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立志傳 作者:晴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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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eph06.tw 2009-1-5 12:24: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 168952
nick902 發表於 2009-4-10 03:59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神似

    “母親切莫如此,都是孩兒不孝,惹母親傷心了。”孫權哪里還有平時的談笑自若,伏身再拜,一副懊惱痛悔之神情,而另上的那位東吳重臣也皆盡肅然,看樣子,這位老夫人還是有點權威的,至少能夠鎮得住場面。

    “方才,爾等的話,老身都一一听見了。”孫老夫人讓孫權起身之後,孫權也不敢坐,只得侍立于一旁賠著筆臉,那孫老夫人掃了在場諸人一眼,目光落在了顧雍的身上,陳祗可以明確地感覺得到那顧雍微微一顫,神色越發地恭敬了起來。

    老夫人雖然神情慈祥,看似和藹可親,不過,倒真有一股子威儀在骨子里邊,嗯,孫尚香在這一點,確實很像這位老夫人。這時候,孫老夫人把目光落到了周瑜的身上,周瑜也不敢怠慢,束手作听訓狀,孫老夫人笑著微微頷首︰“公謹的話,老身覺得說進了老身的心里邊去了,權兒你能听得進去,不僅僅是你們兄弟的幸事,更是我孫家的幸事。”

    “母親教訓得是,孩兒自然領會得到公謹兄為我孫氏謀劃的苦心。”孫權點了點頭微笑著答道。

    孫老夫人這才滿意地微微頷首,而陳祗用眼角掃到了孫尚香在老夫人身邊後悄悄地松了口氣,心中已然明了,必然是孫尚香聞知了這個消息,說動了老母前來說項,希望孫權不要讓那孫匡前去為質,不過,倒是讓周瑜先站了出來說服了孫權,實際上,周瑜不僅手握重兵,且在江東軍中亦威望甚高。他的意見。對于孫權而言,是相當的重要的。

    孫老夫人緩緩地道︰“公謹與你大哥情同手足,從未有離棄過,他比你哥哥只小了一個月,老身一直就把他當作兒子對待,你也該把他當成兄長才是。有什麼大事不能臨機而決,可向公謹詢問,需得慎重才是啊。”

    “孩子知道,母親放心,孩兒待公謹兄,就如同對待大哥一般。”孫權向著孫老夫人鄭重地道。這話讓老夫人松了口氣,周瑜淡淡一笑︰“老夫人但請寬心,主公聰明仁惠,神武雄才,敬賢禮士。乃世之英主也,便是瑜,也遠不及矣,瑜雖諫言,其實主公心中早有論斷。”

    “嗯,如此,老身也就放心多了……”孫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看了孫權一眼,不再多言。不過,目光落到了陳祗身上之時。不由得微微一愣︰“權兒,此子乃何家子弟,生得一番好相貌。”

    听到了孫老夫人夸自己,陳祗也不敢繼續呆在原地擺酷耍帥,趕緊步出來,向著孫老夫人深施了一禮︰“益州江陽陳祗,見過孫老夫人,孫老夫人之贊。祗愧不敢當。”

    孫權指著陳祗笑道︰“母親不是說那紙制的書籍。要比竹犢更方便閱讀嗎?那些物件,皆由奉孝所制。”

    “哦?他莫非就是那許靖、許劭的從孫。與吾兒一般,十五得舉孝廉地那個少年才俊?”孫老夫人不由得面色大訝,眯起了眼看著陳祗。“正是,數十年間,唯權與奉孝,能以舞象之齡得薦為孝廉,說來,也算得上是緣份,昔日,文休公在江東,大哥欲往拜之,奈何文休公已然離去,大哥每每引為憾事爾。”孫權在一旁邊瞎扯蛋。

    至少听陳祗地耳里邊,怎麼都覺得這位兄台實在是能忽悠了點,只不過,這樣也好,既然孫權示之以親厚,自己也要作出迎合的姿態方好,最重要的是,那位美人兒可是這位老夫人的嫡親閨女,俗話說得好,要娶媳婦,先過了丈母娘這一關再說。看孫權的樣子,還有歷史上听過的關于孫氏孝母地故事,要是這位老夫人能出面,指不定,孫尚香這位美人兒有很大的可能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孫老夫人起身走到了陳祗的跟前打量了一番,又頗有興致地看了一眼邊上的周瑜,不由得展顏一笑溫言道︰“老身方才險些以為這位少年郎是公謹的親族呢,呵呵……”

    陳祗無語中,周瑜也同樣無語,兩人對視了一眼,都頗為尷尬地咧嘴笑了笑。倒是孫權不由得大笑了起來︰“母親這麼一說,孩兒也覺得,奉孝與公謹兄著實有些相像之處。與奉孝交往,亦如與公謹一般,使人如沭春風,皆是博學廣聞,量雅志高之士也。”

    朱然與凌統亦齊聲應和,那顧雍也撫著長須插言道︰“吾家犬子邵與奉孝相交,亦在雍跟前相贊奉孝之才,勝其百倍。”

    陳祗趕緊謙虛了幾句,不過,已經讓人夸多了,所以,面不紅氣不喘已經成為了陳祗的常態,倒是讓孫老夫人與周瑜皆不由得在心中暗贊一聲,不驕不燥,不卑不亢,只看其品性,就絕非凡物。倒是那個孫尚香心里邊暗暗地低哼了一聲,不過,臉上倒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只是,美目時不時地掠過陳祗,倒與那過堂的輕風,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惜陳祗這個時候沒有注意到,不然,說不定又在這歪歪這漂亮妞對他已經芳心暗許雲雲。

    “哦?孝則對奉孝竟然也如此看重。呵呵,真乃所見略同爾。”孫權不由得撫掌而嘆。顧雍之子顧邵顧孝則,算是年輕一輩之中,風頭無兩的人物,與其舅陸績齊名,陸遜、張敦、卜靜這些江東少年俊杰之名皆在其下,但凡州郡及四方人士,皆往來相見,或言議而去,或結厚而別,遠近稱之,就連龐統帶陳祗去見顧邵之時,就曾經向陳祗對此人大加贊許,可以說,這位就是江東年輕一輩地偶像級人物,而孫權亦甚是青眼有加。

    只不過,顧雍一向管教極嚴,認為其子現在過去輕浮,學問未精,所以數次婉拒了孫權的闢官,當然,孫權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他相信心腹顧雍絕對不會拿自己來開涮。所以,目前顧邵仍舊是無官之士。

    孫老夫人所擔心的問題已經解決,听聞是孫權特地召了陳祗前來赴宴,也就在諸人的挽留之下沒有離開,在孫尚香的侍候下與諸人一塊兒用膳,期間陳祗刻意討好之下,倒是把這位老夫人逗得眉開眼笑的,孫尚香冷著臉看在眼中,而孫權,還以為陳祗這是在向自己示好,心里邊樂的很,也不停地吹捧起了陳祗的舊事,嗯,很多事情,都是他吩咐朱然專程打探才知曉的。

    令他吃驚地便是,原來陳祗竟然是荊州大名士龐德公的關門弟子,孫權可是听聞過龐德公弟子們地才名的,那孔明與龐統,皆有國士之風,跟前的這位少年,經過了這些天來的了解,孫權也知道,此人絕不遜色于那臥龍與鳳雛,若得收歸帳下……

    孫權正在那意淫的當口,孫老夫人不耐久坐,便與孫尚香一塊離席而去,陳祗也與其他人一般,恭送著老夫人離開,只是,孫尚香即將要消失在陳祗的視線之外時,回眸一窺,正讓瞪著眼楮的陳祗瞧個正著,陳祗心中大樂,看樣子,自己至少在這個絕色佳人的心里邊還是留下了一定地好印象地,嗯,看樣子,自己還真得再加把勁,努力一二,泡了孫策的妹妹、劉備未來地老婆,曹操佷兒子媳婦的小姑,還是相當有成就感的。

    說起來,也著實頭暈目眩的,這年頭,政治婚姻成風,搞不好誰跟誰就是親戚關系。待孫老夫人離開之後,陳祗也尋了個由頭告辭,孫權雖然一再挽留不得,只得親自相送陳祗到了府外,孫權站在府門處,握住了陳祗的手,顯得相當真摯地道︰“奉孝,權有一言,還請奉孝斟酌……”

    听了孫權之言後,陳祗沉吟了半晌,向孫權長揖一禮︰“祗不過是一布衣,能得吳侯如此看重,實乃天大之幸事。吳侯美意,令祗惶恐不已,還請吳侯容祗思量一二。”

    听到了陳祗的回答,雖然孫權有些失望,但還是有些欣喜,至少陳祗並沒有直言婉拒,話里邊還是留下了余地的,當下向陳祗回了一禮︰“既如此,權便靜候佳音,若是奉孝在江東有何需要,只需知會一聲。”

    “多謝吳侯之美意,他日必有所報。”陳祗總喜歡用這一句話來挑逗人,不過至少這句話用得恰到好處,讓對方覺得感受到了陳祗的心思。

    孫權看著陳祗那挺拔的背影,這才猛然省起,陳祗與周瑜,雖然相貌並不相似,但是那種氣質與風度,還有那種讓人看不分明的深邃目光,卻份外的神似,難怪很多人都會有兩人相像的錯覺。
nick902 發表於 2009-4-10 04:00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尚香之邀

    “不知道,我能否像大哥一般,也能有一位不世之材,成為我的周瑜。”孫權想到了這里,心里邊,著實有種焦灼難耐之感,回身往府內而行,心神恍惚之間,腳下一步踉蹌,就覺得手臂已被人攙住,抬起了頭來,原來是朱然。孫權不由得心中一暖,朱然雖然才智將略不是頂尖的,但是他對自己的忠誠卻是不需置疑的。若是能再得陳祗這樣的才智高遠、多謀善斷之士相佐……

    數刻鐘後,在一間靜室之內,只有朱然、顧雍與孫權三人在室內端坐,朱然抿了一口茶湯之後,神情有些黯然向孫權拜倒道︰“主公,還請治然之罪。”

    邊上的顧雍亦面有慚色,向孫權拜倒。“義封、元嘆快快請起,非是義封失算,更不是元嘆智短舌拙,實在是權之過也。”孫權上前,把二人扶了起來之後頗有些感慨地長嘆了一聲道。

    朱然與顧雍對視一眼,向孫權恭敬地言道︰“主公此言謬矣,既是我等之過,主公……”顧雍的話被孫權抬手打斷。孫權默坐良久,方自苦笑了聲道︰“是權料想差了,沒有想到公謹兄對我大哥的忠誠,實乃天日可表,日月可鑒。”

    朱然眉頭一挑,沒有插言,只是靜听著,而顧雍亦若有所悟,不由得臉色微變,眯起了眼楮。

    孫權似乎沒有察覺一般,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公謹兄能把我孫氏一族之安危如此放在心中,權亦甚為欣慰,兄長在天之靈。甚足慰矣。”

    “對了元嘆,你對那陳奉孝之感觀如何?這都都沒有外人,照直而言便是。”孫權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問向了邊上的顧雍。顧雍聞言,知道孫權特別加上照直而言這四個字地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夸張。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依雍之見,還是那句話,陳奉孝博學廣聞,矜厲威容。雅倫風趣,文韜武略皆備,乃大材爾,雍不及多矣,雍觀我江東才俊,能與其比肩者,寥寥可數。”

    听到了顧雍的評論,朱然撫掌而笑︰“顧郡丞之言,與然之感觀不謀而合,然這些日子。倒是听聞了不少關于陳奉孝之事。”

    “哦……義封速速言來。”孫權喜道,朱然一笑︰“陳奉孝,在益州才俊之中,可謂翹楚,益州諸郡及四方人士,皆慕名往來相見,結厚而別,但凡逢奉孝之人,皆贊其品性德行,遠近皆善之。這一點。倒是與顧孝則相若。”

    听聞此言,顧雍倒是替他兒子謙虛了幾句,不過,臉上還是有掩飾不住的喜容。

    而後,朱然之言卻讓二人心驚。“……數郡共薦其為孝廉,雖有其叔公至交之佐助。然其自身之才德。當為首要。劉季玉雖庸,也久聞其賢名,故爾闢其為官,奈何奉孝以年幼而婉拒不就,後至荊州求學,得拜于龐德公門下經年,在荊州,亦受來往之士青眼有加。劉景升亦曾闢其為吏。數辭,那左將軍劉玄德亦曾多次往鹿門而見。每每相談,至夜方歸,曾與左右人言。便是得一州之地,亦不如得此子使備欣然爾……陳元龍曾與友人雲︰益州之材,盡在奉孝。”

    孫權听得面色數變,內心既喜又憂,沒有想到,陳奉孝竟然這麼受那麼多的一方諸候歡迎,看樣子,並不止自己一個看上他。不過,他卻一直不願意受闢,而今,卻至江東而來,很有可能,就是想看一看,自己是不是其值得投效的明主,想到了這,孫權不由得伸手撫了撫頷下的短須。眯起了眼楮。

    而顧雍不由得連連砸舌︰“雍以為此子年少,料來不過是借恩蔭方有今日之名,倒真不想,十三之齡,便已經……奇材,天下奇材,若是主公能得此子,大善!”顧雍把目光落到了孫權的臉上。

    孫權听到了自己的心腹對于陳祗的評價,不由得在臉上泛起了苦澀地笑意︰“某已然對其作了暗示,其雖未當面而拒,話語之間,留有余地,不過,其志高遠,權未必能留得住此俊材啊……”

    這年頭,越是有名氣的人,就越吊,越吊,名氣就越大,這就像是一個惡性循環一般,不過,越是這樣,越讓那些諸侯心中恨愛交纏。

    “主公勿憂,然觀奉孝此人,乃性情中人,極重情義,常言伯牙子期之誼,乃世之貴也,此等人,當以情義動之為要。”朱然把他所打听到的心得體會告訴了孫權,實際上呢,正是陳祗這個陰險人在江東故意這麼表露的。

    听到了朱然之言,孫權不由得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嗯,以情義動人,這他比較拿手,也很在行,他的心腹之中,多是因此而感其恩,故願為其效死力。

    “義封,權身多要務,不便輕離,汝可代某……”孫權跟兩個下屬,壓低了聲音在靜室之中鬼鬼崇崇地不知道商議著什麼。而這一刻,陳祗方自乘馬正悠然地在吳郡的街道上緩行。而孟廣美卻跟那陳忠正在那合計,哪天在慫恿公子帶上他們出去獵些野味回來打打牙祭,成天吃那些海鮮什麼的,哪有山珍美味雲雲,听著那兩個家將的報怨,陳祗不由得婉爾一笑,正欲答話的當口,眼前的街角處轉來一騎,正是那孫尚香地心腹孫嫣。只不過,她現在並非武者打扮,而只是穿了一身男子長衫,頭上戴著綸巾,倒像是一位翩翩公子,就是白了些,嬌弱了些,胸脯也……嗯,陳祗趕緊移開了目光,先露出三分笑意,望著這位看樣子分明就是沖自己來的孫嫣。

    “陳公子,嫣有禮了。”到得近前,孫嫣也沒有下馬,只是在馬背上匆匆一禮之後向那陳祗低聲道︰“還請公子隨嫣一行。”

    “不知所為何事?”陳祗回了一禮笑道,孫嫣看起來該是受了囑咐,所以沒有透露半點,只是嫣然一笑︰“我家主人吩咐過,嫣只能守諾不言,若是公子信得過嫣及我家主人,還請隨我一行。”

    陳祗略略一想,便點了點頭︰“如此,有勞帶路。”孟廣美與陳忠自然也看出了跟前的年輕人是誰,不過,跟在陳祗身邊久了,自然知道哪些話該說或者該問,既然公子已經開言,他們只管默聲跟隨。

    這一次,在孫嫣的帶領之下,卻是往江邊而去,到了江邊一艘小船已然侯在一個簡易的碼頭旁。小船並不大,約有一層樓高,大概載著七八個孫尚香的侍衛,陳祗率先登船,待到那孟廣美等欲登船時,那孫嫣卻出手阻攔︰“爾等不能上船。”

    “你說什麼?!”孟廣美听到了孫嫣此言,不由得眯起了眼楮,看到高大偉岸如巨人一般的孟廣美眯起的眼中閃爍著的危險光芒,還有那滿是橫肉的臉龐卻沒有絲毫表情波動。而邊上,陳忠臉上帶著笑,不過笑得相當地錚獰,白白的牙齒上似乎都暈染了金屬的寒光。

    這二人的表現讓原本擺起了架子的孫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看得陳祗險些樂出來,嗯不愧是自己最得意的家將,配合起來,還真可以用天衣無縫來形容。

    不過,陳祗還是假惺惺地板起了臉︰“汝等不得無禮,這可不是江陽,本公子一向教導你們,做人要和善一些。小娘子莫怕,他們倆雖然長得挺嚇人,實際上心腸不壞。”

    听到了陳祗這話,孟廣美與陳忠險些笑出聲來,嗯,正所謂有其主,必有其僕,這話果不其然。

    這個時候,船內傳來了一個冷冰地聲音︰“無妨,讓他們上船便是。”孫嫣心里邊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氣鼓鼓地挖了這二人一眼,側開了身子︰“想上去就快點。”

    上了船,孫嫣走到了船艙之前,挑開了簾子,仍舊板著小臉,略有些憤憤地道︰“陳公子請入內。”

    “多謝小娘子,你們留在外邊,莫要惹事生非。”陳祗回過了頭沖那兩個家伙交待了一聲之後,提著前襟進了船艙,到了艙內,才覺得別有洞天,船艙布置得並不華麗,雖然空間不大,但是里邊地裝飾,皆是女子所喜之物,而矮上的案幾上擺著著一個精致漂亮的鳥籠,一只彩羽的鸚鵡正在里邊梳理著羽毛。當陳祗的目光落到了那小船的主人身上之時,禁不住一陣目眩頭暈……

    PS︰第一更到了,有月票和推薦票的兄台都投下來吧,訂閱好歹是上千的,一人丟一票,怕也不止兩位數,是吧諸位?

    晴了只想告訴大家一句話,本書地書名原本叫三國奸臣立志傳,嗯,啥叫奸臣……相信大伙都懂。只不過後來編輯覺得書名太長了不好搞,所以減掉了奸臣二字。嗯,這樣地話,不知道大伙明白了沒?投效于誰,這不過是過程而已。
nick902 發表於 2009-4-10 04:00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陳祗的惡趣味

    以手倚頷,青絲束髻,櫻唇欲滴,眼波流轉,汪汪若溪,肌膚淡施粉黛,猶得那吹彈得破的白膩蛋皮,看得陳祗不由得一呆,雖然仍舊是男兒裝扮,可就算是瞎子,定也不會認為跟前的是一俊俏男兒。

    即使她是在對著那金絲籠子里的鳥兒發呆,那種發自骨子里的驕傲與野性,仍舊是那樣的肆無忌憚,確實,能美到她這份上,天下子男,誰都不會覺得她的驕傲過份。更何況,或許是因為不需要縱馬持韁,身上並沒有外罩皮質軟甲,她那散發著無限魅惑力的身材雖然在衣物遮罩之下,仍舊讓陳祗覺得兩個鼻孔真噴熱氣。啥叫肉彈,啥叫暴……

    嗯,這個詞實在不雅,陳祗覺得用在跟前女子的身上實在是有些玷污之嫌,但是,那幾科要掙開衣物的束縛,隨著她的呼吸還會輕輕地顫動,足以讓色狼們抓狂鬼叫的傲人雙峰,還有那用一根絲帶系住,確實只堪一握的腰肢,還有那……嗯,至少陳祗只能看到孫尚香臀部的側面,不能完全看清,更不可能跑上前進打量這位性格剛烈的美人兒的臀部是否渾圓挺翹,彈性驚人,不過,僅僅從側面的弧線,陳祗已經覺得勾得心肝子癢癢,恨不得掏出一把尺來量一量這位美人兒的三圍。

    還好,多年的鍛煉,便得陳祗能夠表里不一,至少表情仍舊溫文爾雅,目光里只有欣賞而沒有發紅放光。也幸好孫尚香此刻的心神全在那梳羽的鸚鵡身上,才沒有注意到陳祗剛剛進艙之時地失態。

    而這個時候。孫嫣已然步入了艙中,抬眼偷看了立于艙口的陳祗一眼,輕手輕腳地到了孫尚香跟前低聲道︰“小姐,陳公子到了。”

    孫尚香並沒有答話,緩緩地把目光從那鸚鵡轉到了陳祗的身上,淡淡地一笑,臉上,又浮起了那漠然與寒意。“陳公子請坐。”

    “多謝孫娘子賜坐。”陳祗也不客氣,徑直坐到了孫尚香的對面。打量起了那被關中金絲鳥籠中的鸚鵡,抬起眼楮,看到雖然收攝了心神,但是那落寞的余韻仍舊殘留于眼底的孫尚香,不由得在心中輕嘆,如此佳人,自己若真要放過。任由她在走上那條老路,去重復那曾經發生地的故事,那自己干脆抄起腰間的闢邪劍把自個給自宮算了。

    “今日,仁請公子前來。是謝當時公子救仁之恩義。”孫尚香起身子後,如男子一般抱拳為禮向陳祗一拜,陳祗安坐于榻,別說是起身婉拒,便是臉上都沒有一些受寵若驚地神情,反倒安之若素地受了孫尚香一禮。邊上的孫嫣見此,不由得眉頭一皺,手按于腰間劍柄,就欲嬌喝出聲。

    倒是那孫尚香,見陳祗如此作派。微微一愣,回首掃了孫嫣一眼,低言道︰“汝且去取酒食來。”

    “可是小姐他……”孫嫣話說了半截,讓孫尚香目光中透出的厲色給生生壓斷了話頭,忿忿地瞪了陳祗一眼,大步往里艙走去。孫尚香眨著大眼。似乎很好奇陳祗的舉動。而陳祗去帶著淡淡地笑容,把視線轉移到了那只關在了金絲籠中的鸚鵡。

    看著陳祗望著那只鸚鵡的憐憫與傷感眼神,不知為何,孫尚香覺得,那眼神似乎就是對著自己而發,心里邊猶如讓人放進了一根長篙,攪得心湖蕩起了一陣波瀾。而捧著食案走了過來的孫嫣看到了兩人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愣。很是識趣地沒有前行。

    陳祗望著籠中的鸚鵡良久。輕嘆了一聲緩緩地吟道︰“竟日語還默,中宵棲復驚。身囚緣彩翠。心苦為分明。暮起歸巢思,春多憶侶聲。誰能拆籠破,從放快飛鳴?”這出自何人之手臂,陳祗已然記不清了,但是,用在些時,卻再恰當不過。

    孫尚香听聞陳祗所吟誦的詩句,听出了那語句之中,描繪鸚鵡獨囚牢籠而渴望放飛地心情。心中不由得一悲,自己的命運,又何嘗不是如此?真情涌動之間,眉宇之間泛起的傷感和幽怨,堪使世人憐,陳祗看到了孫尚香如此嬌弱無助之態,險些伸出了手去撫慰于她。

    我見猶憐,傾國傾城,不外如是。陳祗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感慨道。怪不得劉備就算是牆外邊有數百刀婢,也要硬著頭皮入洞房,敢情這位兄弟也是懷著一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壯懷激昂之志。

    看到自己小姐失態,孫嫣清了清嗓子,端著食案走上了前來︰“小姐,酒食來了。”听到了孫嫣的言語,孫尚香知道孫嫣是提醒自己失態了,趕緊歪開了臉頰,悄然地舉袖拭去了腮邊的淚珠兒,回過了頭來時,已然恢復清明,望定了陳祗言道。“公子請。”

    “多謝孫娘子賜。”陳祗也不客氣,抄起了筷子,品嘗起了這些美食,不愧是高干子女,船上都有廚子,雖然不過是一些小菜,但是風味甚佳,陳祗吃了幾口,卻見孫尚香未動分毫,不由得抬起了頭,看著孫尚香仍舊在打量著自己,不禁笑道︰“孫娘子為何如此看著在下?”

    “公子欲效命于我家兄長?”孫尚香一咬銀牙,徑直奔了主題。陳祗筷子微微一頓,挾起了一塊菜放進了嘴里細嚼,把筷子擱下之後,這才答道︰“孫娘子何以此問?”

    孫尚香盯著陳祗的雙眼,蘊聲道︰“猜的。”

    陳祗听了這話,不由得啞然失笑︰“孫娘子這話說的,猜測之事,豈能作為論據?”

    “也是,其實今日仁請公子來,不過是為了謝當日救命之恩,至于其他,與仁何干。”孫尚香淡淡一笑,端起了自己跟前的酒盞,一飲而盡,豪氣之中又透著一絲柔媚。不過,她地自若卻沒能持續到飲干杯中的酒。

    “若非為孫娘子,汝兄,與祗何干?”陳祗一本正經地道。此言一出,讓孫尚香方下至喉中的酒倒嗆出了泰半,嗯,這不能不說是陳祗的惡趣味,最喜歡在別人飲酒或者吃食之時,突放驚人之語,龐統可是常受其害,恨憤難言。

    孫尚香讓那酒漿一嗆,激得俏臉盡紅,雙眸淚汪汪地,偏又滿目恨意地瞪著跟前的罪魁禍首。邊上的孫嫣一邊替孫尚香捶背拿水,一面頂著一臉古怪之色看眼小姐,又看眼陳祗。

    原本若不是讓這口酒給嗆得天翻地覆,說不定孫尚香此刻已然面罩寒霜,仗劍而立,並指如劍地斥責陳祗這個笑得一臉詭異地惡趣味之徒,然後……嗯,或許會說一番代表月亮懲罰你之類地話之後,把這家伙趕出艙去,可眼下,卻讓那口酒嗆得形象全失,眼淚汪汪地。“孫娘子小心些,莫要說話,嗆酒之後,需要深呼吸,放松心情為要。”陳祗一本正經地道,孫尚香好不容易平穩了氣息,臉上的冰冷再也裝不下去了,擰著黛眉,紅著臉,鼓著腮幫子,薄怒嗔容盡顯︰“你方才說什麼?!”

    “在下是說要放松心情為要。”陳祗微一錯愕,老老實實地答道,听了這話,邊上的孫嫣 哧一聲,趕緊側開了臉,可是小臉蛋憋的老紅。那孫尚香不由得一呆,伸手指頭指著陳祗一陣無語,嗯,確實不知道該抓狂還是干嘛。可陳祗無辜的眼神,還有那沒有一絲一毫不敬的表情。

    孫尚香閉上了眼,深呼吸,再睜開,咬牙切齒地瞪著陳祗。“仁說的是上一句。”

    陳祗一副恍然之色拍了拍自己的腿︰“嗆酒之後,需要深呼吸,這句對嗎?”

    “……”孫尚香五指如勾,目露凶光,邊上地孫嫣原本跪坐得筆直地身子像是讓人抽卻了脊梁骨一般,不過,為了不讓自家小姐暴發,孫嫣強壓著,嗯,說出了一句流暢的話來︰“我家小姐地意思是說,公子在小姐飲酒之時所言的那一句話。”

    “明白了,不好意思,在下弩鈍,想差了,呵呵。”陳祗厚皮實臉地笑了笑,然後望定跟前方寸已亂的孫尚香。“孫娘子可知,在下方才為何要安受孫娘子大禮。”陳祗笑問道。
nick902 發表於 2009-4-10 04:01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他瘋了?!

    孫尚香此刻可沒了平常的鎮定自若,原本淡漠的語氣也變得有了感情,雖然是憤怒,倒總要比淡漠讓陳祗覺得欣慰,至少這妞還有感情。“有話就說。”孫尚香一雙俏目瞪得溜圓,沒好氣地道。

    “那是因為,祗救孫娘子,孫娘子執禮相謝,已然兩清。”陳祗吞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的目光不要在孫尚香那因為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停的夸張雙峰上停留過久。“嗯?!”孫尚香不由得一愣,倒還真沒有想到,陳祗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過,從陳祗並沒有把救自己之事外泄來看,他確實並不想借這件事來做些什麼。

    “祗接近吳侯不為旁事,乃是為了孫娘子一人爾。”陳祗雙目灼灼地與孫尚香那雙帶著一絲恍惚的眸子對視著,一字一句地道。

    邊上的孫嫣險些把舀酒的酒杓給丟掉,而孫尚香先是呆呆地瞅著陳祗,半晌才反映過來。“陳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孫尚香覺得此刻自己應該憤怒地斥責于敢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沒有絲毫殺傷力的疑問句。

    “孫娘子乃巾幗之英,女中豪杰,世人皆愛,祗亦心中生念。”陳祗這話說得相當的**裸,孫尚香頓時覺得俏臉猶如讓一陣煉鐵的熱風拂過一般,燙得驚人。這個時候,孫嫣很是識趣地退了出去。她是孫尚香地心腹,這些日子,雖然孫尚香極力地掩飾,可是這些日子以來,變得更加的情緒化,但凡有人評說那陳公子,小姐偽裝的神情之下總會有所波動。甚至還讓自己去打听,焉有不知孫尚香心事之理?

    安靜,船兒輕擺,船艙中,除了那梳羽的鸚鵡,這對獨處一艙的男女都靜默無語,過了許久,就在陳祗幾乎要喪失所有的耐性之時,孫尚香開了口。“仁不過是一介平凡女子,多謝公子抬愛了。”臉上的紅霞漸漸地消去。孫尚香好不容易恢復了清明,聲音與神色皆冷了下來,平板無波地道。

    陳祗听到了這話,不由得咧嘴一笑正欲開言,卻為孫尚香所打斷︰“陳公子,莫要再言了。今日,仁請公子前來,一乃是為了謝當日公子救仁性命之恩。二是想問公子欲何時離開江東。”

    陳祗知道,今日自己既然已經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就應該等一筆。像孫尚香這樣防備心理太重、性情剛烈地女子,若是迫之太甚,反而會引起反效果。當下便順著孫尚香的問題答道。

    “離開江東之事,祗亦未有定論,汝兄今日,已經向祗露了招攬之心意,久聞吳侯虎據江東,聰明仁惠。敬賢禮士。江表英豪咸歸附之。如今與吳侯見面,甚覺得此贊不假。然祗家在益州。卻效命于江東,一東一西,相去數千里,實在是讓祗覺得有些左右為難。”陳祗說完這番話,斜了下眼角掃向孫尚香。

    孫尚香眨著美目打量著自己,又問道︰“汝真覺得我那兄長,乃是明主?”

    “汝兄深謀隱忍,心有大志,一如春秋之越國勾踐,應該算得上是一位英主。”陳祗斟酌著言道。“越國勾踐……你!好大的膽子。”孫尚香咀嚼了陳祗這番話,亦不由得臉色一變,玉手擊于案幾之上,沉聲嬌喝道。

    “孫娘子,莫非在下之言有差?汝兄臨危受命,穩固江東,四面環敵,內外交困,然屈身忍辱,任才尚計,方有今日之局面,某以春秋之霸者相喻,難道有差不成?”陳祗望著孫尚香,緩緩地道。

    “接下來,汝是不是想說,我兄長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寶貴?!”孫尚香按著腰間的劍柄,一手據著案角,猶如一位殺氣騰騰的女將軍。陳祗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意,反倒是看向孫尚香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欽佩,還有遺憾,傷感……

    “汝為何如此看我?”孫尚香覺得陳祗的目光讓自己有一種無所遁形之感,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了一絲慌亂,低聲喝道。陳祗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孫伯符有你這樣為了孫氏之和睦而忘我的妹子,實在是他的福氣……”

    听到了陳祗此言,猶如一柄長刀,狠狠地扎進了她心窩最柔弱之處,孫尚香雙膝一軟,坐回了榻案之上,原本雙眸地厲色,讓傷感還有一種被看破的惶然之感所取代︰“你什麼意思。”

    “在這船艙里邊,祗看到了兩只囚在籠子里的鸚鵡,一只是逃不出去,另一只,卻是不願意逃罷了。”陳祗淡淡地道,端起了身前的酒盞,一飲而盡。

    “仁想離開,沒人攔得住。”孫尚香喃喃地自語,亦或說她是在自辯。“但是你心里邊還有牽掛,所以離不開。”陳祗就像是個深淵里邊跳出來的惡魔,惡狠狠地折磨著孫尚香變得脆弱的靈魂。

    “你是喜歡我還是可憐我?”孫尚香抬起了頭來,看著這個俊偉多材地男子,心里邊已然亂若麻絲,強自鎮定之下問道。這話讓陳祗亦不由得一愣,雖然這年頭,男女之間自由戀愛也相當的頻繁,大膽示愛的也經常有,但是,孫尚香這話,卻實是讓陳祗頗有些進退無據之感,或許是因為珍惜,所以,反正事到臨頭之時反顯猶豫。

    “都有,不過,我更喜歡孫娘子那種敢作敢為,笑罵由他人地性格。”陳祗老老實實地坦白道。

    “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不知何時,孫嫣已然跪坐在孫尚香身側,看到自家小姐呆呆地扶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由得心焦地問道,孫尚香這才警醒過來,掃了一眼艙內︰“他呢?”

    “陳公子下船去了,他讓奴婢告訴小姐,他要向吳侯求親。”孫嫣臉紅紅的,眼里邊盡閃爍著興奮與一種難掩的快活,還有一絲慶幸。多是為了小姐,她自幼隨小姐長大,小姐地一切心思,又怎麼能逃得過她的眼楮,而這位江陽來的陳公子,不論是人品德行,又或者是才華與容貌,皆是上上之選,加之小姐對他也頗有好感,若真能成事,也免得日後小姐也如那孫四公子孫匡一般,為了江東孫氏的利益,只能娶上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子為妻。

    听到了孫嫣之言,孫尚香頓時覺得腦袋里邊嗡嗡作響,似乎有無數面大鼓在里邊狠狠地敲著,敲得她發蒙,心悸,手足冰涼。“他是不是瘋了?他以為我二哥會答應他?”這句話,孫尚香沒有再掩飾自己心中的情義,頗有些氣極敗壞,惱羞成怒地道。

    “奴婢不知,不過,陳公子說了,只要小姐願意,他必有辦法,讓吳侯同意讓他迎聚小姐為正妻。”孫嫣看到孫尚香這般表現,不由得想起了方才陳祗說話時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似乎已然料定了小姐會有這般反應一般。

    “我看他是瘋了。”孫尚香這話罵出口的時候,哪里還有半分地巾幗之姿,倒是兒女嬌態盡顯,喜憂之間,猶如普通弱女子一般惶然無計,又滿懷忐忑。這並不代表她就真願意嫁給了陳祗,但她終是女子,陳祗雖然不是其心儀地對象,至少在她的眼中,那些把她地婚姻看著是政治交易江東人士,陳祗把她當成了一位漂亮的女孩來愛慕,只是不知,他這話里邊,倒底有幾分真心,幾份假意,又或者,他不過是想借娶自己為妻,而攀入江東孫氏的勢力圈子里邊,為功名利祿……

    嗯,不得不說女人的心里一旦失去了控制,絕對能讓上帝抓狂。

    “公子,您真看上了那個孫家小姐?”孟廣美與陳忠幾乎要把腦袋頂在陳祗的胸口來追問。“那是自然,如此獨特立行之女子,乃公子我之所求也。”陳祗洋洋得意地道。兩位家將表情難看了起來︰“您不回益州了?您在這娶了夫人,又要在這兒做官,那江陽咋辦?”

    陳祗回過了頭來,臉上的笑容未改︰“急什麼,放心吧,等公子我把你們的夫人給娶了,在狠狠地晃點那小子一頓,到時候,本公子自有辦法帶你們和夫人脫身。”

    “夫人……”孟廣美砸了砸嘴,自家公子實在是自戀得可以,八字還沒一撇,這會子就喚那孫家娘子夫人了,要是讓外人知道,嗯,看樣子自己跟陳忠還是低調一點的好,省得自己也跟前公子一塊丟臉。
nick902 發表於 2009-4-10 04:02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把人一次雷個夠

    “公子,夫人可是吳侯的妹子,在江東怕也算得上是顯貴人物,豈會隨公子您回益州?”陳忠忍不住插嘴道。陳祗嘿嘿一笑,兩眼直冒壞水︰“等著瞧吧,本公子自有妙計。”

    接下來的日子,陳祗幾乎就呆在陸績的府中一直沒有離開過,只是時不時使孟廣美與陳忠買上些紙張回來,把自個關在屋子里邊寫寫畫畫不停。整整三天,陳祗才因為孫權便衣來訪,這才出了門。

    孫權今日一身常服,身邊,只朱然、凌統二人和一些作家將裝扮的侍衛。陳祗趕緊上前行禮。“昨日,某喚人來請奉孝過府赴宴,奉孝為何推卻?”孫權看到陳祗如此恭敬有禮,心中頗喜,趕緊扶起了陳祗笑言道。

    “非是祗不願赴吳侯之宴,乃是不能也,這兩日,祗正在繪制圖稿。徹夜未眠,昨日吳侯使人前來之時,祗正困頓難耐,若是去了,伏案而睡,不能與吳侯傾心暢談,反而不美,故爾婉拒之。失禮之處,還望吳侯莫怪。”

    听到了陳祗的解釋,孫權倒真是放心了,當下朝著仍舊面有倦意的陳祗道︰“奉孝繪制圖稿,不知乃是何物,可否告之一

    “這……吳侯若是要看,倒也無妨,說來,此圖祗本就是欲獻予吳侯之物。”陳祗呵呵一笑,伸手邀請諸人進屋,然後在案桌旁的竹筒打開,抽出了一卷陳舊黃得發褐、發硬。邊隙上不是有蟲蛀。便是有浸腐的痕跡,似乎經歷了千百牛滄桑地羊皮緩緩地攤開在了榻案之上。

    好不容易,朱然才看清了那羊皮上似有黑跡勾勒地線條,還有一些深奧難懂的圖案文字,還有幾個小篆。“地圖?!”朱然看清了所繪之物後。不由得微微一呆言道。凌統也好奇地看著這張緩緩攤開的地圖,孫權摸著頷下的短須。臉上沒有多少波動的表情,似乎正在思考,陳祗所獻地這張地圖倒底是哪個地方。能跟方士扯上關系,還跟上古之物有聯系。這讓孫權心里邊隱隱覺得這張圖肯定不會簡單。

    “吳侯請看。這乃是祗偶從一方士手中所獲之原圖。據其所言,此圖乃是其先祖欲效那徐福求仙之路而行,不料半途陡遇暴風……”陳祗小心翼翼地攤開著地上的冒牌貨。嘴里邊編著神奇地故事……

    那方士的先祖先是到達了一個小島,然後又到達了一個大島,在那大島之上,見到了乘著秦船回歸大陸,卻不料也遇上了風暴,只能在夷洲登岸,後來他的先祖遇上了此人,此人言明自己乃是那徐福手下童子之一。奉仙師之命。將那幅徐福仙師親手所繪制的寶圖在此等侯有緣之人……

    這張圖,可是陳祗到了三國時代不久之後。就開始嘗試制作地,為了偽造此物,他不得不把制作動物標本當成了一種愛好,若得大姐繡娘成天念叨,不過,總算是歷經了無數次的失敗這後,總算是仿制成功了,應該說就跟搞假古玩似的,他終于讓一張漢末地羊皮變成了有前秦的古韻。

    雷,啥叫雷人,這一刻,陳祗盡顯雷人本色,把進屋的孫權、朱然、凌統徹徹底底地雷住了。嗯,換成其他穿越眾,怕也要讓陳祗的險惡用心給狠狠地雷上一記。不過,總算是孫權等人都是意志堅定,才智甚高之輩,雖然陳祗拿出來的這張古圖讓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震動,或者說他們被很很地雷了一把,但至少還能保有理智。

    不過,孫權雖然表面強自鎮定,可是小心肝差點就捂不住蹦出了喉嚨。極力地控制著臉上的肌肉不致抖動,但是他的聲音仍舊有些發顫︰“區區一張古圖,又不可辨真偽,實難信也。”

    “某卻信,因為,他不止拿出了這張圖,所以,祗才敢信其言。”陳祗又從案桌下取出了一個木匣,小心翼翼地打開之後,捧出了一個古怪地東西,三人地目光齊齊被此物所吸引。

    大約比漆碗的直徑大小差不多,不過,卻是青銅所制,而上邊並沒有封死,而是用一種應該是水晶打磨而成地鏡片瓖嵌在上邊,里邊是中空的,刻著不少的刻度,而其中,有一根一頭紅,一頭黑的針,在中央輕輕地晃動著。

    “據那方士言,比乃前秦按仙人所留之圖樣,而制得的秘寶︰指南針,不論顛倒如此,不需向那司南一般還需人力……”

    孫權走了,一臉表情呆滯若傻,身邊,朱然和凌統自見到了圖紙到捧著陳祗進獻的密寶走出陸府,嘴也都沒合攏過。三個全讓陳祗那張徐福海圖和指南針以及那能治虐疾的藥酒給雷得東歪西倒。

    “公子,小的瞧那吳侯他們的表情怎麼那麼不對勁?”陸府門外,孟廣美摸著下巴很是八卦地作探究狀。陳祗高深莫測地一笑︰“沒啥,吳侯等人不過是讓某家給雷了一頓而已。”

    “雷?……”孟廣美不由得一呆,陳祗回過了頭來,露出了一排白得滲人的牙︰“以後你就知道了。”歷史上,衛溫與諸葛直領水師到夷洲,為的,還不是替孫權求不死藥。

    回到了府里,孫權還呆愣愣地看著跟前的案頭上擺著的了四件事物,而陳祗嘔心泣血照原圖拓畫下來的新圖稿,亦擺在了孫權的跟前。“你們說說,陳奉孝是不是在欺某?”孫權的聲音顯得相當沙啞,兩眼直勾勾地落在了那不論如何擺放,甚至甩動,針頭總會指著南北方向的那指南針上,光是此物,在孫權的眼里,絕對是萬金不換。

    “主公,指南針之神妙,巧奪天工,非一人之力能為之。還有這張海圖,然以為,可尋人查問,看是否有人曾到過此島。至于那治虐藥酒,那陳奉孝既言,但凡未病入膏肓者,皆能救之,現如今丹陽郡永平有報虐疫發生,便可使人取之前去一試。還有這稻種,若真如其所言一般,怕是……”朱然只能用最笨的排除法來推斷,指南針是真的,這不用懷疑,若是這藥酒真能治虐,江東大軍入山進剿山越之民,就能少受疾病之苦。

    “一個寒暑,在夷洲,少則可種兩季,多則三季,就算是在江東,也能種上兩季……現今正值農時。朱然,你速速拿著這袋稻種,帶上一些軍士,選一上好水田,按其所授之法,育秧播種,看看何時可以收成。一年,是否真能如奉孝所言種得兩季,若能在我江東有些神稻,何須再愁糧草不繼?”孫權不愧是梟雄,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朱然領命,猶如捧著珍寶一般地捧著這袋重不過一斤半的稻種大聲應諾。正欲抬步離去之時,又被孫權喚住,在其耳邊低聲囑咐了一番。朱然點了點頭︰“主公放心,然監督他們種植完之後,會留下重兵看守。”

    孫權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目光落到了凌統的身上,凌統站起了身來,抱拳施禮,很是興奮地道︰“請主公下令。”

    “呵呵,好,汝帶上這兩瓶藥酒,還有府內的醫工,立刻趕往丹陽郡永平縣,看一看,這些藥對虐疫是否有奇效,記住了,要得到準備的答案,汝即刻回來報之于某家。”

    送走了兩人,孫權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伸出了手,撫摸著那張繪制出了台灣、呂宋甚至澳大利亞的地圖,兩只眼楮里邊仿佛要噴出火焰一般。耳聞回響著陳祗之言。“夷洲島上,不過些許未開智之蠻人,而島上的氣候,最是適宜種植這種仙人所授的稻種,一畝水田按二石半計,一年三熟,可得七石余……”

    “奉孝啊奉孝,汝,千萬莫要讓權失望才是,且不論這夷州(台灣)、州(嗯,澳大利亞,夠雷吧?)之圖真假,只要這三件事物皆對權有大用,權當待奉孝如兄長敬公謹。”孫權閉上了眼楮,喃喃地自語道……

    而陳祗此刻,正趴在床榻之上,得意地嘴上哼著讓我一次愛個夠的小調,一面盤算著,自己還能在孫權的跟前再抖上幾個包袱,讓這家伙發瘋一樣的追求自己,嗯,咱不好男風這一口,只需要他仍舊保持著一切為政治服務的心態,狠心咬牙間,把妹子嫁給自己便成了。

    反正,不管這曲線救國和曲線泡妞的過程有多麼的齷齪、卑鄙,只要自己追求愛情和維護華夏民族的心是光明的,這就足夠了。
nick902 發表於 2009-4-11 10:18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造勢

    “……好好好,好個奉孝,人雖在江東,其心卻在荊北。”劉備高興地搓著雙手在廳中移步不已。龐統臉上掛著笑容道︰“是啊,若非奉孝,統豈能說服陸氏兄弟離江東來投主公,另外,還有一事,統欲離江東之時,奉孝曾要我告之玄德公。”

    劉備穩定下了心神之後,湊上前作傾听狀。龐統便把那日陳祗之言盡述轉述與劉備。“……益州別駕張松張永年乃益州大族,劉季玉視之為心腹,然其人志向高遠,知那劉季玉乃短視自封之徒,所以,若是玄德公能……”龐統一陣低語,听得劉備心中狂跳。

    端坐著拿起了茶盞飲了口微涼的茶湯之後,心中確實是翻涌不已,劉備不是傻瓜,當初,那諸葛亮就曾經向自己進言,據有荊州,益兩州的地方,對外聯合孫權,對內整頓內政,一旦有機會,就可以從荊州、益州兩路進軍,以圖中原之大勢。

    雖然陳祗讓那龐統只是傳來了一個口訊,但是,這個口訊所包含的意義去相當的重要,那就是,益州不穩,漢中不寧。看清了劉備臉上的神色變幻,龐統淡淡一笑︰“玄德公,陳祗還有一言相告之。”

    “士元直言便是。”劉備向龐統頷首道,自己便是得了龐氏先助之功,方才打開了在荊州得世家望族相助的局面,不過,起因之由,還在那陳奉孝的身上,劉備心里邊明白得很,正是因為陳奉孝的穿針引線。才使得在荊州舉足輕重地龐氏先向自己示好,而後,諸葛亮入府,又使得黃氏向自己主動靠攏。

    想到了這,劉備不由得在心里邊對陳祗的深謀遠慮佩服到了極至,只可惜,現在他人卻在江東,不然,即使他現如今年不及弱冠。自己也定當厚位以待之,以嘉其功。

    “奉孝有言︰曹操破黃巾、擒呂布、滅袁術、收袁紹,深入塞北,勢力直抵遼東,雖然幾歷波折,然如今,其掌天下大半于手,諸侯屈膝,正乃志滿意得,驕傲放縱。連天子都不放在眼中,何況一個小小的益州之使節,張松此番奉劉季玉之命使曹,必受其辱,心定有忿,若是主公能待其厚,施以……”龐統將那陳祗的原話盡述于劉備。

    劉備的臉色越來越喜,龐統言畢之後,劉備不由得撫掌而嘆︰“奉孝真乃備之子房也,運籌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外,這番見解,道盡備心中之惑。士元寬心,備當會尊奉孝之諫言行事。”

    劉備頓了一頓,還是忍不住向龐統問道︰“奉孝還在江東盤恆,所為何事?”

    龐統听得此言。不由得臉色古怪。看得劉備甚是好奇。看到了劉備的眼光,龐統轉念一想,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奉孝未曾言明所為何事,不過,統倒是以為,奉孝怕是有了成家的心思。”

    “嗯?”劉備不由得一愣。龐統見劉備不明白,干笑兩聲,湊到了劉備的耳邊嘀咕了一會。不多時。室外領白耳軍巡守地陳到听到了室內傳來了一陣毫無顧及的大笑之聲,他自然听得出是主公劉備。雖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長久養成的性格使得他仍舊步伐不停,繼續查看著這些軍中健士是否有偷懶懈怠之處。

    “還真想不到,奉孝的喜好,竟然如此古怪。”劉備的模樣,很像是興災樂禍,邊上,一肚子壞水都能冒出泡來的龐統也笑得相當的猥瑣︰“那是自然,不然,他也就不是陳奉孝了。”

    半晌劉備與那龐統的笑聲方歇,劉備轉念一想,心思轉為凝重,向龐統正色道︰“若是奉孝真迎聚了那梟姬,豈不是成了吳侯的妹婿,到了那時,他還能離得開嗎?”

    “這……統實也難以料想,不過,奉孝曾向統言明,無論他的事情辦得如何,最遲今年年末之時,他定會返回荊州。”龐統也是滿臉苦笑地道。

    劉備听得此言,不由得心中微涼,臉上艱難地浮起了一絲笑意,用那有些干澀地嗓音道︰“自見奉孝以來,未見其毀過一諾,希望他,不要讓備失望才是啊……”

    “玄德公此言甚是,若是奉孝敢不回荊州,某他日必到江東,當面質問!”龐統咬著牙根,恨恨地道。心里邊更是憤恨,要是陳祗趕不回來,讓他龐士元這個傳話人面子上不好過,定然要讓這家伙不好過雲雲。

    “啊嚏、啊嚏、啊嚏……哪個王八蛋咒我來著?”陳祗從矮榻之上翻身坐了起來,揉了揉發癢的鼻子,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把瞌睡給打飛的陳祗不由得悻悻然地詛咒了兩句遠在千里之外的龐統。

    陳祗坐了起來,抬眼看天,方覺天色已然擦亮,也該到起床的時候了,陳祗起身之後,洗漱了一番之後,把那散開的發髻用一根絲帶束起,便這樣子走出了門,先是在院中跑跳,然後打了一趟拳,又做了引體向上和俯臥撐之後,身上已然發熱,腮邊已然浸出了汗水,這個時候,陳祗也听到了牆外孟廣美等人的呼喝之聲,知道他們也已然起身,正在鍛煉。

    “那主僕三人已經起身了?”正在用早膳的陸績听到了遠處隱隱傳來的喝彩之聲,不由得展顏一笑,向著那府中的管事言道。

    “正是,想必此刻,又在練習箭術吧,不然,喝彩之聲,當不會如此之烈。”那位管事也不由得婉爾道,陸績已然囑咐過這位管事,加之陳祗待人不論身份高低,皆很是和善,所以,倒是讓陸府上下,對這位親厚地客人很有好感。

    “呵呵,倒也是,那陳奉孝的箭術,直追當年的太史子義將軍,東吳諸將,竟然無人是其箭術之敵手。”陸績臉上的笑意更濃,只是,帶上了一絲嘲諷的意味。那管事垂下了頭,嘴角還含著笑意,很是認同陸績此言。他可是當年老主人手下的干將之一,當時,就是他與陸府死士,方才護得小主人周全,對于小主人地心思,他又豈有不明白之理。

    陸績也不在多言,一面吃著,一面想著這些日子,朱然、顧邵、步騭、諸葛謹等孫權手下重臣頻頻往來會訪陳祗,又多次邀其宴飲,這一切地一切,陸績冷眼旁觀,他能看得出來,這一切,既有對陳祗才名所慕之士,也有些是出自于吳侯的授意。

    不過讓陸績糊涂的是,陳祗此人雖然久在江東盤恆,頻頻示好于吳喉,實則若即若離,不過,他倒是瞧出了一點,那就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是不只一次地提著梟姬之名。難道說,此人還想去做吳侯的妹婿不成?

    “沒錯,昨日,然借著酒性出言相戲于奉孝,此子竟然沒有否認,反倒像,像是在默認然之戲言。”朱然跪坐在孫權的對面低聲言道。孫權的手指,輕輕地敲擊在案幾之上。表情顯得很復雜,像是很高興,又很煩惱。這些日子,那治虐藥酒早就證明有效,如今,已經開始按照陳祗所予的配方進行制作,唯一的缺點就是那種烈酒江東釀造不出,只能高價購入。

    至于那種陳祗所獻地神稻,不過月半,已然結起了稻穗,這簡直讓孫權及一干心腹險些樂瘋了,而孫權,干脆下令,讓心腹秦博就領軍駐守于原地,嚴加看守,暫時不外泄。而正是因為那神稻、藥酒、指南針三物皆妙,使得孫權終于對那張徐福寶圖深信不疑,同時,渴望得到陳祗效命地心情,更是可以用日思夜想方能形容。

    只不過,這家伙滑溜得很,總是說還沒有完全地考慮好,反正就是尋理由,讓孫權就像是狗咬刺蝟一般無處下嘴,只得使心腹多多交好于陳祗,陳祗倒也是個妙人,自己的那些心腹大臣,但凡與陳祗相交往,回來之後,皆會甚贊陳祗地才華和品性,風頭在江東,可謂是一時無兩。

    隨便你在江東哪個縣城里邊,抓一位讀書人來打听,要是你說你不認得江陽陳祗陳奉孝,怕是別人都不好意思跟你說話來著,嗯,確實有些夸張,但是,陳祗之名,確實是盛名于江東。

    而越是這樣,越讓孫權不敢自己去親自邀請陳祗投效自己,生怕自己真要一出面,若陳祗還沒有那個心,不僅僅是自己失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他怕逼急了這家伙,憤而離開江東,自己可真是得不嘗失了。可是,今日卻听到了朱然此言,讓孫權的心思又開始活泛了起來。
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29 19:33
第一百七十九章 試探
「你真打探清楚了?」孫權起身踱步良久,回轉了身來望定朱然道。朱然略想了想,顯得有些遲疑:「某實難完全肯定,但是,陳奉孝,確實對小姐有傾慕之心,這一點,然敢肯定。」

    孫權瞇著眼睛坐回了矮榻之上,伸著理著頷下的短鬚,半晌方道:「這樣,明日午時,汝可在江畔宴請陳奉孝及顧、步、陸等人,到時,權自會尋機到場,待權親視之,若果真有此事……」孫權的眼中閃過了孫尚香那張冷漠難近的寒頰冰眸,心裡邊不由得打了個突,可是目光落在了仍舊擺放在其案幾之上的指南針上之時,微一咬牙:「明日,權會作出決斷。」

    妹婿,只要陳祗真成了自己的妹婿,就算是現在不投效於自己又有何妨,畢竟成了自己的妹婿,他就跟江東孫氏脫不了干係,到時候,自己有疑難之時,料想他也必不會推拒,想到了這裡,孫權不由得臉上浮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主公且寬心,然定不辱使命,只是,小姐那邊……」朱然心裡邊隱隱覺得有些不是個滋味,畢竟,自己也是傾慕孫尚香的追求者之一,當初,吳侯也願意將孫尚香許配於已,吳侯雖然百般說服,奈何孫尚香寧死不從,後吳國太知曉此事,斥了吳侯,此事只得作罷。

    而今,這位陳奉孝亦看上了孫尚香,雖然那種心思早憶淡去,可是怎麼的都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孫權掃了一眼朱然,這位下屬是什麼心思。根本就瞞他不過,孫權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義封不需擔憂,權自有打算。倒是義封你,乃某之心腹,奉孝之事,還望汝多擔待,某,必不薄待於汝。」

    「多謝主公,為主公之大計。然便是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聽到了孫權之言,朱然不敢怠慢,拍著胸脯努力地表達自己的忠誠。

    待目送朱然離開之後,孫權陷入了沉思,過不了多久,孫權起身步出了廳堂,前往步夫人處,這位步夫人,乃其心愛地夫人之一。最重要一點,她是自己的幾位夫人之中,步氏與孫尚香的關係最親近,至少女人之間,較好說話,也免得自己親自出面,引發其他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孫嫣還有另一位少女正跟孫尚香正圍著案幾,玩著撲克,這是前幾日,陳祗遣人相送來的一堆玩意中的一種。而且,陳祗擔心他們不會玩,還特地是抄錄了一張紙寫明玩法,為此,孫尚香還頗有怨言,覺得陳祗這根本就是小看人。

    雖然陳祗並沒有向吳侯提親。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孫尚香眼睛看著,耳朵聽著,那陳祗還真像是會什麼仙術一般,在江東名聲越來越顯,越來越大,聲望之隆,風頭之勁。一時無兩。

    而其兄長孫權的表現。孫尚香亦同樣看在眼中,與左右人言及陳祗之時。那種灼熱的目光,甚至讓孫尚香有種自家二哥是不是有了龍陽之癖的錯覺,還好,只是錯覺,不然,孫尚香還真要抓狂。

    孫嫣與那位少女等了老半天,卻不見孫尚香出牌,抬頭之際,卻見孫尚香拿著牌,心裡卻不知道已然飄向了何處,已然對小姐地習慣性發呆若視無睹了的孫嫣也忍不住翻了個可愛的白眼,倒是那少女忍不住抬手輕推了孫尚香一把嗔道:「表姐,該你了,怎麼拿著牌不出啊?」

    「啊,倒我了啊?」孫尚香這才回過了神來,慌亂之中,丟出了一對二。這下,那位少女可不幹了:「表姐你怎麼耍賴皮,小妹出的是三個五,你出一對二來幹嗎,想耍詐不成?」

    孫尚香不由得紅了臉,悻悻地收回了那對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表姐看錯了,三個十。」

    那位少女這才不滿地撅了撅嘴,繼續專注於牌局之上,只有那孫嫣,在邊上笑得壞壞的,直到那孫尚香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這才好些,就在三人繼續打牌之時,從門外步入了一位侍女稟報道:「小姐,步夫人來訪,已然到了廳外。」

    「步姐姐?」孫尚香微微一愣,站起了身來正欲向外迎去,廳門處已然見到了熟悉的身影,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兒笑咯咯地跑進了廳中。看到了這兩個小女娃兒,孫尚香臉上不由得浮起了溫馨的笑意:「大虎小虎,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小姑?」

    這兩個小女娃,正是步夫人為孫權所生之女,長女名魯班,小字大虎,年紀六歲,而小女名魯育,小字小虎,年紀四歲半。皆是孫權最心愛的掌上明珠,容貌更是得步氏與孫權之長,甚得孫氏之寵愛。

    「小虎想小姑了。」孫魯育奶聲奶氣地搶先答道,若得孫尚香身邊的少女不由得一陣嬌笑,板起了臉,將孫魯育抱在懷裡邊親了一口嗔道:「好你個小虎,就只想著小姑,表姑就不想了?」這位少女,乃是孫靜之女孫寧,亦是一個才貌雙全地才女,雖然不若其表姐孫尚香般喜好弓馬,但也甚喜擊劍箭術,性情也與孫尚香相仿,兩人親密猶如親姐妹一般。

    孫魯育眨眨大眼睛,又甜甜地喚了一聲表姑,喜得孫寧親得這小傢伙一臉的口水。

    這邊,姿容甚美的步氏已然步入了廳中,笑吟吟地道:「原來寧妹也在這呢。」

    「二嫂快請坐著,小妹閒著無聊,正跟表妹一塊在這兒玩牌打發時間呢。」孫尚香前迎兩步,攜著步氏同坐於榻上,孫嫣已然下榻,去召人前來侍候茶點。

    三女的目光自然是隨著那兩個小女娃轉,時不時笑談一番,孫寧見得步氏不像是前來閒聊的,當下便笑著領著大虎小虎到園子裡玩耍,廳中,只剩下孫尚香與步氏。這個時候,孫尚香望定這位二哥的夫人,淡笑道:「二嫂有話但說無妨。」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這些日子以來,二嫂聽了好些關於仁妹的話,所以啊,今日特地來相詢於仁妹而已。」步氏抿了一口清茶,波瀾不驚地道。

    「哦?」孫尚香聞言,心頭微微一跳,黛眉微挑,目光掃過步氏的臉頰,卻沒能看出什麼異樣。「二嫂此言何意?」

    步氏與孫尚香目光相撞,淡笑道:「咱們之間,莫非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聽到了此言,孫尚香不由得心頭一軟,當初,步氏與自己最是交好,後嫁給了二哥之後,才漸漸疏離,但是步氏卻仍舊對自己沒有半分成見,當初孫權曾經想把自己嫁給那朱然之時,還是步氏悄悄地把消息傳到了正在侍候久病於的姐姐徐氏的吳國太耳裡地。

    孫堅的兩位夫人,皆是徐氏之女,在孫氏之中,甚有話語權,別說是現在的孫權,就是當初的孫策,也不敢違逆娘親和二娘半分,不得不說,孫策孫權雖然皆是殺伐果決之輩,但是在孝道上,卻是可以成為典範。

    當時大夫人病重,二夫人,也就是孫尚香的娘親正在照拂姐姐,根本不問外事,加之孫權刻意隱瞞,還好步氏與孫尚香交厚,不忍見自己的好姐妹如此,才把消息露出了二位夫人跟前,這才讓孫尚香逃過一劫。

    「步姐姐說吧,若是仁能答地,定然不會搪塞於步姐姐。」孫尚香臉上泛起了一絲無奈地苦笑言道。

    聽到了孫尚香如此作答,知其秉性的步氏不由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她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握住了孫尚香的柔荑:「仁妹,若不是為了妹妹的將來打算,就算是夫君如何說項,姐姐也定不會來煩擾仁妹的。」

    聽到了這話,孫尚香不由得一呆,心裡邊不知怎的,就像是有人丟進去了一枚小石子,漸漸地,心湖表面,蕩起了一圈圈迷媚動人的漣漪……

    看到孫尚香聽到了自己所言之後的表情波動,憶及自己地夫婿孫權提及地那位才俊,加之自己從表兄步騭處知曉的一些小道消息,看樣子,自己這一趟,似乎還真沒來錯,步氏地嘴角不由得愉快地輕揚了起來。
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29 19:34
第一百八十章 文鬥
「……劉琦拜為江夏太守,統水軍兩萬,進駐江夏,合黃祖殘餘計四萬人,鎮守江夏。而蘇飛鎮定柴桑,劉磐受賞,仍舊任裨將軍,攝長沙郡尉事,黃忠改任劉陽都尉,統軍駐於劉陽,以防江東……」陳祗看完了手中的密報,在油燈之中,看著紙條燒成了灰燼,伸指一搓,皆化飛灰。

    「可惜了,劉景升這麼做,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陳祗淡淡地笑著道,跟前卻無一人傾聽其言,孟廣美正站在廳外,室內,只有陳祗一人自言自語,沒人分享他的快樂,這實在是令他有些遺憾,不過,這並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除了這些,還有關於曹操的消息,年初,曹操已親率大軍,出兵北征三郡烏桓。

    陳祗知道,待曹操征烏恆消除了北方的異族隱患之後,必然會把目光投向南方,也就是說,自己的時間剩下的還有不到七個月的時間了。「不知道,那些醫童,如今怎麼樣了。」陳祗敲著案桌,看著那張擺在跟前的地圖,手指頭有節奏地在案桌上敲擊著,目光在漢中、益州、許昌之間游移著,眉頭緊緊地皺著。

    「公子,朱折衝前來拜訪。」外邊,傳來了陳忠的喝聲,陳祗只得暫時拋下了心事,理了理衣冠之後,出後相迎,見禮之後,聽聞朱然邀請自己一起泛舟江上,而步騭等人已經處置了公務之後,直接往江邊而去,而朱然則與陸績一塊回到了陸府來親請自己。便欣然而往。反正蹭吃蹭喝已經成為了陳祗這一段時間以來最常幹的事。

    幾人一路談笑之間,縱馬往城外行去。待到得城外碼頭之時,已然見到大船之上,已是人潮湧動,陳祗凝目觀望,大多數人都是打過交道的,上得船後。陳祗倒也不敢怠慢,一一行禮問候,談笑了一番,諸人坐定之時,大船已然離案,泛於江面之上,絲樂之聲相伴於和風之中。淺盞淡酒,聊著閒言趣事,倒也份外的輕鬆,不過,另陳祗高興地是。坐於身側的,卻是那位魯肅魯子敬,說實話,魯肅長的並不像是文士,倒像是一位武將,身材魁梧,雙目炯然,面目方正。

    陳祗在江東這麼久。跟魯肅也在酒宴之上,見過幾次,在陳祗的刻意結交之下。魯肅也很喜歡陳祗這位年紀比自己小上十多歲,但是興趣與愛好相似的少年。不管是英雄惜英雄,又或者是臭味相投,兩人的關係相當不錯,而且共同話題很多,不論是言及將略兵事,又或者是縱論天下,都有著相似地見解。

    廢話。陳祗可是穿越眾。多少知道一些魯肅的事情,再加上。他是東吳集團裡邊,最具實力的、也是最為堅定的聯劉抗曹派,多與其結好,自然是大有好處。

    酒過數巡,這個時候顧邵等文士已然開始縱古論今,談起了古代的江東傑出人物,遙想當年,吳越爭雄,吳楚爭霸,勾踐翻盤滅吳等舊事一一述來,倒也頗為情懷激盪。

    望著那江中千帆蕩過,激風鼓蕩,大袖翻飛。看著那些江東才俊立於船中大聲縱論著古代英雄人物的舊事,讓陳祗既覺得遺憾,又有種指點江山之氣魄。

    「自古江東弟子多才俊,楚霸王更乃不世之雄,奈何隕于于烏江之畔,奈何!」朱然雖然身材五短,其貌不揚,不過,語氣豪壯,顧盼之間,亦有一股威勢。此語一出,在坐諸人皆不由得撫掌而歎。

    顧邵痛飲了一盞美酒,站了起來,狂態盡顯:「楚霸王稱其一聲人雄倒也罷了,不世之雄,過矣。不然,天下何從其手而失?」

    席中不少人皆紛紛交頭結耳,而陳祗卻頻頻頷首,認同顧邵之言,不過,又不好站起來搶顧邵的話頭。邊上地魯肅看到陳祗如此表情,亦不由得笑道:「某觀奉孝,似乎贊同孝則之言,莫非汝也有高見不曾?」

    魯肅此言一出,諸人皆盡把目光落到了陳祗的身上,似乎也想聽聽這位名滿江東的益州才俊有何見解。陳祗呵呵一笑:「祗不過是覺得孝則之言,甚合祗之感觀罷了。」

    那顧邵見得陳祗如此,不由得笑了起來,上前兩步將陳祗拉了起來:「奉孝莫作那兒女之態,且直抒便是。不然,諸人還以為奉孝在此賣關子。」

    「既如此,某倒是有些淺見。」陳祗略略一想笑道。

    「好,我等當洗耳恭聽。」朱然抬起了頭,看著那立於艙中,比之那顧邵高出半個腦袋的陳祗,陳祗身後,陽光恰巧斜散下來,陽光散漫之間,朱然不由得瞇起了眼,只看到陳祗的身形,不知為何,讓朱然覺得那身影似乎能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一般。

    就在朱然心神恍惚之間。陳祗笑瞇瞇地掃了眾人一眼,緩緩地道:「婦人之仁,匹夫之勇,八字足矣。」

    「婦人之仁,匹夫之勇……此言大善。」魯肅咀嚼了一番,朗聲喝道。看向陳祗地目光又有所不同,怪不得主公求陳祗的心志之烈,就憑他只以短短八字,便已道盡楚霸王項羽失天下之因由,以此可見,其人眼光、才智之毒。

    不過,陳祗不待江東諸人面色變化,已然再次開言道:「然楚霸王力能扛鼎,可敵萬人,鬼神亦避,……就連昔日之溫侯,亦不可及也。」陳祗又盡數拈那楚霸王的好話來說,果然,那些江東才俊一個二個倒是頻頻頷首帶笑,臉上有光,也是,畢竟大伙都是江東人,能出這麼一位英雄,著實是讓人感到驕傲的事,雖然方才陳祗狠狠地貶低了一番楚霸王,可是轉眼之間,又丟了好幾枚甜棗過來,倒使得這些人一個二個好了傷疤忘了痛似的眉開眼笑。

    「好,奉孝這一抑一讚,皆善言也,不過,未盡全功!」說話之人,不是旁人,卻是江東有名的狂士虞翻虞仲翔。這人跟誰都合不來,不僅僅是因為其性剛直,經常直言犯諫,更因為這傢伙眼高於頂,誰也瞧不起,嗯,能入其目者,江東寥寥可數,而顧邵,恰是其執友。所以今日之會,恰逢其在顧邵家中,所以這來順勢邀來。

    「哦,還請仲翔兄指教。」陳祗淡淡一笑,向虞翻施了一禮言道,這種謙虛的態度,讓在場諸人對陳祗更是暗暗翹起了大拇指,不過也都翹首以盼,看看那虞翻能拿出什麼東西來考較陳祗,顧邵也不好多言,只是笑瞇瞇地站在一旁邊,而那今日之酒宴的主人朱然也站了起來笑道:「正是,仲翔兄直言無妨。」

    「久聞陳奉孝博學廣聞,才智無雙,今論及古人之語,倒也頗合翻之心意,不過,奉孝可否當作為楚霸王作一賦,以評其人,以足翻之心願?不知可否。」虞翻摸著他那濃密地長鬚,仍舊是一臉據傲之色。

    不過,他這一激,倒是讓在場之諸人皆盡附合,雖然這人讓人看不慣,但他這個提議,卻是讓這些江東才俊皆眼前一亮,就連那魯肅亦笑道:「仲翔之言甚善,還望奉孝莫要推辭。」

    「就是,如此良時,大江之上,諸位皆情懷激盪之上,奉孝當作一美賦,予某等佐酒才是。」顧邵果然是個浪子,嗯,應該說是一個文化流氓才對,這個時候,也加入了起哄的行業。

    陳祗險些翻出兩個白眼珠子出來,恨不得揣這傢伙一腿,把他給踹到江心去,嗯,最好把這一船人全踹下去,才合自己的心意。

    這些傢伙,還真是非要把人逼到牆角不可。分明就是不服氣自己大出了風頭,又來算計自己,希望自己能出上一回丑。不過,這樣地文鬥並不是今天才有,所以,讓這些江東才俊看著自己出風頭,陳祗也並不反感,反而很是樂在其中。

    陳祗呵呵一笑,先回到了案前,給自己滿斟了一杯佳釀,緩緩踱步,走到了船舷邊上,陳祗迎風而立,任由長風拂面,份外快意。諸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陳祗朗聲道:「時間太短,祗才短智鈍,怕是賦是作不出來的。不過嘛,倒是有詩一首,還請諸君品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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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29 19:38
第一百八十一章 話題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奉孝之五言詩,短短四句,盡述霸王一生矣。妙哉!壯哉!……」遠處傳來的朗喝之聲,使得船上諸人皆聞聲而動,皆窺目望向船後,果然,船後不遠之處,駛來了一艘大船,立於船頭者,一人體態魁梧,上長下短,正是吳侯孫仲謀,身邊立著一鬚眉皆白的矜容長者,挺直的身形,不怒自威的儀容,雙目炯然,落於扶欄而立的陳祗身上。

    諸人皆向那上得船來的孫權行禮,而其身後的長者,諸人皆不敢有絲毫不敬,陳祗不由得心中微動,已然想起了一人,除了張昭,誰還能在吳侯跟前有如此威勢。張昭,自己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因為前段時間,這位張子布因為與孫權發生了爭執,一怒之下,回家呆著玩去了,陳祗倒是見過其次子張休張叔嗣,張休也跟其父一般,也是一個剛直的人,但是卻與虞翻那樣瞅誰都覺得別人不順眼的狂士不一樣。

    孫仲謀上前數步,向諸人一一笑著問候,而那張子布目光掃過在場的諸人,當看到了魯肅在座之時,不由得從鼻子裡邊發出了一聲冷哼,魯肅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乾脆扭開了頭,他雖是吳侯心腹,可也招惹不起這位江東輔臣的重臣,張子布再次把目光落向了正恭敬施禮的陳祗身上,原本矜持的面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和悅之色:「汝便是江陽陳祗?」

    「晚輩正是江陽陳祗。」聽到了張昭語氣裡邊地和悅。不僅是陳祗,在場的諸人皆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位老爺子可是很少給人好臉色的。

    張昭伸手扶起了陳祗,打量了一番之後撫鬚笑道:「許文休能得你這樣的侄孫,實乃幸事爾。」

    陳祗聽到了這話,心中不由得一動,語氣表情更顯恭敬:「張長史識得我家文休叔公?」

    「呵呵,正是。某少年時,曾與汝叔公文休、王朗王景興、陳琳陳孔璋等人一起縱論時事,後陶徐州(陶謙)舉某家為茂才,某仍不就。陶徐州一怒之下,收押了某家,幸得王景興與汝叔公文休設法營救,某家方得釋獄,後避亂於江東……一晃眼,已然白髮蒼蒼。垂垂老矣……」張昭這一番感慨之言,聽了此言,陳祗心裡邊還真不是個滋味,若要是自己知道張昭竟然與自己的叔公許文休有上這麼一場情份,自己早就該登門拜訪這位江東重臣了。

    「呵呵,權還真想不到子布竟與奉孝叔公有舊。怪不得今日子布非要隨權一行。」孫權心裡邊暗鬆了口氣,原本他是準備自己過來的,可沒有想到,跟自己置氣那麼久的張昭今天剛剛入府處置政務,聽聞自己欲去會陳祗,竟然拋下了公務,非要與自己同來,還以為這老爺子又要拿自己等人貪杯好盞來說事,一路上,仍舊有些不太舒服自己的張昭又一言不發。搞地孫權精神相當的緊張,不料,竟然有這麼一層原因。

    陳祗稍退一步。重新給張昭見禮,而張昭,含笑撫鬚,受了陳祗這一禮之後方言道:「前些日子,老夫養病於府中,不良於行,故爾雖聞汝之名,亦不相召。還望奉孝莫怪老夫才是。」

    「豈敢。還請恕祗怠慢之罪。」陳祗哪敢惹這老頭,當下直接賠笑道。當下。又重新分賓主而坐,孫權自然是坐到了上首,而張昭,坐於孫權的左下首,不過,這位老爺子卻讓陳祗坐其身側,陳祗不好推拒,只得坐下,這個時候,孫權又開言道:「方纔聽奉孝之五言,力透人胸臆,直指人脊骨,慨然之氣,浩瀚而上,盡述楚霸王糾糾之風骨。」

    虞翻步上了前來,朝著陳祗長揖一禮,表情雖然仍舊據傲得可以,不過,語氣卻與方才有所不同:「奉孝之才,某盡心服。」

    「詩賦小道爾,豈堪仲翔兄如此大禮。」陳祗只得起身側讓,還了一禮笑道。虞翻搖了搖頭:「奉孝莫要謙虛,不然,某便當汝乃虛偽之徒矣。」

    聽了這話,陳祗不由得啞然,無奈地搖了搖頭,逕直道:「仲翔兄之贊,祗愧領又有何妨?」

    「奉孝當得仲翔之贊。」張昭這個時候卻開言道,附合之聲絡繹不絕,陳祗只得一一謙謝。之後,又開始推杯換盞笑語盈盈起來,陳祗對張昭也不是刻意的討好,反而是提起了一些關於叔公許靖這些年來在益州的事,倒也與張昭相談甚得。

    「某聽人言,汝與那諸葛孔明同為龐德公之弟子,可有此事?」張昭向陳祗詢問道。陳祗點了點頭作答:「正是,諸葛孔明,算是祗同門師兄,其才勝祗百倍,不過現如今,卻已效命於左將軍、豫州牧劉玄德麾下。」

    聽了陳祗之言,張昭點了點頭,撫著那白若銀絲的長鬚輕歎道:「可惜了,當年老夫觀其材,乃有國士之風,當邀其入吳侯之幕,奈何其人志向……唔,老夫亦聽人言,吳侯對汝其為親厚,不知奉孝之心意若何?」

    張昭這句問話,實在是讓陳祗難以作答。「……祗尚未思量周全,還請恕罪。」陳祗看到張昭那雙就沒離開過自己臉的眼睛,只得破著頭皮作答。

    張昭微微頷首,撫著長鬚露出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慈容:「不需如此,良臣擇主而侍,多看看,多想想,也是應該的,謹慎當為要緊。」張昭這話,著實讓陳祗長出了一口氣,而隨後,張昭只飲了兩盞酒之後,便起身告辭,離船之時,老臉又恢復了那種不近人情之色:「還請主公小酌而誤要酣飲,以免誤了大事。」

    孫權一個勁地點頭:「子布寬心,權只是與諸人相聚,淺盞數巡,當不至醉。」

    等那張昭離船遠去之後,孫權回到了主位,望著諸人道:「子布之言,爾等可聽得真

    眼見諸人點頭,孫權笑了起來:「好,義封,今日權赴汝之酒宴,汝為主賓,莫要讓權失信於子布才是。」

    聽到了這話,朱然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來人,換酒具。」

    陳祗目瞪口呆地看著,原本那種大約只能裝上二兩酒地漆酒盞,已然換成了那種盛湯的青銅盞,至少一盞能裝上個半斤,諸人皆大笑而起,而孫權,亦然如惡作劇的小孩子一般得意地笑了起來,很是眉飛色舞,陳祗也不由得笑出聲來,嗯,確實,孫權的性格也有其可愛的一面。

    這一次,大伙再沒了什麼顧忌,不像方才一般,一個二個都斯文的不像話,特別是那顧邵等少年人,更是吆五喝六地頻頻交杯換盞,陳祗這位今天大出風頭者自然是成為了眾目之矢。加之孫權這位吳侯也不顧賓主之誼,一個勁地起哄,陳祗給灌得兩眼發直,要不是那魯肅最後總算是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建議大伙行酒令,怕是陳祗怕是連坐都坐不穩。

    陳祗也藉著這個機會,躲到了船尾處,心裡邊一個勁地鄙視著這一船的無恥小人,嗯,太無恥了,欺負咱一個外鄉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早知道這幫傢伙如此,自己今天就不該來,邊上孟廣美已然捧來了姜茶湯:「公子,姜茶來了,您喝一些吧。」

    「嗯。」陳祗沖孟廣美點了點頭,接過了茶盞,滾燙的茶湯小口小口地抿進嘴裡邊,辛甜的口感確實讓人精神一振,一盞茶湯下肚,陳祗總算是好過了點,不過,船艙裡傳來的歡歌笑語之聲讓陳祗難以提起勇氣再走回去,就在這當口,喝得滿面酒紅的孫權負手而行,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奉孝躲得真是夠快的。」

    「見過吳侯,嘿嘿,還望吳侯饒過祗這一回才好。」陳祗有些不好意思地沖孫權笑道,孫權擺了擺手,走到了陳祗身邊,刻意地放低了聲音:「權亦是不行了,你我二人,皆作瞧不見對方如何?」

    看到孫權如此作派,陳祗與孫權不由得相視一笑。「可惜今日權公務太多了,不能早來,不然,也能趕上整場宴飲。」孫權摸著頷下的短鬚笑道。

    陳祗點了點頭:「吳侯身為一方之諸侯,自然政務煩多,不過方才吳侯未來之時,我等也不過是在閒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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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藍調 發表於 2009-5-30 19:34
第一百八十二章 挑明
「權倒是未曾相到,子布竟然與汝之叔公乃是至交,呵呵,看得出來,子布對奉孝,可是相當的讚許啊。孫權背起了手,看著那浪花翻捲的江面,還有那只剩點點餘輝耀著水面與天際的紅色夕陽,淡淡笑道。陳祗搖了搖頭:「某不過是借叔公的恩蔭而已,子布先生哪會對我這樣一個心性跳脫的浪蕩少年青眼有加。」

    孫權搖了搖頭:「奉孝什麼都好,可就是有一點,那就是太過謙虛了。對了,方纔你們閒聊什麼話題,莫非也是古時之江東才俊?」孫權很是大感興趣地道,陳祗點了點頭:「正是,方才吳侯未至之時,我等正在聊及那春秋之時的吳越之爭。吳王夫差敗在驕奢淫慾之上。」

    「呵呵……」孫權點了點頭,回過了頭來,雙眼定定地望著陳祗,緩緩地道:「權聽人言,奉孝未曾婚配。」

    陳祗心中一動,當下笑著點了點頭:「先父早亡,祗少年便至中原求學,加之未曾覓得良配,所以,仍舊孤身一人。」

    「哦?天下之大,莫非就沒有一家女子,能入奉孝之眼?」孫權很是八卦地道。不過,孫權的八卦態度正合陳祗的心意,陳祗顯得有些靦腆地道:「祗不過是一介寒士,奔走流棲於四方求學,就算是得見佳人,心中有慕,卻也……」陳祗望向了孫權,頗有些欲言又止。

    「莫非奉孝是怕那女子的父母兄嫂會輕視於奉良此等大材不成?」孫權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次,孫權終於放下了心來,步氏跟自己提及孫尚香的態度,再加上陳祗在自己跟前,全然沒有了平日的自若之態,要是孫權再不明白,那還真不用干吳侯這種高智商的活計了。

    「這……」陳祗這回可是真的心動了。不過。還是有些猶豫,不過,這一次孫權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能得奉孝這樣的大材青眼,料來天下皆還沒有人願意拒絕奉孝。呵呵,便是權,亦然不會。」丟下了這句簡直**裸到了極點的話,孫權卻不待陳祗反應過來,又開口道:「奉孝且在此,權身為賓主,當不能久離。」說完這話。孫權大步而去。

    陳祗雖然反應了過來。孫權已然離開。沒入了船舷陰暗處,不多時,艙中傳來了孫權地高談闊論之語。而陳祗原本地羞色慚顏皆散得無影無蹤,正樂滋滋地搓著手指頭。興奮地就險些笑出了聲來。

    第二天一早,還是當初陳祗初到吳郡之時,食那鮮豚的食坊,只不過,賓與主,卻只有兩人,陳祗是主,孫尚香是賓。只不過。廳內除二人之外,就連孫嫣這樣的心腹。也讓那孫尚香趕到了南**之外。

    「公子請仁前來,不知有何事。」孫尚香今日的打扮,與那天在船中一般無二,甚至連那只鸚鵡也帶來了,就擺放在案几上,而陳祗,受了孫尚香之邀,也坐到了那大榻之上,與孫尚香隔案而望。

    孫尚香表情一如既往一般冰冷,可是在陳祗的眼裡邊,包裹著孫尚香的那層偽裝,已經越來越薄,薄得猶如蟬翼,哪怕是吹上一口氣,都有破裂的痕跡。「公子請仁前來之時,說是有正事要與仁相言,而如今何以笑而不言?」孫尚香極力地把目光專注於那隻金絲籠中的鸚鵡身上,可是,陳祗那雙飽浸著笑意的眼睛,卻像是帶著熱力一般,讓一身薄衫的孫尚香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就連一慣地冷顏也保持不住。

    看到孫尚香那粉白地臉蛋上透著地嫣紅薄怒,陳祗覺得很好玩,當然只能在心裡邊這麼想,這丫頭脾性暴燥了些,以後得好好調教一番,免得把家裡邊弄得雞飛狗跳的,後院起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表面之上,陳祗仍舊是一臉和悅之容:「孫娘子莫急,其實,今日到此,祗,乃是有一言,欲要告之孫娘子。」

    孫尚香聽得此言,想起了與步氏的交談,言及陳祗之時,步氏那古怪地笑容,還有今日陳祗竟然大起膽子遣人來府中邀請自己在外相會,竟會無人攔阻,一切聯繫起來之後,心跳猶如鹿撞。「什麼話,汝直言便是,莫跟個女兒家似的,吞吞吐吐,惹人煩心。」聲音由高漸低,不過,嗔意不減反增。也是,孫尚香一向是舞槍弄棒慣了的巾幗女子,這種談情說愛之事,還真是第一遭,此刻,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看到了孫尚香此刻的表情,號稱梟姬的英武女子,竟然也露出了一絲柔媚嬌羞之態,著實沒有什麼更比這讓人心動的了。陳祗眼見孫尚香此等表情,心中喜極,湊上了前來溫情脈脈地道:「孫娘子覺得在下如何?」

    聽到陳祗之言,終是未經情事,不知陳祗這傢伙喜歡拿軟刀子捅人的孫尚香心裡邊不由得泛起了一陣失落:「公子英偉矜容,博學廣聞,實乃仁平生僅見之才俊。」

    聽到了孫尚香之言,還有她的表情,心知孫尚香會錯了意地陳祗險些笑出了聲來,不過這時候正是緊要關頭,陳祗可沒閒功夫樂。只得耐心地又接口道:「祗並非此意。」

    孫尚香微微一愣,抬眸一望,看到陳祗那熱得燙人地目光,不由得大窘,一雙平時握刀執弓都纖毫不移的手這時候竟然連那酒盞都險些傾覆。「那是何意?」臉上地滾燙之意怕是連冰水都澆不涼了。

    陳祗聽到了這話,不由得翻起了白眼,這位漂亮妞還真是個磨人精,得,動手!陳祗伸手握住了孫尚香持盞的手,可真把正腦袋裡邊亂成一團絲麻的孫尚香給驚得一跳,低呼一聲,手一鬆,還好,陳祗另一隻手已然接住了酒盞。

    孫尚香只覺得那只握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傳來的熱力,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抽走了似的,就連掙扎,都變得綿軟無力。孫尚香瞪圓了杏眼正欲開口。陳祗卻先說了一句話:「祗久慕孫娘子風姿,若是不棄,覺得祗尚可入眼,祗明日便親往吳侯府邸登門求親。」

    孫尚香的手僵在了半空,微啟的珠唇半天也沒合攏,漂亮的星眸呆呆地望著陳祗,似乎料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大膽,醉人的酡紅已然攀上了臉頰。

    半天,孫尚香仍舊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陳祗乾脆厚著臉皮加上了一句:「你既然不言,祗便當你是默認了。」

    「誰默認了。」孫尚香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拋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掙開了陳祗輕輕執著自己柔荑的手,起身就往外行去,待到了**階處,腳步微頓,回眸之處,眼波蕩漾,正看到陳祗那錯愕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把,不過,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再接口下去,只得掩臉而出。

    嗅著手指尖殘留的餘香,陳祗看著那孫尚香匆匆逃離的窈窕身影,陳祗有些發愣,這丫頭片子是啥意思?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閃人。這下輪到陳祗頭大了,不過,還沒等陳祗頭腦冷靜下來,一聲輕咳把陳祗給驚醒了過來,凝神一看,原來竟然是孫尚香的貼身女奴婢孫嫣帶著一臉歡喜之容站在跟前。

    「你家小姐讓你來的?」陳祗顧不得什麼風儀了,直接跳了起來走到了孫嫣的跟前喜道,孫嫣讓陳祗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呆呆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伸手指了指那還擺放在案几上的金絲鳥籠。

    看到了孫嫣的舉動,陳祗不由得一陣喪氣,有氣無力地沖孫嫣揮了揮手:「你去拿吧。」

    看到陳祗如此模樣,又憶起了小姐方纔的神情舉動,孫嫣險些笑出了聲來,忍著笑意,向陳祗盈盈一拜:「陳公子,我家小姐說了,她不忍心再看到那只鸚鵡孤零零的樣子,還請公子替我家小姐放生那隻鳥兒。」

    「你說什麼?」聽到了孫嫣這話,陳祗不由得喜動眉梢追問道,孫嫣只得又重複了一遍小姐交待的話語。陳祗聽完,不由得興奮地大笑了起來,在**中踱步繞了好幾圈,這才停步在孫嫣的跟前鄭重地道:「汝且去告之你家小姐,祗定不負其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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