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人道天堂 作者:荊柯守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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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時光 2008-11-17 03:24: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3 676241
最後的時光 發表於 2009-1-10 19:11
第九十四章 私鹽(上)

    “玉如意啊,隨我心意,以一百二十份功德,轉化為最純的元氣吧!”

    玉如意化出一片聖光,如花雨一般,落到了身體之內,方信只感覺到內息貪婪的吸取著,大循環周天自動運轉,精華暗自凝聚。

    到了九月十日,又是二十天,方信除了陪著蕭冰外,就在努力的修煉,但是還沒有跨越這條四階的界限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玉如意原本三十份功德,變成了一百八十份,因此取用了一百二十份功德,化成了元氣,補益增長。

    行功完畢,方信只感覺到內息又清又純,雖然只添補了目前容納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陰神已經宛然琉璃,一片光明,顯是正式踏入了四階之內。

    這時已經是清晨,方信走了出來,就轉到了營養倉,閉目進

    “嘟,時空轉移開始!”光腦發出了信號。

    這次,方信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陰神被一股強大的能量包裹著,如流星一樣穿出了這個世界,似乎只是一瞬間,就獲得某種牽引,而落到了某個閃爍著光輝的球體之中。

    瞬間,世界無數影象閃過。

    然後就是一沉,穿入了身體之中,這個世界七個月的記憶頓時傳遞而來。

    已經六月底了啊!

    固明縣久未開發,有一條官道直通郡中,沿途四周,就是深山巨林,每隔十里,就有著一處驛站。

    驛站是古代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並且凡郡縣往來公文,都由驛站傳送。如是拖欠丟失,立刻治罪。

    按照大楚法令,驛站又分數等。

    十里一站,總共有五人是編制內的人員,五人一伍,驛長就是伍長。不負責接待,只給予基本的飲水、草料、干糧,並且只有公差和官員才可進入休息。

    一縣之中,連綿轉折,自然也有十數個十里驛站,縣驛站的規模自然就不一樣了,一般來說,不但傳遞朝廷公文,而且也負責著地方郵運,以及招待事務。

    縣驛站。有縣驛丞一名,不入品級,有廂兵十人,雜丁五人左右,由于還是接待客人,因此又有上品廳房一套、中品廳房三套,下品廳房五套。並且還有倉庫二間。

    至于郡驛站驛丞正九品,省驛丞驛丞正八品,這些都不必仔細說。

    由于驛站只負責過往朝廷公差和官員的接待,按照朝廷所規定的標準供應給過往官員的食宿和車馬,對驛站申請使用,憑證是公文、官牌、兵牌,管理臻于完善,違反規定,均要治罪,想拿朝廷地錢來辦自己的事。等閑人想也別想。那對于普通人,自然無權居住和休息,因此驛站附近,經常有小攤位小茶間,這基本上是驛丞驛丁親屬所開,對來往客人賺點小錢。

    這就是一處驛站,五個手持軍刀的驛兵,自然也給沿途人帶來了安全感,因此附近開的小小的酒店,這酒店相對粗拙。用砍來八根木做柱支撐,里面就放著一些桌子,廚房稍微隔開一些。

    這里不提供住宿,當然,實在不方便的話。那打個地鋪也是可以。

    一行人策馬而來。馬上背著貨物,見得天色已暗。也就不走了,牽著馬匹,進了酒店,這酒店還有一只狗伏著。

    “店主,有什麼好菜?拿些上來。”一個人揭開蘆簾,拂身入去,揀一處坐下,然後其它五人都紛紛進入,佔了一桌,問著。

    就見店主看了過去,見此人頭戴草帽,身穿粗衣,但是身材高大,相貌魁宏,年紀大概是三十多歲,四十不滿,後面包裹中,顯是隱藏著武器,而後面幾人,也個個剽悍,也不害怕,上來問著︰“客官,要不要打酒?”

    附近就是驛站,自己又是驛兵家屬,就算是粗豪江湖客,也一般不會對他們動粗,一個是沒有必要,其次就是一旦殺得驛兵,就等于造反,天下無處不驛兵,殺了他們,群起而攻,搜索起來,基本上沒有多少人能逃得。

    “當然,先打六碗來!”

    店主就從桶中,連打了六碗,放在桌上,說著︰“我這里,沒有肉了,後面是有只豬,但是現在天氣熱,一殺就得吃下,放二天就不行了,這豬沒有上百斤,也有八十斤,想必各位還沒有這個肚子吧!”

    “沒有其它葷菜嗎?”中年人顯是也不會為了吃點肉而買下一只整豬。

    “有,後面我給你抓只雞怎麼樣?立刻炖上,只是時間要長些。”

    “一只,不夠,拿兩只,還有,我地馬,要給些草料。”中年人吩咐的說著。

    “當然,驛站有草料,存在這里也有,一起牽了去後槽,一發喂養,不知道是喂上料,中料,還是下料?”

    中年人顯是知道規矩,猶豫了一下,說著︰“就用中料吧!”

    中料就是十斤草料,混合半斤麥子。

    “好,客官稍等片刻。”

    說著,店主就麻利的又端上幾樣菜蔬,然後先去殺雞,同時快速澆過開水拔毛,內髒全部去掉,就把雞放入鍋子,用大木柴炖上,再去後面照顧著六匹馬,這時,自然有一個人出去,看著,既是看草料,也是把貨物卸下來放到房中----雖然店主應該不太可能作順手的勾當,因為店主一看,就知道是販私鹽的馬隊。

    外面忙了好久,六匹馬就安置好了,這時,鍋子中香噴噴,在場的人都咽了口水,其間店主回來幾次,加上柴火。

    等馬匹照顧好,其它五人已經喝了一碗,中年人就說著︰“真是好酒,這酒真不錯,那里弄來的!”

    吩咐再上,卻不喝,等菜來。

    酒必須糧食來釀,因此其實好酒很是罕見(這里就是正規釀造的,就算是好酒)。

    店主笑的說著︰“春來,縣中種上葛藤,順便把野生的老根睫都挖出來,嘿嘿,足足有幾萬斤,竟然可以釀酒,因此現在縣中就有酒了,我等買些,來往地人也喝點。”

    “別的不說,這豬,也是吃葛藤葉子,我在後面也種了一批,長的真正快,下雨了,一天就可以長一段,每天采些,豬喜歡,馬也喜歡,草料就省了。”

    店主一邊說著,一邊又把雞內髒處理,有些雜碎,洗干淨了,也混合著青菜之類的東西炒了,頓時也弄上了二大盤子,滿滿的盛了上來。

    六個人早就餓了,剛才喝了點酒,吃了點原本留下的蔬菜,越發饑餓,見菜端了上來,個個眼楮直望,等中年人吃了一口,就立刻上去分得吃了。

    雜碎弄好,雞也差不多弄好了,兩只雞,直接就是一大鍋子端了上來,也等中年人先動手,動了,數人就直撕了,連雞帶湯的吃。

    就在這時,外面又有一群人過來,听聲勢還不小,六人頓時一怔,慌忙放下手中地食物,手就摸上了後面包裹。

    卻听見外面說︰“好香,好香!”

    門就推開了,卻是一行十幾人,有老有少,後面還有一個貨車,見了屋中情況,也不由一怔,但是轉念就不理會了,笑的說著︰“老張頭,今天有客人啊?”

    “是啊,劉大掌櫃,又賣完了?”

    “賣的好呢,前幾個月,縣中命我向鄰縣買粗麻布,那幾個縣是賣的快啊,現在庫中足收了一萬匹,可以作一萬五千雙鞋了,可惜今年的份,就差不多賣完了,各店都有存貨了。”

    “這次也賺的多吧!”

    “這個當然,上下都有分著啊!”劉大掌櫃打了個哈哈,聞了聞香氣,然後就說著︰“還有雞嘛?”

    “劉大掌櫃,實在沒有了,就這兩只,只是,後面還有一只半大的豬,八十斤!”店主就說著。

    劉大掌櫃略皺眉,回頭看了看,說著︰“宰了,今天晚上先吃碗紅燒肉,多的,你留幾斤雜碎,其它的我帶走,各家本來就要分點肉了,反正到縣中,只有半天,壞不了,錢我少不了你。”

    語氣自是很豪爽,這人,自然就是縣班頭劉覺明的堂兄劉財東了。

    店主立刻大喜,說著︰“好,先等著,我就連夜殺豬,順便給驛長他們送點!”

    “送什麼送,一起過來吃就是了,驛長也算是班頭地老部下出身了,吃碗肉還是有的。”劉財東一揮手,有意無意的掃過了這六個人。
最後的時光 發表於 2009-1-10 20:50
第九十四章 私鹽(下)

    殺了豬,五個驛兵也過來吃了些肉

     劉大掌櫃吃過了,就帶著人,去了驛站,在大廳中鋪了草席,睡了。

     朝廷法度,非官非公差者敢于用驛站錢米,少者懲十,重者入獄,再重者犯軍條,殺頭,就算關系再好,也不用在這方面害人,無事也就罷了,一旦有事就是人命。

     其實在驛站大廳中鋪了草席睡覺,已經算一種擦邊球了。

     鋪到了,才躺上,就有驛長過來說話。

     “是鹽馬子(私鹽販子)!”驛長就如此說著︰“要不要……”

     “我們這些人,還真的拿不下呢,別看他們才六個,真逼急了,就這幾個,就能砍翻了我們,你信還不信?”劉財東白了他一眼,說著︰“剛才叫你們過來,一是吃點肉,二就是防著他們,別讓他們對車上的財物起了黑心,畢竟只要沒逼著,殺差造反,諒他們也不敢!”

     驛長是他堂兄的衙役中出身,熟悉著,也就說話坦白,劉財東說著,也就把一塊麻布蓋到身上,說著︰“今個,你也拿五斤肉回去,也叫嫂子孩子開點葷,以前的日子不好過啊!”

     說完,他轉了個身,就此睡去。

     外面黑暗中一動,一人听了片刻,見里面沒有動靜,就自離開。

     次日,快中午時分,固明縣縣衙中,簽押房中,方信面含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听著劉財東匯報。

     而周圍。又有三人听著,正是班頭劉覺明,簽押房書吏宋文晨,還有就是吳杰。

     吳杰這時,已經恢復了元氣,虎背熊腰,眸中精光閃爍,內息也恢復,並且還有精進。並且他下面,還有二個年輕人,都是縣中浪子出身,現在跟著吳杰,成為了方信的私人護衛。

     不一時,听完了劉財東匯報,劉覺明就上前說著︰“大人,由卑職帶上全班人,就可將這六人拿下!”

     “拿下?哼哼。就憑你這點本事?大人,這事還是交給我好了,只要給我幾個兄弟,就可把他們拿下!”吳杰連忙說著,他祖上是正八品軍戶出身,歷代在衙門內當差,本來這班頭應該是他的。只是上次得罪了知縣被貶,並且入獄,現在重出了,自然希望重掌衙役,因此和劉覺明很不對路。

     方信擺擺手,制止了他們地爭吵,叫他們先退了出去,然後才問著簽押房書吏宋文晨︰“你看如何?”

     “大人,縣中鹽塊的確已經盡,連我等縣衙都必須省著用。這鹽,的確是我們要的,問題就是怎麼個要法!”宋文晨略一尋思後,如此說著︰“以前縣中開支緊張,縣下更難以買鹽,沒錢買,只有熬著,現在寬裕一點,這鹽還是要用的!”

     方信點頭說著︰“是啊,本省地處西南。朝廷以為偏遠之地,本縣曾查知此事,本省也有數百萬人,但是鹽幾乎成為朝廷不管之地,只在郡中有銷售。縣下百姓無以得。竟有終生未曾食鹽者,實是可嘆!”

     鹽是維持人類生命的必需品。在自給自足經濟體制的古代,食鹽幾乎是唯一一種最為重要的長途貿易商品,因此歷代被朝廷控制。

     朝廷有專職“灶戶”為國家生產食鹽,每年有上繳官府的產量定額,稱“額鹽”,以此代替一般民戶承擔地賦役。

     朝廷又專設“鹽運使”衙門管理官鹽的產銷。戶部每年印發“鹽引”,這是一種經營運銷官鹽的特許狀、到官鹽場提取官鹽的提貨單、運銷官鹽的通行證。

     所有鹽引,每省必須到戶部開鹽引數目,每郡又到省中開鹽引,每郡又到郡中開鹽引,運輸官鹽的路徑都是被指定的,沿路要接受巡檢司的檢查。

     頓了一頓,方信又說著︰“批到縣中的鹽量,不過一半之用,其中還有損耗與分拿,因此落到縣中,不過三分之一,本縣現在資歷還淺,無法上書增加鹽貨,有些事情,就只能張只眼閉著眼了,不過,也不必太過松懈,應該拿地,還是要拿!”

     宋文晨頓時說著︰“大人真是一片仁心,小人明白了,這就立下章程。”

     也就是姑且放著這些私鹽販子一馬,不狠命追查,但是也不會一點也抓,以免在官場上,落得話柄。

     雖然對宋文晨可所謂坦白說,但是現在只有他一人听見,卻也是告不得,某種程度上,方信還是相當謹慎的,所謂不落文字,不落眾耳。

     方信揮揮手,讓他不必多禮,然後就問著︰“縣衙的庫存情況怎麼樣?”

     “回稟大人,鞋靴買賣,今年總共賺了二千八百貫,依制入稅三百五十貫,其它一些,都已經發下各大人之處,現在基本上郡中貨已滿,想必多作也沒有多少用途,如說跨郡買賣,路上關節甚多,還是不合算。”

     “恩,而且,來年,也有人模仿著作,所以生意也就少上許多,不過,有這樣多,各大人應該是滿意了。”

     “是的,卑職也覺得,配合了許多。”宋文晨恭謹的低頭說著。

     方信又淡淡的問著︰“這事也就是作個一二年罷了,防瘟丹的銷售怎麼樣?”

     “已經發到了全郡各處藥店,一時銷售還並不算多,看情況,一年下來,弄個五百貫利潤還是有地!”

     “這很正常!”方信點頭,這藥方雖然不算新藥,但是也存放了百年了,說不定還是前朝有人制的藥方,雖然有些效果,但是大家終是不識,因此推廣有個過程。

     “這事慢慢作,不要由官府出面,別讓本縣背個商人知縣的名聲!”方信對這方面,還是相當警惕的,所有事情都由別人出面,分紅的大人們也知道關節,當然不說。

     “大人放心,卑職會把這作好。”宋文晨說著。

     “縣學舍的修建怎麼樣,你預計要多少銀子?”

     “縣學舍,總共大概要一千貫銀子,郡中批了二百貫下來,縣中有士紳,總共捐了一百貫,還差上七百,縣衙現在已經支了三百,大人又以徭役的形式來辦人工,又可省得三百貫,還有二百缺口。”

     “恩,就從縣庫中支出吧,過程盯著點。”

     “是,大人,卑職一定會拿好分寸,不會有太多浪費。”

     “縣中無錢啊,要修水利的話,本縣雖可向郡中省中上書,但是撥下來的款子,只怕還是沒有多少,畢竟郡中省中也不寬裕,雖然民工尚不要錢,但是木石材料還是要出錢的!”方信有些苦惱地說著。

     宋文晨默然,他作為方信親信,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十九歲的年輕知縣,的確是想為百姓作點事情,並且也作了。

     這樣的官,現在就已經不多了。

     “葛藤的種植怎麼樣?”方信又問著。“開始時種了不多,不過,葛藤根釀酒的確不錯,這也是一筆生意,可惜不能由官府來作了,听說下面作的小吏還真賺了一小筆,而且現在,葛藤長的快,作食料很不錯,听大人的吩咐,養上豬羊的人,地確應該年底有肉吃,有肉賣了,如是得了利,來年想必會有許多百姓,聞風而動,遍地種植,也會養上幾頭小豬小羊崽!”

     “是啊,本縣丘陵山地多,就算修上水利,也不過多開墾一萬二萬畝罷,這葛藤倒真正是好生意,生長的快,葉子可作豬羊的食料,根睫可作葛根粉,也是上好的釀酒原料。”方信舒了一口氣,說著︰“向丘陵山地一灑,就長的滿地滿山,而且還用不著播種,有根地話,年年會發,不敢說讓百姓得多少利,總也是條改善民生地路子。”

     “大人真是心憂萬民,卑職實是佩服,只要大人吩咐,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遲。”宋文晨恭謹的說著,這句話,半真半假,但是也地確真正有幾分實在。

     “我為父母官,就要當得這個父母兩字,再有不是的父母,總要讓孩子吃飽,本縣也只有這點本心罷了,哦,讓你購買的材料,可曾購來了?”方信就這樣吩咐的說著。

     “全部已經購來了!”宋文晨主持這事,里面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由方信自己出錢購買,心中暗自詫異。

     這些,當然就是魔法召喚陣的材料了,不過方信相信這個世界,沒有人能明白用途,而且故意還多上許多無用的東西,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此,你且去作事吧!”說完這句話後,方信拿起茶來喝著,宋文晨知今日會見已畢,當下恭恭敬敬行禮,悄然辭出。
最後的時光 發表於 2009-1-10 20:52
第九十五章 三奏(上)

    明文十七年,七月

    縣衙後院,進行了些改造,移了一些細竹,又種了許多花卉,雖是初夏,房中也是一片清涼,這就是方信的靜竹書齋,里面還有數百冊書,也拿來看看,時而寫些只字片言的心得記錄,雖然都已經記得,但是溫故可知新。

    淡淡墨香和花香,實在是一個修身養性,讀書進益的好地點。

    話說,經常在古文的社會中活動,現在方信對古代社會的禮制和文章越來越精通了,環境改變人,誠不虛言。

    此時,方信就算寒暑不侵,也是大汗淋灕。

    召喚魔法陣,當然經過了嚴格的帝國檢查,絕對不允許有信仰符號(就是神明)在內參與,這不但會直接向異族神明泄露這方世界的坐標,更主要的是,會讓這個世界的神明立刻發覺---神和神之間的敏銳性是非常強。

    不過,其實也不算是召喚魔法陣,只能說是一個定位系統,傳送任務其實不承擔。

    就算是這樣,方信在房間內,也借口讀書,每天忙二小時,足足忙了一個月,才算基本上把這復雜的魔法陣繪完,這實在辛苦之極,當然,也對魔法陣的結構有了全新的認識,對其原理也明白了。

    方信檢查了一下,發覺利用光暗風火地水的魔法陣,六個邊角已經完成,因此小心翼翼地完成著中心的部分。將原料復雜的液體,繪畫出新的魔法符號,據說長期性的召喚陣,必須用上許多罕見金屬和原材料,但是這種一次性的,就無所謂了。

    事實上,方信也絕不允許出現長期性的召喚陣,這陣完成後,就算沒有毀滅,方信也要抹掉。原因很簡單,這種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巫術。

    帝國有法令,官員黎民敢用巫術者,立律!

    這種罪名,起碼也要丟官,重者就會流放,再嚴重的,說不定還會有殺身之禍。

    等紅色的液體完成最後一個符號。整個陣似乎一震,然後,慢慢的,就閃耀起淡藍色地光來,並且沿著魔法線,慢慢的延伸出去,只到整個魔法陣中。每個魔法符號都亮起,散發出微弱的藍光。

    方信開始注入力量,頓時,由外而內,魔法陣一個個符號,開始大亮起來,每個小循環都產生不同的光,等到六個元素全部亮起,六種光芒交織在一起時,中央開始出現一個旋渦一樣的空洞。方信全身是汗,開始默念著戴維西、丹卡尼、巴斯特、伊迪卡倫、艾貝爾的名字,似乎只是片刻,六個人影在魔法陣中心浮現,然後就演成六道黯淡的光。

    這光,就落到這方世界上,降臨了,一分鐘的選擇時間,自然很快,片刻之後。六人都發過來了信息,讓方信直接感受到了他們的位置。

    信息中斷,方信不再注入力量,看了看魔法陣,伸出手來。一片白光閃過。頓時,原本地地上魔法陣。立刻消失。

    再細細看過了房間,發覺沒有留下痕跡,這才松了一口氣,拿出了一卷書來讀著,良久之後,才伸個懶腰,出得了書房,走到了外面,就听見外面聲音。

    “大人?”一個侍從問著。

    “恩,去簽押房!”

    方信長吁了一口氣,腳步輕盈的走去,才到了門口,卻見巡檢張陽匆忙趕了過來。

    見方信在門口,也不等著進去說話,就啪的行個禮,然後就說著︰“大人,不好啦,不好了。”

    “何事如此喧嘩?”方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朝廷命官,這成何體統?”

    但是他當然知道,能讓巡檢張陽如此失態,自然有其原因,所以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進入其中。

    受到呵斥,張陽發覺自己實在有所失態,應了一聲,跟著方信進了簽押房,到了里面,自然有簽押房小吏上前倒茶,然後退了下去。

    “說吧,何事?”方信見他表情,也就不寒暄,問著。

    “卑職接到消息,蠻司甚有些不穩的跡象。”張陽直接了當的說著,更從袖中取出一張報告上來︰“這是卑職安插在蠻司中傳來的報告。”

    方信接過,上面沒有多少字,就寫著動員和發放兵器地事情,看完後,閉目片刻,感覺到這消息是真的,因此就問著︰“這是何時送來了?”

    “回稟大人,中午時分就送來了,卑職接到消息,就趕了過來。”

    方信再看了幾遍,起身轉了幾轉,方才開言說著︰“情況有多嚴重?”

    前朝,對西南的少數部落,一般是采取任命土司的辦法,而朝廷命官很少,本朝開國,太祖命命安昌國臣服,安昌王拒命,于是大將軍張元生,率領五萬開國楚軍攻入安昌,安昌王自焚而死。

    安昌省原本就是土著聚居之地,歷來都由當地土司土官土目世襲統治,太祖以來,建省立郡設縣,與內地政令一統,這就是“改土歸流”,大將軍張元生,在此地大殺大砍,殺了十萬人,焚燒了三百個寨子,前後十年,才算平了。

    現在,時間已過上百年,蠻族和漢族的矛盾,日益尖銳,而且當年土司,都是部落首腦,素有威望權力,並且保留著不少勢力,他們仍能不同程度地控制原來的屬民,因此時刻圖謀復闢。

    而有些朝廷命官,不善于經理,增加賦稅,興派徭役,自身又貪贓勒索,這種情況,方信自然明白,但是卻沒有想到發動了這樣快。

    “很嚴重,土司積蓄親信族人,少者數十,多者數百,還有上千者,最可怕的是,最近省中謠傳,安昌王有重孫還在,應該再稱安昌王,這實是可畏。”

    方信點了點頭,分散的土司還不足為懼,一旦有領頭人物出現,哪怕是名義上的,也會造成全省立刻變色的結果,百年來,民族矛盾這火,一點就著,上百萬蠻民,其中只要有十分之一可戰,就已經動搖國本了。

    方信于是說著︰“叫宋文晨過來。”

    宋文晨就在附近,一叫就過來了,但是知道這消息,也是變色,但是還有點疑惑︰“張大人,你消息可確實?”

    “消息確實,而且,平時也有不少蛛絲馬跡,比如說購買和走私鐵器地問題,各部落時有聯系來往之事,這些平時不起眼,如今一想,實是可畏。”張陽沉聲說著。

    “有什麼特殊人物?”

    “班木丁,此人原本是安昌王下面八大部之一泊川部首腦之後,當年祖上擁兵五千,現在泊川部也多奉他號令,據說已經有六十多處碉樓山寨听其號令,而且此人還讀了漢書,據說還學了點謀略,就是心腹大患了。”張陽說著。

    方信說著︰“取地圖來。”

    這時也有地圖,雖然簡單無比,當下就取了過來,方信仔細打量著全省地圖,心中暗中舒了一口氣,自己縣,應該說,還是遠離那些蠻族集中區的,首當其沖的不是自己。

    但是看著粗粗描繪的山形,方信又問著︰“里面多是崇山峻嶺吧!”

    “是!”

    不需要說,方信也明白,這里地形復雜,茂密森林深處,又是世代祖居之地,大軍一到,自然就是鑽穴竄山,進行游擊戰,大軍一退又是集中,如果一旦亂起,這事只怕不是一年二年能平得了,能十年平下,就已經不錯了。

    方信不由咬牙,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出現這個事情,想了片刻,他說著︰“本縣,三式公文,把這個匯報到郡中省中,以及朝廷,就說發覺蠻司甚有些不穩的跡象,並且還有人自號稱安昌王者。”

    “大人,直接上奏朝廷,是不是不妥?還有,是不是要查實了再說?”宋文晨謹慎的說著,官場有官場的規矩,越級上奏,自然不受喜歡。

    方信度了幾步,心中預感,越來越清晰,斷然說著︰“這事重大,本縣身為一方主官,也有權力直奏朝廷,這事你立刻就發!”

    “是,大人!”宋文晨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應了。

    方信默想片刻,對郡中省中反應也有預料,這種大事,關系全省上下官員前途,自然不希望發生,估計就算報上去,也會“希望不是”,這就肯定有拖延之處。

    自己上奏朝廷,自然就留了後路,其實這事就算子虛烏有,最大可能就是呵斥,最多貶上一級變成縣丞,至于得罪了這省官員,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最後的時光 發表於 2009-1-10 20:55
第九十五章 三奏(下)

    “張陽!”方信再轉了幾圈,命說。

     “卑職在!”

     “你的巡檢司,訓練的怎麼樣?”

     “回稟大人,尚是可戰。”張陽回答的說著。

     原本縣中,雖稱五十,其實只有三十個巡兵,方信到任後,就擴大到了一百,雖然還有虧空老弱,但是可戰之人,就增加到六十,如此就差不多了,如果現在才擴編,沒有經過一段時間鍛煉,那這支百人隊,只怕不可戰——這就是知縣大人的先見之明了。

     “你回去,把老弱全部編到我縣衙役丁名下,畢竟役丁多點並不要緊,虧空全部補上,一百巡檢司編制,我就要一百可戰之兵,明白嗎?”就算在這時,方信等閑,也不肯摔人飯碗,畢竟那些老弱說不定就有些關系,有些地方勢力,這時不宜切除。

     “卑職明白!”張陽凜然回答說著。

     真實的戰爭,可不像小說中動不動就是幾萬幾十萬,全省大著呢,分兵處處,一個縣能遇到一萬敵軍圍攻已經算是非常罕見的情況了,而縣中如果真有一千可戰之兵,就算是一萬敵軍也未必短時間內能攻下,那種一攻而下的情況,多半是縣中根本沒有可戰之人——和平承久了,有一千編制,說不定連一百兵也沒有,這種情況非常普遍。

     “張陽,你先下去,把那些關連的情報都整理出來,說服諸大人相信可不容易啊,別扣上一個謊報惑眾的罪名,本縣最多貶上一級,你可是有入獄殺頭的罪。”方信意味深長的說著︰“一個時辰,給你整理一下,提供相對多的輔證。時間足夠了不?”

     “稟大人。足夠了,這些都在下官的衙門內。”張陽說著,巡檢司有自己地小衙門,也在縣城之中。

     等他退了出去,方信就下達命令︰“來人啊。傳我地令,召集縣丞、縣尉、主薄,以及各曹一起大廳議會,本縣也不能專斷獨行。還是要和諸大人一起商議。”

     方信說著。現在這可不是他一人的世界,事事要講究一個體制,一個規矩。

     縣城並不大,一個時辰後,縣中高官都已經來了。

     “卑職見過大人!”官員都行常禮就可,不必下跪。

     “各位不必多禮,來,我們進去再談!”方信露出一絲笑容。

     分了位次之後,諸人坐下。自有人上茶,茶水上完,方信一揮手,頓時幾乎所有人全部退了出去,僅僅留下吳杰站在了方信身後。諸官也不以為意。把他看成方信的家將了。

     方信一一看過——縣丞鄭永澤、縣主薄喬杰穎、縣尉古慶斌、司戶曹沙平、司田曹鮮希宜、巡檢張陽、班頭劉覺明、簽押房書吏宋文晨

     這就是現在縣中全套官員了。

     眾人靜默下來,等待方信揭開今天的正題。

     各主官。特別是縣丞、縣主薄、縣尉,都有自己的小衙門,一般來說,只會每十天召集一次,交流情況,現在這種臨時召集,自然有不尋常地事情。

     “張陽,把你所說的情報,一一說來,各大人有什麼意見,等他說完了再說。”方信說著,然後示意張陽可以開始了。

     “是,大人!”張陽說著,然後就開始說著。

     大廳中一片沉默,只有他在說話。

     不過,雖然方信有言在先,但是說到蠻司意圖造反之事,在場的人都是變色。

     等張陽敘述完畢,縣尉古慶斌就立了起來,直看著張陽︰“張大人,你說的可有證據!”

     “回古大人地話,請看!”張陽拿出紙條,以及準備好地各種情報,在場的人翻閱著,都是膽戰心驚。

     “張大人,可是並無鐵證啊!”這些都是輔證,縣主薄就開口說著。

     張陽听了這話,卻不知怎麼樣說才好。

     “喬大人,這種造反的事情,只有等造反了,才有鐵證,這個就不必多說了。”縣丞鄭永澤終于開口說著,又起身對方信行一個禮︰“知縣大人,您有何裁決呢?”

     “本縣以為,空穴不來風,無火不生煙,既然有如此多輔證,那就說明至少還是有些問題的,本縣以為,可向郡中省中匯報一下,提到此事,如何?”方信掃看四周,說著。

     “恩,是要向郡中省中匯報一下。”反正匯報又不用他們承擔主要責任,而且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知縣听見風聲匯報,嚴格的來說,就算報錯了,也不關大體,最多只受呵斥。

     “其次,朝廷體制不可變,在朝廷,在省中郡中還沒有命令下時,我們不能輕舉妄動,但是可以預先作些準備。”方信就如此說著,眸光在縣丞鄭永澤身上轉了一下,剛才,他很敏銳的覺察到了縣丞鄭永澤一些異常心理。

     當然,如果說縣丞鄭永澤是土著方面的人,他第一個不信,帝國朝廷官員何等嚴密,異地為官,听說此官是三甲進士出身,姑且不說土著哪有這種人才,就算有,哪可能瞞的過祖宗五代的調查?

     縣丞鄭永澤暗中松了一口氣,說著︰“那請問知縣大人,要如何作?”

     “古大人!”

     “下官在!”

     “朝廷法制,在無事地情況下,一縣可允三百廂兵,本縣的要求很簡單,在這等時候,如有老弱,全部轉到縣衙差丁名下,而虧空的,全部補上,盡由青壯充之,本縣要求三百編制,就有三百來日可御之兵,這條,大家意見如何?”方信問著。

     “下官無異意!”

     “下官無異意!”

     原來僅僅是這個,所有官員都松了一口氣,這是知縣職權範圍內的事情,並無絲毫違反朝廷法度,所以人人表示贊同。

     “縣丞大人!”方信出人預料的點了鄭永澤。

     “下官在!”鄭永澤一怔,躬身說著。

     “鄭大人,您和宋文晨一起,清點倉庫,重要地是糧食,以及兵庫,我想,縣兵庫,只怕里面地武器都已經生銹了,必須冶煉重造,並且給予清點,這事,希望鄭大人能承擔。”方信慎重的說著。

     縣丞鄭永澤稍加猶豫,縣丞是一縣之副官,為縣令之輔佐,高于縣中任何其它官員,理論上,對于一縣政事都可以過問,其下是縣主薄、縣尉各有專職。

     但是實際上,由于縣丞地地位高于主薄、尉,逼近縣令,照例為了避嫌疑(以免縣令覺得有奪權的嫌疑),所以對公事不加可否。

     但是在這時,自然不是平時,因此他稍加猶豫後,就應著︰“是,下官就辦這事。”

     “喬主薄!”

     “下官在!”

     “你且和縣中一些大家通通氣,讓那些族長先知道一點,稍作點準備,但是不可泄露出去,引得百姓騷亂,可否?”

     “是,下官明白。”

     “吳杰!”最後,方信出人預料的點到了他。

     “小人在!”吳杰上前應著。

     “我任命你為副班頭,以後你和劉覺明各領十人。”方信說著。

     劉覺明頓時一驚,在這場合又不敢反對,就見得吳杰喜滋滋的跪下,說著︰“謝大人!”

     而在場的人都沒有任何意見,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出于自保,知縣也要直接掌握一些兵力,這很正常,只要沒有破壞朝廷體制私下擴軍就可,說實際的,直到現在,這個知縣才任用一個親信心腹,也算是謹慎小心而善忍了。

     再商議了一會,各大人就走出縣衙大門。

     所謂權力越大,責任越重,知道越多,越是惶恐。

     這些官員平時都一呼百應,在小小的縣中得意不已,但是此時,如果這是真的話,那他們引以為豪的權力,已經是如此脆弱。

     土著如真的亂起,只怕立刻就是傾覆之禍。

     等諸大人都已經走了,方信再沉吟片刻,對著還伺候著的吳杰說著︰“大敵當前,你且跟我辦這件事來。”

     當下,就把幾個名字報了上來,又說著︰“帶二個你信的過的人,去把他們接來,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好好作,以後班頭的位置,總是你的。”

     “是,大人,卑職一定會用心作!”吳杰應著,見他沒有話說,就拱手告辭。

     見他離開,方信不由苦笑,事情竟然一起來了,不過,冥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官氣,卻還是又粗又大,甚至當日收留吳杰被削的三成,也彌補上來,想必自己在這世界的前途,還是不受重大影響吧!
最後的時光 發表於 2009-1-10 20:58
第九十六章 來客(上)

    雖說這個是大事,但是大事也不是一天內就成的,不知不覺,七月就慢慢的過去了。

    奏章公文上去,無論是朝廷、省中、郡中,竟然一片沉默。

    方信也不以為意,就算受了呵斥,耽誤了前途,倒並不是要緊的事情,自然從容坦然,讓下官們看的,就暗生佩服。

    不過,吳杰的事情也辦成了,作了些安排,方信就去見他們。

    這處是縣城外不遠處,但是相對偏遠的一處小宅,一條小河在附近而過,河多種了幾顆果樹,也有著石階,可下去取水,進了院子,方信就迎了過來,說著︰“過來可好?”

    “還算可以了,想出來真不容易,我是戴維西。”一個少女回答的著,表情有些不爽,才進去,就說著︰“有什麼好菜沒有?我可餓的慌了。”

    她現在這個身體,大概十四五歲,穿著粗藍布衣裙,勉強算得上俏麗,但是臉上還有饑寒之色。

    “有,怎麼沒有,有酒,有米,有肉,有魚,還有一些銀子,只是沒有僕人,我來作給你們吃罷!”方信說著。

    連吳杰這次都沒有來。

    “我是丹卡尼。”一個少年說著,也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還是下人的衣服。

    “我是伊迪卡倫。”這個人穿著農民的衣服“我是艾貝爾,我還好。”這個少女倒有幾分明麗,瓜子臉,明眸,穿著綠裙,雖然也是粗布,但是總算沒有饑寒之色。

    “我是巴斯特。”這人二十歲左右,穿著短衫。

    這小院中,有著六間房子。其中一間算是大廳,諸人先進了大廳,發覺後面還有一間廚房,方信就喊了一聲︰“來,會廚藝的,給幫個手,弄了吃的再說。”

    當下有二個跟了上來,一人是艾貝爾,一人竟然是伊迪卡倫,廚房很小。三人進來就有些狹窄,方信說著︰“這里有米,總共五石,恩恩,就是二百五十公斤,暫時足夠你們吃了,這些日子受了一些苦了吧?”

    說著,就指了指三只大米缸。

    “沒有什麼,我們去我們的世界,一開始也會遇到這個。甚至還有當奴隸的,只是我們那里沒有你們控制的這樣嚴格,因此可以用一些手段,現在卻是不敢。”伊迪卡倫卻是以另外一種角度看所謂的命格,他取出一條大魚,正去著鱗片和內髒,看樣子還有些熟練。

    艾貝爾已經淘了米。煮起飯來。

    方信拿起肉來就切,他會廚藝,這時稍加熟悉,就成了,火升了起來,就煮著肉塊,方信就一邊作,一邊問著︰“說說你們的情況吧!”“我們按照你的意見,盡量挑選底下地人,並且盡量少了親戚家屬。我取的那人,就是一個破落戶,父母早亡,家里只有一個妹妹。”伊迪卡倫簡短的說著,他這時已經把魚鱗去掉,內髒去掉,並且就著清水洗了。

    “我也是,不過我的家底相對比較好些,是一家郡中開店的第二個女兒。”艾貝爾說著。

    “那你過來,理由是什麼?”

    “找不出什麼理由。只得跑了。”艾貝爾苦笑的說著。

    這個世界,風氣比地球上宋明時開放些,比唐朝又低些,女子也可上街,有的甚至作點事情。但是跑出這樣遠。畢竟是不允許。

    方信略皺眉,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接過魚來,就上了油,等火了,然後就開始放入,就作紅燒魚罷。

    “那你呢?”方信對著戴維西說著。

    “一家有幾十畝地人家的丫頭,哼,虐待,連飯都沒有吃飽。”戴維西說著。

    “我也是,一家的下人。”丹卡尼說著。

    “我是一家鏢局地下人,也沒有多少親戚,不過這身體還算可以,省了我許多鍛煉。”巴斯特說著︰“但是營養上,還不夠,要想恢復一些,起碼要半年。”

    他是戰士,對身體依靠最大,因此實際上被削弱的最低。

    還好,沒有什麼大戶人家的子弟,也沒有多少牽連影響巨大的身份,方信暗自看過各人,用望氣之法看過,發覺的確原本都是普通人,頓時舒了一口氣。

    就此再說了片刻,也差不多成了,就一罐肉塊肉湯,一大尾足有五斤的大魚,以及滿滿一鍋子米飯拿了出來。

    一屋人頓時都是眉開眼笑,連忙上了桌子,又倒了些酒,頓時吃肉吃魚,忙的很,氣氛就歡騰起來,有些尷尬和拘謹,就此一掃而盡。

    五人都是吃的飽了,然後才開始說些正題,方信又問實力恢復的情況。

    “我學的黑暗法術,在這里似乎受了許多限制,一些來源被切斷了,有地必須修改了才能使出來。”戴維西皺眉說著。

    “我還可以,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恢復三階,至于四階,這個身體素質受到了局限,而且也少了來源,很難。”丹卡尼也如此說著。

    “我也一樣,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恢復。”巴斯特說著。

    “我沒有關系,這個世界植物很是濃郁,雖然沒有吾主的氣息,但是也可以在一年內恢復力量。”艾貝爾說著,畢竟德魯伊其實力量來源,來自森林和自然。

    “這里的基本元素規則有些變化,我的實力也會受到很大影響。”伊迪卡倫皺眉說著。

    如此一來,三階的艾貝爾和巴斯特,是能在一二年內恢復全盛實力,其它的,有神有聯系的,自然就會被切斷來源,影響了實力,而魔法師也受到一定影響。

    雖然知道他們,肯定會有一些隱瞞,但是大體上應該是這樣不錯。方信也不計較,說著︰“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地情況,你們應該也清楚了?”

    “清楚了,榜眼公啊,一縣之主,了不起。”就有戴維西笑的說︰“我們現在缺少銀子,你帶來了沒有?”

    “早帶來了,你把那盒子打開。”方信指著一個角落上小桌上的一方盒子說著。

    巴斯特就上前,一拿。手就一沉,然後就回來,一打開,就見得白銀元寶疊著。

    “一個十兩,總共十個,一百兩銀子。”

    “啊,方隊長,還真不錯,那就是1000個銀幣了。”戴維西相對滿意,說著。她現在當然知道這一百兩銀子,價值多少了,的確可以讓五個人,生活無憂,吃飽喝足的過上二年。

    方信這時,沉默了片刻,說著︰“我是一個直率人。就直接說了,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打算沒有?”

    “那方隊長有什麼想法沒有?我們初來,你想讓我們作什麼,就盡管說。”戴維西這時把銀子一放,說著︰“就當我們是雇佣兵就可以了。”

    “這個,我就先介紹一下情況吧,我們和你們許多時代不同,大部分是統一地國家,而且內部很嚴格,你們現在知道戶籍和路引了吧?”方信反問的說著。

    “現在已經知道了。還真的難以想象,龐大的帝國,竟然可以如此控制嚴密。”丹卡尼苦笑的說著。

    歐洲歷史,諸國林立,人口流動性相對強,而華夏帝國戶籍路引這些東西,只有在讀某些資料時才讀過,現在真正經歷還是第一次。

    “恩,大楚太祖,實行戶籍和路引制度。百姓不得無故出縣出府,如要外出,必須有路引,這必須縣衙批準,沿途經過。還有關卡上地印信。以證明你經過某地,雖然現在開國已經百年。制度上不是很嚴格了,但是也仍舊不可輕看,你們五人,要想自由活動,我會安排你們找個人家入籍,編寫一些戶籍身份,幸虧本縣是偏遠地區,這個不嚴格,我又是知縣,辦這個事情不難。”方信說著︰“而且帝國等級森嚴,如果沒有一些身份的話,等你們恢復了實力,來往諸郡縣不難,但是想辦些事情就難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先到我這里來安排,等過了幾年,再自由活動不遲,我們這里正有亂子,說不定各位就可弄個出身,以後在這個國家就可以方便了許多了。”

    五人對這個很感興趣,連忙問著。

    方信也就挑選一些可說的說了。

    五人就望了望,方信感覺到他們以某種秘密的手段在溝通著,然後戴維西就說著︰“方隊長,我們這里來,本來就是體驗一些生活,積累經驗,我願意听你地意見。”

    “恩,這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你們就編成一戶吧,都姓戴好了,這樣可以解釋你們的關系了,丹卡尼和巴斯特,這時正在招募廂兵,等我弄好了戶籍,你們就可當兵去,憑你們的本事,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必很快就可以出頭----注意,別太顯示出異常,當然,也可以留下一個。”

    “伊迪卡倫可以讀點書,就算不能中秀才,也可以想辦法弄個書吏來入身。”

    “戴維西和艾貝爾,你們願意的話,我會安排你們入府,不願意地話,也可以開店之類,只是女人受到了很大限制,必須留一個男人。”

    方信又感覺到五人用某種方法相互討論,知道他們當然要留著一手,等會,就見戴維西笑的說著︰“我來開店,恩恩,丹卡尼和伊迪卡倫就跟著我好了,巴斯特可以去當兵,艾貝爾可以到你的家里去,這個怎麼樣?”

    “好,那就如此決定。”方信說著。
jjong 發表於 2009-1-17 12:06

第九十六章 來客(下)

等方信回去,又過了半個月,現在到了八月中了,一天,才在衙門內剛剛吃過夜飯,張陽就急急趕到內院,一進門便喊著:「大人,大人!」

    方信已經洗了腳,正拿著一本書,在燈下瀏覽,這時放下書問著:「你有什麼事?」

    見他神情,心中已經預料了幾分。

    張陽連忙行個禮,說著:「大人,蠻司造反了!」

    方信身上一震,放下書,說著:「你且坐,慢慢說來!」

    「是,前三日,蠻司造反,正以安昌王為號,集數萬人,圍攻著烏珠縣,烏珠縣已發緊急求報,上至省中,而且,我縣附近,也有土司騷亂,現在已經斷了聯繫,看樣子,也有數千人以上。」

    方信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簡單的全省地圖,想了想,不由倒吸一口氣,這烏珠縣,正是全省一處重要關卡,如是一落,全省立刻切成兩半,無法交通,那西部半省,就立刻陷入各自為戰的地步。

    這蠻司中,還有能人啊!

    張陽見他思考,卻又說著:「大人,省中已經派公使下來,是不是立刻迎接?」

    方信一驚,醒了過來,說著:「當是,有沒有召集諸大人了?」

    「下官已經通告了。」張陽說著。

    「很好,我們這就去。」

    這時,卻是夜中細雨,方信連油衣也不披,冒著細雨,趕到過到外面大廳的一段路,這時,房屋中已經來滿了人,見方信進來,都是鞠躬行禮。說著:「大人!」

    方信一眼望去,就見到一個八品武官在那裡,身材高大。黑紅臉皮,精神抖擻,雙目隱含精光,見方信進來,也就行一禮:「下官見過知縣大人!」

    方信連忙踏步而上。扶起:「這位大人不必多禮,是省中使者嗎?」

    「正是,下官齊志青,宣節校尉。帶來了省中文書。」這人也不多說。直接坦爽說著。

    「還請齊大人宣讀!」

    不是聖旨,當然不需要跪下奉讀,就這樣接下也是可以,但是就準備讓所有人聽見,因此方信就如此說著。

    齊志青稍一怔,打開公文,朗聲讀道:「命,固明縣縣令李睿警報有功,當記錄入檔。此時亂賊而起,郡縣不安,且令營正齊志青,率所部前來守之,望你能安守縣城。不失寸土。勉之!」

    「下官遵命!」方信深深鞠躬的說著。

    等收了公文,這個營正齊志青。就屬於方信臨時管轄下,這可不是廂兵,而是軍隊,雖然一營,只有二百五十人,但是也使在場的官員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所有官員,都行大禮:「請知縣大人命下。」

    在這種時候,知縣自然總攬大權,發號施令,當然也承擔所有責任。

    此時,已經是初秋,方信坐下,就直接對著簽押房書吏宋文晨說著:「你現在管著倉庫,倉庫的情況,給各位大人說說。」

    「是,卑職自當稟告。」簽押房書吏宋文晨起身說著。

    「大人,一年二次糧,上半年的糧,已經收上來,現在縣庫中,共有粗糧八千九百六十一石,錢總共是二千六百六十五貫,清點如上!」

    「知縣大人,縣兵庫中,有武器一千零二十一件,清點過,僅餘一百件左右可用,現在已經回爐重造,已出了二百五十件,正好用在廂兵身上,至於其它,也會在最近二個月內全部重制,以滿一千之用。」縣丞鄭永澤等他說完,就直接說著。

    「喬主薄,你等會,就直接通報各鄉各村,就說賊兵已來,如是避難,可到縣城,如是不來,也自防禦。」方信說著。

    縣主薄喬傑穎躬身,應了一聲「是」!

    有賊亂起,就算是朝廷也無法禁止那些地方豪族自衛,你總不能逼著他們不許反抗吧,因此鄉里大族,都會自動召集村丁族人防禦,有些大族也有些土堡,可防禦。

    這時,齊志青立著,神色不動的聽著縣衙各大人的話,他是武將,雖是正八品,但是按照朝廷體制,實際上比同樣八品的文官,要低上一些,因此沒有說話,但是聽見縣庫中,還有八千九百六十一石,不由鬆了一口氣。

    有這樣多糧食,差不多可以讓這幾百軍一千軍吃上二年了---這仗就可以了打了。

    就在這時,聽見這個李知縣說著:「本縣雖聞到消息,也整頓了一番,但是畢竟不如軍中,沿途齊大人可曾見了廂兵營?不知可否統一訓練整頓一番?雖然臨時,但是總比沒有好,本縣就加倍給糧!」

    這個加倍給糧地話,說到了點子上,有些人總喜歡整頓,甚至殺人立威,卻不知道一般士兵,每天糧食連吃飽都勉強,哪還有力氣拚殺?訓練時糧食跟不上,反而使人累倒,這點方信還是清楚的。

    齊志青連忙說著:「回知縣大人的話,這裡地廂兵營已經不錯了,比起沿途可過的幾處營盤,還要好上幾倍。粗粗看過,都是青壯,只要大人給糧,稍加整頓,就能夠用了!」

    方信聽他如此說,只是一笑,說著:「糧總會給你的,你和古大人一起訓練士兵,按照軍規軍法來處置,誰受不了,在這時,受二十棍,還可以滾出去,本縣自然招著新兵,如果到了賊來,再逃,就殺了。」

    「這本是正理,下官一定會訓練好。」齊志青拱手為禮說著。

    縣尉古慶斌略有些不滿,但是也知道這時不是鬧事的時候,應的說:「大人放心,我一定配合好齊大人,將這兵練好。」

    「張大人,具體地情況怎麼樣?有沒有碟報?」

    「大人,本縣中,涼溝山那邊,是蠻司居住地,有部落十一,總加起來,也有二萬多人,蠻司既然造反,那它們料想也會響應,我們派去的人,本是三天一報,但是現在第四天了,卻還沒有消息,顯是不妙。」張陽回答的說著。

    方信臉沉如水,點了點頭,又說著:「你有什麼看法?」

    「大人,下官料想,蠻司動員這些部落,也需要時間,我們正好作些準備,而且在那裡,山高林密,山寨處處,河道縱橫,民風刁悍,官軍不易在那裡作戰,下官的意思,就是等著他們出擊!」

    「張大人地看法不錯!」這意見,頓時就獲得多人響應,方信也不會覺得自己應該貿然深入陌生叢林作戰,當下說著:「甚好,就如此決定,大家可作一些準備!」

    又直盯著張陽說著:「亂世用重典,你巡檢司,這些天要重視起來,百年來漢夷混居甚多,說不定有些人給蠻司通風報信,你給我把他們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而且,本縣要建司法曹,並且已經上報到郡中省中,你現在就兼任代理司法曹,這事辦好了,自然就可正位,明白了嗎?」

    縣中有權建立司法曹來管理治安和監獄之事,當然,要省中批准,現在這個機會提出,斷無不准之理,因此實際上,就等於直接任命張陽為司法曹。

    不過,張陽原本就是從九品巡檢,這時任正九品司法曹,也是水到渠成地事情,因此諸人並無反對意見,頓時張陽「啪」的一聲跪下,說著:「謝知縣大人提拔!」

    「還有,劉覺明!」

    「卑職在!」劉覺明連忙上前,跪在地上。

    「既然建司法曹,那獄官也要立,你一向為班頭,也當了六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去當這獄官吧,不管怎麼樣說,也是從九品官,是個出身了,我把你,在建司法曹這事上,一起報上郡中省中去。」

    劉覺明先是一驚,又是一喜,自己當班頭,再好,也不是官,這時弄個出身,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有些捨不得班頭衙兵,但是也立刻應著:「謝大人提拔!」

    「吳傑,這衙門班頭,就由你來當了。」方信說著。

    「謝大人!」吳傑連忙應著。

    宋文晨頓時眼巴巴的望著,但是這就不容易了,就算方信是知縣,也沒有辦法把他提拔到正九品司倉曹的位置上去,畢竟他原本連從九品也不是。

    通過這次人事調整,方信在上任第二年後,終於也算是相對掌控在心了。

    「那就這樣吧,諸大人先回去作準備,異日我們一舉破賊!」方信掃看四周,說著。

    「是,大人!」諸人躬身回答的說。

[ 本帖最後由 jjong 於 2009-1-17 12:09 編輯 ]
jjong 發表於 2009-1-17 12:08

第九十七章 準備(上)

方信回去,此時已經是夜中了。

    循著小路到了內園,沿途經過一處園中竹林,夜風輕拂,絲絲涼意就滲透了進來,轉過了小竹林,卻是一呆,原來,一個少女正靜靜在林中冥想。

    月光如水,她身穿黃衣裙,只感覺到點點自然氣息在滲入她的身體,一片綠光隱隱而現。

    「噢,原來是大人!」受到了驚醒,艾貝爾睜開了眼睛,雖然沒有旁人,但是她還是稱呼方信為大人,以免不經意洩露了秘密。

    「戴貝,你的力量恢復了?」他們降臨到現在,也差不多有一個半月了。

    艾貝爾起身,說著:「大概恢復了六成。」

    方信凝神看去,見其梳著發鬟,一個半月的營養生活,使其饑寒之色盡去,竟然還真有幾分清麗,此時八月,雖說入秋,但是也很炎熱,因此她穿著單薄,隱隱見得裡面的肌膚,心中就不由一動。

    「那,你能在叢林中找到路,並且查知埋伏不?」方信問著。

    「當然可以,怎麼,大人要想要我作事?」艾貝爾起身,笑的說話。

    德魯伊自然有著一些特殊的本事,越是在森林和深山中,越是有些本事,方信也就因此笑的說:「是啊,有些事情想讓你幫忙呢,我想問一下,你們德魯依有什麼本事?」「我們能從自然中獲得力量。但是根據位面不同,我們地力量表現也不同,這個位面的束縛度,還是相當大的。」艾貝爾有些遺憾的說著。

    方信記起原本地球上的傳說,就問著:「那你能變成動物不?」

    「這怎麼可能?你是從哪裡聽說德魯依有這本事?」艾貝爾略吃了一驚。見他無動於衷,又說著:「古老時代,是有這個傳說,我們要變成動物,起碼必須是五階吧,而且這並沒有多少意義。」

    「那你們能治療傷口不?」方信又問著,這也是關鍵,治療傷口,這種能力非常珍貴。等於無限繼航能力。

    「有是有,但是很罕見,特別是和神失去了聯繫後,這種珍貴地能力就越發難以形成了,我大概要花費一周的時間,才能形成一次治療,這還是這個世界束縛相對薄弱的情況。在原本世界,不到五階,是施展不出來的。」艾貝爾認真的說著。

    「那你現在的能力?」

    「我們和自然合一,從自然靈性中獲得力量,因此我們能聽見人類對自然,特別是森林留下的痕跡,而且我們能駕御一些動物,使它們效勞。」艾貝爾對能力的問題如此回答:「而且,我們憑著本能,就能找到水和路。並且知道哪些植物可以吃,哪些植物不可以吃。」

    厲害,方信如此想著,知道她還有一些保留,不過這無所謂,當下點頭說著:「這次戰爭,可能要用到你的這些能力,你可以和你地隊伍商量一下,是把報酬轉換成籌碼,還是折換成你們現在所需要的東西。」

    「嗯。我會通知隊中的。」

    得了這個,方信也就笑笑,說著:「那我不打攪你了,你且去睡罷。」

    月光之下,方信星眉朗目。身上卻凝聚著一種深邃迫力。這種灑脫和威嚴結合起來,使她心中也不由一動。見得他離開。

    回到了房間,又有人送上清香撲鼻的熱茶,以及一些果子點心,方信拿起一塊,慢慢的吃著,心中沉思。

    其實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力不足,縣巡檢、班頭、廂兵,也不過是四百二十,把衙門內可戰之人全部武裝起來,再上新來的一營軍隊,也不過是七百人。

    區區七百,就算自己再怎麼樣未雨綢繆,消除老弱,填補虧空,使所有人都是青壯,也到底是新兵,暫時還沒有戰鬥力。

    當然,如果自己全權統帥,有著艾貝爾地幫助,抵消了對方的叢林優勢,自己就敢於入林出戰,就算沒有艾貝爾,也可通過玉如意,消耗功德來查看。

    本縣蠻司總共不過二萬,最多能出五千可戰之男,如此,自己七百雖然少了點,但是各個擊破,還是很有一些把握。

    但是,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有數年,自然知道規矩。

    十八歲中榜眼,同年成知縣,次年十九歲,就親領七百廂兵深入敵營,連破十一座,鎮壓二萬?

    這種傳奇,在小說中可以,但是在現實中,哼哼,以後就在朝廷的監視和猜忌中生活吧!

    方信思量片刻,坐下來,給郡中省中親自寫公文,其中詳述來縣中情形,並且寫著:「下官,已命縣中防備,如是蠻司來犯,必守城不退,只是本縣缺少冬衣,見此情況,蠻司來犯,必在深秋之後,還請撥得七百冬衣,以濟守城之用,下官固明縣知縣,李睿惶恐拜上。」

    寫完了公文,擲筆放下,對著還伺候的僕人說著:「這明早,通過簽押房,然後一式二份,就送到郡中省中去。」

    「是!」僕人就應命。

    「回來,你現在就送去,看看宋文晨有沒有走了,如果沒有,就喊他進來。」簽押房書吏,實是要害,剎那間方信改變了主意,剛才注意到他的一點情緒,叫進來說說也好。

    僕人才出去,果然,沒有多少時間,就見宋文晨快步趨入。

    方信已經上了坑,直到宋文晨恭謹行禮之後,才說著:「宋文晨,剛才我提拔三人,就是沒有提拔你,你可心有怨氣?」

    宋文晨臉上頓時冷汗而出,連忙「撲」的一聲,跪在地上,說著:「卑職哪敢,卑職不過是一書吏,大人能留任卑職,已經是莫大恩典,卑職安敢有怨?況且,大人建司法曹,正是抵禦叛賊所用,小人怎敢因此而有怨,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方信木著臉,讓他連連磕頭,直到鮮血磕出,才盯著他說著:「你知道就好,亂世用重典,此時建司法曹,正是時候,而張陽本是從九品巡檢,在任已經十一年,郡中都知,因此當正九品司法曹,也是理所當然。你不可與他比,明白嗎?」

    「卑職當然明白,這是朝廷的體制!」

    「對,朝廷的體制,你並無功名出身,也沒有足夠資歷,所以一下子想當正九品司倉曹,斷無可能,不過,也不是沒有緩機,你且起來說話。」方信說著。

    「謝大人!」宋文晨這才起身。

    其實簽押房書吏,掌握一縣公文的最後審批,雖然小了點,但是實際上和內閣,或者軍機處類似性質,實是權重。

    但是雖然權重,卻不入流,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員,因此,他地前途甚至生死,實在方信一念之間,所以才如此謙卑。

    只要有最低官位從九品,方信就不能生殺予奪。

    「你也不必太惶恐,本縣來後,用了你,你能幹精煉,在簽押房居中調停,不但衙門內諸般雜務有井然有序,而且來往公文政事,都辦的不錯,你挑選的幾個簽押房小吏,也都是精明強幹之人,縣衙一切政務都井井有條,你實是能吏。」方信這時,溫言說著。

    「大人!」聽此一說,宋文晨竟然心中一酸,一絲霧氣就上來了。

    「以你之才,如非朝廷有體制,不然,就當主薄也可,罷了,此處無人,你就不必多禮惶恐!」見他立刻變色,有謝罪的意思,方信擺了擺手,說著:「你想要個前程,本縣也會許你,但是,官員入身,明名非常重要,劉覺明身後還有些關係,這次又是搭上了這車,才得以入身,而且獄官,也難以再升了,你就不一樣了。」

    「是的,小人明白。」宋文晨快四十歲的人了,聽了這話,眼睛都是一紅,就算身有才華,但是沒有出身,就卡在那裡,已經蹉跎了十五年。

    人家羨慕他身為簽押房書吏,位雖卑,權卻重,但是清楚官場的他,卻知道,自己再怎麼樣有權,也不過是一條狗,可用,可棄,更難以爬上去。

    如果他有一個從九品出身,那這十五年,就靠才幹、資歷、人情,也應該爬到正八品的位置上了。

    「本縣說,也不是沒有機會,這不是虛言,你現在代管倉庫,大家都看在眼中,這次流賊侵城,只要能守住,就是大功,如你能辦好差事,趁此,本縣在上奏時,提你一筆,想必也沒有人反對,那你弄個從九品司倉副曹,也不是不可能,再過三年,也可轉正,司倉曹是國家正官,與獄官不可比,日後前途自然遠在其上,你明白嗎?」

    「啪」宋文晨一聽這話,頓時跪在地上,聲音都帶著哭腔了:「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大人與我有再造之恩,卑職一定效死大人!」

    「本縣用人,從不吝嗇,何況你還真有才,而且,你效忠的,應該是朝廷,這話且收聲,讓人聽見了不好,你且下去,好好作事吧!」方信說著。

    「是,大人,卑職告退。」等著宋文晨恭謹的倒退出去,方信才舒了一口氣。

    其實論治政才華,方信拍馬也趕不上此人,可是這四十歲成熟有才地男人,在自己面前,只如麵團,這就是權力的力量了。

    不過,掌控縣中,不經意中,也算是真正穩固了吧!
祖祖 發表於 2009-1-18 08:25

第九十七章 準備(下)

雖然省中,還沒有批下來,劉覺明還是就任這個從九品縣典獄官去,當然帶走了他的心腹手下們,而吳傑就任二十人的衙門班頭,他本是世代公差,在縣中上下,有一些小弟兄,自然立刻就挑選強悍的,批上了公衣上任。

    有了這批人,方信頓覺得得心應手了許多,只是也要他們懂得規矩。

    當下,人人作準備,軍營更是日日喧鬧,訓練士兵,工匠鐵匠,也自日夜打造武器,還有縣城,也在進一步查可修補。

    巡檢派出大批人員,不斷監視蠻司動向,並且每日一報,而情報也越來越緊急,這蠻司十一族,共推大族首腦達可丁為大土司,共集兵萬人。

    方信立刻毫不猶豫,快馬向郡中省中報告,並且奏報:「敵勢已大,縣中兵僅六百,奈何禦敵?還請撥軍撥糧!」

    公文上去,雖然也很快指示下來,帶來了一批一千二百件的冬衣,還有五百石糧食,但是卻無一兵一將,最後一行說著:「許你自籌團練,以衛縣城,如是失土,三尺王法,必將問你之責!」

    有這公文,方信毫不猶豫,命全縣各鄉村:「各鄉練村隊,集於縣城,如是不來,以私藏兵甲,意圖不軌來論,大敵在前,還敢推延,你等豈不知破家知縣否?」

    頓時,各鄉各村,不得不各出人手,就算想保留實力,以衛家鄉,也出得幾兵,一時竟然集兵二千,全部由齊志青來指揮訓練。

    如此爭分奪秒,盡一切辦法來增加力量,稍過半月。就在這時,有人報了上來,說縣學舍,已經建成了。

    方信因此笑的說:「這是大事,走。我們去開捨。」

    當下,方信帶著吳傑和宋文晨,前往縣捨。學舍位於縣城北邊的城隍廟附近,才到了門口,就見得縣學教諭張謙和從九品教導潘正凡兩人迎接而來,後面卻只有寥寥十幾個讀書人,兩人一臉尷尬,但是方信卻好不在意。

    開學堂,奉孔孟聖牌。又奉天地君親師之牌。方信率領人等,拜見上香,然後正式開門,各學子都發到一套儒衣,五斤肉,一袋米。

    「哎,縣中學子,養志養氣者幾何,老朽真是痛心啊!」才進去房中坐下。縣學教諭張謙就說著,他已經老朽,沒有幾年活了,自然也就坦白了。

    「就是,就算本縣偏遠。但是縣中學子。也有一百之數,開縣捨這等大事。本應該拜天地君親師,可是個個驚慌失措,推辭不來,真是羞同為讀書人!」潘正凡繃緊嘴唇,強抑著怒氣,冷笑一聲說著。

    「在此時,蠻司賊亂已成,而各鄉各村都在思圖防禦,預先作準備,這等人有些心思,也是正常。」方信氣定神閒的喝著茶,眸子幽黑發亮:「建學舍,拜天地君親師,本是大德,當年,孔子不是說,吾寧知不可為而為之,就算今日,只來一個二個學子,這學舍也必須開著,何況我們現在還沒有到這地步。」

    縣學教諭張謙無聲透了一口氣。他已經年老了,但是閱歷就多了,眼前這個年才十九的知縣,這種涵養氣度,已經隱隱有大臣風度,越過此關,前途不可限量啊!

    「這次來,其實本縣還是有其它事和兩位大人商量。」方信再喝了一口茶,說著。

    「大人請說。」

    「要傳聖賢書,必先有聖賢書,兩人認為如何?」

    「這個當然!」兩人都立刻說著。

    「嗯,可是內地運書運紙進來,甚貴呀,本縣家鄉,一本書為一百文,到此地,要一千文,如此貴重,讀書不易啊!」

    「正是,正是!」說到這個,兩人都有同感。

    「那造紙,印刷,兩人大人可認為有辱斯文?」方信說著。

    頓時,兩人都明白方信的意思了,想了想,縣學教諭張謙就說著:「這哪會是有辱斯文,蔡侯造紙,天下聞名,千載之下,還有餘德,大人想怎麼樣作?」

    「具體造紙,當然不必我們來作,但是本縣自家鄉得了三卷造紙術,第一卷,就是活動簾床紙模,如是用這個來制,可以反覆撈出成千上萬張濕紙,提高了工效,二卷是桑皮、籐皮、稻麥稈、竹來制紙,特別是後面二項,都是本地常見,本地叢林,多見竹,而竹生長甚快,真是大利,雖然竹紙工藝複雜,但是如等製出,實是上等明宣紙。」

    「還有一卷,就是印刷術,這在內地已經盛行,在本地卻是罕見,如能自產紙張,又印刷聖賢書,那就是教化之功了。」

    「大人之意,我等已經明瞭,大人儘管吩咐就是。」

    「嗯,本縣想成立一個書局,專門印刷,就掛在縣學的名下,而造紙之法,卻還要縣學學子,配合工匠,傳播到鄉村之中,由他們來作,等鄉村會造得紙,擇優而取,不但可教化,還使百姓也得了利,如何?」

    「大人有命,我等怎敢不從,只是現在……」

    「當然不是現在,等賊兵退後,再行也不遲。」

    「如此,恭謹受命。」從九品教導潘正凡接過了三卷,說著:「大人放心,不等賊退,下官先研究出來,一旦退去,就可造紙印刷,以濟全縣士子之望。」

    安昌省道路難行,只要自己能產紙出書,自然可佔全省這方面的市場份額,方信微笑,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見外面一陣喧鬧,然後一個巡兵直撲進來,進了門,就匆忙一跪:「大人,賊兵出動了,直撲縣來!」

    兩個學官,頓時大驚失色,方信卻是不動,低下頭來再喝了口茶,輕輕放下,說著:「本還想和二位大人說些話,現在看來,卻是沒有機會了。」

    「知縣大人守一方百姓,這自然是大事,不必為我等所憂。」兩人連忙說著。

    方信起身,等到了門口,就說著:「二位大人不必遠送,就請回吧!」

    說完,又對著衙兵說著:「召集諸大人,立刻議事,我倒要看看,這達可丁,能集萬人來犯,卻又是何等人物!」

    說話之間,如冰玉交擊,清亮凜然之氣,就此一言可見。

    二人不由神為之奪,一時說不出話,見他乘轎遠去。

    方信回到縣衙,就又見人人都到了,方信才進去,就立刻說著:「喬主薄,你立刻通報各鄉各村,就說賊兵已來,全部遷入城中。」

    縣主薄喬傑穎躬身,才應了一聲「是」,卻又聽方信獰笑地說著:「賊兵過萬,要從涼溝山過來,起碼也得三天到五天,這段時間,也應該由得他們撤了,命他們帶上糧食,其它東西,全部拋棄,如是三令五申,再也不來,就是自尋死路,不可活!」

    諸大人都是明白,漢夷矛盾甚大,時有仇殺,蠻司大軍而來,再不入城,下場可知,但是就是有人要守得家鄉,不肯入城,那就只得由他們去死了。

    卻見縣主薄喬傑穎遲疑了一下,說著:「是不是派兵催促一下?」

    「派兵催促,我們有什麼兵?分散下去,和他們先鬧火拚嗎?而且,全縣數百里,到時候蠻司前來,來不及召集,又拿什麼來守城?」方信詫異的望著他,好像看一隻怪獸。

    「是,是下官孟浪了。」縣主薄喬傑穎頓時臉一紅,退後半步。

    又聽見方信咬著牙笑的說著:「現在是九月八日,只要守上三個月,就是天寒地凍,我看這些蠻司,拿什麼來攻,朝廷鼎立旺盛,天時在我,地利方面,我有城,他有林,算是平分,現在我們要齊心合力,來佔這個人和,縣尉古慶斌,營正齊志青!」

    兩人立刻一齊站起身來,拱手說著:「在!」

    「齊志青,你等立刻整頓軍隊,把附近鄉村的火油之物全部收了,巨石擂木,也要整頓,以後二千軍隊,全由你來指揮,明白嗎?」

    「下官明白!」這種凜然之氣,讓齊志青幾以為在軍中面對將軍,立刻回答的說著。

    「古慶斌,還有,如是百姓入城,全部壯丁都挑選出來,編成數隊,輪流上牆守衛,以代替軍士在非戰時輪值,讓軍士有個休息地時間,必要時也可上陣禦敵,你明白嗎?」

    「下官明白!」古慶斌也立刻應著。

    「張陽!」

    「下官在!」

    「你這一百巡兵,就為督戰隊,如戰時,有人騷亂,立刻殺了,有人後退,立刻殺了,有人逃跑,立刻殺了,無論是誰,哪怕是本縣,敢於逃跑出城,你也把我殺了,明白嗎?」

    「是,下官明白了。」張陽聽了這話,木無表情,就是應著,諸人不由戰慄,這個張陽,可是真的作的出地。

    「其它等人,隨我一起,調度安排,共禦敵賊!」

    「是!」諸人深深拜下,應命。
祖祖 發表於 2009-1-18 08:47

第九十八章 夜戰(上)

夜幕深深

    黑雲連綿,幾乎看不見光,大地一片黑暗,一支千人的隊伍,卻在急行軍,向遠處無邊的黑暗跑了上去。

    在這支隊伍中,領頭的,是默默的幾人,他們都沒有穿著盔甲。

    偶然一片月光從雲中透出,就看見,領頭的是一個中年土著,個子很高,穿著土著那種衣服,身體壯實。

    後面是一個老者,看樣子不像是戰鬥人員,已經五十歲左右了,再後面,卻是一個年輕人,身上卻穿著漢人的衣服。

    「父親,快到了,還有十里就到縣城了。」這個穿著漢人衣服的年輕人卻說著。

    「那我們,暫時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在這裡歇息計議,現在還早,等二刻時間後,我們就衝入縣城,阿扎,你的人確定已經在裡面嗎?」

    「是的,城中有二千兵,但是真正可戰的只有七八百,這我們早就打探清楚了,城中還有一支我們的隊伍,人不多,也有五十來個,關鍵時打開城門,還是可以的,這也是跟漢人學的!」年輕人說著。

    「羅卡土司,大神說了,漢人太多了,我們不可能消滅他們,但是現在漢人的運道要衰了,我們要趁時而起,把漢人趕出去,安昌是我們安昌國的!」老者咳嗽一下,聲音蒼老,但是口氣斬釘截鐵:「我們沒有別的出路,只有集中我們的全部人,這一次,要打敗漢人。讓他們加快衰落下去!」

    「我知道。這是土司大會上早就定下,就不知道安昌王那裡,烏珠縣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攻下了。」領頭地羅卡土司說著。

    「那邊有班木丁,他是大神指定地英雄,能打下的!」老者連連咳嗽。

    「嘎桑祭祀,你還好吧!」

    「沒事,沒見到把漢人趕出去,我是不會死的,這次。夜中襲擊,一定要把城拿下,配合其它土司,漢人兵多,如果拖長了,調兵上來,我們就要吃虧了!」

    正說著。遠處就有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來,眾人看去,立刻警惕起來,立刻有親兵上前,但是片刻後,都回來了,這人似乎是一路快跑而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去掙扎的說著:「羅卡土司,我是錯達。我們已經在城中準備好了,南門,有我們的人,只要你們一到,就可衝入,殺的漢狗片甲不留!」

    「父親,的確是錯達沒有錯!」那個漢服的年輕人仔細看了看,說著。

    羅卡靜靜的聽,瞇著眼,眸子中閃著幽幽的光。只是笑著:「你是嘟果家地兒子吧,這樣大了,在漢人中辛苦了吧,準備的不錯!」

    「為了大神,為了安昌。不算辛苦。我還讀了點書,這就是跟著漢狗學來的!」錯達這時緩過來了。笑的說。

    「那好,我們今天就破了這城!」羅卡咬著牙獰笑的說著。

    縣衙之內,方信突然之間驚醒,冷汗淋漓,當下摸索著下了床,然後就點了燈,***一點青焰閃爍著。

    穿上衣服,在房間走了幾步,方信突是一激靈,就推了門出去。

    衙門內院,可不是皇宮,這樣晚還有人,大部分全部睡了,方信也不叫人,一路走一路看,穿到了外面衙門,卻見衙兵廂房那裡,還有一些燈光,當下就過去。

    就見兩個衙兵,正在守夜,拿著一些薄酒,一碟花生米在吃著,方信就沉著臉,推門進去了,兩人抬眼一看,發覺竟然是縣太爺,頓時吃了一驚,「撲」的跪下:「大人,大人,我們只是稍微喝點!」

    「去,把衙兵全部叫上,還有吳傑,叫他出來見我!」方信沉著臉,說著。

    兩人面面相覷,連忙出去,衙兵廂房就在附近,當下就聽見兩人進去喊人,又有被驚醒的罵聲,但是這些聲音立刻消失了,相必告訴了自己在內,方信又在房間中度了度,沒有多少時間,吳傑就連忙趕了過來,啪地一聲行了禮,喊了一聲:「大人!」

    方信此時卻不說話,凝視著豆油的燈光,片刻後才擺手讓他起來,說著:「今晚我心神不寧,所以叫你起來。」

    「大人,這時有什麼大事?您也不必太憂心國事了。」吳傑說著,一說,他就要打自己的嘴巴,這簡直說方信沒有事情找事嘛!

    「不是,肯定有事。」方信斷然說著,他對自己的預感,還是相信,想了想,說著:「你帶隊和我一起,出去巡查一下。」

    「是,大人!」吳傑無可奈何,只得下令召集衙兵,再過片刻,二十個衙兵就全部起來了,穿著整齊,上了腰刀,然後就跟著方信向外走。

    此時,夜已經深深,八月底,夜深氣涼,又陰著天,所到之處,縣街上都已經四門緊閉,才轉過一個彎,就聽見一聲吆喝:「什麼人?站住!」

    「是我!」方信眼睛銳利,看過去,就見是巡檢司的巡兵,說著,一手按劍大踏步過來,對方有些看不清楚,走來,拿起燈來一照,才吃了一驚:「大人,小人請安,小人這就去叫我們的張曹!」

    「張陽還沒有睡嗎?」

    「回稟大人,張曹和幾個捕頭,都輪流值勤,正好,這下半夜,正是輪到了張曹!」說著,此人就吩咐一下,有人跑回去報信了。

    沒有多少時間,張陽就過來了,他穿著新得的牛皮甲,腰上帶著腰刀,真是威風凜凜,迎了上來,就行個簡禮,說著:「大人,你怎麼出來了,真嚇我一跳!」

    「今夜我感覺不是很好,所以出來看看,現在巡查的情況怎麼樣?」方信微微一笑說著。

    張陽這才發覺自己失態,語氣變得莊重,認真的說著:「下官已經日夜巡查,還沒有發覺動靜。」

    「公事就應該是這樣,你向來勤謹,萬事作的不錯,我也沒有什麼信不過地道理。」方信笑了笑,說著:「不過今夜我心神不寧,就和你一起巡看,這裡無人,有什麼想法,也跟我說說,現在大敵當前,能多點主意,也是好的!」

    張陽聽了,怔了一下,只得一笑,對方信說著:「大人,下官有主意的話,早就說了,不過,最近進來的流民,有些雜亂,已經和縣尉古大人說了說了。」

    方信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動,轉到了一處城牆上,說著:「這倒也是,進來的百姓也有數千了吧,裡面的確要整頓一下了,不如明天你……咦!」

    他突然之間立著不動,張陽有些詫異,正想上前說些什麼,卻被他一聲禁聲的手勢,直盯盯的看著一方,張陽順著他的眼,看過去,卻見下面一處街道,黑黑的一片,沒有發現什麼,耐著性子再仔細看,才模糊地見得,一行人穿著黑衣,正偷偷摸摸的走著,手中拿著東西。

    等偶然一絲月光而下,那些東西頓時一亮,張陽立刻看清楚了,正是兵器的反光,他頓時大驚,又無地自容,他一向辦事謹慎,自以為清理的乾淨,想不到知縣才一出來,就抓著了大事,當下就低聲說著:「下官有罪,這些盜賊,下官立刻把他們拿下。」

    「慢,這些人不是盜賊,看他們去那裡了?」

    張陽看了過去,頓時吃了一驚:「南門?」

    「走,我們在城牆上走,看個明白!叫下面的人,別出聲!」方信臉沉如水,只是吩咐地說著,然後帶頭就走,就趕到了南門上面地樓塔上。

    到了樓塔下,方信也不說話,直直的上前,登上了樓塔。

    縣牆雖然普通,也有10米高,這樓塔,又是10米高,登了上去,上面只可容納二人,方信和張陽上去,只覺得秋風寒意直透。

    方信沉著臉,憑著感覺向外望去,這時,本來烏雲黑黑,這時偏偏露出一些縫隙,讓月亮露出來,照地大地上一片清亮,居高臨下,幾千米內清楚可見,看了過去,他就冷哼一聲。

    張陽望了上去,頓時面如土色,那裡,城外不遠處,黑壓壓一片,緩緩而來,仔細看了看,還真有上千之數,正偷偷的潛伏過來。

    方信二話不說,直接下了樓,才一凝思,立刻發號施令:「吳傑「卑職在!」吳傑低聲上前,說著。

    「叫醒齊志青,他的兵不就是在城牆下紮營嗎?要靜悄悄的,別驚動了。」方信咬著牙笑著的說著,城外兵還有二千米左右,他們也不想驚動人,因此必須緩緩的走,應該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是!」吳傑這時,精神起來,他摸了摸腰刀,無聲的下去了。
祖祖 發表於 2009-1-18 08:48

第九十八章 夜戰(下)

羅卡帶著千人,潛伏到城外,耐心等待著。

    片刻之後,傳來了暗號,就聞到了裡面有殺戮的聲音,當然,都是極快極短暫的殺戮聲,但是羅卡還是心中一跳。

    再過了一些時間,就聽見開城門的聲音,很慢很緩,以免驚動了人,不過,門還是緩緩拉上門閘了。

    羅卡不禁大喜,剛想下令進攻,卻又是一陣心悸,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襲來,竟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父親?父親!」稍等片刻,兒子輕喚著。

    羅卡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定了定神,說著:「你留下來守著城門!」

    然後就轉對親兵說著:「上,衝進城去,殺!」

    一聲命下,他就跳了起來,拔出了刀,直向裡面衝去,到了黑幽幽的城門口時,他又是一猶豫,但是還是衝了進去,一衝進去,就見到了內應,心中一定。

    「軍營在那裡,夜裡一衝挎它,我們就勝了。」不及多說,他就低聲問著。

    「就在城牆下的營地中。」內應回答的說。

    「衝進去!」

    當即命這個內應,帶路,就朝縣營衝去,城中雖有二千名士兵,但是夜中沒有防備的話,別說有一千人,就是五百人一衝,也要垮掉,縣營一下,這城就不攻自破。當下隊伍源源入城,就直撲軍營,可是在街道中走著,城中竟然毫無動靜,再走了一段,羅卡終於停住了腳步,喊著:「慢!」

    「羅卡土司?」

    「不對。這裡怎麼連個巡兵也沒有?太安靜了!」羅卡臉色一變:「快,退出去!」

    「點火,放箭!」這時。一聲令下。

    頓時「蓬」的一聲,箭如雨下,首當其衝的近百個蠻司人,立刻應聲而倒,幾乎同時,無數火把亮起,滿滿全是兵甲。=君子堂首發=

    羅卡心裡「轟」地一聲。只覺得熱血上湧,周圍天地,以及士兵都立時旋轉起來,踉蹌一步才站穩了,臉色變得蒼白,卻急喊著:「撤!」

    「這下子,這千人。就全部完了!」方信在城牆上,看見蠻司慌忙後退。一顆心頓時放下,透了一口粗氣,一哂說著:「如果拚死搏鬥。那我們反而要頭疼了!」

    「大人說的是,縣中只有二千兵,又有大批流民,如果他不退反進,我們就算把他們全部拿下,也必損失慘重。而且。流民說不定也要炸營!」正在指揮的齊志青笑的說著。

    「大人,要不要我截斷後路。來個甕中捉鱉,關門打狗?」這時,張陽臉色鐵青,他為巡檢,本是負責治安,關鍵時也負責警戒,現在竟然在眼皮底下,讓人內應開了城門,這已經是大罪,論到軍法,甚至可以殺頭,就算論官法,也至少削官到底,還有下大獄!

    他又是恐懼,又是憤怒,又是慚愧,直摸著刀把。

    「張大人有這個心,很好,不過,你先召集兵力,等會再下去關城門,如果現在就給他們知道後路已絕,那就不得了,只會困獸猶鬥,帶來更多傷亡,等他們靠近城門時,你下去,把還守著城門的那批人殺散,關上城門!」方信溫言說著。

    「是,大人!」張陽心中一凜,恢復了幾分清醒。

    在高牆上,下面地情況更是清楚無遺,二千之數的官兵,正追殺著接近一千之數的賊兵,而土著這時心無戰意,連連後退,想沿著來路退出去。

    因此廝殺之中,官兵有組織地居高臨下射箭,又群起而殺,刀劍,不時反映火炬的火芒,雖然情況慘烈之極,但是倒下的,大部分是土著兵。

    而齊志青到底是軍中老手,層層攔截,就是不肯讓他們輕易撤退,不過又沒有絕了他們的希望,因此就在這一層層攔截中,那些心無鬥志的土著就混亂成一片,徹底被打亂了編製,只想著爭先恐後的撤退,不時慘叫著被亂刀砍死。

    等靠近一條街就到南門時,方信斷然說著:「吳傑,張陽,殺下去,把城門關了!」「是!」兩人凜然應命,帶領一百二十人直衝下去,向著守著城門的那幾十人衝了過來,頓時,殺聲又起。

    齊志青不由看了方信一眼,這個年輕知縣,用兵正是恰好,讓他心中吃驚又佩服。

    那批守城地,也頓時發覺,舉起刀來,殺了過來,吳傑怒吼一聲,踏前,長刀而出,迎面的兩人,立刻跌了出去,鮮血飛濺,如猛虎入林,所到之處,連殺數人。

    而張陽也似乎衝在前面,長刀所向,拚死而搏,見此情景,方信不由皺眉,但是這時萬萬不可叫他回來,當下只得對左右還有的二個侍從說著:「你等看好了,記下,看看吳傑和張陽,今夜手刃幾人,也好記功。」

    一百二十人對付四十人,三倍人,本應該一拿而下,但是守城的人,也知道這是生死關頭,死戰不退,滿身鮮血,如狼似虎,拚命守著城門,一時間竟然難以拿下。

    方信見殺聲靠進,不由皺眉,說著:「調十人弓箭手來,快把門口清理掉。」

    齊志青立刻發號施令,調了一隊弓箭手來,然後一聲令下:「放!」

    十支長箭穿空,向著城門密集射擊,還在城門拚死搏鬥的十數人,到底還是血肉之軀,頓時倒下了一半,就在這時,三四個人見再也守不住,怒吼一聲,就向外逃出。就在這時,城中突然之間一片喧鬧,出現了火光。」大人,城中有騷亂,起火了!」

    果然,遠一點的街道上,火光升起,濃煙烈焰夜中可見,方信理也不理,就連忙令著:「快下城門,下完後,把閘砍壞了!」

    下面的人也知道,拚命下著,只聽「轟」一聲,城門終於落下,然後數人用刀,用石,亂砍著,破壞門閘。

    方信這才真正舒了一口氣,露出微笑:「叫他們快上來,留在城門等死嗎?」

    等著下面地人上到城牆上,方信就對吳傑和張陽說著:「吳傑,你手刃八人,實是有功啊,張陽,你為巡檢,也手刃五人,也是大功!」

    吳傑身上濺了血,得意洋洋,張陽卻惶恐說著:「大人,下官有罪!」

    方信制止了他的話,淡然說著:「這次,這一千人,都要一網打盡,是本朝二十年來未有之大功,上報朝廷,也要論爵,何罪之有?」

    現實中,和小說不一樣,開國之後,能在對戰時,砍上幾十顆首級,就已經算是大功,是可以升品級。

    大楚軍功,開國之後,每領百兵斬首五人,就可記一次小功,每領百兵斬首十人,就可記一中功,每領百兵斬首二十人,就可記一大功,而大功,是可以晉陞官位一級了。

    這次戰鬥,真正士兵,其實不過二百五十,廂兵折半而計,民團更是折五而計,因此,可以算是八百兵斬一千首級,其實按照軍功,不但縣衙中上下都升一級,還有多餘,可所謂二十年來大勝,說不定還可以論軍功爵位來算。

    其它地不說,就是吳傑和張陽手刃五人以上,也是大功,按照朝廷法度,如果查實無誤,那就可以提升一級,無官者可為從九品。

    聽了這話,張陽又是慚愧,又是歡喜,又是感激,知道知縣幫他掩蓋了失職之罪。

    說話之間,蠻司終於殺到了城門,卻頓時如落冰窖,城門已關,城牆上火把處處,上百弓箭手,已經移動到了城樓附近,居高臨下,搭箭欲射。

    羅卡全身血淋淋,片刻之時,就似乎老了十歲,眼睛直直的懷顧四周,這才發覺,跟著自己衝到城門的,一千兵,僅餘二百人左右,而在後面,廝殺之聲,已經漸漸減弱,不由直盯著樓上。

    「你等聽著,立刻跪下投降,還可免死!」方信吩咐了一聲,頓時就有巡檢司中,有人懂得蠻語者,大聲喊著:「不然,立刻就死無葬身之地!」

    人到絕處,有兩種反應,一就是立刻誓死一搏,一種是絕望了,放棄抵抗。如是在絕處,再加上一線生機,那就算誓死相搏之人,也有一半以上,會洩了這死鬥之氣。

    方信這時,還在削去他們地力量。

    羅卡直盯盯著城牆上,便衣翩然,神態從容的方信,望著越來越召集而來的官兵,突然間爆發一陣毛骨悚然的狂笑:「哈哈哈哈……你等漢狗,殺我父母,佔我土地,欺我部族,今日還敢叫我投降?孩兒們,衝啊,我們就算死,也要死的像個男人!」

    受此一激,本來已經洩了一半鬥志的蠻司人,立刻又鼓起勇氣,吶喊著衝殺著。

    方信點了點頭,歎著:「真是個好男人!」

    說著,手就毫不猶豫地向下一揮,聲音轉清凜:「放!」

    「蓬」,上百支箭,頓時從城牆上傾洩而下,頓時將羅卡以及他周圍地十數親兵,都紮成了刺蝟。

    羅卡怒目而睜,身中二十餘箭,瞬間斃命,但是柱刀與地,竟然屹立不倒!

    而就在這時,眸中幽暗的方信卻是一怔——玉如意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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