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立志傳 作者:晴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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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5 12:24: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 168959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3 00:08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兩難決擇

    甘寧怪叫一聲,身子向后仰去,左腿陡然前踢,孟廣美只得再退半步,兩手一挾硬是捉住甘寧的左腳,猛一發力,竟然將甘寧連人帶甲提了起來。甘寧單手及地,一壓一撐,上身騰空之后,右腳以更快的速度橫掃過來。

    看得在場的諸人皆是驚心動魄,陳祗笑吟吟地看著,心里邊暗罵不已,這老痞子,都多大的人了,還是沒點形象。那些隨行而出的眾將眼見二人不動刀兵,只以拳腳交手,又見甘寧那些親衛一個二個皆無異狀,頓時放下了心來,看到熱鬧處,鼓掌喝彩不已。

    小半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兩人至少交手了二十余招,以快打快,卻沒能分出勝負,那些看到兩人對戰的軍士們都不由得瞪大了眼,要知道,甘寧在這個水師營寨里有已經有了一年多的時間,拳腳之上,從無對手,不想,這位打扮上不過是位護衛一類的壯漢,竟然能在甘校尉手底下糾纏如此之久,不得不讓他們刮目相看。

    甘寧打得興起,暴喝一聲,騰空而以竟然在半空中接連踢出好几腳,孟廣美只得拚命的拆擋,不過,還是挨了兩腿印在胸口處。甘寧將那頭盔一摘,仰首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廣美,兩年多不見,汝之身手,更勝往昔。”

    “小的還是贏不了您。”孟廣美看到了自家胸口上的兩個腳印,頗有些郁悶地道。“廢話,讓你贏了,某家這臉還要不要了?”甘寧湊到近前,捶了孟廣美胸口一拳低聲道。轉過了身來,正欲邀陳祗入寨,卻看到了陳祗身后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貞兒。“我說侄弟,你怎么把這丫頭也帶來了。呵呵,小丫頭,倒是越來越水靈了?怎么樣,有了娃子沒?”甘寧摸著下巴一臉淫蕩的笑容湊上了前來,陳祗一臉黑線,擠出了一絲笑意:“興霸兄,小弟我可是費了九年二虎之力才尋到你都在你這水師營寨之外站了小半個時辰了。”

    “哎呀,都怪某家,嗯,那個,那丫頭可進不了營寨,走,咱們到江邊去,為兄我在江邊,可是有個好去處。”甘寧一把拽住陳祗,沿著寨。往江邊行去,果然,就在江畔,有几間茅舍。“這里是為兄我無聊之時飲酒看云之所,正合迎候賢弟。”

    陳祗與已然卸了甲冑的甘寧席地坐在那江邊的巨石之上,這塊巨石上面平整得猶如有人用斧削過一般,上邊,擺著酒菜,而孟廣美與陳忠,兩人皆是豪爽漢子。酒場悍將,你來我去,推杯換盞之間。倒是跟甘寧的那票屬下打成了一片。

    甘寧問起了江陽的一些事,陳祗也一一作答,述了別離之情之后,陳祗給了貞兒一個眼神,這丫頭知機地下了石台,自顧自地在河灘邊上漫步去了。陳祗正欲問甘寧。不料,甘寧倒先問了一句:“你阿姐好嗎?”

    “還好吧,現在我那姐夫在江陽任郡守一職,阿姐也留在了江陽。”陳祗答道。甘寧望著那濤濤江水翻涌而動,白浪在濁水之中卷動著,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失神。半晌才回過了頭來。將那執在手中的佳釀一飲而盡,沖陳祗一笑:“要不是為了當日之諾。為兄怕是早就在那大江之上逍遙快活去了。”

    “兄長何出此言?”陳祗不由得微愣。甘寧臉上浮起了不忿之色:“那劉荊州,還真如賢弟之言,非既非明主,亦非雄主,比起那劉季玉,簡直無甚差別。\\”撈起了一塊骨頭,鼓著腮幫子啃了起來。

    陳祗有些默然,果然沒有出乎自己的所料,那劉表,還真是,甘寧這樣地智勇雙全,可獨擋一面的大將,卻讓他給丟到這么個小地方來。當然陳祗可不能這么說。掃了一眼這也規模頗大的水寨:“為兄何出此言,莫非那劉荊州待兄甚薄?”

    “哼,何止是薄,某家率八百健士,前來投效,那劉景升表面說要善待于某家,可是賢弟你可知曉,卻給了為兄我一個軍司馬的空銜……去年初,酒宴之上,那蔡瑁小兒,竟然言語之間,辱及為兄,拿為兄當年的舊事來取笑。若不是那文仲業攔著為兄,定要擊殺此獠。”說到激動處,面色通紅,須發皆長的甘寧狠狠地將那塊骨頭拋向遠處,只在江面濺出几點小水花便無影無蹤。

    陳祗聽得一陣無語,這能怪誰,還不是你自個當初干的壞事,不過,那蔡瑁也著實可惡了些,竟然如此掃甘寧地面子,難怪這位心高氣傲的主為如此。

    “那兄長是如何到了此地?”陳祗不由得追問道。甘寧又灌了一口酒搖了搖頭:“在襄陽,某家呆得實在是憋所得緊,后來,我阿父聽說了,便賄錢帛與那張允,又有文仲業從中斡旋,那劉表,便將為兄遣到此地,做了一員樓船校尉,雖說這官是小了點,但也總比在那襄陽快活。”

    “呵呵,不過,我看興霸兄不止是快活吧?方才我見那還有兩位校尉,卻待兄長禮遇甚恭,如待上司,這實在是讓小弟疑惑不解。”陳祗看了一眼那邊熱鬧的拼酒場面言道。

    甘寧得意地揚了揚眉頭:“某家雖然不敢言手段了得,不過,區區兩個校尉,豈是我的對手,早成了某家的心腹了。”

    聽到了此言,陳祗還真是佩服,這位兄台的痞子手段在軍營里邊確實合用,拳頭硬是老大,甘寧的拳頭自是不用說,甘家之富,益州可都是有名的,對那些軍官施以小惠,又拉又打之下,甘寧把這縣水師給牢牢掌控,確實不出奇,不然,日后如何統率千軍萬馬,成為在孫權眼里,與張遼相提并論的一代吳國名將。

    “要不是某家記得與義弟的三年之約,怕是早就離開這不能建功立業之地,要么領著弟兄們浪跡于江海之間,要么,就是另謀出路矣。”甘寧舉盞向陳祗邀敬道。

    “在這不是挺好地嗎?”陳祗盡飲了杯中之酒后笑道。甘寧搖了搖頭苦笑道:“為兄所望,乃是提三尺利刃,于萬馬軍中,斬將奪旗,博個諾大的功名,若能名垂青史,也不枉來世一遭。可如今,卻在這個前不搭邊,后不搭界的地方,如庸人一般,成日除了操練那些野小子,就是揚帆掃掃水寇,哪有什么建功立業的盼頭。”

    陳祗心中一動,不過,表面仍舊不動聲色:“兄長,依您的意思,你欲如何?”

    “荊州本就四戰之地,然而如今,那季玉玉那邊沒動靜,而荊北之地,皆是步戰騎戰為要,為兄我雖有涉獵,卻不敢言精深,自然還是選一經常能作戰的地方,我聞那江夏郡與東吳孫氏時有紛爭,戰火連天,正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好去處,正欲去投那黃太守,若是事能得成,只要有一萬水軍將士,哼,就東吳那几條破船,某家還不放在眼中。豈會像如今這般戰事勝敗不得?”甘寧抬起了頭,很是驕傲,他確實有這驕傲的本事,打十二歲起,就跟一幫痞子在江面搶劫殺人放火,成年之后,憑著那二十余條船,硬是在長江上游縱橫而無敵手,論起水戰而言,這天下能勝過他的,怕是還真沒几人。

    “賢弟怎么了,皺著個眉頭,莫非你覺得為兄我這主意也有毛病不成?”甘寧收回目光之后,看到了陳祗的表情,不由得一愣,湊上了前來笑道。“賢弟你腦子活泛,若是有什么妙策,但說無妨,上次為兄沒聽你地,才落得這么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局面。”

    “兄長您覺得黃太守此人如何?”陳祗心里邊開始盤算,嗯,確實是在盤算,是讓甘寧按照歷史的軌跡,投效于黃祖,爾后又效力于孫權手下呢?還是讓他……陳祗一時之間,似乎陷入了一種相當棘手地兩難境地。就像是手里邊突然多了一張重量級的籌碼,可陳祗卻不得不謹慎地考慮,是投在那一個號碼上,所能獲得的利益會更誘人。

    甘寧見陳祗凝眉沉思,摸了摸那頷下短須:“這個……呵呵,為兄倒還真不知道那黃太守到底是何等人物。”

    “……”陳祗手按住了額頭,先人的,這家伙咋就不長記性呢?連別人的性格為人啥都不了解,就想去投效于人,看樣子,這家伙還真沒吃夠虧。甘寧似乎也頗為懊惱,一巴掌拍在自個的腦門上:“瞧我這腦子,嘿嘿,看樣子這兩年安逸慣了,連這樣地大事都忘了,不過,賢弟你既有此問,怕是賢弟你早就知曉那黃太守是何人吧?”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13 23:57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劉備找我?

    陳的腦子仍舊有些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于那位江夏太守黃祖的認知。“黃祖?呵呵呵……一魯莽自大之匹夫,心無智計,身無將勇,憑的不過是家世,還有那劉表的信任,在江夏,此人確實說話比那劉景升還管用,可問題是,這樣的人,嫉賢妒能,郡中良材不得用,魯莽而無智,那衡乃天下名士,人跋扈無呲目,那曹孟德與劉景升雖忿而不言弒,到了黃祖手里,卻早早斷命,呵呵,連借刀殺人的手段都看不出來,何其不智也。更不提其用兵之低能,屢敗于那東吳之手,這樣的人,是值得像我義兄您這樣的人投靠的嗎?”

    甘寧愣了半晌,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位義弟,竟然對那江夏太守黃祖了解得如此之深,剖析得頭頭是道,甘寧還真有些犯了難了,咋辦,難道自己的大好年華,就只能在這種地步渡過不成?想想心中又覺不甘。

    “兄長,你我結義久矣,兄長您的煩憂,便是小弟的煩憂,不過,在小弟看來,兄長實不必太過著急。”陳打定了主意之後,朝著甘寧淡笑道。“哦,賢弟此言何意?”甘寧不由得眉頭一揚。

    “兄長,您在此地,這縣的水師是听誰的?”陳美美地滋了一口酒之後笑道。甘寧眉頭一揚頗為自信地笑了︰“這縣水師,雖然為兄到此不過年余,但為兄可以放話,除非那劉景升起意,將為兄罷官免職,否則。就算是來上一位樓船將軍坐鎮,哼,怕也指揮不動這些小子。”

    陳听得心頭一喜︰“兄長的手段,小弟是深知的,可是不知的是,若是兄長您到江夏,能肯定那黃祖給您統帥像這樣一萬兵馬地機會嗎?”

    “這個……若是時間長久,跟那東吳戰上幾場,料那黃祖應該能看得出為兄我領兵的將略。”甘寧頗為自傲地道。“若是黃祖以凡人待兄長,兄長又該如何?兄長應該知曉。那黃祖手下,不過水軍二萬。

    步卒萬余,他願意將自己的水師主力交給一位方才其下不久的新人。而不顧手下諸將的反對嗎?”陳皺起了眉頭詢道。

    甘寧不由得啞然,左思右想之間,心中煩燥了起來,干脆就提起了酒壇子狂灌了幾大口酒,抹了抹嘴邊的酒漬嗔道︰“奉孝,你我既為結義兄弟,汝有何妙策。但言無妨。莫要再賣那關子了。”

    “小弟的意思是請兄長暫守于此,不變以應萬變。

    那劉景升,已經是那秋後的螞蚱,沒有幾年的活頭了。至于其子劉琦劉綜,皆是好酒奢華、心胸無謀之輩,荊州,就要亂了……”陳看著甘寧,誠懇地道。

    甘寧不由得眉頭一緊,掃了一眼下四,雙目灼灼地死盯著陳,壓低了聲音︰“賢弟,汝何有此言?莫非,你曉得什麼不成?”

    “兄台,這事其實說來也很簡單,那劉景升之次子劉琮娶劉表後妻蔡氏之佷女為妻,蔡氏因此愛劉琮而惡其嫡長子劉琦,常向劉表進毀琦譽琮之言。劉表寵耽後妻,每每信而受之。劉表妻弟蔡及外甥張允同樣得幸于劉表,亦與劉琮相睦,而憎劉琦。雖然這些年來,劉景升還能壓得住,可是現在,劉景升花甲已過,這幾年來,身體愈重,疾病纏身,偏偏這荊州是天下之雄眼中的一塊大肥肉,誰都想吞進肚子里邊,若是劉景升一去,劉琮本就是一無能之輩,大權必落于那蔡蒯二氏之手,蔡瑁與那曹孟德本就有舊誼……”陳地聲音越來越低,兩人也越靠越近。

    良久,甘寧在陳的肩頭上拍了一掌︰“賢弟地意思,為兄已然知曉,唔,也罷,再多等些時日又有何妨,某家正好狠狠地操練這些小子,等到那時……”甘寧說到了這里,得意地挑了挑眉頭,與陳一塊,笑得無比的陰暗與猥瑣。

    逗留了整整三天地時間,陳攜帶來的二百來斤江陽窯酒,除了兩壇讓甘寧收起之外,其余的佳釀,都在這兩天讓甘寧與諸位軍士還有孟廣美等人給干得一干二淨。而甘寧,干脆就輕自駕舟,逆水而上,將陳祗等人送至了那襄陽,這才依依惜別。

    “兄長不必擔心,小弟在那鹿門山上,什麼都不缺,倒是兄長那兒,軍中生活甚是清貧,嗯,這樣罷,每隔月余,小弟會使人給兄長送一些佳釀過去,都是小弟自家所釀的那種。”陳站在岸上,朝著那立于跟前的甘寧笑道。

    “這如何使得,要不這樣,某家付錢帛給你,總不能讓賢弟你虧了錢帛才是。”甘寧大喜,不過,稍稍一慮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補救道。听了甘寧此言,陳祗不由得板起了臉︰“莫非兄長看不起小弟?小弟身家,雖然不若巴郡甘氏富庶,不過,這點兒酒錢,還不看在眼里,若是兄長真把我當成家人,便不要再提那錢帛之物,不然,小弟可真要翻臉了。”

    听了陳這話,甘寧朗笑起來,用力地摟了摟陳的肩頭︰“好小子,還真長了能耐了,也罷,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這個當兄長的若是再吱吱唔唔地,那還有什麼意思。行,東西我收下了,不過你可得記得,每次,可不許少于二十斤!你也知道為兄我地酒量,再說了,兄長我在那地面上,還得為為人什麼的,有了賢弟你這酒啊,好辦事,你說是不?嘿嘿嘿……”甘寧笑得無比猥瑣。

    “……放心好了,小弟定然做到。”陳砸巴砸巴嘴,雖然拍著胸口應諾,實際心里邊恨不得抽自個一巴掌,這位腦袋上插鳥毛地兄台雖然裝扮變了,可實際讓還是那個喜歡蹬鼻子上臉的人物,早知道,咱就不該開這個口。

    “還有一點,奉孝可別忘記了大事。”甘寧意有所指地道,陳微微頷首︰“兄長且寬心,小弟省得,定會早已助兄長作出決斷。”

    “好,孟廣美,好好練好身手,再日,某家再跟你練上一回,莫讓某家失望才是,賢弟,你我來日再會。”甘寧走得相當的灑脫,登船揚帆,激風鼓蕩之間,已然遠循。孟廣美摸著下巴,一臉郁郁︰“為啥每次都是我輸?”

    “你不輸,莫非還是我輸?”陳吃了癟心中怨憤,听得孟廣美這話,瞪了一眼喝道,搞地孟廣美一臉無辜︰“我干嘛了我?”

    “你確實沒干嗎?可問題是誰讓你方才說話來著。”陳忠笑得份外興災樂禍,孟廣美見狀,頓時鼓起了眼,晃著缽大的拳頭︰“你小子欠揍不是?”

    “有本事你先抓著我。”陳忠一溜煙的竄出了老遠,那孟廣美怒吼了一聲︰“丫的,想跑?!”

    貞兒看到這二人,不由得搖了搖頭︰“公子您還真沒說錯,一對活寶。”

    陳也不由得樂了︰“嗯,甭理他們,一會就好了,走,公子我還從來沒帶你在襄陽城里邊逛過,走,順便給你買些衣物飾品什麼的,你身上的夏衣還是去年的吧?”

    “您怎麼知道?”貞兒听到了陳所言之後,心里邊甜滋滋地,柔聲問道,想不到公子對自己如此關切。

    那身單薄的夏裳,讓貞兒那日益豐盈的曲線給繃得緊緊的,凹凸有致,特別是那挺翹的臀部,還有那高聳的胸脯,惹火之極。陳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下意識地道︰“看出來的。”貞兒臉頓時紅了起來,羞嗔之下,跺了跺腳,偏生又不願意逃開,只得躲到了陳的身後︰“公子欺負奴婢。”

    “哈哈哈……好貞兒,沒關系,公子我不是說了嗎?許你欺負回來。”陳祗捉住了貞兒的柔荑,笑得很是,還好,這會子沒有人瞅見,不然,準以為陳在調戲美少女。

    誰料想,就在襄陽城門處,正與貞兒語言調笑的陳,突然听到了高喝之聲︰“奉孝且留步,庶在此等候賢弟多時矣。”

    陳抬一眼看,那不是徐庶,還能有誰?陳不由得一愣,這位徐庶雖然在鹿門山上,與自己也頗有交道,但平日里,這位劉玄德的謀士忙的都快腳不沾地了,哪有閑功夫到這來門口等自己這個閑人。

    “見過元直兄,元直兄你方才說什麼來著?”陳不得不問了一句。徐庶眼見陳祗此等表情,不由得一樂,執住了陳的胳膊湊前笑道︰“汝非奉孝?”

    “自然是小弟,可元直兄您尋小弟能有何事?”陳仍舊是一頭霧水。“我家主公讓庶特來請奉孝往樊城一行,若不是庶從德公那里知曉你今日便回,怕是都要追到那縣去尋汝了。”徐庶這番話一說出來,陳祗完全傻了,這是啥意思?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13 23:58
本帖最後由 elva_lala 於 2009-3-13 23:59 編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求嗣

    “上車再說,來人,速速去取車駕來。”徐庶的表情顯得相當的詭異,既然不願意說,陳祗也只得忍耐,回頭向表情頗有些幽怨地貞兒低聲叮囑了一番,讓那孟廣美與陳忠陪著貞兒在襄陽城里買了新裳之後,直接回鹿門等自己。

    貞兒撅著小嘴,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這才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不多時,已然有十來名軍士護著一車駕行來,陳祗也不客氣,坐到了馬車之後,當即便問道︰“元直兄,現在可以直言相告了吧?”

    “這事,嗯,說來還真有些話長,汝想必也該知曉我家主公劉玄德之名吧?”徐庶微微思量了一番,還是決定直言相告為好,陳祗這位少年人並不像普通世家子弟一般輕浮跋扈,況且,這事本就是瞞不住的。

    陳祗點了點頭笑道︰“玄德公弘毅寬厚,知人待士,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祗在江陽之時,便如雷灌耳,豈止是听聞過那樣簡單?”

    “哦,想不到奉孝對我主公關注甚深,此評,甚合庶意。”徐庶眼前一亮,緩緩地笑道。“既是如此,想必奉孝該知曉,我家主公,半生顛沛流離,時至今日,尚無子嗣。”

    陳祗心頭一跳,微微一揚眉頭︰“元直兄來邀祗,莫非,便是為了此事?”

    “正是!”徐庶點了點頭笑答道。陳祗不由得有些糊涂了︰“那玄德公認了義子沒有?”

    徐庶微微一愣。看向陳祗地目光又有些變化,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家主公正有此意,不過,未曾尋得良人子弟,故甚是躊躇,庶前幾日,欲上鹿門拜見德公,卻在路上得遇山民兄,聞知龐山民中年得子,細細一問。方知是奉孝妙手之功,故爾,特地向主公進言,主公听聞奉孝有續人斷嗣之能,便命庶急來想請,不想卻于鹿門撲了個空,方才來此守候奉孝。”

    “原來是這樣。既然是元直兄相邀,那祗敢不從命?”陳祗點了點頭笑答道,心里邊,倒也是頗有些激動。嗯,終于要去見一見那《三國演義》的主要角色之一,後世毀譽參半的三國雄主之一,劉備劉玄德。

    不過,也覺得有些,嗯頭皮發麻之感,自己這麼做,那劉備豈不是不會再認那干兒子劉封了嗎?只不過,這個念頭只在陳祗的腦海里晃悠了一會,便被拋開。自己本就是改變了歷史。再多改變一些,又有何妨?

    悠悠晃蕩之間,樊城已然在望。這里,便是劉備到了荊州之後的第二根據地,原本劉備到達荊州之後,讓劉表給派往新野駐守,而後才遷至樊城,記住。是遷來的,不是打下的,那三國演義里曹操駐兵于樊城,虎視荊襄這話根本就是忽悠廣大觀眾的,嗯,那襄陽與樊城,不過是一江之隔。為襄陽門戶。而且據陳祗的了解,這些年來。曹操的進攻,只發生在新野一帶,根本就沒有打到過襄樊一帶,這不是羅大大在忽悠人是什麼?

    再者說了,徐庶確實是潁川人士,不過其母,卻由其奉養于樊城,陳祗就覺得郁悶了,難道這一點上,也是羅大大忽悠廣大人民群眾不成?

    一路無話,不多時,已然入了樊城,到了劉備地府邸前,徐庶與陳祗下車之後,徐庶領著陳祗步入了府邸之後,喚來一名下人,令其為陳祗引路,一面向陳祗解釋道︰“庶這便去知會于主公,奉孝隨這下人先去別院暫歇。”

    “元直兄只管去便是。”陳祗笑著回了一禮,目送著徐庶匆匆而去之後,在那下人的引領之後,陳祗漫步而行,這間府邸看起來也不小,至少跟江陽陳府比起來,亦沒差多少。不過,風景卻是異,府里邊也有草木,卻甚是疏稀,府中除了一些僕從之外,最多的,還是帶甲執刀的健碩之士,當見到陌生人時,目光警惕地掃了過來,不過有那下人引領,倒是沒有人上前來盤問,不多時,已然到了一所較為雅致的別院,別院之中,卻非前院可比,草木繁盛,倒是頗為雅致。

    這個別院里,似乎沒有男子,當然,是指除了陳祗與那領路下人之外,一路之上,倒是遇到了好幾位女婢,眼見那下人引著一軒昂少年進入了院中,都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陳祗的身上,陳祗倒是渾不在意,已經習慣了受別人矚目,仍舊一副悠然之色,隨在那下人的身後朝前而行,不多時,到了一間大屋前。

    “公子請入內,來人,為公子奉茶。公子請在此地稍待。”那下人吩咐之後,邊侍立于一旁默然無言。陳祗抿著茶湯,嗯,看樣子,咱陳府的清茶,還沒有完全推廣開來,陳祗暗暗思量了一番,抬起了頭,打量起了室內的裝飾,除了幾件青銅器和燈具作擺設外,便只有一個劍架立于一側,上面擺放著三柄古劍,看那劍柄,便知不是現在的造型,或許是收藏品也說不一定。

    而另一邊,卻是擺著一張古琴,一盞茶湯盡飲,卻還沒有人至,陳祗有些不耐,起了身,踱步至那琴前,那下人與室內地女婢都只用眼楮看著陳祗,並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陳祗也不客氣,既然無聊,那就自己找樂子。伸手輕輕撫過古琴,聲音清越,悠然不絕,絕對是把好琴,甚至比陳府珍藏的那張還要好上三分,陳祗不由得眼前一亮。

    在琴案數步之外,便是一敞開的側門,眺目而望,樹木郁蔥,卻盡干綠,桃李無言,只有那亭亭荷蓮在一汪碧水中散發著沁人清香,使人心曠神怡。

    陳祗搓了搓手手指,嗯,既然如此,干脆就練練手,反正這會子閑來無事。兩手置于琴上,一拔一弄之間,悠然的流水,潺潺蜿蜒于指尖流于眼前耳畔,陳祗渾然忘記了正在別人的家中等待主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操琴之中,淺水漸變,猶如匯入大水,卷起洪濤,騰沸澎湃,鳴鳴不絕于耳,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最後,入江河湖海之內,洋洋散散間,天碧而無窮,海江而無限。

    “美哉,浩瀚之江水,綿綿而不絕之音,哈哈哈,元直,那室內之人,必是那德公之高徒,陳祗陳奉孝。”一個醇厚雄渾之聲就在陳祗琴音將歇之時,傳出了陳祗的耳內,陳祗不由得一愣,收手起身,果然,門外已然進了人來,為首者面白無須,但口鼻方直,雙目炯然有神,顧盼之間,頗有威儀,兩臂確實要比普通人的長,不過,沒有那些後世人所形容的快跟長臂猿有得一比那般夸張。雖然是四十來歲的人,卻仍舊身體健碩,絲毫不顯老態,鬢角處微染霜星,反倒將其襯得很有一種成熟穩之感。

    “江陽陳祗,見過玄德公,方才祗實在是失禮了。”陳祗可不敢怠慢,當下鄭重扶冠長揖言道。

    “快快請起,這有什麼,若非如此,備又如何能得听此雅音?呵呵,難得難得。”劉備扶起了陳祗笑道,言畢,請陳祗入座,等賓主坐定之後,劉備打量著陳祗,不由得微微頷首︰“備久聞元直之言,說是德公收一幼徒,雖年少,卻博學而多聞,身兼百家之技,乃是一難得地人材啊。今日一見,便聞奉孝操琴,確非凡物。”

    “祗不過是一萌動少年,若是論琴技,德公的門下,當以諸葛孔明為翹楚,祗不過是閑坐得無事,胡亂彈拔而已,倒是這張古琴,音質之美,造型之樸,實為祗所見過的琴中之佳者。”陳祗頗有點不太好意思地道。

    “呵呵,這柄琴,乃是備在徐州之時……”劉備很會說話,雖然自稱對于琴技不甚精通,但是談起了這個時代所流行地琴曲起來,卻條條有理,言之有物,听得陳祗心中暗暗翹起了大拇指。聊了盞茶時間之後,相互之間也算得上是初步了解,這個時候,徐庶借口還有公務,向劉備告辭,陳祗心中知道,這種事情,確實不太好讓屬下在這里旁听。

    “備有一事,還望奉孝能施以援手。想必那元直已然告之奉孝,備今年已經四十有四,年過不惑,卻尚無子嗣,心中甚是憂之,听徐庶言之,奉孝有那續人子嗣之醫技,故爾……”劉備望著陳祗,直身而起之後,一禮長揖及地。“望奉孝能成全備思孝之

    陳祗倒是沒有料到劉備會如此坦白,原本準備好的那些話反而都用不上了,趕緊起身側讓劉備些禮,又回了一禮道︰“玄德公不必如此,既是玄德公有命,祗定當竭力而為。”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4 03:4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禮物

    陳也不多言,當下替劉備診起了脈象,又讓劉備請出了甘靡二位夫人,這二位夫人確實都是花容月貌,各有擅場,陳也是一一搭脈,然後向劉備言道︰「有一些問題,要想詢於兩位夫人,不過涉及隱私,欲以筆黑代之,不知玄德公意下如何?」

    劉備頷首,使人取來筆墨,陳寫下了兩張選擇題目,嗯,只需要兩位夫人選擇答案就成,不多時,兩位面頰微紅的夫人終於告辭,退回了內室,留下陳與劉備,劉備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那握著玉如意把玩的手卻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兩眼期盼地望著閉目沉思的陳。

    思量了一會之後,陳才余余吐氣張目,看到劉備如此神情,不由得嘴角微彎,向劉備言道︰「玄德公,二位夫人皆身強體健,並無生養之憂。」

    「你是說二位夫人她們……」劉備先是面現喜色,不過,轉瞬之間已然明瞭了陳之意,不由得神情微變,不過,終究是經歷了無數大場面的人,當下笑道︰「還請奉孝直言相爙z恰!br />
    陳點了點頭淡笑道︰「玄德公不過是身體微有小疾,再加上時常過度勞累,酒肉無忌,若是能照之言,注意調養,輔以針藥,三五月內,必有佳音。」劉備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想那陳所言竟然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喜歡得險些跳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按捺住激動,有些不太相信地道︰「奉孝此言當真?!」

    陳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如何敢欺瞞玄德公?只要玄德公能照陳祗之言,三五月內。必有佳音。」陳祗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劉備終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陳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說謊的跡象,再加上那龐山民年歲與自己相若,便是由陳施以妙手,而有子嗣的事他也是知道地。故爾,劉備喜極大笑,良久方歇,搓著手在室內轉個不停,陳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懶得管這位三國雄主的行止,逕直在一張白紙之上。開始將那斟酌好的藥方錄於紙上。待停下筆時,劉備已然坐到對面。

    「此方名喚『五子衍宗丸』。取藥之後,皆細研為末,煉蜜為丸,如梧桐子大小便可。空腹時服九十丸,睡前服五十丸,溫開水或淡鹽湯送下,冬月用溫酒送下。效力更佳。另外。希望玄德公在這段時間之內,修身養性。酸辣肥甘之物,最好是不用。」

    「另外可著人打些野雀,煲湯之後。湯肉盡食,蝦、甲魚、蟹類、魚之類的水生之物,可多吃一些,對於滋補玄德公的身子,滋陰養精有莫大的好處。」陳祗說到了這,吐了口氣。

    「備當依奉孝之言而行止,不知還有何需要交待的?」劉備壓抑住了臉上的興奮,沖陳溫言道。

    「玄德公這些日子,房事一月三五次為佳,切不可多了,另外……其實祗還可為玄德公輔以針石,只是,乃龐德公弟子,學於德公門下,不可久離鹿門,所以,還請玄德公招一醫工來,我為玄德公針灸之時,讓其觀摩,由告之其這套針法要訣,如此,以藥物、膳食與針石相佐,玄德公再注意自己的情緒變化,便可在最短地時間之內,獲得最佳的效果。」陳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沒辦法,自己總不能為了拍人地馬屁,連自己的學習都耽擱地,再說了,自己對於劉備地理解也不夠深,而眼下劉備對自己雖然禮待,但是,誰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看在子嗣有後的面子上,才如此做呢?

    「如此,有勞奉孝了。」劉備聽到了陳的叮囑之後,在心中默默記下,正欲使人去傳府中的醫工前來,誰能料想,就在此時,門外去撞將出來一人,施了一禮之後︰「主公,關將軍有緊急公務,要面秉主公,還望主公速速前去。」

    「二弟回來了?」劉備凝眉微微一沉,旋及揮退來人,向陳苦笑道︰「本欲留奉孝,奈何事務煩多,針灸之事,便暫且作罷,奉孝學業要緊,他日,備必去鹿門拜謁德公,到時,再與奉孝同榻而飲若何?」

    「不敢請耳,固所願也。」陳祗也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當下立定,施禮之後,那劉備親自將陳送到別院之外,方看著陳離開視線,看著陳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絲其他的東西。

    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招來一位軍士,附於耳邊低語了一番,那軍士應諾一聲,奔入別院之中,不多時,便懷抱一長條綢袋,奔出了劉備府邸,堪堪在府外攔住陳。

    「陳公子,小地奉主公之命,將此物,交予公子。」那軍士將手中事物雙手奉上,陳只看了一眼,便知是何物。正是自己方才在別院之中,所奏之古琴,接到了手中,不由得微微一愣,沒有想到,那劉玄德竟然把時常把玩地珍物就這麼送給自己,看樣子,這位劉玄德會做人,還真不是吹的。

    陳將那張古琴又交還於那軍士地手中︰「這如何使得,還是還予你家主公,便說,非無功受祿之人,這張古琴,也是上古之物,還是請玄德公珍而藏之。」

    「可是這是主公之命,小的豈能違之。」這位軍士看樣子也是有文化的人,說話也很是文謅謅地,不願意再收回去,兩下僵持這時,那徐庶奉了劉備之令,前來相送陳,見得此景,不由得笑道︰「我家主公既已言明贈琴與奉孝,奉孝收下便是。」

    「這如何使得?」陳頗是難為地道。徐庶走到了近前,從那軍士的手中接過了古琴笑道︰「汝去回稟主公,就說,奉孝公子已然收入了主公的一片心意便是。」

    那軍士也是鬆了一口氣,抱拳應諾一聲之後,入府而去。陳看著捧著古琴,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徐庶,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元直兄啊,您這不是在難為小弟嗎?」

    「玄德公一向重諾,此物既然已贈與奉孝,必不會再收回去的,再者說,玄德公方才命庶來相送奉孝之時,便已料之汝定不會收取,故且庶來代為說和。」徐庶一面說著,一面捧著琴向前一呈。

    陳心中一暖,再無二話,當下恭身接過︰「如此,請元直兄代謝過玄德公才是。」此時,已然有馬車停在府邸門外,徐庶抬手示意陳祗上車︰「庶奉主公之命,送奉孝回鹿門,奉孝也該不會拒絕才是吧?」

    「呵呵,多謝了,我正愁著怎麼抱著這琴登山呢。」陳也不客氣,當下與徐庶一起坐到了馬車之上,向樊城之外行去。兩人一路上,倒是聊得甚是愉快。「奉孝於既學於德公,只不知奉孝學成之日,欲往何處去?」正說話間,徐庶突然來上這麼一句,讓陳微微一愣,旋及笑著搖了搖道︰「如今尚自年幼,自知學識淺薄,就學於德公門下,一心只原學業有成,至於其他的,還沒有想那麼多。」

    「唔,奉孝之言也甚有道理,好高騖遠,非智者所為。」徐庶撫著頷下之須看了陳良久,方自從容笑道。

    有幾斤幾兩,莫非別人還比自己更清楚不成?之所以如此,是陳還想待價而沽,再看一看,另外,自己與甘寧如今已有盟約,所以,擇主而侍,就必須更加的慎重。

    到了離鹿門龐氏別院門前,陳下得馬車來,這時,孟廣美早在此處候著,自然上前,接過了陳手中的古琴。陳回身邀請徐庶入內稍坐,徐庶婉拒道︰「庶尚有公務,不得久留,來日,再與奉孝相聚。」

    「那便恭送元直兄一路順風。」陳以禮作答道。徐庶回了一禮,重上了馬車,馬蹄聲聲,不多時已然遠去。

    徐庶在馬車之上,回頭眺望,心裡邊不由得響起了方才劉備遣自己來送陳離開之時所語︰「江陽陳,其制紙而知名天下,少年得志之人,光是今日觀其行止,卻無跋扈之態,對應得體,不卑不亢,未滿十七,便有此氣度,此子,必非凡物。汝替備先試探一二,龐德公處,日後,備還須多去拜訪才是。」

    徐庶撫了撫長鬚,凝眉沉思,想起這幾個月來,雖然與陳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對於這位隨侍於龐德公身側的少年,最初自己只當其是借那許靖之名而欲聞達求官之輩。想不到,相處越久,越覺得陳這個少年絕非那種依憑恩蔭,以求學之名,以期求官入仕之輩,更像是當初的自己,而且,龐德公與龐統等人,對於陳的評價都甚高,甚至在已然成名的崔州平等人之上。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5 19:5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諸葛亮娶媳婦:政治婚姻

    “君子之道費而隱。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及其至也,雖聖人亦有所不知焉……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奉孝你且說說你的理解。”龐德公頭頂斗笠,用小鋤鋤著那菜畦里的野草,一面向著身邊提著水瓢正給菜澆水的陳祗問道。

    陳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略略考慮了一番,這才言道:“意思是說,君子的道廣大而又精深。普通的男女雖然愚昧魯鈍,卻也可以知曉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境界,即使是聖人也有弄不清楚的地方……《詩經》《大雅》《旱簏》有云:鳶鳥戾天,魚躍于淵這是說上下分明,君子之道,開始于普通男女,但其高深之處,卻昭于整個天地。”

    “唔。”龐德公面帶笑容,微微頷首,繼續鋤著雜草,不過嘴里卻沒有停下:“道并不排斥人。但如果有人實行道,卻排斥他人,那其實行的,便不是道。”

    “師尊您的意思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陳祗放下了手中的水瓢,從邊上的小壇子里倒了一碗茶水,恭敬地奉到了龐德公的跟前。

    “正是此理,道不遠人,換言之,一條大道,歡迎所有人都走,你也可以引導其他人走上這條大道,但是,強迫他人走,或者是不讓其他人走,那么,你所持的,便非大道,那是要失敗的。”龐德公盡量用淺顯的話來解釋。

    “多謝師尊教誨。”陳祗可謂是心悅誠服,龐德公雖然說的是道,但何嘗說的又不是做人?如果自己用利益去引導他人,讓他們都與自己共同分享利益進而分擔風險。同樣。劉備、曹操、孫權,這些三國雄主,哪一個不都是在遵行著這一原則?而孫權。目前所作地,正是在將世家豪族與江東孫氏地勢力進行融合,從而達成一種利益與風險共擔的集團。

    龐德公飲盡了茶水之后,撫著長須,指了指那些菜畦:“治理百姓,也就如老夫在這兒侍候這才菜畦一般,若是不精心鋤草澆水噴肥。日后,定然不會有好收獲,同理,為政者,不施百姓于恩,只求索取,那么,得到的,也定然不多。甚至,什么也得不到,奉孝你要謹記才是。”

    “諾!”陳祗長揖一禮鄭重地答道。正說話間,遠處,行來了一駕車馬,龐德公與陳祗停下了對話。眺目望去,一偉岸男子已然從那馬車之中走下,正沖這邊緩步而來,峨冠高戴,未語先笑,除了諸葛亮,還有何人?

    “亮拜見師尊。見過奉孝。”諸葛亮當先行禮問候道。陳祗趕緊回了一禮:“祗見過孔明兄。”

    龐德公笑意盈盈地受了諸葛亮一禮之后說道:“孔明今日怎么上老夫這兒來了?”

    “亮在學識上有惑,特來請教于師尊。”諸葛亮恭敬地答道。“唔。走吧,這里太晒了。回屋再說話。”龐德公當先往別院行去。

    陳祗在一旁聽著龐德公與諸葛亮討論《易》,不過,陳祗卻覺得今日諸葛亮似乎總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感覺,就好象是心中有事,而且目光時不時掃過自己,龐德公自然也能瞧得出來,遂與諸葛亮討論了一番之后,便笑言道:“老夫頗有些困倦,先去休息了,汝可以與奉孝切磋一

    待龐德公離去之后,諸葛亮站起了身來笑了笑:“奉孝,出去走走如何?”

    “也好,孔明兄請。”陳祗心里邊已然知道,諸葛亮定然是尋自己有話要說。出了府,此時已然夏秋之交,天氣雖然仍舊炎熱,但山巒之上的樹木,已然不再盡是綠色,斑斕霜紅交映在群峰之中。

    諸葛亮緩步前行,有些發黃的樹葉已然有了欲離樹梢的跡象,陳祗也不多言,與諸葛亮并肩而行,看到諸葛亮高自己半個腦袋之后,頗覺得喪氣,嗯,看樣子還得兩三年的功夫自己的個頭才能超過這位諸葛大神。就在陳祗胡思亂想的當口,諸葛亮停步于那路邊地菜畦之前:“亮成婚數年來,無有子嗣,我兄長諸葛謹,甚為憂心,故今年之初,又喜得麟兒,名喬,于年初之時,便過繼于亮膝下。此事,賢弟想必也是知道的。”

    “嗯,祗是從水鏡先生處知曉的。”陳祗已然猜到了諸葛亮接下來要說什么。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恍惚,自己到了三國,憑的不是自己的學識才智,反倒是因為自己的醫朮,而跟這些三國歷史名人有了更深的交情,這是不是有些怪異。嗯,至少陳祗心里邊暗暗好笑。自己都快要成為了一位三國時代的不育不孕專家了都。

    “孔明來尋過你了?”龐統坐在榻上,在那棋盤之上,下了一子之后,沖陳祗樂呵呵地笑問道。“嗯,孔明是來尋過我,怎么了?你又想多小弟這兒打聽誰的八卦?”陳祗抬眼看了龐統一眼,下了一子之后,吃掉了龐統兩子。

    “瞧你說地,統是那樣的人嗎?嗯,不過,那孔明的夫人,你看到了沒有,長的是否出乎你的預料?”龐統這家伙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鳥,至少陳祗覺得這位龐統兄有些興災樂禍的意思。

    似乎龐統也查覺到自己地失態,老臉微紅,撫著腮邊短須裝模作樣地道:“統這也不過是關心伯父的愛徒罷了,豈會如你所想那么不堪“是是是,小弟知道兄台乃是一品行端庄,從不理會那些街邊巷語的正人君子。”陳祗也懶得理會龐統,想起了那日見到的諸葛亮的夫人黃氏,不由得搖了搖頭,頗有些同情那位三國有名的帥哥諸葛大神。

    “那諸葛夫人倒是不丑,不過,也確實稱不上漂亮。”一般人都是黑頭發黃皮膚,這位夫人卻有些反其道而行之,膚色甚黑,而那頭發卻偏黃,雖然長的甚是端庄,可就算是陳祗這樣在大都市見慣了各種膚色人種地穿越人士,也無法將那諸葛夫人定位到美地層次。而諸葛亮長的既帥又高,長學又好,卻娶了這么個夫人,也怪不得那些鄉間俚聞會有那樣地傳言。“嗯,奉孝之見,與統不謀而合。”龐統得意地道。至少自己的婆娘比諸葛亮的夫人長得漂亮,這一點,讓龐統的心里邊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儀容偉岸,身懷大材,此等人物,莫說是女子,便是男子,也頗仰慕,卻偏偏……”陳祗不好意思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不過,這確實是最佳的評語。

    龐統點了點頭:“奉孝只知其一,這其中,其實是大有文章。”

    “莫非那黃氏乃是少有的才女?”陳祗瞅向龐統問道。龐統摸了摸短須,翻了個白眼:“這個,統倒是不曾聽聞,不過料來其為黃老之女,學究家傳,應該是有些文采的,不過,這并非是諸葛亮迎娶其為妻的原因。”

    “你知道?”陳祗好奇心大起,湊上了前問道。龐統笑道:“統自然知曉,不過嘛……”要是龐德公與水鏡先生看到龐統這副模樣,不知道是不是會覺得傷感,嗯,好好的一位名士鳳雛,怎么笑的跟奸險小人似的。

    陳祗心中自然能領會。“來來來,士元兄且坐,小弟昨日方獵了几只野兔,一會便讓他們烹好了,讓士元兄,嘗嘗那用祕料熏考的焦黃兔子肉。”

    “知我心者,奉孝也,呵呵,也罷,反正現在天色尚早,統便細細與你分說便是,汝可知那黃承彥與我伯父一般,皆是荊楚名士,那黃家,亦為荊州大族……”

    有了龐統點拔之后,陳祗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諸葛亮娶黃承彥之女為妻,根本就是一樁徹頭徹尾的政治婚姻。黃承彥的妻子是當時荊州名門望族蔡諷的女兒,蔡氏家族在荊州的勢力很大,而蔡諷的姐姐,嫁的便是太尉張溫,至于蔡諷的另一個女兒,正是荊州牧劉表的后妻蔡氏,至于蔡諷的兒子,正是那位劉表最信任的大將蔡瑁。

    陳祗光是聽到龐統給自己理順黃承彥之妻族的勢力分布圖,就已然頭皮發麻,先人的,什么叫名門望族,什么叫世家門閥,黃承彥老婆的娘家,就是最典型的樣板。而嫁閨女給諸葛亮,除了諸葛亮長得帥,有才學之外,主要的一點就是,黃承彥同樣看到了諸葛氏在荊州的政治力量。

    要知道諸葛亮的大姐嫁給了蒯氏家族里數得上號的蒯祺,二姐嫁給了龐德公的兒子龐山民,蒯龐兩家在荊州的地位同樣舉足輕重。表面上不過是黃、諸葛兩家結成親家,而實際上蒯、蔡、龐、黃這几大家族之間都通過諸葛亮與黃氏的婚事而聯系了起來,結成了親戚關系,當然,這里邊自然還包括劉表,還有琅邪諸葛氏。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5 19:55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陳到很吊?

    “照士元兄您這么說,倒也真是,孔明與黃氏,說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強強聯手,而對于孔明而言,雖然胸有蓋世之材,但卻是一個外來戶,要走上前台,最短的時間內醒人眼目,自然要依靠家族與婚姻,如此一來,就算是那黃承彥的女兒真的長得很丑,孔明兄怕是咬牙也得娶進門來。嗯,小弟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勞煩士元兄你別笑得那么猥瑣好不好?”陳祗悻悻然地挾了一筷兔子肉塞進了嘴里。

    龐統啼笑皆非地指著陳祗搖了搖頭:“統笑一下又有何妨,你還說出口來著,真是的,罷罷,懶得理你這個潑皮。”

    陳祗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來來來,飲酒飲酒。”嗯,也不知道日后會不會有句竭后語:諸葛亮娶親一一政治婚姻。也怪不得,那劉備對于諸葛大神如此痴情,頻頻拜訪,非納其入麾下不可,看樣子,除了諸葛大神本身的才華之外,劉備還看中其身后的勢力背景,諸葛大神如果成為了劉備的手下,那么必然,會有一部份的荊州士族把籌碼擺放到劉備的身上。

    “對了,小弟聽言,今年初時,那東吳孫氏曾邀孔明為東吳效力,不知可有此事?”陳祗抿了口酒之后,又向龐統問道。龐統倒是有問必答,點了點頭:“沒錯,這事起因乃是孔明因要過續其兄諸葛謹之二子,赴東吳而去,那張昭張子布,與其兄為執友,見孔明之才,甚是慕之,故欲推荐其給孫討虜……統問其因由。孔明笑言,那孫將軍可謂人主,然觀其度,能賢亮而不能盡亮,吾是以不留。”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位諸葛亮最后投效于劉備,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那個“盡”字,諸葛亮須要的是一位能完全施展其政治才華的君主,而那孫權。手下謀士眾多。你一個初出毛廬、名聲不顯的賢士去投他,能用到什么地步?這不好說,更不用提那曹操,謀士更是如云。

    所以,諸葛亮跟劉備,兩人是你情我愿,臭味相投。嗯,這么說似乎有些不尊敬二位英雄人物,可似乎又是這么股子味兒,陳祗摸了摸下巴,那諸葛大神的政治眼光,絕對是差不了地,不過還好。他終究是三國時代的人士,沒有更遠大的目光,不明白一家一姓之爭,屬于小道而已。想到此處,陳祗又有些沾沾自喜,仿佛自己要更高尚一些。

    “對了奉孝,這些日子,你怎么老往山里邊鑽來竄去的,非要到下午才能見你的人影,你那兩個護衛更是。連影子都見不著。”龐統笑問道。

    聽了此語。陳祗干笑了兩聲:“士元兄不知,小弟這些日子。在做一樣好東西,不過,現在還未成功,等到了成功之日,定會讓士元兄大飽眼福。”

    “什么東西?莫非是你曾經說過的,用動物毛皮硝制的那什么標本?”龐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怎么也搞不明白,這么個看起來斯文俊俏的少年,怎么會整那些血腥恐怖的玩意。

    陳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說兄台,那些不過是小弟當年無知舊事罷了,到了你嘴里,倒是把小弟當成那午夜狂魔似地。”

    “什么午夜狂魔?”龐統打了個酒呃,眨巴著那些與小燕子有得一比地大眼睛問道。陳祗啞然,干咳兩聲:“反正小弟所制之物于兵家有大用。”

    “哦?呵呵,到時,統倒要好好看看奉孝倒底所制者是何物。”龐統不以為然地道。陳祗也懶得理會,反正自己做好了鹿門山一帶的沙盤之后,再讓這位兄台來開開眼,保不定,能讓這位大眼兄把眼珠子瞪出來都說不定。

    這年代確實有沙盤,不過,太殘次品了,也就是拿沙子或者米面一類的玩意,在一個盤中堆出几個小包包,既看不出山勢,也難以分辨地形,這能叫啥沙盤?至少見過后世沙盤的陳祗很是哧之以鼻。

    “好,好!好東西啊,公子,這絕對是小的見過的咱們江陽郡尉那里的沙盤要好上百倍,連那前邊不遠地一條小溪,這上邊都作出了標注。”跟陳祗學過制圖的孟廣美細致地拿著手中所繪的地形圖與陳祗親自動手所制作的鹿門山一帶的沙盤進行著校對,連聲的贊好,那陳忠也是嘖嘖有有,恨不得把腦袋杵進那沙盤里去細細專研。

    倒是那協助陳祗共同完成了沙盤的貞兒,亦在臉上寫滿了與榮有焉地光彩與驕傲。

    “廢話,要知道,就這不過五尺見方的沙盤,就耗了公子我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做得要是不合格,公子我的臉該往哪擱。”陳祗滿意地看著自己地作品,嗯,很興奮,因為是無聊了整出來的事物,所以,陳祗所制作的這個沙盤可為精致到了極點。完全是用粘土堆疊出粗略山勢河谷的形狀之后,再用小刀一點一點地精雕細啄而成。

    特別是那鹿門山下不遠的漢水,陳祗亦在那條河道里,傾入了水,看起來,相當的不錯,只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綠色塑料,沒有塑料草木掩蓋住那些黃灰色的泥土,不然,應該能更加地形象。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了外邊有人前來稟報:“陳公子,有客來訪。正在德公處,還請公子速去。”

    “你沒告訴他今日德公下山去了?”陳祗搓了搓手上地濕泥,讓貞兒打了盆水來,一面問道,嗯,龐山民老婆的預產期就在這段時間,龐德公已經余三日之前下山而去,臨行之前交待讓陳祗在這留守。

    “告之了,不過,來人言明,是特地來拜訪公子您地。”那下手恭敬地答道。

    “好,我這便去。”陳祗方自洗了手,讓貞兒給自己換了一件外裳,剛剛走至階下,卻已然見到來人徒步已至院門,面白無須,體態壯碩,兩鬢飛霜,除了劉玄德,還有何人?

    “啊呀,竟然是玄德公光臨寒舍,祗有失遠迎,還望玄德公莫怪。”陳祗上前數步,施禮笑道。

    “備冒昧來訪,該是備叨擾了奉孝才是。”劉備哈哈一笑,疾步上前,扶起了陳祗。這個時候,一位隨行的便裝軍士也隨著劉備步入了院落,陳祗抬頭一掃之間,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位軍士雖然一身普通的衣袍打扮,不過,身量頗高,至少也有一米八的個頭,面容剛毅,劍眉虎目,不苟言笑,手按腰畔兵刃之上,一雙利眼灼然有神。

    陳祗不由得心頭一跳:“未請教這位是……”

    “這位是陳到陳叔至,武勇果烈,忠誠謹重,乃勇士之冠,目前任都尉一職,統領精銳,隨侍于備之左右。”劉備看到陳祗如此,倒也沒有怪陳祗失態,笑瞇瞇地介紹了起來。而且,劉備介紹陳到的時候,顯得相當的自豪。

    “原來是陳叔至將軍,祗有禮了。”陳祗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過,聽劉備此言,觀劉備的表情,這位陳到最少也是一位猛將之材,似乎應該屬于那種很吊的斬將奪旗之材,為啥咱就沒聽說過捏?陳祗憤恨不已,早知如此,穿越之前自己就該苦讀全那《三國志》,而不像當初只是為了尋找與自己姓名相同之人,才粗略地翻看了一部份。

    “見過陳將軍。”陳祗笑著行禮道,陳到亦不敢怠慢,回了一禮,淡淡一笑之后,仍舊立于劉備身后。不過,他的目光看到了室內行出來的孟廣美時,呼吸微微一頓,陡然之間,兩眼閃過一道光芒,旋及斂去。孟廣美的目光與陳到一觸,禁不住微微一瞇眼睛,身上的肌肉也繃緊了起來,猶如當初遇上那甘寧甘興霸一般的感覺。

    劉備亦有所感,側臉一望,恰巧看到了孟廣美與陳忠。輕咦一聲:“好高大的壯士。”這位一向被陳祗這個公子諷刺為只長個頭不長腦袋的孟廣美,身長接近九尺,換算成后世的長度單位,那也就是兩米,至少陳祗所見過的人中,還沒有高過孟廣美的,而且,孟廣美長年鍛煉,一身橫肉隆起,虎口獅鼻,倒很有種巨靈神的感覺。所以也難怪劉備會有此一言“這是祗的家將孟亮孟廣美,廣美,陳忠,還不來見過玄德公及陳將軍?”陳祗回頭嗔道。孟廣美一聽此言,自然知道是公子時常提及的那位大人物劉備劉玄德,趕緊上前拜倒。

    “不必多禮,奉孝啊,備觀你這家將廣美壯碩英偉,必猛士也。”劉備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瞅著孟廣美武力值很高。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6 17:54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前途

    “玄德公切莫夸他,這家伙自持武孔有力,時常胡亂生事,好勇斗狠,祗甚是頭疼。”陳祗指著孟廣美笑道,孟廣美一臉郁悶之色,我招誰惹誰了?干嗎一見外人就說我的不是。

    劉備看到孟廣美的表情,不由得臉上浮起了笑容。陳祗趕緊邀請劉備入內,方踏足入府,卻見那擺到室內,尚未來得及撤走的沙盤,陳祗暗罵了聲該死,罷罷罷,既然讓劉備看到,不如做個人情,至少,現在自己還未考慮清楚投效何人之前,先給劉備一點好印象也不錯,再說了,那天劉備所贈之琴,陳祗總覺得太過貴重,正愁不知如何答謝。

    “這……”劉備先是一愣,疾步上前詳觀之后,不及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身邊的陳到也是一楞,兩眼一亮:“漢水、鹿門山勢盡顯。好精致的事物。”

    劉備凝目而觀,久久不語,半晌似乎方才驚醒了過來一般,望向站在身畔含笑不語的陳祗。“這個沙盤乃是祗在山中,無聊之時所制之物罷了。”陳祗看到了劉備那熱得發燙的目光,當下笑道。

    劉備摸著下巴,仔細地打量著這個不過五尺見方的沙盤,一面言道:“無聊時所制之物?呵呵,奉孝好手段,就算是備手中的地圖,府內的沙盤,與奉孝之物相比,實在是……”劉備不由得不搖頭感嘆,看向陳祗的目光,又有所不同:“也無你這沙盤明晰,山勢、溪水,江河,歷歷在眼,就連小徑,也清晰可見,若是荊州……嗯,此物。于軍中有大用矣。”

    “哦?這祗倒是不曾料到。”陳祗不以為意地笑道,劉備看到了陳祗的表情,也沒有點破,笑道:“奉孝,備有一事相求,還望奉孝助備。”

    “不敢,玄德公有言但說,有用著祗的地方,祗定當盡力才是。”陳祗當下答道。

    “不知奉孝能不能。能不能將此朮,教授于備。”劉備誠懇地道。陳祗微微一愣,旋及明白劉備最后一句的意識是希望自己能把這個沙盤制作技朮教授他的人。當下笑道:“當然可以,玄德公贈琴之恩,祗正無以為報。能為玄德公盡一份心力,也能讓祗心中稍安。”

    “多謝奉孝了。明日,備便會遣人來見奉孝。”劉備聽了陳祗之言,心中亦松了口氣,沒有想到,一張用于陶冶情操的古琴,卻換得于戰爭中有大用的沙盤。陳祗對這沙盤那種淡然處之的表情,讓劉備越發覺得,這位少年俊杰,怕是還有更多的好貨色沒有掏出來。

    劉備不由得多了一絲慶幸,那日,若非是徐庶聽聞自己因為無子嗣,起了收養螟蛉之子地心思,又恰好聽聞眼前這位少年身懷異朮,有續人斷嗣之能。不然,怕是自己真會錯過一位少年俊才。只是不知這位奉孝。其心可有所屬。

    心里雖然想著事。不過劉備還是表面不動聲色,言明了來訪之意,陳祗才知道,劉備上山,一來,是多謝自己那日為其診治,二嘛。自然是想陳祗為其施以針石。

    劉備按陳祗的指點。脫掉了衣物,解開里衣露出胸腹。平臥于榻上,陳祗取了針來,一面操作,一面言道:“祗要為玄德公取穴,共兩組,每次取一組,需隔日交替輪用,今日,我便先為玄德公取第一組……”

    嘴里說著,陳祗的銀針已然刺入了劉備的腹間,取穴大赫、曲骨、三陰交,問明劉備的針感之后,陳祗對施針穴道處施予輕刺激,然后,在關元、中極二穴,用已經准備好的姜片置于穴道之上,然后揉捏出一團艾茸,置到姜片之上,引然之后,任其緩緩而燃。

    那陳到立于劉備身側,一言不發地看著陳祗施為,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他卻絲毫不敢懈怠地關注著劉備的神色變化。

    陳祗溫言詢問劉備有何感覺,閉目平躺的劉備答道:“備覺那腹間有麻脹之感,還有一種像是有蟻行于腹部的感覺,不知是好是壞。”

    “唔,這很正常,玄德公您繼續休息便是,若是覺得疼痛難耐,又或者是覺得有頭昏目眩之狀時,可即時告之于祗便是。”陳祗點了點頭之后言道。劉備微微頷首之后不再言語,繼續閉目凝神感受。待那艾茸燃完之后,再換上另一團,炙了三壯之后,炙區已然出現了紅暈,陳祗這才取針,收拾器具。

    “咦,備感覺這身子似乎要松泛多了,這腹間也有溫暖之感。”劉備起身之后,活動了下雙臂笑言道。陳祗微微一笑沒有作答,施針之后,有這種感覺是正常地。

    兩天之后,劉備又再次入鹿門,還帶來了兩位心思靈巧的工匠,向陳祗學習那沙盤制作技朮,陳祗又根據教授的內容,干脆就編撰了一本關于制作沙盤的小冊子,讓這二人細細研讀。

    一晃眼,又過了一個月,那龐山民之妻諸葛氏,順利地產下了一位男嬰,花甲得孫,樂得連擺了三天酒宴的龐德公也就干脆留在了襄陽,讓陳祗自己在山上別院里自學。陳祗在龐德公家地酒宴之上,見到了劉表的兩位兒子,劉琦與劉琮,雖然長的都帥,不過,不論是那些荊州名士談論詩賦,又或者是有人在爭論經學,卻都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出彩之處,倒是他們對于佳釀美食有著很獨到的見解,可惜,劉表需要的是一位能夠繼續他州牧之位,具有政治眼光的繼承人,而不是評選美食家。

    怪不得劉表最終聽信蔡蒯地話,選擇了與荊州大族有聯姻之親的劉琮,而不擇劉琦,雖然也有枕頭風的原因,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主因便是兩個兒子都不怎么樣,只能矮個子里拔將軍,擇一位更利于穩定荊州,團結荊州氏族的繼承人。

    接下來的日子,陳祗繼續在鹿門山中修練,而劉備又陸陸續續來了几次,每次給劉備施完針石之后,總會聊聊天,吹吹牛,陳祗倒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劉備對自己是什么個看法,倒也不藏拙,總能讓劉備從與陳祗的對答中,尋找到一些新的東西。

    “近日,奉孝與那玄德公交情愈深,對其人觀感如何?”龐德公回了鹿門山后,尋來陳祗,當先問的,卻是這話,陳祗微微一愣,旋及答道:“寬宏而有大略,解已推人,知人待士,有王霸之器。”

    龐德公聞言,撫著花白長須微微頷首:“汝觀劉荊州二子如何?”陳祗想也不想便答道:“犬子爾。”當然,這主要是針對這二位公子在政治上的智商而言,并不是說這兩人一無是處,龐德公當然明了陳祗所語。

    龐德公當下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在廳中緩步而行,步到了門口停下了腳步,輕嘆息了聲道:“汝之言,甚合吾意,唉,如今荊州,已然轉盛而衰矣……”

    “德公何出此言?”陳祗不由得一愣,至少對于荊州情勢變化,自己倒是沒有任何感覺。龐德公淡淡地笑,頭也不回地道:“建安之初,荊州便有童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自中興以來,荊州獨全,以劉景升為州牧,民有丰樂,境內皆安,而至建安九年始,景升妻亡,家中始現亂象,諸將間有紛爭,各執其主……前些日子,老夫家宴,而兩位公子,各有所擁,蔡蒯皆附于琮,而景升之族親,卻效于琦。此,正應了那八九年間始欲衰之兆爾,那劉景升身后,荊州怕是難躲那刀兵之災。”

    “德公您的意思?”陳祗站到了龐德公地身上,咧了咧嘴,對于那種什么童謠之類地道聽途說不以為然,不過,龐德公的分析卻很在理。

    龐德公回過了頭來,看著陳祗溫言道:“奉孝才智,不亞亮、統,努力就學之勤,亦為老夫所喜,然汝心思跳脫,雖有年少之因由,其實,也有汝心不知何往故。”

    “德公,祗,確實內心一片彷徨,天下之大,英雄倍出,祗卻不知,誰方才是那定鼎天下之雄主。”陳祗也干脆坦白,龐德公久觀自己言論,要是不知道自己懷著怎么樣的心思,也不會教育出那么多優秀的弟子。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6 17:54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赴宴

    龐德公看著陳祗,沉吟良久,方自笑道:“汝看不清,這說明,奉孝你想的更遠,不然,近觀天下大勢,早已明晰,曹孟德,已執天下之牛耳,東吳孫氏,進取不足,自保有余,而荊州,曹操若得荊州,天下不出十年必定,若是東吳得荊州,亂世,怕是要再延上數十載。”

    “若是他人得荊州呢?”陳祗意有所指地道。龐德公眉頭微微一挑:“若是有霸王之才者得荊州,這天下怕是又要多了一道變數。”龐德公輕嘆了聲,緩緩地步回了矮榻坐定。“那劉玄德,便是那變數之所在啊……可惜,荊州已成天下群雄眼中的魚肉,他如今兵微將寡,就算是有了時機,又能得荊州几成?好了,老夫累了,奉孝退下吧,切記不可誤了學業才是正理。”

    “諾!”陳祗恭敬地應言告退,回到了自己的小獨院,安坐于廳中,看著那室內的火盤里燒著的碳火,心里邊可謂是五味雜陳,自己與甘寧的約定,還有自己這几年來的布局,在考慮到日后的事情,陳祗不由得捧著額頭呻吟:“越想越亂,越亂越糊涂啊……”

    這時候,貞兒軟軟糯糯的聲音從耳后傳來:“公子,夜涼了,奴婢給您添件衣裳吧。”說話之間,一件皮袍子,已然罩到了陳祗的肩背之上,陳祗不由得一愣,抬手一摸,那皮袍上的獸毛柔順滑軟,觸手生溫。“這是從哪來的,我記得,好象我沒有買過這樣的東西吧。”

    貞兒那張俏臉在那火光的映襯之下,猶如染上了瑰麗的腮紅,星眸微彎,掩唇低笑道:“自然是沒有買過,不過前几日,那孟大哥和陳大哥幸運地獵到了一窩狐狸。就與奴婢合計,給公子做一些袍子暖暖身子,畢竟這北方的天氣,要比咱們江陽寒冷得多。”

    “這里邊,也定然有你一份功勞吧,小丫頭。”陳祗心中微暖,方才的陰郁也在這一刻盡數散去,伸手一攬,兜住了貞兒的腰肢。嗯,貞兒的腰真是又軟又柔,輕輕地一帶,將其擁入了懷中,貞兒也未掙扎。纖手已然攀上了陳祗地頸項間,吐氣如蘭:“公子好像滿懷的心事,越是在這里呆得久了,您的眉頭就皺得越深,奴婢看在眼里,可卻沒有辦法替公子解憂,只能做一件袍子。暖暖公子的身子。”

    看著那雙水波蕩漾的美目,陳祗在其溫潤的櫻唇之上親啄了一口。看定這秀色可餐的美人兒,邪笑道:“穿在身上,竟然連心都覺得暖了,貞兒真是好本事。”

    “奴婢本就是公子身邊的人,公子的心境、身體地康健,奴婢豈能視而無睹,奴婢雖然幫不到公子,可是貼身暖被之事,本就是奴婢的份內之事……”貞兒說出這番話來。讓陳祗大受感動。手覆在其嬌顏之上,看著這張曄兮如華,溫乎如瑩的臉蛋,陳祗不由得俯低了身子,將頭埋至了貞兒的頸項間,唇舌游移間,在貞兒那雪肌之上。留下朵朵桃紅。

    “好了。夜深了。該休息了……”陳祗聲音顯得異常的暗啞,那貞兒臉上攀上了緋色。用那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地聲音道:“公子,奴婢今日便伺候公子就寢如何?”

    “美人,果然是公子我的貼心寶貝。”聽到了這聲貞兒有史以來最大膽的話語,陳祗喜歡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大手游往貞兒那高挺的圓臀之上揉了一把笑道。

    陳祗早已將那具已然熟透的嬌軀拔除了所有的衣物,擺放到了床榻之上,羞不可抑的貞兒輕顫著濃密地睫毛,一手掩在那高不可攀的玉峰前,一手掩在那小腹羞人之處,陳祗雙目眨也不眨地死盯著榻上誘人的美人兒,飛快地扒掉到身上所有的衣物,登上了床榻之后,大被一裹,將兩人全掩蓋住,那貞兒滾燙的胴體已然貼了過來,陳祗就感到胸口處頂著兩團綿軟,哪里還能忍耐得住,小兄弟頓時挺槍立正,抵在那貞兒柔軟的下腹處,與陳祗肌膚相貼的貞兒哪里不明白那是何物,嚶嚀一聲,雙腿大膽地交纏到了陳祗的腰間,主動湊上了櫻唇,不住的扭動螓首,熱烈的與他唇舌糾纏,檀口周圍沾滿了兩人地口水。

    陳祗伸手入幽輕探,蜜汁橫流,心知已然是時候了,伸舌在貞兒地乳間輕啜,就在那貞兒喉間發著那如飢似渴的嬌吟聲時,挺身入巷,已然沒入了一個溫暖濕滑的所在,稍遇阻礙,便是坦途,貞兒低哼了一聲,那交纏于陳祗肩背的雙手陡然間緊緊地勒住了陳祗。“好貞兒,別怕,公子會好好疼你的……”陳祗猶如誘人墜入地獄的惡魔一般在貞兒的耳邊柔聲地誘惑著,大手亦搓柔著那兩團彈性十足地胸丸。

    夜色深沉,秋寒霜重,而那床榻之上,卻春意盎然,陳祗咬住了貞兒那高高聳起地紅蕾,猶如嬰兒一般地吸吮著,健碩的身軀律動著,在那具嬌柔地女體之上,大加征伐,這個時候,陳祗早已把什么溫柔、紳士風度全然拋在了腦后,心里邊只想著如何能在貞兒那嬌美的身子上,獲得更大的快樂。

    到得情動處,那初經人事的貞兒哪堪陳祗如此猛烈的征伐,稍時便如那日一般,嬌軀陡僵,噴涌而出,激得陳祗更是興起,奮力挺動著,待到那貞兒將死未死之時,陳祗才打了個激靈,一股熱流,噴入了貞兒的體內……

    “公子無賴……”貞兒無力地躺在陳祗那有力的懷抱里邊,一副氣弱游絲之嬌柔之態,陳祗嘿嘿一笑,大手仍舊愛不釋手地把玩著貞兒那丰盈如峰的胸丸:“美人兒,公子怎么無賴了,倒是貞兒你,早早就丟了几回,公子我,嘶……小家伙,又扮小狗呢。”

    貞兒抬起了那潮紅未褪的臉蛋,羞澀地媚聲道:“不許說,奴婢都快羞死了。”

    “好好好,床上,公子我聽貞兒的,嘿嘿嘿。”陳祗心情大好之下,頓時淫笑道,惹來了貞兒一雙粉拳在胸前輕叩。陳祗捏住了貞兒的粉拳,放到嘴前輕輕一吻:“好貞兒,謝謝你給我做的袍子。你在我身邊最久,最知我心意,我當不負卿之厚意。”

    “玄德公讓元直兄來的?”陳祗微揚了揚眉頭,看著跟前的危襟正坐的徐庶徐元直。徐庶笑著點了點頭:“庶,正是奉了我家主公之命,特地來請奉孝過府一聚,一來,是為了我家兩位夫人有了佳音之喜,二來嘛,呵呵,奉孝倒時便知。”

    陳祗歪頭一想:“既如此,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隨元直兄一行便是。”這徐庶,話總是喜歡說半截,往往最重要的,他總是留著,不過陳祗已經習慣了與徐庶打交道的方式。

    不到一個時辰馬車已然入了樊城,到了劉備的府邸之后,陳祗在徐庶的引領之下,朝著府內行去,轉了几轉,陳祗已然聽到了喧嘩之聲,徐庶笑道:“看來,關將軍與張將軍已是等不及,早早的喝上了。”

    “可是關云長與張翼德二位將軍?”陳祗心頭一跳,接口問道。劉關張,任何一位后世的人物都會很快聯想到這三個排在一起的姓氏的古人之名,劉備,三國梟雄之一,且不說他,那關羽,更是日后黑社會的偶象,而張飛,那位喝斷長坂橋,義釋嚴顏,到醉后卻被兩個宵小割去了頭顱的一代猛將,更是讓陳祗扼腕不已。而就在今日,這兄弟三人卻就要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見到陳祗表情發生了變化,徐庶不由得笑道:“奉孝莫怪,今日得醫工診斷,二位夫人皆有了喜,故爾主公召來諸將宴飲……”

    “這倒無妨,祗是聽聞了那關張二位將軍之名,心生仰慕爾。”陳祗笑答道,腳步又快了些許。

    不多時已然見到了前方的大廳里坐了不少的人,而劉備,正居于上首,舉杯痛飲中。“主公,庶幸不辱命,已將奉孝請至。”徐庶執著陳祗的手,大步而入,朗聲笑道。

    “竟然是奉孝到了?哈哈哈,還請奉孝恕備未能出迎。”劉備放下了酒盞,大步而前,到了跟前,握住了陳祗的手,顯得相當親熱地道。“不敢,祗得蒙玄德公相召,來分享玄德公之喜,心中正高興得不得了,豈會怪罪?”陳祗笑答道。

    “如此甚好,來來來,備為奉孝介紹一二。”劉備微微頷首,帶著陳祗向著旁席走過去。為首一人,身量極長,怕都快趕上孟廣美了,面色發紅,美鬢須長及腹間,瞇目長眉,除了關羽還有何人?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7 13:01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這話是誰說的?

    酒宴已然散去,留在廳中的,止有劉備、徐庶與陳祗三人。臉上酒意熏人的劉備端起了一碗茶湯盡飲之后,抹了抹嘴,沖陳祗笑言道:“奉孝,今日可曾盡興?”

    “多謝玄德公之盛情,祗盡興了,怕是都有些飲過了。”陳祗晃著有些暈呼呼的腦袋苦笑道。聽了此言,劉備與徐庶皆忍俊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奉孝也是,明明知我那三弟酒量過人,尋個由頭婉拒便是,我那三弟也定然不會惱你。”劉備笑罷方才言道。“其實,祗倒是覺得那翼德將軍挺投緣份的,為人爽直謙和,能與翼德將軍把盞而歡,祗高興還來不及呢。就算是硬得著皮,心中也甚是快意。”陳祗笑答道,接過了侍女端來的醒酒湯抿了一口。

    沒錯,方才劉備扯著自己一一介紹,自己只得硬著頭皮硬撐著一人敬上一盞酒,除了關羽這位不飲酒的人之人,其他人等飲盡了自己所敬的酒后,自然要回敬,特別是那位張飛張翼德,嘴里說著要替他那不飲酒的二哥敬自己,嗯,一來二去,足足跟張猛人飲了四盞,喝得自個差點兒提起衣襟就想逃竄。偏生人家張飛斯文得很,一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生生把自己灌得兩眼發直,要不是邊上看得樂得直咧嘴的徐庶接收到了自己求助的目光,上前來勸說,說不定,自己當時就醉癱在那也說不一定。

    徐庶笑瞇瞇地也不點破陳祗的這點兒謊言,拈須笑道:“想不到,奉孝也是個篤厚之士。”

    “是啊,這天下士子,持財傲物者多矣,卻難見像奉孝這樣謙恭之才俊。”劉備也頗為黯然,看樣子,他在荊州尋求人材,實在是受到了不少的打擊。糾其因由,還是在于他現如今乃是一條困于淺水的龍。

    “玄德公不需太過在意,有志者,事竟成,古有千金買骨,今有草廬之顧。”陳祗笑道。聽了陳祗所言,劉備臉上也浮起了淡淡地笑意:“哦。汝亦知備求顧于諸葛先生之事?”

    “自然,孔明乃是我恩師愛徒,祗亦知一二,德公曾有言。荊州之智士,三人可稱翹楚,臥龍孔明、鳳雛士元,水鏡德操爾,皆是王佐之材。”陳祗將那醒酒湯盡飲之后。點了點頭道。

    “德公之評甚佳。”徐庶插言笑道。劉備看著面色自若的陳祗,旋及笑道:“以汝觀之,此三者,可有長短?”

    “這個……”陳祗不禁砸了砸嘴,搓了搓手指頭,自己還真沒看過這三人在自己跟前光過屁股,不過,根據個頭來計算尺寸的話,諸葛大神可以拿第一,司馬徽可以獲亞軍。至于龐統。嗯,只有當老三的份。當然,也不排除天賦異稟這樣的情況存在。

    徐庶眼見陳祗表情稍有古怪,省起這位小年青怕是有些酒多了以至未曾聽清自家主公之言,趕緊又重復了一遍,陳祗這才清醒過來,不由得有些尷尬地一笑:“酒多了。一時走神。還望玄德公及元直兄勿怪才是,依祗之見嘛。水鏡先生在學問之上的造詣,可為荊州之翹楚,然其生性淡薄,與我師尊德公一般,喜于那山野之間,笑看風云變幻……”

    “諸葛孔明,若是讓祗評價,祗實在是一言難盡,不過,若是用當今之名士比之,祗以為,其才不亞荀荀文若,以古人觀之,可堪子房之智,蕭和之才。”陳祗覺得,這是對于歷史上諸葛亮最佳地評價,嗯,這當然是陳祗的個人觀點。

    劉備端著茶湯的手微微一頓,與徐庶似乎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彼此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劉備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陳祗,壓下了心中的念頭,又續問道:“那鳳雛龐士元若何?”

    “士元擅品評人物,雅士風流,經學之上,亦有建樹,不過,若是論其才之高妙,實不在此,那將略謀算實亦為其所長也,其才,可比當今之世荀、程、郭之輩,以古人喻之,有陳平之謀、張良之略。”陳祗跟龐統在這三位荊州才俊之中相處最久,看龐統也自然是最為透徹,實際上,陳祗自認在這三人之中,對龐統的評價最為中肯。

    “龐士元、諸葛孔明……”劉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地焦距,仿佛落在了千里之外,那徐庶撫著頷下之須:“看來,那士元實在是長于守拙,庶本以為,龐士元所長,在其雅好人流,經學,不想,奉孝卻比庶看得更深。看來,奉孝頗有那子將公與文休公之所長。”

    “這不過是祗一人之感觀耳,哪堪入大家之法眼。伏龍、鳳雛,二人得一,可安天下。確絕非妄言。”陳祗有些臉紅,但凡后世之人,只要是喜歡三國歷史的,誰便提溜一個人出來都能說得如此精僻。

    “臥龍、鳳雛,二人得一,可安天下?!”劉備讓陳祗這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兩眼一亮雙目灼灼地瞪著陳祗,陳祗咧了咧嘴:“這話好象是水鏡先生之言。”

    “水鏡先生?咦,不可能啊,備數次拜訪于水鏡先生,水鏡先生雖然多次提及孔明士元二人,卻從未有過此評。”劉備看著陳祗古怪的表情,臉上地笑意漸增。“奉孝無需如此,汝之佳評,讓備甚有所得。”

    “……不敢,祗妄言了。”陳祗心中暗惱,先人的,又小說家言的當了。

    “備聽言,奉孝學成之后,尚無心尋去處,若是到時,奉孝愿意,備愿掃榻相迎,厚禮相待。”劉備從榻上起身,走到了陳祗的跟前鄭重地道。陳祗趕緊起身,回了一禮:“祗一凡夫俗子,眼高手低之輩,豈能擔玄德公如此厚待。”

    “備閱人無數,奉孝之材,備焉能不知,只是不知奉孝之心爾。”劉備見陳祗婉拒自己,不由得微嘆了一聲,旋及笑道:“無妨,備非說是今日,還望奉孝能考量備求賢之思,絕非臨時起意而妄言。”

    陳祗抬眼看著劉備,這一段時間與劉備相處下來,陳祗不得不承認,劉備是一位極具個人魅力的優秀領導人,若不是自己賊心不死,又與甘寧有所約定,還欲往那吳地、魏地一行,怕是,現在早就開口效命了。

    “三五載,時間還長,請玄德公,容祗在行思量。”陳祗這一次,話里邊留下了余地。劉備亦心知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求賢之事,本就不是一個巴掌地問題,倒也不再強求,當夜,陳祗留在了劉備府中就寢。“元直以為如何?”劉備看著隨著侍女而去的陳祗的背影,低聲喃道。邊上徐庶撫須良久答道:“且不說陳奉孝其他方面是否真有才學,就憑其今日之表現,非凡人可比,眼光之獨到,勝庶百倍。”

    “你是覺得,他對于那三位的評價……”劉備頭也不回地反問道。

    “正是,方才庶將往日與這三人的交往,再結合陳祗之言,方自驚覺,奉孝對那孔明、士元的看法,乃世人所不及也。”徐庶肯定地點了點頭低聲道。

    “就憑這一點,他就絕非庸才,可惜現在……那陳奉孝為人謙和,很難拒人于千里之外,若是到時不能為備所用。”劉備點了點頭,臉上頗有遺憾地道。“主公勿憂,奉孝如今仍在鹿門就學于龐德公,一時也不必著急。”徐庶摸了摸胡子,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奉孝不再多留些時日?”劉備府邸之外,徐庶一再挽留陳祗,陳祗笑道:“祗真要回去了,已然在玄德公府上逗留了一夜,今日若是再不回去,到時候,德公可是要責罰于小弟的。”

    “也罷,既然如此,那庶也就不強留奉孝了。嗯?車駕何在?!”徐庶與陳祗到了門外,卻發現,應該在些等候的馬車卻并沒有出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向那府邸外的軍士喝問道。那些軍士也是一頭霧水。其中當值地什長上前來言道:“別駕,我等未見車駕到此啊?”

    “豈有此理!”徐庶不由得陰下了臉,陳祗趕緊勸道:“無妨,此處至鹿門山也不遠,再說了,樊城里邊,想必也有租用車馬地地方,此事就不勞元直兄費心了。”

    “豈能如此,咦?翼德將軍,汝來得正好。”徐庶正自彷徨無計之際,看到了騎馬橫刀沖劉備府邸而來的張飛,不由得喜動眉梢,連聲喚道。
nick902 發表於 2009-3-17 13:01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邀請

    來者身高馬大,乘于馬上,體態雄健,昂首四顧間雄風糾糾,雖然是一身襦衫,一身肌肉隆起,把那身衣物繃得緊緊的,但是膚色絕對與黑碳扯不上半點的關系,而是古銅色的肌膚,臉龐較寬,方方正正的國家臉,兩鬢卻連至頷下的鋼須,就像是一個黑色的軟盔一般,闊口高鼻,兩目如電,絕對是與孟廣美屬于同一級別的惡漢類型。

    “呵呵,原來是元直和奉孝啊,某家有禮了。”張飛看到二人,當下跳下了馬來,樂呵呵地上前見禮,舉止之間,顯得斯文,不過至昨夜一聚之后,陳祗總覺得這位張飛怎么看都覺得滿臉都是壞笑。難道是因為他牙齒太白,又或者是自己看錯了?

    “不敢,祗見過翼德將軍。”陳祗當下回禮道。徐庶便把事情說了一遍。張飛一聽,當下笑道:“這有何妨,如若奉孝不棄,飛便送奉孝一程如何?”

    “翼德之言甚善,若是如此,庶便先告退了,望奉孝勿怪某家失禮才是。”徐庶似乎松了一口氣,當下笑答道。陳祗也不好意思婉拒,張飛便命親兵讓出了一匹馬來交給陳祗。

    兩人在張飛親兵的護持之下,離了樊城,直往鹿門而去。

    “可惜昨夜我大哥在,不然,某家定與奉孝痛飲至醉方休。”張飛撫著那鋼針一般的短須笑道。

    陳祗聽得頭痛,趕緊討饒:“翼德將軍的酒量,祗甘拜下風,昨日祗便已不勝酒力。”

    張飛看到陳祗的糗樣,不由得放聲大笑:“大好男兒,豈能如此酒量。想我二哥長子關平,不過年長汝數歲,卻有斗升之量,吾家犬子苞年不過總角之齡,也能盡飲盞酒。”

    “……祗,實難望其項背。”陳祗一臉黑線,嗯,多大點人。怕是連幼兒園都還沒讀完,這位倒好,拿酒灌自家孩兒,還得意自鳴,先人的,放到后世人權社會,早把這丫的關進拘留所了。

    一路之上,陳祗倒是從張飛的嘴里邊挖出了不少地事,張飛似乎看陳祗也頗為順眼。不過,張飛對陳祗某些古怪的問題相當的撓頭:“我說奉孝,你所言的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某家怎么都沒聽說過,再說了,當初,某家與兄長討伐黃巾賊有功,授任安喜尉,記得當時,督郵因公事來到安喜縣。我大哥請求拜見,卻不得入,大哥一時氣惱,闖將進去,捆了督郵。抽了這家伙二百鞭子……后來做了高唐尉,后升任縣令,不想那高唐縣又為黃巾賊所破,我等只得隨大哥投奔公孫中郎將出,后得公孫中郎將舉荐,方立足于平原縣……”“啊?”陳祗險些從那沒有馬蹬的馬背上掉到地上,先人的。暴打督郵的竟然是劉備那個老好人,而盟軍進攻那虎牢關時,劉備正領著關羽張飛狼狽鼠竄,偶滴神,又上了大當。

    張飛摸著那頷下濃須,看到陳祗如此表情,不由得嘖嘖有聲:“看樣子。奉孝的酒勁還真沒過去。”

    “呃。嘿嘿,醉話。祗還真是醉糊涂了。”陳祗翻著白眼,嗯,得,看樣子,三國演義,只可信其三分。

    不過,那關羽在白馬陣斬顏良是真事,張飛唾沫橫飛地向陳祗言說那關羽千軍萬馬之上,斬其首還,袁紹手下諸將,沒有一個能擋其纓,不過,那文丑卻是在劫曹軍糧草之時,被曹操施計以輜重就道為餌,大軍伏擊而敗,死于亂軍之中。

    “我二哥文韜武略,皆非凡品,就是那脾性傲了些,還望奉孝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張飛拍著馬鞍頗為感慨地道。

    “哪里,云長將軍乃義薄云天地世之虎臣,性情剛烈,凡人而不能折其腰,祗心慕之,何怨之有?”陳祗笑道。畢竟跟張飛算不上太熟,說人家結義兄弟,實在是有些過份,不過,昨天見面之時,讓陳祗印象之中最有好感的便是劉備的大舅哥糜竺糜子仲和那趙云趙子龍。

    糜子仲也是一位雍容大方的人物,而那趙子龍,第一印象就是帥,當然,絕對是男性,而非后世網絡上所考証的那般是一位妙齡女子,嗯,想想后世,除了關二哥,几乎所有人都讓那些兄台給惡搞了個遍。

    趙子龍不公長的帥,態度上亦顯得很是謙和,說起話來也溫文爾雅,倒像是一位書生,而不像是一位戰場之上無敵的猛將。

    至于關羽嘛,嗯,一個字:吊,兩個字:驕傲,三個字:愛誰誰。這就是關羽給陳祗的感觀,陳祗給這位關將軍行禮致意,只見這位關某人撫著長須,瞇眼微睜,略略一攏拳:“羽見過奉孝。”嗯,動作神情之間,倒像是在敷衍。

    陳祗心里邊不但沒有絲毫腦意,反倒是覺得有些樂,看樣子,后世對這位兄台的描述還真沒錯,確實是一副誰都不鳥地吊樣。當時若不是劉備親自介紹自己,怕是他連這番動作都不屑做。

    “對了,翼德將軍,那您跟云長將軍和子龍將軍他們掐過架沒?”陳祗心中的八卦之火終于尋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嗯,噴涌不絕。

    聽到了陳祗這話,張飛更是興趣大增,回頭沖陳祗笑道:“你算是問對了人了,咱們那片的人,除了那些個文人,某家都一個一個挑過。”

    “怎么樣?几勝几負?”陳祗興奮地都快拉張飛的馬頭了,張飛得意地哼了哼:“勝某家的人還沒生出來,就算是我二哥,頂多也與我戰個不勝不敗之局,子龍那家伙嘛,嗯,跟我們兩兄弟比起來嘛,怕是要差上那么一丁點……”張飛掐著小手指頭指甲蓋在陳祗的跟前比划了一下。

    有這么形容武力值的差別嗎?陳祗實在是無語,不過,張飛對陳祗提到的陳到,認為他的武力值比他們兄弟二人和趙子龍又要差上那么兩個指甲蓋,由此,陳祗得出了結論,一指甲蓋,相當于武力值的一點,如果張飛是九十九,那趙子龍至少是九十八,而陳到至少也是九十以上。

    邊走邊聊之間,已然到了鹿門山上地龐府別院,張飛倒是起了前往拜見那龐德公的心思,不過,龐德公卻在午睡,張飛只得扼腕而嘆,與陳祗一起退出了出來,卻碰上了剛好入山的龐統。

    龐統見到張飛,不由得微愣,疑惑的目光轉望向陳祗,陳祗趕緊給這二位介紹道:“這位便是龐德公的侄兒,龐統龐士元,這位乃是玄德公地義弟張飛張翼德,有萬夫不擋之勇。”

    “原來是翼德將軍,久聞大名,呵呵,不想,今日竟然在此間相逢。”龐統笑道。張飛看到龐統那獨特的外貌,不由得微愣,不過,聽到了陳祗之言,這位便是那徐元直十分推崇的荊州名士龐統,倒也不敢怠慢,笑答道:“某家不過是持刀逞一時之快的莽夫爾,倒是久聞龐士元先生之名,我家徐軍師,對士元先生可謂是推崇倍至。”

    “元直?呵呵……”龐統笑了起來,似乎看這位高大威猛的張飛也覺得頗為順眼,至少這位看似莽夫的翼德將軍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容貌而輕視于自己。兩人在那你來我往地謙虛,兩人一高壯,一矮胖,不過,倒是眼睛都很大,看得陳祗心中暗樂,便有了計較,走上了前來笑問道:“士元怎么上山來了?”

    龐統看了高大威猛的張飛一眼,向陳祗笑道:“今日休沐,在山下閑著無事,便特地到別院來,一來,向我伯父問安,二嘛,自然是向賢弟你討杯水酒喝,翼德將軍你我一見投緣,不若往奉孝住處把盞言歡如何?”

    “就是,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大家難得遇在一塊,便到祗的寒舍一聚,翼德將軍,小弟的寒舍里,可是有不少由小弟的家人從江陽送來的珍釀。”陳祗笑道。聽到了陳祗此言,張飛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既如此,飛便不走了!與二位喝個痛快。”張飛回頭沖那親兵喝了一聲:“爾等先回樊城,告之夫人,某家再鹿門拜訪人物,晚些回去。”

    “諾!”其中一位親兵大聲應諾之后,跨馬如飛而去。陳祗與龐統對視一眼,頗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張飛使人回去,只告之夫人而不告之主公,實在是……

    張飛回過了頭來,看到兩人頗有些古怪的臉色,不由得赫然一笑,陳祗也不欲讓其尷尬,拉著兩人便往自己地獨院而去。“翼德將軍,這士元先生地酒量,可也不小,怕是與將軍之酒量,難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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