遭天下臣民唾棄,便沒有資格坐上天下之主的寶座。而若是他留在會稽山守孝,那就隻有你,才有資格代理朝政。他服喪三年,你便能執掌天下三年,到那時……”

啟聞言大喜,隨後心中一凜,看向赤**地眼神,不再如同往常一般滿是尊敬,多出了許多畏懼之意。神仙之所以受人敬仰,那是因為他虛無飄渺,遠離紅塵俗世,不食人間煙火。一旦參與到利益和權利的爭奪上來,仙人染上了陰謀,那些移山倒海的手段,便成了恐怖的東西。

赤**完全沒有留意到徒弟的異常,心中憧憬著,完成任務之後,回到昆侖山後的情景。想必……老師定然會高興的。

於此同時,相隔千山萬水的會稽山,又是另一對師徒相對而坐。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放下……師徒兩人的動作如出一轍。這兩人都是集中儀態的人,無論坐、臥、行,姿態都是無可挑剔,也出奇地相似。

“當年您何要收我為徒?”益突然開口問道。孔宣答道:“自然是為了那件衣服。”盡管答案有些可笑,可言語之中,自有一股理所當然的味道。

益看著孔宣半晌,點了點頭。

孔宣有些訝異,問道:“你真的相信?”

益又點了點頭:“師傅,不屑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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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瞌睡枕頭

孔宣淡淡注視著自己的弟子,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很懂自己,堪稱是自己的知己,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師傅不說話,徒弟低頭沉思,兩人之間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兩隻茶杯中蒸騰著熱氣,形成兩道細小的白色煙霧。

“你打算怎麽做?”孔宣有些不耐,出言打破了這份並不優雅的沉默,這不符合他的審美觀。

益抬起頭來,茫然道:“師傅認為呢?”

“想爭嗎?”孔宣端起茶杯問道,臉上滿是淡然。若是徒弟說一個“想”字,他定然不會介意將那些絆腳石統統抹殺。

益眼神中越見迷茫,搖頭幽幽道:“我不知道。陛下待我很好,交了我許多東西,將我明白了許多事理。將我視如己出,甚至是超過了對啟的好。臨終前,陛下將天下托付給了我,我不能辜負陛下的期望。還有啟,也需要我照顧……還有……”

孔宣搖了搖頭,打斷了益,問道:“不要管這些,為師隻想知道,你呢……你自己的意願又是什麽?”

“自己的意願……自己的……”益喃喃自語,而後又頹然說道:“我不知道。”

“唉……”孔宣歎息一聲,長身而起,往屋外走去。直到門前,方才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你還有三年時間考慮。三年之後,服喪期滿。到時,為師會再來,希望你能給為是一個答案,也給你自己一個答案。”

“且慢。”益從懷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卷書簡,遞給孔宣說道:“老師,這是陛下最後地心願。煩請交給雲霄師伯。”

孔宣伸手接過,淡淡點了點頭。青色人影驀地消失不見,高速移動帶起的風,吹得門窗啪啪作響。人去屋空,隻餘下桌前香茶,依舊升騰著藹藹白霧。

益舉起茶杯。將杯中熱茶一口灌入,一道熱流順食道而下,溫暖立時充斥整個胸腹。緩緩起身行至屋外,在蕭瑟的秋風中伸出右手。靜靜看著那一片秋葉落於其上。又被秋風帶起,緩緩飄至樹下。

落葉歸根……自己的根,又在哪裏?益心中歎息著,恍惚之間,似乎看到那粗豪憨厚的兄長,拄著鋼叉,對著自己憨笑。

三仙島。

雲霄迎風立在海邊,眺望著遠方,衣裙長發飛舞。手中握著的,乃是那一份孔宣送來地書簡。徒弟大禹還是走了……雖然憑著自己的手段。延長他幾年壽命,不在話下。隻是……天數不允啊。三皇之後,又有哪個帝王是能夠長生的。即便是顓頊,修煉了黃帝嫡傳一脈功法的顓頊,本該長生,還不是落得個慘淡收場。

雲霄懷念著大禹,師徒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一流淌過雲霄的心田。縱然成為了人族英雄。在雲霄麵前,大禹始終是當年初見時地那個少年。忽然覺得。這個徒弟還是不錯的,雖然經常明裏暗裏笑話自己失憶。

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微笑,雲霄麵向會稽山的方向輕輕呢喃:“徒兒,隻怕叫你失望了。師傅並沒有忘記你地名字……你的樣子……還有你的孩子。失去的記憶也找回了不少,雖然還有許多不記得,不過,師傅馬上就要主動去尋找了……”

身後衣袂帶動的風聲傳來,雲霄盈盈轉身,正見瓊霄和孔宣並肩站在不遠處。

“大姐,主動尋找什麽?”瓊霄問道。孔宣也是一臉好奇,這師姐一向是清清淡淡的性子,像極了那位八景宮中的大師伯。

雲霄淡然一笑,說道:“二妹,一會兒,勞煩你引姐姐走一趟蓬萊島吧。”

瓊霄一愣,隨即回過神來,嫣然笑道:“大姐不必客氣,小妹樂意理當效勞。”

孔宣念及雲霄這位師姐過往,也有些明白過來,亦笑道:“小弟身為妖族一員,尚未朝見過妖皇陛下,不知可否同往?”

兩姐妹對視一眼,齊聲嬌笑。雲霄捋了捋額前散亂的發絲,問道:“怎地不見三妹?”

“方才往廣寒宮去了。這丫頭,如今在廣寒宮的日子,比在自家還多。”說起三妹碧霄,瓊霄一臉的疼愛與無奈。

雲霄柳眉輕顰,遲疑道:“這嫦娥仙子,我倒是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似乎有些……不好。”雲霄對於和陸久有關地人和事遺忘極多,說不出太多對於嫦娥的印象,隻有這“不好”二字。

瓊霄愕然,失笑道:“姐姐多慮了。這嫦娥仙子生得極美,性子也是柔順的緊,當年與我們三姐妹也算交好,尤其喜歡三妹。”

雲霄又在記憶中搜刮片刻,搖頭失笑道:“姐姐確實記不起來了。隻是二妹說好,那自然是好地。至於嫦娥仙子的長相……”說道這裏,雲霄瞥了一眼孔宣,繼續道:“我倒是記得一些。身平見過的人物中,似乎隻有某人能與之比肩。”

瓊霄會意,上前摟著雲霄,兩姐妹笑作一團。

如此顯而易見的揶揄,孔宣自然知道雲霄所指何人,麵露苦笑。生得漂亮,又不是自己的過錯。忍不住仰天默然歎息:都怪這世上女子,生得太寒磣……

見得孔宣如此,兩姐妹笑得愈加歡愉。

蓬萊島。

自從那日徹底將島上地事務交給兄弟陸壓,陸久便居住在這所幽靜地茅屋中。觀日升日落,潮漲潮消。先來栽花種樹,飲酒作樂,日子過得倒也逍遙。

當然,也並非整日如此。闡截兩教相爭之勢已成,再過區區幾百年,封神之戰便要開啟。陸久仔細回憶著所記得的細節,努力算計著,以求謀得最大地好處。並非是得到最大的利益,而是要形勢向著最有利的方向發展。

截教……截教……陸久一指無意識地叩擊著幾案,口中喃喃自語。太過強大的截教不好,他阻礙了妖族的發展。滅亡的截教更不好,它倒下了,下一個就輪到蓬萊島了。由此可見,隻有殘破的截教,才是最符合蓬萊島利益的。

再一次明確了心意,陸久又回憶起了細節,意圖謀劃到最佳。忽然心中一動,微微而笑。剛打瞌睡,就送來了幾個枕頭,真是天助我也。保存幾分截教的元氣,應當不是什麽難事。招來屋外侍候的紅袖進來吩咐道:“有客人來了,你去山下著他們進來,不必再行通報。”

雲霄一行三人上得蓬萊島,尋到太陽宮中,又得陸壓指點,方才來到陸久居住的山穀之下。早有紅袖等候在那裏,將三人引上山去。

於路山清水秀,隨處可以嗅得一股山林隱世的味道。瓊霄時常來蓬萊島,不甚驚奇。雲霄雖然來得也不少,卻是忘記大半,一路都在回憶著這些似曾相識的景色。

孔宣,則是三人之中感觸最深的一個。他本是孤高清雅之人,在金鼇島時,雖有孤傲的通天教主言傳身教,卻始終少了一份清雅。通天教主,畢竟是聖人。

而這位妖皇聖人,看著居住之地的布置,似乎就不那麽像一位聖人了……孔宣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眼中則是濃濃的欣賞之意。無關乎身份,隻是純粹的欣賞。

三人進得陸久所在的後院,見一青衣少年悠然而坐,身前一方翠竹編成的桌子,四四方方。桌上一壺美酒,自斟自飲。金黃色的無鞘長劍,隨意地擱在桌子上,看到的是金烏橫空的圖樣,想來,這就是那柄名震三界的妖皇聖劍了。

三人趨前幾步,俯身下拜道:“雲霄(瓊霄)(孔宣),拜見妖皇聖人,陛下聖壽無疆。”

陸久一揮袍袖,柔和的法力將三人托起,淡淡說道:“不必多禮,這裏不是太陽宮,無需這些俗禮。何況,我蓬萊島是不行跪禮的。”

雲霄聞言心中一顫,不行跪禮,這句話,當年自己也對徒弟大禹說過。瓊霄見怪不怪,早就習慣了這與別處格格不入的規矩。孔宣雖然不敢宣諸於口,心中對於這位恍若少年的妖皇聖人,卻是越發的欣賞了。

陸久深深注視雲霄一眼,說道:“自己的心必須要自己來把握,任何人都幫不了你,包括你的老師通天教主,也包括我在內。”

雲霄聞言一呆,眼神漸漸變得迷茫,口中喃喃道:“自己把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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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年之期

不再理會喃喃自語的雲霄,陸久將眼神移到瓊霄麵上,微笑道:“瓊霄妹子,你那黃中李種得怎麽樣了?”

瓊霄聞得陸久如此相稱,嬌顏掠過一抹羞紅,心中卻是甚為歡喜,嬌聲答道:“待成熟時,自當獻於九哥品嚐。”

陸久笑眯眯地連連點頭:“好,甚好。”

孔宣呆立當場,未曾想,凶威赫赫的妖皇聖人,居然是此種做派,真是……嗯……與眾不同。世間萬物,形於內而諸於外,孔宣心中雜念紛呈,臉上自然而然就帶上了少許遮掩不住的古怪之『色』。

陸久目光落在孔宣麵上,了然於胸,也不在意,隻是一笑了之。單是這份氣度,便叫孔宣心折不已。?? 星辰妖皇傳127

舉杯一飲而盡,陸久示意瓊霄滿上。又見著孔宣身後隱約可見的五『色』光華,微笑著對他說道:“你修行的,可是先天五『色』神光?”

當年初見通天教主時,也被認出過,既有前車之鑒,孔宣不再驚訝,躬身回道:“正是。當年母親生我時,沾染了先天五行靈氣,故而五支尾羽,分屬五行。”

陸久注視著孔宣,說道:“我觀你背後五『色』毫光隱現,顯是業已祭煉純熟,運使之間,無有滯礙。隻是……”說到這裏,陸久停了下來,對一邊執壺的瓊霄微微一笑,撚起酒杯輕抿孔宣心中急切,又不敢多言,隻是定定看著陸久。

陸久放下酒杯,淡淡說道:“修行之道,首重心境。孔宣,你修為不錯。隻是這份心境,還要多加磨練。紅塵俗世並非一無是處,靜心滌念,正是當時。孔宣,你可明白?”

孔宣聞言,眼底神光一閃。躬身答道:“多謝陛下,孔宣記下了。”直起身來。囁喏著嘴唇,欲言又止。

瓊霄掩口而笑,嬌聲道:“九哥就不要為難孔宣師弟了。”

陸久搖頭失笑,看著孔宣說道:“你背後那五『色』神光,根根清晰可見。涇渭分明,卻是落了下乘。五行之要,相生相克,在於交替流轉,生生不息,方為上乘。”說著,陸久一手輕叩桌麵,清音傳出,直沁入孔宣心底。

孔宣心中一個激靈,如醍醐灌頂。腦海中清明一片。視野中的景物一樣一樣地消失,隻餘下陸久修長的手指叩擊在桌麵上,在心神中激起圈圈漣漪。孔宣能夠把握到竹製桌麵每一下的顫動。奇異的感覺自心田間升起,待仔細品味時,又始終把握不到。頓感胸中憋悶,直欲吐血。

就在這時,陸久如同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天地萬法。五行之妙。不外乎平衡二字。”

平衡……平衡……孔宣輕聲呢喃,那張竹製小桌在他心中無限放大。材質、桌麵、桌腿……一切地一切,無不向他闡釋著一個妙理----平衡。孔宣心中豁然開朗,麵上五『色』光華一一閃過,最後恢複那如玉一般的光澤。

“謝陛下大恩。”孔宣躬身修過,發自內心的恭敬。

陸久擺擺手,輕鬆笑道:“無需多禮。你既然悟通了道理,潛修一些時日,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又取出一片泛起瑩瑩白光的玉符,遞給孔宣說道:“你日後有一場劫難,此物予你防身。”複又起身往屋內行去,邊走邊歎息道:“一場神仙殺劫,不知束縛了多少弟子的手腳,又不知有多少弟子喪命。”

孔宣手捧玉符,珍而重之收入懷中,而後對著陸久離去的背影,一揖到地。這時,雲霄也清醒過來,麵上青光湛然,一臉喜意。瓊霄移步上前,擁著雲霄滿是關切:“大姐,怎麽樣了?”

“該記得時,自然會記得。”雲霄留下一句話,盈盈轉身離去。

會稽山。

益在不周山服喪已經有三年了,依舊試一襲青衣,收拾地一絲不苟,隻是,少年已經變成了青年。在這三年中,啟代理人族朝政,在母親塗山氏和師傅赤**的支持下,大肆拉攏四方諸侯,在朝中培植勢力。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天下正統地主人,是那位遠在會稽山的益。

益又一次將美酒放到了大禹的墓碑前,這是他三年來的習慣,每天都會來大禹墓前敬上一杯酒,說上幾句話,風雨無阻。

風捋衣袂聲響起,又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大禹墓碑前,風采絕世。益甚至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他那位老師----三年之期到了。

“有答案了嗎?”孔宣問道。?? 星辰妖皇傳127

“嗯。”益點了點頭。

孔宣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從袍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酒壺,往左手地酒杯中注入美酒。仰頭一飲而盡,讚道:“好酒。”酒是月桂酒,是他在蓬萊島時,陸壓道君送給他的,據說是廣寒宮上那位仙子親手釀造了送給妖皇聖人的,那位與他同樣擁有傾城之姿的仙子。

這位妖皇聖人豔福不淺哪……想起蓬萊島上陸久的做派,孔宣不禁微微一笑,搖敬東方一杯。益有些訝異地看向他的老師,遞過一個詢問的眼神。據他所之,孔宣和他一樣,是不喝酒的。用他們師徒的話來說,喝酒這種事情,不適合優雅的他們。

孔宣看了一眼遙遠地東方,淡淡說道:“這個酒,不一樣……”

益仍然不明白,可還是點了點頭。這是他這類人為人處世的準則,從不願勉強別人,更不願意勉強自己。

人族皇宮。

啟坐在禦座上,眉心糾結再一起,身邊不遠處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是他地老師赤**。或許是這幾年大權在握的關係,現在的啟,周身滿是上位者的威嚴,右手握著一封書簡,左手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老師。”啟看著赤**說道:“那個人,明天就要回來了……”

赤**淡淡一笑,說道:“時至今日,大事盡在掌握。有你母親和四方諸侯的支持,你還有什麽好擔心地?再說,還有我們闡教”

啟眉宇之間地憂鬱散去不少,仍有些擔心道:“可是,徒兒曾聽父親說過,那個人的老師是截教弟子,神通廣大。”

赤**嘴角掀起一絲弧度,不屑道:“徒兒盡管放心便是。為師已經傳信幾位同門,明天你廣成子師伯、太乙師叔、慈航師叔三人便會趕來相助。不論他地師傅是何人,隻要不是那位師叔通天教主,即便來的是多寶道人,也不在話下。”

啟這才完全放心下來,大笑道:“如此,明天我就出城去迎接這位父親的繼承人,一切就仰仗老師了。”

翌日。兩位青衣男子並肩立在小山丘閃,眺望這遠處的城門,正是益和孔宣兩人。

孔宣直直望向遠方,淡淡問道:“你考慮好了嗎?”

益聳聳肩,轉頭看向他的老師笑道:“本來就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何需太多考慮。”

孔宣眼中暴起激賞的神采,轉頭看向神『色』如常的弟子,搖頭失笑道:“也許,當初為師將你帶出來,就是一個錯誤。”

益聞言臉上掠過一絲古怪,舉步前行,沒幾步又停下來,轉頭定定看著孔宣。孔宣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皺眉道:“有什麽話盡管說來,何需這些鬼祟。”

益仍是定定看著孔宣拿絕世的容顏,開口說道:“老師,雖然問過一次,弟子仍然有些好奇,當年,您為什麽要收我為徒?”不待回答,便繼續前行,留下孔宣一臉疑『惑』,似乎,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原因。

啟一身黑袍,立在風中,身邊立著他的老師赤**。身後,則是四方諸侯、文武百官。一見到益,啟大笑著向前,說道:“兄長原來辛苦,小弟恭候多時了。”

“一別經年,公子風采更甚往昔。想來陛下在天有靈,也當欣慰。”益也是麵帶春風。

提到大禹,啟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卻沒有瞞過益身後不遠處的孔宣。啟看著孔宣這個益唯一的“隨從”,問道:“這位是……”

益微微一笑,介紹道:“這位是我老師,尊號上孔下宣。”?? 星辰妖皇傳127

啟愕然以對,仔細打量著孔宣,心中驚奇不已,這麽個漂亮的年輕人,就是益的老師?父親口中的大神通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四人之圍

“無量天尊”赤**口宣道號,行雲流水般上前,稽首道:“貧道赤**,見過孔宣道友。”

孔宣早早認出了這位玉虛宮弟子,當下回禮道:“貧道孔宣還禮。”

赤**手中浮塵一擺,說道:“公子啟已擺下宴席,為孔宣道友和師侄洗塵。”

孔宣聞言劍眉微微一挑,心中一陣不悅,嗤笑道:“道友錯了。談什麽宴請,陛下大禹帝歸天之前,將天下交給了益。依貧道隻見,應當是回家才是。”

益聞言愕然,轉頭望向孔宣:“老師……”

“徒兒莫要著急,自有老師為你做主。”孔宣伸手攔下了益,搶先出言打斷了他的話。斜眼看向赤**,頗有挑釁的意味。

我何時要你這般為我做主了……益心中有些鬱悶,隻是老師執意如此,也不知用意何在,當下沉默不語,靜觀事態發展。

赤**輕蔑一笑,不屑道:“道兄何出此言?陛下歸天時並無明旨降下,由何人繼承大統。公子啟,聰明仁孝,深得民心,且有朝中文武、四方諸侯擁戴,當繼承大統。”

“道友此言差矣。”孔宣負手而立,微笑道:“大禹帝歸天前,便已將人族托付到小途手中,隨行大臣皆可作證,說什麽並無明旨?”頓了頓,環視眾人一眼,複又說道:“再者。公子啟三年前已經發文與益,請他回去繼承大統。益感念孝道,方才在會稽山服喪三年,直至今日。”

“哦?”赤**一臉青光湛然,問啟道:“可有此事?”

啟雙眼霎那間失去神采,茫然道:“弟子實是不知。”

赤**故作了然地點點頭,對孔宣說道:“道友。既言陛下有明旨在先。不知旨意何在?可有佐證。至於公子啟傳書一事,不知書信何在?”

孔宣隻是抬頭望天,一臉高深莫測地笑容。赤**見狀,以為孔宣詞窮,搖頭歎息道:“非是貧道不信任道友,隻是茲事體大。單憑道友師徒一麵之詞,實在是難以服眾啊。”

“正是如此……”

“仙長所言有理……”

“公子啟乃是眾望所歸,理當繼承大統……”

“益不過是……”

跟隨前來的眾文武紛紛言附和,眾口一詞,都是支持大禹的兒子啟即位,至於益,無一人出言相幫。

“哼”孔宣悶哼一聲,丹鳳眼中寒芒閃動,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一幹人等不過是凡夫俗子,豈能抵擋孔宣的威勢。當下個個噤若寒蟬。

赤**麵上閃過不悅,心中暗罵孔宣羽『毛』之輩,絲毫不講規矩。在凡間行事。自然有凡間的行事準則。不動用法力對付凡人,各憑本事,乃是不成文的規矩。當先略微提高聲線,沉聲喝道:“孔道友,如此行事。莫非就是你截教大法?!”

孔宣聞言昂首傲然道:“掌教老師傳下的玉清妙法。自然是強過你們闡教,多寶師兄與燃燈道人一戰。便是明證。”言語之間,自有一股理所當然味道,全然不顧一旁赤**地臉『色』。

赤**怒氣衝霄,麵上紅『潮』湧動。闡教向來自命盤古正宗,自元始天尊起,一門上下皆是高傲自負之人。燃燈道人敗在多寶道人手上,一直是他們這些門人心中地恥辱,如今被人當麵揭開,怎能不怒?!

“孔宣,你欺人太甚”暴喝一聲,赤**縱身而起,拂塵指向孔宣道:“你可敢過來,我二人分個高下?看是你截教厲害,還是我闡教了得。”

孔宣微微一笑,不屑道:“怕你不成?!”青影一閃,直追赤**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從眾人的眼簾消失。

四方諸侯、文武百官,呆立在原地,相顧無言。眾人心中都清楚,真正決定皇位歸屬的,是兩位仙人相爭的結果。至於他們……無關緊要。

兩位皇位的繼承人相視一眼,益開口說道:“啟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啟聞言微微一愕,隨即含笑點頭。兩人並肩走向不遠處的空地,那裏交談起來。在場文武百官隻是偶爾聽到微風送來地隻言片語,猜不到他們說了些什麽,隻是見公子啟麵『色』變幻不定,喜悅、淒苦、嫉妒、無奈、釋然……百味紛呈。

即便是沒有現出原形,禽鳥得道的孔宣,在速度上也高過赤**許多。不多時,孔宣便趕上了赤**,攔在他身前悠然說道:“赤**,一味逃避,就是你在玉虛宮中學到的手段嗎?果然了得……”

話語之中,極盡譏諷之能事。赤**卻不甚在意,一揮手中拂塵,大笑道:“哈哈哈哈……孔宣,你果真是羽『毛』之輩,看看這片我等為你選定的埋骨之地,可合你心意?”

“我等?”從赤**的言語中,孔宣察覺到一絲不妙,舉目四望,便看見三道人影正往這邊飛來,似緩實急。東方一人,麵如冠玉,威嚴有度,身上八卦紫綬仙衣,左手托一方小小的印章,正是玉虛宮擊鍾金仙----廣成子。

北方一人,麵相古樸、氣息淩厲,背負一柄長劍,長發披肩,灰『色』道袍罩體,卻是元始天尊最為喜愛的弟子----太乙真人。

南方一人最為怪異,一手托羊脂玉淨瓶,一手捏蘭花指,通體雪白道袍,點塵不染。行動之間,纖腰款款,婀娜多姿。

見得來人,孔宣忍不住脫口而出:“慈航,你這個死人妖也來了?!”

那人正是慈航道人,聞言氣得渾身哆嗦,伸出蘭花指指向孔宣,破口大罵:“你這隻花哨的扁『毛』畜生,怎麽不去死”

這慈航道人是一個獨特的人,身為男兒,卻常作女子打扮,行為舉止,全然是女子做派。平生最為討厭的人,便是眼前地孔宣,或許是因為厭惡他那張不休口德的鳥嘴,又或許……是嫉妒孔宣傾城絕世的容貌。

廣成子看不下去,皺眉說道:“師弟住口。”

闡教十二金仙,向來以廣成子居首,慈航道人聞言,斂首朝廣成子一欠身,轉會道貌岸然地做派,不再言語。

廣成子點點頭,轉頭對孔宣說道:“道友,闡截兩教,都是鴻鈞道祖一脈而出,理當和氣相處。今日,我等隻要道友金口一諾,不再『插』手人族之事,便不再為難。道友以為如何?”

還未及孔宣答話,慈航道人便『插』口道:“道兄,似他這等人,若是反悔了怎麽辦?”

廣成子輕輕搖頭,也不答話,隻是定定看著孔宣。

孔宣緩緩掃過圍著他的四人,目光更見深邃,幽幽問道:“若是我不答應呢?”“鏘”太乙真人把肩一搖,背後長劍離鞘而出,落入他手中。長劍斜指,煞氣直往孔宣『逼』去。

孔宣目光陡然一凝,『露』出凝重神『色』。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劍不過是普通貨『色』,卻能催發出如此煞氣,著太乙真人……了不起。心中卻也有著淡淡的興奮,三年前在蓬萊島得妖皇聖人指點,一朝開悟,道行大進,正要找個對手印證一番。這才有了先前可以激怒赤**的表現。孔宣當即張手需抓,五『色』毫光乍現,現出一杆漂亮地長槍,五彩光華交替流轉。

太乙真人眼中閃過不屑,大凡真正厲害地兵器,譬如老師手中的盤古幡,妖皇聖人地妖皇聖劍、再比如聞仲的蛟龍金鞭,外表都是深沉內斂、樸實無華,哪有這般花哨。不過也好,至少手中這柄普通長劍,也不至於吃虧。

腰背微微一挺,太乙真人身上道袍無風自動,暴烈的氣勢升騰而起,與周圍空氣摩擦,激起陣陣氣爆之音。戰鬥中的太乙真人是沉默的,揮手舞出一片劍花,算是見過。而後化作一道淡淡的灰『色』虛影,直往孔宣撲去。

孔宣是華麗的,招式也一如他的外形,絢爛無比。揮舞著手中長槍,『**』起無數繽紛光雨。太乙真人是質樸的,灰『色』長袍、普通長劍,就連出手的招式,也是質樸無比,每一下都是標標準準一揮一刺。隻是那劍上雄渾的勁力,每次舞動時帶起的音爆聲,方才顯出這位繼承了原始天尊衣缽弟子的手段。
ccc1971 發表於 2018-6-29 22:27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四人之圍

“無量天尊”赤**口宣道號,行雲流水般上前,稽首道:“貧道赤**,見過孔宣道友。”

孔宣早早認出了這位玉虛宮弟子,當下回禮道:“貧道孔宣還禮。”

赤**手中浮塵一擺,說道:“公子啟已擺下宴席,為孔宣道友和師侄洗塵。”

孔宣聞言劍眉微微一挑,心中一陣不悅,嗤笑道:“道友錯了。談什麽宴請,陛下大禹帝歸天之前,將天下交給了益。依貧道隻見,應當是回家才是。”

益聞言愕然,轉頭望向孔宣:“老師……”

“徒兒莫要著急,自有老師為你做主。”孔宣伸手攔下了益,搶先出言打斷了他的話。斜眼看向赤**,頗有挑釁的意味。

我何時要你這般為我做主了……益心中有些鬱悶,隻是老師執意如此,也不知用意何在,當下沉默不語,靜觀事態發展。

赤**輕蔑一笑,不屑道:“道兄何出此言?陛下歸天時並無明旨降下,由何人繼承大統。公子啟,聰明仁孝,深得民心,且有朝中文武、四方諸侯擁戴,當繼承大統。”

“道友此言差矣。”孔宣負手而立,微笑道:“大禹帝歸天前,便已將人族托付到小途手中,隨行大臣皆可作證,說什麽並無明旨?”頓了頓,環視眾人一眼,複又說道:“再者。公子啟三年前已經發文與益,請他回去繼承大統。益感念孝道,方才在會稽山服喪三年,直至今日。”

“哦?”赤**一臉青光湛然,問啟道:“可有此事?”

啟雙眼霎那間失去神采,茫然道:“弟子實是不知。”

赤**故作了然地點點頭,對孔宣說道:“道友。既言陛下有明旨在先。不知旨意何在?可有佐證。至於公子啟傳書一事,不知書信何在?”

孔宣隻是抬頭望天,一臉高深莫測地笑容。赤**見狀,以為孔宣詞窮,搖頭歎息道:“非是貧道不信任道友,隻是茲事體大。單憑道友師徒一麵之詞,實在是難以服眾啊。”

“正是如此……”

“仙長所言有理……”

“公子啟乃是眾望所歸,理當繼承大統……”

“益不過是……”

跟隨前來的眾文武紛紛言附和,眾口一詞,都是支持大禹的兒子啟即位,至於益,無一人出言相幫。

“哼”孔宣悶哼一聲,丹鳳眼中寒芒閃動,緩緩從眾人臉上掃過。一幹人等不過是凡夫俗子,豈能抵擋孔宣的威勢。當下個個噤若寒蟬。

赤**麵上閃過不悅,心中暗罵孔宣羽毛之輩,絲毫不講規矩。在凡間行事。自然有凡間的行事準則。不動用法力對付凡人,各憑本事,乃是不成文的規矩。當先略微提高聲線,沉聲喝道:“孔道友,如此行事。莫非就是你截教**?!”

孔宣聞言昂首傲然道:“掌教老師傳下的玉清妙法。自然是強過你們闡教,多寶師兄與燃燈道人一戰。便是明證。”言語之間,自有一股理所當然味道,全然不顧一旁赤**地臉色。

赤**怒氣衝霄,麵上紅潮湧動。闡教向來自命盤古正宗,自元始天尊起,一門上下皆是高傲自負之人。燃燈道人敗在多寶道人手上,一直是他們這些門人心中地恥辱,如今被人當麵揭開,怎能不怒?!

“孔宣,你欺人太甚”暴喝一聲,赤**縱身而起,拂塵指向孔宣道:“你可敢過來,我二人分個高下?看是你截教厲害,還是我闡教了得。”

孔宣微微一笑,不屑道:“怕你不成?!”青影一閃,直追赤**而去。不多時,便消失從眾人的眼簾消失。

四方諸侯、文武百官,呆立在原地,相顧無言。眾人心中都清楚,真正決定皇位歸屬的,是兩位仙人相爭的結果。至於他們……無關緊要。

兩位皇位的繼承人相視一眼,益開口說道:“啟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啟聞言微微一愕,隨即含笑點頭。兩人並肩走向不遠處的空地,那裏交談起來。在場文武百官隻是偶爾聽到微風送來地隻言片語,猜不到他們說了些什麽,隻是見公子啟麵色變幻不定,喜悅、淒苦、嫉妒、無奈、釋然……百味紛呈。

即便是沒有現出原形,禽鳥得道的孔宣,在速度上也高過赤**許多。不多時,孔宣便趕上了赤**,攔在他身前悠然說道:“赤**,一味逃避,就是你在玉虛宮中學到的手段嗎?果然了得……”

話語之中,極盡譏諷之能事。赤**卻不甚在意,一揮手中拂塵,大笑道:“哈哈哈哈……孔宣,你果真是羽毛之輩,看看這片我等為你選定的埋骨之地,可合你心意?”

“我等?”從赤**的言語中,孔宣察覺到一絲不妙,舉目四望,便看見三道人影正往這邊飛來,似緩實急。東方一人,麵如冠玉,威嚴有度,身上八卦紫綬仙衣,左手托一方小小的印章,正是玉虛宮擊鍾金仙——廣成子。

北方一人,麵相古樸、氣息淩厲,背負一柄長劍,長發披肩,灰色道袍罩體,卻是元始天尊最為喜愛的弟子——太乙真人。

南方一人最為怪異,一手托羊脂玉淨瓶,一手捏蘭花指,通體雪白道袍,點塵不染。行動之間,纖腰款款,婀娜多姿。

見得來人,孔宣忍不住脫口而出:“慈航,你這個死人妖也來了?!”

那人正是慈航道人,聞言氣得渾身哆嗦,伸出蘭花指指向孔宣,破口大罵:“你這隻花哨的扁毛畜生,怎麽不去死”

這慈航道人是一個獨特的人,身為男兒,卻常作女子打扮,行為舉止,全然是女子做派。平生最為討厭的人,便是眼前地孔宣,或許是因為厭惡他那張不休口德的鳥嘴,又或許……是嫉妒孔宣傾城絕世的容貌。

廣成子看不下去,皺眉說道:“師弟住口。”

闡教十二金仙,向來以廣成子居首,慈航道人聞言,斂首朝廣成子一欠身,轉會道貌岸然地做派,不再言語。

廣成子點點頭,轉頭對孔宣說道:“道友,闡截兩教,都是鴻鈞道祖一脈而出,理當和氣相處。今日,我等隻要道友金口一諾,不再插手人族之事,便不再為難。道友以為如何?”

還未及孔宣答話,慈航道人便插口道:“道兄,似他這等人,若是反悔了怎麽辦?”

廣成子輕輕搖頭,也不答話,隻是定定看著孔宣。

孔宣緩緩掃過圍著他的四人,目光更見深邃,幽幽問道:“若是我不答應呢?”“鏘”太乙真人把肩一搖,背後長劍離鞘而出,落入他手中。長劍斜指,煞氣直往孔宣逼去。

孔宣目光陡然一凝,露出凝重神色。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劍不過是普通貨色,卻能催發出如此煞氣,著太乙真人……了不起。心中卻也有著淡淡的興奮,三年前在蓬萊島得妖皇聖人指點,一朝開悟,道行大進,正要找個對手印證一番。這才有了先前可以激怒赤**的表現。孔宣當即張手需抓,五色毫光乍現,現出一杆漂亮地長槍,五彩光華交替流轉。

太乙真人眼中閃過不屑,大凡真正厲害地兵器,譬如老師手中的盤古幡,妖皇聖人地妖皇聖劍、再比如聞仲的蛟龍金鞭,外表都是深沉內斂、樸實無華,哪有這般花哨。不過也好,至少手中這柄普通長劍,也不至於吃虧。

腰背微微一挺,太乙真人身上道袍無風自動,暴烈的氣勢升騰而起,與周圍空氣摩擦,激起陣陣氣爆之音。戰鬥中的太乙真人是沉默的,揮手舞出一片劍花,算是見過。而後化作一道淡淡的灰色虛影,直往孔宣撲去。

孔宣是華麗的,招式也一如他的外形,絢爛無比。揮舞著手中長槍,**起無數繽紛光雨。太乙真人是質樸的,灰色長袍、普通長劍,就連出手的招式,也是質樸無比,每一下都是標標準準一揮一刺。隻是那劍上雄渾的勁力,每次舞動時帶起的音爆聲,方才顯出這位繼承了原始天尊衣缽弟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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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如此結果

孔宣和太乙真人這兩位,劍來槍往,從天上打到地下,又從地下打到天上,各施手段,難解難分。在天上時,浮雲盡散、飛鳥避退;在地下時,山石崩塌、林木盡毀。

太乙真人心中鬱悶,自己從老師盤古幡中悟出的太乙罡氣,平日裏無盡不催,可遇上孔宣這杆花哨的長槍,氣勁打入其中,卻總像泥牛入海一般,濺不起半點波瀾。

殊不知,此時的孔宣心中滿是僥幸。若不是得了妖皇聖人指點,領悟了些許五行生克流轉之道,隻怕對上這位太乙真人……凶多吉少。

闡教其餘三人見太乙真人一時無憂,便駐足一旁觀看。直到日落時分,慈航道人手捏蘭花指,對著廣成子、赤**兩人嫣然一笑,嬌聲道:“兩位師兄,孔宣這隻扁毛畜生有些本事,太乙師兄一時拿他不下。待小弟出手襄助一臂之力。”

廣成子、赤**兩人對著慈航道人的“嬌顏”,腹中一陣翻騰,麵上卻是強作鎮定,微笑頷首。對於這位師弟的做派,兩人也是頗為厭惡,隻是老師都沒有說什麽,兩人自然也不好多言。闡門大教,堂堂盤古正宗,同門之間明麵上的和氣還是要的。

慈航道人卻是沒什麽這方麵的自覺,又是嫣然一笑,右手曼妙舞動,捏起一個印訣。羊脂玉淨瓶緩緩從托著它的左手飛起。放出朦朧地月色光華。沐浴在靈寶光輝下的慈航道人,寶相莊嚴,真個是有道之士。

廣成子從側麵看著這個“師弟”,俏臉上滿是聖潔的光輝,心下暗自誹腹:慈航若是身為女兒身,不知會有多少拜倒在他的裙下。又轉頭看了看遠處與太乙真人纏鬥不休的孔宣,不禁搖了搖頭。暗罵一聲:變態



羊脂玉淨瓶在慈航的駕馭下。攜風雷之勢,急速往孔宣頂門砸下。孔宣正專心與太乙真人纏鬥,忽然聽到腦後風聲響起,心中一凜,連忙側向移動閃避。終是遲了一些,被一記砸在肩頭,直落塵埃。

太乙真人見狀。停下不斷閃動的身形。收劍而立。心中不悅之極,狠狠瞪了遠處地慈航道人一眼。太乙真人已經漸漸變成一個純粹地武者,不屑乘人之危,更不屑以眾欺寡。廣成子和赤**遠遠瞧見,不約而同地齊齊搖頭,似乎在歎息太乙真人沒有乘勢取孔宣性命,又似乎在歎息這位師弟的轉變。

孔宣被砸落塵埃,久久不能起身,慈航道人瞄了一眼三位師兄,心中得意之極。廣成子頷首,赤**微笑。而太乙真人眼中露出的,卻是深深的鄙夷之色。

“咳咳……咳咳咳……”孔宣一陣劇烈的咳嗽。從地上一躍而起,運起法力一震。將滿身塵土驅散,變回到平日裏風度翩翩的樣子。眯起雙眼,直冒出三尺來長地寒光,沉聲喝道:“慈航人妖,你這是在找死”說著。便飛身直上。殺向慈航道人。

這已經是孔宣今天第二次碰觸到慈航道人的禁忌,頓時麵沉如水。揮手祭起手中羊脂玉淨瓶,當頭往孔宣砸下。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賣弄。”孔宣不屑一笑,低喝一聲,身後五色光華流轉不休,悠然望向飛來的羊脂玉淨瓶,絲毫沒有閃避的打算。眼見靈寶即將打到那隻該死的孔雀,慈航道人眉開眼笑。正當此時,孔宣紅色光華一閃。羊脂玉淨瓶被刷落塵埃,漫天玉色光華也隨之消失不見。(還沒有修煉到家,能落不能收。)

對手正愣神間,孔宣一挺手中長槍,直直刺出.慈航道人大驚失色,顧不上心疼靈寶,揮手亮出一柄長劍,架住刺來的長槍。不過幾個回合,就被孔宣一槍掃在背上,噴出一小口鮮血,跌落雲端。



孔宣又急追而下,當胸又是一槍刺出。廣成子等三人在一旁看著慈航道人祭起法寶,打向孔宣。眨眼間又形勢忽轉,慈航道人落敗受傷。畢竟是同門,連忙上前救援。赤**從懷中取出陰陽鏡一晃,一道黑色光華直往孔宣襲去。

先前被偷襲了一次,孔宣在爭鬥之中,時刻注意著周遭的情況。見那道黑光來得詭異,不敢大意,無奈放過了慈航道人,側身閃避,口中高聲喝道:“無恥之尤闡教之人,盡是這等背後偷襲的小人不成?!”

赤**不屑地撇撇嘴:“沙場爭鬥,以成敗論英雄,管他什麽手段,可笑之極”說話間,催動全身法力,連連搖晃手中靈寶,一道道黑色光華射向孔宣。廣成子也將手中翻天印高高拋起,迎風而長,化作小山般大小,朝孔宣當頭砸下。

孔宣在空中連連翻滾閃避,漸漸不耐,心中一口惡氣升起,不再閃避。紅光一閃,將翻天印刷過一邊。身前五色光華連連閃動,交織成圓盤狀,將來自陰陽鏡的攻擊盡數擋下。又急速欺身上前,黑色光華劃過虛空,陰陽鏡從赤**掌中脫手飛出。

太乙真人冷眼旁觀,右拳上青筋暴起,心中怒火按耐不住。這孔宣,方才與他交手時居然沒有出全力,這是**裸的羞辱,踐踏了他武者地尊嚴。周身肉眼可見的罡氣磅礴而出,周圍的空氣,如同水波一般,**起圈圈肉眼可見地波紋。

麵對氣勢驚人,相比剛才強盛了許多的太乙真人,孔宣不再硬拚,運使背後青色光芒一刷。太乙真人隻是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而後又是劇痛,待醒過神來,已經倒在了地上。

孔宣當空傲然卓立,暗自恢複著法力,剛才一番動作,連戰四人,消耗甚巨。背後五色光華閃動,色按青、黃、赤、白、黑,俯視著下方的闡教四人。

廣成子等四人大驚失色,任誰都不曾想到,這名不見經傳的孔宣居然神勇至此。背後那五色光華,也不知是什麽寶物,竟然厲害至此。

一方是心有忌憚,一方是法力耗盡,形勢不由僵持下來。約摸過了一盞茶功夫,孔宣俊秀絕倫的臉上閃過一絲獰笑,俯身衝下,直直往廣成子殺來。

廣成子心神被懾,已經沒有了正麵爭雄地信心,從懷中取出一杆土黃色小旗,迎風一展,幻化出一層黃蒙蒙地光暈,將周身上下團團護住。正是原始天尊賜予的先天靈寶——戍已杏黃旗。

孔宣背後地五色神光,乃是先天五行成就。隻要法力足夠,理論上可收世間萬寶,獨獨天地五方旗不在此列。而這戍已杏黃旗,恰是五方寶旗之一。孔宣連連刷動五色神光,青、黃、赤、白、黑一一試過,卻動不了廣成子分毫。

赤**見狀,知是這寶旗恰好克製孔宣背後那恐怖的五色光華,心中大喜。張手攝來那被刷落塵埃的陰陽鏡,飛身進入廣成子杏黃旗防護範圍之內。不停地那陰陽鏡來照孔宣。不一刻,慈航道人也恢複了傷勢,加入戰圈。獨有太乙真人,隻是站立一旁,沒有絲毫動手的打算。

形勢一下子又扭轉過來。孔宣不停的運使五色神光,抵擋來自各方的攻擊。陰陽鏡、翻天印、羊脂玉淨瓶,都是了不起的靈寶,而三人的法力,也不弱於他多少,孔宣漸漸有些支持不住。

太乙真人冷眼旁觀,暗歎這孔宣果然強橫,居然能守住三人輪番轟炸這麽長時間。不禁心生向往,號稱截教門下第一高手的多寶道人,又是何等的風采?

孔宣額頭滲出了些許汗漬,頭頂白霧蒸騰,顯是快要到達了極限。這時,遠處人族都城方向隱隱有鍾聲傳來,太乙真人掐指一算,立時了然於胸。張手飛出乾坤圈,格開慈航道人的羊脂玉淨瓶。

場中動手的四人皆是愕然,不約而同地看向太乙真人,眼中滿是疑惑神色。慈航道人更是嬌聲喝道:“太乙師兄,你這是做什麽?”

太乙真人也不答話,指了指人族方向,轉身回乾元山去了。幾人會過意來,各自掐指默算。

孔宣默算片刻,故作懊惱道:“人皇已定,看來還是你們勝了。”仔細看時,臉上卻是沒有絲毫失望的神色。

爭鬥失去了意義。廣成子走了,慈航道人也盈盈轉身離去。赤**看著孔宣瀟灑離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相見時的情景,心中升起一絲古怪:這家夥,怎麽好像很樂意這樣的結果?
ccc1971 發表於 2018-6-29 22:28
第一百三十章 闡教無人

人皇之爭落下帷幕,闡教勝了,勝地莫名奇妙。截教敗了,成就了孔宣赫赫聲威,雖敗猶榮。

金鼇島碧遊宮。

通天教主暗自搖頭,歎息自己所托非人。不過,這也正是天數所在,再過幾百年,該是我截教大興的時候了。那時……恰好是神仙殺劫來臨的時候,這樣也好,殺劫之中占據大勢,正是天數眷顧我截教。

乾元山金光洞。

太乙真人一身灰『色』道袍,坐在洞府深處。孔宣手中那杆五彩斑斕的長槍,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隨之而來的,是一波波無力感。真的沒辦法攻破他的防禦嗎?太乙真人五官一陣扭曲,麵上紅『潮』湧動,噗地噴出一口鮮血。還是不行……?? 星辰妖皇傳130

自從他當年敗於聞仲之手,便走上了一條武者的道路。與孔宣一戰,太乙真人獲益良多,回山以後就開始閉關修行。無堅不摧的太乙罡氣,被孔宣用怪異的氣勁化解,太乙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洞外傳來一聲呼喚:“太乙師叔,速速來接老爺法旨。”

太乙真人聞言,知是白鶴童子,細細整理一番,出洞伏地道:“弟子太乙,恭領掌教老師訓示。”

白鶴童子手托玉虛法牒,對太乙真人說道:“師叔,老爺招你上玉虛宮,請隨我來。”

“尊法旨。”太乙真人恭聲應下。

帝都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丘上,青鬆華蓋之下。一襲青衣身影立於山巔,眺望著遠處陣陣鍾聲傳來地宏偉宮殿,雙眼『迷』離。

陛下,益終究還是辜負了您的期望,相信您的兒子,會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雙手空空而來,孑然一身而去……正適合我……

“好徒弟。為師正與闡教中人拚鬥,你怎可如此放手?”伴隨著一聲風響,益身邊現出孔宣的身影,慵懶的聲音飄到他的耳中。

益轉頭看了孔宣一眼,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這兩個人,相較於他們之間地師徒關係,更像是一對至交好友。

孔宣也不在意。袍袖一拂。現出一方石桌、兩尊石凳,另有一壺美酒,兩隻玉杯置於其上。

施施然坐下,孔宣招呼徒弟道:“過來陪我喝一杯。”

“我從不飲酒。”益固執地搖了搖頭,又滿帶著不解看著孔宣道:“從前老師也是不飲酒的……”

孔宣舉杯輕嘬一口,閉目享受道:“這酒是不同的……”

“酒便是酒,除了『亂』『性』,還有什麽不同?”益是極有主見的人。即便是老師的話,也不能輕易改變他心中的想法。看著孔宣那有些散『亂』的頭發,和身上有些隨意的衣衫,皺眉說道:“老師。弟子再為您準備一見長袍吧。”

孔宣緩緩搖頭,放下手中酒杯,看了看渾身上下收拾地一絲不苟地益,長長舒出一口氣:“不用了,時間萬法。諸於內而形於外。外在的裝扮。總是比不上內在的氣質。”恍惚之間,孔宣似乎又看到了蓬萊島上那位同樣是一襲青衣的男子。隨意的坐著。睥睨天下的氣概撲麵而來,那是骨子裏透出的尊貴。

益愣了愣神,而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大風吹來,將頭頂鬆針搖落少許,停在益的肩頭。益思慮良久,方才抬起頭來,微笑道:“老師,弟子還是不喜歡飲酒。”說著,伸手拂去落在肩頭地鬆針。

孔宣啞然失笑,舉杯一飲而盡,不再勸說。師徒兩人一坐一立,各有心思,雙雙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師,弟子要回家了。”益開口打破了沉默。

孔宣點點頭,隻是“嗯”了一聲,並不再言語,甚至沒有看徒弟一眼。?? 星辰妖皇傳130

“老師……”益猶豫一下,還是問道:“老師是否從未想過要弟子繼承那人皇之位?”

“何以見得?”孔宣懶洋洋地說道,言語之間,聽不出半點異樣。益盯著孔宣說道:“弟子觀察過,不論是先帝大禹,還是現在的人皇啟,都沒有修煉過任何功法,而弟子……”說到這裏,益停了下來,攤開右手,掌心跳動著一個藍『色』的小球,正是上清仙雷

孔宣轉頭看了弟子一眼,淡淡說道:“你說是,那便是吧。”

益聞言深深看了孔宣一眼,不再言語,跪下恭敬地三叩首,隨即轉身離去。他要回到那個大山中的家去,在那裏……有平凡、質樸地生活,還有他的兄長。

昆侖山。

一道灰衣身影似慢實快,一步步登上昆侖山,往山頂處的玉虛宮行去,正是奉召而來的太乙真人。為了表示對老師的尊重,闡教門人上山,都是如此。

見得原始天尊,太乙真人叩首道:“弟子拜見老師,老師聖壽無疆。”

“嗯。”原始天尊微微擺手,示意弟子起身。

太乙真人躬身站立一旁,靜靜等候原始天尊地吩咐。這時,白鶴童子手捧一玉盤從殿後走出,一顆閃動著五彩光華地寶珠置於其上。

原始天尊睜開雙眼,雙唇微微開闔:“太乙。”

“弟子在。”太乙真人聞言,立時將打量著寶珠的視線收回,恭聲應命。

目光掃過站在下麵地弟子,原始天尊開口說道:“今有靈珠一顆,當入凡塵一遭,以應神仙殺劫。你且帶回乾元山,時機一到,自有玉虛符命,令你送他轉世。”

白鶴童子手捧靈珠上前,恭恭敬敬地遞給太乙真人。太乙不敢怠慢,雙手舉過頭頂,小心翼翼地接過,收入懷中。

原始天尊又闔上雙眼,淡淡說道:“你去吧。”

太乙真人跪下,重重一叩首,欲言又止:“老師,弟子……”

“可是為了孔宣一事?”原始天尊麵上現出欣慰神『色』,微笑道:“你終究還是問出來了。”

“弟子無能,折了老師顏麵。”太乙真人伏地請罪。

“你可知道,因何而敗?”原始天尊麵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

太乙真人『露』出思索的表情,半晌方道:“孔宣法力特異,似乎蘊含五行之妙,流轉不息,弟子不及。”

元始天尊微微頷首,說道:“那孔宣本是鳳凰之子,孔雀得道。生來便得了先天五行之靈,修成先天五『色』神光,可落萬寶。眼下你鬥他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眼下?”太乙真人遲疑道:“莫非弟子,能破這先天五行神光?”

“自然能破得。”元始天尊眼中精芒一閃,傲然說道:“你的太乙罡氣,乃是盤古幡中破之法則悟得。雖然隻是得了皮『毛』,又怎會如此不濟?隻是……眼下你還缺少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星辰妖皇傳130

太乙真人眉宇之間現出喜『色』,問道:“不知是何物?求老師指點。”

“混沌。”原始天尊說道:“你的太乙罡氣中少了混沌的因素,故而隻得其形,不得其神。”

太乙真人若有所思,旋即頹然歎道:“弟子修為淺薄,尚不能身入三十三天外參悟玄妙。”

原始太尊看著這個自己最為喜愛的弟子,搖頭失笑。平日裏聰明絕頂,否則也不能另辟蹊徑,從盤古幡中悟出一套玄妙功法。怎地今天就這麽不開竅呢?袍袖一揮,三寶玉如意緩緩飄向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登時醒悟過來,雙手接過三寶玉如意:“弟子拜謝老師。”

原始天尊肅然說道:“你資質絕倫,少有人及。此去好生領悟,不可懈怠。”頓了頓,幽幽歎道:“如今人教有玄都、截教有多寶、雲霄,又多了個孔宣,蓬萊島有雲中、聞仲,那個楊戩將來也是必成大器。唯有我闡教,無甚出『色』弟子……”

太乙真人登時麵上滿是紅霞,羞愧道:“弟子無能,失了老師顏麵,請老師重重責罰。”

“你且起來。”元始天尊和聲說道:“此去好生領悟,若得大成,定能與各教弟子爭鋒。也好叫那些個無知鼠輩,知道我闡教大法。”

太乙真人見老師如此看重自己,心中豪氣頓生,慨然應諾道:“弟子定不負老師期望,光大我闡教門楣。”而後重重一叩首,手捧三寶玉如意退出宮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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